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三年,大梁最后一个昏君纵情享乐,丹药毒发而亡,丞相白清玉翻手云雨推翻大梁,黄袍加身,成就一代伟业。梁羡发现自己穿越既顶配,手握皇帝剧本。表面上:坐拥江山美人,君臣和睦,其乐融融!背地里:丞相摄政,朝臣把皇帝当傻子哄,亡国倒计时,一坨大辩!梁羡:……抱紧丞相大腿,朕还能再挽救一下!一朝穿越,正在上朝。朝臣手捧“猥琐之物”阿谀奉承:“陛下寿辰将至,此乃微臣寻觅的稀罕玩意!佩之辟邪,万疠不侵!”梁羡:“丞相可知此物是何?”丞相白清玉敛去眼底嘲讽,纤尘不染如旷世大白莲:“臣不知,臣本书生,不谙世事。”梁羡:“……”我信了你的邪!这是货真价实的古董X道具龙祖,还是双头的那种!梁羡微笑:“如此妙物,朕怎可独享,赏赐给丞相了。”丞相白清玉:……后来梁羡发现,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将双头XX赏赐给狼子野心的大白花丞相!白清玉:如此妙物臣怎敢独享?陛下是钟爱这双头勾陈,还是钟爱微臣?梁羡:……我钟爱你个牙签!狼子野心大白莲丞相攻VS乖巧嘴甜小心机皇帝受其他日更文《噩梦游戏加载中……[无限]》欢迎来看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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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沙冰文/鹿灵第一章六月末,下午一点,阳光带了些温柔味道,照得人浑身懒洋洋。云州影视城里,各大剧组忙得热火朝天。颜漫刚做完妆发,正在等戏。她打了个呵欠,半是困倦半是悠然地,缓 樱桃沙冰全文免费阅读_樱桃沙冰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樱桃沙冰 文/鹿灵 第一章 六月末,下午一点,阳光带了些温柔味道,照得人浑身懒洋洋。 云州影视城里,各大剧组忙得热火朝天。 颜漫刚做完妆发,正在等戏。 她打了个呵欠,半是困倦半是悠然地,缓缓刷着群消息。 是工作人员分享的帖子截图。 楼主:【震惊我全家!《浮生旧年》定女主了,根本不是各大媒体猜了一年的一线花,我没看错的话,是个新人……】 【有多新呢,不是表演专业,非艺术院校,而是瑞大金融系的高材生,导演这波操作我实在看不懂了,新人带资进组?】 底下的回复清一色: 【想多了,张军导演是出了名的讲究,这么重点的项目,又是叶凛主演,男主这么顶流,导演敢胡闹吗?他同意了,叶凛粉丝也不会同意。】 【歪个楼,昨天刚补完叶凛的电影,他真的好帅……】 【叶凛真的帅+1,不过这个料也太假了,年度超一线制作,投资过六亿,选角选了两年,你告诉我是新人女主来演?编料也要有点水平吧,是哪家新人又来自炒了?】 …… 这是条两个月前的旧帖,一百多条回复,全都是在质疑楼主编料。 可就在刚刚,剧组挑了个良辰吉日,把主演都官宣了。 半小时前发布的,赫然正是关于颜漫的那条。 电影浮生旧年:【喧嚣之中渡人自渡,乱世之下且婚且爱。你好@颜漫,你好,怀雯。】 怀雯正是颜漫剧中的角色,而剧组还配上了一张海报图。 这条微博一发,那条沉寂的帖子又被翻出来屠版了。 【救了大命了真的是新人女主??这剧组搞毛呢??】 【吻戏警告,床戏警告,原著里亲密戏至少有十几场,啊啊啊啊我老公的银屏初吻T-T】 【这是根据《浮生旧年》的漫画改的吗?别的不说,漫画真的超带感!尤其是男女主各种性张力的互动,相爱相杀,互相抵抗又顶不住沉溺,新婚之夜从床下打到床上,我直呼刺激,电影会还原么?】 【两个月前的我:叶凛给新人抬咖?放你的屁。现在的我:@#*#……女主真的好漂亮啊简直和漫画里一模一样,我知道剧组为什么选她了!】 【我也是看过原著漫画的,虽然必须承认女主契合度过高,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但是没人觉得,这么像很恐怖吗……是不是特意为了演这个去整容了啊,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 【我也觉得,原装脸不至于这么那啥……】 【这脸要是没动过刀子我生吞板砖,话说娱乐圈已经内卷到这种程度了吗?为了争取角色还要先上手术台?】 颜漫正看得来劲,冷不丁,面前的手机被人抽走。 抬头一看,是闺蜜周璇。 周璇也跟她认识十来年了,对于她的事,向来都当自己的事。 也因此,周璇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长了张漫画脸就是整容啊?还后台,你要是想用后台,什么好资源不得往你跟前送,还轮到这些人说话?你别看了。” “哎呀,没事,”反倒是颜漫安慰她,“我没看完呢,你先给我。” 周璇看着她的表情:“这你不气?” 颜漫有双非常灵的眼睛,不动时含情带怯,稍微加点情绪,眼底便如坠星光,流光溢彩。 此刻,她抬起那张艳丽得几乎没有死角的原装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要生气?他们不是夸我漂亮么?” “……” 您心态真好。 “再说了,”颜漫娓娓道来,“圈内漂亮的那么多,我能被选中,是因为和原著人物长得像。” “运气这么好,我有什么办法。” “……” 寥寥几句下来,周璇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也不气了。 她只是不服。 从小她就知道颜漫有多漂亮,从中学开始,颜漫的追求者就没断过。毕竟一眼惊艳的美人并不多见,颜漫还是天生的冷白皮,放在人群中都会发光,又是高颅顶的合照杀手,放在娱乐圈也是顶尖的长相。 若是这种美人,天生都会带点攻击性,也不讨同性喜欢,但颜漫那双眼偏又清澈得过分,带点小姑娘独有的烂漫和柔润,形成一股特殊的磁场和气质,待人又极为真诚,也因此,她从来不缺女性朋友。 再说家世—— 不要说娱乐圈,恐怕放眼金字塔顶端,都没人能比她家境更好。 国内数一数二的谷山地产,就是颜家的产业。 但颜父一向注重隐私,知她天生爱自由,怕招来祸端,从未对外曝光过她的身份。 如果非要说她缺什么,可能就是偶尔缺点心眼—— 想起这事儿,周璇又念叨起来。 “你说你这条件找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要追叶凛呢?他看着跟清心寡欲的唐僧一样,我真怕就算追到也……” 颜漫唔了声:“你刚说他像什么?” “唐僧啊。” 这话一出,周璇也反应过来什么。 果不其然,颜漫朝她挤挤眼睛,声音有些暧昧。 “唐僧肉谁不想吃呢。” 嗯嗯嗯,是是是。 周璇:“所以这就是你单身至今,拒绝一切追求者,然后自己跑去追人的原因?” 颜漫不置可否:“男人嘛,送上来的有什么意思,当然要自己追才带劲。” 周璇:“那你现在带劲吗?” “还好,”她心态一流,“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带劲了。” “……” 这话也不是颜漫自我安慰。 当时走进摄影棚,导演和编剧一眼就认定了她,并力排众议保下她,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形象过于贴合,但另一个原因则是,这是部大男主戏。 也就是说,电影时长两小时,虽然男女主互动带感,但她的戏份并不多。 她两个月前就进组了,但一直没怎么拍戏,每天都在上各种课,有空了呢,还得搬个小板凳,就坐在片场,看前辈们是怎么演戏的。 从明天开始,她的戏份才正式增多,和叶凛的对手戏也提上日程。 之前她追叶凛,无非就是送送水果,聊聊天,无法真正融入他的生活中,人家无感也是人之常情。 到时候戏份变多,火花暗涌都安排起来,要他心动还不是简简单单? 这么想着,颜漫的心情又开阔了许多。 点进微博,手指一刷,就看到官博那条叶凛的官宣图。 这是民国戏,天然带着时代滤镜,照片里他只有一张侧脸,正在低头戴白手套。 就是这么一张随意的图,压下了今天某一线情侣的结婚消息,登顶热搜第一,评论现在已经过了十万。 甚至就连颜漫私人号的首页,也全都是讨论。 【白手套[手套]是用来玩我的。】 【老师就是说,互联网真的没有你在意的人了吗?】 【要玩也是玩女主,醒醒,都醒醒。】 颜漫失笑,又点开那张高清大图。 她不由得想起见到他的第一面。 那会儿她正跟家里闹不愉快,一个人跑来影视城,是赌气,也是想试试机遇。 意外闯进《浮生旧年》的剧组,而他扮演的,正是腹黑寡言的军官。 拿到试镜资格后,有人拍拍她肩膀,说你回头看,如果试镜上了,这就是你的男主角。 于是她转身。 日光倾倒,年轻的军官倚靠在树下,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他皱着眉,眼尾却相悖地滑出一点轻怠,利落的下颌线被光打出分明的投影,长腿搭着,手里把玩着一支废旧的手.枪。 像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神像。 周遭分明没有声音,他的手指也没有扣动扳机。 但她莫名就觉得,那一枪,是开在了她的心上。 二十二年以来,她从没有过这么快的心跳。 后来的试镜也顺利得不可思议,像上天的一种暗示,她没想太多,进组第一天聚餐,就当着众人的面,问他喜欢什么类型。 她在追叶凛的消息,就这么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于是就这么追了两个多月,每天叶老师长、叶老师短的,虽然也没见人家有什么回应,但她依然追得悠哉悠哉。 倒追这种事儿嘛,不就是在枯燥的人生里,图个乐子。 一旁的工作人员正在布景,颜漫打开App的摄影分类,打算拍两张照片。 结果手一滑,意外点进一个剪辑软件,正要退出,却看到右下角有个小小的“12”。 她恍惚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用这软件剪过一个视频。 好像是一周之前,她也是抱着好笑的心思,下载了一个剪辑模板,随便导入了几张她和叶凛的照片,合成了个视频发给周璇。 果不其然,俩人抱在一起笑得天崩地裂,周璇差点连嘴角都笑裂了。 ……可是她没发布啊? 颜漫半信半疑地点进去,才发现这软件保存即发布,而且不删除的话,系统还会自己给你识别相关词条。 此时此刻,那条视频带的tag正是—— #我的夏日CP# 点进这个话题,里面几乎都是正热的大势CP,或者秀恩爱的记录,只有她的视频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反串的真诚。 颜漫:“……” 疯的不止是她,还有评论区。 【???】 【这什么阴间CP啊家人们,我萎了。】 【我的狗看了也会自己起来打三菜一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他妈什么东西啊,比叶凛买给我的钻戒还要硬(bushi)】 【这女的谁啊,别碰瓷行吗,真的配不上。】 【滚呐!狗都不嗑!】 几秒前,她确实还有些忏悔,手指都点上了删除键。 但在看到这些评论的下一秒,她的手指又收了回来。 从未被人如此攻击过的好胜心,开始汹涌燃烧。 ——碰瓷?配不上?狗都不嗑?? 颜漫大脑放空,稍微镇定几秒,脑中冒出了一个缜密的流程图。 她清了清嗓子,打开剧本翻看后面的戏份。 剧本在签下她之后做了修改,经过了双方同意,明天要拍的,赫然正是一场吻戏。 男主伏案在桌,她趴在桌上凑过去亲吻他,他先是推拒,最后反客为主。 颜漫抿了下唇,点进购物软件。 ——等着,不让你们嗑死我不姓颜。 她一阵敲击,连连下单,然后将周璇拉到一边:“这段时间你就负责拍摄,只要我和叶凛同框,不管戏里戏外,通通拍下来。” “尤其是明天,重点拍摄那种接吻的氛围,尤其是他沉迷的表情,最好还有几个特写,哦,耳朵红了也是重点内容,还有那种颤抖的睫毛——” 话没说完,冷不丁被人打断。 叶凛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前,帽檐的暗影遮住大半眉眼,露出分明的下颌线条,制服熨帖周正,内里衬衫纽扣却解开两颗。 不知是天生还是过敏,他锁骨处泛出抹浅淡的红,在白皙肤色下衬出极致的冷感,却又带着几分收敛的欲。 他开口叫她名字,声线很低。 “颜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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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旧怨黄壤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仙门几位大能斥重金探得她的下落,不惜潜入玉壶仙宗,历经千难万险将她偷出来。原以为她一定知道谢灵璧那个老东西的阴谋。可没想到,她成了这个样子。她头上插着 不醒全文免费阅读_不醒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旧怨 黄壤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仙门几位大能斥重金探得她的下落,不惜潜入玉壶仙宗,历经千难万险将她偷出来。 原以为她一定知道谢灵璧那个老东西的阴谋。可没想到,她成了这个样子。 她头上插着两根金针,这是玉壶仙宗的极刑之器——盘魂定骨针。 受过此刑的人,无论再如何修为深厚,也只能成为一个活死人。从此不言不动,形如死物。 仙门三位前辈见状,顿感十分棘手。 因为这黄壤的身份——她是玉壶仙宗宗主谢红尘的妻子。 潜入玉壶仙宗,偷走人家宗主夫人,这口锅扣下来,大家可丢不起这人。 毕竟都是仙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传出什么“见色起意”的恶名,可不是儿戏。再说了,三人家中都有悍妻如虎。如此美艳的女子带回家里,自己焉有活路?! 三位大能开始互相推诿。由谁藏匿黄壤,成了新的难题。 几番讨论之后,众人决定安置在张疏酒张掌门之处。理由是他门中多医者,可以就近医治。 张掌门哪敢?好在他临危不乱,忽地竟想起一件旧事,道:“说起来,这位谢夫人云英未嫁之时,司天监监正对她可是爱慕不已。还曾携重礼上门求娶!” 嗯? 三位大能的目光顿时移向山石下的避风处,那里站着朝廷司天监的监正大人——第一秋。 为了隐藏身份,他身穿黑色劲装,脸戴面具,倚着山石抱胸而立。 “谢夫人出嫁已有百年余,监正依然不曾婚娶。可见是用情至深呐!”另一位大能武子丑急欲脱身,别说将这位谢夫人带回去。 他连靠近都不敢,生怕沾染了她的气味,被家中妻子嗅出端倪。 何惜金何门主因为舌头受过伤,话多时便会结巴,于是当下高喊:“对!” 张疏酒几乎跳起来拍板:“那就这么定了。谢夫人就暂时交由监正照顾。监正大人不必担心,我等定会寻访天下医者,以助谢夫人早日康复。” 另二人连连点头,武子丑道:“二哥说得对!谢灵璧这老东西,离死不远了!” 何惜金紧跟着道:“正……是!”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向远处行去。好像第一秋已经满口应允。 一直等到三人离开,第一秋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步走到黄壤面前,摘下面具,沉默不语地打量她。黄壤也在看他,在这块突起的山石之下,黄壤心中万般感慨都化作了一句粗话。 ——这第一秋,百年之前是曾爱慕过她。 当时为了维持自己温婉知礼的名声,黄壤也一直和气周到地待他。于是第一秋选择了上门提亲。而当时,黄壤已经攀上了谢红尘这根高枝,一心想要嫁入仙门,哪容他这般毁自己清誉? 于是黄壤……狠狠地拒绝了他! 咳,当时还是太年轻啊。哪晓得百年之后,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还会落到他手里? 黄壤悔不当初。 第一秋将黄壤打横抱起,黄壤视线一转,看见他肩上的血迹。 啊,他受伤了。 这也是难怪的。玉壶仙宗号称仙门第一宗,老祖谢灵璧和宗主谢红尘都是极难缠的角色。 这四人虎口夺人,可想其艰难险恶。 啊,谢红尘……想到这个名字,黄壤连思绪都陷入了沉默。 山里寒气袭人,第一秋抱着黄壤下山。 黄壤只能看见他胸前的衣料,耳边是他的心跳。可能是受了伤,他的心跳也快,一声一声,重若擂鼓。 他顺着山路向下,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平坦大道。 第一秋右手掐诀,也不见怎么动作,地上顿时出现了一辆马车。车上还坐着一个车夫。 黄壤觉得,第一秋好像早就做好了收留自己的准备。 否则以他的修为,大抵不需要这样的车驾赶路。但可惜,她没法问。 第一秋将她抱上马车,放到锦垫上坐好,放下车帘,马车便开始前行。 车里幽暗又安静,黄壤觉得尴尬。毕竟她和这个人,委实是无话可说。 幸好,她现在形如木偶,也并不需要说什么。 第一秋勾起窗边的帘幔,斟了一杯酒。 他啜饮着杯中酒,一路注视窗外,连目光也没有向黄壤看。 黄壤坐在他对面,却是只能看他。百年光阴匆匆过去,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年第一秋的脸。如今再见,也只觉陌生。 ——这男人,不会是想报复我吧? 她心中不安。 路途遥远漫长,马车一路不停。 黄壤觉得马车中天光渐暗,知道已是入了夜。然而马夫不说话,两匹马也安静赶路。她耳边只听马蹄嗒嗒、轮毂转动,听起来,大家都没有歇息的意思。 第一秋的酒壶里,似乎有喝不完的酒。马车里洋溢着酒香。 黄壤知道这是件法宝,无尽酒这样的法术,在仙门并不稀奇。 可她也依稀记得,百年前的第一秋,是不饮酒的。 十年刑囚,她的记忆早已磨损得所剩无几。对这个人更是模糊到只剩一个影子。 譬如她记得当初狠狠拒绝了第一秋的提亲。可到底是如何“狠”,却是忘了。 她其实不想第一秋再这样饮下去,毕竟酒这东西,容易乱人心性。 但只是这么一想,她又看开了——如今这马车里,孤男寡女。他若想乱性,跟酒有什么关系? 罢了……罢了。 等到车里一片漆黑的时候,第一秋点燃了蜡烛。 寒风灌进来,那烛火却纹丝不动。看来这个什么司天监,法宝很多。 黄壤觉得有点冷了,她受盘魂定骨针之刑,虽不言不动,却是会冷会痛的。 而就在这时,第一秋突然坐直身子,握住了她的手。黄壤顿时心中一凛——来了,果然还是来了。但是自己如今这个样子,难道还要为了谢红尘守身如玉不成? 无所谓了。 她说服自己冷静,而第一秋握了握她的手,便转身从箱格里取出一件披风,将她牢牢裹上。 呃……咳。 黄壤被裹在厚重的披风里,寒意终于缓缓散去。 第一秋轻一掐诀,马车显然加快了速度。耳边风声呼啸,如腾云驾雾。第一秋放下了车帘。及至下半夜,终于到了一处所在。 两匹马同时打了一个响鼻。这是黄壤第一次听到它们发出除了马蹄声之外的声音。 第一秋先下了车,随即从车里将黄壤抱出来。 视线起落时,黄壤看见这座府邸的牌匾——玄武司。 她毕竟当了一百年的宗主夫人,对这玄武司倒也有印象。一百年前,仙门势力庞大、信众渐广。 无数百姓不服从朝廷管束,反而向仙门纳税。 当今皇帝师问鱼盛怒之下,想要招安仙门。 但仙门强盛,而朝廷羸弱。这些仙门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师问鱼无奈之下,只得成立司天监,以之对抗仙门。 以朝廷的实力,本来司天监应该是个笑柄。真正想要修仙问道之人,怎肯卖身帝王之家,为朝廷鹰犬? 可偏偏第一秋修炼进步神速,他将司天监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司。 青龙司负责公文、账目往来对接,平日多与官员打交道。 白虎司设有牢狱,司中弟子大多行走在外,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也为百姓解决一些疑难杂事。 朱雀司炼丹铸器,并负责租地种植灵草、培育良种等等。玄武司则是司天监弟子入学之所,终日都是书声朗朗。 如此百年下来,司天监在仙门之中竟也有了一席之地。虽名声仍不及玉壶仙宗这样的正统仙门,却也有不少百姓拥护。 第一秋五指一拢,门前的马车连带车夫顿时如纸般燃烧,顷刻间化为轻烟。 他抱着黄壤走进去,门口两个侍卫认出他,立刻行礼。但见他怀里黑乎乎的像抱着什么,不由多看了几眼。 待看见黑色的披风里垂下一段长发,二人眼睛顿时瞪成了乌鸡。 第一秋却没有理会,他抱着黄壤进府。 黄壤的视线里,只能看见黑着一张脸的天空。间或有花枝斜影扫过她的视线,也因光影模糊,实在看不清楚。 耳边吱呀一声响,第一秋推开一扇房门,抱着她入内。 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他却毫无阻碍地将黄壤放到了床上。 他松手之际,黄壤失了依托,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沉入了黑暗里。 周围涌动的都是狰狞鬼影。 头开始剧痛,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可是她动不了,甚至连呼喊也不能。 好在这时候,有烛火缓缓亮起,将黑暗舔出了一个大洞。 黄壤松了一口气,身边挣扎的鬼影渐渐退去,脑中的剧痛也慢慢平息。 十年不见天日之后,她开始怕黑了。 第一秋没再理会她,自己进到隔间。不一会儿再出来,他已经换掉了黑色的劲装,只穿了雪白的里衣。他走到床前,望着黄壤,眉头都皱到了一块。 黄壤这时候细看他,才发现他生得其实十分俊美。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只是眼神太过凌厉,双唇也太薄。 这样的人,看上去不易接近,容易让人心生畏惧。 黄壤仰面躺在床上,只能任由他打量。 第一秋看了半天,忽地抱起她,来到隔间。黄壤这才发现,隔间放着浴桶。原来是沐浴之处。 ——沐浴之处! 那他带自己到这里,是要干什么?黄壤暗惊。 第一秋很快回答了她的疑问。他把黄壤放到浴桶里,略一犹豫,还是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好吧。 黄壤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其实这没什么可怕的,因为真正可怕的事,正发生在她身上。比起自己这活死人的处境,被一个男人近身轻薄,又算什么? 第一秋是个男人,面对一个百年前公然拒绝过自己的女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而黄壤别无选择。 于是第一秋解去她的衣衫,她的肌肤寸寸显露。她视线受限,看不见第一秋的表情,只能默然忍受。于是,第一秋开始替她沐浴。 这澡盆应该也是法宝,第一秋只一掐诀,热水立刻自下涌出,淹没她的双肩。温度正好。 唉,要是再撒上花瓣、兑进香露,那多好。 她以前经常兑上这么一池香汤,然后身披轻纱,足尖探水,引诱谢红尘。 谢红尘,哈哈,谢红尘。 黄壤不想再想起这个名字,可它还是会不时冒出来。 这十年里,她心中无数次呼喊这个名字。次次求救,次次失望。 第一秋的澡盆里没有花瓣,也没有香露。 可那水却很温暖。为了这一丁点儿的温暖,黄壤觉得自己可以付出一切。 第一秋的手擦过她的香肩,那指腹竟然十分粗糙,割得肌肤生疼。 黄壤的目光垂落水里。 过了片刻,她看见水慢慢地……黑了。 是的,原本清亮的一盆洗澡水,已经变得黑浊脏污。 不,不是水脏! 黄壤脑子里嗡地一声,整个人十分凌乱——她在玉壶仙宗深入山腹的密室里,被刑囚了足足十年。她有十年没洗过澡了。 我、这…… 第一盆水,很快就被倒掉了。 第二盆水也开始污黑。第一秋在她身上搓下一层又一层的泥…… 黄壤不想看了,真的。 她从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小土妖,一路爬到仙门第一宗宗主夫人的位置,风光了百年。 百年之后,她落到被自己狠狠拒绝过的爱慕者手上,搓澡搓黑了五盆水。 十年之间,黄壤心心念念皆是仇恨。唯有此刻,她羞愤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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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浑身都在烧灼。体内似是有岩浆翻涌,将五脏六腑层层裹挟,烧得神经都在作痛。漫长的煎熬持续了长达十几分钟,热感退却,难以言喻的欲望自腹下三寸的位置腾升。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像万千蚂蚁不住在腹里 十米之内,原地飞升全文免费阅读_十米之内,原地飞升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云晚浑身都在烧灼。 体内似是有岩浆翻涌,将五脏六腑层层裹挟,烧得神经都在作痛。漫长的煎熬持续了长达十几分钟,热感退却,难以言喻的欲望自腹下三寸的位置腾升。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像万千蚂蚁不住在腹里攀爬、缓慢啃噬着骨骼血肉,比刚才的热浪还要痛苦百倍。 云晚无法抑制地从喉里倾泻出呜咽,汗水快速浸透衣裳。 意识混沌时,耳边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师妹,你说你何苦呢?” 是个男人。 云晚艰难地睁开眼皮,透过那狭窄的视野,只看清男人着一身竹青色长衫,五官模糊,倒是能窥见对方脸上的龌龊。 步伐逼近,他掐起了云晚下颌。 “你当真以为能嫁给楚临?实话告诉你,此次前去的沧山溟海,若你不从我,也会落到岁渊手里。那岁渊何人?阴柔害物,为鬼为蜮,与其和他在那阴寒彻骨的苍梧宫度日,不如……” 说着,指甲下滑一瞬。 情急之下,云晚不知从哪里使出一股力将纠缠在体内的难堪压制下去,在那双手逼近的瞬间拔刀而起,锐利的刀刃直穿男人掌背,只听“噗嗤”一声,匕首穿破血肉,直直刺穿手掌。 男人也是个硬骨头,半声不吭,收手后退两步。 云晚攥着刀,夜色下的双眸闪烁着寒光。 楚天成惊讶于她的反抗,迟迟没有动作。 半晌,怒火中烧:“云晚!真是反了你了!竟敢残害同门,你等着,现在我就要去禀报尊上!”说完这话,他拂袖而去。 在他走后,云晚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她置身于一个很小的柴屋之中,环境昏暗阴冷,除了正中那扇房门,就只有头顶的天窗还通着风。 云晚又低头打量向自己。 她穿一身红色嫁衣,腕上还戴着一个翡翠镯,翠绿的颜色鲜艳欲滴,衬着手腕愈发皙白如玉。这身打扮精致,与周围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云晚拿起匕首,透过刀面的反光,她看见女孩约莫十七.八岁,头戴珠冠,乌发雪肤,一双眸子波光潋滟,睫毛也是卷翘浓密的,眼神中带有几分云娇雨怯的纤弱,上扬的眼梢却显得慵媚,两者相结合,如夏雨搅春水,美憾凡尘。 哪怕微窥全貌,光是这双眼眸也足以倾国倾城。 问题就是,这不是她的脸。 先前那会儿的折腾让她现在都在头痛,云晚憔悴地靠着身后墙壁,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她是flyweight的职业拳击手,刚参加完女子组第一场比赛,然后遭遇意外。 然后呢? 云晚想不起来,头疼频率逐渐加深,随即一段陌生的记忆融入脑海,也让云晚知晓了在这具身体上发生的一切。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本是无极宗宗主的亲女儿,却因为资质平平被遗弃在外。合欢宫的人将她捡回去后,发现她有着天生的纯阴体质,是修炼合欢之法的奇才。 就这样,原主成为合欢宗一员。 经过修炼,她终于成为了只有在PO18才可以存在的极品炉鼎,凡是在她范围内的修士皆可获得修为;若是双修,原地飞升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和人行双修之法,就先引来了祸端,某些歹毒的宗门都想将她占为己有,于是连夜攻入合欢宫,手无寸铁的合欢弟子哪里可抵,一时之间逃的逃,伤的伤。 原主眼看要落入歹人之手,危急关头被闻讯赶到的正派弟子所救,这时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意想之中的幸福生活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身为四大门派之一的无极宗非常瞧不起她这个修炼合欢妙法的女子,哪怕她是尊上亲女儿,也处处给予刁难。 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楚临。 他的温柔让原主芳心暗许,终于鼓起勇气表明心意,没想到被他残忍拒绝。原主不甘心,一段时间的死缠烂打之后,更让楚临厌烦,最后直接躲回了自己的宗门。 同时,原主得知尊上欲将她送去给苍梧宫宫主岁渊。 原主非楚临不嫁,一气之下决定寻死,没想到的是楚临竟然同意与她成亲,就这样,原主披上嫁衣上了花轿。 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条路去的根本不是净月宗,而她嫁的也不是楚临!她只是一个被父君献给他人,当做笼络人心的脔宠罢了。 看完所有记忆的云晚脑子还是懵的。 这、这剧情和她先前看过的那部小说一模一样! 小说名叫《登天路》,讲述男主角楚临称霸修仙界,一步登天的故事。故事之中美女众多,其中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配引起了云晚注意。 女配出生疾苦,身为极品炉鼎却没有自保的能力,最后自然沦为玩.物。 她的悲惨正是从去往苍梧宫开始的。 路上,负责护送的修士对她生了歹意,女配就此黑化。 这里面有个设定让云晚十分无语。 双修讲的是采阴补阳,双方互相将修为送入对方体内,转化为更强大的修为。 作者是个小天才,女配明明是极品炉鼎,但给她设定了个“漏气”体质,只要送入她的体内的修为都会被全部漏出去,到最后凡是和她双修的修士都会被吸干精气而亡。 女配发现自己的体质特殊性后,利用这一点疯狂报复欺负过她的男人们。 看到这里的云晚疯狂吐槽,这他妈的不就是在世黑寡妇吗! 睡一个死一个,死一个睡一个。 现在好了,黑寡妇竟是我自己? 看这情形,还是正好穿越到原主在遭受欺负的时候。 她不能就这样去苍梧宫,也不能落在无极宗人手里,必须要逃走,逃去一个正儿八经的门派拜师学艺,然后怒锤那些臭男人狗头! 拒做黑寡妇,从此刻开始。 下定决心,云晚满身搜罗着可以使用的工具,除了匕首,腰上还别着一个储物袋,里面放有一面琉璃镜;一枚存放在容器里的灵印,除此之外就是几身衣服,一些灵石,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符纸。 琉璃镜主要用来通讯,类似现代社会的手机,而灵印是合欢宫掌门亲自为原主炼制而成,只要佩戴,灵印便会嵌入体肤,改变外貌,并且在短时间内压制住周身灵气,为的就是保护她,防止这幅容貌找来祸端。 云晚换下嫁衣,凭借记忆佩戴灵印,淡红色的印记与肌肤融为一体,转化为一颗眉心痣,她只感觉皮肤刺痒难耐,下一秒,肤色由白转黑,胸脯收拢变平。 云晚拿起镜子一照,那张倾城之姿的漂亮脸蛋已被掩藏的一干二净,除了那额前一点红,此刻的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平凡,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路人。 很好。 云晚十分满意。 对于弱者来说,过于美貌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的样子能给她节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做完这一切,云晚打量起周围环境。 他们停留在沿路的破庙之中,庙宇废弃依旧,早已变得破烂不堪。许是怕她逃走,他们在柴房四周设有青蓝色的结界。 这等结界是最低等的那种,炼气往上的修士便可轻易破解。 然而—— 原主是个炼气十年的废柴。 云晚翻遍储物袋,总算找见一张传送符。 凭借着身体记忆,云晚捏紧符纸利用灵力催使,符纸在两指间纹丝未动,外面的脚步声却渐渐逼近。 紧要关头之际,符纸瞬间在指尖烧灼,眨眼间云晚就被传送到几公里之外的一处密林。 这里的树木是现代社会的十几倍高,枝干蜿蜒生长,如一双双粗壮的手臂相互纠缠,将头顶的天空遮盖的密不透风。 脚下的泥土似是有生命,不断释放着灵气。 这股气息在周围萦绕,让她整个人感觉莫名的充盈。 可是太静了,静到不正常。 她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的云晚过于弱小,要是没人保护,估计连这个树林都出不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保镖。 如果没有记错,原著中的琉璃镜有个类似游戏跑商的功能。只要下单并且给出一定的筹码,过路散修便会帮助你完成任务。 云晚从储物袋里拿出琉璃镜,消息一条接一条往出蹦。 [三灵石接护镖三公里,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凡发现爱宠者,重金酬谢。] [人被扣在万都城青鬼楼,谁能帮我给紫云宗带个信,再不赎身我该卖身了!!] [我师兄名李玄游,剑宗弟子,三日前下山再无音讯,若寻见我师兄者,重金筹赏。] [前面那个是骗子,别信。] “……” 看起来都不太正经的样子。 云晚对着琉璃镜犹豫许久,上面的人好像都不太靠谱,有个速即分配也不敢点,万一摇来个坏人不就麻烦了。 可是…… 云晚浑身上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被人觊觎的东西,容貌也隐藏了,体质也被暂时压制了,兜里还没几个钱,反倒是继续留在这里容易出事。 不管了,去哪儿都比被无极宗的人抓住强。 云晚牙一咬,心一横,点击镜面。 