《但愿人长久》是一款帮助嘉宾找回亲人、修补亲情的寻亲综艺。平时节目组请来的嘉宾,都是普通素人。但今天,节目组请来了爆红娱乐圈的流量花旦——苏安宁。苏安宁两年前倚靠选秀女团出道,嗲声嗲气小作 代替姐姐嫁入豪门后全文免费阅读_代替姐姐嫁入豪门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但愿人长久》是一款帮助嘉宾找回亲人、修补亲情的寻亲综艺。 平时节目组请来的嘉宾,都是普通素人。 但今天,节目组请来了爆红娱乐圈的流量花旦——苏安宁。 苏安宁两年前倚靠选秀女团出道,嗲声嗲气小作精人设,让她圈了一大票粉丝。这两年也是资源不断,接了好几部口碑与票房俱佳的大戏,成为了资本最宠爱的娱乐圈小公主。 她今天来参加《但愿人长久》这款综艺节目,开播不过半小时,便让节目直播间的流量创下新高! 节目以谈话的形式进行,主持人坐在沙发边,温柔地问她:“苏安宁向我们《但愿人长久》节目组求助,听说是为了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苏安宁掩面欲泣:“我妹妹七岁被人带到乡下,一直在乡下长大,吃了不少苦。现在我有实力了,想把她接回来,给她更好的教育,让她能过上好日子。” 弹幕上,粉丝狂刷—— “抱抱宁宝。” “宁宝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宁宝真是太善良了。” “希望失散的妹妹尽快和姐姐团聚。” 苏安宁耳麦里传来了导演的声音:“哭的时候,注意看左边镜头。” 苏安宁微微侧了侧脸,让镜头完美地拍出她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情态。 上《但愿人长久》这款综艺,对苏安宁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一则她要炒作温柔姐姐的人设,收获更多粉丝的好感。 二则妹妹是个皮肤黝黑的土包子傻大姐形象,出场对比反差越大,越能衬托的她的美貌,也能增加话题热度。 娱乐圈没什么是不能炒作的,她背后经纪公司连今晚上热搜头条标题都想好了—— #苏安宁姐妹长相,天差地别!# 主持人看悬念营造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接下来,就是大家无比期待的时刻,苏安宁究竟能不能找到分别十年的亲妹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开始倒计时!” 苏安宁也从沙发边站起来,来到了舞台中央,期待地看着屏幕上的荧光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 《但愿人长久》后台的休息椅上,坐着一个皮肤黝黑,含胸驼背的女孩。 她穿着大卖场随处可见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菜色的面容,比现场通宵忙碌的工作人员显得还要疲惫。 导演走过来,看看手表,对她道:“白茵,还有一刻钟,准备上场。” 白茵道:“请稍等,我需要化个妆。” 她一开口,便是酥软的吴侬调,咿咿呀呀仿佛旧上海小巷里颓靡的轻歌小曲。 导演又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这把好嗓音,和她这土气丑陋的外貌,真是太违和了。 不过不重要,今天的主角本就不是她。 导演不耐烦地摆摆手:“不需要化妆,就这样素颜上场,正好合适。” “素颜吗?”白茵盈盈一笑:“那请容我卸个妆。” “卸…卸妆?你现在不是素颜吗?” “当然不是。” 不等导演反应,白茵已经坐在了化妆镜边,将卸妆水倾倒在化妆棉上,熟练地开始卸妆。 导演皱眉看着她,她这副样子,竟然还是上过妆的? 那卸了妆不知道有多丑呢! 然而,导演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女孩,一点点擦掉了脸上的暗色粉底液,皮肤竟然白了好几个色度! 她原本的皮肤,竟如瓷般嫩滑! 接着她又擦掉了眼影,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在卸掉了深色眼影之后,一双清水眸子带着被自然山水温养的灵动气息。 她刚刚黝黑丑陋的土气模样,竟是化妆之后的效果! 而现在这清丽得宛如从烟笼山水的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卸完妆的白茵,起身礼貌地对导演说:“这身衣服不太方便上节目,请再给我五分钟时间。” 导演愣愣点头,看着她消失在更衣室帘子后。 * 六岁那年,白茵失去了母亲。 父亲出轨,母亲割腕自杀。 而白茵…亲眼目睹了母亲割腕的惨状。十多年来,浴缸里满是鲜血的那一幕,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噩梦中。 母亲死后一年不到,父亲便娶了贴身助理进家门,却没想到这个女人还带了私生女,竟比白茵还大一岁。 白茵总算明白,母亲之所以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仅仅因为父亲对婚姻的不忠诚,更因为父亲竟骗了她这么多年! 这几年的夫妻和睦、举案齐眉,原来都是一场笑话,临死前的母亲,该有多绝望啊。 白茵不敢想。 继母进门后,便撺掇着父亲将年仅六岁的白茵送到了江南乡镇的外婆家抚养,远离了他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从此以后,她便从苏姓改成了外婆的白姓。 外婆因为母亲的惨死,备受打击,哭了好几个月,眼睛也将近盲瞎,却还艰辛地将白茵抚养长大。 前不久,外婆患病入院,需要大笔医疗诊费。 恰逢苏家的人来接白茵,答应给外婆治病,但前提是...让她代替已经出道当明星的私生女姐姐,和某个豪门财阀进行商业联姻。 私生女姐姐想要站在万众瞩目的星光大道上,发光发亮,绝不愿意就此出嫁,断送明星前途。 而她这个被人嫌弃的原配女儿,便要成为商业联姻之下的牺牲品。 白茵为了外婆的手术费,咬牙答应了联姻。 临走的前一晚,她看着外婆昏厥的苍老容颜,手里攥着外婆的白玉珠手串,拇指快速地拨动着。 原本如山水般清淡的黑眸,却有不甘的火焰燃烧着。 这次回来,她要为枉死的母亲讨回公道,为自己十多年寄人篱下的苦楚…讨回公道! 复仇计划在绝望与悲伤中,应运而生。 那一瞬,白茵手执佛珠,心坠地狱。 …… 《但愿人长久》寻亲综艺现场。 “五、四、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大幕拉开,观众们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通道尽头走过来的女人。 同样,苏安宁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通道光晕的尽头。 通道中,徐徐走来一抹纤瘦的身影轮廓,她的肾上腺素开始沸腾。 父母将白茵接回来的第一天,苏安宁就见过白茵了。 一个譬如黝黑、身形瘦弱、面呈菜色的女孩,浑身上下都透着土气。 苏安宁的经纪公司特意安排了《但愿人长久》的通告,就是为了借助姐妹俩天差地别的长相,进行一番正面的炒作。 一方面渲染苏安宁的美颜,另一方面也表现姐妹情深,为苏安宁拉好感。 白茵果然也是乡下长大的女孩,又蠢又笨,傻了吧唧,一听说要上电视,就高兴得像中了彩票似的,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苏安宁看着长长的荧光通道走来的女孩,抬着下颌,眼角勾起了几分怜悯而高傲的神色。 等着看她出丑吧。 当荧光一圈一圈亮起来,她彻底看清了通道尽头走来的女孩,却傻了眼! 通道尽头走来的少女,穿着修长合体的月白色旗袍,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宛如月色的光华,腰窝袅娜,盈盈不足一握,步履也是舒徐从容。 当她再走近些,苏安宁看清了她的容貌。 哪里是什么土包子,她五官宛如笼着雾的山水般清淡,美得不入凡尘、惊心动魄! 全场观众同时屏住了呼吸,被她的容颜姿色所折服。 白茵没有上妆,全素颜上镜,在如此强光的镜头前,颜值竟然完全撑住了场面!可以想象,如果略施淡妆,她不知将如何惊艳啊! 和她一比,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会垮下来吧。 苏安宁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茵,没想明白,明明就是又黑又丑又没气质的土包子,怎么就跟变魔术似的…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难道…之前她都是装的吗!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白茵用清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明明白白告诉她——玩你呢。 苏安宁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冷冽了起来,还是主持人适时提醒她:“安宁,她就是你的妹妹白茵,你快来看看,还认得她吗?” 苏安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现在可是节目直播呢! 她当即换了副面孔,红着眼来到白茵身边,轻轻拉了她的手,颤声唤道:“妹妹,我们终于见面了!” 白茵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嘴角漫着的微笑,冷淡而疏离:“苏安宁,你好。” 她这般平静而真实的反应,倒衬得苏安宁有些惺惺作态了。 白茵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修长如葱的双腿得体地斜放着,优雅从容。 苏安宁也不由得调整了坐姿。 不能让她比下去! 但事实上,弹幕已经开始疯狂刷屏——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妹妹啊!” “真的太美了!” “宁宝几次打预防针说妹妹小地方来的、没文化,让大家见谅,我还以为…真是傻大姐呢。” “宁宝和她是同父异母亲姐妹,她当然有宁宝的基因咯。” “顶锅盖说一句,苏安宁和她坐在一起,我反而觉得苏安宁有点寡淡俗气了。” “你们看到她旗袍上的刺绣了吗,全手工的苏绣啊!工艺太讲究了!” 主持人为了让观众们更了解白茵,自然也要向她询问一些问题—— “妹妹是在哪所学校毕业的啊?” “南城传媒大学,艺术学院舞蹈系。” 主持人略有惊喜地看着她:“没想到是我的小师妹啊!真是太有缘分了!” 白茵得体地微笑着:“师姐好。” “既然你是舞蹈系的,不如给我们来一段吧!” 苏安宁立刻瞪了主持人一眼。 这句话显然是主持人一时忘形,自作主张添加的。 今天分明是她苏安宁的主场,怎么能让这乡下来的女孩占尽风头呢! “妹妹今天穿的是旗袍,恐怕不太方便。” 苏安宁话音未落,白茵站了起来,只听“哗”的一声,一柄湖蓝色小折扇在她指尖绽开。 音乐老师迅速根据白茵的动作,播放了一段柔美缱绻的民国音乐。 白茵随着音乐舒缓的节奏翩然起舞,身形曼妙婀娜,清淡的五官却因为她眸光流转,而变得明艳了起来,极具诱惑力。 一小段的扇子舞,仿佛带着观众们回到了那个咿咿呀呀、十里洋场的夜上海。 直播弹幕炸开了锅—— “没文化的我,除了好美好美好美,什么都不会说。” “这是什么舞啊!以前没见过!太美了吧,我要剪辑下来,我要学!” “她好绝!这一把纤腰,我是个女人都快忍不住了!” “看起来应该是自创的,不愧是宁宝的妹妹,真有才华。” “再顶锅盖说一句,你们宁宝跳女团舞都没这水准吧。” “人家是正经传媒大学舞蹈系科班生。” …… 本来今天是苏安宁的专场,却没想到风头全让白茵抢走了。 她今天这一身旗袍装扮、加这一支袅娜的扇子舞,惊艳了不少人,热度持续飙升。 演播结束之后,苏安宁撕掉了温柔姐姐的面具,走到白茵的化妆桌前,厉声质问:“白茵,你回来这几天,为什么要化妆掩饰容貌!” 白茵凑近了她的脸庞,浅粉的唇就快贴着她了。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惊艳容貌,嗅着她身上清远的木质檀香,苏安宁作为女人,心脏都忍不住砰砰直跳。 脑中只有两个字——尤物。 “为什么要掩饰容貌。”白茵嘴角浅浅一扬,宛如妖魅般贴在她耳畔,拉长了调子:“当然…是为了骗你啊。” 不然她怎么会有登台露脸、抢她风头的机会呢。 苏安宁气得脸上的粉都要被抖落了:“你…!” “今天辛苦姐姐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茵拎了包,离开了化妆间。 转身的刹那间,嘴角的笑容烟消云散。 …… 白茵走出了录制综艺的传媒大楼,她站在路旁等着车。 闺蜜孙梨梨给她打了电话,兴奋地说:“节目的线上直播炸锅了,哈哈哈,你的扇子舞太惊艳了,直接爆上热搜了。苏安宁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她在娱乐圈被捧了这么多年,也该吃点苦头了。” 白茵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这才哪到哪儿。” 母亲的惨死、小时候寄人篱下被舅舅们白眼的屈辱、这么多年的隐忍…… 而今她回来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联姻的事,你想好了吗?真的要答应他们啊?北城谁不知道,那位秦二公子是个棒槌,前段时间追一个小网红,差点逼得小网红自杀,可恶至极。” “嫁给谁不重要。”白茵眼神微冷:“我不在乎。”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她必须要找到一个最稳定的靠山作为支撑。 联姻是最好的方式。 白茵挂了电话,指尖拎着湖蓝色的小折扇,流苏穗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她旗袍开衩的腿。 转身,她看到传媒大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轿车。 在她望过来的那一瞬,车窗缓缓阖上,她恍然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很像。 隔着漆黑的车窗,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凝望着她。 白茵皱了皱眉,正要细看,宾利车已经启动了引擎,从她身边飞速掠过,带起一阵风。 她摸出手机,翻出微信通讯录里备注为chx的名字,发信息道—— “好像看到你了。” 陈淮骁没有回。 白茵又编辑信息道:“我要订婚了。” 陈淮骁仍旧没有回她。 白茵放下手机,揽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驶入了北城御景台别墅区的大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白茵划开屏幕—— chx:“与我何干。” ……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今晚的陈淮骁带了几分发泄的意味。 无人机送回了曲折回环的盘山公路上的赛况,那辆灰色的布加迪顶级超跑在赛道上驰骋撒野,急速奔驰,将紧追不舍的对手远远地甩开。 二十分钟后,超跑沿着山路而下,冲破终点站,顿时彩带漫天。 沸腾的欢呼声中,车门打开,男人修长的腿迈了出来。 北城的豪门陈家三公子——陈淮骁。 陈家几个兄弟,分别在不同的领域发展,有地产、有金融… 而这位陈三公子,在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事业比其他几个兄弟做的都好,甚至还不止一次染指他们的产业,把他们逼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整个北城,就是他陈三爷说了算,委实野心勃勃。 众人簇拥着他,进了高档会所的包间。 陈淮骁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任由身边身材火辣的车模给他倒了一杯酒,庆祝他今夜又破了山道纪录。 白日里穿上西装,他是众人眼中一丝不苟的清冷神佛,而夜里最危险的天堑绝境边,他是与恶鬼谈笑的阎罗。 会所包厢里正中间是小桥流水的造景,格外雅致。 陈淮骁手里拎着方形玻璃酒杯,摇晃着澄黄的液体,望着那小桥流水的造景,出神。 众人看出了今晚的陈淮骁脸色不大好看,因此不敢轻易靠近。 沈彬是陈淮骁手底下最得力的助理,也只有他敢在陈淮骁脸色如此难看的时候,偏还凑上来跟他说话。 “骁爷,看看这女人怎么样?”沈彬将手机递了过来:“好像是某个综艺的剪辑,这段扇子舞上了热搜,都说舞跳得绝,身材更绝,还是个素人。” 陈淮骁没太在意,黑眸扫了眼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女人一身月白色旗袍,用扇面盈盈作舞,画面极艳。 偏她眉眼清绝,艳而不妖。 “腰不错。”陈淮骁喝了一口酒,淡淡评价。 沈彬知道陈淮骁是个十足的腰控,他旗下的娱乐公司艺人甭管男的女的,一把好腰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骁爷,这身段,这功底,没个十年是出不来的。” 何止十年...... 陈淮骁不由得想到他在南方念大学那几年,时常去江南小镇看望退隐的陈老爷子,常常瞥见隔壁女孩在院子里跳舞。 那小小的四合院,天光遗落,照在女孩单薄如蝶的身上,豆大的汗珠都润湿了白色的单衣,紧紧贴在身上,累的筋疲力竭,她仍旧不肯停下来。 压腿疼得眼泪直流,却满脸倔强…… 为了出人头地,为了争气,她可以豁出一切。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骁爷,要不我去联系,签了?”沈彬打断了陈淮骁的沉思。 沈彬眼光毒辣,一心一意帮他物色艺人,为公司算是鞠躬尽瘁了。 陈淮骁放下了酒杯,面无表情道:“不用,她要订婚了。” 沈彬双目圆瞪。 这都知道? 从来对娱乐圈八卦新闻如过眼云烟般的男人,竟然会连一个不知名的素人要订婚的事都知道? 就在这时,会所里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满身的名牌,打扮鲜亮夸张,正是秦家公子——秦爵。 “这扇子小姐姐结不结婚我不知道,不过秦家少爷是真的好事将近了。”沈彬笑眯眯对陈淮骁介绍道:“听说秦家即将和苏家联姻,他要娶苏家流落在外的那位二小姐。” “是他。” 秦苏两家进行商业整合,在娱乐圈也算是一个大新闻了。 他们各自旗下娱乐公司实现资源共享,对于陈淮骁来说,绝非好事。 然而,陈淮骁似没听到沈彬的分析,满脑子都回想着过去,过去他骑摩托带她在山野间驰骋。 “哥哥,你慢点,我怕。” 少女软绵绵的吴侬语腔调在耳畔回响。 陈淮骁脸色冷了冷,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落在了秦爵手里搂着的女人身上。 陈淮骁侧身对沈彬说了几句,沈彬先是一惊,然后迅速起身来到了秦爵身边:“秦少,您身边这位小姐姐,我们骁爷看上了。” 秦爵望向包厢对面的陈淮骁,陈淮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挑衅地扬了扬酒杯。 “这不厚道吧,骁爷还会缺女人?非要夺人所爱。” 然而,他怀里的车模小姐姐一听陈淮骁的名字,早就按捺不住了。 陈淮骁是什么人啊,放眼娱乐圈,最爆红的顶流都比不上他的粉丝多,偏他不做明星,成了明星背后最强势的资本。 如果能被他看上,璀璨星途指日可待。 小姐姐赶紧起身,头也不回地抛下了秦爵,坐到了陈淮骁身边。 陈淮骁伸出胳膊,落在了女人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小姐姐也是见过风月场面的老手了,这会儿被陈淮骁虚揽着,脸都胀红了,简直像遇着了初恋似的! 没有女人能抵抗陈淮骁的强大的荷尔蒙气场。 百亿少女的梦啊! 秦爵知道惹不起陈淮骁,索性又招手叫了另外几个过来玩的车模小姐姐。 却没想到,他叫几个,陈淮骁就要几个,身边已然花团锦簇,都快坐不下了! 连沈彬都看不下去了。 陈淮骁素来不近女色,今晚反常地叫来这么多漂亮小姐姐陪着,这太反常了吧。 秦爵是在忍无可忍,走了过来,端起酒杯假意敬酒,实则要找陈淮骁讨个说法—— “骁爷,什么意思啊。” 陈淮骁懒得和他虚与委蛇,酒杯里的澄黄液体直接泼了他一脸一身。 “陈淮骁,我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秦爵被泼了一身酒,气得眼角肌肉都在颤抖。 陈淮骁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但嗓音却极有威慑力:“既然要结婚了,最好检点些,再让老子看到你玩女人,剥你一层皮。”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陈淮骁管天管地,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然而,即便荒唐无理,但秦爵却不敢反驳。 他可惹不起面前这位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脸色惨白地离开了包厢。 陈淮骁摸出手机,看到热搜前排就有#扇子舞#的词条,他点开了白茵的视频,一遍遍看着。 在南方读大学那几年,陈淮骁常去江南小镇的爷爷家。 爷爷家隔壁住了个江南小姑娘,白茵。 陈淮骁时常看到她在院子里练舞。 那时候小姑娘刚上高中,课业压力重,时常边压腿边看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是扎着一根及腰的大辫子,穿着白色的太极衫,汗水淋漓,宛如武馆里出来的小徒弟一般。 有一次,陈老爷子让陈淮骁带隔壁姑娘出去玩玩,别总关在家里刻苦努力。 陈淮骁便骑着摩托,带她去了桌游吧,跟几个大学同学玩狼人杀。 白茵对这些年轻人的休闲娱乐,竟是一无所知,完全不会玩,傻愣愣地杵在边上,只盯着他看。 同学们都笑话陈淮骁,哪儿带来这么个乡里土气的小姑娘。 陈淮骁却毫无嫌弃之色,耐心地给她说规则,一边玩着她的大辫子,一边教她,和她组成阵营,套路其他队友。 后来他又带她看电影,发现她对影视明星也是一无所知,便告诉她,如果她想要跻身娱乐圈,就不能不对娱乐圈风向了若指掌。 也只说了这一句,小姑娘便深深记在了心里,开始恶补知识,每次他回来,娱乐圈大瓜小瓜以及背后的运作,她真是如数家珍。 只有陈淮骁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汗水。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逼迫自己十年如一日地努力努力再努力,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到…… 不惜用身体作为筹码。 想到那一晚的疯狂,陈淮骁脸色越发低沉了下去,手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到指骨都发白了。 身边的女人瞥了眼他手机屏幕上的白茵,捻酸地说了声:“什么啊,就这…跳得还不如我呢。” 陈淮骁收了手机,狭长的眸子逼视着身边的女人,极具压迫感。 女人惴惴不安地问:“骁爷,你…你看我做什么?” 陈淮骁薄唇抿了抿,碾出一个字—— “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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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盛喃是被嘈杂的电话声吵醒的。她睁开被光灼得酸涩的眼皮,眼前就迎来了一片灿金泼红。模糊的景物轮廓里,盛夏的田野被风载着,从窗外飞驰而过。盛喃眨了好几下眼,才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确定自己 高四生全文免费阅读_高四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 盛喃是被嘈杂的电话声吵醒的。 她睁开被光灼得酸涩的眼皮,眼前就迎来了一片灿金泼红。模糊的景物轮廓里,盛夏的田野被风载着,从窗外飞驰而过。 盛喃眨了好几下眼,才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确定自己没瞎。 没瞎啊。这可太遗憾了。 不然她就能请个漫长的病假,提前结束她这趟奔赴远方不知名小城市的“高四”复读之旅了。 盛喃叹了口气,慢吞吞抬手,掰下自己扣在脑袋上的白色大耳机。 被降噪音乐屏蔽掉一部分的嘈杂瞬间涌进耳朵,第一秒,盛喃就有种被身旁的“声浪”拍在了高铁车窗上的错觉。 很难想象,这种功劳竟然可以归功于一个人。 一,个,人。 盛喃没表情地扭头。 “功臣”就坐在她身旁的座椅里。应该是她睡过去的某一站上来的大叔,西装领带大皮鞋,举着手机的手腕上还晃着亮晶晶的金表,只差把“成功人士”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与盛喃紧邻,大叔高翘起来的二郎腿正在一上一下地晃,最神奇的是晃动节拍竟然还能合上他洪亮高亢的电话演讲—— “行吧,小林,就这么办,好吧?” “这种事以后就不要问我了,两千万的小项目,多没意思嘛。” “宋总?宋总那边我前几天吃饭通过气了,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哈。” “……” 盛喃转回头。 在想象完自己化身正义女侠,严词呵斥对方此种无良行为之后,盛喃又慢吞吞把大耳机扣了回去。 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显然需要资本,勇敢的身体或者勇敢的心。 ——她都没有。 但凡有一丁点,她现在应该就不会坐在这列高铁上了吧。 想到这个问题的盛喃被耳边声浪压迫的胸口更气闷了,像是叫什么哽住似的,她低头闷了会儿,把手机从口袋里勾了出来。 一打开就是个聊天框,最上面备注有点长。 【充话费送的哥哥】。 盛喃眼皮耷下去一点,手指在键盘上轻敲起来。 -在吗 -在吗,哥哥 -在吗,亲爱的哥哥 对面还是没理她。 盛喃不死心。 -亲爱的哥哥,您的妹妹正一个人在高铁上孤独地听歌 -知道是什么歌吗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唱给你听 -咳咳 远在首都三W基地里,正在排位的盛笙瞄了一眼手机。 亲妹妹蔫里带二的德性他是了解的,不过看到那句打字发出来的清嗓子的拟声词,他还是没忍住笑了下。 “笙哥,谁的消息啊?” “盛喃,”盛笙说,“说要给我唱歌。” “咱妹妹啊……啊?唱什么歌?” “我靠排位呢,别聊了两位大爷,”训练室斜对面哀嚎:“笙哥笙哥笙哥我要死了!” “死不了。” 盛笙的注意力转回游戏。 等一局结束,他才拿起手机。重新亮起的屏幕上挂着几条新消息。 -小白菜呀 -地里黄呀 -两三岁呀 -。 -。。 -。。。 -盛!笙! -你真的忍心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你唯一的、亲妹妹、被发配边疆?! 看到最后两句,一点紧绷在盛笙眼角松散开,他轻笑了声。 “叮铃铃——” 高铁到站开门的声音里,盛喃的手机在兜里一震。 盛喃耷着的眼皮拎起来点,她拖着行李箱迈上站台,从兜里摸出手机。怀揣着对自家亲哥哥最后一丝人性的幻想,盛喃点开了屏幕。 【充话费送的哥哥】:不忍心。 【充话费送的哥哥】: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充话费送的哥哥】:[微笑] 盛喃:“…………”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盛喃没表情地轻磨着牙,拖着行李箱沿站台往外走。 无形的热浪扑面,风里缠绵着细碎的分辨不明的花香。盛喃胸口那点憋闷的情绪好像被花香吹散了一点,她轻吸了口气,正准备缓缓吐出。 “嗡嗡。” 手机突然持续性地震动起来。 盛喃下意识地接通电话,等看清来电显示是“爸爸”的时候已经晚了。 对面先开的口:“到站了?” 盛喃憋着那截没吐出的气:“嗯。” “那回住处吧。照顾你的阿姨姓赵,你礼貌点,要听话。等休息几天,最晚下周去学校报到。” “……” “盛喃?” “……” “盛喃,爸爸在跟你说话,你应该回答。” “……” 站台上,从很远的地方吹来的风里,花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尽了。 盛喃张了张口,感觉嗓子被太阳烤得喑哑:“我不想复读。” “那你想做什么。”对面的男声很平静。 盛喃没说话。 “你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盛天刚说,“所以你要听话。” 盛喃低头看着脚尖:“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还是不想复读?你已经18岁了盛喃,你不能这么任性。” “换一个也行。”盛喃低着声,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菜市场里有商有量的大妈。 “换什么?” “我有过一个妈妈就够了,”盛喃张了张口,声音被太阳烤得干涩,“我不想有第二个。” “——” 耳边的风声好像都突然沉默。 很久以后对面似乎叹了口气,也可能没有,只是她的幻听。 “盛喃,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先准备上学吧。” 盛喃攥紧手机。 盛天刚:“听话。” 盛喃的手握得发白,她感觉刚刚没吐出去的那口呼吸就要把她鼓起来、鼓得炸开了。但是它没有。它好像就偷偷地,悄无声息地泄掉了,躲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 在沉默里盛喃听见通话结束的声音,像抽走了她的最后一丝力气。她把手松开,慢慢垂回去。 拖着行李箱有气无力地转进站内的时候,盛喃看见擦肩而过的落地玻璃门上的影子。散着半长发的女孩挂着大大的耳机,杏眼耷下一半,身上穿着小白T和浅蓝色背带短裤,还有双大蝴蝶结带子系着的小白鞋,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乖得不行。 “听话”。真听话。 这么听话不也是小白菜吗,还是颗被晒蔫了发配边疆的小白菜。 盛喃感觉看见自己的白菜叶子都要耷拉下来了。 拖着行李箱走出检票出口,刚迈出一步,盛喃就听见旁边站着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好帅啊。” 盛喃一顿。 晒蔫了的白菜叶子慢慢抖擞着支棱起来一点。她慢吞吞假装无意地瞄过去。 然后就看见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其中一个捧着手机给另一个人看,戳着屏幕兴高采烈。 盛喃失望转回。 刚巧这一秒,那个明显外放的手机里传出深情的女声—— “哥哥,是上天送你的一封情书。” “……”盛喃懵住,回头,“?” 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打死你。 然后大概是一段可以猜测的帅哥剪影后。 女生A:“呜呜呜我也想有个哥哥。” 女生B:“呜呜呜呜我也是。” 盛喃麻木地走出去一两米,外放帅哥视频的最后一句温柔男声还是被风吹到她耳旁:“乖,妹妹。要听话。” “——!” 盛喃表情一秒就绷住了。 听话听话听话听话…… 听个头的话! 她不! 盛喃此刻感觉积攒了18年的勇气终于汇聚一身。她像个女侠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坐进了计程车里。 司机问:“小姑娘,去哪儿?” “就去你们这里——”女侠迟疑了下,声音小下去,“最叛逆的一条街吧。” 司机:…… 司机:? 在司机从后视镜关怀投来的“这孩子是不是出站时候撞门上了”的目光里,计程车开了出去。 · 安城是个一线地级市下辖的,人口不多不少的,好像要什么都有又好像要什么都没有的,小县城。 简言概括,小城。 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小城市,盛喃被计程车司机带着三绕两绕的,等抵达传闻中安城最叛逆的一条街的时候,盛女侠还是感觉自己积攒了18年的勇气已经漏完了。 但话都放出去了,她实在没好意思重新报一遍住处地址。 于是盛喃下了车,拄着行李箱,茫然地站在灰扑扑的街前。 密集的店铺,交错的摊位,行色匆匆的提着大小袋子的路人。 这条街怎么看怎么像个…… 盛喃退了一步,仰头,看见了街边立着的牌子。 【盛大农贸市场】。 盛喃:………… 还真是个菜市场。 所以是谁跟她说小城都民风淳朴善良热情的? 盛喃拄着自己雪白色的小行李箱,在路过的各异的目光审视里坚持了数秒,到底没扛住,内心的女侠早抛下她跑个没影,她自己拽着箱子连滚带爬地扑进了街外左手边的第一个店里。 连门牌都没看清。 不过余光里,她记得自己瞄见了一个灯箱。 就,五颜六色的,转来转去的,好像只有在本世纪初背景的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那种灯箱。 “欢迎光……”似乎是被她进来的动静惊了一下,站在门口收银台后的小哥茫然望她,“光临black发廊。” 理发店。 站在店门内的盛喃恍然,这一刻福至心灵,明悟天降—— 还有什么比换个叛逆的发型更叛逆的事情? 小哥适时回神:“请问您是要做头发吗?”说话时候他还瞄了一眼盛喃的行李箱。 毕竟这玩意出现在理发店的概率,确实应该不高。 “是。”盛喃绷住。 “好的。今天店里客人比较多,可能需要您稍等一会儿,我先安排同事帮您洗头。”小哥朝店里示意了下,走出柜台。 盛喃拖着箱子跟过去。 店里有两位正在剪发的理发师,还有两个年轻女孩并排坐在等候区的沙发里。发廊特有的那种低低的潮湿气息,随着盛喃步伐深入,慢慢浸润进她每一个毛孔里。凉沁沁的,闭上眼就会像误入了旷野,山谷或者森林。 盛喃就恍惚了一小会儿,回神时她已经站在理发店的洗发区。 可能为了客人隐私,这里的洗发躺椅之间还挂着遮挡的拉帘,配合灯光昏暗,怎么看怎么怪怪的。 ……就是让你有种躺上去一觉醒来肾就没了的感觉。 盛喃露出了一点迟疑。 就在这迟疑的几秒里,柜台小哥已经把她交给了同事。 盛喃心里轻慌了下:“那个,我不急的,让前面的客人先来吧。” 柜台小哥:“没关系,前面的客人已经在剪了。” 剪什么,肾吗。 盛喃对着柜台小哥和蔼的笑容,到底没能问出口,只是弱弱地示意了下途经的沙发上的两个女生:“那她们……” 盛喃指过去才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这边,眼神里压着莫名的雀跃。 盛喃:? 合伙黑店吗? 柜台小哥已经转回来,笑得好像有点无奈:“她们是陪朋友来的,不剪发。” “这样啊。”盛喃挣扎失败,认命地把行李箱放好,磨磨唧唧地躺上洗发躺椅。 “耳机,需要摘一下。”给她洗头发的是个年轻男生,一直不好意思和她对视,就算不小心目光碰上,也会第一时间挪开。 作为资深颜狗,盛喃的人生技能点可能全点在“如何自然地和男生对视”这方面了,她点了点头就把耳机摘下来,抱在身前,到躺椅上坐下来。 这个躺椅对她来说有点……高。 盛喃踮着脚坐上去的时候还没感觉,但当躺椅下半段平抬起她的小腿,盛喃晃了晃小白鞋,迷茫地看着脚尖到踏板的遥远距离。 这玩意设计得是不是不太符合人体工学? 拒绝承认是自己短一截的盛喃很快忽略了这个问题,她围着理发毛巾,平躺下去。 “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吗?”洗发小哥向她发出对话邀请。 盛喃:“嗯。” “是朋友介绍您过来的?” “不是,”盛喃有点懒得想谎,所以就很诚实地说了,“计程车司机送我来的。” 这个答案显然在洗发小哥理解范围外:“…司机推荐您的?” “也不是。” 洗发小哥看下来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求知欲。 盛喃抿了抿唇:“我跟他说送我来你们城区最叛逆的一条街,他就把我送这儿了。” “……?”洗发小哥虽然不懂但大为震撼,好半天才回过神,“啊”了一声。 盛喃不想接收对方关怀弱智人士的眼神,索性抬起手机,骚扰她远在F大的发小兼死党,谈梨,顺便寻求一下建议。 毕竟在叛逆少女这方面,没人比梨哥更专业。 可能是有事,谈梨没回消息。盛喃把手机放去一旁。 等这漫长的洗发接近尾声,盛喃谢绝洗发小哥的帮忙后,慢吞吞地坐在那儿揉着头发。对方站在椅旁继续搭话:“请问您要做剪发还是烫染?” “染发,吧。” “那您想染什么颜色呢。” 盛喃正耷着眼走神:“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家有儿女》的台词一不小心就秃噜出来了。 “……”洗发小哥,“?” “噗。” 一声没憋住的笑,从旁边的帘子后面传出来。 盛喃揉头发的手停住,僵硬回头。 她声音不高,只是没想到旁边从她过来就好像没有过动静的帘子后面竟然还藏了大活人。 而且还是两个。 帘子是被洗发躺椅上爬起来那个扯开的,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大哥,笑得很憨厚,忍都忍不住的那种:“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好玩。” 你才好玩。 盛喃因社死而短路的大脑缓慢开机。但她没敢吱声,慢吞吞继续给自己擦头发,妄图把这段痛苦回忆从脑海里擦去。 旁边洗发小哥意外:“店长,您不午休了?” “不睡了,笑醒了。”店长大哥揉了揉头,“我给这小姑娘弄头发吧。” 盛喃僵了下:“那个,我可以先想想吗?” “当然可以。”店长笑了。 “谢谢。” 店长从躺椅前下来,然后好像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最里面:“哎,你什么时候开始啊。” “不急。” 听见这声音,盛喃擦头发的手再次停下。低垂着的眼睫毛也轻轻拎起来。 这个声音,讲道理,有点好听。 用“有点”形容它其实都有点昧良心,准确说是盛喃在日常生活里很少听过的,干净,低而清冽,又透一点散漫少年气的微哑撩人,即便是在这个空气也浸润着潮湿的发廊里,都叫人听得毛孔都得了安抚似的熨帖。 没错。 声控一般是颜狗的附加项。 盛喃忍了忍,但没忍住,借着擦头发的毛巾和碎长发的有利遮掩,她朝声音的来处看过去。 声音的主人坐在洗发躺椅最头上的转凳里,就是洗发小哥的那个位置,长长的腿屈折起,脚勾踩在踏板上,他半低着头玩手机,棒球帽没压住下面的碎发,很散漫地垂下来,就着低头的动作,半遮了眉眼。 于是看不太清五官,只看得到皮肤是冷淡的白。 盛喃的视线往下落了一点,到他托着手机的手指上。 这人戴了一副黑色皮质的半露指手套,没盖过指骨,露出修长漂亮的手指。 盛喃很难想象一个男生的手可以用漂亮形容。 这一刻她好像顺便觉醒了前面18年都没发现的、颜狗的另一个附加项:手控。 呜呜真好看她也想…… 盛喃的目光被挡住了一半。 是方才就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个女生。 虽然只是背影,但盛喃还是看出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和激动。 到此刻盛喃才突然明白:刚才洗头发前她看两人时,对方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一直拉着的帘子里的动静。 果然人类的审美大同小异。 盛喃刚想着,手里手机嗡嗡一震。 她低头。 【梨哥】:怎么突然想起染发了 【梨哥】:不怕你爸说你? 盛喃怂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捡起手机,轻快的手指暴露了她的内心。 -不重要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我刚刚在发廊里看见了一个 字敲了一半,盛喃迟疑住。 按照刚刚的画面,盛喃在内心做了一个简单的判断,于是继续敲字。 -一个托尼老师 【梨哥】:…… 【梨哥】:在发廊里看见托尼老师,这件事有什么值得“重要”的? -这个不一样! 【梨哥】:哪里不一样 盛喃想了想,郑重敲字。 -他穿得很便宜,但长得一副很贵的样子。 对面沉默数秒。 【梨哥】:清醒点,你去的是理发店,不是鸭店。 盛喃:“……” 那还真是。 有点遗憾哦。 盛喃正在内心斥责自己的不道德想法,就听见耳边搜寻回来的害羞又大胆的女声。 “你好,我们想加一下你的微信,可以吗?” 盛喃好奇回眸。 此时她才发现,玩手机的少年从帘子掀开以来,好像也一次都没露过全脸。 这人的头一定很贵。 所以抬都不抬。 而即便此刻其中一个女生开口,他也一样低着自己昂贵的头颅,专心又懒散地玩手机。 没听见似的。 理论上,这种情况就算拒绝,可以撤退了。但偏偏那两个女生好像很不甘心,于是另一个又重复了一遍:“帅哥你好呀,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不会随便打扰你的。” 在手机上划动的修长手指停下。 盛喃在旁边期待地看着,想看清楚那颗昂贵的头颅到底长得多贵。 可惜昂贵头颅还是没抬,只有那把好听的嗓音又懒又欠地:“有女朋友了。” 大概作为佐证,那人修长指节勉为其难地抬起来,在耳旁点了点。 顺着看过去,盛喃看到了只银白色的耳骨钉,耳骨钉上刻着一串漂亮的字母,长度像是个三词的拼音人名。 可惜了。 这么帅,结果怎么就有主了呢。 盛喃遗憾地想。 盛喃已经打算转回去了。 “没关系呀,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女生带笑的声音传回来。 “?”盛喃耷着的眼角都拎起来。 是要长得多贵,才能这样都不死心? 那人好像却没太多意外。 “想做替补?”垂着的碎发带上一点微微翘起的弧度,他揉了揉脖颈,嗤出一声敷衍的笑,“领个号吧,后面排队。” “…………?” 即便是那把睥睨里透着点色气的绝美嗓音都没拉住盛喃。 那颗蹦跶的少女心瞬间速冻。 她眼前只剩四个大字—— 这,人,好,拽。
67 人在读09-26 11:29