叮。 镜面化作水波纹,层层叠叠散开,一行行字展现在眼前。 [护送?] 那人问。 [嗯。]云晚回。 [价格。] 价格? 修真界的修士们都是用灵石或者符宝来进行交价的,云晚也不知道行情,斟酌地说:[见面商议,可行?] [行。] 对话结束,琉璃镜上竟多出一个路线图,上面显示修士距您还有百里。 “……”修、修真界滴滴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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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软软死了。她是游戏《女明星能活到多少天》中的RPG小人。这是一款以娱乐圈为背景的热门求生类游戏。每天上万个玩家挑战,她经历拍武打戏威亚摔死、剧组得传染病死亡、电梯故障等关卡,死了无数次… 颓废美人,靠苟爆红了全文免费阅读_颓废美人,靠苟爆红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包软软死了。 她是游戏《女明星能活到多少天》中的RPG小人。 这是一款以娱乐圈为背景的热门求生类游戏。 每天上万个玩家挑战,她经历拍武打戏威亚摔死、剧组得传染病死亡、电梯故障等关卡,死了无数次……在小屋中她记录死亡次数的火柴,堆满一整个床下空地,垒起了五寸高后—— 终于有一天,一个男玩家的慵懒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通关了,也不过如此啊。” 包软软永远记得这个声音。 慵懒透着些随意,轻轻松松,不高不低。他就这么拯救了她,让她一路闯到第一万关,坐上了女王的宝座,戴上王冠。 如果可以,她想要感谢他。 但她还没享受多久,就从柔软的王座上掉落。 眼前一黑,游戏闯关结束,获得新生! 她穿了。 包软软来到新世界,只有一个心愿:活下去。 * 瓢泼大雨,伴着雨声,浓重的雾气,倾倒而下。 电闪雷鸣,照亮整片阴沉天空。 包软软睁眼,觉得身上一片湿冷。 雨水夹着劲风,刀削般砸在她脸上。 眼前都是水雾,看不清世界。 “进来把东西收拾了,马上搬走!得罪陆先生就是这个下场,我早警告过你了!” 微胖穿着夹克的男人,怒气冲冲从室内跑到阳台上。 陆先生? 翻涌的书页,在包软软脑中炸开。 她似乎成了一本书中的娱乐圈108线炮灰。 书里男主,娱乐圈大资本陆文曜看中了她,跟她签订恋爱协议,哄骗想抱孙子的陆母。 结果‘包软软’假戏真做,芳心沦陷,陆文曜却拍拍屁股,转身跟圈内影后、也就是书中女主订婚,把‘包软软’抛弃,还逼迫经纪公司与她解约、把她雪藏。 此刻,原身就想不开,在阳台上淋雨,还想一跃而下。 包软软:……裂开。 怎么她一出游戏,就进了这种狗男人副本? 简直承受了一个退役女王不该承受的重量。 包软软正嘀咕,经纪人季非冲到阳台,见她一脚准备踩上围栏,忙伸手去抓。 “你疯了,还想跳楼——” 跳楼是不可能跳的。 面对朝她伸来的陌生胖手,包软软眼皮子一跳。 她在游戏多年逃亡,身体反应比逻辑思考更快。 在大手快碰到她时,她左脚一蹬,拉着过长的湿漉裙摆,一跳躲过。 那速度快得,经纪人季非都没反应过来。 就见一道残影从他眼前飞过。 他连衣角都没抓到,就碰了个空! “!” 再回头,季非就见女孩一只透着青筋的白细胳膊扒着墙,肤白如雪几乎与白墙融为一体,而她乌黑卷曲长发披散在被雨水淋湿的白色连衣裙上,隐隐勾出柔软起伏的少女曲线。 柔柔弱弱,好像刚才的运动能力,都是错觉。 她全身,只有说不出的娇……跟软。 季非的思维,都顿了一秒。 她的颜值、身材,在娱乐圈是真能打,除了五官的惊艳美之外,身上还总有种易碎的脆弱美感,让人禁不住想怜香惜玉。 当初他签她,也是看好她的柔弱外形跟气质。 可她一上荧幕就破功。 人无趣、没专业能力,综艺演技都不行,被观众认为是木头美人。 后来要不是公司让她搭上陆先生换取资源,她早被放弃了。 可偏偏她恋爱脑,纠缠陆先生,搞出陆先生找小三、包养人的丑闻,连累他挨了公司一顿批! 季非想起来,就觉得晦气。 签她一年,他奖金没拿到,还被罚了工资! 季非狠狠皱眉,“不想死最好!收起你这副可怜样子!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哭什么哭!” 他说完,就瞪向他预期中一双哭泣时总是乌黑透亮、宛若盛满潭水的红殷殷杏眸。 可……他只见到了一个急退三步的飘逸身影。 以及一双望向他,十分漂亮的水眸,虽然哭过有点红,但此刻一点都没有软弱。 只有谨慎。 谨慎? 嗯? 包软软仔仔细细、小心地扫了他好几遍。 “请问,你最近一个月有体检吗?” 季非:……啥? 包软软看向这个原主经纪人季非,只见他国字脸上有些暗色偏黄,脖颈粗大,啤酒肚腩,说话间又有嗡嗡作响,伴着口臭。 她全身紧绷。 肝炎疾病,病毒性疾病,流感,结核……都有类似症状,这些疾病可都会传染的! 致死率均高于0.1%! 在《女明星能活多少天》里,她有1295次死于这类传染病。 被病痛折磨,即便有钱也救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痛苦地窒息抽搐到死去。 这种慢慢死亡,还没有一刀捅死她来的痛快。 “阿嚏——”季非正要说话,却鼻头一痒,没来得及掏纸巾。 果然! 包软软脸色大变,蹭蹭退入客厅中央。 纤细手指从湿掉的连衣裙口袋里,掏出一只有些皱的口罩严严实实遮住光洁小脸,食指压了压口罩边缘的金属条。 “你有疑似流感的症状,请戴好口罩,以免传播病毒。任何疾病都不可小觑,建议你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季非:“?!” …… 包软软淋了一身雨。 她虽然只搞清了一小部分状况,但她并不着急,把季非留在客厅,打开门窗跟新风系统后,就去卧室换了身干净衣服。 又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望着镜子里容貌没有变化的自己,回忆刚才阳台场景,包软软拍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 她好像成功把游戏里的一身求生能力都带出来了。 逃跑速度、躲避能力…… 幸好啊。 “你到底好了没?”门口季非等得不耐烦,来催她。 包软软眨眼,手上吹风没停。 “头发不吹干,容易引发偏头痛、感冒,严重会导致肺炎、脑炎,不治身亡。别急哦。” “……!”季非脑壳痛。 本来他今天感冒就不舒服,现在听这些,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是个刺头啊。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好控制? 季非嘴唇抽搐。 好不容易等她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季非深呼吸,把解约合同放在茶几上。 可刚要移到她沙发对面,就被她一个双手在胸前交叉。 达咩。 “预防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包软软一双眼尾天生微翘的清澈杏眸,殷红中此刻都是‘莫挨老子’的拒绝。 “特殊期间,请间隔一个空位就坐。你可以坐我斜对面。” “呐,你也带个口罩吧。” 她又翻出一个,小心地递过来。 季非:“………………” 季非狠狠瞪了她一眼,挪了个位置,“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自己看下公司官博。” 他打开pad的微博页面。 【皇泰怎么签这种老鼠屎,以后皇泰艺人我一生黑!】 【包小三说什么自己才是正牌女友!我呸,你多大的脸?碰瓷我们馨馨?造谣犯法你知道吗,直接警察局吧!】 【不要脸,滚出娱乐圈!】 【演技尬的要死,人品差的出翔!丫的,恶熏!】 “你的不恰当行为,对公司造成了巨大不利影响。所有通告都要取消,还要赔偿违约金,包括之前好不容易替你谈下来的红血M家代言,也要解约,追究你给品牌造成的负面价值赔偿。”季非严肃。 红血代言? 好像只是个什么品牌挚友,搞批发一样,有二十来个挚友。 包软软挑眉。 “算下来,你至少要赔偿给公司——” 包软软举手,“停。” 说到这个,她就不困了。 替游戏打工这么多年,她最恨这种不要脸的甲方! 让她跟陆文曜这幕后大老板在一起的是他们,现在把她当皮球踢开的也是他们。 还要什么违约金,怎么这么大的脸呢? 不都是他们跟陆文曜搞出来的狗逼玩意儿么? 想到强迫打工不给报酬、还企图榨干打工人最后一丝血的可恶行为,包软软就想暴打他们脑袋。 “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包软软坐姿端正,语气坚定。 她只有拳头。 季非喝口水,差点被呛到,“好好说话,你今天吃炮竹了?” “咳,”季非重回话题,“现在陆老板好心,不要你赔偿。哪怕我们公司想跟你解约,陆老板也劝我们要顾念旧情。” yue! 包软软差点没忍住。 “所以,除了解约,公司又给了你更好的选择。 只要你发个微博承认自己暗恋陆先生,所有爆料都是自己编造的,然后出国三年,等风平浪静再回来。我们不仅不跟你解约,这间市中心的两室一厅,三年后还可以直接送给你。” 包软软眨了眨眼。 小说里,他们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跟包软软解约。 只是吓唬她,让她同意去国外,平息一切。但他们得逞把她扔出去后,就完全不管她死活。 她在国外语言不通,一个朋友都没有,每天在房间里以泪洗面。两个月后去学校读书,还被国外青年骗着沾了du,神志不清乱来后,一次就染了脏病,最后惨死异乡。 包软软一想,脸都白了,小心脏砰砰跳。 总有刁民要害朕! “不去,”包软软站起身,“要去你自己去。” 季非脸色大变,“别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陆先生的面子,年初你演技翻车我就跟你解约了——” 包软软颔首,“嗯,我要解约,不就是搬家吗?搞快点,午饭时间到了。” 过了午餐点再吃饭,很容易胃病的。 “十二点前,能签完解约合同给我吗?我先去打包,你申请公章吧。” 季非:“!” 一小时后,包软软打包行李,带上没多少存款的银行卡,从宏润小区走出。 远远地,就看见路边转角,一家提供午餐的咖啡店。 * 路口,新晋的网红咖啡店露天座,一双笔直长腿,从桌下伸出。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转着桌上卡牌。 “笑死,皇泰发通告,跟恋爱脑包软软解约了。要是薛哥你,怎么都不能让一美女走到这地步啊,亏皇泰还吹自己业内第一,水平太差了,跟你比简直云泥之别。” “哥你看,你比皇泰经纪人强这么多,没必要再跟薛伯父打赌——” 还没说完,一个字牌就朝说话的帽衫男飞去,他手忙脚乱躲过。 “是他要跟我打赌。” 随性嗓音响起。 食指点了点前方,“把牌子挂起来,去店门旁站着。” “啊?” “第一个跟你说话的人,我就签她。” 陈锋一手扯紧帽衫的抽绳,惊讶,“会不会太随意?不是捧红失败,就要你回去继承家产吗?薛哥,你是准备输给薛伯父?” 薛璟大长腿交叠,狭长上挑的眼尾眯起,“不会输。” 陈锋张了张嘴。 当年自己还在老老实实读大学,薛哥就已经把娱乐圈的活当副业,学校成绩全优,没几年还成了‘地下’王牌经纪人。 他不参与圈内应酬,也不挂名经纪公司,可偏偏签谁谁红。 很多经纪公司想找他入伙,都失败了。 失败很正常,因为没人能想到,这个家伙,会是亚洲富豪榜排名前十的薛家继承人! 一个真正的上流大资本后代,跑去做经纪人,当然不想给任何人打工,不想听任何公司指挥。 更别说,他本人还是个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什么时候开工全凭心情的‘个性’家伙。 陈锋眼睁睁看着,最近三年薛璟都没干过经纪人这兼职了。 可这次,却因为不想继承家里的财产,突然跟家里打了赌,又要出山。 真的是,金山银山,不要给他啊! 陈锋摸了下鼻子,无奈拿起薛璟丢过来的纸板。 “我挂这个牌子,会有人来?” 说完,他就见纸板上一行潇洒的龙飞凤舞大字:[手机被偷,没钱回家,请好心人救助。] “……” 当他没说。 “只要是个人,薛哥就能捧红。”陈锋尬笑之后,突然get到,“但必须是一个善良的人吗?” 这一下就把劣迹艺人的可能性排除了,高明! 薛璟往后一仰,闭上眼,修长手指按着张纸巾,盖住惺忪桃花眼。 “以及,不是文盲。” “原来如此!”陈锋佩服。 可刚挂完牌子,他们准备等待,一片身影就遮住了落在薛璟脸上的刺目日光。 干净得没有杂质的嗓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身上挂牌子的先生,请你挪一挪,可以吗?” “根据《建筑设计防火规范》法,出口1.4米内不得放置障碍物。否则发生火灾,大家无法逃生,会造成伤亡。” “你能站远点吗?” 薛璟的桃花眼睁开,就见一个戴着帽子围着厚实围巾的荧光粉背影。 “薛哥,这、这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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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福》文/假面的盛宴(首发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谢谢)01福儿被选为司寝宫女的消息,顷刻传遍了六局二十四司。知道这消息时,福儿正在御膳房试汤。是一锅清炖鸡。择两年以上 东宫有福全文免费阅读_东宫有福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东宫有福》 文/假面的盛宴 (首发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谢谢) 01 福儿被选为司寝宫女的消息,顷刻传遍了六局二十四司。 知道这消息时,福儿正在御膳房试汤。 是一锅清炖鸡。 择两年以上的母鸡,剁块洗净,下锅焯水后,用温水冲洗一遍,放入瓦罐中用小火炖煮。 不放其他佐料,只放姜和葱,用文火慢慢炖,炖够一个时辰后,放些泡发的干菌子,继续再炖煮半个时辰,出锅时放些盐。 用白瓷碗舀上一碗,汤色清亮,上面漂浮着淡黄色的鸡油,闻起来香气扑鼻,让人不禁口涎泛滥。 不管是色、香、味,都符合王御厨做清炖鸡的标准。 福儿刚给自己盛了一碗尝尝,谁知却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汤匙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汤碗倒是没打,被她稳稳当当地放在案板上。这让旁边等着看戏的人们不禁松了口气。 “等师傅回来跟他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福儿扯掉围腰,急急走了。 旁边一个小太监低低地应了声,等她走后,就张罗着要把灶台上的炖鸡连锅带鸡端走。 几个小太监围了上来。 “小豆子,你藏什么,咱们瞅着鸡做好才把消息告诉福儿姐姐,不就是想分一碗食,上次福儿姐姐炖的鸡分了我小半碗,香得能吞掉舌头,快别藏了,咱们一起分吃了。” “就是就是。” 小豆子双拳难敌四手,最终那一锅鸡还是被人抢走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这鸡是炖给王爷爷的,你们多少留点,留点,快别吃光了……” 眼见几个小太监根本不理他,舀汤的舀汤,嚼鸡的嚼鸡,小豆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不说了,忙拿碗上前去抢鸡吃。 还算这群小子知道堵他的嘴,给他留了个大鸡腿。小豆子被鸡腿烫得嘴直咧咧,不忘在心里直叹好吃。 吃得满嘴流油的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方才福儿姐姐似乎有些不高兴。 被选去给太子殿下当司寝宫女,等于是飞上枝头了,旁人求都求不到,她为何不高兴?. 福儿当然不高兴。 说白了,这司寝宫女就是宫里的皇子成人后,用来引导其知晓人事的。 宫里有规矩,皇子们初次溢精,尚宫局当为其安排司寝宫女。 以太子的年纪,早过了初精的年岁,但黎皇后只这么一个儿子,对其寄予厚望,管教甚严,怕其沉迷女色坏了身子,甚至还专门发过话,若是发现有哪个宫女胆敢私下勾引太子,一律杖毙。 也因此,明明太子今年已十七,身份尊贵又生得俊,却没有一个宫女胆敢做出爬床的事。 未来的太子妃是在太子十五那年定下的,乃首辅谢家的嫡女,据说生得国色天香,温恭淑雅,颇有太子妃仪范。 本来太子去年就该大婚,偏不巧逢上谢家有丧,如今女方丧满出孝,婚期定在今年十月。 早在上个月,福儿就听说宫里要为太子挑选司寝宫女,六局二十四司的一众宫女私底下快打破头。 她完全是当热闹在看,万万没想到这热闹竟会砸在自己身上! 此时的福儿五内俱焚,心焦如在火上炙烤,脚下扑腾得也就快,哪里还记得什么宫廷礼仪。 不过她入宫十多年,规矩早已深入骨髓,即使走得很快,也没犯了‘不准在宫里疾奔’的宫规。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福儿?” 阴阳怪气的女声,福儿抬眼就看见站在宫道那头的宫女淑月。 福儿和淑月都是元丰二年入宫的宫女,却天生性格相冲。 两人打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对眼,淑月惯是个喜欢掐尖儿的,偏偏福儿打小不吃亏,你爱掐尖是你的事,但你掐尖掐到我头上那对不起。 两人同一批进宫,同在训导司受训,还被分到同一间屋子,那叫一个针尖对麦芒。 一直到出训导司后,福儿被分去尚食局,淑月被分到尚服局,两人才算消停下来。 不过并没有完,平时淑月碰见福儿,有事没事总喜欢找她麻烦,偏偏福儿性格泼辣,嘴利又敢动手,两人斗了这么多年,淑月就没占过上风。 但她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越战越勇,平时看见福儿就喜欢刺她两句,让福儿甚为头疼。 此时的淑月嫉妒得眼睛没怄出血来,满身酸气。 福儿见她气成这样,这会儿也不急了,反而笑了。 “既然知道是你姑奶奶,那就好狗别挡道。” 淑月尖着嗓子道:“你是谁姑奶奶?你这个嘴臭的死丫头!瞧瞧你,面如圆盘,胖如白豕,凭什么被选去侍候太子殿下?王尚食也是瞎了眼才会挑中你!” 福儿摸摸自己的小圆脸。 她这是胖? 好吧,和羸弱纤瘦的淑月相比,她确实是胖了些。 时下女子以纤白薄瘦为美,这种病弱之美本是起源江南一代,渐渐流传至京城,以至于许多好出身的姑娘家,明明能吃饱,却偏偏把自己饿得单薄纤瘦,看起来病殃殃的,在福儿眼里这就是有病。 偏偏宫里出了个甄贵妃,乃纤瘦娇弱之典范,深受元丰帝宠爱,让许多年轻宫女争相效仿,期待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能当上娘娘。 此事也致使宫里的审美分化为两个流派,一种是传统流派,还一种则是推崇瘦弱为美。 淑月便推崇瘦弱为美,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本就不胖的她把自己饿得更是纤瘦单薄,说话做事有气无力,一副病弱娇柔之态。 这也就罢,她还总是嘲讽福儿胖、蠢钝,似乎福儿不把自己搞得像她那样病殃殃的就是罪过。 “那也比你好看,瞧你面无二两肉,风一吹就跑,一身骨头,也不怕吓着人。”福儿挑眉道。 淑月变色道:“你摸过了,你说我全是骨头?” “我还用摸?我看一眼就知道了,你敢脱了衣裳照照镜子,数一数你胸前的骨头?” 提起这数骨头,又扯上另一桩旧事,总之淑月被气得脸色铁青,又面现不甘愤恨之色,狠狠地瞪了福儿饱满的胸部一眼。 也不知想到什么,她冷笑一声道:“别看你现在猖狂,等你进了东宫,咱们再慢慢算账。” 然后便踩着如弱柳扶风的步子走了。 …… 福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淑月蠢,一被激就全然忘了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可她的话里却透露出几个信息。 选她去给太子当司寝宫女,是王尚食的主意,而且不光她被选上了,听淑月那话,她也被选上了。 这不禁让福儿想起几天前王尚食突然将她叫过去的事。 她去了后,王尚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了她几眼,就满意地点点头,让她退下了。 难道说就是那次王尚食看中了她?. 既然知道是王尚食选的她,福儿就知道该问谁了。 她打算去一趟尚食局,眼见拐个弯就到了地方,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穿土黄色袍子的年轻太监,似乎在等什么人。 “福儿,恭喜你了。” 福儿脸色难看:“连你都听说了?” 汪椿生得高瘦白皙,一笑脸上有个酒窝,看着很和善无害的长相。 “这事都传遍了,我自然知道。” 福儿没好气道:“你一直知道我的打算,恭喜我做甚?” 汪椿比福儿高,低头就能看见她头顶上的发旋。 “这是好事,若你能侍候太子殿下,等太子妃进门后,运气好点能做个淑女。等到那时候,你就是主子,而不是奴婢了,不比你到年纪出宫回家强?你那家里,当年既能把你送进宫受苦,等你出宫指不定怎么对你,你在宫里待这么多年,这么多熟悉的人和事,何必出宫,宫里的日子总比外头好过。” 福儿并没有看见汪椿晦涩的眼神,斥道:“你瞎胡说什么,当年我家里也是人太多,我又太能吃,才会把我送进宫,至少饿不死。我的性格你不清楚?即使、即使我回去后,他们对我不好,我会容得他们欺负?” 汪椿微微一哂,没有跟她争执,岔开话道:“你这是打算去找陈司膳?既然名字已报上去,就不可能再改。” 福儿当然知道,即使她说动陈司膳为她说话,可王尚食已经把名字报上去,是不可能为了她自打脸的,她就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准备了多年,原打算再过几年就能出宫了,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你说这叫什么事?为了能出宫,这些年我明明能转女官,却硬赖着膳房里当我的小宫女。我跟师傅学做菜,学手艺,就想着等以后出了宫,若家里还是那么穷,我哪怕去开个小食肆,也能自食其力。” 福儿十分委屈。 她和汪椿相交多年,在他面前,她自然不用藏着掖着。 “早知道会这样,我不如早些去当个女官!你还说当什么主子,娘娘是那么好当的?你瞧瞧那些娘娘们,成天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什么手段用不出,什么心计没有?那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不想去。” “宫里本就是吃人的地方。” “你说什么?”福儿只顾气得原地打转,并没有听清汪椿的话。 “我是说咱们当奴才的,万般不由己,凡事总要想开些。” “我想不开!”福儿赌气道。 汪椿看着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我希望你能留在宫里。我身上还有差事,先走了,等你想开了,我再来看你。”. 和汪椿分开后,福儿去了尚食局,谁知陈司膳并不在。 倒是许多与她相熟的女官对她纷纷道喜,说她这下可飞上枝头了。 当然免不了有同在尚食局当差的宫女眼含嫉妒,可这到底是在尚食局,这么多女官在,大多数人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福儿笑得脸都累了,才终于从尚食局出来。 她回了掖巷。 所谓掖巷就是一条全住着女官宫女的巷子,巷子两侧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一座座小院子,她的住处就在其中一座院子里。 她回去时,院子里有人,有几个宫女正在浣衣洗发。 宫女们也不是全日无休,下了差后就能回住处做些私人的活儿。宫里的主子们都讲究,宫女们自然也不能太过埋汰,衣裳几日一换,多少日沐浴洗发都是写在宫规里。 这几人本是边忙边说笑,见福儿从外面走进来,当即住了声。 福儿没有理她们,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这人飞上枝头就是不一样,之前还跟我们说说笑笑,谈论尚宫局给太子殿下选司寝宫女的事,如今闷不吭被选上了,连人都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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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望云涯上。一个明黄衣衫的少女手执一把木剑,招式利落,步步生风,晨风拂开她的额发,那双眉眼在日光下灿若宝石。山涯罡风肆虐,她手腕一动,剑风破云,没有灵力,却生生将周遭的云雾划破。 金手指是中二词!全文免费阅读_金手指是中二词!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朝阳初升,望云涯上。 一个明黄衣衫的少女手执一把木剑,招式利落,步步生风,晨风拂开她的额发,那双眉眼在日光下灿若宝石。 山涯罡风肆虐,她手腕一动,剑风破云,没有灵力,却生生将周遭的云雾划破。 四两拨千斤般—— 轻易到好似这天地万物都敌不过她一剑。 今日正好是万剑云宗招收新弟子的日子,刚通过灵根测试的少年们从大殿那边过来。 路过望云涯,看到了这么一番光景。 “哇,这是哪个峰的师姐,剑舞得这般漂亮!”一个弟子惊叹道。 “你傻啊,还能是哪个峰的?刚才师兄不是说了吗,这里是望云涯,能在这里练剑的肯定是主峰的师姐了。” 为了让他们熟悉下宗门,在测试完灵根后管事的长老会派几个内门弟子带他们到四处逛逛。 从大殿方向过来,只要不绕道而行,第一时间都会到达青云主峰这边。 而望云涯也在主峰。 那弟子说到这里一顿。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峰长老的亲传弟子……” “这你就猜错了。” 一直在前面带路的风停雪原本是不打算出声说什么的,只是听到他们越说越离谱,最后没忍住出声纠正。 “她既不是主峰的,更不是什么长老的亲传弟子。她叫白茶,是去年刚入宗门的,和你们一样,只是剑宗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而已。” 他愕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她剑舞得那么好……” “这套剑法是万剑云宗的入门剑法,她从入门到现在练了不下千万遍了,要是再舞不好才奇怪吧?” 风停雪有些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清丽的面容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嘲讽和不屑。 她倒不是和白茶有什么矛盾或是仇怨,只是修者慕强,作为剑修更是如此。 “还有,你们刚来剑宗不大清楚。这望云涯虽然是在主峰,不过并不是只有主峰弟子能够随意出入。这里是内门弟子晨练的地方,你们日后练剑也可以来,那处灵力最为充沛,对你们修行悟道都有好处。” 周围的弟子们风停雪说可以随意出入望云涯后激动地小脸通红,有的甚至欢呼出声。 不为别的,他们如今虽已是内门弟子,然而距离拜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少则一两年,长则十年几十年也不一定。 在此之前他们只能跟着一些师兄师姐们或是长老不定时授课学习,等到有了择剑资格后各峰长老才会根据剑心,灵器属性等情况综合择徒。 没有拜师的弟子所住的地方和那些资质出众的主峰弟子,真传弟子不一样,灵气要稀薄不少,因此在得知可以来主峰修炼他们自然欢呼雀跃。 正在他们还沉浸在这个好消息的喜悦之中,人群里一个声音突兀开口。 “但是最重要的不是修炼地方,是资质高低才对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我们和你比起来资质低咯?” 提出那个质疑的少年是今年新入门弟子里资质中上的一层,他们会以为对方是在阴阳怪气并不奇怪。 少年见他们误会了,急得红了脸,连忙摆手解释。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误会了!我是说像我们这种堪堪才通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的,在资质和天赋上比起一开始就在主峰的弟子们还是差了很大一截儿,想要从他们手中抢夺拜师的名额不是单纯靠来望云涯每日修行就能做到的。” “要是真那么容易,那个师姐也不至于练了一年连主峰都没进,要顺利拜师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他们都是只觉醒了灵根和一部分天赋,尚未正式修行的弟子,看不出白茶修为的深浅。 再加上他们都是内门弟子,他们自然而然认为对方的资质和他们相当,见她这般努力了还连主峰的门槛儿都没摸到,心底也没什么信心了。 众人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尽管不大甘心却也没办法反驳。 内门弟子,主峰弟子,听起来只差了两个字,其间真正差的宛若天堑。 如果说主峰弟子要成为亲传弟子要走九十九步的话,那么内门弟子至少也得走九百九十九步。 他们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的确,这是资质高低的问题,和在哪里修行没什么关系。不是单单靠努力就能追上的。 “啪啪”,风停雪拍了拍手,将他们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行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才刚入门,这还什么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先打起退堂鼓了?你们和主峰的弟子差距是不小,可每年内门弟子从主峰弟子手中抢到拜师名额的例子也不少。”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诺,我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风停雪是三年前才从内门升到主峰,而且刚到主峰没多久就成功拜了师。 是少有完成两连跳的弟子。 这一切归功于两个部分,一来是她足够努力,二来则是因为她独有的天赋。 “刚才那个小师弟说得对,资质的高低是天生的,这的确没办法改变。不过你们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次是灵根,还有一次……” 她竖起两根手指在他们面前神秘兮兮地晃了晃。 “那就是天赋。” 天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可每一个人都有觉醒的可能。 这种事情很玄乎,和资质高低没关系。有的人单灵根甚至是万中有一的变异灵根,最后也没有觉醒天赋。有的废灵根,空灵根却觉醒了顶级天赋,一步跃到亲传甚至真传。 “所以别那么悲观,在天赋完全觉醒之前,万事皆有可能。” 风停雪弯着眉眼柔声鼓励着他们,在看到他们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后,她慢慢收敛了笑意。 不着痕迹往望云涯上看去。 觉醒天赋分为两步,一是灵根觉醒,觉醒的天赋是灵根的衍生属性,如果是木灵根其天赋则为御木,掌花草生长之类的能力。如果是火灵根,自然而然对火系术法什么的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这些是灵根属性,不是真正的天赋。 真正的天赋是在五行之外,不附属于灵根的存在。 这也是觉醒的第二步——异变。 只有异变的天赋和灵根属性无关,比如未卜先知,比如隔空取物之类的,这种才算得上天赋。 因此按照资质划分,内门弟子都是在完成灵根觉醒后才有了修道,拜入宗门的资格。主峰的则为灵根出众和觉醒了天赋的弟子。 觉醒天赋一步登天的例子是有,然而少之又少。 天赋是不看资质,然而那些资质平平的弟子大多有很高的悟性,觉醒天赋与其说是看运气,更像是个悟道的过程。 道非道,非常道。万物皆可是道。 有人赏遍百花,以花入道,有人斩尽春风,以剑入道,也有人绝境逢生,顿悟生死。 可白茶是个例外。 她无法引气入体,更无法凝出剑意,甚至连最基本的御剑飞行,清尘咒也无法使用。 悟道的前提是入道。 她连入道都做不到,何谈悟?又何谈觉醒天赋? 想起这里风停雪不禁唏嘘。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从千万来蓬山撞仙缘的人中,过五关斩六将杀出重围,登顶上仙门的人如今竟落魄到连筑基都达不到。 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逆天而行。 或许是凡人不似生来就在蓬山的仙宗子弟,气数终究太短,承不住天命。 能拜入万剑云宗,可能就已经耗尽了她毕生气运了吧。
143 人在读08-19 12:13