朝阳初升,望云涯上。一个明黄衣衫的少女手执一把木剑,招式利落,步步生风,晨风拂开她的额发,那双眉眼在日光下灿若宝石。山涯罡风肆虐,她手腕一动,剑风破云,没有灵力,却生生将周遭的云雾划破。 金手指是中二词!全文免费阅读_金手指是中二词!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朝阳初升,望云涯上。 一个明黄衣衫的少女手执一把木剑,招式利落,步步生风,晨风拂开她的额发,那双眉眼在日光下灿若宝石。 山涯罡风肆虐,她手腕一动,剑风破云,没有灵力,却生生将周遭的云雾划破。 四两拨千斤般—— 轻易到好似这天地万物都敌不过她一剑。 今日正好是万剑云宗招收新弟子的日子,刚通过灵根测试的少年们从大殿那边过来。 路过望云涯,看到了这么一番光景。 “哇,这是哪个峰的师姐,剑舞得这般漂亮!”一个弟子惊叹道。 “你傻啊,还能是哪个峰的?刚才师兄不是说了吗,这里是望云涯,能在这里练剑的肯定是主峰的师姐了。” 为了让他们熟悉下宗门,在测试完灵根后管事的长老会派几个内门弟子带他们到四处逛逛。 从大殿方向过来,只要不绕道而行,第一时间都会到达青云主峰这边。 而望云涯也在主峰。 那弟子说到这里一顿。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峰长老的亲传弟子……” “这你就猜错了。” 一直在前面带路的风停雪原本是不打算出声说什么的,只是听到他们越说越离谱,最后没忍住出声纠正。 “她既不是主峰的,更不是什么长老的亲传弟子。她叫白茶,是去年刚入宗门的,和你们一样,只是剑宗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而已。” 他愕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她剑舞得那么好……” “这套剑法是万剑云宗的入门剑法,她从入门到现在练了不下千万遍了,要是再舞不好才奇怪吧?” 风停雪有些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清丽的面容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嘲讽和不屑。 她倒不是和白茶有什么矛盾或是仇怨,只是修者慕强,作为剑修更是如此。 “还有,你们刚来剑宗不大清楚。这望云涯虽然是在主峰,不过并不是只有主峰弟子能够随意出入。这里是内门弟子晨练的地方,你们日后练剑也可以来,那处灵力最为充沛,对你们修行悟道都有好处。” 周围的弟子们风停雪说可以随意出入望云涯后激动地小脸通红,有的甚至欢呼出声。 不为别的,他们如今虽已是内门弟子,然而距离拜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少则一两年,长则十年几十年也不一定。 在此之前他们只能跟着一些师兄师姐们或是长老不定时授课学习,等到有了择剑资格后各峰长老才会根据剑心,灵器属性等情况综合择徒。 没有拜师的弟子所住的地方和那些资质出众的主峰弟子,真传弟子不一样,灵气要稀薄不少,因此在得知可以来主峰修炼他们自然欢呼雀跃。 正在他们还沉浸在这个好消息的喜悦之中,人群里一个声音突兀开口。 “但是最重要的不是修炼地方,是资质高低才对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我们和你比起来资质低咯?” 提出那个质疑的少年是今年新入门弟子里资质中上的一层,他们会以为对方是在阴阳怪气并不奇怪。 少年见他们误会了,急得红了脸,连忙摆手解释。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误会了!我是说像我们这种堪堪才通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的,在资质和天赋上比起一开始就在主峰的弟子们还是差了很大一截儿,想要从他们手中抢夺拜师的名额不是单纯靠来望云涯每日修行就能做到的。” “要是真那么容易,那个师姐也不至于练了一年连主峰都没进,要顺利拜师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他们都是只觉醒了灵根和一部分天赋,尚未正式修行的弟子,看不出白茶修为的深浅。 再加上他们都是内门弟子,他们自然而然认为对方的资质和他们相当,见她这般努力了还连主峰的门槛儿都没摸到,心底也没什么信心了。 众人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尽管不大甘心却也没办法反驳。 内门弟子,主峰弟子,听起来只差了两个字,其间真正差的宛若天堑。 如果说主峰弟子要成为亲传弟子要走九十九步的话,那么内门弟子至少也得走九百九十九步。 他们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的确,这是资质高低的问题,和在哪里修行没什么关系。不是单单靠努力就能追上的。 “啪啪”,风停雪拍了拍手,将他们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行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才刚入门,这还什么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先打起退堂鼓了?你们和主峰的弟子差距是不小,可每年内门弟子从主峰弟子手中抢到拜师名额的例子也不少。”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诺,我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风停雪是三年前才从内门升到主峰,而且刚到主峰没多久就成功拜了师。 是少有完成两连跳的弟子。 这一切归功于两个部分,一来是她足够努力,二来则是因为她独有的天赋。 “刚才那个小师弟说得对,资质的高低是天生的,这的确没办法改变。不过你们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次是灵根,还有一次……” 她竖起两根手指在他们面前神秘兮兮地晃了晃。 “那就是天赋。” 天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可每一个人都有觉醒的可能。 这种事情很玄乎,和资质高低没关系。有的人单灵根甚至是万中有一的变异灵根,最后也没有觉醒天赋。有的废灵根,空灵根却觉醒了顶级天赋,一步跃到亲传甚至真传。 “所以别那么悲观,在天赋完全觉醒之前,万事皆有可能。” 风停雪弯着眉眼柔声鼓励着他们,在看到他们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后,她慢慢收敛了笑意。 不着痕迹往望云涯上看去。 觉醒天赋分为两步,一是灵根觉醒,觉醒的天赋是灵根的衍生属性,如果是木灵根其天赋则为御木,掌花草生长之类的能力。如果是火灵根,自然而然对火系术法什么的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这些是灵根属性,不是真正的天赋。 真正的天赋是在五行之外,不附属于灵根的存在。 这也是觉醒的第二步——异变。 只有异变的天赋和灵根属性无关,比如未卜先知,比如隔空取物之类的,这种才算得上天赋。 因此按照资质划分,内门弟子都是在完成灵根觉醒后才有了修道,拜入宗门的资格。主峰的则为灵根出众和觉醒了天赋的弟子。 觉醒天赋一步登天的例子是有,然而少之又少。 天赋是不看资质,然而那些资质平平的弟子大多有很高的悟性,觉醒天赋与其说是看运气,更像是个悟道的过程。 道非道,非常道。万物皆可是道。 有人赏遍百花,以花入道,有人斩尽春风,以剑入道,也有人绝境逢生,顿悟生死。 可白茶是个例外。 她无法引气入体,更无法凝出剑意,甚至连最基本的御剑飞行,清尘咒也无法使用。 悟道的前提是入道。 她连入道都做不到,何谈悟?又何谈觉醒天赋? 想起这里风停雪不禁唏嘘。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从千万来蓬山撞仙缘的人中,过五关斩六将杀出重围,登顶上仙门的人如今竟落魄到连筑基都达不到。 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逆天而行。 或许是凡人不似生来就在蓬山的仙宗子弟,气数终究太短,承不住天命。 能拜入万剑云宗,可能就已经耗尽了她毕生气运了吧。
143 人在读08-19 12:13
《东宫有福》文/假面的盛宴(首发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谢谢)01福儿被选为司寝宫女的消息,顷刻传遍了六局二十四司。知道这消息时,福儿正在御膳房试汤。是一锅清炖鸡。择两年以上 东宫有福全文免费阅读_东宫有福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东宫有福》 文/假面的盛宴 (首发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谢谢) 01 福儿被选为司寝宫女的消息,顷刻传遍了六局二十四司。 知道这消息时,福儿正在御膳房试汤。 是一锅清炖鸡。 择两年以上的母鸡,剁块洗净,下锅焯水后,用温水冲洗一遍,放入瓦罐中用小火炖煮。 不放其他佐料,只放姜和葱,用文火慢慢炖,炖够一个时辰后,放些泡发的干菌子,继续再炖煮半个时辰,出锅时放些盐。 用白瓷碗舀上一碗,汤色清亮,上面漂浮着淡黄色的鸡油,闻起来香气扑鼻,让人不禁口涎泛滥。 不管是色、香、味,都符合王御厨做清炖鸡的标准。 福儿刚给自己盛了一碗尝尝,谁知却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汤匙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汤碗倒是没打,被她稳稳当当地放在案板上。这让旁边等着看戏的人们不禁松了口气。 “等师傅回来跟他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福儿扯掉围腰,急急走了。 旁边一个小太监低低地应了声,等她走后,就张罗着要把灶台上的炖鸡连锅带鸡端走。 几个小太监围了上来。 “小豆子,你藏什么,咱们瞅着鸡做好才把消息告诉福儿姐姐,不就是想分一碗食,上次福儿姐姐炖的鸡分了我小半碗,香得能吞掉舌头,快别藏了,咱们一起分吃了。” “就是就是。” 小豆子双拳难敌四手,最终那一锅鸡还是被人抢走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这鸡是炖给王爷爷的,你们多少留点,留点,快别吃光了……” 眼见几个小太监根本不理他,舀汤的舀汤,嚼鸡的嚼鸡,小豆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不说了,忙拿碗上前去抢鸡吃。 还算这群小子知道堵他的嘴,给他留了个大鸡腿。小豆子被鸡腿烫得嘴直咧咧,不忘在心里直叹好吃。 吃得满嘴流油的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方才福儿姐姐似乎有些不高兴。 被选去给太子殿下当司寝宫女,等于是飞上枝头了,旁人求都求不到,她为何不高兴?. 福儿当然不高兴。 说白了,这司寝宫女就是宫里的皇子成人后,用来引导其知晓人事的。 宫里有规矩,皇子们初次溢精,尚宫局当为其安排司寝宫女。 以太子的年纪,早过了初精的年岁,但黎皇后只这么一个儿子,对其寄予厚望,管教甚严,怕其沉迷女色坏了身子,甚至还专门发过话,若是发现有哪个宫女胆敢私下勾引太子,一律杖毙。 也因此,明明太子今年已十七,身份尊贵又生得俊,却没有一个宫女胆敢做出爬床的事。 未来的太子妃是在太子十五那年定下的,乃首辅谢家的嫡女,据说生得国色天香,温恭淑雅,颇有太子妃仪范。 本来太子去年就该大婚,偏不巧逢上谢家有丧,如今女方丧满出孝,婚期定在今年十月。 早在上个月,福儿就听说宫里要为太子挑选司寝宫女,六局二十四司的一众宫女私底下快打破头。 她完全是当热闹在看,万万没想到这热闹竟会砸在自己身上! 此时的福儿五内俱焚,心焦如在火上炙烤,脚下扑腾得也就快,哪里还记得什么宫廷礼仪。 不过她入宫十多年,规矩早已深入骨髓,即使走得很快,也没犯了‘不准在宫里疾奔’的宫规。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福儿?” 阴阳怪气的女声,福儿抬眼就看见站在宫道那头的宫女淑月。 福儿和淑月都是元丰二年入宫的宫女,却天生性格相冲。 两人打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对眼,淑月惯是个喜欢掐尖儿的,偏偏福儿打小不吃亏,你爱掐尖是你的事,但你掐尖掐到我头上那对不起。 两人同一批进宫,同在训导司受训,还被分到同一间屋子,那叫一个针尖对麦芒。 一直到出训导司后,福儿被分去尚食局,淑月被分到尚服局,两人才算消停下来。 不过并没有完,平时淑月碰见福儿,有事没事总喜欢找她麻烦,偏偏福儿性格泼辣,嘴利又敢动手,两人斗了这么多年,淑月就没占过上风。 但她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越战越勇,平时看见福儿就喜欢刺她两句,让福儿甚为头疼。 此时的淑月嫉妒得眼睛没怄出血来,满身酸气。 福儿见她气成这样,这会儿也不急了,反而笑了。 “既然知道是你姑奶奶,那就好狗别挡道。” 淑月尖着嗓子道:“你是谁姑奶奶?你这个嘴臭的死丫头!瞧瞧你,面如圆盘,胖如白豕,凭什么被选去侍候太子殿下?王尚食也是瞎了眼才会挑中你!” 福儿摸摸自己的小圆脸。 她这是胖? 好吧,和羸弱纤瘦的淑月相比,她确实是胖了些。 时下女子以纤白薄瘦为美,这种病弱之美本是起源江南一代,渐渐流传至京城,以至于许多好出身的姑娘家,明明能吃饱,却偏偏把自己饿得单薄纤瘦,看起来病殃殃的,在福儿眼里这就是有病。 偏偏宫里出了个甄贵妃,乃纤瘦娇弱之典范,深受元丰帝宠爱,让许多年轻宫女争相效仿,期待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能当上娘娘。 此事也致使宫里的审美分化为两个流派,一种是传统流派,还一种则是推崇瘦弱为美。 淑月便推崇瘦弱为美,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本就不胖的她把自己饿得更是纤瘦单薄,说话做事有气无力,一副病弱娇柔之态。 这也就罢,她还总是嘲讽福儿胖、蠢钝,似乎福儿不把自己搞得像她那样病殃殃的就是罪过。 “那也比你好看,瞧你面无二两肉,风一吹就跑,一身骨头,也不怕吓着人。”福儿挑眉道。 淑月变色道:“你摸过了,你说我全是骨头?” “我还用摸?我看一眼就知道了,你敢脱了衣裳照照镜子,数一数你胸前的骨头?” 提起这数骨头,又扯上另一桩旧事,总之淑月被气得脸色铁青,又面现不甘愤恨之色,狠狠地瞪了福儿饱满的胸部一眼。 也不知想到什么,她冷笑一声道:“别看你现在猖狂,等你进了东宫,咱们再慢慢算账。” 然后便踩着如弱柳扶风的步子走了。 …… 福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淑月蠢,一被激就全然忘了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可她的话里却透露出几个信息。 选她去给太子当司寝宫女,是王尚食的主意,而且不光她被选上了,听淑月那话,她也被选上了。 这不禁让福儿想起几天前王尚食突然将她叫过去的事。 她去了后,王尚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了她几眼,就满意地点点头,让她退下了。 难道说就是那次王尚食看中了她?. 既然知道是王尚食选的她,福儿就知道该问谁了。 她打算去一趟尚食局,眼见拐个弯就到了地方,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穿土黄色袍子的年轻太监,似乎在等什么人。 “福儿,恭喜你了。” 福儿脸色难看:“连你都听说了?” 汪椿生得高瘦白皙,一笑脸上有个酒窝,看着很和善无害的长相。 “这事都传遍了,我自然知道。” 福儿没好气道:“你一直知道我的打算,恭喜我做甚?” 汪椿比福儿高,低头就能看见她头顶上的发旋。 “这是好事,若你能侍候太子殿下,等太子妃进门后,运气好点能做个淑女。等到那时候,你就是主子,而不是奴婢了,不比你到年纪出宫回家强?你那家里,当年既能把你送进宫受苦,等你出宫指不定怎么对你,你在宫里待这么多年,这么多熟悉的人和事,何必出宫,宫里的日子总比外头好过。” 福儿并没有看见汪椿晦涩的眼神,斥道:“你瞎胡说什么,当年我家里也是人太多,我又太能吃,才会把我送进宫,至少饿不死。我的性格你不清楚?即使、即使我回去后,他们对我不好,我会容得他们欺负?” 汪椿微微一哂,没有跟她争执,岔开话道:“你这是打算去找陈司膳?既然名字已报上去,就不可能再改。” 福儿当然知道,即使她说动陈司膳为她说话,可王尚食已经把名字报上去,是不可能为了她自打脸的,她就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准备了多年,原打算再过几年就能出宫了,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你说这叫什么事?为了能出宫,这些年我明明能转女官,却硬赖着膳房里当我的小宫女。我跟师傅学做菜,学手艺,就想着等以后出了宫,若家里还是那么穷,我哪怕去开个小食肆,也能自食其力。” 福儿十分委屈。 她和汪椿相交多年,在他面前,她自然不用藏着掖着。 “早知道会这样,我不如早些去当个女官!你还说当什么主子,娘娘是那么好当的?你瞧瞧那些娘娘们,成天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什么手段用不出,什么心计没有?那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不想去。” “宫里本就是吃人的地方。” “你说什么?”福儿只顾气得原地打转,并没有听清汪椿的话。 “我是说咱们当奴才的,万般不由己,凡事总要想开些。” “我想不开!”福儿赌气道。 汪椿看着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我希望你能留在宫里。我身上还有差事,先走了,等你想开了,我再来看你。”. 和汪椿分开后,福儿去了尚食局,谁知陈司膳并不在。 倒是许多与她相熟的女官对她纷纷道喜,说她这下可飞上枝头了。 当然免不了有同在尚食局当差的宫女眼含嫉妒,可这到底是在尚食局,这么多女官在,大多数人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福儿笑得脸都累了,才终于从尚食局出来。 她回了掖巷。 所谓掖巷就是一条全住着女官宫女的巷子,巷子两侧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一座座小院子,她的住处就在其中一座院子里。 她回去时,院子里有人,有几个宫女正在浣衣洗发。 宫女们也不是全日无休,下了差后就能回住处做些私人的活儿。宫里的主子们都讲究,宫女们自然也不能太过埋汰,衣裳几日一换,多少日沐浴洗发都是写在宫规里。 这几人本是边忙边说笑,见福儿从外面走进来,当即住了声。 福儿没有理她们,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这人飞上枝头就是不一样,之前还跟我们说说笑笑,谈论尚宫局给太子殿下选司寝宫女的事,如今闷不吭被选上了,连人都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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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软软死了。她是游戏《女明星能活到多少天》中的RPG小人。这是一款以娱乐圈为背景的热门求生类游戏。每天上万个玩家挑战,她经历拍武打戏威亚摔死、剧组得传染病死亡、电梯故障等关卡,死了无数次… 颓废美人,靠苟爆红了全文免费阅读_颓废美人,靠苟爆红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包软软死了。 她是游戏《女明星能活到多少天》中的RPG小人。 这是一款以娱乐圈为背景的热门求生类游戏。 每天上万个玩家挑战,她经历拍武打戏威亚摔死、剧组得传染病死亡、电梯故障等关卡,死了无数次……在小屋中她记录死亡次数的火柴,堆满一整个床下空地,垒起了五寸高后—— 终于有一天,一个男玩家的慵懒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通关了,也不过如此啊。” 包软软永远记得这个声音。 慵懒透着些随意,轻轻松松,不高不低。他就这么拯救了她,让她一路闯到第一万关,坐上了女王的宝座,戴上王冠。 如果可以,她想要感谢他。 但她还没享受多久,就从柔软的王座上掉落。 眼前一黑,游戏闯关结束,获得新生! 她穿了。 包软软来到新世界,只有一个心愿:活下去。 * 瓢泼大雨,伴着雨声,浓重的雾气,倾倒而下。 电闪雷鸣,照亮整片阴沉天空。 包软软睁眼,觉得身上一片湿冷。 雨水夹着劲风,刀削般砸在她脸上。 眼前都是水雾,看不清世界。 “进来把东西收拾了,马上搬走!得罪陆先生就是这个下场,我早警告过你了!” 微胖穿着夹克的男人,怒气冲冲从室内跑到阳台上。 陆先生? 翻涌的书页,在包软软脑中炸开。 她似乎成了一本书中的娱乐圈108线炮灰。 书里男主,娱乐圈大资本陆文曜看中了她,跟她签订恋爱协议,哄骗想抱孙子的陆母。 结果‘包软软’假戏真做,芳心沦陷,陆文曜却拍拍屁股,转身跟圈内影后、也就是书中女主订婚,把‘包软软’抛弃,还逼迫经纪公司与她解约、把她雪藏。 此刻,原身就想不开,在阳台上淋雨,还想一跃而下。 包软软:……裂开。 怎么她一出游戏,就进了这种狗男人副本? 简直承受了一个退役女王不该承受的重量。 包软软正嘀咕,经纪人季非冲到阳台,见她一脚准备踩上围栏,忙伸手去抓。 “你疯了,还想跳楼——” 跳楼是不可能跳的。 面对朝她伸来的陌生胖手,包软软眼皮子一跳。 她在游戏多年逃亡,身体反应比逻辑思考更快。 在大手快碰到她时,她左脚一蹬,拉着过长的湿漉裙摆,一跳躲过。 那速度快得,经纪人季非都没反应过来。 就见一道残影从他眼前飞过。 他连衣角都没抓到,就碰了个空! “!” 再回头,季非就见女孩一只透着青筋的白细胳膊扒着墙,肤白如雪几乎与白墙融为一体,而她乌黑卷曲长发披散在被雨水淋湿的白色连衣裙上,隐隐勾出柔软起伏的少女曲线。 柔柔弱弱,好像刚才的运动能力,都是错觉。 她全身,只有说不出的娇……跟软。 季非的思维,都顿了一秒。 她的颜值、身材,在娱乐圈是真能打,除了五官的惊艳美之外,身上还总有种易碎的脆弱美感,让人禁不住想怜香惜玉。 当初他签她,也是看好她的柔弱外形跟气质。 可她一上荧幕就破功。 人无趣、没专业能力,综艺演技都不行,被观众认为是木头美人。 后来要不是公司让她搭上陆先生换取资源,她早被放弃了。 可偏偏她恋爱脑,纠缠陆先生,搞出陆先生找小三、包养人的丑闻,连累他挨了公司一顿批! 季非想起来,就觉得晦气。 签她一年,他奖金没拿到,还被罚了工资! 季非狠狠皱眉,“不想死最好!收起你这副可怜样子!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哭什么哭!” 他说完,就瞪向他预期中一双哭泣时总是乌黑透亮、宛若盛满潭水的红殷殷杏眸。 可……他只见到了一个急退三步的飘逸身影。 以及一双望向他,十分漂亮的水眸,虽然哭过有点红,但此刻一点都没有软弱。 只有谨慎。 谨慎? 嗯? 包软软仔仔细细、小心地扫了他好几遍。 “请问,你最近一个月有体检吗?” 季非:……啥? 包软软看向这个原主经纪人季非,只见他国字脸上有些暗色偏黄,脖颈粗大,啤酒肚腩,说话间又有嗡嗡作响,伴着口臭。 她全身紧绷。 肝炎疾病,病毒性疾病,流感,结核……都有类似症状,这些疾病可都会传染的! 致死率均高于0.1%! 在《女明星能活多少天》里,她有1295次死于这类传染病。 被病痛折磨,即便有钱也救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痛苦地窒息抽搐到死去。 这种慢慢死亡,还没有一刀捅死她来的痛快。 “阿嚏——”季非正要说话,却鼻头一痒,没来得及掏纸巾。 果然! 包软软脸色大变,蹭蹭退入客厅中央。 纤细手指从湿掉的连衣裙口袋里,掏出一只有些皱的口罩严严实实遮住光洁小脸,食指压了压口罩边缘的金属条。 “你有疑似流感的症状,请戴好口罩,以免传播病毒。任何疾病都不可小觑,建议你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季非:“?!” …… 包软软淋了一身雨。 她虽然只搞清了一小部分状况,但她并不着急,把季非留在客厅,打开门窗跟新风系统后,就去卧室换了身干净衣服。 又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望着镜子里容貌没有变化的自己,回忆刚才阳台场景,包软软拍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 她好像成功把游戏里的一身求生能力都带出来了。 逃跑速度、躲避能力…… 幸好啊。 “你到底好了没?”门口季非等得不耐烦,来催她。 包软软眨眼,手上吹风没停。 “头发不吹干,容易引发偏头痛、感冒,严重会导致肺炎、脑炎,不治身亡。别急哦。” “……!”季非脑壳痛。 本来他今天感冒就不舒服,现在听这些,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是个刺头啊。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好控制? 季非嘴唇抽搐。 好不容易等她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季非深呼吸,把解约合同放在茶几上。 可刚要移到她沙发对面,就被她一个双手在胸前交叉。 达咩。 “预防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包软软一双眼尾天生微翘的清澈杏眸,殷红中此刻都是‘莫挨老子’的拒绝。 “特殊期间,请间隔一个空位就坐。你可以坐我斜对面。” “呐,你也带个口罩吧。” 她又翻出一个,小心地递过来。 季非:“………………” 季非狠狠瞪了她一眼,挪了个位置,“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自己看下公司官博。” 他打开pad的微博页面。 【皇泰怎么签这种老鼠屎,以后皇泰艺人我一生黑!】 【包小三说什么自己才是正牌女友!我呸,你多大的脸?碰瓷我们馨馨?造谣犯法你知道吗,直接警察局吧!】 【不要脸,滚出娱乐圈!】 【演技尬的要死,人品差的出翔!丫的,恶熏!】 “你的不恰当行为,对公司造成了巨大不利影响。所有通告都要取消,还要赔偿违约金,包括之前好不容易替你谈下来的红血M家代言,也要解约,追究你给品牌造成的负面价值赔偿。”季非严肃。 红血代言? 好像只是个什么品牌挚友,搞批发一样,有二十来个挚友。 包软软挑眉。 “算下来,你至少要赔偿给公司——” 包软软举手,“停。” 说到这个,她就不困了。 替游戏打工这么多年,她最恨这种不要脸的甲方! 让她跟陆文曜这幕后大老板在一起的是他们,现在把她当皮球踢开的也是他们。 还要什么违约金,怎么这么大的脸呢? 不都是他们跟陆文曜搞出来的狗逼玩意儿么? 想到强迫打工不给报酬、还企图榨干打工人最后一丝血的可恶行为,包软软就想暴打他们脑袋。 “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包软软坐姿端正,语气坚定。 她只有拳头。 季非喝口水,差点被呛到,“好好说话,你今天吃炮竹了?” “咳,”季非重回话题,“现在陆老板好心,不要你赔偿。哪怕我们公司想跟你解约,陆老板也劝我们要顾念旧情。” yue! 包软软差点没忍住。 “所以,除了解约,公司又给了你更好的选择。 只要你发个微博承认自己暗恋陆先生,所有爆料都是自己编造的,然后出国三年,等风平浪静再回来。我们不仅不跟你解约,这间市中心的两室一厅,三年后还可以直接送给你。” 包软软眨了眨眼。 小说里,他们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跟包软软解约。 只是吓唬她,让她同意去国外,平息一切。但他们得逞把她扔出去后,就完全不管她死活。 她在国外语言不通,一个朋友都没有,每天在房间里以泪洗面。两个月后去学校读书,还被国外青年骗着沾了du,神志不清乱来后,一次就染了脏病,最后惨死异乡。 包软软一想,脸都白了,小心脏砰砰跳。 总有刁民要害朕! “不去,”包软软站起身,“要去你自己去。” 季非脸色大变,“别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陆先生的面子,年初你演技翻车我就跟你解约了——” 包软软颔首,“嗯,我要解约,不就是搬家吗?搞快点,午饭时间到了。” 过了午餐点再吃饭,很容易胃病的。 “十二点前,能签完解约合同给我吗?我先去打包,你申请公章吧。” 季非:“!” 一小时后,包软软打包行李,带上没多少存款的银行卡,从宏润小区走出。 远远地,就看见路边转角,一家提供午餐的咖啡店。 * 路口,新晋的网红咖啡店露天座,一双笔直长腿,从桌下伸出。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转着桌上卡牌。 “笑死,皇泰发通告,跟恋爱脑包软软解约了。要是薛哥你,怎么都不能让一美女走到这地步啊,亏皇泰还吹自己业内第一,水平太差了,跟你比简直云泥之别。” “哥你看,你比皇泰经纪人强这么多,没必要再跟薛伯父打赌——” 还没说完,一个字牌就朝说话的帽衫男飞去,他手忙脚乱躲过。 “是他要跟我打赌。” 随性嗓音响起。 食指点了点前方,“把牌子挂起来,去店门旁站着。” “啊?” “第一个跟你说话的人,我就签她。” 陈锋一手扯紧帽衫的抽绳,惊讶,“会不会太随意?不是捧红失败,就要你回去继承家产吗?薛哥,你是准备输给薛伯父?” 薛璟大长腿交叠,狭长上挑的眼尾眯起,“不会输。” 陈锋张了张嘴。 当年自己还在老老实实读大学,薛哥就已经把娱乐圈的活当副业,学校成绩全优,没几年还成了‘地下’王牌经纪人。 他不参与圈内应酬,也不挂名经纪公司,可偏偏签谁谁红。 很多经纪公司想找他入伙,都失败了。 失败很正常,因为没人能想到,这个家伙,会是亚洲富豪榜排名前十的薛家继承人! 一个真正的上流大资本后代,跑去做经纪人,当然不想给任何人打工,不想听任何公司指挥。 更别说,他本人还是个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什么时候开工全凭心情的‘个性’家伙。 陈锋眼睁睁看着,最近三年薛璟都没干过经纪人这兼职了。 可这次,却因为不想继承家里的财产,突然跟家里打了赌,又要出山。 真的是,金山银山,不要给他啊! 陈锋摸了下鼻子,无奈拿起薛璟丢过来的纸板。 “我挂这个牌子,会有人来?” 说完,他就见纸板上一行潇洒的龙飞凤舞大字:[手机被偷,没钱回家,请好心人救助。] “……” 当他没说。 “只要是个人,薛哥就能捧红。”陈锋尬笑之后,突然get到,“但必须是一个善良的人吗?” 这一下就把劣迹艺人的可能性排除了,高明! 薛璟往后一仰,闭上眼,修长手指按着张纸巾,盖住惺忪桃花眼。 “以及,不是文盲。” “原来如此!”陈锋佩服。 可刚挂完牌子,他们准备等待,一片身影就遮住了落在薛璟脸上的刺目日光。 干净得没有杂质的嗓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身上挂牌子的先生,请你挪一挪,可以吗?” “根据《建筑设计防火规范》法,出口1.4米内不得放置障碍物。否则发生火灾,大家无法逃生,会造成伤亡。” “你能站远点吗?” 薛璟的桃花眼睁开,就见一个戴着帽子围着厚实围巾的荧光粉背影。 “薛哥,这、这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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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浑身都在烧灼。体内似是有岩浆翻涌,将五脏六腑层层裹挟,烧得神经都在作痛。漫长的煎熬持续了长达十几分钟,热感退却,难以言喻的欲望自腹下三寸的位置腾升。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像万千蚂蚁不住在腹里 十米之内,原地飞升全文免费阅读_十米之内,原地飞升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云晚浑身都在烧灼。 体内似是有岩浆翻涌,将五脏六腑层层裹挟,烧得神经都在作痛。漫长的煎熬持续了长达十几分钟,热感退却,难以言喻的欲望自腹下三寸的位置腾升。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像万千蚂蚁不住在腹里攀爬、缓慢啃噬着骨骼血肉,比刚才的热浪还要痛苦百倍。 云晚无法抑制地从喉里倾泻出呜咽,汗水快速浸透衣裳。 意识混沌时,耳边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师妹,你说你何苦呢?” 是个男人。 云晚艰难地睁开眼皮,透过那狭窄的视野,只看清男人着一身竹青色长衫,五官模糊,倒是能窥见对方脸上的龌龊。 步伐逼近,他掐起了云晚下颌。 “你当真以为能嫁给楚临?实话告诉你,此次前去的沧山溟海,若你不从我,也会落到岁渊手里。那岁渊何人?阴柔害物,为鬼为蜮,与其和他在那阴寒彻骨的苍梧宫度日,不如……” 说着,指甲下滑一瞬。 情急之下,云晚不知从哪里使出一股力将纠缠在体内的难堪压制下去,在那双手逼近的瞬间拔刀而起,锐利的刀刃直穿男人掌背,只听“噗嗤”一声,匕首穿破血肉,直直刺穿手掌。 男人也是个硬骨头,半声不吭,收手后退两步。 云晚攥着刀,夜色下的双眸闪烁着寒光。 楚天成惊讶于她的反抗,迟迟没有动作。 半晌,怒火中烧:“云晚!真是反了你了!竟敢残害同门,你等着,现在我就要去禀报尊上!”说完这话,他拂袖而去。 在他走后,云晚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她置身于一个很小的柴屋之中,环境昏暗阴冷,除了正中那扇房门,就只有头顶的天窗还通着风。 云晚又低头打量向自己。 她穿一身红色嫁衣,腕上还戴着一个翡翠镯,翠绿的颜色鲜艳欲滴,衬着手腕愈发皙白如玉。这身打扮精致,与周围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云晚拿起匕首,透过刀面的反光,她看见女孩约莫十七.八岁,头戴珠冠,乌发雪肤,一双眸子波光潋滟,睫毛也是卷翘浓密的,眼神中带有几分云娇雨怯的纤弱,上扬的眼梢却显得慵媚,两者相结合,如夏雨搅春水,美憾凡尘。 哪怕微窥全貌,光是这双眼眸也足以倾国倾城。 问题就是,这不是她的脸。 先前那会儿的折腾让她现在都在头痛,云晚憔悴地靠着身后墙壁,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她是flyweight的职业拳击手,刚参加完女子组第一场比赛,然后遭遇意外。 然后呢? 云晚想不起来,头疼频率逐渐加深,随即一段陌生的记忆融入脑海,也让云晚知晓了在这具身体上发生的一切。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本是无极宗宗主的亲女儿,却因为资质平平被遗弃在外。合欢宫的人将她捡回去后,发现她有着天生的纯阴体质,是修炼合欢之法的奇才。 就这样,原主成为合欢宗一员。 经过修炼,她终于成为了只有在PO18才可以存在的极品炉鼎,凡是在她范围内的修士皆可获得修为;若是双修,原地飞升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和人行双修之法,就先引来了祸端,某些歹毒的宗门都想将她占为己有,于是连夜攻入合欢宫,手无寸铁的合欢弟子哪里可抵,一时之间逃的逃,伤的伤。 原主眼看要落入歹人之手,危急关头被闻讯赶到的正派弟子所救,这时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意想之中的幸福生活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身为四大门派之一的无极宗非常瞧不起她这个修炼合欢妙法的女子,哪怕她是尊上亲女儿,也处处给予刁难。 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楚临。 他的温柔让原主芳心暗许,终于鼓起勇气表明心意,没想到被他残忍拒绝。原主不甘心,一段时间的死缠烂打之后,更让楚临厌烦,最后直接躲回了自己的宗门。 同时,原主得知尊上欲将她送去给苍梧宫宫主岁渊。 原主非楚临不嫁,一气之下决定寻死,没想到的是楚临竟然同意与她成亲,就这样,原主披上嫁衣上了花轿。 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条路去的根本不是净月宗,而她嫁的也不是楚临!她只是一个被父君献给他人,当做笼络人心的脔宠罢了。 看完所有记忆的云晚脑子还是懵的。 这、这剧情和她先前看过的那部小说一模一样! 小说名叫《登天路》,讲述男主角楚临称霸修仙界,一步登天的故事。故事之中美女众多,其中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配引起了云晚注意。 女配出生疾苦,身为极品炉鼎却没有自保的能力,最后自然沦为玩.物。 她的悲惨正是从去往苍梧宫开始的。 路上,负责护送的修士对她生了歹意,女配就此黑化。 这里面有个设定让云晚十分无语。 双修讲的是采阴补阳,双方互相将修为送入对方体内,转化为更强大的修为。 作者是个小天才,女配明明是极品炉鼎,但给她设定了个“漏气”体质,只要送入她的体内的修为都会被全部漏出去,到最后凡是和她双修的修士都会被吸干精气而亡。 女配发现自己的体质特殊性后,利用这一点疯狂报复欺负过她的男人们。 看到这里的云晚疯狂吐槽,这他妈的不就是在世黑寡妇吗! 睡一个死一个,死一个睡一个。 现在好了,黑寡妇竟是我自己? 看这情形,还是正好穿越到原主在遭受欺负的时候。 她不能就这样去苍梧宫,也不能落在无极宗人手里,必须要逃走,逃去一个正儿八经的门派拜师学艺,然后怒锤那些臭男人狗头! 拒做黑寡妇,从此刻开始。 下定决心,云晚满身搜罗着可以使用的工具,除了匕首,腰上还别着一个储物袋,里面放有一面琉璃镜;一枚存放在容器里的灵印,除此之外就是几身衣服,一些灵石,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符纸。 琉璃镜主要用来通讯,类似现代社会的手机,而灵印是合欢宫掌门亲自为原主炼制而成,只要佩戴,灵印便会嵌入体肤,改变外貌,并且在短时间内压制住周身灵气,为的就是保护她,防止这幅容貌找来祸端。 云晚换下嫁衣,凭借记忆佩戴灵印,淡红色的印记与肌肤融为一体,转化为一颗眉心痣,她只感觉皮肤刺痒难耐,下一秒,肤色由白转黑,胸脯收拢变平。 云晚拿起镜子一照,那张倾城之姿的漂亮脸蛋已被掩藏的一干二净,除了那额前一点红,此刻的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平凡,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路人。 很好。 云晚十分满意。 对于弱者来说,过于美貌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的样子能给她节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做完这一切,云晚打量起周围环境。 他们停留在沿路的破庙之中,庙宇废弃依旧,早已变得破烂不堪。许是怕她逃走,他们在柴房四周设有青蓝色的结界。 这等结界是最低等的那种,炼气往上的修士便可轻易破解。 然而—— 原主是个炼气十年的废柴。 云晚翻遍储物袋,总算找见一张传送符。 凭借着身体记忆,云晚捏紧符纸利用灵力催使,符纸在两指间纹丝未动,外面的脚步声却渐渐逼近。 紧要关头之际,符纸瞬间在指尖烧灼,眨眼间云晚就被传送到几公里之外的一处密林。 这里的树木是现代社会的十几倍高,枝干蜿蜒生长,如一双双粗壮的手臂相互纠缠,将头顶的天空遮盖的密不透风。 脚下的泥土似是有生命,不断释放着灵气。 这股气息在周围萦绕,让她整个人感觉莫名的充盈。 可是太静了,静到不正常。 她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的云晚过于弱小,要是没人保护,估计连这个树林都出不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保镖。 如果没有记错,原著中的琉璃镜有个类似游戏跑商的功能。只要下单并且给出一定的筹码,过路散修便会帮助你完成任务。 云晚从储物袋里拿出琉璃镜,消息一条接一条往出蹦。 [三灵石接护镖三公里,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凡发现爱宠者,重金酬谢。] [人被扣在万都城青鬼楼,谁能帮我给紫云宗带个信,再不赎身我该卖身了!!] [我师兄名李玄游,剑宗弟子,三日前下山再无音讯,若寻见我师兄者,重金筹赏。] [前面那个是骗子,别信。] “……” 看起来都不太正经的样子。 云晚对着琉璃镜犹豫许久,上面的人好像都不太靠谱,有个速即分配也不敢点,万一摇来个坏人不就麻烦了。 可是…… 云晚浑身上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被人觊觎的东西,容貌也隐藏了,体质也被暂时压制了,兜里还没几个钱,反倒是继续留在这里容易出事。 不管了,去哪儿都比被无极宗的人抓住强。 云晚牙一咬,心一横,点击镜面。 叮。 镜面化作水波纹,层层叠叠散开,一行行字展现在眼前。 [护送?] 那人问。 [嗯。]云晚回。 [价格。] 价格? 修真界的修士们都是用灵石或者符宝来进行交价的,云晚也不知道行情,斟酌地说:[见面商议,可行?] [行。] 对话结束,琉璃镜上竟多出一个路线图,上面显示修士距您还有百里。 “……”修、修真界滴滴打车??