第1章盛喃是被嘈杂的电话声吵醒的。她睁开被光灼得酸涩的眼皮,眼前就迎来了一片灿金泼红。模糊的景物轮廓里,盛夏的田野被风载着,从窗外飞驰而过。盛喃眨了好几下眼,才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确定自己 高四生全文免费阅读_高四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 盛喃是被嘈杂的电话声吵醒的。 她睁开被光灼得酸涩的眼皮,眼前就迎来了一片灿金泼红。模糊的景物轮廓里,盛夏的田野被风载着,从窗外飞驰而过。 盛喃眨了好几下眼,才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确定自己没瞎。 没瞎啊。这可太遗憾了。 不然她就能请个漫长的病假,提前结束她这趟奔赴远方不知名小城市的“高四”复读之旅了。 盛喃叹了口气,慢吞吞抬手,掰下自己扣在脑袋上的白色大耳机。 被降噪音乐屏蔽掉一部分的嘈杂瞬间涌进耳朵,第一秒,盛喃就有种被身旁的“声浪”拍在了高铁车窗上的错觉。 很难想象,这种功劳竟然可以归功于一个人。 一,个,人。 盛喃没表情地扭头。 “功臣”就坐在她身旁的座椅里。应该是她睡过去的某一站上来的大叔,西装领带大皮鞋,举着手机的手腕上还晃着亮晶晶的金表,只差把“成功人士”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与盛喃紧邻,大叔高翘起来的二郎腿正在一上一下地晃,最神奇的是晃动节拍竟然还能合上他洪亮高亢的电话演讲—— “行吧,小林,就这么办,好吧?” “这种事以后就不要问我了,两千万的小项目,多没意思嘛。” “宋总?宋总那边我前几天吃饭通过气了,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哈。” “……” 盛喃转回头。 在想象完自己化身正义女侠,严词呵斥对方此种无良行为之后,盛喃又慢吞吞把大耳机扣了回去。 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显然需要资本,勇敢的身体或者勇敢的心。 ——她都没有。 但凡有一丁点,她现在应该就不会坐在这列高铁上了吧。 想到这个问题的盛喃被耳边声浪压迫的胸口更气闷了,像是叫什么哽住似的,她低头闷了会儿,把手机从口袋里勾了出来。 一打开就是个聊天框,最上面备注有点长。 【充话费送的哥哥】。 盛喃眼皮耷下去一点,手指在键盘上轻敲起来。 -在吗 -在吗,哥哥 -在吗,亲爱的哥哥 对面还是没理她。 盛喃不死心。 -亲爱的哥哥,您的妹妹正一个人在高铁上孤独地听歌 -知道是什么歌吗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唱给你听 -咳咳 远在首都三W基地里,正在排位的盛笙瞄了一眼手机。 亲妹妹蔫里带二的德性他是了解的,不过看到那句打字发出来的清嗓子的拟声词,他还是没忍住笑了下。 “笙哥,谁的消息啊?” “盛喃,”盛笙说,“说要给我唱歌。” “咱妹妹啊……啊?唱什么歌?” “我靠排位呢,别聊了两位大爷,”训练室斜对面哀嚎:“笙哥笙哥笙哥我要死了!” “死不了。” 盛笙的注意力转回游戏。 等一局结束,他才拿起手机。重新亮起的屏幕上挂着几条新消息。 -小白菜呀 -地里黄呀 -两三岁呀 -。 -。。 -。。。 -盛!笙! -你真的忍心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你唯一的、亲妹妹、被发配边疆?! 看到最后两句,一点紧绷在盛笙眼角松散开,他轻笑了声。 “叮铃铃——” 高铁到站开门的声音里,盛喃的手机在兜里一震。 盛喃耷着的眼皮拎起来点,她拖着行李箱迈上站台,从兜里摸出手机。怀揣着对自家亲哥哥最后一丝人性的幻想,盛喃点开了屏幕。 【充话费送的哥哥】:不忍心。 【充话费送的哥哥】: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充话费送的哥哥】:[微笑] 盛喃:“…………”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盛喃没表情地轻磨着牙,拖着行李箱沿站台往外走。 无形的热浪扑面,风里缠绵着细碎的分辨不明的花香。盛喃胸口那点憋闷的情绪好像被花香吹散了一点,她轻吸了口气,正准备缓缓吐出。 “嗡嗡。” 手机突然持续性地震动起来。 盛喃下意识地接通电话,等看清来电显示是“爸爸”的时候已经晚了。 对面先开的口:“到站了?” 盛喃憋着那截没吐出的气:“嗯。” “那回住处吧。照顾你的阿姨姓赵,你礼貌点,要听话。等休息几天,最晚下周去学校报到。” “……” “盛喃?” “……” “盛喃,爸爸在跟你说话,你应该回答。” “……” 站台上,从很远的地方吹来的风里,花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尽了。 盛喃张了张口,感觉嗓子被太阳烤得喑哑:“我不想复读。” “那你想做什么。”对面的男声很平静。 盛喃没说话。 “你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盛天刚说,“所以你要听话。” 盛喃低头看着脚尖:“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还是不想复读?你已经18岁了盛喃,你不能这么任性。” “换一个也行。”盛喃低着声,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菜市场里有商有量的大妈。 “换什么?” “我有过一个妈妈就够了,”盛喃张了张口,声音被太阳烤得干涩,“我不想有第二个。” “——” 耳边的风声好像都突然沉默。 很久以后对面似乎叹了口气,也可能没有,只是她的幻听。 “盛喃,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先准备上学吧。” 盛喃攥紧手机。 盛天刚:“听话。” 盛喃的手握得发白,她感觉刚刚没吐出去的那口呼吸就要把她鼓起来、鼓得炸开了。但是它没有。它好像就偷偷地,悄无声息地泄掉了,躲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 在沉默里盛喃听见通话结束的声音,像抽走了她的最后一丝力气。她把手松开,慢慢垂回去。 拖着行李箱有气无力地转进站内的时候,盛喃看见擦肩而过的落地玻璃门上的影子。散着半长发的女孩挂着大大的耳机,杏眼耷下一半,身上穿着小白T和浅蓝色背带短裤,还有双大蝴蝶结带子系着的小白鞋,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乖得不行。 “听话”。真听话。 这么听话不也是小白菜吗,还是颗被晒蔫了发配边疆的小白菜。 盛喃感觉看见自己的白菜叶子都要耷拉下来了。 拖着行李箱走出检票出口,刚迈出一步,盛喃就听见旁边站着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好帅啊。” 盛喃一顿。 晒蔫了的白菜叶子慢慢抖擞着支棱起来一点。她慢吞吞假装无意地瞄过去。 然后就看见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其中一个捧着手机给另一个人看,戳着屏幕兴高采烈。 盛喃失望转回。 刚巧这一秒,那个明显外放的手机里传出深情的女声—— “哥哥,是上天送你的一封情书。” “……”盛喃懵住,回头,“?” 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打死你。 然后大概是一段可以猜测的帅哥剪影后。 女生A:“呜呜呜我也想有个哥哥。” 女生B:“呜呜呜呜我也是。” 盛喃麻木地走出去一两米,外放帅哥视频的最后一句温柔男声还是被风吹到她耳旁:“乖,妹妹。要听话。” “——!” 盛喃表情一秒就绷住了。 听话听话听话听话…… 听个头的话! 她不! 盛喃此刻感觉积攒了18年的勇气终于汇聚一身。她像个女侠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坐进了计程车里。 司机问:“小姑娘,去哪儿?” “就去你们这里——”女侠迟疑了下,声音小下去,“最叛逆的一条街吧。” 司机:…… 司机:? 在司机从后视镜关怀投来的“这孩子是不是出站时候撞门上了”的目光里,计程车开了出去。 · 安城是个一线地级市下辖的,人口不多不少的,好像要什么都有又好像要什么都没有的,小县城。 简言概括,小城。 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小城市,盛喃被计程车司机带着三绕两绕的,等抵达传闻中安城最叛逆的一条街的时候,盛女侠还是感觉自己积攒了18年的勇气已经漏完了。 但话都放出去了,她实在没好意思重新报一遍住处地址。 于是盛喃下了车,拄着行李箱,茫然地站在灰扑扑的街前。 密集的店铺,交错的摊位,行色匆匆的提着大小袋子的路人。 这条街怎么看怎么像个…… 盛喃退了一步,仰头,看见了街边立着的牌子。 【盛大农贸市场】。 盛喃:………… 还真是个菜市场。 所以是谁跟她说小城都民风淳朴善良热情的? 盛喃拄着自己雪白色的小行李箱,在路过的各异的目光审视里坚持了数秒,到底没扛住,内心的女侠早抛下她跑个没影,她自己拽着箱子连滚带爬地扑进了街外左手边的第一个店里。 连门牌都没看清。 不过余光里,她记得自己瞄见了一个灯箱。 就,五颜六色的,转来转去的,好像只有在本世纪初背景的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那种灯箱。 “欢迎光……”似乎是被她进来的动静惊了一下,站在门口收银台后的小哥茫然望她,“光临black发廊。” 理发店。 站在店门内的盛喃恍然,这一刻福至心灵,明悟天降—— 还有什么比换个叛逆的发型更叛逆的事情? 小哥适时回神:“请问您是要做头发吗?”说话时候他还瞄了一眼盛喃的行李箱。 毕竟这玩意出现在理发店的概率,确实应该不高。 “是。”盛喃绷住。 “好的。今天店里客人比较多,可能需要您稍等一会儿,我先安排同事帮您洗头。”小哥朝店里示意了下,走出柜台。 盛喃拖着箱子跟过去。 店里有两位正在剪发的理发师,还有两个年轻女孩并排坐在等候区的沙发里。发廊特有的那种低低的潮湿气息,随着盛喃步伐深入,慢慢浸润进她每一个毛孔里。凉沁沁的,闭上眼就会像误入了旷野,山谷或者森林。 盛喃就恍惚了一小会儿,回神时她已经站在理发店的洗发区。 可能为了客人隐私,这里的洗发躺椅之间还挂着遮挡的拉帘,配合灯光昏暗,怎么看怎么怪怪的。 ……就是让你有种躺上去一觉醒来肾就没了的感觉。 盛喃露出了一点迟疑。 就在这迟疑的几秒里,柜台小哥已经把她交给了同事。 盛喃心里轻慌了下:“那个,我不急的,让前面的客人先来吧。” 柜台小哥:“没关系,前面的客人已经在剪了。” 剪什么,肾吗。 盛喃对着柜台小哥和蔼的笑容,到底没能问出口,只是弱弱地示意了下途经的沙发上的两个女生:“那她们……” 盛喃指过去才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这边,眼神里压着莫名的雀跃。 盛喃:? 合伙黑店吗? 柜台小哥已经转回来,笑得好像有点无奈:“她们是陪朋友来的,不剪发。” “这样啊。”盛喃挣扎失败,认命地把行李箱放好,磨磨唧唧地躺上洗发躺椅。 “耳机,需要摘一下。”给她洗头发的是个年轻男生,一直不好意思和她对视,就算不小心目光碰上,也会第一时间挪开。 作为资深颜狗,盛喃的人生技能点可能全点在“如何自然地和男生对视”这方面了,她点了点头就把耳机摘下来,抱在身前,到躺椅上坐下来。 这个躺椅对她来说有点……高。 盛喃踮着脚坐上去的时候还没感觉,但当躺椅下半段平抬起她的小腿,盛喃晃了晃小白鞋,迷茫地看着脚尖到踏板的遥远距离。 这玩意设计得是不是不太符合人体工学? 拒绝承认是自己短一截的盛喃很快忽略了这个问题,她围着理发毛巾,平躺下去。 “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吗?”洗发小哥向她发出对话邀请。 盛喃:“嗯。” “是朋友介绍您过来的?” “不是,”盛喃有点懒得想谎,所以就很诚实地说了,“计程车司机送我来的。” 这个答案显然在洗发小哥理解范围外:“…司机推荐您的?” “也不是。” 洗发小哥看下来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求知欲。 盛喃抿了抿唇:“我跟他说送我来你们城区最叛逆的一条街,他就把我送这儿了。” “……?”洗发小哥虽然不懂但大为震撼,好半天才回过神,“啊”了一声。 盛喃不想接收对方关怀弱智人士的眼神,索性抬起手机,骚扰她远在F大的发小兼死党,谈梨,顺便寻求一下建议。 毕竟在叛逆少女这方面,没人比梨哥更专业。 可能是有事,谈梨没回消息。盛喃把手机放去一旁。 等这漫长的洗发接近尾声,盛喃谢绝洗发小哥的帮忙后,慢吞吞地坐在那儿揉着头发。对方站在椅旁继续搭话:“请问您要做剪发还是烫染?” “染发,吧。” “那您想染什么颜色呢。” 盛喃正耷着眼走神:“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家有儿女》的台词一不小心就秃噜出来了。 “……”洗发小哥,“?” “噗。” 一声没憋住的笑,从旁边的帘子后面传出来。 盛喃揉头发的手停住,僵硬回头。 她声音不高,只是没想到旁边从她过来就好像没有过动静的帘子后面竟然还藏了大活人。 而且还是两个。 帘子是被洗发躺椅上爬起来那个扯开的,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大哥,笑得很憨厚,忍都忍不住的那种:“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好玩。” 你才好玩。 盛喃因社死而短路的大脑缓慢开机。但她没敢吱声,慢吞吞继续给自己擦头发,妄图把这段痛苦回忆从脑海里擦去。 旁边洗发小哥意外:“店长,您不午休了?” “不睡了,笑醒了。”店长大哥揉了揉头,“我给这小姑娘弄头发吧。” 盛喃僵了下:“那个,我可以先想想吗?” “当然可以。”店长笑了。 “谢谢。” 店长从躺椅前下来,然后好像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最里面:“哎,你什么时候开始啊。” “不急。” 听见这声音,盛喃擦头发的手再次停下。低垂着的眼睫毛也轻轻拎起来。 这个声音,讲道理,有点好听。 用“有点”形容它其实都有点昧良心,准确说是盛喃在日常生活里很少听过的,干净,低而清冽,又透一点散漫少年气的微哑撩人,即便是在这个空气也浸润着潮湿的发廊里,都叫人听得毛孔都得了安抚似的熨帖。 没错。 声控一般是颜狗的附加项。 盛喃忍了忍,但没忍住,借着擦头发的毛巾和碎长发的有利遮掩,她朝声音的来处看过去。 声音的主人坐在洗发躺椅最头上的转凳里,就是洗发小哥的那个位置,长长的腿屈折起,脚勾踩在踏板上,他半低着头玩手机,棒球帽没压住下面的碎发,很散漫地垂下来,就着低头的动作,半遮了眉眼。 于是看不太清五官,只看得到皮肤是冷淡的白。 盛喃的视线往下落了一点,到他托着手机的手指上。 这人戴了一副黑色皮质的半露指手套,没盖过指骨,露出修长漂亮的手指。 盛喃很难想象一个男生的手可以用漂亮形容。 这一刻她好像顺便觉醒了前面18年都没发现的、颜狗的另一个附加项:手控。 呜呜真好看她也想…… 盛喃的目光被挡住了一半。 是方才就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个女生。 虽然只是背影,但盛喃还是看出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和激动。 到此刻盛喃才突然明白:刚才洗头发前她看两人时,对方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一直拉着的帘子里的动静。 果然人类的审美大同小异。 盛喃刚想着,手里手机嗡嗡一震。 她低头。 【梨哥】:怎么突然想起染发了 【梨哥】:不怕你爸说你? 盛喃怂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捡起手机,轻快的手指暴露了她的内心。 -不重要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我刚刚在发廊里看见了一个 字敲了一半,盛喃迟疑住。 按照刚刚的画面,盛喃在内心做了一个简单的判断,于是继续敲字。 -一个托尼老师 【梨哥】:…… 【梨哥】:在发廊里看见托尼老师,这件事有什么值得“重要”的? -这个不一样! 【梨哥】:哪里不一样 盛喃想了想,郑重敲字。 -他穿得很便宜,但长得一副很贵的样子。 对面沉默数秒。 【梨哥】:清醒点,你去的是理发店,不是鸭店。 盛喃:“……” 那还真是。 有点遗憾哦。 盛喃正在内心斥责自己的不道德想法,就听见耳边搜寻回来的害羞又大胆的女声。 “你好,我们想加一下你的微信,可以吗?” 盛喃好奇回眸。 此时她才发现,玩手机的少年从帘子掀开以来,好像也一次都没露过全脸。 这人的头一定很贵。 所以抬都不抬。 而即便此刻其中一个女生开口,他也一样低着自己昂贵的头颅,专心又懒散地玩手机。 没听见似的。 理论上,这种情况就算拒绝,可以撤退了。但偏偏那两个女生好像很不甘心,于是另一个又重复了一遍:“帅哥你好呀,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不会随便打扰你的。” 在手机上划动的修长手指停下。 盛喃在旁边期待地看着,想看清楚那颗昂贵的头颅到底长得多贵。 可惜昂贵头颅还是没抬,只有那把好听的嗓音又懒又欠地:“有女朋友了。” 大概作为佐证,那人修长指节勉为其难地抬起来,在耳旁点了点。 顺着看过去,盛喃看到了只银白色的耳骨钉,耳骨钉上刻着一串漂亮的字母,长度像是个三词的拼音人名。 可惜了。 这么帅,结果怎么就有主了呢。 盛喃遗憾地想。 盛喃已经打算转回去了。 “没关系呀,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女生带笑的声音传回来。 “?”盛喃耷着的眼角都拎起来。 是要长得多贵,才能这样都不死心? 那人好像却没太多意外。 “想做替补?”垂着的碎发带上一点微微翘起的弧度,他揉了揉脖颈,嗤出一声敷衍的笑,“领个号吧,后面排队。” “…………?” 即便是那把睥睨里透着点色气的绝美嗓音都没拉住盛喃。 那颗蹦跶的少女心瞬间速冻。 她眼前只剩四个大字—— 这,人,好,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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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是一款帮助嘉宾找回亲人、修补亲情的寻亲综艺。平时节目组请来的嘉宾,都是普通素人。但今天,节目组请来了爆红娱乐圈的流量花旦——苏安宁。苏安宁两年前倚靠选秀女团出道,嗲声嗲气小作 代替姐姐嫁入豪门后全文免费阅读_代替姐姐嫁入豪门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但愿人长久》是一款帮助嘉宾找回亲人、修补亲情的寻亲综艺。 平时节目组请来的嘉宾,都是普通素人。 但今天,节目组请来了爆红娱乐圈的流量花旦——苏安宁。 苏安宁两年前倚靠选秀女团出道,嗲声嗲气小作精人设,让她圈了一大票粉丝。这两年也是资源不断,接了好几部口碑与票房俱佳的大戏,成为了资本最宠爱的娱乐圈小公主。 她今天来参加《但愿人长久》这款综艺节目,开播不过半小时,便让节目直播间的流量创下新高! 节目以谈话的形式进行,主持人坐在沙发边,温柔地问她:“苏安宁向我们《但愿人长久》节目组求助,听说是为了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苏安宁掩面欲泣:“我妹妹七岁被人带到乡下,一直在乡下长大,吃了不少苦。现在我有实力了,想把她接回来,给她更好的教育,让她能过上好日子。” 弹幕上,粉丝狂刷—— “抱抱宁宝。” “宁宝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宁宝真是太善良了。” “希望失散的妹妹尽快和姐姐团聚。” 苏安宁耳麦里传来了导演的声音:“哭的时候,注意看左边镜头。” 苏安宁微微侧了侧脸,让镜头完美地拍出她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情态。 上《但愿人长久》这款综艺,对苏安宁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一则她要炒作温柔姐姐的人设,收获更多粉丝的好感。 二则妹妹是个皮肤黝黑的土包子傻大姐形象,出场对比反差越大,越能衬托的她的美貌,也能增加话题热度。 娱乐圈没什么是不能炒作的,她背后经纪公司连今晚上热搜头条标题都想好了—— #苏安宁姐妹长相,天差地别!# 主持人看悬念营造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接下来,就是大家无比期待的时刻,苏安宁究竟能不能找到分别十年的亲妹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开始倒计时!” 苏安宁也从沙发边站起来,来到了舞台中央,期待地看着屏幕上的荧光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 《但愿人长久》后台的休息椅上,坐着一个皮肤黝黑,含胸驼背的女孩。 她穿着大卖场随处可见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菜色的面容,比现场通宵忙碌的工作人员显得还要疲惫。 导演走过来,看看手表,对她道:“白茵,还有一刻钟,准备上场。” 白茵道:“请稍等,我需要化个妆。” 她一开口,便是酥软的吴侬调,咿咿呀呀仿佛旧上海小巷里颓靡的轻歌小曲。 导演又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这把好嗓音,和她这土气丑陋的外貌,真是太违和了。 不过不重要,今天的主角本就不是她。 导演不耐烦地摆摆手:“不需要化妆,就这样素颜上场,正好合适。” “素颜吗?”白茵盈盈一笑:“那请容我卸个妆。” “卸…卸妆?你现在不是素颜吗?” “当然不是。” 不等导演反应,白茵已经坐在了化妆镜边,将卸妆水倾倒在化妆棉上,熟练地开始卸妆。 导演皱眉看着她,她这副样子,竟然还是上过妆的? 那卸了妆不知道有多丑呢! 然而,导演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女孩,一点点擦掉了脸上的暗色粉底液,皮肤竟然白了好几个色度! 她原本的皮肤,竟如瓷般嫩滑! 接着她又擦掉了眼影,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在卸掉了深色眼影之后,一双清水眸子带着被自然山水温养的灵动气息。 她刚刚黝黑丑陋的土气模样,竟是化妆之后的效果! 而现在这清丽得宛如从烟笼山水的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卸完妆的白茵,起身礼貌地对导演说:“这身衣服不太方便上节目,请再给我五分钟时间。” 导演愣愣点头,看着她消失在更衣室帘子后。 * 六岁那年,白茵失去了母亲。 父亲出轨,母亲割腕自杀。 而白茵…亲眼目睹了母亲割腕的惨状。十多年来,浴缸里满是鲜血的那一幕,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噩梦中。 母亲死后一年不到,父亲便娶了贴身助理进家门,却没想到这个女人还带了私生女,竟比白茵还大一岁。 白茵总算明白,母亲之所以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仅仅因为父亲对婚姻的不忠诚,更因为父亲竟骗了她这么多年! 这几年的夫妻和睦、举案齐眉,原来都是一场笑话,临死前的母亲,该有多绝望啊。 白茵不敢想。 继母进门后,便撺掇着父亲将年仅六岁的白茵送到了江南乡镇的外婆家抚养,远离了他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从此以后,她便从苏姓改成了外婆的白姓。 外婆因为母亲的惨死,备受打击,哭了好几个月,眼睛也将近盲瞎,却还艰辛地将白茵抚养长大。 前不久,外婆患病入院,需要大笔医疗诊费。 恰逢苏家的人来接白茵,答应给外婆治病,但前提是...让她代替已经出道当明星的私生女姐姐,和某个豪门财阀进行商业联姻。 私生女姐姐想要站在万众瞩目的星光大道上,发光发亮,绝不愿意就此出嫁,断送明星前途。 而她这个被人嫌弃的原配女儿,便要成为商业联姻之下的牺牲品。 白茵为了外婆的手术费,咬牙答应了联姻。 临走的前一晚,她看着外婆昏厥的苍老容颜,手里攥着外婆的白玉珠手串,拇指快速地拨动着。 原本如山水般清淡的黑眸,却有不甘的火焰燃烧着。 这次回来,她要为枉死的母亲讨回公道,为自己十多年寄人篱下的苦楚…讨回公道! 复仇计划在绝望与悲伤中,应运而生。 那一瞬,白茵手执佛珠,心坠地狱。 …… 《但愿人长久》寻亲综艺现场。 “五、四、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大幕拉开,观众们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通道尽头走过来的女人。 同样,苏安宁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通道光晕的尽头。 通道中,徐徐走来一抹纤瘦的身影轮廓,她的肾上腺素开始沸腾。 父母将白茵接回来的第一天,苏安宁就见过白茵了。 一个譬如黝黑、身形瘦弱、面呈菜色的女孩,浑身上下都透着土气。 苏安宁的经纪公司特意安排了《但愿人长久》的通告,就是为了借助姐妹俩天差地别的长相,进行一番正面的炒作。 一方面渲染苏安宁的美颜,另一方面也表现姐妹情深,为苏安宁拉好感。 白茵果然也是乡下长大的女孩,又蠢又笨,傻了吧唧,一听说要上电视,就高兴得像中了彩票似的,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苏安宁看着长长的荧光通道走来的女孩,抬着下颌,眼角勾起了几分怜悯而高傲的神色。 等着看她出丑吧。 当荧光一圈一圈亮起来,她彻底看清了通道尽头走来的女孩,却傻了眼! 通道尽头走来的少女,穿着修长合体的月白色旗袍,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宛如月色的光华,腰窝袅娜,盈盈不足一握,步履也是舒徐从容。 当她再走近些,苏安宁看清了她的容貌。 哪里是什么土包子,她五官宛如笼着雾的山水般清淡,美得不入凡尘、惊心动魄! 全场观众同时屏住了呼吸,被她的容颜姿色所折服。 白茵没有上妆,全素颜上镜,在如此强光的镜头前,颜值竟然完全撑住了场面!可以想象,如果略施淡妆,她不知将如何惊艳啊! 和她一比,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会垮下来吧。 苏安宁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茵,没想明白,明明就是又黑又丑又没气质的土包子,怎么就跟变魔术似的…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难道…之前她都是装的吗!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白茵用清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明明白白告诉她——玩你呢。 苏安宁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冷冽了起来,还是主持人适时提醒她:“安宁,她就是你的妹妹白茵,你快来看看,还认得她吗?” 苏安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现在可是节目直播呢! 她当即换了副面孔,红着眼来到白茵身边,轻轻拉了她的手,颤声唤道:“妹妹,我们终于见面了!” 白茵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嘴角漫着的微笑,冷淡而疏离:“苏安宁,你好。” 她这般平静而真实的反应,倒衬得苏安宁有些惺惺作态了。 白茵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修长如葱的双腿得体地斜放着,优雅从容。 苏安宁也不由得调整了坐姿。 不能让她比下去! 但事实上,弹幕已经开始疯狂刷屏——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妹妹啊!” “真的太美了!” “宁宝几次打预防针说妹妹小地方来的、没文化,让大家见谅,我还以为…真是傻大姐呢。” “宁宝和她是同父异母亲姐妹,她当然有宁宝的基因咯。” “顶锅盖说一句,苏安宁和她坐在一起,我反而觉得苏安宁有点寡淡俗气了。” “你们看到她旗袍上的刺绣了吗,全手工的苏绣啊!工艺太讲究了!” 主持人为了让观众们更了解白茵,自然也要向她询问一些问题—— “妹妹是在哪所学校毕业的啊?” “南城传媒大学,艺术学院舞蹈系。” 主持人略有惊喜地看着她:“没想到是我的小师妹啊!真是太有缘分了!” 白茵得体地微笑着:“师姐好。” “既然你是舞蹈系的,不如给我们来一段吧!” 苏安宁立刻瞪了主持人一眼。 这句话显然是主持人一时忘形,自作主张添加的。 今天分明是她苏安宁的主场,怎么能让这乡下来的女孩占尽风头呢! “妹妹今天穿的是旗袍,恐怕不太方便。” 苏安宁话音未落,白茵站了起来,只听“哗”的一声,一柄湖蓝色小折扇在她指尖绽开。 音乐老师迅速根据白茵的动作,播放了一段柔美缱绻的民国音乐。 白茵随着音乐舒缓的节奏翩然起舞,身形曼妙婀娜,清淡的五官却因为她眸光流转,而变得明艳了起来,极具诱惑力。 一小段的扇子舞,仿佛带着观众们回到了那个咿咿呀呀、十里洋场的夜上海。 直播弹幕炸开了锅—— “没文化的我,除了好美好美好美,什么都不会说。” “这是什么舞啊!以前没见过!太美了吧,我要剪辑下来,我要学!” “她好绝!这一把纤腰,我是个女人都快忍不住了!” “看起来应该是自创的,不愧是宁宝的妹妹,真有才华。” “再顶锅盖说一句,你们宁宝跳女团舞都没这水准吧。” “人家是正经传媒大学舞蹈系科班生。” …… 本来今天是苏安宁的专场,却没想到风头全让白茵抢走了。 她今天这一身旗袍装扮、加这一支袅娜的扇子舞,惊艳了不少人,热度持续飙升。 演播结束之后,苏安宁撕掉了温柔姐姐的面具,走到白茵的化妆桌前,厉声质问:“白茵,你回来这几天,为什么要化妆掩饰容貌!” 白茵凑近了她的脸庞,浅粉的唇就快贴着她了。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惊艳容貌,嗅着她身上清远的木质檀香,苏安宁作为女人,心脏都忍不住砰砰直跳。 脑中只有两个字——尤物。 “为什么要掩饰容貌。”白茵嘴角浅浅一扬,宛如妖魅般贴在她耳畔,拉长了调子:“当然…是为了骗你啊。” 不然她怎么会有登台露脸、抢她风头的机会呢。 苏安宁气得脸上的粉都要被抖落了:“你…!” “今天辛苦姐姐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茵拎了包,离开了化妆间。 转身的刹那间,嘴角的笑容烟消云散。 …… 白茵走出了录制综艺的传媒大楼,她站在路旁等着车。 闺蜜孙梨梨给她打了电话,兴奋地说:“节目的线上直播炸锅了,哈哈哈,你的扇子舞太惊艳了,直接爆上热搜了。苏安宁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她在娱乐圈被捧了这么多年,也该吃点苦头了。” 白茵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这才哪到哪儿。” 母亲的惨死、小时候寄人篱下被舅舅们白眼的屈辱、这么多年的隐忍…… 而今她回来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联姻的事,你想好了吗?真的要答应他们啊?北城谁不知道,那位秦二公子是个棒槌,前段时间追一个小网红,差点逼得小网红自杀,可恶至极。” “嫁给谁不重要。”白茵眼神微冷:“我不在乎。”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她必须要找到一个最稳定的靠山作为支撑。 联姻是最好的方式。 白茵挂了电话,指尖拎着湖蓝色的小折扇,流苏穗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她旗袍开衩的腿。 转身,她看到传媒大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轿车。 在她望过来的那一瞬,车窗缓缓阖上,她恍然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很像。 隔着漆黑的车窗,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凝望着她。 白茵皱了皱眉,正要细看,宾利车已经启动了引擎,从她身边飞速掠过,带起一阵风。 她摸出手机,翻出微信通讯录里备注为chx的名字,发信息道—— “好像看到你了。” 陈淮骁没有回。 白茵又编辑信息道:“我要订婚了。” 陈淮骁仍旧没有回她。 白茵放下手机,揽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驶入了北城御景台别墅区的大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白茵划开屏幕—— chx:“与我何干。” ……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今晚的陈淮骁带了几分发泄的意味。 无人机送回了曲折回环的盘山公路上的赛况,那辆灰色的布加迪顶级超跑在赛道上驰骋撒野,急速奔驰,将紧追不舍的对手远远地甩开。 二十分钟后,超跑沿着山路而下,冲破终点站,顿时彩带漫天。 