78 人在读08-11 15:17
第一章:旧怨黄壤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仙门几位大能斥重金探得她的下落,不惜潜入玉壶仙宗,历经千难万险将她偷出来。原以为她一定知道谢灵璧那个老东西的阴谋。可没想到,她成了这个样子。她头上插着 不醒全文免费阅读_不醒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旧怨 黄壤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仙门几位大能斥重金探得她的下落,不惜潜入玉壶仙宗,历经千难万险将她偷出来。 原以为她一定知道谢灵璧那个老东西的阴谋。可没想到,她成了这个样子。 她头上插着两根金针,这是玉壶仙宗的极刑之器——盘魂定骨针。 受过此刑的人,无论再如何修为深厚,也只能成为一个活死人。从此不言不动,形如死物。 仙门三位前辈见状,顿感十分棘手。 因为这黄壤的身份——她是玉壶仙宗宗主谢红尘的妻子。 潜入玉壶仙宗,偷走人家宗主夫人,这口锅扣下来,大家可丢不起这人。 毕竟都是仙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传出什么“见色起意”的恶名,可不是儿戏。再说了,三人家中都有悍妻如虎。如此美艳的女子带回家里,自己焉有活路?! 三位大能开始互相推诿。由谁藏匿黄壤,成了新的难题。 几番讨论之后,众人决定安置在张疏酒张掌门之处。理由是他门中多医者,可以就近医治。 张掌门哪敢?好在他临危不乱,忽地竟想起一件旧事,道:“说起来,这位谢夫人云英未嫁之时,司天监监正对她可是爱慕不已。还曾携重礼上门求娶!” 嗯? 三位大能的目光顿时移向山石下的避风处,那里站着朝廷司天监的监正大人——第一秋。 为了隐藏身份,他身穿黑色劲装,脸戴面具,倚着山石抱胸而立。 “谢夫人出嫁已有百年余,监正依然不曾婚娶。可见是用情至深呐!”另一位大能武子丑急欲脱身,别说将这位谢夫人带回去。 他连靠近都不敢,生怕沾染了她的气味,被家中妻子嗅出端倪。 何惜金何门主因为舌头受过伤,话多时便会结巴,于是当下高喊:“对!” 张疏酒几乎跳起来拍板:“那就这么定了。谢夫人就暂时交由监正照顾。监正大人不必担心,我等定会寻访天下医者,以助谢夫人早日康复。” 另二人连连点头,武子丑道:“二哥说得对!谢灵璧这老东西,离死不远了!” 何惜金紧跟着道:“正……是!”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向远处行去。好像第一秋已经满口应允。 一直等到三人离开,第一秋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步走到黄壤面前,摘下面具,沉默不语地打量她。黄壤也在看他,在这块突起的山石之下,黄壤心中万般感慨都化作了一句粗话。 ——这第一秋,百年之前是曾爱慕过她。 当时为了维持自己温婉知礼的名声,黄壤也一直和气周到地待他。于是第一秋选择了上门提亲。而当时,黄壤已经攀上了谢红尘这根高枝,一心想要嫁入仙门,哪容他这般毁自己清誉? 于是黄壤……狠狠地拒绝了他! 咳,当时还是太年轻啊。哪晓得百年之后,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还会落到他手里? 黄壤悔不当初。 第一秋将黄壤打横抱起,黄壤视线一转,看见他肩上的血迹。 啊,他受伤了。 这也是难怪的。玉壶仙宗号称仙门第一宗,老祖谢灵璧和宗主谢红尘都是极难缠的角色。 这四人虎口夺人,可想其艰难险恶。 啊,谢红尘……想到这个名字,黄壤连思绪都陷入了沉默。 山里寒气袭人,第一秋抱着黄壤下山。 黄壤只能看见他胸前的衣料,耳边是他的心跳。可能是受了伤,他的心跳也快,一声一声,重若擂鼓。 他顺着山路向下,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平坦大道。 第一秋右手掐诀,也不见怎么动作,地上顿时出现了一辆马车。车上还坐着一个车夫。 黄壤觉得,第一秋好像早就做好了收留自己的准备。 否则以他的修为,大抵不需要这样的车驾赶路。但可惜,她没法问。 第一秋将她抱上马车,放到锦垫上坐好,放下车帘,马车便开始前行。 车里幽暗又安静,黄壤觉得尴尬。毕竟她和这个人,委实是无话可说。 幸好,她现在形如木偶,也并不需要说什么。 第一秋勾起窗边的帘幔,斟了一杯酒。 他啜饮着杯中酒,一路注视窗外,连目光也没有向黄壤看。 黄壤坐在他对面,却是只能看他。百年光阴匆匆过去,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年第一秋的脸。如今再见,也只觉陌生。 ——这男人,不会是想报复我吧? 她心中不安。 路途遥远漫长,马车一路不停。 黄壤觉得马车中天光渐暗,知道已是入了夜。然而马夫不说话,两匹马也安静赶路。她耳边只听马蹄嗒嗒、轮毂转动,听起来,大家都没有歇息的意思。 第一秋的酒壶里,似乎有喝不完的酒。马车里洋溢着酒香。 黄壤知道这是件法宝,无尽酒这样的法术,在仙门并不稀奇。 可她也依稀记得,百年前的第一秋,是不饮酒的。 十年刑囚,她的记忆早已磨损得所剩无几。对这个人更是模糊到只剩一个影子。 譬如她记得当初狠狠拒绝了第一秋的提亲。可到底是如何“狠”,却是忘了。 她其实不想第一秋再这样饮下去,毕竟酒这东西,容易乱人心性。 但只是这么一想,她又看开了——如今这马车里,孤男寡女。他若想乱性,跟酒有什么关系? 罢了……罢了。 等到车里一片漆黑的时候,第一秋点燃了蜡烛。 寒风灌进来,那烛火却纹丝不动。看来这个什么司天监,法宝很多。 黄壤觉得有点冷了,她受盘魂定骨针之刑,虽不言不动,却是会冷会痛的。 而就在这时,第一秋突然坐直身子,握住了她的手。黄壤顿时心中一凛——来了,果然还是来了。但是自己如今这个样子,难道还要为了谢红尘守身如玉不成? 无所谓了。 她说服自己冷静,而第一秋握了握她的手,便转身从箱格里取出一件披风,将她牢牢裹上。 呃……咳。 黄壤被裹在厚重的披风里,寒意终于缓缓散去。 第一秋轻一掐诀,马车显然加快了速度。耳边风声呼啸,如腾云驾雾。第一秋放下了车帘。及至下半夜,终于到了一处所在。 两匹马同时打了一个响鼻。这是黄壤第一次听到它们发出除了马蹄声之外的声音。 第一秋先下了车,随即从车里将黄壤抱出来。 视线起落时,黄壤看见这座府邸的牌匾——玄武司。 她毕竟当了一百年的宗主夫人,对这玄武司倒也有印象。一百年前,仙门势力庞大、信众渐广。 无数百姓不服从朝廷管束,反而向仙门纳税。 当今皇帝师问鱼盛怒之下,想要招安仙门。 但仙门强盛,而朝廷羸弱。这些仙门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师问鱼无奈之下,只得成立司天监,以之对抗仙门。 以朝廷的实力,本来司天监应该是个笑柄。真正想要修仙问道之人,怎肯卖身帝王之家,为朝廷鹰犬? 可偏偏第一秋修炼进步神速,他将司天监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司。 青龙司负责公文、账目往来对接,平日多与官员打交道。 白虎司设有牢狱,司中弟子大多行走在外,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也为百姓解决一些疑难杂事。 朱雀司炼丹铸器,并负责租地种植灵草、培育良种等等。玄武司则是司天监弟子入学之所,终日都是书声朗朗。 如此百年下来,司天监在仙门之中竟也有了一席之地。虽名声仍不及玉壶仙宗这样的正统仙门,却也有不少百姓拥护。 第一秋五指一拢,门前的马车连带车夫顿时如纸般燃烧,顷刻间化为轻烟。 他抱着黄壤走进去,门口两个侍卫认出他,立刻行礼。但见他怀里黑乎乎的像抱着什么,不由多看了几眼。 待看见黑色的披风里垂下一段长发,二人眼睛顿时瞪成了乌鸡。 第一秋却没有理会,他抱着黄壤进府。 黄壤的视线里,只能看见黑着一张脸的天空。间或有花枝斜影扫过她的视线,也因光影模糊,实在看不清楚。 耳边吱呀一声响,第一秋推开一扇房门,抱着她入内。 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他却毫无阻碍地将黄壤放到了床上。 他松手之际,黄壤失了依托,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沉入了黑暗里。 周围涌动的都是狰狞鬼影。 头开始剧痛,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可是她动不了,甚至连呼喊也不能。 好在这时候,有烛火缓缓亮起,将黑暗舔出了一个大洞。 黄壤松了一口气,身边挣扎的鬼影渐渐退去,脑中的剧痛也慢慢平息。 十年不见天日之后,她开始怕黑了。 第一秋没再理会她,自己进到隔间。不一会儿再出来,他已经换掉了黑色的劲装,只穿了雪白的里衣。他走到床前,望着黄壤,眉头都皱到了一块。 黄壤这时候细看他,才发现他生得其实十分俊美。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只是眼神太过凌厉,双唇也太薄。 这样的人,看上去不易接近,容易让人心生畏惧。 黄壤仰面躺在床上,只能任由他打量。 第一秋看了半天,忽地抱起她,来到隔间。黄壤这才发现,隔间放着浴桶。原来是沐浴之处。 ——沐浴之处! 那他带自己到这里,是要干什么?黄壤暗惊。 第一秋很快回答了她的疑问。他把黄壤放到浴桶里,略一犹豫,还是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好吧。 黄壤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其实这没什么可怕的,因为真正可怕的事,正发生在她身上。比起自己这活死人的处境,被一个男人近身轻薄,又算什么? 第一秋是个男人,面对一个百年前公然拒绝过自己的女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而黄壤别无选择。 于是第一秋解去她的衣衫,她的肌肤寸寸显露。她视线受限,看不见第一秋的表情,只能默然忍受。于是,第一秋开始替她沐浴。 这澡盆应该也是法宝,第一秋只一掐诀,热水立刻自下涌出,淹没她的双肩。温度正好。 唉,要是再撒上花瓣、兑进香露,那多好。 她以前经常兑上这么一池香汤,然后身披轻纱,足尖探水,引诱谢红尘。 谢红尘,哈哈,谢红尘。 黄壤不想再想起这个名字,可它还是会不时冒出来。 这十年里,她心中无数次呼喊这个名字。次次求救,次次失望。 第一秋的澡盆里没有花瓣,也没有香露。 可那水却很温暖。为了这一丁点儿的温暖,黄壤觉得自己可以付出一切。 第一秋的手擦过她的香肩,那指腹竟然十分粗糙,割得肌肤生疼。 黄壤的目光垂落水里。 过了片刻,她看见水慢慢地……黑了。 是的,原本清亮的一盆洗澡水,已经变得黑浊脏污。 不,不是水脏! 黄壤脑子里嗡地一声,整个人十分凌乱——她在玉壶仙宗深入山腹的密室里,被刑囚了足足十年。她有十年没洗过澡了。 我、这…… 第一盆水,很快就被倒掉了。 第二盆水也开始污黑。第一秋在她身上搓下一层又一层的泥…… 黄壤不想看了,真的。 她从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小土妖,一路爬到仙门第一宗宗主夫人的位置,风光了百年。 百年之后,她落到被自己狠狠拒绝过的爱慕者手上,搓澡搓黑了五盆水。 十年之间,黄壤心心念念皆是仇恨。唯有此刻,她羞愤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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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阴雨压春,雨一收,桃堆锦杏翻霞,满院春意盖都盖不住。阿宝甜睡正酣,绣房的门“呯”一声被推开。陶英红扫一眼床上,扭头瞪戥子一眼:“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叫姑娘起来?”戥子缩缩脖子:“我叫 嫁娶不须啼全文免费阅读_嫁娶不须啼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连日阴雨压春,雨一收,桃堆锦杏翻霞,满院春意盖都盖不住。 阿宝甜睡正酣,绣房的门“呯”一声被推开。 陶英红扫一眼床上,扭头瞪戥子一眼:“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叫姑娘起来?” 戥子缩缩脖子:“我叫了,叫不起。”姑娘可骑在马上都能打瞌睡的主,她哪儿有法子把人拉起来啊。 阿宝分明听见红姨的声音,但她裹着被子在床上骨碌,就是不肯起。 连着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才到京城,这又是车又是船,骨头架子都颠散了。 陶英红只好自己上,跟戥子一块儿,把阿宝从被子里拖出来,按到妆镜前。 “今儿你爹要回来的,看你这猴子样子,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阿宝弹开眼睛,爹!她好久都没见过爹啦! 自穆王起兵南伐,爹跟着大军开拔离开崇州,都过去四年多了。 丫鬟捧盆上前,一人一边,先把她那层层密密的头发分成一络络,再拿梳子沾水,将头发梳顺,最后上篦子。 阿宝的头发浓密,还打着卷儿,要给她梳着京城里时兴的发式,可真不易。 陶英红看见她这头发就发愁。 原是放养惯了,如今眼看身份不同,就要订亲的姑娘家,这从头到脚,没一处乖顺。 都是叫打仗给耽误了! 今日怎么也得治治她这头发。 “哎哟!”阿宝一下被扯疼,捂住脑袋叫出声。 梳头的小丫鬟“咚”地跪在地上:“姑娘恕罪。”说着自己就掌起嘴来,左边一下打实了,右手刚挥出,便被阿宝一把逮住手腕。 阿宝瞪圆了眼,戥子张大了嘴,主仆俩的表情一模一样。 那丫鬟细白的脸上浮起三道红指印。 连陶英红都吓了一跳。 这一批人,都是才买来的。 现在买个人,便宜得很。 穆王打进京城,登上帝位,办完大事,再办小事。 大事便是将死忠于小皇帝的大臣们,绞的绞,关的关。 官眷下狱,奴仆发卖。 阿宝的爹叫林大有,原先就是个替穆王养军马的芝麻小官。穆王起兵,林大有一路跟随左右,积功升迁。 如今朝中大事刚定,林大有的新官职还没下来,田宅财宝已是攒了不少。 这宅子原是香料商的,被林大有买下。他又只有阿宝一个女儿,宅中最精致的绣楼当然归她。 阿宝昨日刚进京,兴奋得夜里都睡不着觉,还想爬墙头看看隔壁住了谁,被陶英红揪住耳朵狠狠打了两下:“你如今可不一样!不许上墙头!” 眼瞅着就要十四,光长个子,还皮得跟猴子似的,这以后可怎么说婆家? 阿宝一点儿也没觉着自己进了京城就不一样,看丫鬟跪下,她惊了片刻,“扑哧”笑出声来:“干什么呢你?” 戥子就从没跪过她。 有个机灵些的,把那丫鬟拉起来带到廊下去。 陶英红才刚当了半天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绷住脸:“赶紧给姑娘梳头。” 看剩下的丫头都不敢使劲,干脆自己拿过篦子,梳到一半扯都扯不动,她一使力气,这祖宗还敢嚎。 气得撒开手,由篦子卡在阿宝头发上,没好气地道:“上刨花水。” 阿宝跳起来,捂住脑袋跟陶英红撒娇:“不要!红姨,你就饶了我罢,刨花水有味儿。” 刨花水服帖是服帖,太阳底下晒久了就一股臭树叶子味儿,她最不喜欢这些。 丫头们都是从犯官宅中卖出来的,就连她们平日都不用刨花水,如今听说要给“姑娘”用刨花水,都站住脚跟,不知怎么动弹。 还是戥子问:“是不是该抹点头油?” “那就用头油,按住她,给我梳!”陶英红往榻上一坐,小丫头赶紧把引枕递到她手边,又跪着给她捶腿。 陶英红哪享过这种福,刚想叫她别跪,又怕这会儿软和了,以后不好治家,一时僵住。 只好在心里默念:进京了,封官儿了,不一样了。 几个丫头七手八脚要按住阿宝,阿宝一旋身,轻巧巧跳到绣墩子上,好险要给众人来个金鸡独立。 丫头们原来都是文官府上的奴婢,哪见过姑娘家这般生猛,当场愣在原地。 陶英红咳嗽一声,戥子适时递上软竹条,她接过去抖一下,竹梢在半空中“哔啪”一声脆响。 哪有如来佛治不了的孙悟空。 阿宝立刻老实,坐到绣墩上,让丫头给她通头发。 不光是阿宝老实了,屋里的丫头婆子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她们见过兵丁打进城来,是个什么光景的。 春日花香再浓,也还未掩住城中的硝烟味。 来了两日,大家大概齐摸明白了,这家是武官,爷们儿都在营里忙,宅中只有姨夫人和大姑娘。 男人嘛,不管是贩夫,还是走卒,总少不了要讨老婆的。 往后怎么说不论,如今且只管讨好姨夫人。 “姨夫人,要不然,奴婢调个花露给姑娘用吧?”其中一个丫鬟猜测着阿宝的喜好,怯生生进言,“花露香得淡些,也不油。” 陶英红点点头。 她便调好花露奉上,因是春日,桃李正浓,用的香就要淡雅。 调上来还怕阿宝不喜欢:“城中别家也惯用花露的。” 阿宝放到鼻前一嗅就笑了,花露还真比刨花水强得多,终于肯让人收拾她的“狮子头”。 丫鬟见她喜欢,又细声细气说道:“姑娘若想养头发,也很容易,以后洗头先用蔷薇油搓,再用花露泡,日子久了,头发就软了。” 陶英红点点头:“你叫什么?” “燕草。” “以后你就在姑娘屋里,专管她这头发。” 几个丫鬟一看,争相进言,有会搭衣裳的,也有会梳妆的。 阿宝年纪虽小,身量不低,京中正实兴大袖,可她活泼好动,还是给她穿了件窄身小袖。 青碧色小袖配上芽白的裙,看着倒有几分大姑娘的样子了。 小丫头还取出一件同色的薄斗蓬,上青下白,绣着几只粉蝶儿,正该是她这年纪用的。 阿宝不畏寒,摇手:“我不披这个。” 陶英红左看右瞧,越看越笑:“可算有个人样子了,能见你爹了。” 阿宝换上新衫,还问呢:“爹使人新给我裁的?” “是外头现买的成衣,一屋一箱子,给咱们穿的,也就这件合适点。”好在还知道人来了得吃饭穿衣,先给预备下了。 陶英红说完这句,刚要起身,眉头一皱,口中轻“咝”,伸手按住额角。 阿宝一看就知她又害头风了,赶紧挨过去:“红姨,你又头疼啦?” 连着一个多月的车马劳顿,陶英红一直强撑着,还以为进京就享福了,谁想进京才是真的头痛。 宅子有了,下人也有了,可该怎么料理,她没一点头绪。 昨日进京,林大有让腾字营的兵丁在城门口接,给了她一个匣子一串钥匙,人影都没见着。 这里房子又大,人又多,昨儿夜里乌压压一片人出来请安,还吃喝拉撒都要她拿主意,她怎么能不头疼。 阿宝扶住她,两指相叠,指尖微微用力,替陶英红揉着额头:“那红姨歇歇罢,家里事儿我来管。” 害头风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靠静养,不能多劳动。 陶英红又疼又忍不住要笑:“你来?家里这许多事儿,你能来得了?”连她都发怵,阿宝才多大,她能知道什么。 阿宝看陶英红笑完又把眉头皱得死紧,知道她这会儿疼得厉害,放眼一看,家里都是新来的。 除了她,就是林伯和戥子,林伯老了,戥子还小,只有她能顶上。 遂挺起胸膛打包票:“我能行,不就是管家嘛,我原来也管过呀。” 陶英红揉着额头,又嗞一口气儿,这哪儿能一样呢? 在崇州时,林大有官衔小,林家就住在王府后街的四方小院里。浅浅的几间屋子,用着一个老仆,两个婆子,两个丫鬟。 陶英红一害头风,家里就由阿宝管。说是管家,不过就是买米买面切点肉,再抓两帖药罢了。 一整个四合院,都还没这绣楼的前院大。 “这有什么难的。”阿宝一点不慌,夸下海口。 陶英红听她这话就额角直跳,又实没精神再跟她缠,想着让她见识见识也好:“那让林伯领着你,先把人数出来,再把饭安排了,等我好些再说。” 小丫鬟送上巾帕热敷,扶陶英红躺下。 阿宝带上戥子,大步迈出绣楼。 几个丫鬟还等着姑娘给起新名字呢,不知该不该跟。只有燕草,阿宝一动,她即刻跟上,余下几个就跟在她身后。 阿宝刚走出垂花门,扭头一瞧,身后跟着一串丫头。她觉得好笑,哈哈乐了两声,又赶紧忍住:今天她管家,得绷住喽! 林伯听说陶英红害头风,为难起来:“这怎么好……” 抓药都摸不着门。 阿宝一摆手问:“家里有多少人?” 看林伯也答不出来,打开匣子,拿出一叠身契:嚯,这么多? 阿宝伸手想挠挠脸的,又收回来,坐得极端正,轻点下颔:“把人全叫出来罢。” 先择了几个力壮的,将堂屋里那张梨花长案抬出来,在堂前一摆,铺上笔墨纸砚。 宅中下人按男女排成两行,阿宝粗粗一扫,约摸得有三四十人。戥子站在阿宝身后直咋舌,以后家里要用这么多人啊? 再给林伯设座,让他拿一张身契,念一个名字。 阿宝清清喉咙。 戥子立时送上茶盏。 她接过去,似模似样吹上几口:“报到姓名的,依次列队上前,各自再报姓名、年纪、籍贯、有何长处,原先在哪家效力,各自领多少月钱……” 有敢扯谎的,就都弃用。 说着又扭头对戥子道:“你去寻个木梃来。” 木梃是崇州征兵时,用来给兵丁量身的木杆子。 戥子原就越听这调子越耳熟,这要是再挂上幡,不就是营中征兵呢嘛?她眨巴着眼睛,征兵是得量身不错,可这会儿要木梃有什么用? 看戥子脑子没转弯,她脚尖轻跺一记:“那不还得裁衣裳嘛!” 进了哪个营,就得穿哪个营的军服啊。 这三四十人中,大多是被主家牵连发卖的奴仆。见到新主家刚进京来,连买药都摸不着门,出来管事的,又还是个十三四岁面嫩的姑娘家,难免动了些偷懒糊弄的心思。 眼见阿宝大刀阔斧来这么一手,又听见她对林伯说:“咱们用不了这许多人,选些好的,余下的还回去,岂能给人白吃饷。” 两排人立时站直了,哪还敢有半分轻忽之心。 宅中很快就理出头绪来,林伯让常在城中跑腿的小厮,出门去找还开着的药铺,买了药来。 厨房煎上一碗,戥子赶紧给送到后院去。 陶英红端着药碗:“姑娘在前头干什么了?”没大闹天宫吧? 戥子想了想,说是在管家罢,又实在不像。 最后她说:“姑娘在征兵呢。”
513 人在读05-16 08:13
“哎呦!梦夫人!快放开老奴啊!”“快……秀云秀丽,把梦夫人拉开啊,哎啊……啊啊……”两个婢女连忙过来拉人,只可惜她们不敢太使劲儿拉扯陆孟,因此一时半会儿也没把陆孟拉起来。陆孟手脚并用扒在一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全文免费阅读_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哎呦!梦夫人!快放开老奴啊!” “快……秀云秀丽,把梦夫人拉开啊,哎啊……啊啊……” 两个婢女连忙过来拉人,只可惜她们不敢太使劲儿拉扯陆孟,因此一时半会儿也没把陆孟拉起来。 陆孟手脚并用扒在一个老嬷嬷身上,连咬带用胳膊肘膝盖骨之类的地方,隐晦地砸在老嬷嬷身上,惹得这老家伙疼的“哎呦哎呦”叫。 陆孟还在心里痛快地想,大鹅咋叫的来着? 该啊,该啊,该啊! 真不是陆孟坏,主要是按照剧情,她现在身上这狗血文必备的烈性春.药,就是这老嬷嬷端给她的一碗茶里面下的。 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好像不对? 管他呢!陆孟脑壳现在被药物作用搞得稀巴乱。 但她认准了一个理儿,反正这药是老嬷嬷下的,那就用她解! 陆孟心口热得厉害,口干舌燥很难受,心里默念着希望这古代的春.药可别有什么不可逆的后遗症,然后吭哧一口,又咬在了老嬷嬷的肩膀上。 “啊——啊——” 这老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曾被建安王赐姓乌,是建安王的奶娘,也是这建安王府管事嬷嬷。 这辈子欺上瞒下横行霸道,还真没遭过这种皮肉上的苦,化身为了肉虫子,在地上蛄蛹蛄蛹的爬。 “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乌嬷嬷喊的凄厉,但是外面的人是她支走的,门口倒是留了两个侍卫,可侍卫断断不敢进这个屋子的。 毕竟屋子里这位正发狂咬人的主儿,可是建安王才四抬大轿抬回来,刚拜完堂不久,洞房都还没入的梦夫人。 最后还是秀云和秀丽,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陆孟从乌嬷嬷身上拉起来。陆孟咬得腮帮子酸了,出了一阵子汗,似乎药力也减退了一些,这才收起她的小獠牙,顺势起来了。 “嬷嬷,嬷嬷……” 秀云扶着陆孟,秀丽赶紧又去扶乌嬷嬷,结果陆孟这时候又挣脱了秀云,意犹未尽似的,要朝着乌嬷嬷身上扑。 张开手作势要去抓乌嬷嬷,她看上去神志不清,一身的大红喜服衬得她秀美清丽的脸蛋娇俏极了,双颊泛红红唇微张,一脸的纯良无辜。 看着像个小天使,但其实说出来的话,对于乌嬷嬷来说都是恶魔低语。 “热啊,热啊……快让我抱抱,给我水……” 乌嬷嬷还没等爬起来,就吓得手脚并用继续在地上匍匐,尖声道:“备浴汤!快把梦夫人扶去沐浴!” 然后陆孟就被“制住”了,如愿以偿被婢女扶着去沐浴。 泡进了微凉的水中,陆孟的理智总算是彻底回归。 她第一反应,是电视剧里面演的果然都是骗人的,什么春.药不找个男人解了就□□焚身不能行了,还总爱演那些个丧失理智无法自控的桥段。 陆孟现在觉得都是扯淡,这不是中了狗血文里面最烈性的春.药,顶多就像发烧的时候喝多了,她用个老嬷嬷外加一桶水就解决了。 不过陆孟的第二反应就是愁。 忧愁啊。 虽然看过的穿越小说桥段无数,穿越的电影电视剧也多不胜数,可陆孟是真没想到,她被个滑滑板的小孩儿撞了一下,也能摔路边磕死穿越了。 可见这世上带轱辘的交通工具都存在着致命的安全隐患。 因为有着丰富的现代常识和小说阅读经验,陆孟不至于慌的以为这是什么隐藏着摄像头的真人秀整蛊现场。 而且她穿越过来的第一时间,正盖着盖头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她悄悄地在盖头下面,把她凤冠的垂帘都咬了一遍。 黄金,真金! 没有哪个剧组,有这种豪气万千到凤冠都是纯金打造的布景道具财力。就算有拍电影电视剧也犯不着啊…… 而陆孟现在是长孙鹿梦,著名虐恋狗血文的女主角,是非常早流行的那一批挖肾挖心掉孩子同等级别的,女主死全家也得和男主谈恋爱的类型文。 这个是根据那个乌嬷嬷给她送完茶水,她喝完了之后乌嬷嬷跟她说的台词猜出来的。 这本书陆孟看了好多年了,但在陆孟那个时代,这本是言情小说小众狗血文爱好者里,相对来说知名度不错的一本。 里面“家喻户晓”的台词,一度在贴吧上十分火爆,盖几百层楼骂作者呢。 而狗血虐文怎么能少了恶嬷嬷? 这个乌嬷嬷在这本小说里面令人牙痒痒的程度,不亚于扎紫薇的容嬷嬷。 当时陆孟正懵懵然呢,乌嬷嬷的原话是:“这建安王府的规矩多着呢,不比侍郎府不分尊卑。老奴掌管王府多年,为了防止以后梦夫人犯错,惹得王爷不高兴,老奴今儿就提前教教梦夫人伺候人的规矩,也免得梦夫人待会儿冲撞了王爷。” 陆孟当时脑子嗡的一声,又啪的一声,有被称之为节操的东西在她脑中碎了。 她哪怕早穿一会儿也行啊,她偏偏在原主喝完了春.药才穿过来。 而且穿书就穿书,为什么偏偏是这本书! 这本书穿成谁不好,连女配结局都很好啊,为什么偏偏是女主角! 这本书的女主角舔男主角舔了一辈子,舔到最后得了一口大棺材。一生被各路人马包括路边的野狗欺负,上演的虐身虐心集狗血之精粹,能让人气出乳腺结节的程度。 泡在水中的陆孟抹了一把脸,觉得前路多艰。 “梦夫人,”外门有婢女在说话,陆孟听着像之前拉扯她的那俩其中一个。 “梦夫人洗好了吗?可否需要奴婢进来伺候?”婢女顿了一下又说:“外面已经快结束了,王爷快过来了。” 陆孟感觉药力散得差不多了,泡的也有点冷,就应了一声。 她没有对这本小说背诵并默写全文过,哪怕女主角的名字后两个字和她名字同音。 因此陆孟对真实的古代不能说了解,只能说一窍不通。 刚才咬那乌嬷嬷是因为她不想走成婚第一夜,就因为药力发作生扑男主的剧情。 而现在陆孟以不变应万变,让婢女伺候着她重新将喜服全套穿戴好,然后被扶着坐在了床边上,等着建安王进来跟她洞房花烛——个屁。 陆孟记得原剧情长孙鹿梦,一直隐忍药性,然后忍到了男主角来了,她忍不住了。把有些微醺的男主扑倒……然后在成婚第一天,就被当成了个水性杨花的心机婊。 从此开启了剧情中长达十几年的虐身虐心,一直到男主角等上大位,给长孙鹿梦追封了个惠纯皇后。 之后有没有妃子陆孟记不住了,她当年女主角死了看后面还有几十章,就没看完。 但是这个孩子死了来奶的追封节奏,按照作者前面就差失忆梗没搞的尿性,男主不搞替身绝对不可能。 陆孟重新盖上了红盖头,看着垂落在自己眼前的被自己咬瘪的凤冠垂珠,脑中努力地回忆着这本书的剧情,然后发现自己就能记得几个点。 那么多年前看的了,这时候穿,太强人所难了。 没等陆孟回想起多少重要剧情,就听到门口有婢女轻声问安道:“王爷。” 陆孟浑身一凛,连忙坐直。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步子不紧不慢,走到陆孟身边,陆孟只能从盖头下面看到一双雪白的靴子。 她脑子抽搐地想,这脚倒是不大,看着也就42。 然后这男人便走到了桌边,拿起桌上的白玉如意,凑到陆孟的盖头下面,慢慢地挑起了陆孟的盖头。 按照狗血剧情和各种电视剧的尿性,这里该是女主角慢慢抬起头,然后眼神迷离地被男主角天神般的容颜和王霸之气所折服,一见钟情。 从此开始我爱你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自杀的剧情。 陆孟果断把头低下去了,肩膀都塌下去了,尽可能地展示自己的弱小无助又可怜,像个小瘟鸡似的,恨不得把脑袋塞自己胸脯里。 只要我不抬头,剧情就瘟不到我。 而她对面的男主角,叫乌麟……什么的陆孟记不住了。反正他不是个好性子,剧情里描述他长相是谪仙临世,可陆孟就觉得他谪仙的皮相下,是个顶级老狗.逼。 陆孟只盼着他看着自己倒胃口,快点走。 乌麟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位头要低到地上去的梦夫人,修长的手指把玩了一下玉如意上的雕花,莫名地有些心情好。 许是今日酒宴上,他那好四弟因为没能通过娶户部侍郎的这位次女,从而和户部侍郎狼狈为奸成功,全程青黑的脸,愉悦了乌麟轩。 又许是…… 他将手上的白玉如意再度向前伸,这一次越过凤冠的珠帘,直接轻轻勾在了这个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的女人下巴上,勾着她慢慢抬起头。 乌麟轩喜欢爱哭的美……没哭? 陆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什么造型啊! 但是她还是顺从的顺着乌麟轩手里的白玉如意,慢慢仰起了头。 不过她的眼睛还是顽强地下垂着,面无表情……因为陆孟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合适。 乌麟轩看着这张脸,眼睛微眯,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四弟今晚的面色那般难看。 他那四弟爱色如命,就算没有户部侍郎可以招揽,这样清丽的美人,正对他的喜好。 可惜啊。 乌麟轩心中哼笑。 “为何不看本王?”他开口,语调倒是很轻快,若是他的手下在,便能听出他今夜心情着实不错。 乌麟轩心情好的时候,是很好说话的。 然儿陆孟现在连男主角滋滋啦啦冒火花的磁性嗓音都没有注意到,她正在全神贯注地憋喷嚏。 众所周知,喷嚏是憋不住的,像咳嗦、贫穷和爱藏不住一样。 她之前不抬头倒还好,现在抬头了,正对着桌子上跳动的烛光。 有光的地方就有喷嚏,而且那两个比杏鲍菇还粗的红烛,明显是质量不咋地,一直在幽幽冒黑烟。 这屋子里都是蜡油味儿,陆孟实在没忍住,偏过头:“啊切——” 十分酣畅淋漓地打了个喷嚏,爽的眼泪都下来了。 然后透过一头因为她动作叮咚细碎晃动的凤冠珠帘,流着泪抬起头看向了乌麟轩。 大哥你为何还不走?怕别是真要洞房吧。 嘶……这模样,啧。 男主标配那些形容词,什么眉若远山目若点星鼻如悬胆面如刀削……倒也不算太夸大其词。 陆孟流着泪看着乌麟轩,心想,尤其是这腿……一宿摸不到头吧? 洞房也不是不行,这属于地府分配的对象吗?生前没有死后统一分配纸片人? “呵……”乌麟轩见美人双眸泛红,眼中湿润,某种难以言说的癖好被满足。 他心情更好了,一双凤眸微弯,在眼尾收成十分致命的细钩。 他看着这流泪美人,被他一笑似是被惊动的小鹿,立刻重新低头,很满意她这般胆小如鼠的模样。 和他调查得来的结果差不多,户部侍郎宠妾灭妻,他这位梦夫人,在府中过得可不怎么好,生性胆小怕事,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这样的人养在身边,倒也省得许多麻烦。 乌麟轩见把人吓着了,把手中白玉如意放下,然后就站在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自己唇边。 这是合卺酒,但他并没有和这个他准备当成花瓶养的美人一起喝的意思。 喝了一杯酒,乌麟轩这才看着美人儿垂落的一截看上去一把就能掐断的细白颈项,说:“即做了本王的梦夫人,日后,这府中金银你可以随意取用,本王能保你一世荣华安逸,只要你听话,不要妄图去贪图不属于你的东西。” 陆孟闻言猛地抬起头,“咔吧”一声十分脆响,差点把自己脖子掰折了。 满头珠翠乱晃,她看着男主角的俊脸,顿时觉得他美得犹如谪仙,激动的再次流下泪来。 金银随意取用…… 一世荣华安逸…… 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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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燥的夏天就像关在囚笼里的野兽,刚下完一场雷阵雨,地上还湿漉着,空气里已经又腾起令人烦躁的闷意。周挽走到医院门口透气。她穿着舒适干净的棉质连衣裙,随意扎起发,白皙的颈间掉落几缕碎发,干净清澈的 坠落全文免费阅读_坠落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闷燥的夏天就像关在囚笼里的野兽,刚下完一场雷阵雨,地上还湿漉着,空气里已经又腾起令人烦躁的闷意。 周挽走到医院门口透气。 她穿着舒适干净的棉质连衣裙,随意扎起发,白皙的颈间掉落几缕碎发,干净清澈的眼垂着。 她没来得及吃中饭,胃有些难受。 周挽慢吞吞抱着膝在路边蹲下来。 也是在这时,周挽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陆西骁。 少年人高腿长,穿着白色短袖和牛仔裤,很随意的打扮,但到他身上便更加衬得少年气十足。 他散漫地靠在网吧门口墙上,利落的发,眉眼深邃又轻佻,指尖夹烟,没什么表情,满身放纵浪荡、游戏人间的气质。 接着,从网吧里走出个腰细腿长的女生。 吊带,雪白肩膀上两根细细的酒红色带子,她走到陆西骁旁,往他身侧一靠,踮着脚凑到他耳边说话。 而陆西骁则配合地躬身侧耳靠近。 贴心得很。 女生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笑了,平静淡漠的眼泛起波澜。 他也侧过去,人半靠在女生身上,挨得极近,几乎要碰到她耳朵,也回了句话。 他笑得有点坏。 果然,那女生红着脸娇俏地抬手在他胸口打了一拳。 周挽看着眼前这一幕,缓缓眨了下眼。 她当然是认识陆西骁的,阳明中学没有人不认识他。 他生了副好皮囊,又是洒脱恣意的性子,在十六七的少年少女中格外吸睛,也惹来不少爱慕与倾心。 他换过不少女朋友,看似花心多情,实则却是冷漠无情,对谁都没用心过几分。 论起来,周挽和他其实有过一次交集—— 那是高一的初秋,她在早饭店里碰到陆西骁和他朋友们。 一群男生聊天嘴上没把门,谈及他上个女友,外校的,身材极好,便起哄着七嘴八舌说了几句。 周挽当时坐在旁边,捕捉到其中几个字眼,不太舒服。 她下意识去看话题的主角。 主角神色自若,八风不动,正低头喝粥。 早餐店的桌板很矮,他个子太高,整个人坐得有些委屈,他皮肤很白,头发还半湿,碎发耷拉在额前,手肘搁在膝上,垂着眼。 “骁爷,你倒是说说啊。”旁边的男生扯着笑问,“到底怎么样啊?” 他抬眼,目光噙着极淡的笑意,散漫又随性:“什么怎么样?” “你还装,你能不知道我们问什么?” 他笑,插科打诨道:“真不知道。” 朋友不跟他废话,眨眨眼:“手感怎么样?” 听到这,周挽皱起眉。 陆西骁吃完早饭,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嘴,后背靠在塑料椅上,抱臂。 也是在这时,陆西骁看到了后面桌上皱着眉的周挽。 少女长得很秀气,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眼睛很大,鹿眼,一眼能望到底,属于一看就会让人觉得无辜清纯的眼型。 两人对视几秒,以周挽先移开视线结束。 陆西骁从喉咙底呵出一声笑,屈指在桌面上轻敲,吊儿郎当的样儿:“得了,这儿还有小姑娘在呢。” …… 当时的她甚至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后来听同伴提及才知道他的名字。 陆西骁。 果然,之后就常能见到他身边站着形形色色的姑娘。 不过像陆西骁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因为那三秒钟的对视就记得她。 * 马路对面,女生搂着陆西骁胳膊撒了会儿娇,半拉半拽地又将他拉进了网吧。 周挽胃疼缓和了些,正起身准备去买点什么垫肚子,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喂?”她接起,“陈医生。” 陈医生:“挽挽,你奶奶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你有空过来一趟,顺便把后面半个月的药也配了。” “好,我现在就在医院门口,马上进来。” 周挽奶奶有尿毒症,肾功能衰竭,已经有几年了,靠着每周的透析过活。 医生办公室内,陈医生将检查单、化验单摆在周挽面前。 周挽常陪着奶奶来医院,科室的医生护士都认识她,也暗自为她可怜,她生得乖巧秀气,于是平日里见了她来便也会多寒暄关心几句。 “现在的情况你也能看到,之后的透析频率我建议是要提高到每周至少两次。”陈医生说。 周挽低头仔细看化验单上的上下箭头,点头:“好。” 医生知道她家里的难处:“费用上你也要提前做准备。” 顿了顿,他又补充,“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陈医生在医院里工作了十几年了,看惯了太多生老病死,也看过太多放弃老人不再治疗的。 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既然是老话,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而周挽奶奶病了这么多年,这孙女只要学校能请得了假,都会陪着一块儿来。 明明自己也不过才十六七的年纪,遭受这一切,却从不抱怨,温和平静,让旁人看着怪心疼的。 周挽淡淡笑了下,跟他道谢,但也不愿麻烦:“我再想想办法吧。” …… 拿着化验单离开医院。 头顶太阳高悬,空气闷燥得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吸入一团干巴巴的棉花。 周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她站在公交车站,一手拎着一袋子腰,胳膊夹着一摞化验单,另一只手给妈妈打电话。 刚嘟了一声,就被挂断。 公交车来了。 周挽是被人群挤上车的。 车内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叫骂和男人身上难闻的烟酒味。 周挽被挤到一个角落,抓住扶杆,手机震动。 妈妈回过来短信。 [妈妈:挽挽,现在妈妈有点事不方便,怎么了吗?] 周挽手指在屏幕上迟疑了下,而后回复。 [周挽:见面说吧。] [妈妈:那今天晚上吧,我到时候找你。] [周挽:好。] 那还是公交车上多扒手的年代,周挽不敢将手机放口袋,牢牢攥在手里。 她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公交车颠簸着。 她很清楚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她和语文作文里那些深夜背着发烧孩子去医院、在断电的盛夏给孩子扇扇子的母亲不一样,在周挽父亲去世后不到一个月,她就离家了。 后来听说她是和镇上某个小老板在一起了。 再后来,郭湘菱的感情路也并不顺利,断断续续地又交了不少男朋友。 她长得实在漂亮,但和周挽不同,她是明艳的美,加上先前在名牌店当销售员,照猫画虎倒真能撑出一副名媛样。 听说最近真和一个很厉害的男人在一起了。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母亲。 或无私,或温柔,或急躁,或执拗,在那平川市菜市场里就能见识各种各样的女人。 只不过周挽运气不好,碰上一个自私、利己的母亲。 她明白向郭湘菱借钱,如果用短信的方式,郭湘菱一定会拒绝。 所以她必须要见到她。 * 吃过晚饭,周挽照着郭湘菱给的地址来到一家咖啡馆。 郭湘菱还没到,她找了个角落的座位,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物理竞赛卷。 一张试卷做完,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郭湘菱终于到了。 “挽挽。”郭湘菱踩着小羊皮高跟鞋小跑过来,“等好久了吧?” 她收起卷子:“没有很久。” 郭湘菱笑着捏了捏她脸,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又给周挽点了杯热牛奶:“明天还要上学,喝牛奶吧,不然会睡不着。” 说来奇怪,把当时十岁的周挽一个人丢在家的是她,可继续装作温柔亲密样子的也是她。 郭湘菱寒暄了几句,先是说周挽瘦了,又询问学校里功课怎么样。 “上次考了第二名。” “班级第二?” “嗯。”她喝了口热牛奶,淡淡的甜意从口腔漾开,她舔唇,“也是年级第二。” 郭湘菱笑眼,揉了揉她头发:“我家挽挽真有出息。” “妈妈。”周挽,“我今天找你是有事。” “哦,差点忘了,什么事?” “奶奶的化验单今天出来了,之后看病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奶奶医保里的钱早就用得差不多了,我课余时间打工挣得慢,所以——”她停顿了下,去看郭湘菱的表情。 她依旧笑着,只是笑得有些抱歉。 “挽挽,我知道你跟奶奶感情深,但是妈妈现在一个人,也实在拿不出来很多。” “嗯,我知道的,我不是要你的钱。”周挽低着头,看着牛奶泛起的波纹,“但是爸爸之前不是有一笔存款吗,我想先用那笔钱给奶奶治病。” 郭湘菱表情滞了一瞬,她叹了口气:“挽挽,你应该知道,奶奶的病不是靠透析就能治愈的。” 周挽抬起眼。 小姑娘眼睛很大,眼下微微泛了红。 郭湘菱又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医生说需要多少钱?” “每周要多做一次透析,每次大概是四百块钱。” “抢钱么这是!”郭湘菱睁大眼,“奶奶的病不是挺稳定的么,怎么又突然要多花一笔钱,挽挽,你年纪小看着好欺负,可当心被骗!” 周挽蹙起眉。 “行行。”郭湘菱摆手,“可这一笔长期的钱我也拿不出来,这样吧,我先给你500块钱,之后的再说。” 郭湘菱从钱包里抽出五张钞票。 不小心多抽出一张,又重新塞回去,递到周挽面前。 周挽接到钱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尊被扔在地上践踏。 但她没办法,只能接过,道谢。 郭湘菱又接起一个电话,立马开心地笑起来,叠着声说:“回了回了,你催鬼呐!” 挂了电话,她立马拎着包起身:“挽挽,妈妈还有事先走了,你把牛奶喝了再回去吧。” “嗯。” 郭湘菱很快离开。 周挽将五百块钱放进书包内层,拉上拉链,拿起杯子将牛奶一饮而尽,也起身。 她走到外面时正好看到郭湘菱坐进一辆车。 黑色锃亮的轿车。 她坐在后座,前面是司机。 看来邻居们口中的流言不假,这回妈妈的确找到个很有钱的男人。 车开得还未很远,忽然减缓速度,在路边停靠,车窗摇下。 郭湘菱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清晰传到耳边—— “阿骁,上车啊,一道回去。” 周挽视线一顿,黑沉沉的睫毛往下压。 陆西骁。 他就站在路边,漆黑的眼,眼梢耷拉着,看上去极为冷漠又不耐烦。 他没理会。 只是夏季的雷阵雨突如其来,倾盆而下。 周挽来不及反应,两手挡头踩着水花朝公交车站牌跑。 她衣服彻底被打湿,黏答答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湿了,水珠贴着发丝往下,浸透了双眼,看出去雾蒙蒙。 周挽打落臂上的水珠,将书包背到胸前,挡住半透出来的白色内衣。 她再次朝那辆轿车看去。 陆西骁似乎是“啧”了声,眉眼疏离冷淡,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他没有关车窗,仍由它半敞,也任由斜打的雨点落在他身上。 他点了支烟,衔在嘴里,手肘搭在窗沿,烟雾被雨点打落。 陆西骁属于骨骼就生得硬朗且利落的人,这样骨相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深刻印象,此刻的他和白天在网吧外时很不一样。 周挽定定地看着。 心思乱得像打乱的毛线线团。 只是忽然想起,邻居议论中似乎是这样说的,那郭湘菱还真是厉害,这回竟然搭上了那个姓陆的大老板。 ——姓陆。 在暴雨中,轿车疾驰而去,路边积水掀起浪。 周挽独自站在灯牌前,却迟迟等不到雨停。 奶奶还等着吃药。 她将配来的药也放进书包,将书包紧紧护在胸口,冲进了雨幕中。 在雨中飞奔的少女,和车中抽烟的少年。 背道而驰。 却在这一刻,被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纠缠不清。