沸腾的欢呼声中,车门打开,男人修长的腿迈了出来。 北城的豪门陈家三公子——陈淮骁。 陈家几个兄弟,分别在不同的领域发展,有地产、有金融… 而这位陈三公子,在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事业比其他几个兄弟做的都好,甚至还不止一次染指他们的产业,把他们逼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整个北城,就是他陈三爷说了算,委实野心勃勃。 众人簇拥着他,进了高档会所的包间。 陈淮骁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任由身边身材火辣的车模给他倒了一杯酒,庆祝他今夜又破了山道纪录。 白日里穿上西装,他是众人眼中一丝不苟的清冷神佛,而夜里最危险的天堑绝境边,他是与恶鬼谈笑的阎罗。 会所包厢里正中间是小桥流水的造景,格外雅致。 陈淮骁手里拎着方形玻璃酒杯,摇晃着澄黄的液体,望着那小桥流水的造景,出神。 众人看出了今晚的陈淮骁脸色不大好看,因此不敢轻易靠近。 沈彬是陈淮骁手底下最得力的助理,也只有他敢在陈淮骁脸色如此难看的时候,偏还凑上来跟他说话。 “骁爷,看看这女人怎么样?”沈彬将手机递了过来:“好像是某个综艺的剪辑,这段扇子舞上了热搜,都说舞跳得绝,身材更绝,还是个素人。” 陈淮骁没太在意,黑眸扫了眼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女人一身月白色旗袍,用扇面盈盈作舞,画面极艳。 偏她眉眼清绝,艳而不妖。 “腰不错。”陈淮骁喝了一口酒,淡淡评价。 沈彬知道陈淮骁是个十足的腰控,他旗下的娱乐公司艺人甭管男的女的,一把好腰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骁爷,这身段,这功底,没个十年是出不来的。” 何止十年...... 陈淮骁不由得想到他在南方念大学那几年,时常去江南小镇看望退隐的陈老爷子,常常瞥见隔壁女孩在院子里跳舞。 那小小的四合院,天光遗落,照在女孩单薄如蝶的身上,豆大的汗珠都润湿了白色的单衣,紧紧贴在身上,累的筋疲力竭,她仍旧不肯停下来。 压腿疼得眼泪直流,却满脸倔强…… 为了出人头地,为了争气,她可以豁出一切。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骁爷,要不我去联系,签了?”沈彬打断了陈淮骁的沉思。 沈彬眼光毒辣,一心一意帮他物色艺人,为公司算是鞠躬尽瘁了。 陈淮骁放下了酒杯,面无表情道:“不用,她要订婚了。” 沈彬双目圆瞪。 这都知道? 从来对娱乐圈八卦新闻如过眼云烟般的男人,竟然会连一个不知名的素人要订婚的事都知道? 就在这时,会所里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满身的名牌,打扮鲜亮夸张,正是秦家公子——秦爵。 “这扇子小姐姐结不结婚我不知道,不过秦家少爷是真的好事将近了。”沈彬笑眯眯对陈淮骁介绍道:“听说秦家即将和苏家联姻,他要娶苏家流落在外的那位二小姐。” “是他。” 秦苏两家进行商业整合,在娱乐圈也算是一个大新闻了。 他们各自旗下娱乐公司实现资源共享,对于陈淮骁来说,绝非好事。 然而,陈淮骁似没听到沈彬的分析,满脑子都回想着过去,过去他骑摩托带她在山野间驰骋。 “哥哥,你慢点,我怕。” 少女软绵绵的吴侬语腔调在耳畔回响。 陈淮骁脸色冷了冷,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落在了秦爵手里搂着的女人身上。 陈淮骁侧身对沈彬说了几句,沈彬先是一惊,然后迅速起身来到了秦爵身边:“秦少,您身边这位小姐姐,我们骁爷看上了。” 秦爵望向包厢对面的陈淮骁,陈淮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挑衅地扬了扬酒杯。 “这不厚道吧,骁爷还会缺女人?非要夺人所爱。” 然而,他怀里的车模小姐姐一听陈淮骁的名字,早就按捺不住了。 陈淮骁是什么人啊,放眼娱乐圈,最爆红的顶流都比不上他的粉丝多,偏他不做明星,成了明星背后最强势的资本。 如果能被他看上,璀璨星途指日可待。 小姐姐赶紧起身,头也不回地抛下了秦爵,坐到了陈淮骁身边。 陈淮骁伸出胳膊,落在了女人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小姐姐也是见过风月场面的老手了,这会儿被陈淮骁虚揽着,脸都胀红了,简直像遇着了初恋似的! 没有女人能抵抗陈淮骁的强大的荷尔蒙气场。 百亿少女的梦啊! 秦爵知道惹不起陈淮骁,索性又招手叫了另外几个过来玩的车模小姐姐。 却没想到,他叫几个,陈淮骁就要几个,身边已然花团锦簇,都快坐不下了! 连沈彬都看不下去了。 陈淮骁素来不近女色,今晚反常地叫来这么多漂亮小姐姐陪着,这太反常了吧。 秦爵是在忍无可忍,走了过来,端起酒杯假意敬酒,实则要找陈淮骁讨个说法—— “骁爷,什么意思啊。” 陈淮骁懒得和他虚与委蛇,酒杯里的澄黄液体直接泼了他一脸一身。 “陈淮骁,我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秦爵被泼了一身酒,气得眼角肌肉都在颤抖。 陈淮骁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但嗓音却极有威慑力:“既然要结婚了,最好检点些,再让老子看到你玩女人,剥你一层皮。”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陈淮骁管天管地,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然而,即便荒唐无理,但秦爵却不敢反驳。 他可惹不起面前这位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脸色惨白地离开了包厢。 陈淮骁摸出手机,看到热搜前排就有#扇子舞#的词条,他点开了白茵的视频,一遍遍看着。 在南方读大学那几年,陈淮骁常去江南小镇的爷爷家。 爷爷家隔壁住了个江南小姑娘,白茵。 陈淮骁时常看到她在院子里练舞。 那时候小姑娘刚上高中,课业压力重,时常边压腿边看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是扎着一根及腰的大辫子,穿着白色的太极衫,汗水淋漓,宛如武馆里出来的小徒弟一般。 有一次,陈老爷子让陈淮骁带隔壁姑娘出去玩玩,别总关在家里刻苦努力。 陈淮骁便骑着摩托,带她去了桌游吧,跟几个大学同学玩狼人杀。 白茵对这些年轻人的休闲娱乐,竟是一无所知,完全不会玩,傻愣愣地杵在边上,只盯着他看。 同学们都笑话陈淮骁,哪儿带来这么个乡里土气的小姑娘。 陈淮骁却毫无嫌弃之色,耐心地给她说规则,一边玩着她的大辫子,一边教她,和她组成阵营,套路其他队友。 后来他又带她看电影,发现她对影视明星也是一无所知,便告诉她,如果她想要跻身娱乐圈,就不能不对娱乐圈风向了若指掌。 也只说了这一句,小姑娘便深深记在了心里,开始恶补知识,每次他回来,娱乐圈大瓜小瓜以及背后的运作,她真是如数家珍。 只有陈淮骁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汗水。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逼迫自己十年如一日地努力努力再努力,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到…… 不惜用身体作为筹码。 想到那一晚的疯狂,陈淮骁脸色越发低沉了下去,手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到指骨都发白了。 身边的女人瞥了眼他手机屏幕上的白茵,捻酸地说了声:“什么啊,就这…跳得还不如我呢。” 陈淮骁收了手机,狭长的眸子逼视着身边的女人,极具压迫感。 女人惴惴不安地问:“骁爷,你…你看我做什么?” 陈淮骁薄唇抿了抿,碾出一个字—— “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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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日头像毒蛇,如果能不出门,姜兰是绝对不会出门的,但今天是“非出门不可”。她下了楼,瞥了眼毒日头,默默把伞掏出来,胳膊和脸遮住了,两条腿还被晒着,姜兰快走几步,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师傅, 女配在婆媳综艺爆红了全文免费阅读_女配在婆媳综艺爆红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夏天的日头像毒蛇,如果能不出门,姜兰是绝对不会出门的,但今天是“非出门不可”。 她下了楼,瞥了眼毒日头,默默把伞掏出来,胳膊和脸遮住了,两条腿还被晒着,姜兰快走几步,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景观大道,绿叶餐厅。” 司机听见很清甜的女声,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姑娘穿着短袖半身裙,皮肤白的发光,脸也好看,五官小巧精致,眼睛很灵动,头发不长,刚到肩头,发尾两个弯儿,估计是大学生。 拉漂亮姑娘心情也好,司机打了表,调转车头,笑着搭了句茬,“去约会啊。” 姜兰迟疑着点了下头,是去约会没错…… 只不过,约会对象是男朋友他妈,这事儿说出来谁敢信! 姜兰是穿越过来的,穿越前她是普普通通音乐学院大学生一枚,结果穿成了熬夜看的总裁文男主的初恋。 小说描写初恋的篇幅并不多,可以用空有其表内里草包八个字概括,除了长得好看,其他方面被女主远远甩了好几条街。 参加了高水平艺术团招生考试进清大,但在大学成绩一般。家境普通,可是好高骛远。相貌不错,可惜是个肤浅的拜金女。和男主他妈见了一面,就拿了两千万走人了。 女主出身豪门,世界名校毕业,妥妥的白富美。 而男主和初恋分手之后,遇见出身高贵美丽善良的女主,过上了幸福快乐没有烦恼的豪门生活。 今天原身本来约好和男主陆颐呈吃火锅,结果出现在餐厅里的人不是陆颐呈,而是他的母亲于挽秋,原身很是错愕。 于挽秋开门见山,指出了原身和自己儿子诸多不合适的地方,最后给了一张两千万支票,说出了那句所有总裁文母亲都会说的话,“给你两千万,离开我儿子。” 说到于挽秋,小说里只说她是名门之后,书香世家,在娱乐圈有自己的事业,姜兰查了查百度百科,于挽秋是三金影后,业务能力好,台词的功底强,口碑爆棚,长相气质俱佳,是个有无数豪车豪宅的大富婆,妥妥的人生赢家。 从头到脚壕字贯穿其中,也难怪出手就是两千万。 到底是选男主让于挽秋成为一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还是拿了两千万远走高飞…… 姜兰当然选后者,那可是两千万,一辈子都未见得赚这么多,拿了两千万不香吗,非要弄的鱼死网破,多不好看。 花了半小时才到绿叶餐厅,姜兰收了伞,寻找陆颐呈的身影,万一剧情有误,她也能多个准备。 然而,餐厅里没有陆颐呈,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三点钟方向,坐着的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 黑色的大波浪卷发,墨镜遮住了一半脸,露出的下巴很精致,唇色是棕红色,上身穿着灰色针织衫,下身是棕色的阔腿裤,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的脸和网上照片重叠在一起,这就是于挽秋。 姜兰往后退了一步。 餐厅的服务员适时走了过来,面带微笑,“您是姜兰小姐吧,那位女士在等您。” 服务生带着姜兰走过去,姜兰只能假装不知道这是谁,一脸疑惑地落了座。 于挽秋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她道:“你就是姜兰吧,我是陆颐呈的母亲于挽秋,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像清泉击石,每个字重音都在后面。 于挽秋抿了下唇,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今天和姜小姐见面是为了……” 大概是因为棒打鸳鸯的事不好开口,于挽秋没有继续说下去。 若真是原身,恐怕被这阵仗吓一跳,小说里,原身面对于挽秋羞愧地无地自容,但姜兰早有准备,她愿意做这个坏人,“我知道,您不用说了,我全都知道。” 于挽秋:“…………” 姜兰感情充沛地念起了小说的打脸台词,“我和陆颐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陆家的继承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能和陆颐呈在一起,这段感情值得珍惜,但我不该奢望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门当户对很重要,结婚不是谈恋爱,陆颐呈可以和我谈恋爱,但绝不会和我结婚的。” “他的人生道路早就规划好了,他很聪明,您对您儿子抱有很大的期望,绝不会允许他和一个普通女孩儿在一起,更忍受不了他为了我顶撞您。我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你们母子的感情,这些我都明白!” “………” 姜兰眼神明亮,嘴边的两个酒窝甜美可爱,“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不是,我还知道陆颐呈以后会娶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您过来就是劝我认清自己的身份,早点离开陆颐呈,对吧?” 于挽秋嘴角抽了抽。 不等她说话,姜兰抿唇一笑,说道:“给我两千万,我就离开您儿子。” 于挽秋慢慢眯起眼睛,“送你两千万,千万要开心,千万要快乐。” 她眼睛生的好看,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可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更因为岁月沉淀的缘故,极其有味道,像是饱满的玫瑰,没有开败的时候。 姜兰:“……”? 她要的不是这种两千万啊。 于挽秋翘起二郎腿,换了个姿势,“姜小姐,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于挽秋,陆颐呈的母亲,很抱歉今天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但我今天确实不是来棒打鸳鸯的。” “虽然的确如你所言,你和陆颐呈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但是他很喜欢你。”于挽秋说话腔调不紧不慢,“现在不是清朝,还兴门当户对那一套,我不喜欢那是我的事,不能代替陆颐呈做决定,毕竟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于挽秋似乎是不太高兴,她顿了顿,才道:“而且姜小姐也不该这么贸然地做决定,他很喜欢你,常常……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结婚却不是,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姜兰越听越迷糊,咋回事,就是不给钱了是不是。 她说了那么多,于挽秋不应该顺水推舟地点头同意吗。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挽秋推过来一个本子,并不厚,第一页是张白纸,第二页有四个字——婆婆来了。 于挽秋道:“这是一档综艺,你或许听过第一季,诚然,如果陆颐呈认定了你,我也没办法,可他也得考虑我的意见,毕竟我是他的母亲。你还没毕业吧,正好是暑假,你也有时间,这个综艺你看一看,你若同意参加,节目结束会获得两千万片酬。如果在这期间我能改变主意,以后不会干涉你和陆颐呈的事,如果没有,我希望你拿着片酬走人,以后不要出现在陆颐呈的身边,这也是陆颐呈的意思。” 这是一场豪赌,倘若姜兰足够喜欢陆颐呈,肯定会为了他参加这个综艺,讨好于挽秋,让她喜欢上自己。 可姜兰不喜欢,她刚来这儿,连陆颐呈的人影都没见着,何谈喜欢。 姜兰不喜欢男主,但她喜欢钱,两千万最终还是会到她的口袋里。 姜兰把综艺本拿了过来,“我一定会努力得到您的认可的!” 于挽秋别过头,似乎很看不上姜兰,她道:“明天下午进节目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方便联系。” 姜兰加了于挽秋的微信,于挽秋的头像不是老年人的荷花草原,而是一个白底黑字的于字,应该是工作室微信,不然怎么可能给她,她都懂的。 而姜兰微信头像是个摔倒的卡通人物,于挽秋通过验证后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加好微信,于挽秋道:“既然来了,就吃个饭再走吧,别到头和别人说,和男朋友妈妈见面,连饭都没得吃。” 绿叶餐厅是家火锅店,但不是大牌连锁店,而是一家味道地道,人均八十,只有附近人知道的小饭馆。 于挽秋来之前已经把这家火锅店买下了,姜兰可以随便吃。 那姜兰就不客气了,她点了辣锅羊肉牛肉虾滑毛肚……而于挽秋只点了绿色蔬菜和清汤锅。 于挽秋只吃了几口青菜,从清汤锅里捞出来然后再用清水涮一下。 姜兰吃的挺香,大夏天屋里有空调,她却吃的小脸通红,吃相也好看,倘若这不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于挽秋会觉得这个姑娘很有喜气。 看于挽秋吃的少姜兰也没劝,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为什么,人均八十的餐厅,于挽秋估计是头一次进。 吃过饭于挽秋把嘴擦干净,重新涂上口红。 吃完连账都不用结。 于挽秋有司机接送,她戴上墨镜,姜兰把她送到门口,“谢谢您请我吃饭。” 于挽秋神色淡淡,“不用。” 姜兰抱着本子看着于挽秋坐豪车离开,然后看了眼手机,微信里一个备注是仙女养的猪的人发来几条微信,是她和于挽秋吃饭时发来的。 [视频通话未接听] [视频通话已挂断] [语音通话已挂断] [语音通话已挂断] [宝宝我中午有事,没办法过来了,你看见消息给我回个电话,我和你解释。] 这应该是陆颐呈,怎么头像是只鞋,现在男主审美都这样吗。 姜兰想想回了条消息,[我会参加那个综艺,综艺录制结束之前我们就不要联系了。] 当然结束了更没必要联系。 姜兰站在阳光下,手划了两下,把陆颐呈加入了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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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樱花盛开。沈拂拖着行李箱,在几幢法式复古别墅前下了车。四周繁华掩映,美不胜收,她一下车立刻嗅到沁人心脾的花香。别墅附近的泳池、草坪和所有的林荫小路都不计成本地点缀着星光般的路灯,营造 我随便演演的你们不会当真了吧全文免费阅读_我随便演演的你们不会当真了吧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三月,樱花盛开。 沈拂拖着行李箱,在几幢法式复古别墅前下了车。 四周繁华掩映,美不胜收,她一下车立刻嗅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别墅附近的泳池、草坪和所有的林荫小路都不计成本地点缀着星光般的路灯,营造出一种浪漫奢华的氛围。 看来节目组为了那几个大咖,没少下血本。 沈拂极少在城市里呼吸到这样新鲜的空气,没忍住放慢脚步,慢悠悠地按照节目组的指示牌,朝别墅区的第二栋走去。 弹幕里已经抱怨开了: 【怎么是她第一个出来????温铮寒呢?左玫呢??我花钱进直播间是来看影帝和影后阔别重逢再合体的,不是来看这个18线花瓶抢戏的。】 【之前的恋综里女一几乎都有重要戏份……我守直播守这么久,以为女一即便不是左玫,也是许迢迢……居然是沈拂第一个出现,服了。】 《心动限速》是时下投资最大的一档综艺,花重金邀请了戛纳常客影帝温铮寒和退圈多年的影后左玫。 一档节目要想火,只有红角哪能成事,制作组又邀请了出道三年十二部豆瓣烂番茄的沈拂来作为陪衬,给观众制造看点。 这不,明知道这会儿苦等在直播前的观众大部分都是那几家的粉丝,却偏偏让沈拂第一个出现。 火力一下子就集中在了沈拂身上。 【官宣的时候就感觉这人带资进组,其他嘉宾什么咖位她什么咖位,她凭什么能上?靠花瓶脸?靠出道代表作《纠缠》?】 【淡定,哪个综艺能没个带资进组的?】 【走得这么慢,腿断了重接的?】 弹幕一个比一个损,其他嘉宾还没出来,就出来了沈拂一个,自然是对她评头论足。 沈拂的经纪公司虽然小,但对沈拂很是上心。 今天的亮相造型提前做了很久准备。 沈拂的身材很好,玲珑有致,皮肤如羊脂膏,只是穿一条简单的裹身长裙,就能美得让人离不开眼。 可其他女嘉宾全都是前辈,咖位比沈拂高出几座喜马拉雅峰。 那样招摇打扮还不被喷死? 于是经纪人梁晓春小心行事,替沈拂选了一件黑色针织衫和一条休闲阔腿裤,针织衫下摆处系成结,若隐若现露出些许白皙细腰,漂亮却又低调。 发型上也没有选择最适合沈拂的长卷发,而是让她戴了顶鸭舌帽,半张脸都埋在了帽檐下。 可以说是非常谨慎不出错的打扮。 弹幕上也零星有几句夸的:【不得不说,沈拂名声不好,但五官精致没得挑,这么普通的造型都能被她穿出几分味道。】 但还是被淹没在一大片挑刺中。 【普通?我怎么没看出来这造型普通?这打扮真是心机得要命。】 【今天气温十几度这么冷还在想尽办法秀身材,啧,知道她A4腰了,不制造外形焦虑会死?】 【笑死,好看有什么用,无论是影帝温铮寒还是谁,都不想和这种花瓶十八线扯上关系吧。】 梁晓春也在看直播,气得要死:“弹幕这群人是不是闲得没事干?打扮了他们要骂心机,不打扮他们更要骂丑。” 助理尴尬地道:“听说褚为和许迢迢的粉丝分别下了八个群。” 沈拂出道不久后和当时还没什么名气的练习生褚为地下谈过一段,时间不长,大约三个月。 当时要算起咖位,还算沈拂提携褚为。 然而被曝光后,褚为经纪公司却多方暗示是女方在恶意炒作,导致褚为粉丝对沈拂大撕特撕,当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过,什么代表作《纠缠》,什么踩着乖乖仔褚为上位。 梁晓春气得够呛,骂了沈拂一顿,并花钱买水军摆平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谁知两年后褚为忽然凭借一个选秀节目大红大紫,粉丝一夜之间从几百万暴涨到几千万。 他当年和沈拂的事情一夕之间被新粉丝旧事重提,沈拂再次被挖出来鞭尸。 这也就算了,不过是些陈年烂谷子的绯闻罢了,在这个圈子里混谁还没点旧闻缠身。 最要命的是,这次综艺官宣的嘉宾里头,不仅有褚为,还有许迢迢。 褚为和许迢迢上半年刚合作了一部热门古偶,cp粉正是多如牛毛狂热上头的时候。 沈拂这时候选择同上综艺,不就意味着将被1+1大于2的粉丝群体撕? 节目开始之前梁晓春劝沈拂干脆放弃这次综艺邀请,上了综艺哪怕什么都不干也会被这两家粉丝围攻得狗血淋头啊! 但沈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商量都没有和她商量,直接把合同签了。 问起来,沈拂就笑眯眯地说因为节目组实在给的太多了。 沈拂当然不可能告诉梁晓春,别人上综艺求的是名和利,她求的是命。 “不省心的东西。”梁晓春一边骂,一边还是前前后后的操劳准备。 【我是来磕褚迢糖的,希望沈拂放过我这个平平无奇嗑糖鸡,不要又来贴。】 越看越生气,梁晓春索性把电脑屏幕关了。 这边直播还在继续。 沈拂已经拖着行李箱走到了别墅台阶下面。 台阶约有十几阶,肉眼可见的费力。 她左右看了看,将行李箱放在原地,一个人径直上去了。 【她不要行李了吗?】 【emmmm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好吧,又是等着工作人员帮忙搬还是等着男嘉宾来搬?】 沈拂进了楼里后,缓坡尽头出现了第二个嘉宾,终于转移了观众的注意力。 【左玫来了!】 【啊啊啊啊啊好久没见了姐姐好美好绝。】 【温铮寒呢,怎么还没来。】 左玫在十年前红透半边天,后来结婚也就半退隐状态了,当时她的息影见面会,老同学温铮寒还惊喜出现送过祝福,网上磕这对的不计其数。 去年左玫离婚复出的消息和将要与温铮寒同上恋爱综艺的消息一同传出,网上直接疯了一大片。 温铮寒十年来从来不上任何综艺,现在为了左玫终于接了通告,还是恋综的通告,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放在心底十几年的白月光,如今兜兜转转,终于再逢,谁能不磕生磕死? 左玫也是一个人来的,拖着行李箱,穿一袭红裙,沿路对摄像机微笑,和直播前的观众粉丝打招呼,言语亲切。 弹幕又是一片夸。 她来到相同的台阶前,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拎着沉重的行李箱踩上台阶。 【姐姐不愧是姐姐,还穿着高跟鞋……出道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大牌的架子。】 【和前面某人形成鲜明对比。】 中间夹杂着零星几句八卦: 【话说某组传出来最近拍到温铮寒剧组外等一个女艺人,有人说侧影像是沈拂,是真的假的?】 【又来了又来了,春秋影视这是下了多少水军,为了火连脸都不要了啊?这档综艺之前影帝怕是连你们沈拂的名字都没听过,还做梦影帝接你们?沈拂也配?贴着褚为炒还不够还要拉影帝下水?男嘉宾怕不是要被她贴个遍!】 很快弹幕又被左玫的粉丝刷了回去:【某家粉丝请学会独立行走。】 【呜呜呜玫姐不要把脚扭了,工作人员怎么不来帮一下?】 左玫微笑起来。 在娱乐圈混迹十几年,即便看不见弹幕,她也知道现在弹幕里讨论的什么。 每个行李箱上面都有名牌标签,刚才被扔在台阶下面的贴着沈拂的牌子。 沈拂果然还是太嫩,不知道这种综艺节目里一点微小的行为和表情都会被放大,任观众评判讨论。 但随即想到前几日见面时,温铮寒的心不在焉,左玫嘴角的笑意又稍稍淡了下去。 有些东西,她可以放在那里数十年如一日置之不理,但那不意味着她允许别人碰。 左玫搬着箱子上了最后一层台阶,正要伸手开门。 别墅的门忽然从里面被拉开。 沈拂走了出来。 左玫一怔。 她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虽然来之前已经看过沈拂的一些影片,但面对面见到本人时,还是有一瞬间被惊艳到。 年轻,白皙,会发光。 比当年的她更加引人瞩目。 ……难怪温铮寒对她有几分上心。 “沈小姐,幸会。”左玫掩饰住心里那点微妙的妒意,率先微笑着对沈拂伸出手。 更漂亮又怎么样? 白月光之所以能成为白月光,是因为有十几年的时间沉淀在记忆里。 沈拂先看了眼台阶下面的箱子,确认箱子还在后,再看向左玫:“您好。” 【笑死,还先确认一下箱子在不在,她是认真的吗?不是智商低就是情商低,难不成影后会拿走她箱子不成?】 【emmmm前面就是尬黑了吧,确认一下箱子不是很下意识的行为吗?】 【看见人家影后自己拎箱子上来,她还等着别人工作人员帮忙拎,她不会觉得尴尬吗?】 沈拂对左玫道:“好像还只来了我们两个人,我刚才看过了,三楼是——” 左玫笑着打断她的话:“还是让我自己进去探索吧,之后要在这里待上三十天,不自己探索的话会少了很多乐趣,对吧?” 沈拂看了她一眼,只好闭上了嘴巴。 【说实话,影后好像防备心很强。】 【防备心能不强点吗?谁认识你啊,一上来就套近乎。】 沈拂转身下了台阶。 弹幕里又是嘲成一片。 【笑死,现在才想起来拎行李了,刚才干嘛去了?】 【等等,她推着行李箱去哪儿?】 直播观众纳闷儿地看着沈拂推着行李箱离台阶越来越远,反而绕到了别墅后面去。 这里整片区域到处都是摄像机,密密麻麻无死角,观众也就能很清晰地跟着沈拂的视角,看到别墅后的观光电梯。 【……所以她刚才把行李箱扔在下面,是去探索地形去了?也是,这么豪华的地段肯定不可能没电梯。】 【呵呵,强行挽尊,非得找电梯?不就十几层台阶吗,这么会儿功夫搬也搬上去了,至于吗?】 沈拂推着行李箱,进了电梯,按下了三楼。 【她怎么去三楼?】 【……她刚才好像想说三楼才是合宿的楼层。】 而左玫这边,推开面前的别墅大门,嘴角的笑容缓缓凝固了。 别墅一楼空空如也,除了一些酒窖架子,就是杵在她面前的看不到尽头的又需要搬运沉重行李箱上去的台阶。 【………………】 【……其实仔细看看会发现只有三楼窗户挂了窗帘,很明显一二楼不是住的地方。】 【……噗。】左玫的黑粉按捺不住冒出来了头:【刚才说谁智商低的?出来。】 沈拂的粉丝从官宣到现在面对漫天的嘲讽,一直在角落里夹缝生存,刚才开播简直不敢看,这时才敢探出一点头。 装作路人发言:【就是,能不能不要对沈拂指指点点,人家怎么得罪你们了?】 奈何沈拂的粉丝和其他几家比起来实在人丁单薄,弹幕里很快话语权又被抢了回去。 【刚开始讨点小巧有什么用。】 【这是恋爱综艺,又不是脑筋急转弯小综艺。】 【看看四个男嘉宾,有哪家会给你家十八线发哪怕一条短信的?到时候不要哭得太难看。】 【尤其是圈外的那位重量级嘉宾,听说和沈拂过去有些龃龉,笑死,坐等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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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落月睁开眼时,感觉自己被扣在一只胶囊里。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身下泡着一汪浅浅的水渍,触感丝滑黏腻。光芒从外界透进来,映出四壁上的红色脉络,一根一根,像是毛细血管那样,孱弱而清晰。蹬了蹬腿 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全文免费阅读_我靠血条碾压修真界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言落月睁开眼时,感觉自己被扣在一只胶囊里。 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身下泡着一汪浅浅的水渍,触感丝滑黏腻。 光芒从外界透进来,映出四壁上的红色脉络,一根一根,像是毛细血管那样,孱弱而清晰。 蹬了蹬腿,言落月觉得哪里不对。 抻了抻小胳膊,这股感觉更加挥之不去。 于是,言落月低下头去,第一眼就锁定了异样的来源。 盯紧从肚脐延伸出的长长管状物,言落月陷入沉思。 “……” 她见过鼻饲管、气管插管、导尿管,以及静脉注射的点滴管。 但人这一辈子,能在肚脐上插管的机会不多的。 从外表上看,这东西好像是条脐带。 那么,以功能来论呢? 伸出只有饼干大的白嫩小手,言落月环住管子,用力一握—— 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下一秒钟,输送氧气的通道被截断,缺氧的窒息感逆流直上,直袭大脑。 言落月憋得脸孔发紫,小嘴吧嗒两下,咕噜咕噜地吐出一长串泡泡。 破案了,这根管子就是脐带。 忙不迭松手,让脐带重新恢复先前状态,言落月再次环视四周,心中若有所悟。 血管、脐带、椭圆形的壳子……这里似乎并不是预想中的胶囊,更像是什么卵生生物的蛋。 她,被困在一颗蛋里了。 不对!言落月骤然惊觉:以目前的状况而论,她好像不是被困住,而是还没破壳啊? “这批……孵化……” “……族里孩子……食物……” 声音透过蛋壳传来,忽强忽弱,时远时近,朦胧得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言落月竭力竖起耳朵,只辨认出几个零星的字词。 蛋壳外,一男一女二人,正在往孵蛋的沙坛里喷水。 上百枚玉白的龟蛋,整整齐齐地排成数十行。 它们被埋进浅棕色的沙土,上面再覆一层松软透气的蛭石。 这些承载着希望的新生命,就像是被播洒下的种子。需得咬定一口元气,才能从埃土中破壤而出。 少年人背倚木架,眼神好奇。 “雨姐,今年这批族里的孩子,要什么时候才能破壳啊?” 另一个女人穿深绿纱衣,她仪表庄重,语气也比那少年稳重十倍。 “短则须臾,长不过百日,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近两天了。” 未孵化的龟蛋蛋壳雪白,恍如上好的汉白玉,细看之下竟有剔透之意。 少年手指微动,隔空虚虚一点,精准瞄向诸蛋之中,最为醒目的那颗: “雨姐,好大好白一颗蛋,我竟从未见过。这是谁家的孩子?别是族里捡蛋的时候,把鸵鸟一族的幼崽认错了吧?” 蛋壳之内,言落月似有所感。她蹬蹬小脚丫,带动着整颗蛋也摇了一摇。 “不要胡说。” 轻呵一声,女人放平语气,微微一叹。 “从日子和位置来看,应该是言枫小叔家的。唉,他们夫妇二人年轻有为,可惜天妒英才,意外遇到了爆发的魔灾……等等,言干,你在干什么?” 原来不知何时,言干兴冲冲挽起两条袖子。 手伸进蛭石里掏了两把,唰唰几下,大白蛋就被扒拉了出来。不顾上面还染着泥土,言干直接将其揽入臂弯。 怀抱白蛋,言干目露坚毅之色: “枫叔和婶婶平日待我不薄,现在他们虽然走了,但孩子我愿代为照顾。” 他抱起白蛋的动作不假思索,未曾有半分犹豫。 然而蛋壳内,言落月只觉山呼海啸,地转天旋,宛如爱丽丝梦游仙境美术馆——遭了梵高了。 以手扶额,年轻女子只觉哭笑不得。 物种天性使然,哪怕火烧尾巴了,龟族做起事来也是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言干却是族中的一个异类。 这位后辈虽然率性天真,但资质不差,唯一的缺点就是……动手能力似乎太强了些。 “没人拦着你养,只是快快把蛋放回去。” 年轻女人上前两步,切切叮咛:“快孵化的蛋会分泌粘液,表面特别光滑,你经验不足,抱着容易失手。” 随着两人距离拉近,言落月终于听清了二者的交谈。 柔婉女声透过蛋壳,自带一层回声混响,落入耳中时,好似一场来自宿命的宣判。 “你别把蛋摔了”,是言落月在这个世界听见的第一句话。 下一秒钟,言落月只觉周身一轻,陷入危险的失重状态。 言落月:“!!!” 言干:“啊啊啊啊雨姐!!!” 年轻女人:“干——!!!” ——谢邀,人在蛋里,自由落体。请问有大神知道,从摔碎的蛋里孵出来以后,人还能活吗?在线等,挺急的。 在生命的倒计时里,言落月大脑空白一片。 唯有眼前星火般迸发的红光,连着仅剩的一道念头,突兀跃入眼前心间。 言落月想,她知晓自己此世的物种了。 有壳、得孵、而且还言灵。 ——乌鸦,绝对是乌鸦。 这神嘴至少得有三百年功力,实在是恐怖若斯! 言干当即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去捞白蛋。 然而事发仓促,玉白蛋壳上又附着一层薄薄粘液,滑不丢手。言干三四次触碰到蛋壳边缘,终又失手滑落。 千钧一发之际,雨姐轻叱一声,手中抛出一团暗绿色的丝网。 那丝网纹路细密,迎风就长,一起一伏之间宛如会呼吸的海藻。它稳稳当当地充当了垫子,在白蛋缓冲落地之际,蛋身还上下弹了一弹。 “呼——” 言干擦擦头上急出的冷汗,与雨姐同时吁出一口长气。 年轻女人没有急着收回法器,沉下声音训诫道: “干弟,你平时粗心大意就算了,对蛋蛋们怎么能如此性急?这次便是教训,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如此毛躁。” 言干被吓得连头毛都服帖了,垂着眼睛乖乖认错。他目光顺势落到地面,下一秒钟,言干整个人惊恐地一个大跳。 “啊!” 年轻女子气急:“你看看,我才刚说过你什么?” “不,不,不……”言干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海藻网,“雨姐,蛋,蛋,蛋……” 蛋碎了啊! 言雨忙不迭一回头,只见那玉白龟蛋从顶心往下,可不是正绽开一道清晰的裂纹? 言干嘴唇发白,扑到蛋前,颤抖不已的双手轻轻触及蛋壳。 他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从没经历过大事,焦急后悔之下,眼泪竟然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呜呜,我的蛋……” 哭了两声,言干又觉得不对,忙改口道:“呜呜呜,枫叔的蛋,枫叔的蛋蛋哇……” 言雨不言不语,她蹲在蛋旁,无声地握起了手心。 只见蛋壳上的裂纹越绽越大,壳内响动也愈发清晰。 伴着言干的抽噎,蛋蛋节奏十足地来回摆动,宛如正被顽童摆弄的不倒翁一般。 终于,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蛋壳自内往外地裂了个口子。 言雨长舒一口气,悬起的心总算平安落地。 言干仍在抹着眼泪。 在这位接生婆雷鸣般的哭声中,一个新的小生命即将降生。 迎着饱含期冀的目光,一只白白嫩嫩、吹弹可破的小拳头,从破口处顶了出来。 那拳头小小一枚,握得紧紧,根根分明的小手指头花生米似地可爱。让人单是看着,就不由得心生怜爱,脸上也要浮现出幸福的笑容来。 言雨满足的微笑刚刚绽开一半,忽然猛地僵住。 等等,他们是龟妖啊。 小妖天生没有修为,也没有经过化形相关的教导,向来都以龟型出世。 所以按道理,蛋壳里只会孵出龟./头,怎么可能孵出拳头??? 言雨双眼睁得滚圆。 她眼睁睁地看着,蛋上的破洞越来越大,已经伸出蛋壳的小拳头旁边,又努力挤出另一只小拳头。 新生儿的手掌还张不太开,蛋壳里的小婴儿努力了两次,干脆用两只小小的拳头攀着蛋壳边缘,一点一点地往下扒拉。 被剥开的蛋壳越来越多,蛋蛋内躺着的身影也愈发清晰。 言雨再不能欺骗自己,可她也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汉白玉似的蛋壳底部,躺着的赫然是个四肢蜷起的小小女婴。 夭寿了,蛋里居然孵出人来了! 言干不知何时收起眼泪。 他小心翼翼,试探性地朝女婴伸出了手。像是要和他打招呼似的,又柔又嫩的小拳头轻轻锤了他手背一下。 一点不疼,软绵绵的,像被猫猫的肉垫收着力道拍了拍。 这一碰像是把言干整颗心都泡在温水里,暖呼呼的,人都要萌化了。 他顿时傻笑出声:“雨姐,妹妹没哭,还在碰我哎。” 话音未落,小宝宝的拳头,又左右夹击地锤了他一下。 言落月锤他发自真心。 若不是婴儿的嗓子不能准确发声,她怕是已经在扯着嗓子大喊“救命”了。 没人知道,此时此刻,言落月的视野里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这个视觉效果,和她前生曾玩过的一款网游《万界归一》里面的特效一模一样。 闪红光代表血条进入濒危状态,闪烁的红光越亮,就代表生命值越少,情况越危险。 自言干失手把蛋跌落的那一刻,言落月心中猛地一惊,些微红光便笼罩上她的视野。 言落月:“……”啊?即使没受攻击,受个惊吓也要扣生命值的? 话说,她现在到底有多少生命值? 在一番急迫的寻找后,言落月终于在自己的头顶上,发现了这具身体的血条标注。 只见一根颤巍巍的红线,竖着悬浮在言落月的头顶。 言落月往左挪挪,红线就往左挪挪;言落月往右偏偏,红线就往右偏偏。 这根蚕丝般的红线,细弱得宛如一根秋风中瑟瑟发抖的麦芒尖尖。 言落月:“……” 言落月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谁家人物开局时只有1点血?游戏策划你不是人! 半秒钟后,言落月迅速地展开了自救活动。 她分外活泼地扒起蛋壳,希望能够早日破壳而出,得到来自外界的救援。 然后,言落月就发现……她想多了。 蛋壳被尽数剥开,外界的冷空气一拥而上,让言落月在新世界面前瑟瑟发抖。 受到寒冷的侵袭,言落月视野里代表危险的一抹淡红,很快就变成濒危的浅红闪光。 ……怎么着,受冻都要扣血的吗? 言落月瞪大眼睛,对这个无理取闹的设定不敢置信。 更令她不敢置信的是,眼前明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却全都呆呆木木,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连床被子都不给小婴儿包上。 “bo、bei、叭、被……” 言落月努力尝试着发出“被子”的声音。 言雨却浑身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言干的话给提醒了。 她自言自语道:“对了,据说刚生出来的婴儿,都得哭出声来才行……” 言落月的念诵声猛地止住,一股不祥的预感突如其来,迅速传遍她浑身上下每根交感神经。 等、等一下…… 来不及了。 下一秒钟,言落月被言雨拎起脚腕倒提起来。 随即,一声清脆的巴掌迅速地落到了言落月的屁./股上。 “啪”! 言落月受到攻击! 视野里代表濒危的浅红,迅速化作一片血色的极危光芒! “……” 嘴巴一扁,大量透明液体不受控制地渗出眼圈,婴儿的本能促使言落月嚎啕大哭起来。 “哇——”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具身体,她怎么刚出生就遇到这么莽的两个人! 血条这么短,负责照顾的人又这么没经验,这完全就是地狱开局,谁能在这种烂摊子里活下来啊? 要能活下来,那得多硬的命啊——非得投胎成个王八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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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郁想睁开双眼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淦,好晕!这时候斜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那只手带着养尊处优的,玉石一样的莹润和白皙,她垂下目光,甚至还能瞥见薄薄皮肤下透出的一点淡青色血管。这 我靠咸鱼在虐文出奇迹全文免费阅读_我靠咸鱼在虐文出奇迹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 郁想睁开双眼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淦,好晕! 这时候斜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那只手带着养尊处优的,玉石一样的莹润和白皙,她垂下目光,甚至还能瞥见薄薄皮肤下透出的一点淡青色血管。 这时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勾,郁想衣领上的那个蝴蝶结,就这样被勾紧了,一下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郁想:“咳咳咳……” 她甚至能看见那只手的手背上,因为用力而微突的青筋。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男人的手,其中蕴含着强悍的力量。 ……那么问题来了。 我的床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 我可是一个优秀孤寡选手啊! “清醒点了吗?”男人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嗓音清冷,带着点玉石之声的味道。 郁想艰难地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然后艰难地抻直了脖子。 “松手。”她轻声说。 但出口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这是她自己的声音没错,可那声音沙哑得要了命。像是一口气干了半锅火锅,再吹了半箱酒,最后还得加个冰淇淋的餐。 这时候,郁想听见了头顶一声清晰的嗤笑。 然后那只手也就真的松开了她。 郁想一下摔了回去。 柔软的水床震了震,不疼,却有点懵。 郁想先抬起软绵绵的手,给自己松了松领子,这才觉得喘气顺畅了很多。甚至,隐约间还能嗅见一点乌木混着茶香的气味。 “现在知道怕了?”男人的声音冷冰冰地再度响起。 郁想这才又抻直了脑袋,眼眸一抬。 头顶上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将那个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笼在了其中。这一眼,男人俊美且矜贵的模样就直直冲入了她的眼眸中。 男人像是刚冲过水,头发全湿了,额前一点碎发零落地贴住额头,更衬得下面被水意打湿的眉眼俊美且冷锐。 他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眸,右眼眼白处落下了一点红痣,像是在某个时刻,不小心溅进去了一点艳色的颜料。 这是一个看上去相当贵气的男人。 和显得有些凌乱野性的发丝不同,他的脖子以下都穿得相当的一丝不苟。 烟灰色条纹西装完美包裹住了他的身躯,肩宽,挺拔。搭配银质领夹的黑色领带后,是隐约可以窥见的突起的喉结。 而在他的胸口口袋处,还别了一方手帕。 像个禁-欲且高高在上的老派绅士。 郁想对奢侈品牌了解不多,但大概也能看得出来,男人身上的穿戴都价值不菲。 所以。 是哪位好心人,把一个身材好、长得帅的男人送到了我的床上? 是爽完就可以走的那种吗? 郁想在脑子里口嗨了两句。 但没想到她的脑子还能回答她: 【是我】 一道清晰的机械声,在郁想的大脑中响了起来。 郁想:? 郁想:??? 什么鬼东西? 那道声音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书号034211的管理员小圆,有些人类也会称呼我为系统,我将负责管辖你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剧情走向】 它冷冰冰地往下说:【你进入了一本名为《腹黑总裁宠爱逃不掉》的小说,你现在叫郁想,24岁,是这本书中的重要炮灰女配。】 炮灰女配也能叫“重要”? 说这鬼话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郁想面无表情地吐槽。 【不会痛】 【你是推动男女主剧情发展的重要工具人。每当女主被她的姐姐算计,最后倒霉的都是你。如果没有你,女主将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损失一条腿、一只眼睛、一身清白,还有一份工作……】 郁想:? 这本书,她还真看过! 从小广告点进去的,看的过程中,一边疯狂抠脚趾,一边上头。 这是一本古早狗血霸总文。 清纯女主经历无数波折,才最终和腹黑男主在一起。 敢情现在女主受的罪一大半都得分给我?不是分给一个炮灰。而是分给一个真真切切有名有姓的人! 郁想:我可以不干吗? 【不可以,如果你放弃不干,你的灵魂就会被遣回原本的世界,可是在那个世界里,你马上就要死了】 郁想这时候仔细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剧情。 没记错的话,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炮灰,因为不甘沦为笑柄,次次都代替女主受过,最后黑化了,在和女主的斗争中,被男主设计弄死。 郁想:我必须得按照剧情来扮演这个角色吗? 【是的】 郁想:???累了,爱咋咋地吧。 反正都是个死么。 系统并没有因为她的消极怠工而发怒,只是继续用冷冰冰的腔调提醒道: 【现在,你在储礼寒的床上】 郁想一个清醒了。 储礼寒! 这个名字…… 这不是男主的大哥,全文的最大反派吗? 原作者在这本书中,曾花费了大量的笔墨来描绘这个男人怎么出身矜贵,长相俊美。 这是为了在后文,揭穿他的真面目,让读者看清楚这副禁-欲斯文的皮囊下,是狠戾无情和神鬼莫测的手腕,从而制造出一个巨大的反转。 反不反转我是不知道了。 但这人是真的狠。 “谁派你来的?”这时候,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而郁想脑中的那道系统音也消失不见了,大概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不听系统的话,在这个世界是会被剧情狠狠扇一耳光的。 “谁派你来的?”郁想重复了一遍男人的问话,然后再抬眸,缓缓地合眼,再睁开。 眼底的朦胧水意也就涌现出来了。 这让她看上去晕乎得像是脑子都不清醒了。 男人:“……” 男人:“想用这么拙劣的手段糊弄过去?” 郁想舔了舔唇。 她的嘴里只有一点淡淡的酒香,看来喝得并不多。也对,原著剧情里是女主的姐姐在酒里下了药,结果让郁想给喝着了。 所以她会觉得晕,是因为药,而不是酒。 那就好办啦。 我要是个臭酒鬼,我都不想亲我自己。 郁想轻轻抿住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地揪开了领子,并狂野地扯崩了三颗扣子。 她垂头看了一眼。 白色蕾丝边儿,没有多余装饰。 很好。 这个同名同姓的女配,还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万一里面是个豹-纹,那不就尴尬了吗那不是? 储礼寒冷冷地看着她的动作,下了定义—— 贼心不死。 不过郁想的确是有资本的。 她很年轻,皮肤紧致且白皙如雪。 而且作为一个古早文女配,她有着比女主更漂亮精致的面庞,有着比女主更招摇婀娜的身材,一看就是个可恶的小妖精。 我都忍不住爱我自己。 郁想咂嘴。 按照原剧情。 储礼寒其实也中了药,但这个男人很讨厌别人算计他,所以他表现出了超强的意志力,生生憋住了。 倒是看够了炮灰女配狼狈的丑态。 第二天。 虽然两个人什么也没做,但门一开,无数媒体突然涌入,这下是长了嘴都说不清了。 像储礼寒这样高贵的人物,沾上了个炮灰女配,还因为不正规用药病了一场,当然是老大不高兴的。 储礼寒出于脸面的考量,和女配订了婚,但却从来不过问她的事。 当时还有读者在猜,储礼寒是不是其实喜欢女主。 女配呢,也确实不太聪明。 她一心暗恋男主,但想着储礼寒长得好,出身也好,还是正儿八经的豪门贵公子,父母强强联姻生下来的那种正经婚生子。蹭蹭储礼寒的光环也不错。 结果得来的就是,储礼寒连带储礼寒他妈、他外公等等人,都烦死了她。 以至于她被男主设计弄死的时候,压根没人帮她。 但郁想还是很佩服这个角色的。 至少最后黑化了,还晓得反抗嘛。 就是这个对抗的对象不太对啊,你找女主的麻烦干什么呢?直接硬刚男主,它不香吗? 这边郁想还在慢吞吞地回忆剧情。 那边储礼寒却感觉到了加倍的焦躁,这种焦躁,在发现郁想一动也不动之后,更快速地翻了个倍。 储礼寒蜷起手指,用力按了按床沿。 他看郁想。 郁想在发呆。 储礼寒心头的火气也翻了倍。 他的手机卡没了信号,室内电话线被切断,酒店玻璃为了防止客人跳下去又牢牢锁住了。 他又看向了郁想。 郁想在发呆。 储礼寒终于抬手扯松了领带,他的喉头滚动,露出了一小片胸膛。 郁想还在发呆。 储礼寒:“……” 这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竟然没有趁机来缠住他。 这会儿系统倒是感知到了储礼寒身上几乎压不住的戾气,系统:…… 她为什么还不害怕? 这时候郁想似乎终于感召到了他们的情绪,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唇开开合合,她说:“我没有醉……” 她估摸着这会儿药性应该达到最高值了。 储礼寒把自己憋坏没关系,她可不能憋出毛病啊! 她轻轻曲起手指,虚空比划:“我只喝了这么一点点,一点点……” 还在装? 储礼寒的眸光更加冰冷。 郁想这时候蜷了蜷手指,揉起了额角。因为有点用力,很快她的指尖和额角就都染上了一点绯色。 她说:“是药……不是、不是酒……” 我当然知道是药。 储礼寒竭力保持着清醒,问:“谁给你的药?” 别看他看上去依旧身形挺拔,神情理智。 但其实浑身的血液都伴随着心脏的咚咚,朝四肢百骸蔓延去了,带着压不住的汹涌之势。 郁想双眼朦胧地望着他,答非所问:“吃药,会生病,以后会变得不行,不行……” 郁想的声音仿佛魔鬼低语萦绕在耳边。 储礼寒:“……” 不过他也根据这段话推测出来,这个药可能对身体的伤害很大,硬憋着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储礼寒这才真正打量起了郁想。 金色的眼影被枕巾和生理泪水晕开了,长卷的睫毛打湿后,楚楚可怜地贴住了眼尾,好像将那里都拉得长了一点,于是从眼角泄出了两三点缱绻的光华。 水迹再混着眼影闪片,就像是在白皙的脸庞上洒落了几点清冷的光,更显得可怜引人撷取了。 她的脖颈修长。 陷入柔软的枕头后,也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再往下,则是更晃眼的一片白皙了。 这和酒会上那个打扮得夸张庸俗,一举一动都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好像以黑夜作为分界线,清晰明了地划成了两个人。 ……倒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这时候郁想好像察觉到了他的一点态度变化,于是攀附住他的手臂,慢吞吞地爬起来,朝他亲了上来。 储礼寒不快皱眉,难以忍受地往后躲了躲。 但女孩子的吻只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她好像完全没有亲吻的经验。 她也并不想亲吻他的唇。 她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笨拙地亲了两下他的手指,还像小狗一样轻轻舔了舔。 储礼寒指尖一抖,然后紧紧绷住了,一个用力,反手将郁想牢牢扣回了床上。 系统对这一幕见怪不怪。 该大反派有着极为强悍的意志力,且对郁想极为厌恶,说不碰他就绝不会……嗯??? 这个年轻且矜贵的男人,一手按着郁想,另一边单手彻底扯开了领带,脱下了外套。 虽然里面的衬衣依旧纽扣整齐。 但已经足够让系统震惊了。 储礼寒这时候终于松了手,转而按住了郁想的唇。 但这会儿郁想别说亲他了,连动都懒得动了。 反正鱼都钓好了。 储礼寒等了会儿,才发现她好像……又在发呆了。这下连笨拙的讨好的亲吻都没有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幻象。 储礼寒:“……” 哦豁,药效好像上来了。 郁想掀了掀眼皮,望着男人衬衣底下几乎包裹不住的肌肉线条,很漂亮。 算了…… 郁想:“不想动,你动吧。” 储礼寒:? 他差点让她气笑了。 郁想:“多吃点饭,没力气吗?” 储礼寒:“……” 到底是谁来勾-引谁? 储礼寒盯着郁想,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了两秒,然后才冷冷俯身。 年轻的系统面对这样一个突然急转弯的剧情,大为震撼,并吓得火速给自己装载了个马赛克。 哪里不让放打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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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外面天空灰蒙程度渐高,像是要下雨,店门口几个女生说笑着走进来。“你们进来时看到店名叫什么吗?”“惊什么,惊艳?”“……那叫惊枝。”B大北门外的建筑洋味十足,南门外的建筑却 投其所好全文免费阅读_投其所好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下午四点,外面天空灰蒙程度渐高,像是要下雨,店门口几个女生说笑着走进来。 “你们进来时看到店名叫什么吗?” “惊什么,惊艳?” “……那叫惊枝。” B大北门外的建筑洋味十足,南门外的建筑却有些贴近民国,还有不少遗留的四合院。 孟丹枝的旗袍店就开在南门外青巷里。 自从她开了这家[惊枝]旗袍店后,学校男生们的“装偶遇”地点就从教室转成了店里。 头一回见有人能把旗袍能穿得这样美的。 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孟丹枝打开,是条暴雨通知,提醒市民们出门带伞。 女生们看了她半天,又挑起衣服标签,上面的价格高得有些离谱,只好空手离开。 许杏从试衣间既出来,就听见她们的议论声。 “老板,要我说你这个店,只有一个缺点,就是价格高。我这个穿起来怎么样?” “我眼光还用怀疑吗?” 孟丹枝坐在柜台后,头也不抬。 许杏也没看见,转了圈:“还真是,这件是最合适的,我还以为我不适合旗袍呢。” 她自己动手包起来,丰衣足食。 “不是只有身材好才可以穿。”孟丹枝柔声和她解释:“民国时,很多普通人都穿。” 许杏问:“我是不是咱们店里开业以来第一个下单的?” 孟丹枝弯唇:“错了,你第二。” 她忽然抬头,饶是许杏,乍一对上面前艶丽的一张脸,也愣住,半天才回过神。 “第一是谁?”许杏问。 孟丹枝朝电脑屏幕上抬了抬下巴。 上面是一份十分钟前的聊天记录,是从学校的群里直接私信她的,上来就发了自己的尺寸和一大堆要求。 要求必须让她穿出来孟丹枝平时的效果。 一点也不客气,还有些天真的颐指气使。 许杏噗嗤一声笑出来。 孟丹枝今天穿了件墨绿绣花旗袍,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光滑,一双含水眼,又纯又欲。任谁见了面前的人,都会被惊艳。 老板娘这么美,客人不得眼光变高。 身材是天生的,没办法,自家老板又不可能凭空捏造,让她尺寸忽然变大。 许杏真诚建议:“要不就按刚才她们说的,干脆把店名改成惊艳吧,谁让老板这么漂亮。” 孟丹枝挑眉:“夸我可没奖金。” 至于不知名学妹的要求,直接两个字“不做”给拒绝,懒得再加第三字。冷酷又无情。 许杏问:“那不赚钱啦?” 因为孟丹枝常年穿旗袍,许杏经常看她穿长及小腿的旗袍,开叉接近膝盖,可照样明艳动人。 “少一单又不会倒闭。”孟丹枝无所谓。 许杏沉默两秒,“确实。” 一件两件的,区别不大。 果然老板是老板,打工人是打工人。 这就是当资本家的快乐吗! - 傍晚五点,这雨还是没下,阴云更多。 孟丹枝和许杏刚吃完,就接到班长的电话:“枝枝你们在学校吗?十分钟内到院里。” “这么巧,不在。”她睁眼说瞎话。 班长:“表白墙上一分钟前还说你在店里。” 孟丹枝轻哼了声:“店里是学校吗?” 班长一时间竟然觉得她说得对:“不管是哪里,叫你们来是主任要求的,许杏跟你在一块吗,让她也过来。” 他的称呼让孟丹枝好笑:“好吧。” 这会儿许杏正在班群里看消息,接到通知的还有另外几个班委,纷纷露头吐槽。 “都快毕业了还使唤我们。” “可不就是趁着还没毕业,榨干我们最后的用途。” 班长见他们越抱怨越多,委婉透露:“其实是个别环节需要更改,重新确认。” 他没说具体是什么。 学校每年的语言文化节是由外院主办的,面向全校,包括各种翻译、配音等等活动。 孟丹枝挂断电话,看向店里溜达偷看她的学弟。 学弟总感觉孟学姐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劲,别人似乎没遇到过,难道是自己有希望了? 然后就听见她说:“许杏,关门。” “……” 失魂落魄的学弟离开后,许杏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她们一个旗袍店,经常有男生天天过来逛,指不定哪天在门口竖个牌子,写男士止步。 许杏好奇:“对新鲜弟弟们真没兴趣?” “不吃嫩草,不当妈。”孟丹枝笑眯眯。 许杏噗一声笑出来:“拥有个好大儿也还行。” 她们已经大四,即将毕业,只要下个月底的论文答辩过了,就能拿毕业证回家。 “难怪学校的帅哥不入你法眼。”回去路上,许杏趁机打探:“大多少岁你可以接受?” “五岁。” 孟丹枝回答得又快又断定,像是早就在心里思考过无数回,不曾有任何犹豫。 许杏:“这么准确的数字?” 孟丹枝歪头:“不然呢。” 许杏摇头:“我就是乍一听,感觉像是你心里有那么个人,直接说出来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说中了真相。 - 外院的办公室基本都在三楼。 几个班委都站在走廊上,隔着一道门还能听见主任的声音,只是听不清骂的是什么。 “孟丹枝来了。” 看到和许杏并排走的孟丹枝,他们忍不住又多看两眼。看了四年,他们还是会被吸引。 就这么单单站在那儿,就会不自觉地往她身上看,不仅仅是旗袍的缘故,还有她过于明媚的容貌。 “里面正在训人呢。”班长提醒。 “郑芯苒出了问题?”孟丹枝饶有兴趣。 众人点头,一起敲门进去,办公室内气氛诡异。 主任站在那儿,看了她们眼,继续唾沫横飞,几个班委全都当鹌鹑,默不作声。 郑芯苒则站在前面。 余光瞥见孟丹枝进来,她心头一梗,这种事居然被她撞见,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嘲笑自己! 主任停下斥责:“你们把环节重新对一下,有些没影的事就别做,再有问题,负责人就换个人。” 这句话让郑芯苒红了眼睛。 他一走,办公室里安静了没一分钟,便有人转向孟丹枝,“枝枝,你那个店最近生意怎么样?” 许杏开口:“刚才还有人下单呢。” 孟丹枝:“……” 这下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我之前还说去支援一下,就是消费不起……” 孟丹枝撩了下头发:“没关系。” 她和外婆学了很久的刺绣,开店用来绣点东西,他们不是她的顾客群体,所以才没在学校里大肆宣传。 “主任让你们来不是闲聊的。”郑芯苒听他们停不下来,冷声打断。 隔壁班的班长比她更阴阳怪气。 “有些人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要是不出问题,我们还会被叫来吗?” 他们被拖来“加班”,实在不爽:“主任让你对流程,单子表格现在可以分享了吧?” 先前她想一把抓,占据首功,很多细节不告诉别人,只有她亲近的几个人。 现在不公开也不行了。 郑芯苒气得发抖:“你——” 许杏和旁边三班的团委小话半天,附和道:“是啊,明明是某些人的错,害的我们也要忙。” 她一说话,仇恨拉得满满。 郑芯苒直接瞪她们两个。 孟丹枝笑吟吟:“郑同学,别瞪我。”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郑芯苒忽然想到什么,看她的样子,是不是还不知道? 她盯了半天,孟丹枝膈应得起鸡皮疙瘩。 - 雷阵雨突然来又突然走。 等他们从教学楼出来时,外面已经停了雨,郑芯苒已经离开,几个班委终于可以吐槽。 “她今天被骂真是自作自受。” “就流程单上多了个邀请校友的环节,原来她打算邀请周师兄过来!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孟丹枝原本无聊中,闻言,眼尾一挑。 “周宴京?” 全校无数个姓周的学生,但提起周师兄三字,人人都知道是在指周宴京。 许杏凑过来:“她上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假消息,说周师兄这个月回国,就自作主张添上。” “但是到现在还没出结果,主任就大发雷霆。” “说不定是真的。”孟丹枝说。 许杏迟疑起来:“不可能吧,前两个月国际新闻里还出现他了,哪能这么快。” 孟丹枝惊讶:“你还看国际新闻?” 许杏觉得这是在质疑她。 要知道她当初志愿冲着B大之光的周宴京来的,结果入学才知道他早毕业,虚假宣传。 “你没看吗?咱外院都传疯了。” 许杏不允许有人还没看过,当即从收藏里拖出来一条评论过万的微博,微信发给她。 视频封面是国际会议现场。 应该不是官方拍摄,而是受邀的媒体拍的,全面又高清的,镜头将全场的人基本都拍了一遍,一个不落。 视频里参加会议的都是各国政要,而周宴京作为翻译官,坐在稍微靠边的位置。 虽然如此,但媒体还是有意无意地拍了他。 不仅仅是因为那张出色的脸,还因为他精准无误的翻译,和磁沉清越的嗓音。 视频的长度不过一分钟时间。 孟丹枝点开评论,热评第一化身尖叫鸡—— 【对这种翻译官完全没有抵抗力啊啊啊啊!!】 她目光再度回到视频上,镜头中的男人穿着正装,五官深邃立体,下颌线优越。 许杏感慨:“我也对禁欲男人没有抵抗力啊。” 孟丹枝:“万一不是呢。” 许杏:“这视频不是很明显吗?” 孟丹枝:“衣冠禽兽也是这样。” 许杏:“……” 怎么感觉她对周师兄很有意见的样子。 孟丹枝察觉她的视线,清清嗓子:“嗯,单就周宴京那张脸,还是不错的。” “就只是不错?”许杏瞪大眼:“咱们学校校友里有周宴京一天,就没人敢称校草、男神。” 听她这么说,孟丹枝眨了眨眼。 许杏:“郑芯苒要是真有那本事,请来周师兄,我立马不计前嫌,吹她三天彩虹屁。” 孟丹枝:“……” 可以但没必要。 - 许杏到宿舍后洗了个澡,孟丹枝才刚刚到公寓。 她一个学期有一半时间是住在外面的,虽然不是吃不了苦,但是能一个人住大房子,必然选择后者。 虽然在外一举一动都很规矩,从不出格,但到了家里,她也会做所有普通女孩会做的。 比如,一边甩鞋,一边脱内衣。 只是因为穿的是旗袍,孟丹枝连开灯的空手都腾不出来,熟练地去解盘扣。 一路头都没低。 门边多出的一双男士鞋,也被她无视。 孟丹枝盘扣解到一半,刚推开卧室门,许杏的电话又打来:“有句话我必须要说!” “说吧。” 她把手机免提一开,往床上一扔,掀开被子就要趴下去舒服地躺一会儿。 和想象中陷于柔软大床不同。 她摔到了一片坚硬中,差点摔下床,关键时候被一只大手揽住腰才稳住。 孟丹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右手习惯性摸了摸,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手被抓住。 “虽然周师兄是我男神,但要实话说,如果老板你早几年上学,说不定他会是你裙下之臣。” 伴随着电话挂断,灯被打开。 孟丹枝眼前骤然明亮,对上一张熟悉的俊脸。 她不久前才在新闻视频里见到的男人,许杏口中那位的裙下之臣—— 周宴京。 ……就躺在她身下。 原本整洁的衬衣被她压得褶皱四起,衣襟凌乱。 孟丹枝的想法从“自己刚刚是不是摸了周宴京”很快跳跃到“到底摸的是哪里”上去。 “起来。”周宴京松开她的手。 孟丹枝故作镇定地支起上半身。 周宴京目光忽然顿了顿。 她先前回家后解了三分之一的盘扣,这会儿前襟正自然翻垂下来……有点凉。 空气都陷入一片寂静中。 孟丹枝又趴回他胸膛上。 “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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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又道是一个明媚日子。今天是白河和申伏下山的第三天。依照白云山的传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挑出几名弟子下山。说是下山,不过是去到山下的一个村子周边探查一番,没什么挑战,也无甚趣味。 求仙全文免费阅读_求仙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天朗气清,又道是一个明媚日子。 今天是白河和申伏下山的第三天。 