33 人在读06-19 17:00
《独占金枝》文/甜糯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谢绝转载2022.5.31-百年前,中州大地皆归大楚所有,后大楚一异姓王起兵叛乱,自立门户,便分出了楚、梁两国。大楚数次想收复失地,却屡 独占金枝全文免费阅读_独占金枝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独占金枝》文/甜糯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2022.5.31 - 百年前,中州大地皆归大楚所有,后大楚一异姓王起兵叛乱,自立门户,便分出了楚、梁两国。 大楚数次想收复失地,却屡屡失败,大梁往北开疆拓土,日渐强盛,逐渐与大楚势均力敌。 两国便以南塘城为界,分踞南北,哪一方都不敢轻易挑起战事,便有了百余年的安稳局面。 百年后,大楚隆安帝膝下育有十余位皇子,却无一嫡子,皇嗣夺嫡之心日盛,朝堂内部纷争不断,皇室式微,隐有分裂倾颓之势。 武德十四年,大梁趁此良机发兵,与大楚在南塘城拉开战幕,一时之间,两国边境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此战长达一年之久,从初冬到暮秋,最终以大楚败给大梁,被迫割让十座城池而结束战争,两国签订数条盟约,史称“南塘之盟”。 后应大梁之约,大楚送皇九子入梁京,名为大梁太子伴读,实为质子,以此挟制大楚。 大楚使臣日夜兼程,终在腊八这日赶到了梁京。 * 这一日梁京下起了大雪,今年的初雪来的晚,却来势汹汹,犹如撒盐飞絮,片刻间就将青石板路面遮的干干净净,天地之间,只露出一片澄澈的白。 萧容出来时不曾下雪,只穿了双紫棠色绣鞋,回南撷院已是雪地难行,进屋后连罗袜也湿了,她放下手中的一枝红梅,双手冻的通红,凑到火炉旁暖手。 孔嬷嬷见此口内称着小祖宗,忙拿了双罗袜给她换上,“俗话说“腊八腊八,冻掉下巴”,方才公主出门我便叮嘱了得换双小靴,免得冻着了,七公主也真是,多少人等着伺候她,非得折腾公主去摘什么红梅。” 见孔嬷嬷越说越过,萧容微皱眉头打断她的话,“嬷嬷,我不冷,七公主是嫡公主,又是我七姐,使唤我算不得什么大事,嬷嬷休要胡言。” 孔嬷嬷闻言嘴巴一抿,想起皇后的做派,不敢再胡说了,“是奴婢僭越了。” 换好鞋袜,萧容扶起孔嬷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沉着,“嬷嬷,你照看我多年,我自是感激,不想你落得与周嬷嬷一般的下场,你知我的处境,我无力护着你,祸从口出,少言多做才是。” 隔墙有耳,今日这话若传了出去,编排主子,孔嬷嬷小命休矣。 说起周嬷嬷,孔嬷嬷顿时心口冷了半截,连忙请罪,“奴婢知错,请公主责罚。” 萧容再度扶起她,“我晓得嬷嬷心疼我,我也盼着嬷嬷安康,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带着嬷嬷一同出宫,让你颐养天年,可这之前,咱们得先保住命才是。” “公主说的是,奴婢老糊涂了。”孔嬷嬷半耷拉着眼皮懊悔。 “无碍,我有些渴了,嬷嬷替我斟杯热茶吧。”萧容略笑了笑,缓解着屋子里紧张的气氛。 “是。”孔嬷嬷转头去桌上倒茶,回头瞧了一眼九公主,她穿了一件雪青色袄裙,半倚在灰鼠色忍冬纹引枕上,垂眸看着红梅枝,微眨的长睫似蝴蝶振翅,侧脸精致小巧,修长脖颈白如羊脂,小手通红却十指纤纤,初初可窥见仙姿玉色。 她的母妃本就是宫中出了名的美人,可惜……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在尚不足十二岁的年纪,却比她这个在深宫待了半辈子的人还要清醒,那番话,哪像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娘子说出来的。 也是造化弄人,分明是大梁尊贵的公主,偏偏母妃早逝,还被司天监批了那样的命格,被陛下遗忘在深宫最偏僻的院子,承受旁人的奚落欺辱,一旦行差踏错半步,便会像周嬷嬷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公主用茶。”孔嬷嬷放下茶盏,一个穿着菱花小袄的丫头掀起门帘进来,脸色极其难看,看着像是要哭了。 孔嬷嬷瞧了一眼,“绿枝,不是让你去取月例银子,怎的这副模样?” 绿枝屈了屈膝,好不委屈道:“公主,内侍监的说年下花销大,给咱们的月例银子又减半了,说是得了空闲银子便给咱们补上。” 这样的事并非初次,回回说补上,可再没了下文,若再去问,便推脱不晓得,九公主没有母妃与母族倚仗,又不受陛下宠爱,宫人拜高踩低,已不是新鲜事。 可如今年下,为了过个好年,需要花费的银两便更多了,月例银子少了,这个年到底也过的不安生。 萧容抿了一口热茶,面容恢复些许气色,扫了一眼道:“衣裳被雪打湿了,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大年下的,别着了风寒。” 绿枝比她小一岁,周嬷嬷去后,内侍监便拨了绿枝过来伺候,一时之间,倒也不知是谁照看谁。 “公主恕罪,都是奴婢没用。”绿枝低着头,将唇瓣咬的泛白。 萧容摇了摇头,“不碍事,年下赏赐多,捱一捱也就过去了。” 内侍监总管是皇后的人,七公主向来不喜她,底下的人跟着作践已是见怪不怪。 绿枝低着头出去了,不多时,外边传来宫人们的吵嚷声,萧容推开窗瞧了眼,一行人在对面西厢房忙碌,“嬷嬷,他们这是做什么?” 南撷院深处梁宫最偏僻的西北角,附近便是冷宫与宫人们的住处,平日甚少有人踏足。 “听说楚国九皇子今日入京,因着是太子伴读,要住在宫里,怕是收拾出来给他住的,”孔嬷嬷顿了顿又道:“许是我听岔了,好歹是外男,哪能和公主住一处。” 萧容收回视线,单手托腮,语气寻常,“怕是无人记得我是公主,外男不外男的,谁会忌讳。” 大概整个梁宫也忘了,南撷院还住着一位九公主。 南撷院原本就是宫人住处,后被收拾出来给她住,楚国兵败,质子入梁京,哪能受到优待,住在曾是下人住过的院子,也算是折辱了。 “公主。”萧容说的这样风轻云淡,倒让孔嬷嬷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萧容偏头笑了笑,杏眸盈盈一如外边的飘雪,“嬷嬷,既是如此,便教绿枝往后谨言慎行些,咱们莫要与楚国的人扯上干系。” 现下已是如履薄冰,若再与楚国的质子扯上瓜葛,怕是日子越发难捱。 “是,我晓得。” 萧容望向窗外,雪下的越发大了,漫天银光飞舞,外边忙碌的宫人口中也发着牢骚,收拾一二便离开了,南撷院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午后时分,萧容坐在榻上看书,虽说她这个公主名不副实,好在皇后还容许她与其他皇子公主一同上南书房进学,为此格外刻苦,得了空闲便将光阴花费在书册上。 孔嬷嬷与绿枝下去歇息了,南撷院原本就她们三人,萧容也不把她们当下人,平常甚少要她们服侍,一人倒也乐得清闲。 素手端起微凉的茶盏抿了一口,外边院子再度响起了吵嚷声,她略推开窗,便瞧见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隔的远,大雪纷纷扬扬,看不清面容,只见他穿着玄色锦衣,金线绣成,瞧着十分华贵,只是人实在羸弱,瘦瘦高高,似养分不济的竹子,风一吹便要倒地,身子套在华服里,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裳,想来那便是楚国的九皇子了。 正看着,那人忽地转过头来,目光极其精准的和萧容的视线对上,刹那间,萧容愣了下,他长的可当真好看。 不知是否是削瘦的缘故,五官棱角分明,仿佛刀削斧刻而成,面容有些病态的白,仿佛要与漫天飞雪融合,只是那双眼,黑沉沉的眸子似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泉水,毫无生机,像是个死人一般,怵得萧容移开目光,急忙合上了窗。 萧容的指尖抿着书页,抬眸看着双耳瓷瓶里的梅花,点点红梅蘸雪开。 宫中都说大皇子乃长相最出众的皇子,因而太子总是针对大皇子,可大皇子是陛下最为宠爱的贵妃之子,太子也不好太过放肆,只敢暗地里较劲。 如今来了一个楚国质子,瞧着比大皇子相貌还要出色,怕是太子绝难容他。 回想那双眸子,她叹息一声,听闻楚国有十几个皇子,可却偏偏选了他来做质子,此一来,生死难料,大抵他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吧。 萧容摇了摇头,蓦地笑了,她自身难保,怎的还有闲心为旁人叹息,真是好笑。 她垂眸看向书册,不再理窗外事。 “九皇子,这就是你的住处了。”内侍将楚淮引入南撷院,不冷不热的告知几句便离开了。 被迫随着九皇子入梁京的侍从长青扫过南撷院,面色乌黑,极其不耐烦道:“什么破地方,梁宫内竟还有此等腌臜院子。” 楚淮不言不语,连眼也没眨下,收回视线,径直走向了西厢房的石阶。 “吱呀——”西厢房的门被推开,屋外的冷风往里灌,扬起了一阵尘土。 “咳咳,这是多久没住人,他们竟敢用这样的屋子给咱们住,殿下好歹也是皇子。”长青捂着口鼻挥舞飞尘。 楚淮却像是没瞧见一般,踏入屋子,在圈椅上坐了下来,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长青看了一眼楚淮,认命道:“我去打水清扫。” 总归是他倒霉,来了这样的地方,也只能认命。 他出去好一会,才端着一盆井水进屋,叹道:“东厢房住的竟是大梁九公主,哪有公主住在如此破落之地,可真是奇怪。” 九皇子住这,那是为着他在大梁眼中是手下败将,是质子,自然要折辱他,可好端端的公主,却住在这样偏僻脏乱的地方,他方才在后院打水,那后院的草都有几尺高了,可真是想不明白。 楚淮微抬下颌,看着对面东厢房那扇被合拢的窗,忽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转瞬即逝,公主嘛。 “啊切——”萧容打了个喷嚏,心口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一阵冷风不知从哪钻进来,让她瑟缩了下。 孔嬷嬷正好进屋,说道:“这窗户怎得没关紧,仔细吹了风,别是染了风寒。”说着把窗户彻底合死。 萧容摇头,掌心贴在心口,几息之间,让呼吸平稳下来,“无甚大碍。” “公主,西厢房住的果真是楚国九皇子,名为楚淮,只带了一个内侍叫长青的,方才他问哪能打水,我带他去后院打水时闲聊了句。” 孔嬷嬷放下针黹(zhi)盒,下起了雪,南撷院没有地龙,夜间得用汤婆子,她打算给公主做个装汤婆子的布袋子,免得烫伤了公主。 “楚淮……”萧容粉唇翕动,名字可真好听,可惜却成了质子。 “我瞧着宫里是真没将他放在眼里,连屋子也只打扫了外边,做做样子,也不曾拨宫人伺候,公主说的对,咱们可得远着些,莫要惹一身骚。”因而孔嬷嬷只道明了公主的身份便不肯多言,他们晓得是公主,想来会敬着些,不敢放肆。 “话虽如此,旁人不拿他当皇子,你们若见着了人,礼数还是要周全些,莫被人拿捏了把柄。”萧容想起那双冷森森的眸子便不大舒服,远着些也好。 孔嬷嬷点头称是,坐下来做针线活,萧容依旧看书,一主一仆,倒也融洽的很。 傍晚时分,雪终于停了,皑皑的盖了一院子,绿枝便在院子里扫雪,不一会西厢房的长青也出来扫雪,院子里响起沙沙声。 雪还未扫尽,便有内侍监的宫人来送陛下赏的腊八粥,今日腊八,阖宫皆食腊八粥,只是得陛下宠爱的用的食材好些,到了萧容这,便是寻常食材,可萧容依旧得恭恭敬敬的收下赏赐。 她让绿枝捧着腊八粥进屋时,瞧见内侍监的直接离去,西厢房屋门紧闭,想来陛下不曾赏给楚国的九皇子。 “腊八粥凉了,快放到炉上热一热,一会便能喝了。”能得赏赐,孔嬷嬷还是心悦的,好歹宫里没将公主给忘了。 热好腊八粥后,主仆三人坐在八仙桌前分食,许是今年大梁打了胜仗,宫里头高兴,比起往年,今日的腊八粥好喝不少,萧容便多吃了些。 以致于不好克化,就寝时没了睡意,便披上衣裳想去后院走走。 南撷院不大,但后院却颇为宽敞,这原是浣衣局的院子,需要场地晾晒衣裳,地方自然敞亮,只是如今被一大片竹林占据了一小半,其余地方长满野草,天寒地冻,野草也变成枯草了,被雪压断了。 她不曾踩到雪地里去,免得湿了鞋袜,只是在长廊下走了走,仰头看看黑沉沉的天,不见明月。 又下起了雪,她原打算回屋,却在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往后退了几步,将身子掩映在了竹林后,这里少有人来,难不成是楚淮? 她才想着,果见是楚淮,可又不仅仅是他,是太子萧应,他怎会来这里。 只见萧应扯着仅着白色单衣的楚淮,看着有两个楚淮粗壮,极其粗鲁的将他一把扔在雪地里,傲慢道:“你就是楚国的九皇子?楚国无能败给了大梁,将你送来给孤做伴读,孤才不想要手下败将做伴读。” 楚淮半躺在雪上,对此并不应声,萧应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脚底在单衣上留下黑色鞋印,“你哑巴了?孤在问你话。” 地上的楚淮仍旧不说话,躺在雪里,一动不动,被踹了一脚连个反应也无。 萧应身为太子,何尝有人敢这样待他,又踢了楚淮一脚,有些恼怒,“张嘴。” 萧应的侍从呵斥道:“这是大梁的太子殿下,你乃太子殿下的伴读,便是臣子,岂敢对太子殿下不敬?” 楚淮连眼皮子都没抬,宛如死了一般,这般行径落在萧应眼中便是无形的挑衅,怒气丛生,“好,有骨气,孤倒要看看是你的骨气硬,还是骨头硬,给孤打!” 梁楚一战,梁国虽胜了,却也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还让他外祖父受了伤,萧应自然对楚人厌恶至极,如今楚淮还敢无视他,萧应可咽不下这口气。 萧容屏住呼吸,飘絮飞舞,积雪盈光,她瞧见那些内侍对楚淮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好像楚淮不是楚国的皇子,而是萧应养的一条狗。 可是楚淮一声不吭,像是不会痛。 萧容皱着眉头,楚淮好歹是楚国的皇子,萧应不可能真的打死他,这时只要开口求饶,萧应满意了,自然会放过他,可若是这样犟着,势必要吃不少苦头,她从前便是这样过来的。 楚淮始终没有开口,蜷缩在地上,任由拳头与脚印随着飘雪落了满身,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一眨不眨,不一会,他的嘴角便淌出了鲜血,血渍在雪上晕染开,犹如冬夜里开出最艳丽的花。 萧容的喉咙发紧,心头不安的跃动,不知该是进是退。 就在这时,楚淮忽地抬眸看向她,比冰雪更冷的眸子让萧容气息骤停,隔着夜色与雪色,她看见少年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随即带血的唇瓣绽放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藏在披风下的指尖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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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夏天的雨总来得急切,像怕误了人间。一簇青绿的枝叶低矮到玻璃外,和路上行人一样,在这场骤雨里瑟瑟。落下枝头的被雨捣碎,抹得青砖上黛红荼绿,一直淹没到窗前。隔着透明玻璃,趴在窗里桌旁的女 银河坠落全文免费阅读_银河坠落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 夏天的雨总来得急切,像怕误了人间。 一簇青绿的枝叶低矮到玻璃外,和路上行人一样,在这场骤雨里瑟瑟。落下枝头的被雨捣碎,抹得青砖上黛红荼绿,一直淹没到窗前。 隔着透明玻璃,趴在窗里桌旁的女孩朝落地窗轻轻呵了口气。水雾一瞬就笼上玻璃,把外面那个世界洇得模糊起来。 她伸出手指轻点,热度化开,于是冰凉的水雾里透出一孔安静的窗外世界。 街对面,S大校园的西墙在雨雾里若隐若现。 就在此时,店门口的风铃曳响,有人冒雨冲进门内。 宋晚栀停了几秒,微微直身。她回头的间隙,那两张陌生的女生面孔正抱怨着从她桌旁走了过去。 大概是对方带进来的凉意冻得她微绷起肩,长裙被她用手指轻轻拢紧,仍遮不住的半截颜色就藏在拂动的裙边,踝足纤细,透着病态苍弱的白。 “这位小姐,您的茶续好了。” “……” 男服务员给半凉的棱形高杯添上滚烫的水,热气一腾,宋晚栀蓦地回神,轻声接过:“谢谢。” “不客气,请您慢用。” 男服务员拎着银色金属质地的长嘴壶,在散漫敲窗的雨里踱回柜台前。 开店的最怵雨天,常常半下午见不着什么客人。点完单的女服务员无事可做,背对店里靠在柜台前,压低声音:“哎,她又来了啊。” “嗯?”男服务员抬头,然后顺着同事的目光看去窗边。 白色长裙在雨前摇曳。 像株轻易就能折断揉碎的栀子。 男服务员停了会儿,转回来,假装不在意:“每周六下午3点,11号桌预订,你还没习惯?” “就是觉着奇怪,干嘛跟打卡上班似的,这都第四周了吧?”女服务员悄声,“你说那个订桌的男人是她什么人,俩人要这么雷打不动地赴约?” “谁说雷打不动了。” “啊?” 男服务员把手机顺着柜面一推:“3:07,他迟到快十分钟了。” “哟,还真是。” 宋晚栀低着头,轻轻抚过打磨云润的杯沿。 冒雨进来的两人和她背对着,在角落的桌旁小声交谈。雨里的小店清寂安静,细碎的话声悄然溜过她耳边。 “都怪这破雨,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什么事啊,这么急?” “明天新生报到日了嘛,我们部群里刚通知,今天校学生会提前开统筹会议,副部长以上都要到。” “你现在还是干事啊,也要去吗?” “不是我!副部以上哎,校学生会副主席肯定要列席的!” “哦噢,我懂了——你想去看江肆?” 宋晚栀抚过杯沿的指尖蓦地一抖,像是被水气烫到了似的,心跳加快几拍,她下意识想回过身去听她们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垂回眼去。 身后话声伴着雨声滴答。 “哎呀我是那种人吗?主要是去学习部长们的工作安排,顺便,顺便一睹江副主席真容嘛。” “看你这点出息。进学生会一年了,还没看够啊?” “你是不知道,我们江副主席一整年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重要活动必须列席外,根本见不着他几回。听说天天泡在他们自动化系实验楼区搞什么无人机,实验楼又不让随便进,想看都没地!” “要真那么喜欢,怎么不干脆去表白?” “表白?得了吧……那可是江肆,哪轮得着我啊……你没见学校论坛里扒吗?他前女友全是那种漂亮又浓艳的大牡丹花类型,无一例外哎,不是这种的他根本都不会看。” “也是。” 女生的话题在叹气声里转走。 半晌,宋晚栀抚紧杯沿的指尖才慢慢松开。她低眼看着,指腹压出一道浅浅的白痕,然后慢慢被血色充盈,浸满。 旁边杯内水面轻轻摇晃。倒影里的女孩五官素净,不见上妆,瞳仁乌黑,是很澄澈干净的那种漂亮。 但和浓艳、牡丹花,显然一点都不搭边。 “呼。” 女孩低头,吹皱了茶面,也揉碎了上面的人影。 半小时在檐下由急到缓的雨滴声里过去。 等店门再次久违地推开,探头的是一个穿着快递员服饰的小哥。他进来几步,有点不确定地对上柜台后的服务员:“你们这里有姓宋的客人吗?有她一个同城快件。” “客人?”服务员疑惑抬头,“客人的快递怎么会送到我们这儿?” “寄件人就是给的这个地址,说人应该就在这家店里……” “可能是我的。” 像沁过凉雨的声音熨过耳边。 男服务员意外回头,看见窗边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没什么动静地停在门边。 核对过信息,女孩低头在单上签字。 快递小哥有点迟疑:“寄件的那位宋先生让我再捎句话,说公司临时有事,过不来,很抱歉。” “没关系。麻烦您了。” 女孩递回纸笔。 枯等将近一小时,她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失落或恼怒情绪。 男服务员意外地看着。 风铃声再次摇晃,然后归于静寂。 宋晚栀对着空落的门口低了视线,转回:“那杯茶的账,请您帮我结一下吧。” “啊?哦不用的,订桌的先生提前说过,所有账单记在他那边,我们不能额外收您的钱。” 沉默一两秒,她垂眼,睫毛轻覆过浅茶色的眸:“好,谢谢。” “……” 男服务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女孩转身离开。 那道背影走得很慢,但门口那块玻璃更窄,很快就再看不见。 “还看?”女服务员过来,叩桌,“魂儿都给你勾走了啊?” “别瞎说。”男服务员咳嗽了声,继续擦柜台。 “哟,还不承认?每次人家一来,你那眼神就差贴上去嘬两口了,”女服务员撑着脸嘲讽,“那么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惜。” “可惜什么?” “你没注意?”男服务员撇了撇嘴,低声,“她是个瘸子,就是没那么明显。” “——” 窗外啼声一寂。 风终于停下来,枝头的鸟抖了抖潮湿的羽毛,衔起半帘雨青云昧,扑棱棱地飞去街对边的西墙内。 S大校园里。 林荫道上雨声滴滴答答地敲着石砖,天不下了,树还在下。 这会儿学校里空荡荡的。明天才是正式的新生报到日,除了参加夏令营的新生,像宋晚栀这样提前很多天领钥匙到校的没多少;老生们的返校时间被刻意往后推了几天,免得乱。 宋晚栀抱着那个薄薄的快递来的文件袋,慢慢走在树下,纯白的长裙像败落的花瓣一样垂着,洗得娟白的裙尾缀上了几颗泥点。 她走得出神,直到显示着“妈妈”的电话打进来。 “栀栀,回学校了吗?”女人在电话那头声音轻柔地问。 “嗯,刚进校门。” “今天你——”对面迟疑了会,“和他聊得,还好吗?” 宋晚栀默然望了眼手里的文件袋:“…嗯。挺好的。” “好,那就好。” 女人很单纯,四五十岁了也还是没变。坏处是识人不淑,总是被男人们骗;好处也是好骗,所以很轻易就能相信和被安慰到,开始笑着嘱咐宋晚栀注意身体之类。 还是那些每次电话里都会聊起的话题,见不到的人总是百提不厌。 宋晚栀安静地听,也温和回应。 通话走近尾声,电话里的女人却例外地突然想起什么:“栀栀,上次你外婆说的那个事,你去问过了?” “什么。”宋晚栀下意识问。 “就住她隔壁的老太太家的小孙子,不是也考在S大吗?以前两家来往过的,论村里的辈分算远房亲戚呢。不过他家里人都搬去P市那边了,你找着问问,别不好意思,你外婆和人家老太太也讲过的。你说你考这么远,有个认识的照应一下,总比自己没亲没故的在那儿好……” 卢雅温吞着声絮叨。 宋晚栀却慢慢停下来。 她停住的路旁是一排长长的宣传栏,陈列着上一学年各院系的表彰名单。 她面前这几块归属信息学院的自动化系。那些五花八门的奖学金和竞赛项目的表彰列表里,几乎每项都有同一个重复的名字,以及同一张两寸照片。 照片里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比寸头稍长一些的黑发,反衬得他肤色沁着冷淡的白。双眼皮很深,开扇形,卧蚕饱满。眉骨与鼻梁如青峰连绵一般完美勾连,由此轮廓深挺而立体,下颌折角流畅凌厉,勒得正颜与侧颜都毫无死角地清隽。 侵略感很强的长相,于是明明慵懒也张力十足。 “说起来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卢雅犹豫,“你看我这个记性,怎么就给忘了。” “江…肆。” 望着照片下的署名,宋晚栀轻声念。 “哦,对的,是这个名。”卢雅松了口气,又笑起来,“你找过他了吗?他和你平辈,比你大些,见面记得喊哥哥……” “找过了。您别担心。” 树下的少女眉眼温软地说着谎,转身。乌黑纤细的长发被潮湿的夏天的风掀起来,轻拂过照片里少年桀骜恣肆的眉眼。 雪白的长裙略微滞涩,慢慢走远。 比大人们知道的都久。 她已经认识过他很多年……虽然只是单方面。 · 宋晚栀是这届S大自动化系一班的学生,宿舍也分在女寝2号楼的第一个学生寝室,104间。 明天才是正式报到日,寝室里4个床位空着3个。宋晚栀提前到校一个多月,早就习惯了寝室里寂静无人。 文件袋打开,倒出来是一只信封,褐色的牛皮纸质地,里面薄薄一沓。 信封上没留下任何笔触或痕迹。 宋晚栀没拆,她知道是什么。把它放进包里后,她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小台历,在今天那个数字上轻轻画了个圈。 再有两个月,她就要满18周岁了。 法定抚养费也领到那一天。 宋晚栀放下日历,轻呼出口气,换上浅杏色上衣和牛仔长裤重新出门。走之前她没忘从包里拿出眼镜盒,把那副有点木讷的黑框眼镜取出来,戴上。 黑框眼镜,她的防“扰”必备——高中三年能心无旁骛地学习,基本全靠它的。 今天是便利店兼职的最后一天。 宋晚栀把信封里的钱存进ATM机后,提前十五分钟到了校外。还在假期,学生都没返校,这家藏在大学区街角的小便利店里也没什么客人。 “小宋来啦?”店长跟她打过招呼,交待几句结工资的事后,把工作围裙递给她,“今天不用你收银,就把促销台上的旧货品下下来,把新货品摆上,然后你就下班吧。明天开学吧?别耽误了。” “好,谢谢店长。” 促销台是店里一个低矮的圆柱形小展台,靠在墙角,促销的货品会在展台上摆成造型别致的一圈,供客人挑选。 宋晚栀挺喜欢这项工作的,像堆积木一样。 耐心地“堆”完前面的造型,宋晚栀搬着店里的小凳子,绕去展台后面的墙角。 她左脚踝处有条旧疤,不能久站,好在展台很矮,坐着小凳子也不耽误。宋晚栀扶着膝盖,趴在堆得高高的促销货品后面,一只又一只地摞起稀奇古怪的造型。 天色渐晚。 摆完最后一件,宋晚栀微坐直身,仰在墙角前安静欣赏自己的“作品”。 就在此时,脚步声在促销台外走近。 最早过来的是个怨气满满的大嗓门:“今天竟然输给外联部那帮孙子,耻辱啊!真的,要不是我护膝护腕忘家里了,他们想赢我宣传部?门都没有好吗!” “行了,你最牛逼。”有人漫不经心地笑了。 那副嗓音仿佛天生缠着低哑戏谑,对谁都是一样地撩拨。 促销台后。 听见那个声音的宋晚栀却蓦地滞住,身影僵在墙角阴翳里。 外面两人不察,仍朝这边过来。 走在前面的元浩听得大喜过望:“真的假的?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我今年球技大涨啊。那你快帮我选个最帅的护膝颜色,回去就虐死那群孙子!” “……” 两人走到货架前,一道清挺身影停下。 只隔着几十公分的距离,谁也没看到藏在货品后雕塑似的女孩。 宋晚栀屏息,无声地望。 那人撑着长腿站得很近,目光沿着货架,由外向里懒懒扫来,随口道:“黑的吧。” “啊?为什么?” 低哑嗓音俯低,遣出一声冷淡又骚气的笑:“耐操。” 字音落时,江肆修长的指节停顿在货架尽头的护膝盒前。 一两秒后。 他微侧过脸,对上墙角里一双浅茶色的湿漉惊慌的眼。
34 人在读01-07 00:28
……好疼!疼!钻心噬骨般的痛楚,像是一柄尖刀插进脑袋,把脑海硬生生绞成乱七八糟的碎片。顾琼生的意识昏昏沉沉,眼皮也沉得足有几百斤重,可胸口又似乎堵着一口火,不上不下憋得人喘不过气。她强忍着 治疗是爹![星际]全文免费阅读_治疗是爹![星际]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好疼! 疼! 钻心噬骨般的痛楚,像是一柄尖刀插进脑袋,把脑海硬生生绞成乱七八糟的碎片。 顾琼生的意识昏昏沉沉,眼皮也沉得足有几百斤重,可胸口又似乎堵着一口火,不上不下憋得人喘不过气。她强忍着头皮发麻的痛楚,拼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眼前是一片灰白的天花板。 狭窄,老旧,逼仄的感觉迎面扑来,顾琼生只觉得胸口那股气烧得更厉害了,简直要把心口灼穿。 这是在哪儿? 她记得公司接了个大项目,所有人拼死拼活肝了一个星期,她负责的角色设计也从一张干瘪的美工图一点点变得丰满,本命天赋,技能设计,升星和强化模组……一切都到了收官的最后一步,而她,身为设计组组长,却在最后敲下回车键的刹那,眼前一黑。 ……擦,她该不会是心梗了吧? 这波必须得让老板加工资才行! 不,不够,欠她好几年的年假也得一并补上,还得带薪! 胡思乱想着,顾琼生硬抗着脑袋撕裂般的痛楚,慢慢从床上撑起身。 然后她愣住了。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半空飞舞的金属圆球,墙壁上镶嵌的银灰色屏幕,甚至床边一块腕表,纤细如银链,表面亮着蔚蓝色如流水般的光。 没等顾琼生思索出个所以然来,狭小的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神情紧张的女人匆匆闯进门内,看到床上完好无损的顾琼生,她迈出的脚步突然僵在原地,张了张唇,什么都还没说,眼眶却已经红了。 望着女人憔悴的面容,顾琼生心底倏地抽痛一下。 仿佛另一个灵魂催动她的身体,喊出一个顾琼生无比陌生的字眼:“妈……” 女人眼底的泪再也止不住,走过来把顾琼生用力揽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做不成战士就不做了,战士有什么好?你看妈妈一辈子普普通通,不也活得很好……” 顾琼生愣愣地被女人搂着。 她是个孤儿,一辈子没享受过父爱母爱,理智上觉得这一刻非常尴尬,可近距离看着女人额角生出的白发和皱纹,一股奇异的酸麻感突然在她眼底涌起,鼻头也酸得厉害。 女人抱着顾琼生流了一会儿眼泪,又含着笑松开她,一边抬手抹去眼角泪花,一边柔声说:“睡了这么久,饿了吧?妈妈给你熬了皮蛋粥。” 顾琼生茫然地看着女人走出门,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碗粥回来。那粥……品相非常一般,边角粘着点糊痕,又被人小心地擦去。 舀起一勺粥,咽入口的刹那,顾琼生本能地皱了下眉。 味道是真不怎么样。 可下一秒,随着热粥入肚,密集的记忆碎片猝然间袭来,在她脑海中如烟花般炸开—— …… 现在是星历2888年。 顾琼生穿越了。 而且是穿越到一个非常危险的时代。 在星历漫长的两千年中,人类算不上团结,小摩擦,小冷战,都曾经出现。但随着2853年,一个诡异的虫洞降临在银河系边缘,一切天翻地覆。 一只造型诡异的虫子,挥舞着刀锋,从虫洞中钻出。 随后是十只,百只,千只…… 外敌面前,人类被迫选择了团结,共同抵抗虫族进攻。一开始,人类的机甲、战舰给虫族带来了不小的伤亡,可随着战事渐渐火热,人类惊讶地发现,虫族的繁育功能太强了。 几乎是人类的百倍、千倍。 早上杀死一批,晚上就能再生出一窝来。 而且这些虫子还在进化,庞大的队伍中渐渐出现了反制导型、反星歼炮型、反机甲型…… 直到最后,一种“静默虫”悄无声息,降临战场。 笼罩范围之内,所有仪器全部失灵,所有战舰尽数坠毁,机甲战士化作负山前行的笨拙大猩猩,在静默虫面前,人类联军一败涂地,节节败退。 差一点,人类就要从这广袤宇宙中除名。 好在这时,被逼到悬崖边上的、最早的精神力战士觉醒了。 刚一觉醒,就挥舞着两柄精神力凝聚的火焰巨斧,勇猛无敌地在虫海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虽然他只战斗了三天,就精神力爆体而亡,但他成功地保护了人类火种,也给人类指明了一条对抗虫族的正道。 从那之后,精神力修炼成为了人类变强的主流,精神力战士也成了全人类的战神。联邦飞速团结统一,全神贯注进入全民备战状态。 大批军校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录取门槛比之前的国际知名大学还要高。 文化作品被要求去娱乐化,重点围绕团结一心、抵御外敌这个宏大主题。 一些腐朽的制度被大刀阔斧地砍掉,全新的、以精神力战士为中心的社会秩序迅速建成…… 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已然成为了出人头地的关键。 而在联邦不计成本地号召之下,训练之风也在全民中盛行,每一个人都以拥有高级精神力、成为战士为荣。 之前的“顾琼生”,正是一个抱着这般志向,以女战神作为终生目标,致力于考上第一军事学院的备考生。 值得一提的是,全联邦这届与她一样的备考生还有23亿。 这个时代是真正的人人平等,全民皆兵,无论女人、男人、老人或是孩子,只要精神力足够强,能上战场杀敌,就是当之无愧的人类英雄。 之前的顾琼生也是个小天才,从小就在各种精神意志测试中展露出了不俗的天赋,许多人都说这孩子是天生的女战士,将来肯定是要为人类争光的。 原主也这么想。 她铆足了劲儿,准备在18周岁时进行觉醒,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原主努力打牢基础,为未来做准备时,她家里发生了变故。 她的父亲,联邦晨曦军团的一名上校,在战场上牺牲了。 与整个军团一起。 可当悲痛欲绝的顾琼生跟着母亲前往联邦议会,收到的却不是顾父的尸骨,而是一纸罪状。 罪名:反人类。 不光顾父,整个晨曦军团都被冠上了这个罪名。 听到这个消息时,原主整个人都懵了。 且不说她相信爸爸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人类的事,就说她老爸如果真的反人类,又能获得什么呢? 钻进虫窝一起快乐做虫虫吗? 这么奇葩的事情,这么荒谬的罪名,竟然还被联邦军事法庭正式立案,进入审理流程了。她们一家的资产也被暂时冻结,房子被人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母女俩不得不遣散仆人,搬出来租下一处小房子。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骄傲的小天才顾琼生咽不下这口气。 她决定,提前进行觉醒。 这是一场豪赌。 她本就有C级的精神力,按照觉醒后提升1~2个阶位的常态来看,一旦觉醒成功,升到B级毫无悬念,A级也大有希望,甚至S级也不是不能冲一冲。 顾琼生迫不及待地想向第一战争学院、向联邦议会、向军事法庭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变强,想要上前线,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加入三大军团,才能拥有足够的话语权,才能前往父亲牺牲的T星系,寻找事情的始末和真相! 她饮下觉醒药剂。 然后…… 就有了此刻躺在床上,浑身瘫软,头痛欲裂的穿越者顾琼生。 接收了原主记忆,顾琼生眉头紧皱。 她含着那口粥,默默地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母亲顾绮,目光停顿片刻后,又移向对方紧紧绞在身前的手。 那双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上,此刻却有几道明显且突兀的烫痕。 敏锐地察觉到了顾琼生的目光,顾绮立即将手背到身后,勉强冲顾琼生笑了一下:“味道怎么样?” 顾琼生望着一副家庭主妇打扮的母亲,望着对方明显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和眼尾苍老的皱纹,完全没法将其与记忆中“杀”穿各大舞会的优雅动人的女人对应。 她的鼻头又有些酸,忍不住移开目光。 “还好妈,就是……有点咸了。” …… 不知是不是精神作用,喝完一碗粥,顾琼生感觉头痛舒缓了许多。 手脚还是无力,她乖乖地又在床上躺下,顾绮温柔地替她压好被角,旋即轻手轻脚出了门,怕影响顾琼生休息。 但其实顾琼生根本睡不着。 刚才记忆碎片炸开的那一刻,她耳边还响起一声独特的提示音: 【圣光,为你降临!】 是清脆如银铃的少女音。 这一声听得顾琼生背脊微僵,手指下意识攥紧——这丫的,不正是折磨了她七天七夜的那个游戏人物出场背景音吗? 因为还没约好声优,这是她亲身上阵录的小样,每一个音都是她抛弃廉耻嗲出来的,那尖细的小假音……诶呦妈呀,听得她浑身都麻了。 不过当系统面板在顾琼生面前展开,显示出她早已铭记在心的一长串技能树时,顾琼生还是听到了自己激动得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虽然目前技能树都是暗的。 但顾琼生很清楚自己设计了些什么。 这个角色按照计划要进周年限定池,要让玩家们嗷嗷上头井它个300发,因此无论从天赋强度还是从技能组合上,都铆足了力气。 什么单体治疗技,群体治疗技,大范围净化技,链接增伤技,短期无敌技……只要是市面上出现过的奶妈强力技能,顾琼生来者不拒,统统设计进了模型里。 如果角色最终定型,肯定不会身负这么多技能,顾琼生设计出来是让策划组去筛选的。 但现在游戏角色没完全敲定,她携带的是半成品模板,也就是说,所有的备选技能都在她的系统面板上! 包括顾琼生曾经觉得很离谱,但现在让她恨不得跪下来大喊老天爷“爸爸”的……大型复活技! 呜呼,这波血赚,技能在手,天下我有! 哪怕当不成战士,顾琼生也有信心在这个危险的时代活下去。 “在我的记忆中,联邦治疗方面的能人好像不多……也可能是原身对这些不关注,了解得不透彻?” 顾琼生兴奋地拨拉着系统面板:“等我能出门了,得去学校好好查一查。” 至于现在…… 她看着面板上显示的【剩余技能点:1】,小心地把它加在唯一可以点亮的基础技能上。 一串弹窗在她眼前浮现: 【已习得技能:小治愈术】 【技能品质:普通】 【技能效果:瞬间回复800点血量/精力】 【提升所需熟练度:0/1000】 很好,只要提升熟练度,技能就可以再度提升,她的设计果然没变。 顾琼生深吸口气,尝试着小声念出:“小治愈术?” 毫无反应。 “……” 好吧,顾琼生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脸色微红,无奈地低声念出人物技能语音:“圣光,点亮黑暗!” 一抹白光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在洁白的光辉中!