依照白云山的传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挑出几名弟子下山。说是下山,不过是去到山下的一个村子周边探查一番,没什么挑战,也无甚趣味。 依照往常的习惯,第一天,两人一块来到山下,在村子周围包括附近的林子、山脚等地走了一圈,查看山门多年前布置强化过的法阵的运行状态。 无事。 第二天,白河偷懒,想着这等无聊事何须大费周章,掌门尊长何必每每派人下山,不就是瞎转悠么。 倒是申伏,谨遵礼教门规,去到村子各家问候,问问家长里短,最近有无异常等等。 白河调侃:“你倒是愿意一家家走个过场,又有何用?” 申伏不理会,坦言道:“既然山门有此规矩,那我等小辈自然要遵守。且修仙修仙,实为修人心,人心岂能只顾自身,善听人言亦是一种修习。” 白河道:“得,就你会说。我闭目休息一会,勿烦我。”说着,便跃身上树,靠着树干也不知是否真要睡去。 申伏摇摇头,继续执行他的任务。 一日无事。 第三天,本以为今日能安然度过,到了夜里,出了事。 白河远远地听到村里传来的异样声音,从树干上坐起。 “申伏,听到了吗?” 申伏正在树底下盘坐,也听到了声响,起身看向村子方向,皱眉道:“听到了。村里似有事发生,我过去一趟。”说着便要赶去。 白河从树上跳下,按住他的肩膀,道:“我跟你去。” 申伏道:“这时候怎么就要跟去了?” 白河笑嘻嘻道:“睡了一整天,活动活动筋骨。”眼里却堆满了“看戏”的神情。 自家师兄是如何习性申伏太了解了,他向来如此,对礼教之事不上心,却专管闲事,眼下听见动静,像是村里出了事,自然要跟上去凑个热闹。 申伏没多说什么,只道:“走罢。” 两人一块来到事发地,位于村子西边的一处农屋。 屋主人姓万,他一见到白天里来过的仙人,便立即扑上抓住不放,仿佛抱住救命稻草,激烈哭诉道:“仙人来得好啊,瞧我这真是造孽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个样子呢!” 他们所在之处正是农屋的后院,后院中隔出了一块地,土墙围着,里面是家畜圈,此刻是一片狼藉,猪崽子倒了几个,另有几笼子鸡满院子乱飞,鸡毛落了一地,看这样子是受到了惊吓。 申伏看着眼前情形,一时疑惑,对万叔道:“先勿激动,出了此事,我们会为你查明。” 白河不管其他,径直走去猪圈,探了探倒下的猪仔,微皱了眉,又去鸡笼处瞧了瞧,不见异样。 万叔看着白河来回检查的样子,收敛了哭嚎声,白日里没见过此人,向申伏问道:“那位是?” 没等申伏回答,白河便走了回来,看一眼屋主人,扯着外袍道:“瞧见这身白衣吗,与他同种式样纹路,我是他师兄。” 万叔眼神瞟了又瞟,看向申伏,颇为怀疑。 申伏道:“他确实是我师兄。” 白河也不在意,夜里就这破灯笼亮起的光,普通人能看见什么,自是不如他们修仙之人。随后对整个院子巡视一番,顺便施了点小法术,将到处乱蹦跶的鸡收入笼中,免得到处乱跳扰乱思绪。 万叔跟在一边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忘了继续哭诉。 与此同时,村里的小部分村民闻讯前来,不一会儿便聚到了院里院外,灯火突然围拢,照得整片院子红彤彤的。 申伏见这事态发展迅速,微皱了眉,朝一旁的白河问道:“有何发现?” 白河蹬腿坐在长木凳上,道:“有点难说,不过没想得那么严重。”他指向角落里堆的鸡笼,“院主人,你数数这鸡是否有缺失。” 万叔瞪着眼睛,用手指向自己,一下没反应过来,又听到申伏说:“劳烦数一数。”这才凑到前头,一只一只数起来。 那厢,围观群众里有人走了出来,正是村长,朝两位仙人一拜,问:“是何情况?” 申伏回礼道:“并非大事,正在查询原因。” 过了一会,万叔清点完毕,道:“奇怪,母鸡少了一只,其余倒是没问题。” 申伏问道:“是否可能被人盗取?” 村长道:“我们村依靠贵山门庇佑,向来平和,家家户户都是熟人,不可能啊。” 其他凑热闹的村民也声声附和:“是啊!我们才不会干这种事。” “我们村从来没发生过偷盗之事!” “对啊,再说怎么偷就只偷一只鸡,岂不奇怪?” 申伏看向万叔,他也同样道:“是这样的。” 申伏思索片刻道:“好。那今夜各位先去休息,我和师兄会继续调查。” 事情没有头绪,且夜也深了,村民们逐渐散去,村长道:“如此便拜托二位了。”说罢也离开了。 白河等村民散去后起身,询问万叔:“事情发生前,你可否听到什么声音?” 万叔回忆道:“当时家里人正要睡觉,突然听到尖叫,还有自家畜生的叫声。我家小女儿害怕,我便独自出来查看,什么也没见着。再多我也不清楚了。” 申伏问道:“有问题?” 白河看向他,道:“等会详说。” 两人说着要离开,万叔想起什么,赶忙问:“那我家猪崽子……” 白河瞟一眼猪圈方向,道:“过一阵便好了。” 二人离开村子,申伏道:“现下可以说了?” 白河将什么一丢,申伏接过,仔细一瞧,是一颗红色的珠子。 “我刚刚在那院子里拾到的。这珠子看着不平常,应当不是村里有的物什,那就只能是外人落下。想必这事就是那外人干的。” 申伏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村子周边探查,不曾见过外人。” 白河呵呵一笑,道:“你不曾见过,那便说明,这人要么是刚来的,要么便是一直躲着的。” 申伏问:“那如何查?” “简单。事发不久,这附近能藏人的地不多。村里若有陌生人出现必然在刚才就会有人指出,那么,他现在只能躲在外面,最合适的,大概是那片林子。” “嗯。我们现在过去。” 白河瞥他一眼,道:“不着急。我累了,得休息一会。” 只动了这么一下子,白河又开始瘫倒,申伏气道:“你、你这人该如何说是好。” 白河一向随心所欲,轻松跳上一颗高树,道:“若你着急,自可现在去寻人。” 申伏太了解自家的师兄了,自从入门以来,两人几乎一同长大。 第一次见到白河时,是师傅领回来的,那会白河跟他差不多大,约莫八、九岁,两人一道在白云山修习。 平常讲课时,白河总是不认真,时不时找旁人传纸条胡闹,被师傅发现,罚抄门规。 被连带的申伏,同样被处罚,和他一块头顶“午间下课吃什么”的形字符咒,内容出自白河写的纸条,是山门一种小惩戒。被山门其他弟子看到后,一度成为笑谈。 申伏曾多次劝诫,总是无功而返。 现下两人下山,遇上这种事,万一处理不当,被师傅处分,说不准头顶又得被挂上什么形字符咒,想起来申伏就觉得脑袋疼。 还有两日时间,他们就得返回白云山,再各自出一份下山见闻记录,若还在此磨蹭,不知能否按时回山交差。 这么一想,申伏决定还是自行去寻人。 虽是夜间,但对于修仙之人,已然练成耳聪目明之体,还有修仙灵力护身,且今夜并非朔月夜,倒是不必太过担忧。 白河坐在树上晃着腿,眼看申伏逐渐远去,低头眯起眼仔细端详起手中的红色珠子,若有所思。 申伏到达林子,这片林子距离村子不远,往西几里地便可到达,白天的时候,他曾来过,并无察觉任何异样。 夜晚里与白日间有些不同,树木长得高大茂密,遮住了月光,漆黑一片,林中偶有走兽,眼睛猩红藏在暗处,但对他构不成威胁,只远远盯着他,很快跑开。 申伏在林中徘徊一圈,没有特殊发现,只得先行返回。 白河闭着眼养神,听到声响,睁开眼便看见申伏回来。 白河道:“怎么,有无发现?” 申伏拂了拂外衫,瞧他一眼,道:“师兄倒是毫不费力,悠闲得很。那边林中并无异样。” 白河略一沉眸,道:“现下几近破晓,待到天亮,再去不迟。” 申伏不再多说,寻了个地坐下,闭目养神。 待到天明时分,二人起身,白河道:“如何,休息后精神充沛,才适合干活。” 申伏不置可否,又道:“今日可要找到偷盗之人。我们明日便要回山,时候不多。” 白河道:“自当如此。有个地方,我们去瞧瞧。” 申伏不解道:“何处?” 白河道:“你同我一块去便知晓了。” 二人经过村子,来到白云山山脚下。 申伏问他:“为何来此?” 白河道:“昨夜你前往林子,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即那人并不在那处。村周围,除开林子,便是山脚方向,我们一查布置的法阵,便可知是否有人来过。” 申伏道:“那我们分头查看,有异样立刻捏诀传信。” 说罢,申伏往山脚小路上找去,白河往另一头偏僻地走去。 白河走出一段路,很快进入山中腹地,此处少有人来往,各处草木杂生,雾气迷绕。白河微眯了眼,察觉到一丝异常。 经过此地的法阵虽仍然完好无损,但出现了一丝波动,这意味着法阵受过干扰。 白河正在查探法阵,忽闻前方处传来窸窣声响,瞬间警惕,唤出佩剑无名,朝前方刺出。 无名是白云山一般弟子的佩剑,却仍非世间普通武器,再经由术法使出,所过之地,花草皆破土震开,直直指向那道不明身影。 “哇啊——” 申伏仍在仔细查看经过的法阵,忽听见一声尖利叫声,转身回望,皱了眉,立即朝那传来声音的方向飞奔过去。
20 人在读09-08 23:57
沈迎被虐文系统强行绑定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她刚刚遭受一场重大打击,再不肯为任何事情做半分努力,只想懒惰散漫的过完余生,能有额外的物质享受当然是最好。因此沈迎觉得自己跟虐文系统一拍即合, 虐文系统哭着求我辞职全文免费阅读_虐文系统哭着求我辞职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沈迎被虐文系统强行绑定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她刚刚遭受一场重大打击,再不肯为任何事情做半分努力,只想懒惰散漫的过完余生,能有额外的物质享受当然是最好。 因此沈迎觉得自己跟虐文系统一拍即合,立马同意了绑定。 这把威逼利诱之词都准备好的系统给整不会了。 他们虐文系统是出了名的不受人待见,通常都是选择濒临死亡的玩家,利用生命的代价强买强卖。 这还是头一次不需要整活儿就一口答应的,顺利得让人想去彩票店碰碰手气。 【……好,好的。既然宿主已经同意绑定,接下来系统会开启任务。】 沈迎表示没问题,甚至问道:“绑定之后我这算是正式入职吗?你们系统不能轻易开除宿主吧?” 系统闻言有些感动,从来都是玩家迫不及待的想解绑,什么时候有人害怕过被他们开除? 此时系统对这个新宿主的好感度剧增,连忙道:【宿主放心,我们系统是不能主动与玩家解除契约的。】 【当然相应的,玩家要与系统解除契约,所付出的积分也不菲。】 沈迎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这是拿自己的解绑权限,换取了玩家退出的高门槛。 毕竟系统给出的积分赚取标准,通常玩家经历一个任务世界能赚个几千积分已经是表现不错了,而与系统解绑却足足需要一百万积分。 在意识到自己没有失业之忧后,沈迎笑了:“开始吧。” 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就急剧变化。 沈迎出现在一条昏暗的小巷中,此时天上还下着暴雨。 她手里撑着一把伞,站在一堆黑色垃圾袋前,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正倒在那里。 男人身上的黑衬衫因为湿透紧贴,精壮的身材显得欲盖弥彰,即便光线不好,也能看出他优越的脸部轮廓和五官。 沈迎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连忙上去把男人弄起来,循着脑海里原主的记忆带回了家。 一边心里乐还一边跟系统客套道:“这也太客气了,还没开始干活就发男人。” “放心,既然我已经是系统的一份子,今后也绝无二心,就冲这腰——不是,冲你们的心意我也好好干。” 系统一脑子问号,接着才反应过来这缺心眼的居然以为这是福利环节? 【……这是男主角,任务已经开始了。】 接着就把这个世界的剧情发给了沈迎。 沈迎刚把男人放床上,剧情就争先恐后涌进脑海。 这是一本狗血的古早小说,女主在某个雨夜出门扔垃圾,无意间救下遭人暗算的大佬路临危。 从此这个阴鸷偏执的大佬心里照进了一束光,但对于女主来说,却是悲剧的开始。 路临危以感激之名将女主带了回去,实际却是幽禁在自己身边,终日面临的是令人窒息的监视与控制。 路临危身边的人因女主不堪与配的平凡身份对她百般刁难,而懦弱的她只会选择忍气吞声。 路临危的对手们也因为他凭空多出的弱点欣喜若狂,接着迎接女主的就是数不清的欺骗利用绑架暗算。 有的化险为夷,有的却给女主带来了不可逆的伤害。 小说结尾的时候,女主已经因为各种受虐折磨去了半条命,下半生都只能坐轮椅。 系统怕一来就这么凶残的任务打击沈迎积极性,连忙道:【其实很多悲剧并非不可规避,系统只要求玩家如实执行男女主之间的必要剧情而已。】 【女主凄惨的处境,很多时候也是她自己懦弱或者轻信他人造成的。】 当然话是这么说,实际虐文女主作为故事核心和受虐担当,剧情的惯性不是仅仅靠性格就能规避的。 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玩家最后不堪受虐选择死亡脱离。 系统没见沈迎回应,但给男主包扎伤口的动作倒是利落,并没有因为接收到的剧情产生怠工情绪,顿时放心了不少。 路临危受伤不算严重,主要因为药物的关系,此刻才虚弱昏迷。 处理好他之后,时间已经是深夜,沈迎搬了这么大个男人回来,也是累得够呛,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路临危被窗外的阳光刺醒。 他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陌生。 紧接着意识回笼,路临危脸色一沉,他昨天被信任的人暗算,付出惨重代价才逃了出来。 力竭昏过去之前,他好像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冲他走来。 此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响,路临危警惕的看过去,便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站在那里。 见他醒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随即向他走来,冲他伸出了手—— 画面与昨晚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重叠。 就是她! 沈迎用手背试了试对方的额头,开口道:“好像有点发烧,其他还有什么感觉吗?” 路临危幽深的黑眸看向她,无视因为起身牵扯的伤口疼痛:“你救了我?” 沈迎笑了笑:“你当时流着血,总不能放着不管。” “你家里的电话是多少?要我帮你联系家人吗?昨天你意识不清的时候还阻止我送你去医院。” 路临危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不用,我在这里住几天。” 正好看看他消失这几天,哪些人会冒头。 不愧是古早狗血文的霸道男主,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但沈迎却毫无难色,仿佛这事也挺理所当然道:“嗯,好的,你先休息,我去找点退烧药。” 路临危看着她素净的脸,因为背叛而血色翻涌的内心轻松了一些。 他很满意女人的顺从温柔,路临危太过容易被女人示爱,有女人对他一见倾心是很平常的事。 她想必也一样,这让同样心里对她抑制不住在意的路临危没那么失衡了。 沈迎很快找来了退烧药,手里还带了份外卖的粥。 路临危吃完药,却对早餐挑三拣四,他眉头紧皱,正要说什么,屋里就响起一阵电话铃。 沈迎看了眼来电,顺势接通,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一声咆哮—— “你现在在哪儿?都九点半了还没到公司,这个月别想拿全勤。” 沈迎闻言顺势道:“哦那我不干了,正好家里有病人要照顾,抽不出时间。” 说着话,沈迎出了房间 那头一噎,随即冷笑:“来这套威胁谁呢,不干了可以,无故旷工未经说明擅自离职,你这个月工资别想要了。” 沈迎把玩着指甲,对那头道:“你不但工资得一分不少的给我,这几年来的无偿加班以及为公司业务垫付的经费还有经常给你买咖啡的钱,总计大约十万,限你两个小时内打进我卡里。” 那头被气笑了:“你敲诈?平时看不出来啊沈迎,行行行,有本事你去找仲裁。” “别这么冲动啊主管。”沈迎笑了笑:“下午的重要客户,企划案应该来不及重新做吧?这要是没谈成,那损失的少说是千万。” “你敢拿这个威胁我?” 原主在公司也是软包子,工作能力其实不错的,因此大多活儿都扔给她。 因为细心,重要的策划肯定是交给她做。 那边也慌了:“沈迎,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沈迎语气悠闲:“我只是工作能力不足,没能完成所有繁重的工作任务,就算到了法庭,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不过即便这种事能被开庭受理,那也是很久之后了,主管你要不要先想想怎么保住这个单子?” “行,算你狠。”主管道:“钱可以给你,你先把策划案发过来。” 沈迎笑了一声:“也是时候清理电脑里的垃圾了,工作资料占我太多内存,打游戏都不顺畅了。” 主管连忙道:“别别别,你等着。” 这次没想着耍花招了,挂电话没一分钟,就收到了银行的到账短信,这速度估计还是主管私人垫付的。 沈迎也没干多余的事,收到钱把文件发到了公司邮箱,便删除了一切与公司相关的联系方式。 她回到房间,看到路临危已经端着粥开始喝了,还有些奇怪:“原来你不讨厌粥吗?” “刚刚看你有点抵触的样子,还想着要不要给你点些别的呢。” “嗯,也不是不能将就。” 路临危心想,这女人为了照顾他二话不说连工作都辞了,看来已经是对他倾心。 对方这样的心意,他当然也不是不能屈就一下。 见开局良好,系统也很开心。 它开口道:【宿主干得漂亮,原著里女主每天出去工作的时候,男主总会有种被丢下的不悦。】 【宿主能够当机立断辞掉工作,想必此时男主好感度比原著更高。】 沈迎笑了,在脑海里回应系统:“那是,我都是虐文女主了还上什么班,有男主不就有了一切吗?” 【就是就是!】系统兴奋得直搓手,多久没遇到与系统如此契合的人了? 然而系统很久以后,每每回头看这句话,眼泪便会潸然而下。 路临危的体质要比沈迎想的还好,没过三天,他身体便好得差不多了。 无论原著如何,至少在这个时期,路临危表现得不算是难以相处。 只不过对于某件事他的忍耐快到极限。 午饭过后他拦着沈迎,眼神危险道:“晚上你准备给我吃什么?” “还是喝粥吧,你还没好全,吃清淡的。” “又是外卖?” 沈迎道:“不用,今晚可以吃家里做的。” 路临危闻言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扬着下巴道:“我不介意你厨艺差,但至少得多练多试,做多了总能入口的。” 沈迎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的。” 然后原主亲弟弟下午从学校回来,开门还没在家里多了个男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沈迎拉进了厨房。 “外面那是谁?” “你姐以后的长期饭票。” “你谈恋爱了?还趁爸妈不在的时候把人带回家?我要告诉我妈。” 沈迎敷衍道:“是是是,随便你,先把饭做了。” 沈耀气笑了:“你发什么梦呢?让我做饭?妈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让你照顾好我。” “我昨天还给你发了信息要吃糖醋排骨,你做好了吗?还有带回来的衣服,给我洗了。” 说着准备出厨房,去会会跟他姐搞对象的男人。 沈迎一把拽住沈耀的一头软毛拉了回来,在他恼怒发火之前开口道:“这阵子到处攒钱是吧?” “我这里都找借口要了两回,通讯录里特别备注的那女孩儿快生日了?” “她知道某些人喜欢光屁股在家跳舞吗?知道某些人好奇穿过姐姐的裙子丝袜吗?知道某些人拉野屎被狗追屁股都来不及擦吗?” 沈耀脸色胀红,头皮都麻了:“你敢,我告诉我妈。” 下一秒沈迎就掏出手机,按了下播放,他刚刚说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沈迎笑了笑:“知道某人十七八了还什么都找妈吗?” 沈耀跪了:“姐,姐,咱是亲生的,你可别乱来。” 沈迎下巴点了点灶台,沈耀磨磨蹭蹭道:“可,可我也没做过饭啊?我就会泡个泡面。” 沈迎给他打开一个保姆级的做菜视频:“离晚饭时间还早,慢慢来吧。” “多练多试,做多了总能入口的。” 沈耀撇嘴:“那要是最后做的还难吃呢?” “没关系,你已经努力过了。” 沈耀闻言正要松口气,就听他姐接着道:“无非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的事,哪个男孩子没经历过这种打击,你说是吧?” 沈耀赶紧系上围裙,把他姐往往外推:“走走走,别妨碍我发挥。” 这一进去就是三个小时。 到了晚上饭点,沈耀兴奋的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姐,我发现我还挺有做菜天赋的,味道绝了,比妈做的好吃。” “没想到我还有这厨艺,下次可以约丽丽她们来家里露一手了。” 沈迎本来没指望什么,看桌上的菜卖相气味都不错,也算是意外之喜。 唯独路临危抱着胳膊坐在那里,看着沈迎的眼神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沈迎给他盛了一碗粥,开口道:“吃吧,熬的挺香的。” “这就是你说的家里做?” 沈迎放下筷子,抬手对准沈耀,郑重道:“我弟弟沈耀,咱们老沈家的命根子,户口本上分量最重的一页,平时轻易不出山的,只有郑而重之的客人才能劳动他。” 说着沈迎眼巴巴的看着路临危:“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手的最郑重的招待了。” 沈耀闻言挠头傻笑:“嘿嘿!其实也没那么优秀啦,我就是比一般人机灵点。” 路临危看着这傻货表情一噎,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结果冷不丁就被沈迎夹了个鸡腿怼进嘴里,路临危气急,瞪过去看见她脸上的笑意,心里的火又被一股清风卷走。 尝了尝,味道竟然真的还不错,虽然比顶级主厨差得远,却特有一股风味。 沈迎见他表情就知道还算满意,便将盘子里剩下的一个鸡腿也夹给了他。 沈耀筷子伸了个空,顿时不干了:“好家伙,我辛苦一趟一个没捞着,那个是我留着最后享受的。” 沈迎搞定完路临危,对着沈耀却是演都不演了。 “凭他比你重要。” 沈耀快气哭了,而路临危闻言却抬起了头。 他不是没有听过大胆直接的告白,但从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嘴角的弧度无法压下去过。 系统看着男主不断上涨的好感度,对这个新宿主是越发的满意。 时间过得飞快,路临危痊愈的时候,他手里的人也正好处理得差不多了。 最近他虽然没有露面,却与绝对信任的亲信取得了联系,在暗处观察布局,一举揪出了身边隐藏多年的毒蛇。 这天正是收尾的时候。 沈迎家的楼下突然汇集了数十辆让人瞠目结舌的豪车,这让老旧的居民小区彻底轰动了。 车上下来的都是体格健壮气质肃穆的黑西装,为首的几个径直来到了沈迎家。 沈耀打开门,腿都差点软了,却见那些黑西装整齐划一的对着他姐的长期饭票—— “路先生!” 路临危点了点头,与黑西装交谈了几句之后,来到沈迎面前。 他此时的眼神有些深情:“我要回去了。” 沈迎脸上满是不舍:“这就走了?不多住几天?” 黑西装们饶是见惯场面,闻言也忍不住看了眼老大面前的女人。 路临危闻言心中愉悦,声音竟显得温柔:“有些事该处理了,等我处理再——”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未表露过的话有些艰难的说了出来:“这是我仅此一次跟你说这种话。” “你是照进我生命里的光——” 话没说完,就看到他生命中的光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接着掏出一张收款码。 对着他道:“既然要走了,那要不先把援助费结一下?”
8 人在读06-15 15:12
第一章春末夏初,支摘窗洞开。天水碧丝绸系着一串风铃在窗棂上,一阵清风吹来,小铜舌东摇西晃,敲出一阵细碎又清脆的连贯声响。侍女窃蓝小跑着穿过庭院里大片浓紫的番红花,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要灿烂。她哒 燕尔新婚全文免费阅读_燕尔新婚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 春末夏初,支摘窗洞开。天水碧丝绸系着一串风铃在窗棂上,一阵清风吹来,小铜舌东摇西晃,敲出一阵细碎又清脆的连贯声响。 侍女窃蓝小跑着穿过庭院里大片浓紫的番红花,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要灿烂。她哒哒踏上台阶,迈进屋内,环顾左右,寻到俞嫣的身影。 俞嫣侧坐在梳妆台前,她穿着蓟粉的细纱上襦和芙蓉红的裙,柔软的披帛一端掖在胸侧的束带里,一端松松垮垮地挂在小臂上。她微微侧过脸望着北牖下方走神,玉骨娇靥,姣若秋月。 窃蓝顺着俞嫣的视线望过去,望见桌上叠得工整的男子大氅,她掩唇而笑,笑盈盈问:“姑娘,您不往前面去一趟吗?” 虽是太后赐婚,这可六礼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今日是纳采之日,姜家带着媒人上门。整个韶盈阁的人可都跑到前院去看未来姑爷了。 “有什么可看的?”俞嫣轻蹙了眉,别过脸去,连桌上那件大氅也不去看了。她低泠的声线里却暗藏着小女儿的娇嗔。 窃蓝抿嘴一笑,说:“那我去前面替姑娘瞧着!” 俞嫣垂着眼,捻着细软的披帛,没理窃蓝。当窃蓝走了,屋内只剩下俞嫣一个人,她才慢慢抬起眼睛,重新将目光落在北牖下桌上的男子大氅。 那是姜家六郎姜峥当日裹在她身上的大氅。本该拾弄好郑重还回去,可一道赐婚的懿旨,让这件大氅成了这桩婚事的信物。 俞嫣起身,朝北牖走过去。她伸出手来,用细白的手指头戳了一下这件大氅,再戳一下。 她努力去回忆那日的情景,可姜峥的身影仍旧模糊一片。那天是万物复苏的春日宴,热热闹闹莺莺燕燕。偏生有些妃子暗中使手段,给要在湖心献舞的妃子的小舟做了手脚。而俞嫣好巧不巧地登错了小舟。 春寒料峭,那日洒在百花之上的阳光是暖的,可湖里的水却仍旧寒得彻骨。她似坠入深渊,瞬间被冰寒包裹,冷水撞进眼眶里,好疼。俞嫣的视线变得晦暗下去,暖阳离她越来越远,只剩小小的一簇微弱光源。 俞嫣最后的记忆里,看见一道身影自那抹微弱光源而来,又彻底遮了那道光。 那个人就是这件大氅的主人,姜峥。 俞嫣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香闺,她头脑沉沉,是落水造成的风寒之症。公主娘长舒一口气:“哎呦我的小祖宗,好好养着吧!病好了麻利嫁到姜家去!” 俞嫣这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两日,而落水第二日的一大早,赐婚的懿旨已经从和宁宫送了来。 后来,侍女退红悄悄告诉她——当日扯开裹在她身上的大氅,她身上的春衫被水流冲得不成样子。 越是因为没有记忆,不知道那日自己在姜六郎面前是怎么的不成样子,俞嫣心里越是拧巴。 听见脚步声,俞嫣都没去看来者是谁,立刻转身,重新到梳妆台前坐下,掩耳盗铃般翻弄着妆匣。 “姐,你这是对镜描红妆喜迎佳婿呢?” 俞嫣随手抓了个胭脂盒,朝俞珂扔了过去。俞珂敏捷地避开,又变戏法似的蹦起来接住了胭脂盒,他将胭脂盒高高抛起来再稳稳接住,然后迈着吊了郎当的步子走向俞嫣,将胭脂盒放在她面前,手指一转,让圆圆的胭脂盒在妆台上陀螺似地转起来。 俞嫣瞥了他一眼,哼声:“幼稚的小纨绔!” 俞珂今年十二,正是从孩童往少年转的尴尬时期,时而孩子气,时而稳重。不管他在外面学来多少成年人的举止,在俞嫣面前总是会原形毕露。 俞嫣语速很快地叨叨:“你怎么就不知道下水救我?还是亲弟弟吗?就杵在岸边看着?” “姐,我不会水啊!”俞珂忽又狡黠一笑,“姐你放心,我立马去学,跟姐夫学去!等你下回落水,我一定第一个跳下去救你!” 看着姐姐气恼地瞪过来,俞珂的后半句话几乎是一边后退着一边说的。 俞嫣果真气呼呼地起身去追他。 “下一次?你咒我!”俞嫣起身太急,松垮挂在臂弯的披帛掉落下去,她干脆扯着披帛要去抽打俞珂。 俞珂哈哈笑着绕着方正的大桌躲避姐姐,俞嫣捏着披帛追着要抽打他,却又一时追不上人。 璧琴过来的时候,远远看见姐弟两个又追逐闹起来。 “阿珂,你兄长喊你过去一趟。”璧琴出言。 绕桌追逐的姐弟两个立刻停下来。俞珂一改嬉皮笑脸,规矩喊了声“嫂子”,再道:“我这就去。” 长嫂如母这话通常情况下是用在父母去后,可长公主是个懒得操心的性子,长媳进门第二年就将中馈交了。她自己赏花赴宴打牌吃酒,好不快活。是以,俞嫣和俞珂自小很是敬重长嫂。 “嗯,瞧着这气色是已经大好了。”璧琴仔细瞧了瞧俞嫣的脸色,然后拉着她坐下。跟在璧琴身后的侍女将一个不小的红木雕鸳盒放在桌上。 俞嫣略抬着下巴去瞧,看见里面的红玉雁雕。 雁是专情之灵,成了纳采这日必不可少的礼物。只是习俗传下来,如今不流行送活雁,而是各种雁形礼。耳铛、玉佩、珠钗、甚至是衣衫、箱笼,五花八门。只要设计中加了雁,就算托了寓意。 姜家送的这座雁雕,是用整块价值连城的红玉雕成。玉质通透洁净,有着像浸着水一样的光泽。最可贵的地方还是在用了这么大的一块整玉。 “酿酿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吗?”璧琴询问。 俞嫣轻咬了一下唇,小声嘀咕:“像硬绑在一起的。” 璧琴笑了,柔声道:“你以为不管谁救了你,太后都会赐婚?这怎么可能呢,太后向来疼着你,婚姻大事,哪会委屈你。就算没这事儿,你日后的亲事,也只会在姜、赵、林、楚四大族中挑。如今有了这回事,不过是上天帮你从四大家族里挑出了姜家。” 俞嫣垂着眼睛不吭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披帛,重新绕在臂上。 好半晌,她才闷声嘀咕:“和我想的不一样……” 璧琴大致明白小姑娘的心思。酿酿不仅娇气,也傲气。在她原来的设想里,大概是要别人捧着花名册让她挑夫君,如今成了被动者,她心里不自在。忽然要嫁了,对方连一个“追求”的过程都没有,让她那点小傲气没地方施展。 “你若实在不想嫁,进宫去向太后撒个娇就是了。去吗?”璧琴含笑凑过来,“若是去的话,嫂嫂吩咐人给你备马车。” “嫂嫂!”俞嫣生气了,一生气语速就快了起来:“在嫂嫂眼里,我是那么骄纵不懂事儿的人吗?我不知道这婚事很好吗?姜家是四大族之首,几百年的世家,代代子孙或文臣或武将都有建树。就连那个姜六郎,听、听说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哼,和你说说心里话,你竟故意揶揄我!” “好好,我不说笑了。”璧琴笑着拉拉俞嫣的手,“明日姜六郎的旧衫就会送过来。你得在大婚前给他缝一身寝衣,还要绣一个荷包。” 俞嫣将脸偏到一侧去,哼声:“我才不做。” 璧琴但笑不语。 她知道俞嫣不仅会做,还会尽心做。无关于对这门婚事是不是满意,娇娇的小姑娘心里要强得很,她总是事事拔尖儿。这代表着新妇手艺的传统之物,她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 这天夜里,俞嫣又被梦魇缠住了。她自坠湖后时常会做噩梦。梦里她坠在湖底,冰寒和窒息感让她冷汗淋漓。她喘息着睁开眼,蜷缩着侧转过身,忽见榻侧躺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一瞬间,画面一转,她穿着嫁衣与姜六郎拜天地、交腕饮酒。 原来她仍旧在梦里。 后来的梦中,都是些琐碎的日常,姜六郎一直在她身边,可是她却始终看不清的脸。 待俞嫣真正醒来,早已天光大亮。她坐起身,挑幔而望,发白的光隔着细密的窗绸漏进来,温柔照着桌上的大氅和红玉雁。 俞嫣梳洗换衣之后,正在用早膳,退红脚步匆匆地进来禀话—— “姑娘,姜家又来人了!” 俞嫣微怔,昨日才纳采,今日怎么突然又登门?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俞嫣来不及多琢磨,退红便解释:“姜家那位老寿星昨天傍晚摔了。” 俞嫣轻“呀”了一声。 姜家那位老寿星已经过了耄耋之年,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大寿星。身子骨再结实的老人家也经不起一摔。 俞嫣心里咯噔一声,果然退红接下来说的话和她猜得差不多。 “姜家今日登门,是想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婚期再往前提一提。” “不、不是还没到请期吗?”俞嫣向来伶俐的嘴,也结巴了一下。 退红打量着俞嫣的脸色,道:“听大夫人身边侍女传的话,姜家可能希望婚期越快越好,所以过来问问意见。” 俞嫣在心里琢磨着若是姜家那位老祖宗没了,姜六郎需守孝,她等上三年再嫁也挺好的,闺中日子乐得自在。但老人家还活着,这话可不能说。既无礼又不孝。 可俞嫣也明白自己愿意等,姜家未必。她今年十七,姜六郎却已二十有三。再言,姜家必然也希望老寿星在时能看着新妇进门。 本就是突然的婚事,若婚期再提,俞嫣心中难免惶惶。她望着桌上可口早膳,全然没了胃口。 小半个时辰后,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匆匆过来——姜六郎想见她,问她可否方便。
69 人在读11-17 21:47