26 人在读09-23 11:46
01「忽略别人的喜欢是一种罪过。忏悔吧,少女!」*****梁又木盯着网页中间这行不知所云的签语已经三分钟了。粉红色的背景,充满梦幻气息的字体,吉祥物还是个Q版的黄金丘比特,从她的角度来 装上恋爱脑滤镜后竟然!全文免费阅读_装上恋爱脑滤镜后竟然!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01 「忽略别人的喜欢是一种罪过。忏悔吧,少女!」 ***** 梁又木盯着网页中间这行不知所云的签语已经三分钟了。 粉红色的背景,充满梦幻气息的字体,吉祥物还是个Q版的黄金丘比特,从她的角度来看,这个网站的UI简洁优秀,虽然没什么科学性,但总之契合了一些受众想听点好话的想法—— “又木,你测出来是什么?” 小柳滚着椅子过来,捧心道,“我的是‘幸福就在你尚未发觉的角落’,果然那天地铁上帮我捡笔的小帅哥铁喜欢我……嗯?” 梁又木默默让开了自己的身子。 小柳:“……这是什么。” 梁又木:“不明白。” 小柳:“攻击性这么强?” 梁又木:“肯定不准。” 小柳看她心如止水地把网页叉掉,若有所思道:“也不一定。” 午休时间,办公室里闹哄哄的,梁又木咬了口鸡腿三明治,把蓝光眼镜摘下来,露出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瞳孔漆黑溜圆。她把自己早上写的代码又拉出来欣赏了一遍。 很好。很简洁。很漂亮。 她真厉害。 小柳在旁边咕咕唧唧,“就是因为你看代码的眼神都比看人的热情,喜欢你的人才不敢来找你说话。” 梁又木否认:“哪有。” “还说没有?那天贺永海约你星期六吃饭,你以为谁有事没事约同事周末出去,在家待着不好吗。” “那是因为我帮他改了BUG。而且你和王伟也在,是聚餐。” “前台小哥有段时间天天给你送早餐奶是怎么回事。” “我付钱了的。” “调走的那个领导临下班之前一定要绕路过来看看你。” “他担心我项目进度赶不上,来监工。” 小柳看她面不改色,不可置信道:“你来真的?” “你不要想太多了。”梁又木甚至还反过来教育她,无比正经:“整天都忙的恨不得脸贴地飞行,还喜欢这喜欢那的,又不是小学生。” 小柳:“……” 她看着梁又木圆溜溜的后脑勺,张口结舌半晌,才缓缓长叹一声。 梁又木刚想叫她没事别叹气,就被按住肩膀一下子推到了椅背上,小柳白皙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骤然放大—— “梁又木。”小柳严肃道:“我恨你是块木头!” ***** 互联网公司下班会稍晚一些,梁又木所在的公司总部是业界龙头,她刚毕业两年,入职一年半,从大三实习开始,到现在已经是项目的小领头了。 下了地铁,她照常在路上买了碗关东煮吃,软糯的土豆鱼丸和蟹棒浸满了汁水,梁又木呼呼吹了几下,一边端着一边往家里走。 秋风簌簌,空气微凉,她要尽量在十五分钟内吃完,不然饭前被老妈看见吃东西又得被念叨。 梁又木的通勤时间不到三十分钟。这座新兴的繁华城市用不逊于她的成长速度一路蓬勃发展着,区域从中心不断扩大,她家那一块儿颇有旧时代风味的巷子老屋却没有被钢筋水泥浸染,而是被划为了文化保护区,每逢节假日就会有游客团举着小红旗来参观。 “又木,又偷吃呐?”阳台上晒衣服的赵奶奶探头,“你妈说你胃可不好了,就是成天不爱吃饭闹的。” 梁又木囫囵两下把土豆吞下去,“奶奶,你别跟我妈说。” 浇花的林婆婆也来了,急匆匆的:“又木,我这电脑蓝屏了咋回事啊?” “先重启看看。”梁又木已经闻到自家屋檐下边飘出来的饭菜香了,“楚弦还没回来?” “还没呢。”那边喂乌龟的王爷爷深沉道:“大早上就出去了,估摸着加班。” “爷爷,要不然还是别喂了,您那乌龟一个月换三茬了。”梁又木三步并两步走到自家门前,“这鱼食放我碗里都够吃一周的。” 王爷爷惨遭打击:“……” 梁又木打开门的瞬间,突然瞥见拐角处飘过一个金黄色的影子,定睛一看,轮廓特别像那个求签网站的吉祥物。 她一下子顿在原地。 ……错觉? “傻站着干嘛呢?”姜梅同志正在里头挑挑拣拣那锅杂粮饭,看自己姑娘在门口不进来,扯着嗓子道:“赶紧来吃饭。” 桌上两碗绿色时蔬,一盘白灼大虾,红烧肉还在锅里炖着,咕噜噜冒着肉香,郑轩同志正围着个粉色围裙在灶旁听相声,差点把老脸呲开花,压根没注意到女儿回来了。 梁又木揉了揉眼睛,感觉应该是自己用眼过度,在玄关换鞋,洗手,拿着碗筷坐到饭桌前。 严格来说,她家也算是个医学世家。母亲姜梅女士是妇科医生,父亲郑轩先生是男科医生,两人在学生时代就被称为金银双掌,希望二人结婚的人真的非常多。而梁又木的姓随的是外婆,当年战争时她也是个令人钦佩的随军医生,因为旧伤身体留下隐疾,在梁又木出生几个月时就去世了。 但这样的医学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儿竟然是个程序员。 白大褂成了格子衫,色彩倒是丰富了些。 电视在点播《夏家三千金》,梁又木道:“妈,你都看多少遍了。” “越看越觉得演员真是美。”姜梅的眼睛盯在电视上不放,感慨道:“你小时候那会儿,这剧火的要命,我还特意花大价钱去百货那买了同款裙子给你,结果你这孩子第二天就呲俩大口子,气的我……” 梁又木真庆幸她娘没看见她穿着裙子跳房子那叱咤风云的样,不然低血压都得治好了。 杂粮饭是这几天郑轩才试着做的,说是养生食品,梁又木吃着这味道更像是养牲食品,但她一向对食物不太有品质需求,好养活得很,也能勉强混个饭饱。 她吃了几口,见姜梅用筷子挑着玉米吃,慢吞吞道:“妈,你都好几天不吃饭了。科学上说,不吃碳水容易月经紊乱。” 姜梅头也不回,还在欣赏,“你老娘我早绝经了。” 梁又木:“…………” 相声一停,郑轩冲出来,手里捧着那锅红烧肉,“让让——” “爸。”梁又木就等他出来呢,“今天怎么不煮花菜了?” 明明昨天还说今天做干锅花菜的。 “小宝,不好意思。”郑轩慈眉善目道:“老爸我今天接了个尖锐湿疣恶变的病人,一周内不太想看见花菜了。” 梁又木:“?” “体谅一下爸爸好不。”郑轩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今早的时候小弦说他晚上来找你,跟你说声。” 梁又木:“……好。” 他们家的氛围就是如此,一些可能别的家庭不太会提起的词汇或事物,梁又木从小就这么听到大,说起来也挺自然的。 其实也不算从小到大,她小时候那会儿正值父母都忙碌,于是多半时间都在隔壁赵奶奶家待着或者漫山遍野地和小伙伴们玩耍,压根没什么性别意识,直到那天她灰头土脸地哭着回家跟姜梅说,自己会打楚弦完全是因为他欺负自己没有小水管,所以永远都是他尿的远,那天姜梅的表情她到现在还记得。 像震惊版的托马斯小火车。 从那天之后,父母就对她进行了全方面详细无比的性教育。 但或许是太自然了,五年级的时候她来了初潮,六年级的楚弦来找她,当时对方已经开始抽条,四肢清瘦而修长,五官也逐渐有了立体的轮廓,擦着汗往她手里塞了瓶冰饮,“打球去不去,他们都在。” 梁又木说:“不去了。” “怎么了?”楚弦往下微微垂了垂眼,“嘴唇怎么这么白。” “嗯,因为失血。”梁又木理所当然道:“我月经来了,三天之后应该就没问题了。” 后边王凯耀的球砰一下掉到了地上。 楚弦僵住:“…………” 后面的事梁又木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楚弦红着耳根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最后只把她手里那瓶饮料抽走,换上了常温的矿泉水,半晌憋出来一句:“…行。” 窗外绿葱葱的背景里突然闪过一片耀目的金,梁又木猛地从回忆中抽离,皱起了眉。 ……又? 她盯着窗外,有点心不在焉地问,“楚弦有说来找我什么事吗?” “好像是什么聚餐的事情。” “……哦。” 那金光只闪过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都让梁又木怀疑自己是不是视力出什么问题了。 可她又明明看见了弓箭的形状。 但一切又是这么的正常,仿佛任何一个平常的一天—— 姜梅看着电视挑玉米,郑轩正在强行说服自己杂粮饭好吃,邻居家洗衣服的水流声涓涓,天已经彻底黑了,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和小孩子的喊声,梁又木收回视线,刚想继续吃饭,余光就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震:“!” 郑轩每天都会买的本地小报上,最角落的一个恋爱占卜,写着熟悉的一句话: 「忽略别人的喜欢是一种罪过。忏悔吧,少女!」 她伸手把那张报纸抽过来。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旁边印着一个黑白的吐舌丘比特。 梁又木缓缓深呼吸了一下。 这只是……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玄关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姜梅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小弦直接进来就行——”,然后就是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门一开,楚弦站在门口,把驼色的薄风衣顺手置在一旁的衣挂上,抬眼跟长辈先打了个招呼,很正经,“叔叔阿姨好。” 他里面就穿了件挺随意的白T,照样显得肩阔腰窄,姿态挺拔,肌理匀称紧俏地收着,整个人看起来修长劲瘦,颇有青年那股竹似的独有韧劲儿,澄黑的眼看向呆呆望着他的梁又木,才意识到自己的眼镜还忘了摘,于是短促地笑了一下,“一直看什么,第一次见我?” 就在这一瞬间,梁又木的眼前海啸般出现了无数粉红泡泡,世界被扭曲,心跳如鼓擂,脑海井喷一般不受控制地瞬间输出了大量缱绻文字: 【今天男人还戴了一副平光镜,很懂情趣,眼神全藏在镜片后,所有野兽般的渴求和狂躁都被很好地藏匿。我爱极了他这斯文败类的旁人永远无法窥见的一面,更想让他粗暴地掐住我的后脖,然后口口,口口口,我嘤咛一声,再度口口口……】 一分钟后,所有特效全部消失,梁又木呆愣在原地,心率缓慢从180降回正常值。 面前的楚弦正蹙着眉:“傻了?” 眼前那只不再隐藏自己踪迹的丘比特吐着舌头一闪而过。 ……梁又木手上的饭勺啪一声掉在了桌上。
10 人在读05-19 00:07
1995年夏,东海市慈心制药厂家属院,厂副书记沈四宝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客厅,照在一只孤零零的小拖鞋上,又迅速爬上一只折弯的衣架和几捋细碎的头发,照上桌上的玉兰油和百雀羚。一件粉红色的衬衣 抱错的可爱妹妹回来了全文免费阅读_抱错的可爱妹妹回来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1995年夏,东海市慈心制药厂家属院,厂副书记沈四宝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客厅,照在一只孤零零的小拖鞋上,又迅速爬上一只折弯的衣架和几捋细碎的头发,照上桌上的玉兰油和百雀羚。 一件粉红色的衬衣,一半搭在沙发上,另一半拖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洗手间里,小半夏无力的趴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吸进一口空气,就听紧闭的卧室里传来妈妈秦秀气急败坏的声音:“老公,我刚才失手把半夏给打死了,她没气儿了。” …… “真没气了,已经两个小时了,人都凉了……”她抽噎了起来。 …… “你总说我脾气坏,说我凶,怎么不说她嘴犟,死活不说把银元藏哪了?她还是个家贼,居然敢偷小龙的酒心巧克力吃,我不打她打谁?”秦秀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老公你快回来吧,咱得一起想办法处理这件事,好吗?” 电话挂了,一阵清脆的皮鞋声响起,地板上的半夏给吓的一阵瑟缩,抽搐。 还是秦秀,她说:“小龙起床啦,妈妈带你去你外婆家看电视,好不好呀?” 生生被闹醒的男孩闹起了脾气:“不好,我要睡觉。” 秦秀柔声说:“外婆给你买了活力宝,香香果和太阳饼,你可以边吃边看电视,多好呀!” 男孩爬了起来:“妈妈背我。” 哐的一声门响,清脆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洗手间里的半夏也缓缓爬了起来。 她鼻子上凝着干涸的血痂,直挂到了下巴上。 孩子跌跌撞撞凑到洗手池上,撞翻一瓶力士香波,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涌进她的鼻子,她的喉咙,又从她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将她脸上的血迹洗了个干净。 挪步出了洗手间,她手扶过白色的油漆墙壁就是四个小小的红点。 用手揩净了血,她把那件半新不旧的衬衣披到了身上。 一颗颗的扣上扣子,这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小女孩靠着墙慢慢溜到了地上,深深吸了口气。 空气,清水,太过普通平常的东西,可于这孩子,在此刻是那么的珍贵。 …… 半夏已经死过一回了。 就在两个小时前,凌晨五点钟,妈妈起夜时把她打没气了。 她的灵魂飘在半空,看到躺在地上的自己,也看到慌乱的,抱着她哭,给她嘴巴里呼气的妈妈。 然后她还看到了很多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看到出差的爸爸提前回来了,和妈妈一起商量该拿她怎么办。 还看到爸爸戴上皮手套,拿起大钳子,剪断了热水器的电线,放在她身上,于是,她的身体就慢慢变黄,有些地方甚至变黑,冒烟了。 再后来,她看到公安来了,看到妈妈大闹着要跳楼,以及邻居都在批评,指责妈妈,也看到妈妈很伤心很难过,抱着她的身体嚎啕大哭。 那时半夏以为妈妈是爱自己的。 不小心打死了女儿,她也痛不欲生,难过,想随着自己死。 可是后来,等到公安和邻居都走了,半夏就看到妈妈平静的揩干了眼泪,然后说:“反正半夏不不是咱们生的,死就死了吧,咱还有小龙呀。” 爸爸冷冷问妈妈:“孩子没了,银元还怎么找?” 妈妈这才哭了起来:“找不到银元,换不成钱,咱还拿啥盘厂子?” 夫妻相对,他们说的是银元,而不是她。 这时半夏才恍然大悟:却原来自己根本比不上两块银元更重要。 那么只要她活着,妈妈就一定会着逼她找到银元的! 半夏虽然是沈四宝夫妻的女儿,但从小养在乡下,直到三个月前奶奶去世,爸爸才把她接回城。 那时半夏以为自己虽然少了奶奶的疼爱,但会得到更多的爱。 爸爸的,妈妈的,弟弟的。 她满心以为自己从此会更幸福的。 但在此刻小女孩明白了,爸爸妈妈和弟弟才是一家人。 就像奶奶原来说的,她是女孩,就注定是个多余的,没人会疼她的。 孤独,无助,半夏抱着双臂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知道的,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 她肯定还会逼问银元的下落,可是半夏真的不知道东西在哪里,怎么办。 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妈妈了,可是妈妈不相信呀。 那么妈妈还是会打死她的吧。 半夏不怕死,可她怕疼,她从小就是个特别怕疼的孩子。 所以她不想挨打,那太疼了! 空荡荡的楼道里突然想起脚步声,还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小女孩被吓的缩成了团,紧紧闭上了双眼。 而就在这时,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些记忆来。 在她死后,曾经于她的脑海里出现过一对夫妻,还有三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 他们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人,一起出现在半夏脑海里,在朝着她微笑。 虽然她从来没见过他们,可在那一瞬间,她知道关于他们的很多事,心里甚至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来。 奶奶曾对半夏说过,当一个人要咽气的时候,就会看到自己所有的亲人来到身边,跟她告别,对她笑。 她还说,一定要多看看自己的亲人,因为那将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见他们。 半夏只有五岁,还是个孩子,她梦到了很多事情,可她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她只知道自己本该死的,可又侥幸活了下来。 求生的意志让她的小脑瓜子转了起来。 她记得,那几个年轻人里,其中有一个她好像在现实中见过。 孩子想啊想,这时,外面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走啊哥们,打球去!” 半夏猛的睁开双眼,她,想起来了! 有一个出现在她梦里的年青人,就住在制药厂的家属区,他总背个大大的书包,经常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照她脑海里知道的情况,那是她其中一个哥哥。 那她可以去找哥哥吗? 如果她求他救救她,他会救她吗? 不能再犹豫,因为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 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半夏再环顾一眼这个家,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曾经多么希望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呀。 可现在为了不被打死,她必须离开了。 …… 秦秀其实也很慌。 她真的只是抽了几衣架,捣了一拳头,谁知道孩子就没气了呢? 后悔,难过,但不想让儿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她强撑着把儿子送回了娘家。 脚步一深一浅的,她风风火火往回赶。 刚到单元楼下,就被二楼的张大妈吓了一跳。 她说:“秦秀,半夏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她脸色很不好。” 秦秀差点给唬了个半死,问:“她人呢?” “往篮球场去了。秦秀,不是大妈说,你有点重男轻女啦,大妈是过来人,劝你一句,女儿可是咱的小棉袄……” 没气了的半夏居然又活过来了? 她为什么去操场,魔怔了? 秦秀转身就往操场追。 操场上,一群半大男孩沐浴在朝阳下,正在围着篮筐抢球。 瘦瘦的小女孩缓缓走来,宽敞的衬衣被风吹的蓬成个球一样,她一个个的,目光扫过那帮半大男孩。 因为他们跑得太快,看不清,她于是又往场地里挪了几步。 每一步她都走得格外艰难。 但就在这时,身后忽而一只手抓住半夏,一把扯。 “妈妈,疼,疼!”半夏连声呼唤。 秦秀又怕又慌,她不知道已经凉了两个小时的孩子怎么就活过来了。 她还怕这孩子只是回光返照,死在外面可就麻烦了。 但半夏挣扎的厉害,还叫的特别大声,秦秀把她抱了起来,她两只脚开蹬了。 才五岁的小女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脑袋顶在秦秀鼻子上,顶的她眼冒金星。啪的一巴掌落在半夏屁股上,那是一声清脆的巨响。 可怜小女孩面色本就奄奄一息,此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厥在了秦秀怀中。 篮球场上,抱球的男孩回头:“阿姨,妹妹怎么啦?” 一帮男孩同时停了下来,回头。 “救命,哥哥,救命!”孩子又吸了一口气,挣扎着大叫了起来。 “阿姨,妹妹到底怎么啦?”又有男孩问。 秦秀说:“她生病了,我要带她回家吃药。”捂上孩子的嘴巴,她转身就走。 但才转身就迎上一个男孩,他皮肤白皙,身材瘦高,背着一只双肩包,迎面堵着秦秀。 秦秀绕开这孩子,嘴里还在咒咧:“死丫头,再闹小心我打死你……” 男孩皱了一下眉头,本来想躲的,可这时远处有个男孩说:“阿姨,前天我也听见你在打半夏喔,你咋天天打她啊?” 秦秀急啊,她最近打半夏打得多,家属楼上的人似乎知道了点啥,再这样下去可就麻烦了,她绕开了男孩,可男孩也绕,她往前,男孩也往前。 两人眼看撞到一起了。 个头比秦秀还高的男孩突然伸手。 他难道想抢孩子? 秦秀一手护着半夏,去拨男孩:“你给我让开。” “阿姨你打人了!”男孩说。 秦秀笑:“这是我闺女,她不听话我教训她几下,难道你小时候没挨过打?” 这帮多管闲事的小屁孩儿可真烦。 男孩说:“她刚才惊厥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就会死,阿姨你就是过失杀人了。” 这时另有个孩子来抱半夏。 不及防,孩子还真给人抱走了,秦秀干脆一巴掌搧了过去,破口大骂:“我自己生的孩子,打死算我的,公安都不管家长打孩子,你们算哪颗葱。” 男孩在躲,秦秀在抓,转眼,几个人已经打到了一起。 而就在秦秀张牙舞爪,连抓带挠时,身后的男孩扯过她的手,反手将她扑在了地上。 “救……”命字还没喊出来,一只有力的膝盖顶到了秦秀的背上,她的手臂被那半大男孩生生拉扯着,咯咯作响,眼看就要断了。 撕心裂肺的疼! 秦秀两眼发黑,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给地上的砂砾划破了,男孩一扯,脸摩擦地面,擦的她刺喇喇的疼。 他的膝盖就顶在她背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自己的孩子,想打死就打死,公安不管你?”男孩再一把,压的秦秀险些断气:“阿姨,这他妈是犯法你知道吗,杀人得偿命,你知道吗?” 他的膝盖越压越紧,寂静的操场上,秦秀骨头咯咯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男孩身后响起一声低低的,奶声奶气的唤:“哥哥!”
35 人在读01-27 23:42
苏璇正在思考人生。她站在一个装潢简陋的房间里。四周墙壁斑驳,家具陈旧,桌子漆皮半褪,床铺更是直接由包装箱堆起来的。床上坐着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他褐色短发稍稍有些凌乱,脸色略显苍白,五官 星际第一火葬场全文免费阅读_星际第一火葬场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苏璇正在思考人生。 她站在一个装潢简陋的房间里。 四周墙壁斑驳,家具陈旧,桌子漆皮半褪,床铺更是直接由包装箱堆起来的。 床上坐着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他褐色短发稍稍有些凌乱,脸色略显苍白,五官英挺俊秀,眉目宛如雕琢,十分好看。 男人正抬头环顾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璇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了对应的回答和相关信息。 苏璇:“艾恩轨道,七号卫星。” 因为环境恶劣和资源匮乏,被归类为荒星。 她张口说出了陌生又熟悉的语言。 苏璇:“再具体一点,我家。” 男人点了点头:“我该怎么称呼你?” 苏璇:“你呢?” 男人沉默了几秒,“我叫韩豫。” 苏璇:“……” 这就是那篇《星际虐爱》的男主角的名字。 苏璇说不清自己是幸运还是悲惨。 前一秒被闯红灯的车撞飞,后一秒就出现在这个破房子里,面对着刚刚苏醒的陌生人,脑海中多了一堆记忆。 现在,她很确定自己是穿书了。 《星际虐爱》是一篇文如其名、虐身虐心虐主角虐读者的言情小说。 女主是被遗弃在荒星的孤儿,天真善良,开局救了飞船坠毁的男主,花光积蓄为他疗伤。 很快,两人就因为恶毒女配的出现而分离,兜兜转转十多年后才重逢。 那时男主已是新帝国的元帅,位高权重,名扬宇宙,却不记得女主。 他还将女配认成当年的救命恩人,与女配订婚。 他们天天在星网上秀恩爱,引得无数帝国公民羡慕嫉妒恨,甚至被誉为帝国最佳CP。 男女主意外有了一系列牵扯后,女主开始遭遇各种污蔑诽谤,被无数吃瓜群众唾骂成小三贱货。 最后,在被恶毒配角陷害、被男主误会、被星盗绑走而失忆流产等等奇葩情节之后,女主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她还唤醒男主的记忆,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赶走了搞虚假欺诈的女配,和男主终成眷属。 “……” 苏璇看了看那个男人,又环视整个破破烂烂的房间。 记忆里的一切,地名,环境,都和小说里的内容完全吻合。 是的,她穿成了那个同名虐文女主。 原先的女主在房间里摔了一跤,似乎是直接摔没了,再次醒来就换了个人。 苏璇又看向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倒映出一个瘦削的小女孩。 一头漆黑微卷的短发乱糟糟的,衬得脸庞越发小巧。 她的五官轮廓分明,额前覆盖着碎发,眼窝微深,睫毛浓密卷翘,眼睛又大又亮,鼻梁很挺,唇瓣很薄且缺乏血色。 这张脸确实是精致漂亮毫无死角的,只是气色不太好。 苏璇摸了摸有些划痕的镜面。 这是她熟悉的属于自己的脸。 只是没了熬夜的黑眼圈,还瘦了一圈。 “你没事吧?” 床上的男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没事。” 苏璇应了一声,“你呢?你昏睡了五天,现在感觉怎么样?” “或许能勉强走路吧。” 韩豫微微摇头,似乎又怕她担心一样,安慰道:“再过两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可惜,这时间太久了。 苏璇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天黑时分,恶毒女配会带着一大群保镖打手破门而入,打晕女主,带走男主。 然后,女配接到一个视频通讯。 ——来自女配的哥哥,原著最大的恶毒男配,他打来询问事情进展。 兄妹俩一合计,决定让某个手下修改韩豫的记忆。 恶毒男配还提出要杀女主灭口。 “这样,我们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百分百的。” 恶毒男配这样对妹妹说道,“杀死那小孩是为以防万一,反正不过是一个捡垃圾的贱民。” 某个保镖当即在女主胸口开了一枪。 这一枪精准地贯穿了心脏。 两天后,女配等人早已离开这颗星球。 女主的心脏奇迹般自愈,整个人也诈尸复活。 看文看到这里,读者都以为女主必然满腔恨意,从此开启复仇之路,大杀特杀。 可惜,作者只想让女主继续受虐。 女主还没搞明白自己怎么会复活,就又被途径这颗星球的星盗掳走,转手卖给人贩子,成为地下拍卖所的货物。 几经辗转,被卖掉之后,女主才巧合地遇到了自己的亲人,被家族找回。 ——原来女主也出身豪门,当年父母是因为被人追杀、迫不得已才将她放在荒星。 不幸的是,父母已经身亡,现在家族里主事的叔叔婶婶,以及她的堂哥堂姐,完全是一群恶毒的极品亲戚。 他们寻找女主并将她接回家,也是因为只有女主能打开她父母的遗物,提走她父母寄存的遗产。 读者们都一直在等着女主爆发,暴打所有侮辱过自己的人,找到反派兄妹复仇。 可惜,十几年过去,韩豫成了新帝国的元帅,女主还在被极品亲戚虐待,被他们抢走了父母留下的一切。 女主毫无反抗的能力,也没想过反抗。 读者们骂声一片,苏璇也终于看不下去,被强迫症驱使着快速读完整篇文,拉黑了那个作者。 现在。 苏璇心情复杂地看向床上的人。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救了我。” 韩豫向她微笑了一下,“你可以问我任何事。” 苏璇:“当我把你从飞船里拖出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当时你身上那些伤,非常奇怪——” “异能者。” 韩豫打断了她,“追杀我的人,是很强的异能者,有特殊的力量。” 苏璇就是为了引出这个话题。 这个星际时代是有异能存在的。 所以男主能被修改记忆,所以女主能诈尸复活。 但小说重点是男女主的感情线,其他设定都是为主线服务的背景板。 正文里连异能的分类等级这些基础信息都没有给出。 就像女主是异能者,也从未去开发研究过自己的能力,只是一直用来挨打受虐。 除此之外,原著里倒是也写过女主被星盗抓走,男主孤身一人打爆了他们的战舰,表示男主确实很强。 当然那是未来帝国元帅版本的男主。 如今这个时候还不存在帝国,皇帝本人都在某个星球的犄角旮旯里藏着呢。 苏璇:“你也是异能者?所以你才能承受那样的伤?” 过了一会儿,韩豫答非所问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苏璇并不想转换话题,“你说我可以问你任何事,我就问你,你是异能者吗?还是你不想回答?” “答案对你没有意义。” 韩豫淡淡地说:“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异能者的世界不是你这种弱者——普通人应该涉足的。” 他说着状似关心的话语,语调里却有着微妙的居高临下。 仿佛这些善意的提醒都是一种施舍。 “等我痊愈,我会带你走,也会保护你,你不需要接触这些。” 韩豫认真地看向她。 苏璇:“?” 韩豫以为她没听懂,“我会给你稳定的生活,以后只要有我在,你就可以——” 苏璇的耐心渐渐消失了,“不用了。” “不,你不明白,按照联邦法律,未成年——” 他说了一半又停住了。 在荒星上,那些公司才不管你几岁,只要你身高能够驾驶载具,就可以上班当苦力了。 韩豫有些同情地说:“在我生活的地方,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上学,你应该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 讲完他才发现,另一个人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 苏璇正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整理全部家当。 前身幼时被遗弃在这颗星球,又幸运地被养父捡到带大。 去年,养父意外身亡,前身就继承了养父的工作,成为一家回收公司的临时雇员。 她每天开车进入辐射带无人区,在垃圾堆里寻找有价值的资源进行回收。 苏璇将所有东西摆在桌上。 一个可以反馈辐射强度的手持传感器,一个半面呼吸过滤器,一副防风沙护目镜,一个带净化功能的冷凝水蒸发器。 一把高分子振动刀,一把小型激光切割锯,一小箱微型引爆镭弹。 一管医疗胶,一副防化薄膜手套,两支基础配方的营养液。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件,各种型号的齿轮轴承螺丝钉,以及储能单元的空壳包装等等,都没什么用。 然后就是一只养父留下的老式光脑,它是一种可以佩戴在手腕的微型计算机。 这是多年前养父从垃圾堆里翻出来改装的,型号太过陈旧,和普通智能手机差不多,只有一些基础功能,连网,通信,摄像,阅读,收支。 她翻看了一下账户信息,余额五百零二星元。 最便宜的营养液五元一支,这存款倒是够几个月的饭钱。 本来养父留下了一小笔积蓄,然而前身为了给男主治伤,买了一支非常高级的药剂,花掉了大部分钱。 药剂已经都用完了。 “韩先生。” 苏璇转过身,“之前我给你买了最好的细胞再生凝胶,现在我没钱了。” “其实,只要环境安全,时间足够,我完全可以自愈。” 韩豫停了停,“你只需要把我从飞船里带出来——” 苏璇的眼神越发不善。 韩豫:“抱歉,你不清楚异能者的力量,让你破费了,可是我现在不能登录我的账户给你转账,有人在追踪我的位置。” 苏璇:“?” 要你何用? 她将桌上的东西悉数塞进手提箱,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装了另外几样物品和旧衣服。 苏璇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你的枪,我可以卖掉换钱吧?” 前身保留这些当然是想物归原主,但她是没这个想法了。 “可以。” 韩豫愣了一下,“虽然你不用这么做,我很快就会带你离开——” “刚才我朋友发消息告诉我,城区里来了一伙人。” 苏璇直接打断了他,“他们正在寻找一个飞船坠毁的人。” 这自然是无中生友。 她对韩豫全无好感,但也不想让恶毒女配轻易找到人,否则自己可能也会有麻烦。 苏璇推开门,“你飞船是被人击毁的,我猜有人在追杀你?说不定就是这些人,你最好躲起来。” “等等!” 韩豫连忙喊住了她,“你去哪?” “……不知道。” 苏璇甩下一句实话,头也不回地出门。 前身的住所是一艘废弃飞船残骸改造的,坐落在栖息地的边缘,附近都是白茫茫的荒漠,一望无际。 沙地上停着一辆反重力陆行车,乍看像是摩托艇的形状。 它的涂漆青一块紫一块,车身遍布轻重不一的划痕,外侧的散热器摇摇欲坠,头灯碎了半边,推进器上甚至还缠着胶带固定。 这种车没有车厢,只有一个露天座位,司机完全暴露在外,风吹雨打都躲不过去。 苏璇戴好目镜和呼吸面罩,拉上兜帽跳进车座,转动握把加速,在引擎断断续续的轰响中扬长而去。 哪怕被杀了都能自愈复活,她也不想去掺和这脑残剧情。 珍爱生命,远离男主。 过了差不多一小时,车辆驶入城区。 苏璇开始看到零星的载具,以及三三两两的行人。 街道两侧是高低错落的建筑,楼房老旧,管线散乱,透着一股荒凉颓败的气息。 空气里弥漫着沙土。 前面路口被堵住了,附近围了几十个当地人,都满脸莫名其妙。 “请问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说话的是一个气质温婉、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孩,看着二十左右的年纪。 她有着深棕色卷发,穿了一席价值不菲的裙装,戴着珠光闪耀的项链,脸上神情温和。 几个黑西服的保镖环绕着她。 这些人显然都是外来者,身边都有一层淡淡的光膜,阻挡了灰尘,衣服格外干净整洁。 反观被拦住的当地人,个个都灰扑扑的,全身布满尘土,衣褶和发丝里都藏着细碎的沙砾。 双方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就是他。” 那个女孩手边悬浮着一道全息投影。 投影色彩鲜艳,非常逼真,正是韩豫的胸像。 所以,这应该就是那位未婚妻小姐,名为容茵的恶毒女配。 苏璇混在人群中,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飞船坠毁在这颗星球了,如果你们知道他在哪里,或者能提供线索,我会给你们报酬。” 容茵笑了一声。 “对于你们来说,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报酬。” 她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以及淡淡的轻蔑。 “???” 大家面面相觑。 他们都很垂涎所谓的报酬,然而确实没见过那个人,瞎编谎话未必能拿到钱,说不定还会惹上麻烦。 “没有。” “我只看到几艘垃圾输送船。” “是坠在无人区了吗?那说不定已经死了。” 人们纷纷摇头。 苏璇也做出同样的反应。 容茵闭了闭眼,“你们走吧。” 说完转向旁边的保镖,小声抱怨道:“这根本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无人区搜飞船,我不想再和这些捡垃圾的贱民说话——” “等等,我好像见过一艘坠毁的大穿梭舰,好像在三十区,我还记得那个位置。” 有个人大声说道。 “什么?” 容茵猛地回过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那里很远的,我待会儿还得工作——” 那个人并没有立刻带路,只是咳嗽了几声。 容茵有些讽刺地笑了一下。 果然,这些贫贱刁民,除了钱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如果是我要的船,我给你五万星元。” 那人尖叫一声,“我现在就带你去!” 其余人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神情各异。 “还指不定是不是呢。” “对啊,而且不是说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吗?五万还不至于吧。” 苏璇没心情听他们说酸话了,直接将车速提到最高。 ——看来原著容茵就是这样找到女主家里的。 在容茵看到飞船之后,只要确定船属于韩豫,就可以去公司调取进入过三十区的员工名单,并索要这些员工的住址。 至于回收公司会不会配合她? 容茵带着的保镖里有不止一个异能者。 这种荒星上的小公司,绝对没有违抗之力。 苏璇一边飙车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 从栖息地到三十区这段路,以及联系公司等等,都需要不短的时间,并非几分钟就能解决。 确实最早也要天黑,容茵才能找到自己家里去。 而且自己话都说到那份上了,韩豫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坐等人上门。 只要他躲起来,就又能拖延一段时间。 即使他们撞见彼此,韩豫也没有性命之忧。 如果自己不在,他可以见机行事,说不定连洗脑都能躲过去。 …… 半小时后,苏璇抵达了空港。 整个空港缺乏修缮,显得有些破败,泊位大多数都空着,只稀稀拉拉停了几十艘飞船。 其中有一座流线型的崭新游船格外耀眼,显然是属于容茵的。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船……” “那可是流风三号,咱们十辈子的工资也买不起船上一个引擎……” “听说是来这里找人的。” 两个工作人员一边议论着一边走过去。 苏璇和他们擦肩而过,在乘客稀少的等候区大厅里转了一圈,找到了飞船起航指示牌。 正规客船不会经过荒星,只有一些货船和私人船只,在长途航行里需要停船补给,才会在这样的地方降落。 为了多赚一点钱,他们可能会允许当地人搭顺风船。 苏璇若有所思地看着指示牌。 这些飞船目的地各有不同,但都是前往数字编号的星球。 “你好。” 她看了几眼就跑去服务台,“哪艘船最快能起航?” “啊?你要搭乘?” 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打瞌睡,闻言扫了一眼屏幕,“A区C位的运输舰,还有十分钟就要飞了。” 苏璇:“请帮我联系他们,谢谢。” “哦。” 工作人员耸了耸肩,边说话边发送消息,“他们的目的地是233号星,你知道吧?” 苏璇:“嗯,请快点,拜托了。” 其实她觉得这个星球似乎有些眼熟。 因为数字组合本身比较特殊,也因为原著里似乎提过这地方。 但现在也没时间细想,跑路是最要紧的。 “我已经给他们发消息了——不过,数字编号星球都是暗星,你也知道吧?” “城里遍地异能者和犯罪集团,城外都是高危异兽,可比我们这里的辐射危险多了,你确定吗?” 苏璇忽然明白那种熟悉感来自何处了。 原著里提过,未来帝国的许多重要人物,都曾在暗星打拼,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强者。 甚至包括皇帝本人。 那位弹指间摧毁千万舰队、挥手间覆灭无数星球的宇宙暴君,似乎正是在名为233号的暗星上发家的。
87 人在读01-02 00:28