诗人里昂·瓦格纳新出版的中译诗集《钻与石》作为出版社明年的重点书籍,其中扉页译者第一顺位的署名并不是盛柠,而是导师戴春明的侄女。提前拿到的样书上,译者栏上只有侄女戴盈盈的名字。翻译是桩累人的活 你是不是想赖账全文免费阅读_你是不是想赖账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诗人里昂·瓦格纳新出版的中译诗集《钻与石》作为出版社明年的重点书籍,其中扉页译者第一顺位的署名并不是盛柠,而是导师戴春明的侄女。 提前拿到的样书上,译者栏上只有侄女戴盈盈的名字。 翻译是桩累人的活,既要还原原文中的意境,又要利用汉字的博大精深使其内涵更上一层楼。为了翻译这本诗集,盛柠整整熬了几个月,不断地查阅修改,就为了能交出最完美的中译稿。 图书网站上的读者都在夸“神仙翻译”、“中文把原文的意境给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尤其是在知道译者身份后。 「听说译者才大四在读,这么一整本独自完成翻译,属实牛逼」 盛柠直接去找戴春明要说法。 “这事儿啊,是老师没跟出版社那边谈拢,对不住你,稿费的话盈盈这份都补偿给你,你看怎么样?”戴春明先是安慰她,再又转了话题,关心道,“不过你最近不是要忙着考口译证吗?老师建议你还是把注意力先放在大事儿上,别拘泥这么个小小的署名。” 盛柠觉得她导师这话术,只干翻译着实屈才。 成果被拿来给一些“皇亲国戚”脸上贴金这种事情也并不只有盛柠遇到过,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她很想做那个不畏强权抗争到底的小部分,但可惜,她没那本事。 从教导楼出来,高翻学院整个沉浸在深秋的凉意中,冷风呼啸而过,像活生生的现实,又像是几个响亮的巴掌,牢牢扇在盛柠脸上。 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裹紧外套,包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拿出来一看,是师兄师姐发过来的消息。 几个师兄师姐都劝她忍耐,千万别跟戴春明闹翻脸,他上面有人。 心情郁闷之极,时间接近中午,盛柠却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思。 但和她约好吃饭的人来了。 “姐。” 一辆白色MINI朝这个方向开过来,停在她面前,驾驶座上的人摇下车窗。 盛柠只好把爽约的念头摁进肚子里:“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你上午没课?” “有啊,选修课,我怕下课赶不过来,叫别人替我去答到了。”盛诗檬拍了拍副驾驶的软垫,“上车,我已经选好地方了,说好给你庆祝。” 盛柠直接上了车。 车子开出高翻学院,远离了校园窸窣,周围都是车流声,她气沉丹田,终于大声骂了出来:“¥@¥#¥戴春明!等着!等我出人头地衣锦还校我他妈#¥@#¥!!” 盛诗檬紧抿唇,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她等盛柠骂完后才问:“那稿费呢?” 盛柠冷静下来:“给了。” “那还好……有多少啊?” “没多少,要真有那么多他肯把他侄女那份也补偿给我?”盛柠忍不住失落的口气,“如果要买博臣花园的房子,连首付的零头都不到。” 念书这几年各种兼职接活儿,再加上她亲妈施舍的巨额生活费,盛柠攒了个小金库,打算等工作几年在这里落户,有了购房资格,己买套小产权房,也算是在这个城市有了个自己的小家。 有时候兼职干累了,就会抱着做梦的心态,在购房网上看房子。 反正也不指望这么快就能买得上,当然专挑豪华的地段看。 其中博臣花园就是她看的所有房源中的极品,无论是地段、交通、精装修标准、绿化率、只要是买房的人会考虑到的条件,它都是满分。 当然,价格也是满分。 盛柠对它念念不忘,总爱用博臣花园的价格做金钱计量单位。 毕业生嘛,走上社会前谁还没点不切实际的梦想,譬如在天子脚下买套房。 盛柠突然问:“有没有什么能够迅速搞到钱的方法?” 顿了顿,她又立刻补充:“钓凯子除外。” 盛诗檬弱声说:“……那没了,只会这招。” 盛柠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侧头看向盛诗檬。 盛诗檬长得特像她亲妈,她亲妈以前是当小学老师的,年轻时身上书卷气很浓,小白兔似的长相,白白净净的,像戴望舒的诗里撑油纸伞的姑娘。 一般男人很难拒绝这样长相气质的女人,所以盛诗檬的亲妈成功上位当上了盛柠的后妈,而长大后的盛诗檬继承了她妈的优点,也很成功地在异性中来去自如。 她看盛诗檬的同时,盛诗檬也睨了眼她。 盛柠不一样,她长得像她爸,五官标致柔和,清清冷冷的,尤其是刚刚开车在路上看见她,整个人站在这阴凉的天气里,身形清瘦纤细,越发像路边落着雾凇的梧桐树。 从同性的角度看待,盛柠看上去冷冰冰的,对谁都不太热络,包括家人,因此身边没什么特别亲近的同性朋友,但是脸够漂亮,所以很适合当欲擒故纵型的小狐狸精,对男人来说会有种反差的妩媚感。 不过她姐现在一心只想搞钱买房,没那个心思。 盛柠心情不好,盛诗檬赶紧转移话题。 “姐,你看我这辆车帅吗?” 盛柠问:“嗯。男朋友送的?” “Bingo。”盛诗檬强调,“跟我们学校那些富二代的大方程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吧?” 盛柠面无表情地调侃:“那你现在还觉得改钓上他亏大了吗?” “肯定亏大了啊,要是钓的是温征他哥,别说这区区一辆MINI,就是你想要的博臣花园的一套房,我撒个娇就能帮你弄来。” 说来盛诗檬和她现任男友的缘分,也是起源于盛柠想买的那套房子。 是盛诗檬看到她包里有张博臣花园的广告单,自己虽然还是学生,但在帝都名校混日子,因此周身不少富二代,对这个房产品牌也有所了解。 她当时就问盛柠,你得奋斗多少年才买得上啊? 盛柠说了个年数,盛诗檬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盛诗檬劝她,要真想买这套公寓,还是去问你妈要赞助吧,她那么有钱。 不要。 盛柠皱眉,直接拒绝。 盛诗檬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笑着问,要不我想办法弄一套送你吧? 盛柠也笑了,完全没当真。 你怎么弄?别跟我说为了送我套房,你还要去泡博臣花园的老总。 一语成谶,盛诗檬还真托室友搞到博臣花园的房产开发商兴逸集团的实习资格,而且还是总部的实习资格,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启了她的攻略之旅。 可是她在那足足打了两个月的工,连老总的裤脚边都没摸上。 这波还是盛诗檬天真了,现实生活中的大老板跟电视剧里演的完全不一样,底层的实习员工除了正好撞上大老板来公司开会,坐电梯上下楼外,平常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到。 后来他们温总的弟弟来公司开股东大会,才有了现在的对话。 “我听温征说他爸身体不好,现在就是个挂名董事,唯一的亲外孙女吧跟他一样,志不在继承家业,所以他们家从里到外,全是他哥一个人做主。” 说完硬条件,盛诗檬话锋一转,小女生似的笑起来,语气开始变得有些飘忽:“再加上,他哥是真的长得好帅,不光是长相。温征说他哥在继承家业前,是从军校毕业的,他还给我看过他哥那时候的军装照,阅兵式姐你看过吧?” 盛柠语气恹恹:“嗯,看过。” “我这么跟你说你也想象不出来。”听出她态度的敷衍,盛诗檬摆手说,“哎呀反正等你哪天见到本人就知道我一点没夸张了。” 她对温征他哥到底有多帅没兴趣,反正跟她八竿子打不着边,她只对他哥现在所掌管的兴逸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品牌,博臣花园的房子非常感兴趣,如果她肯努力奋斗,还是有希望买上的。 “行了。”盛柠提醒妹妹,“别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盛诗檬立马抗拒地摇头:“温总在公司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说到这儿,她半开玩笑道,“姐,要不你去钓我们温总吧?” 盛柠觉得荒唐,也非常抗拒:“别,没那亲上加亲的癖好。” 姐妹俩对男人的态度截然相反,倒是对温征他哥不约而同地唯恐避之不及。 到了吃饭的地方,盛诗檬熟练地叫了几道菜,边和盛柠聊天边等上菜。 直到戴春明的一通电话,再次把盛柠好不容易转晴的心情又给破坏殆尽。 戴春明的声音很急,问她在哪儿。 听到她在外面吃饭,又立刻下命令:“赶紧回趟高翻学院。” 心里把戴春明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却还是只能答应。 盛柠掐掉电话,手捏着拳,几乎是咬着牙说:“我先回高翻学院了,戴春明找我。” “搞什么啊。”盛诗檬有点懵,“菜还没上呢,吃完了再回去不行吗?” 盛柠摇头,表情烦躁:“抱歉,你叫个朋友来陪你吃吧,这顿我请客。” 看盛柠这一脸为生活不得不低头的样子,盛诗檬再次问道:“姐,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钓凯子这条捷径吧?” 盛柠敷衍道:“等我能摸到他的裤脚边再说吧。” - 火急火燎回到高翻学院,盛柠刚上到楼就被个同系师妹给围住了。 师妹一脸兴奋。 “师姐牛逼!大佬特意点名找!” “什么大佬?” 校长?院长?学院书记?还是系主任? “温衍啊!” 盛柠以为自己听错:“谁?” 难道是和博臣花园老总同名同姓的人? 师妹眼冒红心,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就是兴逸啊兴逸的老板,老师在课上给我们放过的!” 做翻译的,各种行业知识当然都要学个几分,像师妹这种还没来得及外出实习的学生,对温衍这个名字的认知主要来源于课上老师给他们发的一些集团公开的商务会议原件,并布置作业让他们翻译成外文。 盛柠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还真是盛诗檬现任男友温征的亲哥,钻石王老五中的战斗机,温衍。 他来高翻学院找她干什么? 盛柠觉得自己和温衍的交集仅限于她近十余年的终极梦想是买上一套博臣花园的公寓,而温衍恰好就是博臣花园的老板。 半信半疑走进办公室,除了她导师本人以外,还有个男人坐在会客椅上,手里端着戴春明的紫砂茶杯,喝着戴春明不知道从哪儿收来的极品六安瓜片。 果然是贵客。 戴春明开口:“盛柠啊,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温衍,你叫温先生。” 跟在戴春明屁股后面打了两年杂,盛柠很懂这其中人情世故,乖巧叫了声:“温先生好。” “你好。”男人开口,声线低沉。 相当年轻的声音啊。 在保证不唐突的注视下,盛柠抬眼,对上了男人的目光。 短发干练的男人,脸长得十分英俊,眉眼轮廓分明,瞳仁色浓稠深邃,即使抛去英俊的外表,不看脸他也很帅。 靠着沙发,背直直挺起,坐着也显得高大,不是那种小男生的帅,而是那种有气质加成的,高傲的、成熟的、矜贵非凡的帅。 这样的男人平时在学校里根本见不着,就算是在职场上也属于稀世珍品。 盛诗檬真的没夸张。 盛柠短暂地愣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男人已将目光平静地从她身上挪开,三言两语要打发走戴春明。 “欸好的,那您和盛柠聊。”戴春明恭敬地笑,接着转身离开,在和盛柠擦肩而过时小声严肃说,“好好表现,别丢了我的脸。” 办公室瞬间就只剩下两个人。 戴春明一走,温衍淡淡垂眼,示意盛柠在他对面坐下。 这还是第一个来高翻学院找人,对戴春明的讨好视若无睹,而直接要和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单独谈话的权贵人物。 盛柠刚坐下,来人立马单刀直入。 “盛小姐。” “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令妹盛诗檬的事儿。” 男人一说长句就带些微京腔,不过分拽的程度,低沉的嗓音配着卷舌,听着接地气,但又很疏离。 盛柠不动声色,明知故问:“您怎么认识她?” 怎么的不是说连裤脚边都没摸到吗?怎么都直接找上她这个做姐姐的了? 好家伙真就俩兄弟一个都不放过,全都要是吧。 盛柠还在脑补一出三角恋大戏,结果下一秒,温衍出乎她意料地,扯着唇不咸不淡地说。 “一个小实习生,我能认识她也的确是很可笑。” 暗讽意味十足,这不是一个对盛诗檬动了心的男人该有的态度。 “令妹和我弟弟在三个月前认识,原本我以为他们年轻人,走得近玩玩儿而已。我弟弟不着调,身边的姑娘一直来来去去,所以没打算多管。” 温衍皱眉,声音不悦:“但他最近打算带令妹回家见我父亲。” 带女朋友见家长,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弟弟年纪轻不懂事儿,以为几个月就能决定一辈子的婚姻大事,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只好来找盛小姐帮忙,希望盛小姐能理解我的苦心。” 盛柠懵了。 好、好家伙。 盛诗檬一个把谈恋爱当过家家玩的人,竟然让浪子回头了。 而眼前这个钻石王老五自诩他们温氏血统高贵,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看不上盛诗檬的平民身份,于是来找她棒打鸳鸯。 简直是豪门文学照进现实。 盛柠盯着眼前这个男人,透过他英俊的外表看到了他更吸引她的地方。 他腕上的表,可以抵博臣花园一套公寓的首付。 他身上的西装,可以承包她全屋的软装。 就连他领带上别着的那个银色领带夹,都可以换一台65英寸嵌壁无缝电视。 她在燕城待了六年,看着燕城这几年发展迅速,地皮越来越少,聪明的资本家们就把地往天上挪,高楼大厦一幢幢地盖,他们的钱兜子越来越鼓,而她却没资格拥有这一万六千平方公里其中的一平米。 对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泡”的老套路,还有另一种。 ——卖妹求荣。 温衍垂下眼,低头抿茶,给足她时间琢磨出一套话术,请求他不要拆散这一对有情人。 清清冷冷的文静样子,这种姑娘通常表面上看着没脾气,实际上犟得很。 终于,姑娘说话了:“那我有什么好处吗?” “……” 神色淡漠的男人先是迷惑地蹙起眉心,在理解了她的话之后,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
25 人在读10-03 00:34
窗外枝头上立着两只喜鹊,正在叽叽喳喳喧闹不停。暖融融的阳光洒进屋里,将办公室白墙照得发亮。墙壁上张贴数张A4纸,纸面印着细细密密的小字,定睛一看标题是《新入职人员办理报到手续流程》,右下角署名—— 我想在妖局上班摸鱼全文免费阅读_我想在妖局上班摸鱼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窗外枝头上立着两只喜鹊,正在叽叽喳喳喧闹不停。 暖融融的阳光洒进屋里,将办公室白墙照得发亮。墙壁上张贴数张A4纸,纸面印着细细密密的小字,定睛一看标题是《新入职人员办理报到手续流程》,右下角署名——槐江观察局人事处。 简单到甚至简陋的办公桌,角落里年代久远的饮水机,还有时不时响起的键盘音。 楚稚水一边正襟危坐,一边偷偷打量四周,前公司最爱在墙上张贴花里胡哨的海报及宣传语,然而人事处办公室的墙壁却只有微黄的白,那是阳光和岁月共同侵蚀的痕迹。 两相对比下,她终于涌生真实感,她确实是回来了。 “好啦,材料我收下了,你的个人信息也录入,应该没什么别的事情。” 楚稚水长舒一口气,礼貌道:“谢谢您。” 电脑前的中年女子抬起头来,她声音洪亮而爽利,颇有喜鹊报春的精神劲儿,笑道:“我是洪熙鸣,主要就负责局里行政人事工作,你后续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能够主管行政和人事,那必然不是闲杂人等。 楚稚水立刻领悟对方身份,她语带感激:“好的,谢谢洪处。” “唉,不用这么叫,叫我洪姐就行。”洪熙鸣瞥一眼资料,“小楚以前在银海市工作啊?” “对,大学在那里读的,毕业后就留下工作了。” “怎么突然想回来?银海好歹是一线城市,总比槐江这小地方好。” “我父母都在槐江。” “也对,离家近,一家人团圆最幸福。” 洪熙鸣热情健谈,她办完各类手续后,又跟楚稚水闲聊许久,终于从学历、家境、家中人口、工作经历升级到是否单身。 好在楚稚水早有准备,一边应答如流,一边适时插话,打断越发危险的聊天内容。 “洪姐,我今天要去部门里认识一下大家吗?” 洪熙鸣突然醒悟:“哎呀,你是特殊人才引进,胡局好像对你另有安排,但他最近出差不在局里,你不然先在其他科室熟悉一下,或者你要等不及,我现在打电话问胡局……” “没事,不急,等胡局回来吧。”楚稚水忙道,“洪姐你先安排也行。” “行,那你今天休息吧,录入资料也挺累,明天就去后勤科,等胡局回来以后,再看看他的意思。” 办公室门口,楚稚水以怕耽误对方工作为由,婉拒洪熙鸣送自己下楼的打算。洪熙鸣既是上级又是长辈,楚稚水作为下级和小辈,自然不能不懂事。 洪熙鸣听对方推却再三,她难得声音放轻,犹豫道:“小楚啊,你小姑娘家家胆子大吗?” 楚稚水眉清目秀、皮肤白净,一双眼睛明澈,五官线条柔和,看上去脾气很好。她并不是绝色美女,胜在浑身透着书香气,谈吐间进退有度,像极学校里备受老师信赖的优等生。 洪熙鸣担忧小姑娘受惊吓。 楚稚水不解:“胆子多大算大呢?” “……就是……你应该不怕妖怪?” “洪姐,世界上没有妖怪吧。” “哈哈哈,说得也是。” 洪熙鸣笑容仍旧灿烂,却莫名显得干巴巴,没有方才神采飞扬。片刻后,她软言劝道:“行,你回家休息吧,明天好好来上班,没什么可怕的啊。” 楚稚水面对洪熙鸣的安慰满头雾水,但很快就将短暂疑虑抛到脑后。 两人在人事处门口告别。 洪熙鸣目送楚稚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叹息道:“唉,这回能坚持多久呢。” 人事信息录入完成,接下来就是“开眼”。 楚稚水离开人事处后,依照记忆顺原路返回。槐江观察局的办公楼年代久远、没有电梯,走廊空无人烟却仍显逼仄,宛若狭长的时空甬道,仅仅在尽头处显露亮光。 人事处位于四层,楚稚水拐进楼梯口,一边慢悠悠地往下走,一边琢磨起未来工作。既然说胡局另有安排,没准自己摸鱼不容易。 她选择观察局就是为稳定清闲,彻底跟过去的工作炼狱划清界限。远离都市的喧嚣,收获久违的宁静,迎接崭新的平凡生活。 不过,生活是否宁静暂且不提,现在局里倒是静得吓人。 除了她的脚步声外,四周寂寥得不像话,连喜鹊都了无踪迹。 楚稚水缓缓停下脚步,她遗忘具体经过的楼层,只是机械地下楼梯。直至楼道景象许久未变,这才逐渐意识到四层楼过高,好似上楼都没花那么长时间。 她迟迟走不到一层。 人事处办公室内阳光明媚、光线充足,但楼道里却截然相反,仅有面积不大的小窗,外侧还被茂密树藤遮掩,从密叶缝隙间渗出的亮度有限。暖阳被叶片裁切后变得斑驳,落在楼道墙壁上鬼影幢幢,抽象的黑白图案如无数双不怀好意紧盯人的眼睛。 惨白的墙壁老旧皲裂,形成细细密密的斑纹,宛若牢不可破的蛛网,无声地将她笼在其中。 楚稚水站在陌生楼道内,想要检查自己所在位置,只觉一股黏腻阴冷从脚踝处侵袭而上,犹如匍匐蜿蜒的冰凉毒蛇,缓慢而强势地牢牢锁住猎物,使人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上楼时只感觉环境老旧,可没有这种阴森氛围。 她莫名打个寒颤,产生不好的预感,又想起洪熙鸣的安慰,脑海中涌出无限迷茫和惶恐,早知道不该让发小打听观察局待遇,应该先问问闹不闹鬼才对。 她从小就有些怕鬼,但在成人社会打滚多年,早已忘却童年时的弱点。 但这不是观察局吗? 官气应该能冲散怪力乱神。 楚稚水硬着头皮往回爬楼梯,不敢继续下楼,想要去找洪姐。然而,四层的楼梯门早已消失,除了无边无际的阶梯,没有任何离开出口。 鬼打墙。 整栋楼阶梯贯通一气,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都没有逃离的尽头。 楚稚水掏出兜里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她迷茫地盯着屏幕,紧接着察觉周围变化。 静谧中,裂纹白墙后突闻嘶嘶怪响,不知是风声还是异兽嘶吼,惊动高墙上诡异的光影。墙壁上不规则的阴影颜色加深,宛若上好宣纸晕染开浓墨,迅速蔓延开,还张牙舞爪,如晃动的狰狞鬼爪。 它们好像察觉她的目光,终于在隐蔽中露出真身。 楼道里树影如跳动的黑色鬼火,在素白的墙面上挪移、游动起来,宛若巨大章鱼投射的影子,像极恐怖片里的惊悚镜头。 墙面汇聚出一张深色铁幕,乌云般向她压下,气势汹汹地扑来! 楚稚水心跳如鼓、头皮发麻,她慌不择路地飞速往下蹿,再也不敢探究如今楼层,只想尽快摆脱追逐自己的奇怪黑影! 静谧楼道里只余急促的脚步声,像是不断敲打的死亡倒计时。 她没胆子回头去看,背后汗毛倒立、皆是冷汗,生怕跟鬼故事一样,逃跑过程中转身就被留下。好不容易瞧见一扇门,不管不顾地夺门而逃,甚至无暇顾及其楼层。 她最怕走廊里没有人,直接被黑影当场吞噬,好在不远处竟有人影。 “麻烦等一下!” 楚稚水骤然看到人类,心头瞬间轻松起来,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 前方高瘦的背影听到声音停下来。 那似乎是一名男子,身形隐没在阴影里,影影绰绰看不清相貌,只瞧出宽肩腿长、后背挺直。他一只手插兜,顺势转身看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似乎静候她的下文。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回头时风声停止,阴冷的寒意随之消散。 楚稚水连忙走过去,总算看清对方容貌。她原本还担心出现鬼片情节,男子一回身居然也是鬼,脸上都是血浆伤口之类。好在他的五官俊秀,除了表情略显疏冷,一切都看着挺正常。 黑衣男子被叫住后甚至有点懵,他安静地盯着呼喊自己的人,发现对方面容清丽却脸色煞白。她鬓边的发丝凌乱,不知经历过什么,眼底尽是摇晃的星子,不安地泛着破碎的光。 楚稚水一路狂奔发喘,忙不迭调整起呼吸,又用余光偷看身后,确认墙壁再无黑影,顿时松开紧绷的弦,有种劫后重生的庆幸。 她撞上男子不解的探究眼神,这才醒悟自己喊人之举挺莽撞,赶忙硬挤出笑容询问:“你好,请问这里是几层?” 男子没有作答,反而越发迷惑,轻轻抬下巴示意。 楚稚水顺着他凉凉的目光,突然看见墙壁上3F的标识,正巧就张贴在两人身侧。这么大的字,她却没看到。 楚稚水刚经历完惊悚事件,不但笑容微僵,连声音都发哑:“好的,谢谢。” “……不客气。” 沉默男子终于开口,接着就抬起长腿,没有再多做停留。 楚稚水看他拐进前方楼梯口,没想到楼内楼梯不止一处,她索性匆匆追上去:“请问这边可以通到一层吗?” 不会再碰到诡异黑影和没尽头的阶梯吧? 男子身形一顿,他眉毛微扬,言简意赅道:“可以。” 楚稚水微松一口气,不顾对方古怪的眼神,干脆步步紧跟他下楼,生怕自己再次落单。 这一回,墙上是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拉着,不再有任何怪象,也没遭遇鬼打墙。 黑衣男子好似颇不习惯,他走了几步靠边一站,想让楚稚水率先通行,谁料她也不再迈步,直接立在原地等他。倘若他加快脚步,她同样立即提速,始终保持着两步之遥,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男子停下脚步,又往前迈一步。 她停下,跟一步。 他往前迈两步。 她跟两步。 他刻意抬起一条腿,既不向前也不放下,面无表情地盯她,冷眼等她再模仿。 楚稚水这回没跟着做,她见他金鸡独立之姿,反而关切道:“请问你是腿不太舒服吗?” “……” 男子放下腿,不悦道:“你是故意的?” 楚稚水歉意地解释:“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第一次过来,还不太认路。” 他脸色更冷:“所以就把我当带路的?” 她真挚道:“是,谢谢你的热心。” “……” 楚稚水紧跟他下楼也挺不好意思,但她现在严重缺乏安全感,说什么都不肯自己离开。虽然他浑身散发拒人千里之外的不耐气场,但明显比黑影可靠得多,起码鬼怪是不会烦她的。 他排斥她,明显比她排斥他要好。 而且,他突然间抬腿,莫名就有点憨,搞得她都不怕了。 两人产生交流,楚稚水也从惊心动魄中找回神志,她不愿显得招人烦,无奈地倾吐心声:“……其实你可能不相信,我刚刚好像看到奇怪的东西。” 男子眼神越发狐疑:“奇怪的东西?” “对,墙上突然有黑影扑过来,看上去跟闹鬼一样。”楚稚水苦笑,“幸好碰到你了,我还怕遇不到人。” 男子面对放松的她陷入深思,墨黑眼眸像密林中寒潭,呈现出极深色泽。这是一张出众的脸,即便神情覆满霜雪,依旧不减无双风采。 他没有说话,一直望着她。 楚稚水被他紧盯,自然搞不懂状况。她还下意识摸摸脸,误以为粘上脏东西:“怎么了么?” 数秒后,他冰封般的面瘫脸破碎,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恶劣地反问:“我有说过我是人吗?” 他的五官清逸俊秀,方才面部神经紧绷,显得高冷而不近人情。然而,他微微扯动唇角,表情顿时鲜活,淡色嘴唇都透出艳色,倏忽间就生动而妖异起来,像是电影中的反转慢镜头。 这句话悦耳动听,如拨动上好琴弦,不知是打趣还是嘲讽。 楚稚水却无心分辨语气,如遭雷劈地僵在原地。 草率了。 鬼片情节虽迟但到。 他跟黑影长得完全不一样,谁知道鬼还有两种形态! 接下来他不会吐出超长的猩红舌头,或者动作利落地摘下脑袋抱着吧!? 男子看楚稚水神色恍惚,莫名其妙就愉悦起来。他索性双臂环胸站在原地,颇有点看热闹的意思,好整以暇地等她抱头逃窜,再听她发出一连串惊声尖叫。 但人类的恐惧阈值总有上限,大起大落的连番刺激,带来的不是失声呼救,反而是彻底的宕机。第一次被吓到还会仓皇,接二连三就是神经麻木,让人连惨叫的余力都没有。 楚稚水此时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惊得都遗忘逃走。她在极度的惊惧过后,竟迎来极度的冷静:“但你看着好歹端正……” 起码还有人样儿。 男子见她面色镇定,不由微微一愣:“这是夸我好看?”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脑袋里完全一团乱。 黑衣男子默然。 “哼。”良久后,他终于发出气音,不知思及什么,表情相当复杂,“怪不得吓都吓不走,老套但算你有眼光。” 辛云茂最初对此人满怀戒备,现在猜透她一路追着自己的缘由,原来只是迷恋他皮囊的普通人类,千方百计地没话找话,连搭讪手段都如此拙劣。 楚稚水不懂他评价什么老套:“?” 辛云茂老神在在:“也对,估计人类很少看到像我这样丰神俊逸的存在。” “……” 楚稚水原本慌得不行,冷不丁被这话噎住,恐惧感瞬间烟消云散。 她小心地打量他的神态,但思及对方的离奇身份,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强憋着将吐槽咽回去。 槐江市近年雨水估计很少,应该就是被他整无语的。难道他觉得自己丰神俊逸?但他仅仅是比黑影多个人形吧? 世风日下,男人普通又自信就算了,现在连男鬼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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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小姐纪云汐近日有些郁闷,去了京郊外的法恩寺散心。她爱岗敬业养了三年的潜力股大腿跑了。三年,养条狗都养熟了。这一波,血本无归。纪云汐上辈子是搞风险投资的。项目失败的话,都要找找原 丞相夫人是首富全文免费阅读_丞相夫人是首富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纪家小姐纪云汐近日有些郁闷,去了京郊外的法恩寺散心。 她爱岗敬业养了三年的潜力股大腿跑了。 三年,养条狗都养熟了。 这一波,血本无归。 纪云汐上辈子是搞风险投资的。 项目失败的话,都要找找原因。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可问题是,纪云汐这回实在是想不太明白。 李、纪、杨、许是大瑜朝最为显赫的世家权贵,其中李、纪两家风光最盛,杨、许势头已衰。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反正这朝野大大小小一半以上官员,都和这四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纪云汐养跑了的那条大腿,便是杨家二公子杨卫添。 文韬武略算不上差,脸长得也还行,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但每样都不拔尖,在人杰辈出、俊男靓女遍地的上京城不是很出名。 各种条件算下来,根本配不上纪云汐。 纪云汐是谁? 纪家嫡出的三小姐,虽父母已逝,但长兄清远侯年纪不大,便已是手握实权的吏部尚书,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注1) 而且清远侯还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关系贼好。 往后太子继位,清远侯必定平步青云。 朝野上下谁不敬个三分? 且不说纪云汐的其他兄长,个个都大有前途,未来可期。 就凭纪云汐那脸那身段,上京城,多的是想娶纪云汐的公子哥。 可三年前,纪云汐偏偏选了中规中矩的杨卫添,和杨卫添结了亲事。 再过几月,等开了春,便是纪杨两人的大喜之日。 但偏偏就在三日前,杨卫添负荆请罪,亲自来退了和纪云汐的亲事。 原因是,人家有了心爱的女人。 ……就很离谱。 人是纪云汐自己挑的。 她口味比较特别,挑男人就挑脑子。 恋爱脑、得过且过、闲云野鹤志不在朝野、傻不拉几之类的一定不要,最好心里就想着搞钱搞权。 007,往死里搞那种。 纪云汐就爱富贵,她好日子过惯了,不想再过没钱的生活。 所以,她挑的人,她自己心里有数。 这杨卫添就不是会被情情爱爱羁绊的人,人家心机挺深,懂得隐藏,心里有大志。 不像她那些兄长们,个个看着独当一面冰雪聪明,但切了皮,剥了心,才发现个个都是大雪梨,又白又甜,被她卖了还在帮她数钱啊。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野里混,纪云汐常常发愁。 生怕一个不小心,纪家就凉了。 大瑜朝虽民风开放,但女子依旧不得为官。 而且纪云汐擅长的是搞投资,不擅长自己搞权。 术业有专攻,所以她也没这想法。 她就想从事老本行,挑支潜力股。 结果,这潜力股来退了婚,说是为了爱情? 爱情个屁。 纪云汐半点不信。 果不其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事情从一开始就没这么简单。 穿到这个世界十五年,纪云汐才真正明白。 她不是普通的穿越,而是穿书。 她穿进了《五皇子》这本书里。 书中,男主五皇子和太子争夺帝位。太子名正言顺,皇后李氏一族更是权倾朝野。五皇子蛰伏多年,设的第一盘棋,便是与李氏最交好的纪家。 三年前,纪云汐与杨卫添结亲后,五皇子便拉拢了杨卫添,设下了这三年后的局。 按书中发展,杨卫添和纪云汐解除了婚事后,纪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是,纪家家大业大,他们根本不愁纪云汐嫁不出去; 二是,大瑜朝女子十五及笄,参与选秀的秀女年龄在十二与十七之间,但是几月前皇帝下旨延了来年三年一次的大选。 故而纪家根本不急,他们有一年的时间为纪云汐慢慢挑夫婿。 结果,退亲一月之后,宫里再下旨意,选秀不再延期,照常进行。 纪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无亲事在身,年十五的纪云汐被迫参与选秀。 一选便中,一中便承了恩宠,没过多久就有了孕,诞下了皇子。 自然而然成为了皇后李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原本一个阵营的李纪两家,成了死对头。 纪云汐惨死宫中,纪家满门抄斩,太子一族也伤了元气。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五皇子最终登上了帝位。 而纪云汐,纪家,不过是男主登帝的垫脚石罢了。 - 退亲第四日,想明白的纪云汐从法恩寺回府。 而这事,也已传遍整个上京城。 百姓们磕着瓜子,八着卦。 “你说这杨二公子为何退亲?那可是纪家小姐!” “听说是为了心上人。” “这心上人得美成什么样,那杨二才舍得退亲啊?纪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貌美,家世更是不得了,她当初和杨二结亲的时候,我觉得她要么眼瞎,要么被杨家下了降头。” “诶呀呀,你们懂什么?纪家小姐那派头,可不是男人消受的起的,听说穿要穿最好的,吃要吃最好的,什么都要用最好的。而且气性大,男子娶她哪是娶妻,分明是娶了个菩萨在家供着,要我我也退亲!” “谁说不是!上京城最负盛名的几家小姐,就纪三娘品性最差!”有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呸了声,“你们是没见过那纪三娘,一副高高在上、谁都看不起的嘴脸。也不想想,如果没她兄长,她一个女子啥都不是,有什么好嘚瑟的!谁娶她,谁倒霉!这杨二公子是个有大福气的!” 各府小姐们也在幸灾乐祸。 “那杨二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听说是杨家的表小姐,人在丹郡长大。” “没听过,应该也就那样。没想到,纪三居然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表小姐。” “这纪三看男人的眼光真真不行,你说那杨二吧,也就那样,结果纪三把人当个宝。这三年来,她朝杨家送了多少好东西?结果,啧啧。” “眼光不好就该自己受着,说实话,我真是好奇她接下来挑的又是哪家公子?” “哈哈哈别又是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少爷。” 闻言,小姐们笑倒了一片。 风言风语传进了贴身丫鬟宝福的耳里。 宝福生得福气,脸圆腰宽,不是个能藏话的。 