《黄雀雨》文/明开夜合晋江文学城首发2022.05.18-九月江南秋色,黄雀雨,鲤鱼风。——宋·罗愿《失调名》·第一章夏郁青回头看去,群青山峰相隔,不辨来路。层 黄雀雨全文免费阅读_黄雀雨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黄雀雨》 文/明开夜合 晋江文学城首发 2022.05.18 - 九月江南秋色,黄雀雨,鲤鱼风。 ——宋·罗愿《失调名》 · 第一章 夏郁青回头看去,群青山峰相隔,不辨来路。 层云裂金,从山头冒出今日第一缕阳光。 天亮了。 她双手顺着凝涩凹槽推开了车窗玻璃,带水汽的晨风拂面而来,她按捺住了放声大喊的冲动,只在心里默默地说:我自由了。 * 陆西陵对镜打领带,手机响起。 接通按了免提丢在一旁,助理周潜的声音传出:“陆总,有件事儿不知道怎么处理,需要向您请示。” 陆西陵:“说。” 周潜说:“您记不记得,四年前老爷子出车祸,老宅又差点失火,老太太找人算命,说陆家早年做了些错事,有伤阴鸷……” 陆西陵不耐烦:“说重点。” “我现在说的就是重点,你听我继续说。” 那时陆西陵作为长孙,为替陆家“化劫”,做了一系列公益活动……成立慈善基金,捐助希望小学,还在非洲认捐了一头受伤的大象。 非常荒谬。 陆西陵这人对封建迷信很不屑一顾,但谁知几管齐下,老爷子当真没再出一点意外。于是这些慈善活动便继续下去了,他自己当然是没空打理,派了人跟进,自己只每月批条打款即可。 周潜说:“那时候您还资助了几个失学儿童,其中西南山区有个女孩儿,就在刚刚,她给我打了通电话,说她今年高考结束,上周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什么学校?” “南城大学。” 陆西陵评价:“还不错。” “她说他们学校拢共就三个人考上了一本,她就是其中一个。她想来南城继续念大学,问您能否帮助她。” 陆西陵系好了领带,垂眼扣袖上的纽扣,“那资助项目不有人管着吗?” “当时签的合约是只一次性资助到高中毕业。一般考上大学以后,就能申请国家的助学贷款。” 陆西陵淡淡地说:“那叫她贷款去。” “小姑娘说她现在人在鹿山县的火车站,买车票的钱不够了。” “家里连车票钱都不给?” “……可能是有困难吧,她在电话里也没细说。” 陆西陵取了西装挽在手臂上,拿起手机,“确定了不是骗子?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核实过了?” 周潜话语两分为难:“……小姑娘没手机,是在车站附近超市里打的公用电话。她说,在南城的人她就只知道你一个,就冒昧照着当时留的联系方式打过来了。” 陆西陵赶着出门,懒得继续啰嗦,“你随便派个人过去把人接过来。” “接来食宿怎么安排?这才七月,九月才开学。” 陆西陵冷哼一声,“我看她是讹上我了——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 * 小超市柜台上的红色座机铃声响起,夏郁青第一时间抓起听筒。 还好还好,正是方才给她打来电话的“周先生”。 周潜在那头问:“刚刚没问清楚,你叫什么名字?” “夏郁青。夏天的夏,忧郁的郁,青色的青。” “夏小姐……” “不不不,您叫我名字吧,学校老师同学都这么叫我。” 周潜笑了一声,问道:“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身份证、户口本和录取通知书都带着的。” “你把身份证号码报给我,我现在在网上帮你买火车票,你自己取票上车,到南城以后,我派人去接你,你觉得可以吗?” 夏郁青是头一回离开鹿山县,能不能一人顺利乘车去往南城,她有些忐忑,但叫人帮忙买车票已经很是麻烦了,便说:“可以。谢谢您周老师。” “你现在报给我身份证号。” 对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夏郁青早就烂熟于心了,可此刻生怕报错一个数字害得车票买不成。 她将听筒夹在肩上,卸了背后的书包到前方来,拉开拉链,从内袋摸出身份证,照着那串号码,念给对面。 周潜说:“一小时之后有一趟从鹿山县到枝川站的车,我就给你买这趟?” “好。” “从枝川到南城你是想坐高铁还是飞机?” 飞机对于夏郁青而言是个更加陌生的概念,她害怕自己一时弄不懂耽误了时间,便说:“高铁吧。” “成。……枝川东站到南城南站,六个半小时。” “枝川站和枝川东站,不是一个站是吗?” “对。” “离得远吗?” “稍等,我查一查——不远,地铁六七站。” “大概多少钱车费?” “我看看……差不多五块。” 夏郁青松了口气。 周潜说:“到时接你的车应该会比你早到。你到了南城南站,直接从南广场出站,走私家车出租车停车场那个出口,会有人举着牌子在那里接你。” 南广场,私家车停车场出口……夏郁青心里默念三遍,“我记住了。” “票已经买好了,你去取票吧,别误点了。” “好。谢谢您周老师。” 挂了电话,夏郁青同看店的阿姨解释一句:“是对面打过来的。” 阿姨“嗯”了一声,不大高兴的模样。 夏郁青在她的店里待了这么久,就刚刚拨电话消费了五毛钱,她不高兴是应该的。夏郁青也想买桶泡面支持一下生意,但她现在手头就剩十几块钱了,得以备不时之需,实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她便只灿笑道了声谢,抱着包离开了小超市。 火车站有各种指示标识,夏郁青跟着取票、进站、安检……在小小的候车大厅里坐了四十分钟,成功检票上了车。 夏郁青找到自己的车厢和座位坐下,倍感新奇地左右张望。 五分钟后,火车发车,窗外鹿山站车站标识缓慢后退,她感觉到一种微微眩晕的喜悦。 鹿山县到枝川市里没有高铁,只有K字打头的普快列车,途中经过了七八个站,两个半小时后,抵达了枝川站。 夏郁青依靠指示和问路,乘上了从枝川站到枝川东站的地铁。 曾几何时,她的第一志愿就是枝川大学,离家乡最近的一本学校。没想到高考发挥超常,她能去更好的大学。 她闷头朝着枝川大学努力,没有了解过其他学校,清北复交太遥远,分数远远不够。 除此之外,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城大学,只因为这是她的资助人所在的城市。即便没有见过面,但四年的学费和食杂都由那位姓陆的好心人资助,她对南城这座城市有本能的好感。 地铁在地底穿行而过,只能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广告牌,和大同小异的地铁站,夏郁青略微感到可惜,她很想看看枝川的城市景观是什么样子。 抵达枝川东站,还有半小时发车。 因已经历过一次,这回检票、安检夏郁青已经熟稔得多。 那只在视频和书本中见过的高铁,夏郁青登上车厢时抑制不住的兴奋。 车厢里干净整洁,那弱冷的空气对她而言都是好闻的。 发车没多久,乘务员开始推着餐车卖盒饭,夏郁青问了一下价格,直接被吓退。车厢里时不时飘来泡面的香气,夏郁青吞咽了一下,手伸进书包里攥住自己仅剩的十块钱,忍了忍。 她不确定抵达南城以后能不能顺利和那位周老师碰头,钱得留着打电话,或者坐地铁。 可能因为兴奋感盖过了其他,倒没有觉得特别饿,直到下午三点,稍稍有些忍不住。她拿着自己装在包里的水杯,去车厢之间的水箱接热水喝。 路途漫长,左右的人都在玩手机。 夏郁青是偷偷离开家的,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带了必要证件,一身换洗衣物,纸笔和一本书。 书是语文老师送给她的《偷书贼》。学校有图书馆,那里面感兴趣的书夏郁青都借阅过了。图书馆的书基本都是别人捐赠的旧书,但这本《偷书贼》是新的,是彭老师亲自去县里的新华书店买了送给她的,还题了字,彭老师最爱的《滕王阁序》里的句子: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夏郁青睡一会儿觉,看一会儿书,天将黑时,广播里开始播报:列车前方即将到达南城南站…… 夏郁青收好了背包,抱在怀里,按捺激动心绪,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坐着耐心等着火车进站。 车门打开,她随人群一起下了车。 溽热气息扑面而来,空气里有一股与山里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照着周潜的指示,夏郁青下了扶梯,穿过通道,走往南广场方向。 从地下到了地面,那洁净而宽敞的到达大厅,沿路的灯火通明的店铺,又让夏郁青觉得目不暇接。 她怕人等得太久,赶忙朝着停车场走去,沿路照着指示牌再三确认,生怕走错了路。 一抵达出口,夏郁青便看见人群里有人举着一张白纸黑字的牌子,上面打印着硕大的“夏郁青”三个字。 夏郁青赶紧挥手,那人确认:“夏小姐?” 夏郁青点头打招呼,那人说自己是周潜派过来的司机,专门来接她的。 “那怎么称呼您?” 小姑娘笑容灿烂,叫人不忍心打击她的热情,虽然多半只会见今天一次,司机还是笑说:“我姓王。” “那我叫您王哥行吗?” “都行都行。” 司机王师傅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她穿着黑白横条纹的T恤和牛仔裤,脚下是双杂牌的运动鞋,背上背着一只深蓝色的尼龙背包。整一身都很旧,尼龙那么耐磨的料子,那包的接缝处也出现了磨损。 但虽然旧,却不脏,包括球鞋,只沾了一些灰。 抵达停车点,王师傅拉开副驾车门。 夏郁青上车前,特意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确认没沾着泥,方才放心上车。 车子启动后,发出“滴滴”的提示音,王师傅笑着提醒:“夏小姐系一下安全带。” 夏郁青转头,看见了悬在一旁的金属锁片,“这个吗?” “对,你拉出来,扣的地方在你座椅左边,你找找。” “咔哒”扣上,夏郁青舒口气,随即笑说:“我们村里去镇上一般都是坐摩托车。如果不懂规矩闹了笑话,王哥不要笑我。” 王师傅笑说:“怎么会。我也是农村出来的。” 车驶出站,汇入进城的车道,王师傅问夏郁青:“我听说,夏小姐你考上了南城大学?” “对——您要不直接叫我名字吧,您叫我夏小姐我好不习惯。” 王师傅哈哈大笑,“我们工作一般都这么称呼别人,叫顺口了。” “没事没事,您怎么顺口怎么来。” 王师傅打量她,好奇问道:“你们不是九月才开学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沉默一霎,夏郁青笑说:“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怎么说?” “我家里人有点反对我继续念大学。” “他们怎么想的?南城大学多好的学校。我也有个闺女,她要是像你这么刻苦,那我真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下去。” 夏郁青笑笑,不大想详细说自己的事,就问:“您女儿多大了?” “读初一。太贪玩了,难管教得很。” 王师傅是挂在公司客户部名下的,工作有明文规定,司机不能跟客户聊天,或是主动询问客户信息,但或许因为夏郁青不算“客户”,又格外亲和开朗,他便忍不住跟她聊了一路,还叫她记下了他的私人电话号码,让她在南城求学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帮忙,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辞。 夏郁青一边跟王师傅聊天,一边留心着窗外,“王哥,您现在是在送我去学校吗?” “周潜没跟你说?他给你找了个住处,那里没人,他让那你可以一直住到开学。” 夏郁青原本就在发愁食宿的问题,她跑出来时根本计划不到那么详细,没想到那位陆先生会替她安排得这样周全。 夏郁青笑问:“您平常工作中能接触到陆先生吗?” “你说陆总?能。” “那能麻烦您帮我跟他道声谢吗?他真是个大好人。” “……”王师傅沉默了。 “好人”这两个字,陆西陵可能只跟“人”字沾点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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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切,为什么我们学生代表要给那个金发小子当啊,警察学校里就他一个那么奇怪!”“就是就是,要是千代谷君在的话,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嘛!”勾肩搭背的同学有意地从他身边蹭过,降谷零将书收拾到 为了漫画高光我付出太多全文免费阅读_为了漫画高光我付出太多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1. “切,为什么我们学生代表要给那个金发小子当啊,警察学校里就他一个那么奇怪!” “就是就是,要是千代谷君在的话,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嘛!” 勾肩搭背的同学有意地从他身边蹭过,降谷零将书收拾到抽屉里,刚想起身,就感觉肩膀一重。 “Zero,这就是天才的吸引仇恨能力啊。”诸伏景光一手撑在他肩膀上,调侃道,“上课出尽风头咯。” 降谷零好笑地拍开幼驯染的手:“是他们自己背不出来,这能怪我?” “话说他们提到的那个千代谷……” 金发青年下意识将目光投射到班级里唯一一张没有放着书的位置上。 坐在降谷零旁边位置的松田阵平翘着脚道:“那家伙就第一天来了一会,报道完就不见了,你跟景光当时都还没到呢。” 萩原研二接话:“第一次见有人开学就旷三天课的,不过他笔试成绩也是优秀哦。” “而且长得也很帅气。”萩原摸了摸下巴,“不过我也不差嘛~是不是小阵平?” “切。”松田阵平毫不犹豫给他拆台,“你让隔壁的女警选选,你跟千代谷哪个好看?” 萩原研二直接上手掐他,两人打闹在一起。 诸伏景光“诶”了一声,表情带笑:“看样子也是个难搞的竞争对手啊。” 2. “你们说千代谷?”坐在办公室喝茶的鬼冢八藏挑挑眉,开始警觉,“我跟你们讲,哪怕今天下午自由操练,你们也别想跑出去瞎折腾!” “不会不会,就是关心一下同学嘛。”萩原研二笑嘻嘻地道,“团结友爱也是守则之一。” 教官嘟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见义勇为把自己送医院去了。你们如果闲的没事干,就把澡堂给……” “教官再见!”没等鬼冢八藏把话说完,站着的五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告辞,一阵风似的溜了出去,任凭自己的教官在后面破防大喊。 “报道后见义勇为,说明是在警察学校旁边。” “既然是要住院,那么这附近最好的外伤医院应该是这家!” “唔,我记得班里的备用铭牌是在班长那里的吧?” 走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青年将目光一致对准了班长伊达航,后者停下脚步:“真要去啊?” 几人互相对视,一起笑着朝围墙处跑去,四月的樱花纷纷扬扬,是青春的模样。】 [欢迎——贺电——撒花——] [前排出售瓜子可乐花生汽水] [重制主线我来啦!新角色摩多摩多,红黑战摩多摩多!] [警校组呜呜呜,都重制新版了,老贼快点踢便当啊!人气巅峰的新主角团呢!] [话说有新角色名出现哎!(突然警觉.jpg)看样子应该是个反派吧,竟然拿来嘲讽透子!] [金发怎么啦,金发吃你家大米啦!给爷头伸过来,我送个光头给你] [第一话就有提到,如果不是单元角色的话,有没有可能是第六人?想要帅气小哥哥!] [不要哇!五瓣樱花yyds!] [5-4=0(深沉)] [达咩,达咩发刀!!] [看警校组的动向,第二话应该是去医院看那个千代谷,既然是见义勇为受伤的,肯定是好人] [等看到脸就知道是不是重要角色了!先来舔舔嫩嫩的警校组吧!(伸舌头吸溜)] [姐妹穿条裤子吧!] [可恶,先抱走我家马自达和hagi!] 3. “啪”,坐在病床上的千代谷早织将眼前半透明的漫画关上,后者发出了清脆的模拟关闭声,看上去还真那么回事。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心里嘀咕了一声。 【还有十分钟。】 一个机械音响起:【亲爱的,你真的不考虑直接购买变声糖吗?可以赊账哦。】 【不买,不赊,闭嘴。】 千代谷早织直接送给这个自称是论坛客服的机械音拒绝三连,接着又开始低着头,熟练地刷着漫画和评论。 “少年”留着一头较为蓬松的黑色短发,有些零碎的刘海被随意地拨开,白皙到近乎不正常的皮肤让“他”显得有些脆弱,但这些脆弱在那双深灰色的眸抬起流转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犀利和深沉。 当然,现在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颓丧。 千代谷早织,性别女。目前化名为千代谷彻,乔装打扮成男性混入了新一届的警视厅警察学校,起因就是面前这出现的不科学论坛。 论坛分为三个模块,实时漫画区、评论区以及只有她能看见的面板。 姓名:千代谷早织/千代谷彻 年龄:20 目前状态:伪存活 成就:待解锁 称号:待解锁 高光值:0【每月由论坛读者投票获得,转换率1-1】 千代谷早织的目光在那个伪存活上滑过——只要这个“伪”字不消失,她就一刻不能放松。 是的,千代谷早织已经在十年前的火灾里死掉了一次,她的第二次生命由这个论坛给予。 【你想要真正复活,就必须在漫画——《名侦探柯南之红与黑交响曲》完结时,在论坛读者打投高光角色中,获得第一。】 打投第一,也就是票数要超过已经刷了读者N遍好感度的原著角色们,让读者更加爱她、只爱她一人。 这对衍生作品中出现的新晋人物,是一个难如登天的活儿。 【你得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更获得读者的喜爱,让他们送出那一票。】 估摸着漫画的名字,在论坛开启倒计时的几年里,千代谷早织刷了无数侦探番、音乐番(交响曲)、美术番(红黑色),挨个总结其中最受欢迎的角色特点,甚至已经做好当恋爱番深情女配的准备。 然后,在三年前——她刷出了少年热血漫。 千代谷早织:“……” 笑容逐渐消失.jpg 少年漫代表什么?女性角色的稀缺、观众受众组成成分的变动、少年羁绊与成长弧光占主要地位。 哪怕打着所谓的恋爱推理番的旗号,也完全改变不了这个漫画的内芯啊! 这所谓的衍生续作,更是直接切入原著中已经挂掉的警校人气五人组,将读者的期待值直接拉满。 换句话说,如果成为主要角色,那收获的高光值绝对不会低到哪去,而日常获得的高光值,是可以换取各种物品的。 可是!她是个女孩子哎! 千代谷·看了多年恋爱日常番·纯女孩纸·早织,盯着首页预告上的五个大帅哥,险些当场哭出声。 怎么办,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杀心渐起。 猫猫开始磨刀.jpg 【你必须重新思考怎么在少年漫中力压一众男主混到top1的位置。】 按照评论剧透出来的原剧情,前期剧情都集中在警校五人组身上,想要入镜必须进入警校。 当隔壁女警接触的机会实在太少,并且容易被女性观众敌对。 左思右想,千代谷早织选择打不过就加入! 仗着自己胸平的优势(?)外加从邻居黑羽家学来的奇异易容术,以及由父母遗留下的关系。 千代谷早织成功提前两年经营起自己的身份,通过国家1类甲级公务员考试奔入警校。 掉马是不可能掉的,意外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除了因为过晚的变声期来临,她现在变声水平还不稳定外,一切都被隐瞒得非常稳妥。 【亲爱的,真的不要变声糖吗?很便宜的,赊一点点就……】 【不要!】千代谷早织毫不犹豫再次拒绝。 尽管论坛多次刷出可以改变声音的道具,但高光值为0的她,一点也不想去赌扣成负数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个甜腻腻叫她“亲爱的”的客服究竟是什么成分,她尚且不知。 【您对自己可真狠。】客服有些遗憾地道,【竟然主动诱导劫匪划伤喉咙。虽然成功解救了人质,但那孩子吓得不轻呢。 难道您就不怕彻底被划破气管直接死掉吗?】 千代谷早织心道,她自然是精准计算过,甚至连划的力道都是她亲自引导的。 这样既能救人,又能暂且隐瞒尚不稳定的声音,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脖子很痛,血咕噜咕噜冒出来的感觉很不妙,但是只要达到她的目的,一切都是小case啦~ 4. “扣扣扣。” 紧闭的单人病房的门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敲响,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窸窣的说话声。 不再与客服争论,千代谷早织穿上拖鞋,拉开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 晴朗且热烈的阳光从窗户外扑进来,带着洋溢的热度,千代谷早织下意识拉上自己撩了半截的袖子,皱着眉躲到阴影里。 不过很快,她眉间舒展开,甚至带着温和柔软的笑容,走过去拉开了门。 “是千代谷彻吗——这里是鬼冢班的热心同学~”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留着略长黑发、自带笑意的青年。 千代谷早织已经通过漫画知道这是萩原研二,警校组五人之一。 除了率先出声的萩原,门口还站着齐刷刷的四人,名字和脸都能对应上。 当然,作为开学就见义勇为把自己送进医院的千代谷彻,她应该只认识报道时见过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在众人眼中,穿着病号服,脸色还是大病未愈的苍白的少年,见他们微微露出讶异之色,接着有些歉意地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绷带,给他们让出进入的位置。 甚至还顺手把降谷零肩上带到的花瓣摘下来。 ——看起来意外地好相处呢。 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刻板着脸,会如班里其他同学一样敌视他的同学的降谷零,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是教官啦,是教官让我们来看看你的。” 自我介绍过了一通,萩原研二笑嘻嘻地道:“千代谷君不用担心落下课程哦,除了小阵平,这几个家伙都是笔记狂魔,随随便便借笔记看都可以的。” 松田阵平“哈”了一声,有些不爽自己被cue:“我不做笔记是因为我都记住了,明明你这个家伙也没记好吧!” 降谷零双手抱胸:“谁都记住了还被教官点名站起来臭骂的。” “那明明是他自己讲的不够准确,数据有误差!” 诸伏景光调侃道:“所以你就当着他的面把炸弹模型给拆了,结果还没装回去。” 松田阵平大声抗议:“因为那个模型本来就有个螺丝是歪掉的!” 伊达航直接拍了拍千代谷早织的肩膀:“嘛嘛,反正我的笔记可以给千代谷用的。” 千代谷早织努力绷住自己温和有礼的外表不笑场,然后摇摇头,真诚地比了个拒绝的手势。 看他们的笔记确实很好,但是千代谷早织还是得努力努力上镜一点,比起顺理成章地答应,还是拒绝更让人记忆深刻。 她直接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本子,打开后密密麻麻全是他们所学习的各科笔记,甚至比教官讲的还全面。 问就是自学找的资料。 众人:“……” 这就是学霸的威力吗?恐怖如斯。 萩原研二深情地拉着她的手:“千代谷君,以后上课拜托你了!” 这时候,千代谷早织挂着更满意的灿烂笑容比了个“OK”。 千代谷现在不能说话,手写速度太慢,她便用手直接比划着,至于意思,全靠自会。 好在几人也闲得慌,反倒把这当做了乐趣。 “喝水?游泳?”“小猪?”“炸弹还是拆炸弹?” “你是说让我们直接叫你彻就好了吗?” 终于听到个正确答案,千代谷早织松了口气,朝诸伏景光比了个大拇指。 “可以啊hiro,这么抽象的意思你都能猜出来。”降谷零新奇地撞了撞幼驯染,“前面也是你猜对得多。” 诸伏景光看着坐在病床旁眉眼弯弯的少年,也忍不住笑起来,“没有啦,是彻提示得很形象啊。” 想到少年随手摆出来的各种抽象动作,众人沉默了一瞬。 “时间快到了,现在再不回去鬼佬等下就要逮人了!”松田阵平吹了口哨,“没想到是伤了喉咙,看来水果不能吃,下次我们再给你带其他的。” 千代谷早织摆摆手,率先起身,打算送几人离开。 但她站在门边,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降谷零下意识问了声:“怎么了吗?” 惊呼声、推车声、跑动声,似乎还有谁压抑不住的抽噎——这些在医院里都很常见。 可是,这是住院部啊。 千代谷早织朝众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正当她手握上冰凉的把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伴随着尖锐的尖叫。 “啊啊啊!杀人啊——!” 警校生们脸色一变,没等降谷零等人反应过来,就见千代谷瞬间冷下脸,直接拽开门,“砰”得一声就穿着拖鞋冲了出去。 “喂喂!”几人连忙在后面追赶,“彻!伤还没好不要冲那么快吧?!”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站得靠门一些,两人直接跟出去,松田阵平则是掠过门时顿了顿脚步。 伊达航:“怎么了吗?” 松田阵平指了指门,一言难尽地道:“门把手……该不会被那个家伙拽下来当武器了吧?” 萩原研二:“……看来大猩猩又要增加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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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又道是一个明媚日子。今天是白河和申伏下山的第三天。依照白云山的传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挑出几名弟子下山。说是下山,不过是去到山下的一个村子周边探查一番,没什么挑战,也无甚趣味。 求仙全文免费阅读_求仙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天朗气清,又道是一个明媚日子。 今天是白河和申伏下山的第三天。 依照白云山的传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挑出几名弟子下山。说是下山,不过是去到山下的一个村子周边探查一番,没什么挑战,也无甚趣味。 依照往常的习惯,第一天,两人一块来到山下,在村子周围包括附近的林子、山脚等地走了一圈,查看山门多年前布置强化过的法阵的运行状态。 无事。 第二天,白河偷懒,想着这等无聊事何须大费周章,掌门尊长何必每每派人下山,不就是瞎转悠么。 倒是申伏,谨遵礼教门规,去到村子各家问候,问问家长里短,最近有无异常等等。 白河调侃:“你倒是愿意一家家走个过场,又有何用?” 申伏不理会,坦言道:“既然山门有此规矩,那我等小辈自然要遵守。且修仙修仙,实为修人心,人心岂能只顾自身,善听人言亦是一种修习。” 白河道:“得,就你会说。我闭目休息一会,勿烦我。”说着,便跃身上树,靠着树干也不知是否真要睡去。 申伏摇摇头,继续执行他的任务。 一日无事。 第三天,本以为今日能安然度过,到了夜里,出了事。 白河远远地听到村里传来的异样声音,从树干上坐起。 “申伏,听到了吗?” 申伏正在树底下盘坐,也听到了声响,起身看向村子方向,皱眉道:“听到了。村里似有事发生,我过去一趟。”说着便要赶去。 白河从树上跳下,按住他的肩膀,道:“我跟你去。” 申伏道:“这时候怎么就要跟去了?” 白河笑嘻嘻道:“睡了一整天,活动活动筋骨。”眼里却堆满了“看戏”的神情。 自家师兄是如何习性申伏太了解了,他向来如此,对礼教之事不上心,却专管闲事,眼下听见动静,像是村里出了事,自然要跟上去凑个热闹。 申伏没多说什么,只道:“走罢。” 两人一块来到事发地,位于村子西边的一处农屋。 屋主人姓万,他一见到白天里来过的仙人,便立即扑上抓住不放,仿佛抱住救命稻草,激烈哭诉道:“仙人来得好啊,瞧我这真是造孽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个样子呢!” 他们所在之处正是农屋的后院,后院中隔出了一块地,土墙围着,里面是家畜圈,此刻是一片狼藉,猪崽子倒了几个,另有几笼子鸡满院子乱飞,鸡毛落了一地,看这样子是受到了惊吓。 申伏看着眼前情形,一时疑惑,对万叔道:“先勿激动,出了此事,我们会为你查明。” 白河不管其他,径直走去猪圈,探了探倒下的猪仔,微皱了眉,又去鸡笼处瞧了瞧,不见异样。 万叔看着白河来回检查的样子,收敛了哭嚎声,白日里没见过此人,向申伏问道:“那位是?” 没等申伏回答,白河便走了回来,看一眼屋主人,扯着外袍道:“瞧见这身白衣吗,与他同种式样纹路,我是他师兄。” 万叔眼神瞟了又瞟,看向申伏,颇为怀疑。 申伏道:“他确实是我师兄。” 白河也不在意,夜里就这破灯笼亮起的光,普通人能看见什么,自是不如他们修仙之人。随后对整个院子巡视一番,顺便施了点小法术,将到处乱蹦跶的鸡收入笼中,免得到处乱跳扰乱思绪。 万叔跟在一边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忘了继续哭诉。 与此同时,村里的小部分村民闻讯前来,不一会儿便聚到了院里院外,灯火突然围拢,照得整片院子红彤彤的。 申伏见这事态发展迅速,微皱了眉,朝一旁的白河问道:“有何发现?” 白河蹬腿坐在长木凳上,道:“有点难说,不过没想得那么严重。”他指向角落里堆的鸡笼,“院主人,你数数这鸡是否有缺失。” 万叔瞪着眼睛,用手指向自己,一下没反应过来,又听到申伏说:“劳烦数一数。”这才凑到前头,一只一只数起来。 那厢,围观群众里有人走了出来,正是村长,朝两位仙人一拜,问:“是何情况?” 申伏回礼道:“并非大事,正在查询原因。” 过了一会,万叔清点完毕,道:“奇怪,母鸡少了一只,其余倒是没问题。” 申伏问道:“是否可能被人盗取?” 村长道:“我们村依靠贵山门庇佑,向来平和,家家户户都是熟人,不可能啊。” 其他凑热闹的村民也声声附和:“是啊!我们才不会干这种事。” “我们村从来没发生过偷盗之事!” “对啊,再说怎么偷就只偷一只鸡,岂不奇怪?” 申伏看向万叔,他也同样道:“是这样的。” 申伏思索片刻道:“好。那今夜各位先去休息,我和师兄会继续调查。” 事情没有头绪,且夜也深了,村民们逐渐散去,村长道:“如此便拜托二位了。”说罢也离开了。 白河等村民散去后起身,询问万叔:“事情发生前,你可否听到什么声音?” 万叔回忆道:“当时家里人正要睡觉,突然听到尖叫,还有自家畜生的叫声。我家小女儿害怕,我便独自出来查看,什么也没见着。再多我也不清楚了。” 申伏问道:“有问题?” 白河看向他,道:“等会详说。” 两人说着要离开,万叔想起什么,赶忙问:“那我家猪崽子……” 白河瞟一眼猪圈方向,道:“过一阵便好了。” 二人离开村子,申伏道:“现下可以说了?” 白河将什么一丢,申伏接过,仔细一瞧,是一颗红色的珠子。 “我刚刚在那院子里拾到的。这珠子看着不平常,应当不是村里有的物什,那就只能是外人落下。想必这事就是那外人干的。” 申伏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村子周边探查,不曾见过外人。” 白河呵呵一笑,道:“你不曾见过,那便说明,这人要么是刚来的,要么便是一直躲着的。” 申伏问:“那如何查?” “简单。事发不久,这附近能藏人的地不多。村里若有陌生人出现必然在刚才就会有人指出,那么,他现在只能躲在外面,最合适的,大概是那片林子。” “嗯。我们现在过去。” 白河瞥他一眼,道:“不着急。我累了,得休息一会。” 只动了这么一下子,白河又开始瘫倒,申伏气道:“你、你这人该如何说是好。” 白河一向随心所欲,轻松跳上一颗高树,道:“若你着急,自可现在去寻人。” 申伏太了解自家的师兄了,自从入门以来,两人几乎一同长大。 第一次见到白河时,是师傅领回来的,那会白河跟他差不多大,约莫八、九岁,两人一道在白云山修习。 平常讲课时,白河总是不认真,时不时找旁人传纸条胡闹,被师傅发现,罚抄门规。 被连带的申伏,同样被处罚,和他一块头顶“午间下课吃什么”的形字符咒,内容出自白河写的纸条,是山门一种小惩戒。被山门其他弟子看到后,一度成为笑谈。 申伏曾多次劝诫,总是无功而返。 现下两人下山,遇上这种事,万一处理不当,被师傅处分,说不准头顶又得被挂上什么形字符咒,想起来申伏就觉得脑袋疼。 还有两日时间,他们就得返回白云山,再各自出一份下山见闻记录,若还在此磨蹭,不知能否按时回山交差。 这么一想,申伏决定还是自行去寻人。 虽是夜间,但对于修仙之人,已然练成耳聪目明之体,还有修仙灵力护身,且今夜并非朔月夜,倒是不必太过担忧。 白河坐在树上晃着腿,眼看申伏逐渐远去,低头眯起眼仔细端详起手中的红色珠子,若有所思。 申伏到达林子,这片林子距离村子不远,往西几里地便可到达,白天的时候,他曾来过,并无察觉任何异样。 夜晚里与白日间有些不同,树木长得高大茂密,遮住了月光,漆黑一片,林中偶有走兽,眼睛猩红藏在暗处,但对他构不成威胁,只远远盯着他,很快跑开。 申伏在林中徘徊一圈,没有特殊发现,只得先行返回。 白河闭着眼养神,听到声响,睁开眼便看见申伏回来。 白河道:“怎么,有无发现?” 申伏拂了拂外衫,瞧他一眼,道:“师兄倒是毫不费力,悠闲得很。那边林中并无异样。” 白河略一沉眸,道:“现下几近破晓,待到天亮,再去不迟。” 申伏不再多说,寻了个地坐下,闭目养神。 待到天明时分,二人起身,白河道:“如何,休息后精神充沛,才适合干活。” 申伏不置可否,又道:“今日可要找到偷盗之人。我们明日便要回山,时候不多。” 白河道:“自当如此。有个地方,我们去瞧瞧。” 申伏不解道:“何处?” 白河道:“你同我一块去便知晓了。” 二人经过村子,来到白云山山脚下。 申伏问他:“为何来此?” 白河道:“昨夜你前往林子,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即那人并不在那处。村周围,除开林子,便是山脚方向,我们一查布置的法阵,便可知是否有人来过。” 申伏道:“那我们分头查看,有异样立刻捏诀传信。” 说罢,申伏往山脚小路上找去,白河往另一头偏僻地走去。 白河走出一段路,很快进入山中腹地,此处少有人来往,各处草木杂生,雾气迷绕。白河微眯了眼,察觉到一丝异常。 经过此地的法阵虽仍然完好无损,但出现了一丝波动,这意味着法阵受过干扰。 白河正在查探法阵,忽闻前方处传来窸窣声响,瞬间警惕,唤出佩剑无名,朝前方刺出。 无名是白云山一般弟子的佩剑,却仍非世间普通武器,再经由术法使出,所过之地,花草皆破土震开,直直指向那道不明身影。 “哇啊——” 申伏仍在仔细查看经过的法阵,忽听见一声尖利叫声,转身回望,皱了眉,立即朝那传来声音的方向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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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城还未入夜,乌云忽然翻滚着吞噬白昼,天蓦然暗了下来。直到一道闪电骤然破开漆黑的卧室,仿佛将落地窗旁蔷薇形状的蜡烛点燃。室内灯光透着靡丽的昏黄。俊美的男人站在窗帘下,他骨节匀称的手指慢条斯 玫瑰之下全文免费阅读_玫瑰之下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沥城还未入夜,乌云忽然翻滚着吞噬白昼,天蓦然暗了下来。 直到一道闪电骤然破开漆黑的卧室,仿佛将落地窗旁蔷薇形状的蜡烛点燃。 室内灯光透着靡丽的昏黄。 俊美的男人站在窗帘下,他骨节匀称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墨绿色绸质领带的尾端似浸饱了水,缠绕着指骨间往下滑。 谢音楼窝在墨绿丝绒沙发上,安静地看向滑落的方向。 男人薄薄的白色衬衣早就被水滴染湿,近乎透明地贴在胸膛上,露出同样干净漂亮的肌肉线条,哪怕是幽黯的光下也格外灼眼。 察觉到她的注视,男人突然俯下身,攥着她细嫩的手拉近,清冽的嗓音带着蛊惑:“好看?” 短短两个字,谢音楼被惊了一瞬,微微侧眸,陡然睹见男人袖口露出的修长腕骨。 冷白色的肌肤上,烙印着黑色梵文刺青,像是缠绕的蔓藤般扎根进了骨骼深处,在浸湿的衣袖面料上若隐若现,透着神秘蛊惑。 谢音楼有些恍惚,下意识凑近了细看,带着潮意的呼吸不经意洒在男人刺青位置—— 下秒,就感觉到自己被攥着的手一紧,随即,男人含着浓郁情绪的嗓音磨着耳垂往下:“音音……” “我。”她眼尾处是红的,似揉了胭脂。 刚要开口,音断了,猝不及防地抓住他的腕骨,瞬间碰到梵文刺青。 那刺青温度极高,她猛地被烫了下。 - 谢音楼卷翘的睫毛紧闭着轻轻颤抖,几秒后,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急促的呼吸了几次,才略微的缓过来,纤瘦身子反应迟钝从墨绿丝绒沙发坐起,眼眸茫然地看四周环境。 就着覆了薄纱窗帘的落地窗,隐约可见天色已临近傍晚。 房间内唯留昏暗旖旎的烛光,透过白色薄纱,又轻又柔,照在了地毯上,空气中悄然弥漫着极淡的蔷薇香气,却空无一人。 等彻底回过神,谢音楼才感觉指尖还有一丝微灼的烫意,眼睫微微垂下,看到的便是失手打翻在地毯里的蔷薇蜡烛,残存的烛影细碎。 原来梦里那股灼人的烫意,是来自这里。 连续好些天了,谢音楼都被这个香艳的梦缠上。 醒来时她早就记不清梦里混乱模糊的画面,只有那肤色冷白的腕骨处刻着的黑色梵文刺青,格外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嗡嗡……” 卧室安静一片,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谢音楼飘远的思绪被重新拉回,抬起头寻找手机的方位,伸出白皙的手从抱枕下摸索了过来。 亮起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余莺。 “喂?” 接通时,她声音格外轻,同时起身慵懒的从沙发下来,软缎睡袍柔滑地垂下露出的雪白足背弯起秀翘的弧度,堪堪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冰肌雪骨,精致得一丝瑕疵也没有。 走进浴室时,余莺在电话里问:“小仙女,上次我跟你提的非遗刺绣采访,你考虑的怎么样?约吗?” 采访? 谢音楼回想了秒,终于想起来这茬。 她几乎很少接受新闻台里的采访,兴致缺缺地拒绝:“不约谢谢……” 随即指尖轻点,开了免提,便手机顺势搁在洗手台上,解下睡袍系紧的柔滑衣带。 余莺身为新闻记者,负责的工作正是台里近期筹备有关非遗刺绣的访谈,软磨硬泡了谢音楼很长时间,至今还未死心,变着法子劝说: “别拒绝的这么伤人嘛,你难道打算把店关了歇业?实话说啊,现在内娱粉圈的风气很乱,你要是不辟谣跟温灼的绯闻,时间久了就成真事了。” 谢音楼出身书香世家,活得仿佛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骨子里少了点七情六欲,平时低调的开着一家旗袍店,按理说是不至于招全网黑的。 巧的是,谢音楼去年给台里录制了一段水下洛神舞的视频在网络上意外走红后,就被媒体公开誉为古典第一美人,吸引了无数颜粉和娱乐圈的经纪公司来签她出道。 然而,谢音楼没有出道,热度却依旧居高不下。 就有不少娱乐圈小明星组团蹭热度,其中温灼公开捆绑着谢音楼铺天盖地营销了半年之余,等有了流量,转头又跟新剧的女一号官宣了恋情。 这样一来,谢音楼最近就被迫陷入了三角恋的舆论漩涡里,随之而来的是旗袍店铺官博被剧中的CP粉屠版。 谢音楼眉尖轻蹙,被提醒到网上造谣的舆论,是有点无法呼吸了。 思忖了会,启唇:“你说的有点道理。” 余莺觉得有戏,赶紧拿捏着商量的语气:“所以啊,刚好趁着这次宣传我国的旗袍传统文化,在访谈里,还会给你安排一个私房话环节来澄清绯闻哦……” 谢音楼低头,手指细白将手机重新拿起,轻轻拖长了音:“哦,那我想想。” 这时恰好有一条微信消息进来,她的视线落在屏幕上半秒后,就没在继续听余莺说话,而是说:“我要先去店里一趟。” 言外之意,是要挂电话了。 余莺被挂断之前,没忘记叮嘱道:“小仙女,我晚上等你消息啊!” 过了片刻。 谢音楼放下手机,抬手将睡袍脱至脚踝处,转身从玻璃衣柜里找了一件黛绿色薄绸旗袍。 换好后,随即她足音极轻地来到化妆台,拿起放在上面的白玉手镯慢慢戴上,那玉质净润如凝脂,下头坠着一对铃铛垂在腕间,将她纤细的手衬得很美。 ~ 外面刚下过场雨,整座艳丽繁华的城市犹如泡在雨雾中,远远望去,只剩迷蒙光影。 谢音楼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半个小时后,来到青石雨巷的一栋古色古香院子前。 院门前挂着浓墨写出的“别枝坊”木牌,里头是精心打理过的小庭院,白色外墙攀着层层叠叠的蔷薇花,明媚着老城区被遗忘了的泛黄质地。 与以前相比,如今门庭冷清的很。 谢音楼推开半扇门走进去,入眼,就看见了摆在庭院里的白菊花圈,旁边小助理汤阮正蹲在地上,用手托着脸,跟睡着了似的好半天没动。 看到她来了。 汤阮眼睛睁着微圆,直接站起来,快速比划着哑语。 谢音楼清透的瞳仁安静地看着汤阮,因为朝夕相处久了,心里下意识将他的手语翻译成了声音:「吓死了吓死了……有人闯进来把这个花圈放下就跑,我去追了三条街都没追上!」 静了半响。 谢音楼点点头,倒也没有被这花圈激怒起半分情绪,白皙的手指拿起白菊上的挽联仔细的端详着,手腕间的玉镯子清脆地作响,随即她弯唇,笑得很浅:“怎么把我名字写成了谢音搂……看来送花圈的粉丝功课没做好呢。” 无趣似的将挽联放回去,谢音楼转身询问汤阮:“除了这个,你叫我来店里还有别的事吗?” 汤阮又比划着:「快到房东收租了,这个月生意太惨啦,隔壁花堤店铺都把我们客人抢走了……没钱交房租啦。」 提起交房租。 谢音楼现在账上余额,已经穷困潦倒到所剩无几了 她轻轻叹气:“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缺乏谋生能力的事实。” 周围的人都说她是谢家珍藏起来的美玉,给人的感觉就跟她名字一样空灵绝美。 而谢音楼很清楚,自己也是泥造的凡人。 无论看似多循规蹈矩,偶尔还是会生出某些离经叛道念头,就好比为了闹独立,她已经没有接受家族每个月提供的生活费了。 如今谢音楼就算付不起店铺房租,也要面子的,不会跑回家找爸爸要零花钱。 汤阮默默地将手机递到了她眼下,是微博的界面。 平时谢音楼是不爱刷微博的,线上店铺都是汤阮这个小助理在管理,现在随便一看,喷她炒作的热评都有上千多条。 汤阮眼睛微圆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谢音楼。 今晚谢音楼穿的这件黛绿色薄绸旗袍顺滑贴身,像是花瓶里的白玉兰花苞,美得晕染着一层旖旎柔光,纤腰细骨的,仿佛天生不该藏进普通的衣裙里,而是该由极精致的旗袍衬出来。 谢音楼就是「别枝」的活招牌,现在招牌被沾了淤泥。 汤阮的想法很单纯,只要澄清绯闻,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比划着手语:「你跟男明星传绯闻的事,你爸爸可以帮你登报纸澄清的。」 谢音楼视线微顿,侧了脸不看:“平时说了几回,我又看不懂手语……” 一提到不爱听的,就假装看不懂手语了。 汤阮放下手,气呼呼地从花圈里扒下一朵脆弱的白菊,扯着花瓣无情摧残。 谢音楼找个干净的台阶坐,静静思考着洗清谣言的事,卷翘的眼睫柔软地垂下。 突然下定决心,转过头想说:“汤圆,把手机给我……” 话音未落,先看到乖乖站在身边的汤阮将白菊的花瓣塞进嘴里,非常狰狞地嚼着。 “……” 算了,这个品种的白菊一看也知道没有毒性。 谢音楼让他自己玩,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余莺回:“见面详谈。” * 余莺选的见面地址是附近一家新开的茶馆,来到时,见她已经等候多时了,茶馆环境幽静,听余莺小声说:“这里平时还有京剧曲儿听的,不过今晚店里说楼上有贵客在谈生意,又喜静,就没让楼下搞太大动静。” 谢音楼跟着走进去,视线转了半圈,茶厅的装潢竭尽仿古特色,最中央搭建的小戏台前还挂着一盏盏花灯映衬着,分外雅致,很少有人走动……是安静极了。 等落座后,余莺将采访稿递过来,趁着空隙说: “今晚只是提前对一下,私房话环节放在了最后,有提问你和温灼绯闻的题目。” 谢音楼指尖慢慢翻阅采访稿内容,声音很轻:“嗯。” 余莺轻舀了一匙炭烧的茶叶倒入茶壶,等待水至沸腾。 随后,心情很好地又看向谢音楼,许是自幼苦学舞蹈的缘故,她坐姿端正,纤薄的背部自然挺得很直,跟身后的水墨屏风融成了一幅美人画。 等谢音楼把采访稿看完,余莺才顺势聊道:“像温灼这样的,也就在娱乐圈靠脸骗骗小姑娘,之前你那些叔叔给你介绍了多少世家公子,你一个都没看上,何况是他?还敢营销你们有过一段绯闻,真是好笑啊。” 谢音楼眼眸透着疑惑,出声问:“他靠脸?” 他脸长什么样来着? 余莺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这位估计连温灼的长相都不记得了。 于是岔开话题:“男明星的脸你都看不上,到底什么样的才能入你眼?” 谢音楼白皙的指节握着稿纸停了片刻,微翘的眼尾处有一颗胭脂色泪痣,浅笑落下,说不出的明媚感就浮了出来:“我庸俗,只喜欢脸好看的。” 余莺被她的笑晃了下眼,突然想到包里新换的塔罗牌,伸手去翻了出来摆在茶桌上:“行啊,那让我算算,小仙女什么时候能迎来逆天颜值的伴侣。” “拿我解闷是吧……”谢音楼手指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慢吞吞喝了一小口,看到余莺磨拳擦掌的戏精样子,就随便抽了张。 余莺平时爱占卜这个,拿过来瞧,转瞬震惊竟然是张桃花牌:“大新闻啊,你这绝缘体质竟然能抽到这张牌,不过牌上好像没说这朵桃花是男是女……” 话脱口而出的太快,余莺没及时刹住车。 她跟谢音楼私下是很熟的朋友,对豪门圈传过谢音楼性取向成谜这事是有所耳闻的,平时都默契避谈着这个话题。 真提起了。 却很少能让谢音楼感到情绪上头,因为她都快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传择偶方面的性取向,耳边听习惯了,也片刻怀疑过自己……真的对男人不感兴趣? 很快,她脑海中忽然想到最近频繁做的梦,握杯的指尖有零点一秒的凝滞。 余莺这边清清嗓子说:“上张我占卜的不准,要不你再抽一张,” 塔罗牌被小心翼翼地递到眼下,谢音楼只好重新抽了张。 这次余莺很谨慎占卜,甚至是献祭出手机百度来解牌。 谢音楼唇边弯起浅笑,慢悠悠欣赏四周精巧的装修,没出声打扰这位占卜大师,余光瞥见楼梯那边人影憧憧。 谢音楼循声望向楼梯,先是看见一个俊美的男人身影被簇拥着出现。 想必,就是茶馆声称的那位,喜静的贵客。 谢音楼是很难得被男人惊艳到的,而这位,即便是一身简单的浅灰色西服打扮,但身形挺拔料峭,随着信步走下楼梯。旁边灯笼的光晕穿过雕花挡板,在他俊美脸庞上似镀了一层冷白的釉色,显得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精致。 直到他那只手薄而干净的手慢条斯理地系上西装的袖扣,谢音楼出神地,从手指骨节滑到修长的腕骨线条,冷白皮肤上刺青若隐若现,她眼眸愕然了瞬。 是他,梦里的那个男人。 谢音楼意外认出来后,很快眼睫微微垂下,没有像个偷窥狂似的盯着人不放,纤细的指尖,慢慢轻转着白瓷茶盏。 这时 余莺突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都在乱颤。 “小仙女,这张塔罗牌终于占卜出来了!” “牌上说,你最近将艳遇一位很强壮有力且温柔的情人——” 谢音楼微怔了怔,乍然听到余莺这话,不小心将白瓷茶盏打翻,腕间的镯子坠着一对铃铛轻摇出清脆的声音。 当这行人径直地路过茶桌旁,她忽然醒过来,更是安静得像精致的玉雕像,只是隐约闻见了一股神秘的木质雪松拂过,像是香木燃烧后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很是独特。 走到茶厅内为首的男人停下脚步,高挺地站着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他茶客般,身后紧跟着手提公文包的秘书几人,还能听见秘书在压低声量:“傅总……车就停在外面。” 男人未答,目光从谢音楼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蛋落至她手指。 在光照下 那指尖透白,带一点微微的水滴滑下。 他缓慢地从西装口袋拿出蓝色手帕递了过去,音调清冷动听:“擦擦。” 极简的两个字,让茶馆的气氛,陡然静到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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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天变脸快,细雨化雾后,空气里弥漫薄薄水意。水泥地砖布着水迹,光下若隐若现,折射着光晕。顾语真扎着马尾辫,穿着校服,站在原地等收工。远处操场上热闹的嬉笑声传来,让人有种回到校园的错觉。 烈日与鱼全文免费阅读_烈日与鱼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雨季天变脸快,细雨化雾后,空气里弥漫薄薄水意。 水泥地砖布着水迹,光下若隐若现,折射着光晕。 顾语真扎着马尾辫,穿着校服,站在原地等收工。 远处操场上热闹的嬉笑声传来,让人有种回到校园的错觉。 她回头看向远处在打篮球的男生,收回了视线,低头用脚尖轻轻点地上的小水坑,水面隐约间倒映出她的样子。 远处一个助理模样的女生小跑过来,递来水杯,“真真,那边说这场戏拍好以后没有要补的镜头就可以走,要不要先去车里等着?” 顾语真摇摇头,接过水杯,拿出吸管低头喝了一口,“我在这里等吧。” 小鱼听到这话也看向远处打篮球的人,感慨了句,“付黎哥好帅,刚才有好多女生看着他尖叫,可惜我上学的时候就没有遇到这种校草级别的人,青春一点都不张扬。” 顾语真喝着柠檬水,酸酸甜甜的,她看了一眼远处的篮球场,低声说了一句,“遇到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小鱼满眼憧憬,“当然是好事,我要是遇到,青春就值了!” 顾语真喃喃道:“等你遇到就知道了。”真的知道这样的人存在,以后别人就看不进眼里了。 已经看过独一无二的太阳,星星再多又怎么会落在眼里? 她声音不大,小鱼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觉得她一直有一种很安静的美,整个人干净到通透,文静得像学生,而且还是那种会被学校里坏坏帅帅,不爱学习的男生盯上的好学生。 她想到她刚才打游戏的样子,有些惊讶,“真真,你打游戏好厉害,上学的时候一定很沉迷吧,刚才竟然打得这么好,本来导演还担心那个镜头需要找会玩游戏的人来。” 顾语真咬了下吸管,很轻地说了一句,“算是沉迷吧。” 其实她沉迷的是人,不是游戏…… 上高中时,她根本不会玩游戏。 可那个人会玩,玩得很好。 他不耐烦上课,会在课堂上打游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动,每次都能打得对面起不来。 那时候他是她同桌,他每次打完篮球回来,也不叫她起来让位置,都是把篮球往教室后面一扔,抬脚直接从她背后和椅子的空隙之间跨进去。 后面他觉得这样麻烦,直接把书包扔到了她桌上,跟她换了位置。 他坐外面,她坐里面,他也不怕老师知道,明目张胆地玩。 这样,她看黑板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看见他了,有时候余光里都是他。 她离他近,课堂安静的时候都能听见他平静的呼吸声,无法忽略。 有一次,她无意间看见了他游戏名,是三个英文字母,一眼就记住了。 她忽然就动了和他玩同一款游戏的念头,那样就好像可以离得更近一样。 她学了一段时间,才玩得像模像样了,可从来不敢告诉别人,她怕被人知道这个小秘密。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游戏里遇到他,三个英文缩写,简单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看着游戏里他和她走同一条路的身影,她心跳快得震耳欲聋,连手都是抖的。 突然觉得这是她最幸运的一次,祈祷就会有回应,像是偶然被眷顾的普通人,那么幸运。 那一局她发挥得很好。 后来,他兄弟拉了她当游戏好友,缺人的时候会一起打游戏。 她经常会听到他在游戏里指挥调侃,带着笑的声音很好听。 每次看着他的游戏名就像看见了他,紧张却多了很多说不清的甜。 可惜这一份无法告人的幸运,对于她这样普通的女孩来说,却是裹着蜜糖的中药,回味是无穷无尽的苦涩。 那个很简单的游戏名,是他喜欢的女生名字。 一个隐晦的缩写。 他一直用这个名字打了好几年的游戏,也喜欢了那个女生很久。 那一天,所有偷来的甜,一瞬间变成了苦,心口狠狠一压,是透不过气的闷疼。 后来,她再也没有玩过这个游戏,再也不敢再看他的游戏名字……… 那边拍完,学生们纷纷散来,这个校园剧之前就已经拍好,这是最后要补的镜头。 付黎也收工了,往这边走来,接过助理的毛巾擦汗,“我们好久没见了,一起吃顿饭吧。” “好。”顾语真关上手里的水杯,确认那边收工了,才和他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付黎助理去开车,付黎坐进副驾驶,她和小鱼坐后排。 车慢慢往前开,离开学校,也远离了校园的喧闹声。 顾语真透过车窗看着学校慢慢离远视线。 “听说这是你母校,你高中在这里读的?”付黎转头问她。 “嗯,很久没有回来了。” “我听说这学校有一届的学生很出名,都能闹出市里的那种,难管还无法无天。” “对,就是我那一届。”只是轰轰烈烈和她无关,无法无天的青春也不属于她,她一直循规蹈矩,普通到不起眼。 付黎难免惊讶,“厉害啊,我都看不出来,有没有遇到坏男生?” 顾语真沉默下来。 他算坏男生吧。 不爱学习,逃课打游戏,考试都不来,性格张扬,桀骜不驯不服管,有着那个年纪的少年一贯的张扬肆意,是她这样循规蹈矩的学生从来不敢有的个性。 “砰!”前面突然一声巨响。 顾语真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因为惯性猛地往前椅背撞去。 小鱼叫出声,捂上鼻子,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助理握着方向盘,看向前面的车,慌了神,“完了,哥,我好像闯祸了!” 付黎看着前面的车,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开口安抚,“没事,我下去看看。” 他打开车门下去。 顾语真忍住痛抬头看去,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前面。 这车绝对不便宜,估计短时间内是处理不好了。 付黎和助理下车去看,前面的车尾被撞凹进去,有点严重。 付黎绕着车找了下联系方式,根本没有,估计是随意先停在路边,应该一会儿会过来。 正想着,后面有人吊儿郎当说了句,“停这都能撞上?” 这调侃的语气,像是没当回事。 顾语真才下车听到这声音,直愣愣看向车前。 车前面那个人还是以前一样恣意妄为的气质,长裤黑T恤,显得整个人修长清爽,明明这么沉的颜色,却穿出了随意性感的味道。 他手里拿着瓶水,应该是随意停下,去旁边便利店买的。 他也看到她了,视线过来,落在她身上的校服。 顾语真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什么表情。 付黎抬头看去,看见人愣了一下,没想到车主外形条件这么优越,和他的声音匹配度很高,都是玩世不恭的帅。 “这是你的车吧?不好意思,我司机开车没注意,不小心撞倒了,你看我们怎么处理你这个损失?” 后面撞成这样,付黎也心里有数要赔多少,算下来现在这部剧也算是白拍了。 助理在旁边已经急哭了,都是开车的,当然知道这车不便宜。 李涉听到这句话,一步踏下小台阶,一条腿微屈依旧踩在台阶上,半俯身去看撞到的车尾,姿态悠闲随意,好像被撞的不是他的车。 顾语真往前走近,不自觉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李涉看了眼撞的地方,抬头看向她,随意开口,“算了,同校的就不用赔了。” 付黎听到这话顿住,这车国内肯定修不了,得送到国外修,这里面的费用和时间可不是数字能计算。 就这么算了? 他顺着李涉的视线看向顾语真,“你们认识啊?” 顾语真垂了垂眼,点头,“是高中同学。” “这么巧?”付黎完全没想到。 她看向他,有些僵硬地开口,“好久不见,李涉。” 后面两个字莫名压得低,像是怕说得太大声,被听出什么端倪来。 李涉闻言顿了下,才看过来笑了起来,慵懒散漫,“是挺久的。” 顾语真不知道他这个停顿,是不是因为有点想不起来她是谁? 李涉直起身看向他们,看见他们穿的校服挑了下眉,有些玩世不恭,“你们玩得还挺野?” 顾语真才反应过来,她和付黎穿的都是校服,在学校里不明显,但一出来就像是情侣穿了情侣装一样。 “他是我搭档,我们最近正在拍校园剧,他演男主。” 李涉闻言微微挑眉,笑了笑,显然没多在意。 付黎也察觉出顾语真对这个男人态度不对劲,当然不可能走她这个人情。他马上拿出手机打给交警,地址却不知道,把手机递过去,“真真,你跟交警说下地址。”接着他转头看向李涉,“还是打电话给交警吧,损失多少我来赔,这钱肯定不能让你自己承担。” 顾语真闻言接过电话,正准备说地址。 李涉直接伸手过来拿手机,手碰到了她的手背。 顾语真感觉到手背温热的触感,对上他的眼睛,整个人都是懵的。 周围明明很热闹,声音却好像离她远去,静得不像话。 李涉挂掉电话递过去,“别麻烦了,都是同学。”他说着随手指了下车,看了她一眼,“走了,我还有事。” 付黎送他离开,回头有些不可思议,“你这真是普通同学关系啊,这修车费可不少?”他说着又有些不明白,“这要不是普通的关系,怎么都不停留一会儿,话都没说几句?” 顾语真看着车离开,垂下眼睛,没有再看。 他当然不会停留。 她就是他人生中算得上认识的一个人,平淡到没有记忆点,也没有寒暄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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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姵接到男友电话的时候,正在中老年活动中心里跟大爷大妈们搓麻将,一头黑色长卷发凌乱,素面朝天,眼下挂着一点儿黑眼圈,却也挡不住那惊人的美貌。宛若天上的太阳,在乌烟瘴气喧闹嘈杂的环境里都光芒万丈。去 穿书后我靠当情报贩子成神了全文免费阅读_穿书后我靠当情报贩子成神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景姵接到男友电话的时候,正在中老年活动中心里跟大爷大妈们搓麻将,一头黑色长卷发凌乱,素面朝天,眼下挂着一点儿黑眼圈,却也挡不住那惊人的美貌。宛若天上的太阳,在乌烟瘴气喧闹嘈杂的环境里都光芒万丈。 去年她叼着烟穿着睡衣,翘着挂着人字拖的脚丫子,像周星驰电影里的包租婆一般戴着满头塑料卷发筒搓麻将的姿态被人拍照发上网,还上了热搜。一开始只是因为这都能这么美太离谱,后来则是因为被认出了她是谁。 作为一个大神作家,她一周前跟读者说下楼去吃个饭再回来码字,结果一去不返,新来的天真读者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担心自家大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结果转头在热搜上看到自家大大沉迷麻将,顿时一边被大大的美貌暴击,一边怨念,怎么回事?为什么?读者没有麻将可爱吗?你有本事搓麻将,有本事来搓读者啊! 景姵作为这十年来一直处于头部位置的大神作者,写出了十来本长短篇,本本爆火,粉丝众多。然而她有一个十分让人诟病的缺点,就是太监成性,十来本书里,有结局的只有一半,那一半还是因为版权出售,多方编辑和工作人员催促下才磨磨蹭蹭写出来的。剩下一半,因为她不想写甚至拒绝了版权的售卖。 读者对她是又爱又恨,发誓绝不再看她的文,却在下一本不小心又掉进坑里,又开始在骂骂咧咧的催更和弃文之间反复横跳。景姵的编辑觉得景姵这么多年没被读者打死,除了她才华确实让人佩服,就是多亏了她那张脸,多少被卡得不上不下想杀人的读者一看到她那张脸,火气就消了下去,忍不住原谅了她。 长这样,是人间瑰宝,打死了多可惜?不填坑也不是不行,多发发自拍。 除了太监成性这一点,其实还有一个备受诟病的,黑粉抓着不放的攻击点,那就是她对待感情似乎十分随便。 麻将碰来碰去,发出碰碰碰的声音,景姵夹着手机,听到对面的男朋友隐忍地问:“你跟我交往,是不是也是为了写小说?” “欸?”景姵发出惊讶困惑的声音,声音温温柔柔,手上摆麻将的手干脆利落,“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呀。” 不是在网上都成了梗了吗?景姵的男朋友都是她写小说的素材而已啊,每段都跟她的文似的,基本上都是没有结局的。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每次被甩的都是景姵。 “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 “对不起,你要跟我分手吗?” 那边沉默半晌,咬牙切齿:“不。” “那我晚上过去找你吧,我想见你。”她声音含笑地说,柔柔的天然有些缱绻的语气,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明明刚刚还说了冷酷无情的话,让人根本搞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很神秘很吸引人,却也实在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她的每一个前男友都是因为这种折磨人的感觉而最终选择了放手。 景姵是个非常完美的恋人,美丽、温柔,无微不至,又幽默有趣,每一段感情里都尽全力让对方感到幸福快乐,结果也是因此反而让人伤透了心。但似乎也是因此,她的每一个前任都在分手后仍然十分维护她,从来没有人说她一句不好,她也成了让人讨厌的男朋友心里的白月光。 果不其然,在三个月后,景姵又一次被甩掉了,只是甩人的男人看起来比她更心碎更难过。 景姵一边叹气,一边又趁热打铁开了个新文。 读者们纷纷鱼涌而入,同时开始打赌这次写到多少字会坑。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可以怀着看戏心态看文的读者,在景姵又丢下一句“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买橘子回来再码字”消失后,却又一次控制不住的心态爆炸了。 编辑:“你到底为什么不填坑?不说那么多读者的感情,那都是钱啊!” 景姵:“可是写到这里的时候,故事后续已经在我脑子里发展到完结了,脑子里爽过了,就没有新鲜感了,就懒得动手写出来了啊。” 编辑吐血。 就算有一张绝美的套着麻袋都动人的脸蛋,也挡不住这么多年这么大量的读者怨气,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在死亡后穿越到了自己创造的书中世界里。而且似乎因为没有结局,就像一个时空的时空壁没有闭合一样,使得多个世界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杂烩世界。 景姵坐在黑色的轿车内,看着大厦上面的大屏幕正在播放的警告市民夜晚不要单独外出,在家紧闭门窗,谨防陌生人敲门的新闻。再看看天边那个巨大的牢笼,圣洁的朦胧的光芒从笼子内部发出。 虽然因为距离遥远看不到,但是她知道,一个六翼天使正被粗大的锁链禁锢在那里。大街上也有一些头上长角或者尾椎上长着尾巴的人混在赶着上班上学的人流之中。 她一边震惊一边还有心情想,死得好像有些丢人,因为是感情上翻车了才招致的不幸。 这次交的男朋友不太正常,长得那么漂亮,居然开车带她冲进了悬崖殉情,他怎么舍得就为了那点情爱死啊? 算了算了,已经发生的事,多思无益。 这个世界的人类分为两种,一种返祖人,一种普通人。返祖人的存在倒不是因为没有结局导致的时空融合,而是因为景姵的一本奇幻小说里就有这样的设定,在这个小说的背景中,几千年前发生了宇宙大融合,导致各种或传说中或闻所未闻的生物出现在了人类世界中。 龙、凤凰、天使、恶魔等,虽然在短短一个世纪后,这些时空又分开了,各个时空的生物也一起消失在了人类的世界里,但是这些生物有些和人类没有生殖隔离,因此血脉混入部分人类体内,使得后来的人类有些会觉醒这些生物的血统,发生返祖,这种人类就是返祖人。 返祖人有些会获得特殊的力量,有些则只是单纯长出和人类不一样的部位。 景姵穿到的是一个她书中的一个角色,叫龙锦,是一个龙族返祖人,她的父亲是大世家龙家的大少爷,生母却是一个农村妇女。这里涉及到一段狗血往事。 当年她父亲龙安康被龙家的敌人拐走后随手扔进了河里,却大难不死,被一对农村夫妇捡到收养,于是名门大少爷成了乡下男孩。 他在高中时期追上了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也就是龙锦的生母,两人恋爱七年,结婚后,女生为他照顾父母,打工赚钱供他考研。然而他成功考上好学校后,就认识了一个富家女,富家女发现他是龙家失踪的大少爷,于是故意隐瞒着对他展开了热情攻势。 龙安康转眼就败下阵来,出轨富家女,等她怀孕后,两人就领了证。对的,他与乡下的妻子虽然摆过婚宴,但是却还未领证,那时乡下不少人都是这样,先摆宴席后领证。 龙安康就当没跟人结婚过,哪怕那时龙锦的母亲已经怀孕七个月。 后来龙安康就带着富家女回了龙家。至于龙锦和她母亲,被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17年后,他们就要仰仗这个女孩来重现家族荣光。 龙家祖先有个很厉害的女性,在宇宙大融合期泡到了一条龙,因此现在的龙家族人就拥有龙族血脉,使得偶尔会在某一代中出现返祖的孩子,每当这种孩子出现,家族气运就会再次兴旺。 龙家已经两百多年没有出现过返祖孩子,家族事业已经持续下坡好些年,早就被其他家族甩到后面,他们急得焦头烂额。而这个时候,他们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应。 有宝贝返祖了,龙家的气运就要再次回来了,是哪个心肝宝贝呢? 啊,是当年那个被他们毫不犹豫抛弃,母亲尝尽屈辱的女婴啊! 景姵,现在就是龙锦了。 她现在就正坐在接她回龙家的车上。 穿成龙锦后,她想想龙锦后面的遭遇,有些意识到自己对龙锦颇为残忍。龙锦所在的这部小说,她写的是群像文,并没有主角,而在故事开始前,龙锦就已经死了,只出现在龙锦同父异母的妹妹龙玲的回忆里。 龙锦的妹妹龙玲是个恶女角色,前期读者都以为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天使,为她嗷嗷叫,后面陡然反转,原来她的美好都是假象,她做过很多阴暗残忍的事,其中一件就是她和她的家人们一起压榨并逼死了无辜的龙锦,连身体里的龙珠都是从龙锦身上挖出来的。 按照龙家家规,返祖的孩子是要当龙家家主的,但是龙锦爹不疼娘已死,虽然是珍贵返祖龙宝宝,也很难让这些各怀鬼胎的大人拥护她成为一家之主踩在他们头上,因此他们更想她成为一个提线木偶,乖乖呆在龙家当个吉祥物,带来气运,不要吵不要闹。 于是他们连夜制定了一套对待和控制龙锦的办法。 那就是整个家族的人合力对这个乡下来的小姑娘进行PUA。 他们进行得十分顺利,这乡下小村姑虽然是堂堂龙族返祖人,却因为书读得少,见识少,被龙家这富丽堂皇的家和这些王子公主一样的人所震慑,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他们给她冷脸,偶尔给她一点儿温柔,她就像斯德哥尔摩一样为此感到受宠若惊,感动得涕泗横流。 当年龙安康在外面结过婚的事知晓的人很少,于是他们编造了一个她的母亲是个卑劣无耻的小三,设计了龙安□□下了她这个野种的谎言,好让富家女的子女能踩死在她的头顶,也免得让她产生什么不该产生的怨恨来。 最终,龙锦因为重度抑郁症而自杀,而那时龙家已经依靠着她带来的气运,度过了难关,龙玲也得到了龙珠,从普通人变成了半龙。 哎呀,作者在创作的时候是没有心的,当年读者看到这反转的时候气得七窍生烟,她还觉得很有意思,她最喜欢挑逗读者了,哪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穿进来嘛。 驾驶座上,负责接龙锦回龙家的司机看了后视镜上的景姵好几眼,总觉得这少女睡醒后,有哪里变了。是错觉吧,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变个人不成? 从机场到龙家,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终于即将结束,龙家近在眼前。 云锦州在不久前下过雨,空气还湿漉漉的,龙家大宅在淡淡的雾气中,像威严不可冒犯的老人一样伫立。前院的小溪哗啦啦流淌,拱起的小桥下面还有一个竹筒水车在转动,松树牡丹都经过雨水的冲刷,一个个都绿油油,娇艳艳。 龙家人打定了开局就把龙锦狠狠震慑住的主意,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女士们首饰佩戴整齐,男士们西装革履,连孩子们也打上了小领带戴上了小皇冠。 金碧辉煌,珠光宝气。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至于吗?我们平时穿的挺好的。”一个少女踢了踢脚上的粉色绑带高跟鞋,不耐烦地道。 “那没见识的小村姑懂什么,你穿着两万块的拖鞋,人家也就当路边摊买的,可不得打扮得直观一点。以后你给我少穿拖鞋,像什么样子。”她妈骂道。 行吧,谁让她好奇龙宝宝跟普通人有啥不一样,要不然她才不在这里跟他们搞这些,挺没良心的,看完她就去住校,眼不见为净。 “他们到了。”管家来通知。 他们就在客厅里,并不去接,等着人进来。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进来?”龙安康不耐烦地问。也没人回答,因为管家也在外面没有进来。 “我去看看吧。”龙家二爷温声说道。 他一动,身后的人都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龙安康虽然是龙家老大,但是他前30年的经历注定了他比不上从小在龙家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弟弟。 于是一群人都走了出去。 只见车子停在门口,后座车门已经打开,露出了坐在里面的少女,她皮肤晒得有些黑,穿着白裙子看起来更黑了,头发也有些枯黄,此时她正坐在座位边上,低着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和司机正在门边,大概是在劝她赶紧下车。 “怎么回事?”龙家二爷问。 “二爷,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不愿意下车。”管家连忙回道。 这时,景姵才抬起了头,一双清凌凌眼角上挑的猫一样的双眼看向龙家这群人,黑亮平和,完全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胆怯和憧憬。 “小锦,你怎么了?怎么不下车?”龙二爷笑问道,只是那双眼睛暗含威势,令人难以承受。他想单独、率先的,给这个女孩一个下马威,好维护自己在龙家的权威。 景姵却只是盯着他看了两秒,弯了弯眼眸,轻柔地问:“可以脱下你的外套吗?” “什么?”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可以脱下你的外套吗?”景姵又问。 “……当然。”龙二爷不明所以地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递给了伸出手来的景姵。 这是一件肉眼可见昂贵的高定西装,独家设计,名家裁缝亲手缝制。龙家二爷并非是因为景姵而穿上的,而是因为等一下要去参加一个重要宴会。 他们好奇景姵要这外套干什么,就见小姑娘接过外套后,随意扔到了湿漉漉的地面,而后从车内伸出脚,踩在了上面,走上了前面的台阶。 原来她刚刚不愿意下车,只是因为地面太湿,她不愿意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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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国际艺术展一向有个传统,当晚会举行一场慈善拍卖会,无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外面夜幕低垂,馆内气氛热烈。最终拍卖成交价最高的是三千万,一个中国画家的作品。 新婚燕尔全文免费阅读_新婚燕尔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国际艺术展一向有个传统,当晚会举行一场慈善拍卖会,无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 外面夜幕低垂,馆内气氛热烈。 最终拍卖成交价最高的是三千万,一个中国画家的作品。 走廊上,经纪人抬头还是没看到梁今若的人影:“这都快两小时过去了,你之前回酒店她在吗?” 助理小声:“在。” “在还不来?她的画拍了三千万,这次不公开露面多浪费!” “我去的时候房间里有个男人。” 闻言,经纪人摇头:“不可能,这祖宗眼光高着呢,你不会故意瞒着什么吧?” “真的,我当时在给若姐拍视频,都没拍完……”助理哪敢隐瞒,当下就找出一个视频。 她和经纪人也是有酒店房卡的。 当时举着手机进门,房间里没开大灯,所以镜头一开始就拍到了正主。 经纪人在圈子里混的,多混乱的小视频都见过,更遑论这个像素不差的。 视频里,房间里开着灯带,落地窗前站着两个人,梁今若背靠窗的,披着长发,从男人肩上露出半张艶丽多姿的脸。 重点是——她身前挡着的这个男人。 年轻,清贵。 穿着身裁剪得宜的西装革履,捉着她的手腕,背影修长,右腿挤进她的双膝内,抵在玻璃上。 没料到开篇就这样劲爆,经纪人也不由得呆住。 直到男人突然转头,侧脸被模糊灯光勾出,棱角分明,薄唇,高鼻。音色冷冽。 “出去。” ——经纪人往后退一步,才想起来这说得是当时拍视频的小助理,不是对自己说的。 而且现在还隔着屏幕的。 这谁啊,说话气势这么出尘。 经纪人咳嗽一声,掩饰尴尬:“他,还在房间里?” 助理红着脸:“应该是吧。” 两个人直奔酒店,房间门关着的,经纪人犹豫半天,还是拿房卡刷开了门。 套间外空无一人。 “你们怎么过来了?” 梁今若赤着脚从卧室里走出来,踩在暗色的地毯上,越发衬得皮肤莹白如玉。 灼灼的两道目光撂在她身上。 梁今若迅速关上身后门。 经纪人正要问那男人是谁,发现她穿的是浴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 梁今若刚洗完澡,头发披在后面,系带松垮,露出白皙锁骨,她伸手拢住头发,露出一截手腕。 上面的一圈红印很明显。 “不知道你皮肤嫩吗,这么用力。”经纪人脸色复杂。 梁今若收回手,若无其事道:“想到哪儿去了,我们就是谈事情。” 经纪人睨她脖颈上的痕迹。 “谈床上的事?” 助理也跟着点头,都那个姿势了,还能谈什么事,总不至于谈买画的事儿吧。 一看就很激烈。 “……” “他是谁?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梁今若哼了一声,骄矜道:“我也咬回去了!” 经纪人无语。 你那点力道指不定在人家眼里叫亲吻呢。 她正色脸,“人走了没?” 梁今若面不改色扯谎:“走了。对了,我今晚回国。” 经纪人注意力被转移:“怎么突然要回去,不是打算下个月吗?” 她是梁今若的画家经纪人,和她认识已经三年。 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就惊为天人,下意识就觉得她该去时尚圈,五官到身材比例皆完美无瑕,什么高定高奢天生就该配她。 只可惜这小祖宗一心画画,还有公主病。 经纪人一开始秉着“这张脸有点脾气正常”的想法,后来发现,梁今若有这个底气。 出身国内豪门,母亲更是当年国际享誉的影后。 挑剔点儿怎么了! “暂时不打算画画了。”梁今若拨弄自己的指甲,语调平静:“我要回去继承家业。” “……” “真的。” 听她说得认真,经纪人也只好痛心表示支持:“好吧,那我去给你买票。” 梁今若:“不用,有私人飞机。” 别人的不用白不用。 经纪人:“?” 哪来的? 梁今若这个人吧,虽然挑剔这儿挑剔那儿,眼光高,但说到做到一向是她最基本的选择。 经纪人和助理看她火急火燎地离开,留在酒店打算收拾,房间里忽然传来动静。 私人飞机的来历一直持续到卧室门再度被打开,看到之前视频里的那个男人走出来后,她就猜到了。 - 梁今若落地京市已经是国内的傍晚。 她打开手机,给好友发了条消息。 在楼下等待期间,梁今若喝了杯咖啡,拒绝了四位男士的搭讪,以及两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 她转过来,苏宁榕看得惊艳。 梁今若长得美,她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自然知道,现在更甚,一打眼身线玲珑,肤白如雪。 往上,那张脸明艳动人。 今天穿的裙子很简单,可见是尽量低调了的,也挡不住其他人若有若无的目光。 苏宁榕走过去:“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小脸蛋还能这么漂亮精神,怎么保养的啊。” 虽然彩虹屁太俗,但也要看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梁今若挑眉:“天生的。” 她拎起包,戴上墨镜:“走吧,不知道大家忘了我没。” “我现在发条朋友圈,半小时不要,你肯定上热搜,信不信?”苏宁榕白眼。 梁今若没忍住笑了一下。 “要是她们知道你回来,恐怕要炸。”苏宁榕嗤笑:“我可还记得当初的腥风血雨。” 这话一点也没虚假成分。 京市上流圈子里的名媛基本上都认识,当然也有不出名的,但梁今若的名字谁都知道。 凡是她出现的场合,必然是艳压全场。 梁今若,就是京市最璀璨的那颗明珠。 明珠在时,其他人都是微微发光的萤石。明珠走了六年,余光也存在了六年。 不仅在名媛圈里,在网络上也是。 梁今若的母亲是影后,很多人的梦中女神,连带着小时候她也在好几部拿奖的电影里客串出场。 虽然从头到尾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半小时,粉丝却不少,还有个“小公主”的称号。 她生来命好,论起排场,没人比得过她。 即使她又美又作,心底看不惯,但纵观整个京市,没有哪家千金名媛不以参加梁今若举办的宴会为荣的,有意无意跟风她,比如包、衣服、妆容…… 梁今若来点新玩意儿,其他人手机里的代购都能忙死。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苏宁榕转话题。 “不走了。”梁今若漫不经心。 苏宁榕一愣:“你也听说那个便宜姐姐要订婚的事了?” “几天后嘛。”梁今若随手翻开车上的杂志,“订婚对象是王家那个?” “对啊,以前好像还追你来着,不过现在比小时候还要丑。”苏宁榕最是颜控。 梁今若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一张国字脸。 “挺配的。”她弯唇笑。 “被她听到要气死了。”苏宁榕冷笑:“不过,你现在回来,有些人怕是订婚前都睡不着了。” 其实在京市,梁家的狗血事都还算少的,只不过因为人的缘故,关注度不低。 偌大的家产,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梁今若微微一笑,显得有些冷艳。 “他们睡不着我就高兴了。” - 还在路上,苏宁榕已经三言两语定下行程:“我让沈弛先去餐厅,咱们过去就能吃。” 梁今若顺口问:“就他一个?” 苏宁榕点头:“嗯呢,他刚才还在跟人约会呢,我让他别带女伴。” 梁今若无语:“他不敢带的。” “在你面前哪敢放肆。”苏宁榕点了点屏幕,咦一声:“看来不用我发朋友圈,你都已经上热搜了。” 热搜上挂着的热搜正是国际艺术展上的消息。 那幅成交价高达三千万的油画如今全网皆知,它的作者仅仅只留下名字和国籍。 苏宁榕啧道:“要我说,你多画几年,单价再增长点,说不定过个十年八年资产就超过你爸了。” “那也是我的。”梁今若似笑非笑:“我可不会把属于我的东西让给别人。” “钱这东西,多多益善。”苏宁榕又道:“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拿画笔还行。突然跨行经商,要想超过他们,你要不找人取取经?” “找你们。”梁今若冲她抛媚眼。 “我有自知之明,沈弛那个花花大少更不行。”苏宁榕一拍手:“去和巴菲特共进午餐吧!” “就算拍卖到也要好几个月后。” “近在眼前的……周疏行。”提到他,苏宁榕问:“对了,你好像这几年都没见到他吧?” 梁今若翻杂志的手停住。 不仅见了,还偷偷坐他私人飞机回来了。 她一时冲动,说起来还是她吃亏呢,吃了大亏。 苏宁榕:“你不会忘了周疏行是谁吧?你们还有个口头娃娃亲……” 梁今若打断她:“没忘。” 苏宁榕:“真的?” 梁今若:“周家继承人、中世总裁、各大富豪排行榜前几名的那个周疏行。” 苏宁榕没料到她还能这么说这么一长串,挺稀奇:“可能他忘了你是谁。” “……” “人家现在要叫周总,和咱们不在一个境界了。之前沈弛遇到他,发个朋友圈底下一大票叫他老公的。” 苏宁榕打开微信,点进沈弛的朋友圈,递给她看。 “拍照技术真烂。”梁今若点评。 纵然如此,她还是一眼看到中间的男人。 周围几个人梁今若认识大半,都是行业里赫赫有名的大佬们,估计是商业应酬。 单论气质和脸,周疏行坐在那儿属实鹤立鸡群。 他的表情清冷隽漠,明明不该在这样的场合,却又莫名地和环境的奢靡融合得很完美。 下面还有沈弛的评论:【妹妹们,别问了,我胆小,没有要联系方式。】 这话当然是假的。 梁今若看不到别人的评论,但有沈弛这句话也知道周疏行的行情有多好。 “看到没有啊。”苏宁榕凑过来,看到照片上刚刚还在议论的人,“没骗你吧。” 梁今若哼了声:“看不清。” 苏宁榕怀疑她画画把眼睛画坏了。 “不过嘛,我倒是没听说哪个女人接近成功过,以前小时候宴会就是,都不邀请女孩子跳舞的,现在他弟都订婚了,你说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梁今若想了想:“应该可以的吧。” 苏宁榕不在意:“你以前还敢对他动手——哦,我忘了你说过周疏行是个小心眼了,看来找他不太行。” “……我说过吗?” “你说过。” “你以前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梁今若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没做什么啊。” - 广和馆的前身是个官员的府邸,如今成了私人会所,不没有大改风格,依旧古色古香。 馆内进入条件苛刻,一般要提前预订。 当然,有些人不需要。 下车前,苏宁榕给沈弛发了几条消息都没收到回复,就连电话都打不通。 “不会吧,敢放我们鸽子?”她怒了。 梁今若怕遇上熟人,干脆戴上口罩,也有点不理解:“他没这么混蛋吧。” 虽然沈弛不着调,不至于在这上面逗她们。 果然,进门时电话终于接通,匆匆给了个包厢名字就挂了,跟地下接头似的。 梁今若还从来没等过这么久,已经在心底给沈弛判下好几种酷刑—— 除非他是在准备什么迎接惊喜,不然她绝不原谅! 侍者引着她们进里面,中途经过庭院时,有个包厢开了门,梁今若漫不经心地瞥过去,不禁一愣。 周疏行怎么也在这儿? 男人坐在那里屹然不动,身材挺拔,完美得无可挑剔,再加上容颜清俊,引得边上添茶的女侍者春心萌动。 苏宁榕还在通电话:“催什么催,到了……” “昭昭?” “她当然也到了。” 馆里本就寂静,苏宁榕音调也不低。 昭昭是梁今若的小名,只有少数人被允许这么叫她,大多数人都是没这机会的。 像是听到了一般,坐在里面的男人朝外面看了过来。 梁今若故作淡定地移开视线,手随心动,把口罩往上一拉,完美地遮住巴掌大脸。 见鬼了,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苏宁榕回头被吓了一跳。 梁今若催促:“快走。” 走出去几步,离开那里,她才把口罩拉下来,舒了口气。只要动作够快,他就看不到是她。 苏宁榕正要再说,又接到电话,看到上面的名字,狐疑接通。三秒后—— “找你的。” 她直接把手机放到梁今若耳边。 梁今若听见电话那头男人慢条斯理地叫自己的名字。 “梁今若。” “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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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夏言下楼,来到大堂,一眼便看到坐在矮沙发上的陈静,她快步走了过去,笑着坐下,“等久了吧?”“是来了一小会儿。”陈静把咖啡推给夏言,“你的。”夏言端了起来,抿了一口。陈静笑道:“这 替代品全文免费阅读_替代品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换好衣服,夏言下楼,来到大堂,一眼便看到坐在矮沙发上的陈静,她快步走了过去,笑着坐下,“等久了吧?” “是来了一小会儿。”陈静把咖啡推给夏言,“你的。” 夏言端了起来,抿了一口。 陈静笑道:“这次得麻烦你跟你们老师说一声,我要把你借走了。” 夏言:“我自己能做主。” “呀,夏言,陈静学姐。”秦丽子挽着林媛穿着一身舞蹈服,笑眯眯地挨了过来,都是舞蹈生,亭亭玉立。陈静抬眼,看到学妹,微微一笑,“秦丽子,林媛,好久不见。” “是呀,确实好久啦。”秦丽子看了眼夏言,笑着对陈静说道:“我就记得高三那年元旦晚会,你们几个人演唱《焰火》那首歌全校都炸起来的场面。” 陈静含笑:“都挺久的事情了。” “不久。”秦丽子紧接着说,“当时夏情姐一支舞蹈直接跳到闻敛学长的怀里,全场沸腾,我们都尖叫起来了。” 陈静正想回答,突地后脑勺一凉,她下意识地看向夏言。夏言端坐着,嘴唇抵着咖啡,一动不动。 陈静抬眼,对上秦丽子满眼装出来的笑意。陈静扯唇,脸上的笑意少了许多,她说:“秦丽子,我们还要谈话,你....” 话没说完,大堂外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下,车身敞亮,低调稳重。不少人都看了过去,车子停下后很安静,既没有开门也没有人下车,但那姿态看样子就是在等人。夏言眉眼低垂,把咖啡杯放下,她面对陈静,说道:“陈静姐,不用问老师了,我自己能答应你,细节我们电话里谈吧。” 陈静顿了下,道:“好。” 夏言站起身,捞起小包,朝门口走去。她也是学舞蹈的,及腰的长发,细腰长腿,她刚到门口。 司机立即从车里下来,绕过车头,恭敬地拉开车门。 夏言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再次紧闭。 司机绕回了驾驶位。 几秒后。 车子启动,挡在大门的奔驰开走,像一场盛宴结束的感觉,在京市奔驰不算什么,但如若是看车牌,就知道这绝对不普通。 陈静挑眉收回了目光,却看到秦丽子似妒似羡的神情,她一愣。秦丽子收回了视线,看向陈静,逐收了那些情绪,她轻笑,对陈静道:“学姐,当年,你也应该明白,闻敛学长跟夏情姐的事情吧?” 陈静没应。 * 霓虹灯从四面八方投射进了车里,偶尔划过夏言的脸,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风景,司机也安静地开着车。 她指尖摩擦着手机。 许久。 她说:“陈叔,他在哪儿?” 陈叔抬眼,看了内视镜,笑道:“闻先生今晚有个商务会议,正在香水榭见客。” “我去接他。” “好。” 陈叔点头,收回视线,换了车道,在前方调了个头。不多时,黑色奔驰就停在香水榭外不远处的车位上。香水榭这个点门口几乎没车位,只能停得稍远了些。停好后,夏言就静静地看着香水榭的门口。 陈叔拿手机给闻敛的秘书发了信息。 二十分钟后,只进不出的香水榭门口,走出来一行人,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高大俊朗,他偏头听着同行人说话,后点了点头。秘书靠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抬眼,漆黑的眼眸往这边的奔驰看了一眼。 又大约过了两分钟。 送走了其他人,闻敛走下了台阶,往这边走来。陈叔见状,赶紧下车,打开车门迎接他。几秒后,闻敛弯腰坐进了车里,车门关上。 他一进来,便带了淡淡的檀香味以及淡淡的烟味,以及夹了点儿酒味。他睨了她一眼,解着领带,“陈静去找你了?” 夏言嗯了一声,转过身,靠了过去,伸手接过他的领带,给他解。 闻敛松了手,靠着椅背,垂眸看着她,她今天只涂了唇膏,晶莹剔透,明明不艳,却格外勾人。 他抬手,搭上她的腰,按了下。 夏言从靠着便成了半趴着,她指尖加快了些速度,把领带取了下来,闻敛便抬了下巴,解了紧扣的领口,随后低头,堵住她的嘴唇。夏言指尖紧捏领带,脖颈微仰,男人捏住她下巴,吻得更深。 夏言不一会儿便眼尾泛红。 是生理,也是心理。 闻敛搭在她腰上的手心,滚烫,他咬着她下唇,低声道:“回家,嗯?” 夏言含糊地嗯了一声,睁眼,看着他的眉眼。从他如今的眉眼,就可以描绘出他高中时期的样子。 他扬高了鼓槌,笑着看着在他面前跳舞的夏情。夏言心一颤,手臂紧勾着他的脖颈,闻敛低头看她一眼,挑了下眉,轻笑了声。 随后。 他指尖在漆黑的窗上轻敲了下。 站在外面候着的陈叔低着头上车,闻敛指尖轻轻地一勾,隔断便缓缓地升起,后座愈发私密,车子启动开走。闻敛抚摸着夏言的长发,说道:“去陈静那边帮忙,需要跟你老师说一声吗?” 夏言摇头:“不用,最近没有活动。” 闻敛:“好。” “加她微信没?” 夏言一顿,“还没。” 没来得及,她听见秦丽子的话只想走,她一点都不想知道闻敛跟夏情的过去,她这两年一直掩耳盗铃。 闻敛拿起手机,把陈静的微信推给她。 滴滴一声。 夏言没有立即去看,她突然觉得,认识陈静,似乎又多了一个他们曾经的见证者。车子抵达别墅门口,陈叔下了车,但没开门。车里后座,那隔断的空间,夏言被抱在闻敛的腿上,她被吻得眼眸含水,裙子撩起,长腿诱人。几分钟后,她呼吸繁乱靠在他的肩颈上,闻敛伸手抓过一旁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膀,拉下她的裙子。 他低声含笑,“还是那么不经碰。” 夏言抿唇,一声不吭,没有一处不红的。闻敛把她包好,按了门键,陈叔在外听见动静,立即上前,开了门。 闻敛抱着她,长腿迈下,大步地朝别墅门走去。 早有保姆阿姨在屋里候着,屋里灯火通明,也是刚亮起来,看到男人抱着夏言进来,保姆阿姨站在一旁,问道:“需要吃点宵夜吗?” 闻敛:“不必,你回去休息。” 保姆阿姨应了一声。 闻敛便上了楼梯。 保姆阿姨听从了男主人的吩咐,立即锁好门,关了大厅的灯,接着离开了主楼。而主楼二楼主卧的灯紧接着亮了起来。夏言伸手抓住了窗帘,脖颈泛红,眼尾泛红,闻敛按着她的腰,含住她咬着的红唇,把她的所有声音都堵在嘴里。 三个小时后。 闻敛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来到床边,拨弄她的湿透的长发,夏言困倦地看他,蹭了蹭他的掌心。 闻敛笑道:“我明天出趟差,要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傅临远公司的中秋晚会。” 夏言眼睛亮了下,“你有空去看?” “本来是没空的,可你不是要帮忙吗?那我就有空了。” 夏言心颤了颤,她进了唐奕老师的舞蹈团后,一直都是跟着剧团跳的,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单独出来跳,她本来是想着陈静是闻敛的同学,才跟老师求得机会帮陈静的忙,本只是帮个忙,算不上期待。 可如果他来看的话。 她突然更有了动力。 因为以前她都是舞蹈队的群演,他哪怕来看也只是看到她站在角落里,何况,他也没空来看。但这次他有空来看,她还是主演。夏言一下子便心跳加速,她一定要跳好。 “饿不饿?”闻敛摸着她的脸,轻声问。 夏言说:“有点。” “我去叫阿姨过来。”说着,他便要起身,夏言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我去吧,不用麻烦阿姨了。” 闻敛回身,含笑看她。 夏言起身,“我自己做点,你想吃什么。” 闻敛:“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夏言嗯了一声,长腿从被窝里伸出来,放到地上,站起来时,有些软。闻敛大手一揽,搂住她的腰。 夏言神情涩然,抬眼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她满脸通红,闻敛笑而不语,勾了床尾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拢好外套。 夏言缓了下,穿上拖鞋。 闻敛看了眼她红透的膝盖,“能走?” “能。” 夏言往门口走去。 闻敛倒没跟上,他弯腰拿了手机,几通未接来电,都得回。他摸了茶几上的烟,低头点燃咬在嘴里,拨打了回去。 * 夏言来到一楼,开了厨房的灯,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食材,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往下,不一会儿拿了鸡蛋跟火腿,又取下上面柜子里放着的面条,做饭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她煮开水,切火腿。 低垂的脖颈跟领口都是吻痕。 她认真地忙碌着,听见了厨房门外的脚步声,她抬眼看了过去,闻敛下来,他嘴里咬着烟,挪过柜子上的烟灰缸,把烟掐灭了。闻敛抬腿朝她走来,“吃什么?” 夏言收回视线,说:“面条吧。” 闻敛嗯了一声,大手一把搂住她的腰。 夏言心跳了下。 她把切好的火腿放在盘子里,问道:“你明天到哪儿出差?” “巴黎。” 夏言握刀的手一顿。 夏情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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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十七年,五黄六月的天儿,蒸笼似的,早晚都架着火。大邺方建国三十年,百废初兴,陛下俭省,各宫的份例冰极少,只少数几宫不畏暑热。京城里的世家门阀底蕴深厚,颇有几家藏冰宽裕,任由主人们取用,还能 继母不慈全文免费阅读_继母不慈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天盛十七年,五黄六月的天儿,蒸笼似的,早晚都架着火。 大邺方建国三十年,百废初兴,陛下俭省,各宫的份例冰极少,只少数几宫不畏暑热。 京城里的世家门阀底蕴深厚,颇有几家藏冰宽裕,任由主人们取用,还能进奉宫中。 然大部分人家,大部分人,只能忍受。 鸿胪寺卿尹家,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出嫁的那位嫡出的大娘子难产去后,掌家的夫人吃斋念佛许久,性子看似冷寂几分,倒不严苛,特特派人送冰去三个庶女住的西角院儿。 模样俏丽的婢女,双手环抱着冰盆,不过一小段路,身前凉爽,身后的背襟却已被汗浸湿了小片,脚步匆匆地踏进西角院儿,径直进了正中的屋子。 她甫一进屋,冰盆离手,便熟稔地转向窗下,屈膝行礼,“二娘子安,婢子奉夫人命,来给您送冰。” 窗下有一长榻,榻上侧卧着一薄衫清秀女子,便是尹家二娘子尹明毓。 她一手持着团扇,刷刷扇动,一手扶着长榻缓缓支起上身,慵懒地侧坐着,浅笑道:“姐姐这香汗淋漓的模样,着实惹人怜,快坐下喝杯凉茶,也好教我多瞧几眼。” 婢女掩唇娇笑,嗔道:“您就会打趣婢子。” 一旁,尹明毓的贴身婢女银儿边搬动冰盆,边状似埋怨地玩笑道:“我们娘子最是怜香惜玉,梅姐姐一来,可是瞧不见我们了。” 婢女红梅又是一笑,继而向尹明毓辞道:“二娘子,过会儿谢小郎君来,婢子还得赶紧回夫人那儿当差,向您告罪一声,不能喝您的茶了。” 尹明毓的扇子一顿,问她:“要住下?” 婢女点头,“正是。” 团扇又恢复方才的频率,尹明毓若无其事地笑道:“既是如此,我便不留姐姐了。” 红梅告退后,银儿奇怪地嘀咕:“谢家老夫人那么看重谢小郎君,竟然会答应小郎君来尹家小住?” 谢家便是去世大娘子的夫家,乃是大邺五大世家之一,十分有底蕴。 谢小郎君谢策便是大娘子尹明馥留下的儿子,才过了两岁生辰,谢老夫人看曾孙如同眼珠子似的,加之小郎君年纪小,从前都是尹家人去谢家看他。 这还是头一遭来外家…… 尹明毓若有所思,扇子不自觉地慢下来。 “总归与咱们娘子没有妨碍。”另一个贴身婢女金儿稳重,转而请示道,“娘子,请三娘子和四娘子过来解暑吗?” 尹明毓回神,重新躺回榻上,慢悠悠道:“送到三娘子那儿,就说上回是在我屋里,这回该轮到她招待了。” 金儿应下,抱着冰盆便去了东厢房。 银儿不解:“娘子,梅姐姐送到您这儿,请两位娘子来便是了,何必还要多折腾一回?” 就动弹这么一小会儿,尹明毓身上便出了一层薄汗,黏腻不已,懒得说话,只给了她一个“你真的不知道吗”的表情。 银儿摸不着头脑,待到尹明毓散了汗,随她去东厢房,瞧见东厢房满满一桌的果脯点心茶水,又见三娘子尹明芮笑得灿若桃花,热情又得意地招呼自家娘子和四娘子尹明若,悟了。 尹明毓瞥了银儿一眼,笑容满面地落座,不见外地端起茶杯解她走动这几步的渴,心里的小算盘哗啦啦响。 一来她这三妹妹是个掐尖要强地性子,爱拈酸也爱表现,她抬抬手便能省了麻烦;二嘛,也是最要紧的,不用自个儿花月俸,她的私房便又能省下一笔。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而三娘子尹明芮见她自个儿喝上了,便招呼四妹妹。 四娘子尹明若性情柔顺,认认真真地道完谢,方才端起凉茶小口小口地喝。 天儿热,三人其实都吃不下甜腻的,喝了一杯茶,尹明芮这个东道主便主动起了个话头:“听说谢小郎君要来咱们家做客,也不知他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大姐姐那般明丽,谢姐夫亦是龙章凤姿,想必极不俗……” 她说到后来,声音变轻了些,尹明毓从昏昏欲睡中抬眼,发现她眼里有一丝藏不住的向往之色。 尹明若则是没什么多余心思地点头,软软地附和:“大姐姐仙姿佚貌,谢小郎君集父母之长,定也是粉妆玉琢的伶俐娃儿。” 尹明芮点头,嘴唇微抿,眼神游移了一瞬,不经意似的说道:“谢姐夫有情有义,守了一年妻孝,也不知继室会选哪家的娘子,若是个不好相与的,咱们这位小外甥就可怜了~” 尹明若眉头轻蹙,迟疑道:“谢小郎君是谢家嫡孙,如此金贵,怕是无人能轻慢吧?” 尹明芮长叹了一口气,心疼道:“这后宅的事儿,哪能说得准呢?就怕有个万一……” “谢家肯定会为小郎君打算吧?”尹明若脸也跟着皱起来,“再不济,还有咱们尹家这个外家,父亲母亲不会放任不管的。” 尹明芮摇头,“谢家那样的家世,咱们家……唉……” 尹明若苦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尹明芮却咬了咬嘴唇,双颊微微泛起红晕,“大姐姐泉下有知,最惦念的想必便是孩子,其实还有个妥当的法子……” “吱嘎——” 拖动圆凳的声音打断尹明芮未完的话,尹明毓立着,见两人看过来,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去榻上坐片刻。” 尹明芮看看冰盆里刚融化一小半的冰,“二姐姐,坐远了岂不热?” 尹明毓没骨头似的靠在榻上,淡淡地说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心静自然凉。这冰是奢侈之物,可享受却不可放纵,否则没有的日子更难熬。” 尹家有两个嫡子,四个女儿。 嫡女尹明馥未嫁时,性子便高傲,又虚长几岁,并不与庶妹们亲密。 待到嫁出去,尤其嫁的还是那样好的人家,郎君又风华举世无双,偶尔回娘家,对妹妹们姿态更高,她们也都只问个礼,再无其他言语。 其实没多少情分,反倒惹了许多酸羡。 总有人不服气,只是投个好胎罢了…… 尹明毓穿越前争过,独木桥上也强过许多出身好的人,但汲汲营营一场,反倒忘记热爱生活,拥抱自己。 她现在只想多攒点儿私房,享受生活,但三娘子才十六岁的年纪,有些私心也能够理解,只是太外露了些。 尹明毓微阖双眼,扇子轻轻摇动,轻声道:“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不必为衣食而忧,已胜过世上千万人,我现在只想知道,何时能下一场雨,教我好生睡一觉。” 她从来就是这样,尹明芮没感到不舒服,反倒一串黄莺似的清脆笑声,暧昧道:“二姐姐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先前母亲无暇他顾,待到韩三郎乡试归京,恐怕就要重提婚事了。” 尹明若闻言,亦是弯起眼笑,为她欢喜道:“韩三郎为了二姐姐勤奋苦读,此番桂榜有名,日后姐姐嫁过去,便是功臣了。” 尹明毓面上没有显出丝毫羞涩,只勾了勾嘴角算作回应,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她与那少年初见时的情景。 那年尹家为嫡姐大办及笄礼,宴时,春光日暖,她躲到清净处,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纯净如清泉,明亮似星辰的眼,眼睛的主人随性地攀在假山上,冲她明朗一笑,送她一枝桃花。 只一眼,尹明毓便知道,这少年一定享尽温柔,倍受宠爱。 第二日尹明毓再见到他,才知晓这是嫡母娘家兄长的幼子,天资聪颖,赤子之心,为求学而来。 婚事的传言,是从两年前韩三郎的母亲送给她一支镯子而来,那是意有所指的偏爱,嫡母似乎也不反对。 韩家上一辈时,门第与尹家还相差不大,但到了嫡母这一辈儿,家主能力一般,已止步于五品州长史多年,不过家底殷实。 鸿胪寺卿是从三品,姻亲又皆不是一般官家,两家早已拉开差距,但尹明毓是庶女,与韩三郎倒也不算低嫁,甚至可以说是一门不错的婚事了。 之所以当时没定下,是被些许小事耽搁了,没想到没多久嫡姐尹明馥便难产而亡…… 想到这儿,尹明毓拇指一勾扇柄,扇面垂下,食指中指夹着扇柄,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扇面上的桃花仿佛在随风飘摇。 万事讲个缘法,这婚事,分明是一波三折,不甚乐观啊……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尹明芮扬声叫人进来,随后,正院的婢女红梅出现在门口。 她不久前才来过,此时又过来,尹明毓三人皆有些疑惑。 红梅向三人行了一礼,随后道明来意:“二娘子,夫人命我请您去正院儿。” “母亲找我?”尹明毓起身,余光扫见三娘子和四娘子,又多问了一句,“只找我吗?” 红梅笑盈盈,语气比寻常还有恭敬几分,“回二娘子,是请您一人。” 尹明芮和尹明若,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尹明若还没什么,尹明芮反复探究地打量尹明毓和红梅。 而尹明毓并不纠结缘由,让红梅稍等,便回她屋里换衣服,步子迈出去的一瞬间,背脊挺拔,整个人的姿态与先前的懒散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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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推窗看,满地落英掉进浅浅的浮光里,花瓣被浸湿了,软腻的折痕交织出纵横经纬,透出异常的胭红色。张内人起身了,正由小宫人侍奉戴上“一年景”。“一年景”是眼下时兴的一种花冠,拿罗 雪中春信全文免费阅读_雪中春信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推窗看,满地落英掉进浅浅的浮光里,花瓣被浸湿了,软腻的折痕交织出纵横经纬,透出异常的胭红色。 张内人起身了,正由小宫人侍奉戴上“一年景”。“一年景”是眼下时兴的一种花冠,拿罗绢金玉制成四时花卉插在冠上,纷繁鲜亮的色彩衬托出一张玲珑粉面,大家都说小殿直张内人,是宫中戴一年景戴得最好看的。 侍奉她的小宫人刚满八岁,个子那么小,替她整理冠上像生花时,须站在凳子上。左边扶一下,右边再扶一下……自己小小的脸颊也倒映在铜镜里,有时拿自己和张内人比,比一回伤心一回,自己就像牡丹旁边误开的一朵小野花,叫不出明目,十分不起眼。 张内人的美是端正大气的美,不像一般宫内人画着细眉,束手束脚,她是那种一眼看上去便让人觉得舒心的长相,不管什么差事交给她,都靠得住。她仔细、严谨、纹丝不乱,小殿直长行分三等,她是第一等,据说用不了多久,就要升作押班了。 小宫人又替她整整花冠,苦恼地问:“张内人,您说我什么时候能当上三等长行?” 小殿直是宫中高级女官,从一般宫人升上来,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张内人看了一眼门前横陈的油纸伞,这是小宫人带来的,没有仔细靠在门后,随手一摆,很快就倒地了。 显然有些不满意,张内人说:“等你更懂规矩,更有分寸的时候。” 小宫人会意了,立刻红了脸,匆忙收回手跳下凳子,扶起了门前的伞。 “今日官家办簪花宴,我随她们一起摆果子去。”小宫人说着行个礼,退到门外。到底是小孩子,起先还学大人样子走得像模像样,从窗下溜过后就撒起欢来,蹦蹦跳跳往长廊那头去了。 肃容的张内人看她走远才笑起来,遥想自己当年入禁中时,也是她这样的年纪。 一晃十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张内人也有自己的名字,她叫张肃柔,父亲张律从一个小小推官,一路做到兵部员外郎。后来四王争储,父亲辅弼有功又升枢密副使,在抚镇武威郡,护送武康王长子入上京的途中遇袭身亡,追赠了侍中。 如今宫人入宫,有好几种途径,采选之外还有敬献、请托。肃柔进宫算是请托吧,父亲去世后,刘太后看上她,想收她做养女,可惜还没等定下名分,刘太后就崩了,她只好如寻常采女一样从宫内人做起,一步步升上小殿直长行。 成为小殿直后,就可以侍奉高阶的嫔妃了,肃柔目下在延嘉阁伺候郑修媛起居。郑修媛原本也是宫人养女,偶然一次机会被官家相中晋封郡君,官家有宠,从郡君一跃成为修媛,只花了短短三个月工夫。 整整冠服,一切预备妥当后,时辰正好。郑修媛向来起得晚,阁内侍奉的人也不必像其他宫人一样,天蒙蒙亮就在廊子上待命。 穿过长巷入延嘉门,院子里栽着一株海棠,进门便见满树繁茂撞进视野里来。 穿着小簇花锦袍的宫人向她欠身,阁前洗漱用的清水和器具都齐备了,肃柔逐一清点过后,便侧身进了微微开启的门缝。 穿过轻纱壁幔,上前打起帘子,郑修媛刚醒的时候有一副娇憨之态,抬起手遮住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肃柔温声道:“辰初三刻,前朝已经散了。” 郑修媛一惊,“官家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肃柔笑道:“官家还未来,但今日有簪花宴,娘子快起身梳妆吧。” 对于美,郑修媛从来不落人后,晨间的一套妆容很精细,宴会用珍珠妆,斜红①处各以六颗珍珠替代,再戴上她的芙蓉冠子,立于后妃之间,是一眼就望得见的存在。 “你说,圣人②今日会怎么梳妆?”郑修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问,不等肃柔回答,自己便嘟囔起来,“八成又是一副寡淡的装扮,我们是庸脂俗粉,就她清高。” 肃柔自然不会去评价皇后,只是迂回道:“娘子贵能逮下,忠以导君,官家都看在眼里呢。” 这下郑修媛高兴了,托着手,让人伺候她更衣去了。 肃柔从内寝退出来,在阁前侍立,看那株海棠的花叶,迎着清风簌簌招展。延嘉阁的海棠是后苑出了名的,虽没有香气,但繁盛壮美,一重枝干一重花,眯着眼睛看,几乎遮蔽了半边宫门…… 忽然见一袭青绿的袍裾出现在花底,那袍角绣满银丝云纹,是官家来了。 肃柔忙敛神,和阁内宫人一齐道万福。郑修媛受宠,官家往来得也多,头一次接驾大家都很慌张,但时候长了,就可以从容应对了。 至于官家其人呢,少年英特,先帝登基后只当了两年皇帝就驾崩了,彼时官家才十六岁。十六岁继承大宝,朝中也动荡了一阵子,但官家有手腕,连同几位外戚重臣平息了政局,连那些以批判为己任的言官,对官家也无可指摘。 年轻的帝王万众瞩目,是后宫大多女孩子心之所向,肃柔也曾窥探过天颜,确实冰魂雪魄,很有读书人的清正气象。但可惜,眉眼太过冷淡,即便时常笑着,看上去也不易亲近,或许帝王心,本来就凉薄吧! 皂靴从面前经过,官家的衣襟熏青栀,那是种淡雅中略带苦味的香气,凝结在鼻尖,渗透进潮湿的空气里。肃柔只等他经过,就能直起身来,可是官家却在她面前顿住了步子,让她有些疑惑。 “朝中重新追封有功之臣,你父亲的灵位移进了圣祖殿,配享太庙了。” 官家那道淡漠的声线响起,肃柔略怔了下,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同她说话。 配享太庙,无上荣光,但又好像离她很遥远。爹爹过世那年她才六岁,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但身后能得朝廷认可,总算不枉此生吧。 肃柔双手加眉,长揖下去,“多谢官家。” 暗里也惊奇,她一直以为官家不会记得她们这些宫人,却没想到官家心思澄明,好像一直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官家嗯了声,转身往后寝去,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顿住步子问她:“你入禁中,有十年了吧?” 肃柔应了声是。 官家大约还在等她说些什么,可她应完这个字便没有下文了,多少令官家有些不解和意外。换了别的宫内人,就算没话也会找出两句话来,毕竟与官家搭话的机会不多,哪有平白错过的道理。然而张肃柔就是张肃柔,这些年一直谨守本分,像今天这样晤对,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官家轻牵了下唇角,负手进了内闱,郑修媛立刻迎上来,操着温存的语调俏声问:“官家是来接妾赴宴的吗?” 肃柔撤手起身,听不清里面说些什么了,没过多久就见打扮停当的郑修媛搀着官家的手,从后寝出来。平常这样的宴会都是肃柔随侍的,今天却例外,郑修媛淡淡吩咐:“张内人留下,内侍送了几匹缎子过来,我今日要做衣裳,你替我看一看,哪个花样做上襦好。” 肃柔呵腰领命,退到一旁恭送他们出宫门,其实这样更好,她并不喜欢随侍赴宴。禁中争奇斗艳的女人太多了,譬如显贵高门中的妻妾争宠,到了皇帝的后宫也一样。 小宫人来引她进偏阁,临窗的高案上码放着那些缎子,都是最近正时兴的,火焰纹啊,缠枝葡萄,还有龟背瑞花。郑修媛在吃穿用度上很考究,既然让她先来相看,就得想好式样和配色,以便到时作参考。 所谓的簪花宴是端午宴,后妃们齐聚一堂,宴上官家赏花,替妃嫔们点面靥,耗时很长。肃柔和宫人们闲来无事,就坐在邻水的台榭上挂香囊、吃角黍,也算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 约摸宴到中途的时候,随侍的何内人回来取衣裳,说于美人失手把茶汤泼到了郑修媛裙子上。 “你是没看见,当即脸色就不好了,只是碍于官家在,强忍着,不过笑起来咬牙切齿,怪吓人的。”何内人边说边伸舌头,“还有簪花,官家把牡丹赏了圣人,郑娘子就抢着头一个描红,被其他娘子奚落了……”后面的话不用说,匆忙抱上衣裳赶了回去。 大家知道,这下子不能松散了,各自都绷紧了皮,等着郑修媛回来发脾气。不过后来大概因为官家替她找回了面子,回来的时候脸上倒并未见怒容。 照常拆了头,更了衣,坐在半开的窗前吃香饮子,吃了半盏偏头来问肃柔:“先前官家和你说了什么?” 肃柔正整理帔子,回身道:“官家提起我父亲,说朝中追封旧臣,把我父亲的灵位移进圣祖殿了。” 郑修媛哦了声,“配享太庙了?”说着泛起一点酸笑,“我一个小小的修媛,如何当得起你服侍,论资历,我怕是还没你老呢。” 她惯会绵里藏刀,其实官家和肃柔说的那些话,她未必不知道。一个独占欲极强的人,也具备敏锐的嗅觉,在她看来这位张内人长得美,且是显贵门户的良家子,这么多年没有晋封实在不寻常,因此打从肃柔调到延嘉阁起,她就格外留意她。 今日算是抓到把柄了,官家果然找她说话了。禁中内外那么多的宫人,官家知道她父亲是谁,前朝的决定竟亲口来告诉她,可见早就已经打探过她的出身了。 郑修媛就是这样的脾气,这宫内宫外,官家不论要哪家的小娘子都不和她相干,唯独不能动她阁里的人。主仆一场最后要是弄得平起平坐,甚至越过她的次序去,那她岂不是要沦为全后宫的笑柄了? 所以为了杜绝这种情况,须得先下手为强,她招了招手,“张内人,你坐。” 肃柔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但也还是依言坐到她身旁。 “你离家那么多年,想家吗?”郑修媛放下了建盏,倚着凭几问,“我听说你生母早就不在了,继母把你请托进宫,想必和你的感情不深吧?” 禁中常有人员调动,肃柔到延嘉阁供职也才三个月,并没有和人畅谈家事的必要,但郑修媛既然问起,自己总要敷衍敷衍,便道:“继母待我很好,只是因为父亲不在了,没人撑起家业,送进宫来,也是为了让我多长见识。” 结果郑修媛一抚掌,如梦初醒般道:“我想起来了,你差点就被太后收作养女,要是太后还在,你的境遇应当大不一样吧!”说着调转视线望向她,“张内人,既然家中继母对你很好,你何不回家去侍奉尽孝?你在我宫里这么久,我很喜欢你,自然要替你打算。你还年轻,不必春数落花秋数叶,白耽误青春。现在出宫,借着你父亲的哀荣许个公侯人家,不比在禁中强百倍?” 郑修媛两眼熠熠生辉,几句话,说得肃柔噤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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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很不对劲儿。不需要时简过多的观察跟思考,就可以轻松得出这样的结论。毕竟一睁眼她就跟一群陌生人置身于古老阴森的城堡里,外面有持续不断仿佛要把这座城堡给冲走的暴雨声,可是时简本来所处的位置 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无限]全文免费阅读_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无限]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周围很不对劲儿。 不需要时简过多的观察跟思考,就可以轻松得出这样的结论。 毕竟一睁眼她就跟一群陌生人置身于古老阴森的城堡里,外面有持续不断仿佛要把这座城堡给冲走的暴雨声,可是时简本来所处的位置是常年滴水不降的沙漠…… 当时简迷茫的美眸转向旁边的爬满蔷薇花的窗户试图看看外面的景象,窗外开的绚烂的蔷薇花分明有几多转向了她的方向,仔细一看花蕊居然是一颗颗爆凸的眼珠子,眼珠子还贴在玻璃上直接跟时简来了一个遥遥对视。 时简震惊后退两步:?! “艹,那是什么……你们看见没,花,花上……花上有眼珠!” “我也看到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有没有人啊。” …… 本来就情绪不稳定的众人顿时骚乱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尖叫证实了时简并没有眼花出现幻觉。 如果说一开始时简还以为这可能是剧组联合经纪人一起搞出来的恶作剧,那么现在就没有办法继续骗自己了。 首先特效只值五毛钱的影视方搞不出来这么逼真的画面,其次内娱也没有这么多能超常演绎惊恐情绪的演员。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虽然看向她的眼神是时简习以为常的惊艳,但都没有见到她的激动,没有要签名的,也没有要合照的。 她可是炙手可热的时简哎! 这世界是假的吧! 死死贴在窗户上的蔷薇花眼球里投映出时简的样子—— 双手交叉抱臂的年轻女人长相精致娇艳,她穿着睡衣脚上踩着一双酒店一次性拖鞋,按理来说应该很狼狈,但因为足够耀眼硬生生的搞出了一种大牌睡衣秀现场的既视感。 黑色高奢丝绸睡袍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颜色越发衬托得肌肤欺霜赛雪;腰间一根细绳束缚在盈盈不堪一握的蛮腰上,从波浪发丝到指尖无一不精致。 活色生香。 …… 时简是一名当红女明星,职业是演员。 她是从小美到大的,是天生主角,幼儿园期间时简担任园里的小升旗手,上学的时候她是文艺委员,学校文艺汇演必定缺不了她的身影…… 从小美到大的时简自然而然的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电影学院,进入娱乐圈,并且一炮而红。 时简二十多年的人生顺风顺水,无比轻松,鲜花掌声应有尽有。 不过时简模糊的意识到可能那要是过去式了。 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古堡之前,时简刚舒服的在沙漠里的五星级酒店浴缸泡了个澡试图缓解一天拍戏的疲劳,可能浴室蒸汽太多,地面湿滑,时简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当然在倒下瞬间时简第一反应是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脸,在确保即使双臂粉碎性骨折也不会伤害到她的脸蛋之后时简才安心了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简就出现在了这里,双臂倒也没有粉碎性骨折,只是隐隐作痛。 城堡里的众人因为“眼球”蔷薇花而引起骚乱的同时并不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隐形的弹幕也开始飘了起来。 【有没有人在,吱个声。】 【来了来了,有新主播的地方肯定有我。】 【我实在是太喜欢看新主播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笑死,那些出名的老主播们厉害是厉害,花招也多,但很难吓到他们了。】 【我靠,那个新人女主播好漂亮!】 【漂亮+1,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副本啊,看起来很弱的样子,希望能存活时间久一点啊。】 …… 被赋予“希望能存活久一点”的时简没有跟蔷薇花眼球对视太久,客厅内突然响起了三声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时简被投放在这里之后,除了身边这些同样惊慌失措的陌生人外,偌大的城堡无比空荡,任由大家呼喊寻找主人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但现在一个管家模样的精瘦中年男人却凭空出现在了楼梯口处。 时简确定两秒前那边还没有任何人。 对方先是扫视了一下大家,然后用无波无澜的声音说道。 “欢迎各位来到蔷薇城堡做客,我是管家姓唐,叫我唐管家就可以。” “主人临时有工作安排,耽误了行程不能赶回,不过已经嘱咐了我好好招待各位,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吃好玩好喝好,拥有一段美好的度假时光。” “对了。”他像是有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诸位都是主人邀请来的客人,主人十分好客,但是不喜欢不礼貌的客人,千万不要不辞而别,不然后果自负。” 《吃好喝好玩好》《美好度假时光》。 这些话一出,谁都觉得离谱极了,莫名其妙的被拉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听意思还威胁不让走了。 还讲不讲道理! 情绪不稳定的众人在看到城堡内部人员之后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穿着花衬衫,浑身带着酒气看起来像是从酒局来的公子哥率先冲到了唐管家面前,他醉的不轻,嘴上骂骂咧咧。 “哪个王八蛋羔子装神弄鬼的,赶紧让他给爷滚出来,爷让他赚不着一点好处,正特么的在喝酒呢,给我弄这一出,是不是丁家那个私生子……”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他们没喝酒对这边认知更清晰一些,倒也没敢一起骂。 “这是在非法囚禁!” “谁是你们主人邀请来的客人,我不认识你的什么主人,立刻马上放我们回去,不然报警了啊。” “你们主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管是面对谩骂,还是听到要报警,唐管家都面不改色,至于城堡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唐管家摊手,很不负责任,“我也不清楚。” 还真的有人随身带着手机,时简已经看到对方在拨打110了。 她的心提了起来,等待那边响起警察叔叔亲切的声音。 然而,“拨不通,没信号!”拿着手机的女孩脸色很难看。 时简的心沉了下去。 寻求警方的帮助行不通了。 “要不,你给你主人打个电话?” 拿着手机的女孩:???说她吗? 不,这话是时简对唐管家说的。 时简寻思古堡有吊灯,看起来也包含不少现代化家具,那管家怎么也应该有手机吧? 经过对方透露的消息,主人决定她们能否回家,既然这样…… 时简提议,“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嘛,我们一群人也不能一直在这干等着,我们也有工作。” 她明天还要拍戏呢。 唐管家本来全程好整以暇仿佛在看着蝼蚁挣扎,却没想到自己被cue到了,顿时有点卡顿。 在时简的大眼注视下,以及其余人的希冀中,唐管家最后还真的装模作样的掏出了电话。 不过随即他微笑道,“抱歉,拨不通,没信号,可能是最近一直下暴雨的原因吧。” 还用了跟她们一样的说辞。 时简,“……” “妈的,烦死了,你们跟他掰扯那么多干什么,爷走了,没时间陪你们玩cosplay,都什么年代了还主人……” 公子哥本来就不耐烦了,现在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撂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古堡紧闭的大门奔去。 “哎,等等。” 唐管家并没有阻止公子哥的意思,周围的人倒是想要喊住他,但一切的发生的太快了。 只见公子哥的手刚刚触碰到雕刻着花纹的大门把手,“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就像是膨胀过度的气球瞬间炸开。 他所在的地方弥散开一阵殷红色的雾,那都是他身体炸开的血肉沫。 现场一片寂静。 几秒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了一摊血水跟零碎的布片。 不是玩笑,也不是恶作剧,这里会死人的! 寂静之后,尖叫,呕吐声接连不断,好几个人直接腿软倒在地上。 唐管家看到面前的惨烈恐怖场景,嘴角弧度变大,他露出了享受的表情,用充满恶意的声音轻吟。 “客人们不用拘束,请把蔷薇城堡当成自己的家,我去给诸位准备丰盛的晚餐。” 说完之后,他径直转身离开。 …… “大家都冷静一下,我知道你们都很害怕,很难以接受,但咱们总要接受现实,我是你们的新手引导员,跟你们比起来算是老主播,我叫张栋。” 管家离开之后,一个面相憨厚的壮汉苦笑着打破了僵局。 时简对他稍微有点印象,因为在公子哥作死要去开大门之前,壮汉第一个上前试图拦住对方,只是没有拉住。 时简:什么新手引导员,什么老主播? 名叫张栋的壮汉就像是倒豆子一样进行了讲述,据他所说,时简他们都被拉进了一个大型恐怖游戏直播软件里,被拉进来的人统称主播。 在这个大型恐怖游戏直播软件里,有各式各样的恐怖游戏副本,主播们会被随机分配到各种副本里,她们需要做到成功通关,每场通关结束后系统会按照主播直播间观看人数,观众赠送礼物,以及直播表现情况进行积分计算。 直播间观看人数越多,观众赠送礼物越多,在游戏副本里表现的越好就可以拥有更多的积分。 新主播突然被投放到这里肯定惊慌失措,一无所知,为了避免团灭情况,系统就会安排新手引导员,一般都会由张栋这样的老主播担任。 张栋,“这种工作很抢手,新人副本最简单,给引导员的积分也挺丰厚,我还是好不容易抢到的,以后你们也可以去抢引导员,积分还是很重要的……不好意思,我好像说的有点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怎么能回去?”“如果不能通关,像他那样死了,现实当中也是死了吗?” 张栋一一解答,“积分够了就能回去,但是要求特别高,很困难,要不咱们还是先想着过这关吧”“游戏里死了,现实中也死了。” 现场再次鬼哭狼嚎,哭天抢地。 时简也有问题,她问张栋,“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 正准备耐心安抚漂亮mm的张栋:? 张栋对时简还是很有好感的,倒也不光是因为外貌协会,还因为看似脆弱,胳膊细的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的年轻女人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看起来还算镇定,听得也认真。 没见到现场好几个大男人又吐又哭的嘛,张栋以前刚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缓了好久。 张栋:这里需要内心强大的人,而且说不准她有什么独门绝学傍身,比如某武术世家传人,以后能混的风生水起。 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她长得像花瓶就以为她弱。 张栋并不认识时简,进入恐怖游戏直播软件的主播们来自各个位面,虽然历史背景是一样的。 镇定自若.疑似某武术世家传人时简,在关掉洗手间的门,隔绝外面的视线之后就对着洗手台发出了一声响亮的yue,她的腿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时简只要想到刚才整个人都在眼前炸开的场景就忍不住干呕。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镇定什么的都是假象,时简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刚才张栋说话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出,压根没听进去多少。 冲到洗手间是实在撑不住了。 时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面临这些。 她虽然在纸醉灯谜的娱乐圈里,但是她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跟男明星谈恋爱就颜值方面,她得吃大亏。 她爱岗敬业,按时缴税。 为什么偏偏她这么倒霉?! 她这么多年都白干了,没有人认识她。 门外响起敲门声,悲伤被按上了暂停键。 时简双手按住自己的左右脸颊,把因为悲伤而裂开憋着的嘴调整回去,并且迅速在一群第一美人跟祸国妖妃当中扒拉出演过的杀戮果决职场女律师进行照搬。 她打开了洗手间的门,问向来人。 “怎么了,你要上厕所吗?” 看不出来任何纰漏,依旧美丽又风华绝代。 “不是,张哥让我喊你出来,洗手间里容易闹鬼。” 敲门的是之前试图报警的小姑娘,她长了一张清秀可爱的苹果脸,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张栋。 张栋见时简没缺胳膊少腿松了口气,“刚才差点忘记了,幸好没出事儿。” 时简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追问,“我们这是在进行直播?那我进洗手间也会有观众吗?” 她隐约记得直播字样。 那她刚才的怂样是不是被看到了?! 张栋想了想,“现在游戏副本刚开始,一般来说没有多少观众,不过也不排除恶趣味喜欢看新人受惊吓的,但通常都会在公共频道。” “主播分开行动,公共频道就看不到单独行动的主播,除非进主播个人直播间,像新人主播直播间都没什么人的。” 进了个人直播间就会只有那边主播的视角,直播间观众对新人不熟悉基本上都会待在公共频道看全局,特别喜欢哪个主播才会进个人直播间。 像一些大佬人气主播,不少观众专门冲着他们过去,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收看,张栋只有羡慕的份儿,直播人气也会转化成积分。 张栋以为时简担心隐私曝光,安慰时简,“洗澡上厕所之类的画面系统会自动给打码的,放心吧。” 张栋之前讲了一大堆,也就这几句话时简听的最认真。 新人副本刚开始没有什么流量=新人主播更没有人看=她刚才在洗手间的所作所为没有曝光。 时简:没有看到就行! 然后她的直播间里悄悄地飘起弹幕。 【哎,主播是在问我们吗?】 【第一次变脸这么快的主播。】 【她的腿抖得频率也好快!像随风飘荡的方便面。】 张栋并没有骗时简,他是基于正常情况说的,然而在拥有绝对美貌的前提下,时简的直播间已经有一小撮来自公共频道的观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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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七月末。天色未亮,报晓鼓刚刚敲响,宣阳坊坊门口却早已聚集了好些人,都在等着坊丁敲响街鼓后,开坊门放行。离坊门最近的街道两边,几家食肆俱都开了张。卖胡饼的钱三正在不停捶打面团,口中大声 国子监小食堂全文免费阅读_国子监小食堂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长安,七月末。 天色未亮,报晓鼓刚刚敲响,宣阳坊坊门口却早已聚集了好些人,都在等着坊丁敲响街鼓后,开坊门放行。 离坊门最近的街道两边,几家食肆俱都开了张。 卖胡饼的钱三正在不停捶打面团,口中大声吆喝“三文一张胡饼”。那饼足足有半张脸的大小,双面撒上芝麻,贴在锅边一点点烘烤成焦黄色,香得人津液横生。 斜对面是一家卖馎饦的食肆,厨子一双手既巧又快,揪出叶子形状的面片后,立即将之丢进热气翻腾的大锅里。面片在“咕嘟”声中逐渐煮熟,飘在最上层,随后被人用一只竹笊篱捞起,倒入碗中。馎饦一般配有三种汤底,羊汤浓厚,清汤素净,抑或是冷淘清爽,皆随食客心意而定。 除了这两家之外,还有卖馄饨的、卖蒸饼的、卖核桃仁粥的……毕竟是熙攘繁盛的长安城,便是平民百姓的朝食也有百种花样。 原本这些食肆或小摊跟前的客人或多或少,但大致是相当的。然而自打半月前起,用朝食的客人们有半数都被姜记食肆吸引走了。 姜记食肆离坊门不远不近,本不是首选,可现下却成了宣阳坊清晨最热闹的食肆之一。 眼下,门前食客极多,目之所及便有十余人,诸人排起好长的队伍,队尾在小巷拐角折了个弯,没入巷中不见。 店门口横着一张高腿长案,正中间搁了一块湿纱布,左右两侧一边是盛着江米饭的木桶,另一边则用大大小小的碗碟装着各色配菜。长案靠左有位杏眼年轻小娘子正在忙活,刚送走前一位食客,立即热络地招呼起下一位。 孟桑面上带笑:“郎君想要什么配菜?” 胡四郎是方才瞧见排队太热闹,心生好奇想来尝个鲜,根本不晓得这吃食是个什么路数,一时犯了难。 他踌躇道:“不若女郎为某介绍一二……” “客人是头一回来罢?”孟桑了然,倒是习以为常,体贴地指着碗碟里那些不常见的一一说来,“头碗里是‘油条’,由面炸制而成,每一份粢饭团里都有;紧靠着的金黄物名为‘肉松’,鲜香味酥,咸甜适中;而这碗里是自家腌的酸豇豆,里头加了些辣椒,最是开胃;其余都是些常见的腌菜,想来郎君也晓得的。” 胡四郎突然见着许多新鲜玩意,更加犹豫不决,但一听见有辣椒,就仿佛是通了七窍一般,斩钉截铁地指着那酸豇豆。 “这个酸豇豆须得有,剩下的小娘子随意便是。” 孟桑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做起粢饭团来。 她从左侧木桶里舀出一勺蒸好的江米,均匀摊在湿布之上,再取来一段油条,压在江米之上快速摁碎,又加上肉松、酸豇豆等其他配菜,最后手一扯一卷一握,摊开湿布之后,里头是中间粗两头细的饭团。 乳白色的江米严严实实裹住里头的配菜,将所有风景藏于其中,因而瞧着颇有些其貌不扬。可鼻尖嗅到的一抹香气,明晃晃告诉别人此物绝非瞧着那么简单。 孟桑将之装进纸袋里,递给胡四郎,又指引他去长案右边付账。 那儿立着一位与孟桑年龄相近的小娘子,唤姜素,专门管账。 胡四郎手里握着那饭团,在姜素那儿付了七文钱,随后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 最初品到的是江米的香糯口感,黏度适中,而里头各色配菜虽然挤在一处,真正尝起来,方觉味道很是分明。 老油条被人为碾碎,十分酥脆,咀嚼间会发出“咔嚓”的细微声响。肉松里掺着芝麻,豚肉的咸甜与芝麻香融在一处,浓郁鲜美,而酸豇豆则极为脆爽,带着些微辣味,咬下去能感受到豇豆蹦出酸香汁水,无比开胃。 胡四郎一口接一口,回过神时,手中粢饭团将要吃完,于是索性将最后一点尽数送入口中,端的是个心满意足。 此时,报晓鼓声渐绝,坊门即将打开。 正在胡四郎站在原地等着开坊门,忍不住回味那可口的酸豇豆时,可巧身边有一同样吃了姜记粢饭团的食客,脸上带着与胡四郎如出一辙的餍足之色。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不约而同地从酸豇豆聊到里头的辣椒,又说起本朝那位拜了仙人为师的皇太后来。 他们并肩而立的地方离姜记食肆不远,因不曾故意压低声音,于是交谈声断断续续传到孟桑耳中。 孟桑手中活计不停,半垂下眼帘。 说起来,她一个现代社会的社畜,最初来到大雍时,颇有些不解。 瞧着周遭人的衣着打扮,看着种种社会风俗,大雍倒是与唐朝十分相像,但又有所区别。 无他,皆因食案上的吃食太“新”。什么辣椒、玉米、红薯,什么西瓜、草莓、西红柿……种种并非本土特有,应是在日后渐渐传入中原的食材,竟然此时就成了食案上一道道新式菜品。 等她长大了些,才知晓这些变化皆与宫中的皇太后有关。 这位皇太后原是先帝后宫之中,一位不起眼、不受宠的才人。忽有一日,她不仅得了先帝的宠爱,一路顺风顺水晋升为皇后,还拿出各式各样没见过的种子来。既解了民间粮食困局,使得人人吃得上白米,家家用得起荤油,免去大多数人的饥荒之苦,又推广了一众新式菜品,使不受大雍人重视的炒菜变得风靡。 民间传闻,皆言这位皇太后是被神仙收为徒弟,本是天上的仙女,特意来保大雍繁荣昌盛。 而孟桑心中却隐约生出猜测,这位传奇的皇太后,莫不是与她一样从现代社会穿来的老乡,还得是身怀金手指的那种? “店家,要三份粢饭团,但得每份都多加一些这个……呃,肉松。” 耳边传来一声询问,打断了孟桑散乱在外的思绪,她温和答道:“自是可以的,但每份须得多收一个钱。” 方才询问的是个仆役,看着是帮主子来买吃食的,对价格无甚异议,十分爽快。 孟桑手脚麻利,马不停蹄地做起这份大订单。 许是坊门已开,该上朝的、去行商的,用了朝食便出了坊门各奔去处,排在姜家食肆门前的食客却不减反增。 - 大约卯时一刻,待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孟桑等人便先关上店门,开始为白日的食肆生意做准备。 有姜素在大堂帮着收拾余下桌案,孟桑能稍稍松快些,手中叠了大大小小的碗碟,径直往后院井边池子送。 她脚刚迈入通着后院的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位中年妇人——姜素的阿娘,朱氏。 朱氏应是刚从屋内出来,瞧见孟桑端着碗碟进后院,细眉扬起:“食肆生意好,真真是辛苦桑娘了。再过几日,素素她阿耶腿伤就能痊愈,省得总是劳累你忙前忙后。” 孟桑往井边走,浅笑:“婶子说笑了,我得姜家阿翁收留,总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使不得!来者是客,怎好让客人一直忙碌呢!”朱氏眼珠子一转,撇下嘴角,“算起来,桑娘你来长安已有两月,怎么一点你阿翁的音讯都没?” 井边,孟桑打上一桶水,开始清洗碗碟:“长安大,寻人不易。” 就她所知,阿娘当年相中阿耶后,与家中大吵一架,一意孤行要嫁给心上人。婚后随着阿耶回了淮南道扬州府,自此与长安再无联系。许是当年为婚事,阿娘与阿翁生出嫌隙,断了往来,因此阿娘平时不太提起阿翁,每每言及都是冷着脸,不愿多言。 而她此次来长安寻人,实属是被逼无奈。 四月前,行商的同乡忽然告知她,说她家耶娘在沙漠卷进了沙暴,凶多吉少。 初听得这个讯息,孟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几家叔伯找上门来。他们话里话外说着好听,实则是打定主意要拿捏她的婚事,再瓜分家中财物地契。 孟桑别无它法,思来想去,只能趁着他们没有防备,收拾了些细软与重要物件,连夜逃至阿耶在公衙任职的好友处。她只说自己要来长安寻阿翁投靠,恳求傅叔帮忙解决公验一事。 来长安后,她凭着阿耶留下的来往书信,寻到了阿耶故交——姜记食肆的店主姜老头,即姜素的阿翁,好歹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至于寻找那位素未谋面的阿翁一事,孟桑着实没抱多大信心,只当是尽人事听天命。 一旁,朱氏瞄了眼大堂与后厨,随后凑到孟桑边上,压低了声音问:“五日前我与你说过要搬走的事,如今五日之期已到,你可找好了落脚处?何时能搬走?”
8 人在读01-27 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