她和另外一个贴身丫鬟晚香一起将纪云汐扶下马车。 边扶边骂:“又来了又来了,他们都没见过小姐,就说小姐气性大,说小姐不好相处,看不起人!这些人真是闲得祖宗坟上都长了三里草,怎么清都清不完,活该他们一辈子倒霉,一辈子都赚不到银两,一辈子只能吃糟糠腌菜!” 闻言,纪云汐朝宝福轻瞥了眼,但也没说什么,不急不慢朝府里走去。 纪云汐这一眼,若是旁人看到,必定又会觉得纪云汐是狗眼看人低。 她这一张脸,生得雍容华贵,眼角天生上挑,看人的时候,总让旁人觉得她不好相与。 在加上她这一身用钱堆出来的富丽堂皇,以及纪家从小用权势养出来的贵气,赫然就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用现代的说法就是,一张高级厌世脸,加上全身上下的高奢派头。 但纪云汐真没那个意思。 她那眼,还带着点宠溺。 她对这两个贴身丫鬟,一个晚香,一个宝福,那可是好到了极点。 全府上上下下谁不羡慕? 但没办法,这两个丫鬟,纪云汐很难不喜欢。 试问,你会不喜欢吉祥物吗? 这吉祥物还象征着你想暴富的美好愿望那种? 见宝福还气呼呼的,纪云汐伸手轻轻摸了摸宝福头:“别气了,有什么好气的呢?” 宝福很委屈:“可是大家都在骂小姐,但错的明明不是小姐!而且平常就和小姐不对付的那些娘子们,肯定又在背后偷偷笑小姐了。” “让她们笑。”纪云汐轻轻耸了耸肩,眼角漫不经心的一挑,“宝福,你要知道,旁人的看法,是最不紧要的了。” 宝福疑惑:“这都不紧要,那什么紧要呢?” 纪云汐莹白的指尖点了点丫鬟的额间,理所当然:“你啊。” 说完后,她朝宝福慈爱一笑,抬脚迈进侯府大门。 长兄的随从躬身:“三姑娘,大爷和七爷在书房等您。” 纪云汐颔首,对身后的丫头们随□□代:“我和两位哥哥有事要商量,你们不用跟着,先回房吧。” 说完后,跟着随从离开。 宝福愣愣地看着自家小姐走远,摸了摸自己圆嘟嘟的脸,拉着小姐妹,一脸兴奋:“晚香晚香,你听到小姐刚刚说的了吗?小姐说我重要!” 晚香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我问你,你叫什么?” 宝福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宝福啊。” 晚香叹了口气:“是,你当然重要。”便绕过宝福走了。 留下宝福一人傻乐。 - 纪家书房,挂着清远侯纪明喜亲自书写的佛经。 房内点了禅香,香味悠远。 纪云汐进去的时候,两名男子闲适的坐着,在唠家常。 看到她,长兄纪明喜便是一笑,慈眉善目的:“云娘到了,路上可累着了?” “还好。”纪云汐回。 另一名男子接过话,语气懒懒散散的:“纪三,你说你有急事?什么急事儿?” “四日前,杨卫添来退婚,两位兄长和我说强扭的瓜不甜,让我同意退婚,日后慢慢再挑一门好亲事。”纪云汐在一旁坐下,端了盏茶,轻轻抿了一口。 上好的明前龙井,唇齿留香。 “是,云娘你当时也应了。” “纪三,你不会要反悔吧?” 两位兄长几乎同时出声。 纪云汐先回了大哥:“是,我当时确实应了。” 然后她又转向七哥:“是,我确实要反悔。” 坐没坐相的纪家七郎一脸卧槽:“纪三,你居然执意还要嫁那杨二?你什么都挺好,就这眼神得治治,我前不久刚认识了个江湖有名的神医,我让他来给你看看眼睛?” 纪云汐瞥了纪七一眼:“谢七哥,但我用不着,你自个儿留着吧。” 然后她接着解释:“杨二我不会要了。但我也不想慢慢挑,我想尽快把亲事定下来,最好这个月就能成,反正越快越好吧。” 纪明喜和纪七均是一怔,看着自家妹妹,一时无言以对。 纪明喜身为纪家长兄,承了清远侯爵位,又是吏部尚书,在朝野也是一方大人物,见了不知多少能人异士。 纪家七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英俊潇洒,为人仗义,朝廷江湖一起混,拥有迷弟迷妹好兄弟好姐妹无数,哪里都能吃得开,结交的人遍地开花。 但每回,他们都会被自家妹妹给震惊到。 刚及笄不久的大姑娘家,说起自己的亲事,就像说我想晚上吃鸡腿一样简单。 完全没有一点儿羞涩,也不慎重。 他们两人刚刚就在商量妹妹的亲事,打算先把整个大瑜的青年才俊列个名单。 然后从里面一个个挑,挑的过程还得查他们的祖宗十八代,确保祖上清清白白,人品可靠,婚后不会让他们妹妹吃亏。 这一套流程下来,少说就得小半年。 结果他们妹妹刚刚怎么说的? 最好这个月就能成? 越快越好? 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她纪三当鸡棚里挑鸡晚上烧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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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文/明开夜合2022.03.22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01-叶青棠盯着茶桌对面的男人看了足足半分钟。她刚从工作室回来,进门时住家的阿姨告诉她父亲叶承寅有客人,在茶室里。 野棠全文免费阅读_野棠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野棠》 文/明开夜合 2022.03.22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01- 叶青棠盯着茶桌对面的男人看了足足半分钟。 她刚从工作室回来,进门时住家的阿姨告诉她父亲叶承寅有客人,在茶室里。 “生意伙伴?” 阿姨说不是,好像是来聊什么茶文化工作室的。 这样一说,叶青棠知道了。 叶承寅是个成功的茶叶商人,这两年突然动念,打算修建一座非盈利性质的茶文化博物馆,做些相关的宣传工作。 叶青棠上楼前,决定还是应该跟叶承寅打声招呼。 拐到茶室门口,一眼便看见坐在茶桌对面的男人。 他手里端着一部iPad,滑动屏幕向叶承寅讲解。 淡黄灯光落在挽着衣袖的白衬衫上,几分旧,像陈年月光。 他正垂眸看向屏幕,眉骨至鼻梁一道险峻的光影分割线。眼睛就藏在暗处,尤显得深邃,春日里蛰伏着什么似的。 叶青棠愣在原地,脑中催枯折朽的呼啸声,一个称呼已到嘴边,被生生咽回。 怔怔打量和分辨,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男人此时忽然抬眼,朝门口看来,明显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茶室里其余人齐齐或抬头或回头看过来。 叶承寅说:“回来了。” “嗯。”叶青棠收回落在那男人身上的目光。 叶承寅笑着同众人介绍:“这我闺女。” 叶青棠微笑打声招呼。 “吃饭了吗?”叶承寅知道叶青棠一贯饮食不大规律。 “吃了。” “我这儿有客人,你要吃夜宵就自己叫阿姨准备。” “不用管我,您忙您自己的。” 叶青棠将滑落的帆布包带子捋回到肩膀上,转身时的最后一眼,忍不住又落回到男人身上。 男人回望过来,目光里三分困惑。 叶青棠看清楚他琥珀色的眼睛,一瞬怅然若失。 还是不完全像的。 洗过澡,叶青棠换了身衣服,收拾明早出差要用的东西。 她蹲在木地板上,往铝制行李箱里放进换洗衣物,动作却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片刻,将行李箱一阖,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芽青色短款针织外套披上,从领口搂出蓬松头发,靸上拖鞋,走出房门。 下楼,一直走到茶室门口,叶青棠往里看,茶桌对面的位置空了。 她抱在手臂上的手,指尖轻敲了一下,目光缓缓略过敞开的客用卫生间门、厨房、客厅……最后停在大门口。 檐廊下,那个男人一手抄兜地站在那里接电话,身形挺拔,被廊灯裁出孤直的影子。 叶青棠心里有情绪轻雾一样漫上来。 走进茶室时,叶承寅转头看过来:“不准备收拾东西?明早不是要出差吗?” “我来旁听会儿,不涉及机密吧?”叶青棠笑问。 答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有典型理工科气质的年轻男人,说目前只在意向沟通的阶段,还没到涉及机密的时候。 叶承寅起身,给叶青棠挪个座,连带着围坐在茶桌旁的其他人也跟着往外挪了挪。 叶青棠挨着叶承寅坐下,拿起桌面上的一叠稿纸,那上面涂涂画画的,似乎是关于茶文化博物馆的零碎构想。 叶承寅问女儿:“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的又不作数。” 叶承寅笑说,“我们聊得累了,正好歇会儿,听听你有什么新颖的想法。” “新颖的没有,只有割韭菜的那种,您要听吗?”叶青棠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拿支签字笔,边写边说:“博物馆主体配套周边商城,卖茶叶和文创产品,旁边再开个餐厅……” 话音一顿,因为觉察到打电话的男人进来了。 叶青棠捏着笔抬头看去,男人从他团队的人的身后绕过,重回到那个空位上坐下了,就坐在她的正对面。 一息而过,隐约的清苦气息,像是新鲜烘焙过的瑰夏村咖啡豆的味道。 叶承寅:“然后呢?” 叶青棠回神,“旁边开个餐厅,卖茶叶主题餐,茶叶饼,红茶火锅什么的……要是修在茶园附近,还能开展采茶、炒茶的体验项目。” 叶青棠说着便撂了笔,因为自觉自己这庸俗的商人思维太献丑了。 她抬眼地看向对面,笑说:“不过我能想到的,你们肯定都已经想过了是吧?” 叶承寅说:“不错,我们已经讨论过一轮了。” 叶青棠目光掠过对面男人的眼睛,趁机问:“还没问,贵姓?” 男人微笑道:“免贵姓应,应如寄。” 近看才知这人是深邃桃花眼,稍带些许笑容,便显得很是多情。 叶青棠问:“怎么称呼您比较方便?” “怎么称呼都行,叶小姐自便。” “应老师是做建筑设计的?” “是。” “我有个朋友最近买了房,要做装修,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我们工作室一般不接民用住宅的设计。”接话的是应如寄团队的另一个人,娃娃脸的女孩子,看着还像个学生,她笑着,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也几乎不单做室内装修。” “抱歉。”叶青棠笑说,“外行闹笑话了。” 叶青棠再度看向应如寄,笑问:“应老师或许认识靠谱的做室内设计的设计师?” 这一套“话术”似乎是冲着要他的微信来的,应如寄此刻恍然。 对面的年轻女人手背托腮,坦坦荡荡地看着他。 一头十分蓬松的深栗色长卷发,白皙皮肤上三两点浅褐色雀斑,这些雀斑不但不构成瑕疵,反而平添几分野性的美感。 身上是乳白色缎面吊带裙,芽青色外套。似一团捉不住的春日烟气,青濛濛的。 轻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女孩子。但应如寄没拒绝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是叶承寅的女儿。他很难自作多情地认为她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应如寄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告诉她电话和微信同号,需要的话,他可以向她推荐几位同侪。 叶青棠涂着咖啡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那张名片,纯黑色,白色的一行名字,“应如寄”,像黑夜里的一串雪点儿,极有质感。 她笑了笑,手掌在茶桌桌沿上撑了一下,站起身,对叶承寅说:“我收拾东西去了。” - 应如寄拉上百叶帘,午后阳光被过滤,柔和得像是下霜清晨的薄薄天光。 他拿起画本,抖落那上面细碎的橡皮屑,复又拿起铅笔。 画了两笔,拿过桌面上的小铁皮盒子,正要打开,响起敲门声。 “请进。” 助理站在门口,“应老师,是不是该出发了?” 应如寄抬腕看了看手表,“车备好了?” “已经楼下等着了。” 应如寄起身,捞起椅背上的薄外套,“那走吧。” 孙苗和姚晖已经在车上了,姚晖开车,孙苗坐副驾,照例给应如寄留出了后座的空位——他们这位老板不爱坐副驾,嫌前座座椅不够舒适。 按说姚晖和孙苗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但面对应如寄仍然每每如初入工作室的学生,生怕大佬冷不丁随口抽查,自己回答不上。 应如寄倒也不严厉,只笑说:“确定?再回去看看书。” 那笑容比直接的训斥还要瘆人。 车子启动,向郊外开去。应如寄跷腿坐着,翻阅摊在膝头的一册技术资料,想起什么,“小孙。” 孙苗赶忙回头,“怎么了应老师?” “相机带着了?” “带了带了。”若不是相机放在背包里一时拿不出来,孙苗很想把它举起来叫应如寄放心。 应如寄点头,“去了多拍点照。” 这一趟是应叶承寅的邀请,去他的茶园参观,以确定最终是否达成合作意向。 一小时抵达茶园,叶承寅已经在进园的那条路上等着了。 往远处望,起伏平缓的丘陵,浅绿深黛,栽种的全是茶树。 叶承寅领着他们沿着两侧扎了低矮篱笆的小路往里走,“准备了今年的新茶,你们尝尝去。” 应如寄笑说:“不急。劳烦叶总先带我们去瞧瞧那块地吧。” 往里走没多远,平缓坡道上的一块空地,就是给那茶文化博物馆预留的地方,占地近700个平方。 应如寄领着两位助手仔仔细细地初步勘测过一遍,方应了叶承寅的邀请,往山间的茶室去。 那茶室坐落于半山坡,修得很潦草的一栋平房,拿一块大木板做茶桌,这就地取材的风格倒也不乏野趣。 叶承寅拿插线板过来,接上电磁炉的电源,搁上水壶烧水。 茶是刚炒出来的新茶,茶汤清透,汪了一块碧玉。 喝茶的工夫,叶承寅又抓紧时间向几人介绍了自己品牌的制茶技术,“每年头一茬的春茶最金贵,又以那几棵古树上的为尊,说是一两黄金一两茶也不过……” “我说家里怎么没人,原来您偷偷带别人来喝好茶了。” 清脆的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应如寄转头看去。 叶承寅的女儿。 黑色吊带长裙,松垮垮的牛仔外套,十二孔高帮马丁靴,墨镜挂在牛仔外套胸口的口袋里。她像是凭空出现的,带着一股蓬勃而生动的气息。 叶承寅几分惊喜:“出差回来了?” “对啊。”叶青棠走进来,在叶承寅身边坐下,“回去家里没人,阿姨说您来茶园这边了。” 阿姨说的是,叶承寅陪人到茶园看地去了,所以她猜想应如寄应该也在。 叶青棠看了看对面,娃娃脸的女孩子,戴眼镜的典型理工科气质的男生,都是熟脸。 目光最后才落在临窗而坐的应如寄身上。 他穿质地柔软的白色衬衫,腕上戴一块金属手表,手背上血管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被茶烟掩盖,仍然隐约可闻微苦的气息。 春光一样清隽而光风霁月的男人。 她喜欢看他不笑的样子,有点漫懒的冷意。 而他此刻就是不笑的,和记忆里的影子重叠。 “刚到家也不歇会儿?” 叶青棠回神,“怕晚一点就喝不到您这比黄金还贵的春茶了。” 叶承寅哈哈大笑,提起水壶,再给叶青棠斟了一杯茶。 刚沸的水,烫,尚不能入口,叶青棠一手托腮,一手轻触着白瓷茶杯的杯沿,看着对面的男人,话却是对叶承寅说的:“爸,你们晚饭什么安排?” 叶承寅则看向应如寄,“晚上请你们吃饭,这回可一定不能再推辞了。餐馆我都定好了,就在附近,几步路就到。” 话都说这份上,应如寄自然无法再拒绝。 叶青棠神似不满,但语气谁听都是在同父亲撒娇:“那我呢? “你也去?”叶承寅知道自己女儿一贯不大喜欢掺合这些应酬的饭局。 “合适吗?”叶青棠是看着应如寄问的。 应如寄笑说:“叶总请客,我们客随主便。” 喝完茶,下一项是去参观炒茶的工房。 叶承寅带路,紧随其后的是应如寄三人,叶青棠不远不近地跟在最后。 他们经过了一块水泥空地,边角上栽了棵繁茂的皂荚树,树下一口圆肚的黑色大水缸,接了水管。水沿着缸沿漫出,从竹筒搭起的水槽,流经空地,汇入一条小溪流。 叶承寅说:“那里头是山泉水,传说这边山里的水洗手能除晦气。” 孙苗忙说:“我想试试。” 姚晖也要试,孙苗便将相机递给应如寄,“应老师,麻烦帮忙拿一下。” 两人凑到水缸边,拿缸里浮着的木水瓢各自舀水洗手。 孙苗回来,接过应如寄手里的相机。 应如寄准备继续往前走,身旁不远处的叶青棠出声了,“应老师不试试?” 甜而脆的声音,像开花的枝叶轻拂过面颊。 应如寄转头,在她脸上落下一眼,“当然。”他淡笑道。 他往那边走去,不出意料,穿着马丁靴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叶青棠在水缸前,应如寄身旁站定,伸手抓住了浮在水面上的水瓢,舀一瓢水,递了过来。 她抬头看着他,眼眸明亮,一明一灭的情绪,很是勾人。 应如寄顿了顿,将两手浸入水中。 泉水寒津津的,几分砭骨。 应如寄快速地洗过了,叶青棠泼掉了瓢中的水,再舀了一瓢,将手柄递到他面前,要他帮忙端着。 应如寄终究伸手接过。 叶青棠十指涂着抹茶色的指甲油,浸在清凉的水中,幼白与新绿,洗净一样。 阳光和树影,一切都揉碎在水里,微微晃动。 她笑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可以预约你今晚的夜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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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然午夜,残月当空。暗渊之下浓雾四涌,魑魅魍魉百鬼夜行。此地阴气浓郁,少有外人踏足,此时此刻,却孑然立着一人的影子。那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被雾气遮掩了相貌,只能辨出模糊轮廓,以及一身狼 修真界为何如此有病全文免费阅读_修真界为何如此有病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寂然午夜,残月当空。 暗渊之下浓雾四涌,魑魅魍魉百鬼夜行。 此地阴气浓郁,少有外人踏足,此时此刻,却孑然立着一人的影子。 那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被雾气遮掩了相貌,只能辨出模糊轮廓,以及一身狼狈不堪的染血红衣。 人族血肉乃是鬼怪眼中的无上佳肴,无数妖鬼追寻血气而来,蠢蠢欲动。 少女立于其中,许是体力不支,身形一晃。 谢星摇觉得很离谱。 她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本以为就此完蛋,没想到再睁眼,居然见到这种群魔乱舞的景象。 ——她非但没死,脑海中还多出一段陌生的记忆,细细想来,剧情与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完全相符。 小说名为《天途》,讲述仙门圣骨在五百年前的大战中遗落各地,几个年轻弟子为收集仙骨,四处历练的故事。 既然是历练,就免不了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和千奇百怪的副本,可巧,第一个副本里的倒霉女配也叫“谢星摇”。 修真界有白、宋、秦、西门四大捉妖家族,在第一个副本中,白氏继承人“白妙言”天赋异禀,却与一只狐妖坠入爱河。 狐妖名作江承宇,她教他术法、予他钱财,在与他成婚的那天,江承宇竟拔剑而出,血洗了白家府邸。 原来江承宇接近她,只为复仇。 多年前山中妖魔杀人无数,百姓苦不堪言,白氏将恶妖剿灭大半,其中便包括江承宇的生父。 与所有追妻火葬场的套路如出一辙,长剑没入妻子胸口的那一刻,江承宇后悔了。 他心痛,他流泪,他很不符合生物学规律地一夜白了头,他的双手颤抖如癫痫,把气息全无的新娘拥入怀中,“小心翼翼”、“眼尾泛红”。 为复活白妙言,江承宇将妻子的魂魄封存于遗体之中,经过数日辗转,终于寻到一线生机—— 至纯至善的仙门法术。 他身为恶妖,无法踏入仙山,只能寄希望于下山历练的弟子。 而这个被他盯上的倒霉蛋,就叫“谢星摇”。 念及此处,谢星摇暗叹一声。 那姑娘年纪轻轻,对江承宇一见钟情,不但教给他凝魂固魄的术法,还不顾危险陪他来到暗渊之中,采摘完成术法必需的灵草。 暗渊危机四伏,二人身受重伤。眼见九死一生,江承宇把“谢星摇”当作诱饵吸引注意,趁着群魔不备,自行离开了此地。 倒大霉。 谢星摇勉强动动食指,只觉阵阵抽痛。 这具身体几乎耗尽了灵力,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她必须死死咬紧牙关,才不至于痛呼出声。 不幸中的万幸,她不会葬身在这里。 原因有二。 其一,有人会来救她。 小说里除了相亲相爱的主角团,也有费尽心思搞事情的反派,譬如即将登场的晏寒来。 晏寒来,除了毁天灭地的终极大魔头外,小说里最为棘手的角色。 他修为高深、出身不明,佯装成正义之士跟随主角们一路同行,最终夺走仙骨,大开杀戒。 而他打入主角团内部的引子,便是救下了主角的同门师妹谢星摇。 至于第二个活命的理由—— 妖魔嗅到血腥味,肆无忌惮群攻而来,谢星摇勉强撑起身子。 出车祸时,她正坐在后座玩一款手机游戏。 一声连着一声的幽幽鬼哭里,当她轻抬眉眼,在识海中望见无比熟悉的界面。 拜托……不会这么离谱吧? 浓云翻涌不休,冷冽夜风如刀。 第一只凶戾的魔物伸出利爪,径直刺向不远处的人影。 她灵力耗尽,已是强弩之末,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沦为它们的腹中晚餐。 它饥肠辘辘,迫不及待。 而在触手可及之处,少女怔愣一刹,瞬息之间,手中现出一把长长的漆黑器具。 这物件生得古怪,并无灵力,论锋利比不上刀剑,论威力不及仙法,看上去如同稚童的过家家玩具,惹人发笑。 她莫不是无路可走,自暴自弃了? 这个念头激出群魔的声声狂笑,被视为猎物的谢星摇,默默举起手中物件。 午夜暗渊里,轰然生出一道震耳欲聋的砰响。 离谱。 离天下之大谱。 她的穿越,好像和别人有那么一丁点儿不一样。 虎口被后坐力压得生疼,谢星摇恍惚低头,感受到指尖冰凉的触感。 在二十一世纪,这玩意儿叫AK-47。 一把声名远扬的自动步.枪。 而她所做的,只不过是点了点识海中的游戏界面,将它设置为游戏角色的手持装备。 子弹贯穿魔物身体,骤然散开一缕黑烟。妖魔们皆以为这姑娘毫无还手之力,见状纷纷怔住,生出几分骇然。 它们……看不清她的动作。 飞刀也好灵力也罢,全是有迹可循的招式,方才谢星摇究竟是如何击中对方,却令它们无法参透。 电光石火,出神入化,仅凭一颗平平无奇的椭圆小球,便除魔于数丈之外。能做到如此境界—— 这女人究竟是谁?! 好几只妖魔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更多的鬼怪则是怒不可遏,一股脑往前冲。 AK-47,巨大的杀伤力无可匹敌,世上最为经典的步.枪之王。 此时此刻,正被浑身染血的仙家小弟子牢牢握在手上。 ……等等。 谢星摇拭去嘴角一抹血渍,努力深呼吸。 等等等等,所以她是连带游戏也一并穿来了?不合理吧,这绝对不合理吧? 她从没见过真正的枪,却无师自通了使用方法,而且……这把理应只存在于游戏里的AK,刚刚直接轰飞了离她最近的那只凶兽啊! 闻所未闻的法器所向披靡,群魔目眦欲裂: 能让诸多妖魔顷刻覆灭,所需灵力不在少数,可它们竟然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前所未有的体验完完全全超出认知,谢星摇满脸问号: 她真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扛枪修仙已经超过“开金手指”的范畴了吧! 太离谱。 她做梦都不敢玩这么大的。 要说不害怕,那当然是逞强的假话。 奈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仙门弟子,早就习惯了降妖伏魔,而且…… 谢星摇忍住身体的剧痛,暗暗咬牙。 当鬼怪一个接一个扑上前来,识海中的游戏界面相应变幻,让她想起了游戏里的突围模式。 同样凶险,同样紧张,与之对应地,也有着同样的走位与攻击方式。 倘若有谁正面攻来,那便侧身闪躲;有谁进入射程,那就找准最为合适的角度,毫无犹豫,一击制胜。 四面八方的战场犹如一场浩大的全息游戏,关于如何操作、如何活命、如何杀出一条血路,谢星摇再清楚不过。 一时间火光不断,她一点点熟悉枪柄的触感,虽因失血有过片刻恍惚,动作始终没有停歇。 直到脑海里的系统震了震。 然后自识海中央,浮起一排黑体字。 【当前任务:濒临绝境、虚弱非常,向远处的人影求救,是你唯一的生路。】 来了。 谢星摇屏息仰头,于重重巨石间,瞥见一道不知何时现出的影子。 恰是这一瞬息,月光刺破绵密厚重的云朵。 最为险峻陡峭的那块石头上,少年无言颔首,任由草草束起的黑发随风上扬。上挑的凤眼沉郁狭长,没有同情,唯能瞧出一丁点儿漫不经心的戏谑。 仿佛在懒洋洋地、没什么兴致地看戏。 晏寒来。 比起中州人长相,他的五官轮廓更深也更清晰,瞳仁幽冷,在清泠月色下,折射出琥珀般的暗光。 这分明是上等的相貌,自少年颊边却晕开粘稠猩红的血色,藏匿在黑暗中的大半边脸好似刀锋,溢开冷戾杀气。 此人不是善茬,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生途。 谢星摇心知肚明,因失血过多,她的意识已在逐渐模糊。无论如何,保住性命才最重要。 群魔看出她的力不从心,一拥而上。 原文段落涌现识海,谢星摇身形虚弱一晃,念出记忆里的台词:“公子救——” 她开口时有意抬起左手,试图挡下来势汹汹的黑气,却也正是此刻,耳边响起再熟悉不过的提示音。 【危险察觉,即刻触发被动技能!】 被动技能,不需要主动触发,相当于身体做出的条件反射。 在《一起打鬼子》里,谢星摇把所有技能点兢兢业业升到了满级。 离谱。 谢星摇面上无甚喜悲,静静凝神于识海,看向金光闪闪的技能框。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技能简介:说完本句台词,敌人枪中必定不会出现子弹。也可改为“我赌你的毒针已经用完”“我赌你的剑已经断了”等。】 【弹弓射飞机】 【技能简介:坚毅的眼神沉稳的双手,一颗石子射穿机身,你就是今天的神枪手!干碎他们的飞机大炮,一个鬼子也不留!】 以及正闪烁出暗红色光芒、硕大无比的四个字。 【手撕鬼子】 【技能简介:撕!只要是鬼子,都可以撕!两手一抬谁也不爱,撕裂虚空撕裂宇宙,撕裂鬼子的大本营!】 谢星摇:…… 有病吧!!! 左手抬起,罡风乍来。 不过一个转瞬,近在咫尺的狂潮被猛然撕裂。 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画面。 群魔哀嚎声里,妖鬼们宛如破布一分为二,光与暗交叠又裂开,唯有人族少女的身影屹立如初,这一刻,她像个战神。 透过那条撕裂的缝隙,谢星摇遥遥望见晏寒来的脸。 轻轻挑起眉梢,少年发出一声嘲弄的低笑:“…哈。” 谢星摇:…… 虽然鬼怪名中有“鬼”字,但她还是觉得,这玩意儿应该被踢出鬼子籍。 毕竟它们一点都不唯物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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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明》/春溪笛晓第一章1488年的正月,大明朝正式改元弘治元年,是有名的“弘治中兴”的起始。也正是在这一年,苏格兰的詹姆斯四世继承了王位,葡萄牙的迪亚士发现了好望角,整个世界都处于动 戏明全文免费阅读_戏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戏明》/春溪笛晓 第一章 1488年的正月,大明朝正式改元弘治元年,是有名的“弘治中兴”的起始。 也正是在这一年,苏格兰的詹姆斯四世继承了王位,葡萄牙的迪亚士发现了好望角,整个世界都处于动荡与变革之中。 相比起来,王家添丁这种小事便显得很微不足道了。 这王家其实也不一般,当家的叫王华,乃是成化十七年的状元。 状元呐,多难得,寻常人家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考出一个来? 哪怕如今王华还在翰林院当个翰林修撰,与同僚们的区别也仅是写文书时名字略微靠前,这依然是件能吹嘘一辈子的大事儿。 今年王华已经四十有二,膝下早就有两个儿子,算不得头一遭当父亲。 不过他发妻亡故数年,如今的妻子赵氏乃是刚进门没几年的新妇,这胎是她头一遭生产,王华难得的假期便用来陪伴赵氏和新得来的儿子了。 许是怕人忘记了他的生辰,这小子特意挑在正月初一出生。 刚出生的小孩儿瞧不出其父的英俊,也瞧不出其母的秀美,就是皱了吧唧的一小团。 王华前头的儿子生得早,最大的已经十七岁,名叫守仁,底下的弟弟便依着他名字来取。他看了眼皱巴巴的幼子,与赵氏商量道:“叫他守文吧。” 赵氏刚小憩过一会,依然没甚力气,听了这话看向吃饱后睡得老香的儿子,点着头说:“夫君起的名儿自然是好的。” 王华与赵氏说了一会话,又去与父亲商量取名的事。 王老爷子正在侍弄院子里的竹子,见儿子过来了,坐到石桌边倒了杯热茶喝光,才对王华说道:“有什么事吗?” 王华把自己想好的名字告诉王老爷子。 要是王老爷子没意见,名字就算定了。 王老爷子静静听着,面上没多少波澜。 他老了,如今只宝贝两样东西。 一样是他的竹子,他是种竹子的好手,居处常年青竹环绕,熟识之人都喊他“竹轩翁”,到了京城也不忘往院子里移栽几株好竹子来愉心悦目。 另一样则是他的大孙子王守仁,大孙子是他们夫妻俩带在身边养大的,在两老心里自然与其他孙子不大一样。 等王华把话说完,王老爷子摆摆手说道:“你自己决定便好,不必问我了。”他说完顿了顿,又叮嘱,“仁哥儿估摸着快回来了,你莫要太苛责他。他年纪尚小,你是当父亲的,须得好好教他才是。” 王华面上应了下来,心里却想着要怎么揍大儿子一顿才好。 他这个大儿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有主意也太能闹腾。 前些年这小子大言不惭说自己以后要当圣贤,他当这小子是嘴上说说,也没放在心上。 结果有次这小子居然留书一封,说自己要去了解了解边关的情况、知道边关百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堂而皇之地离家出走跑北地转悠去了。 这是十几岁小娃娃该干的事吗?!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别说是到边关去了,就是往富庶的江浙一带去,也得担心路上会不会有匪患! 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次也是,借口说要外出游学又跑出去不见踪影,连过年都没回来。 王华连从哪儿下手揍都想好了,棍棒也摆在了最好拿的地方。 万事俱备,就等糟心儿子回家! 王华就这么等啊等,等到二月初,天气暖和了,竹丛里的鸟儿都快把窝搭好了,大儿子还是不见踪影。 倒是小儿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很快从皱巴巴变得圆润饱满,瞧着十分讨喜。 襁褓都是腊月里头做的,选的布料红彤彤,衬得奶娃娃越发白嫩可爱。 相比别家的孩子,文哥儿非常乖巧,很少哇哇大哭,只会在饿了或者该换尿布了才会意思意思干嚎两声。 仅比他年长两三岁的二哥每天都会被带过来待上一会儿,表现表现兄弟情义。 文哥儿每天睁开眼,都会看到很多陌生人在自己眼前晃悠,讲着他听不太懂的话。 由于大脑还没发育完整的缘故,他只能像普通婴儿一样用自己光洁如新(事实上确实是全新的)的大脑努力理解周围发生的一切。 当然,婴儿大脑每天真正能用来思考的时间非常非常少。 他每天能够腾出来回忆“我是谁”“我在哪里”这些问题的时间还不到一炷香,而且思考完第二天又会忘记,还得重新思考一遍。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一个脑容量少得可怜的小宝宝选择放弃抵抗,决定先遵循婴儿本能继续无忧无虑地吃了睡睡了吃。 虽说一天里头清醒的时候不多,文哥儿还是慢慢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他,目前刚出生,生在一个古代家庭,爷奶父母健在。 爹有点老,娘有点小。 还有个每天定时打卡般跑来关爱弟弟的哥哥。 出生两个月,古汉语零基础入门,文哥儿能弄清楚的就这么点事了。 事实上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搞清楚,只知道大家都喊他文哥儿,估摸着自己的名字里应该有个文字。 爷奶爹娘叫什么他就更不清楚了,哥哥的名讳他倒是听了一耳朵,似乎叫俭哥儿。 一听就是很传统的封建家庭式起名。 至于是哪朝哪代的古代封建家庭,文哥儿至今还没搞清楚。 这日天气晴好,年轻的娘赵氏带着文哥儿去爷奶那边。 王家人员还算简单,平日里没什么请安规矩,王家二老又喜清静,赵氏这个新妇想侍奉二老都没什么机会。 赵氏出了月子,便想让儿子和二老多亲近亲近。 二老膝下儿孙多,哪里稀罕这么个小孙子?都是抱过去看几眼就完事,心里记挂的还是外出未归的大孙。 前头几次过来文哥儿都睡得天昏地暗,没怎么睁开眼过。 这回不一样,这回文哥儿吃饱睡足,难得处于清醒状态,他正准备盘点一下自己宝贵的精神财富(许许多多不太能拼凑起来的记忆碎片),就被赵氏抱来与二老亲近。 文哥儿转过眼瞧向接过自己的祖母岑氏。 婴儿的眼睛还没发育完全,又被裹在襁褓里不能动弹,视野着实有限,文哥儿很努力地望了过去,才能看清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到底长什么样儿。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子,岑老太太见文哥儿眼珠子转向自己,一双眼瞳乌湛湛的,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喜爱之情来。 她笑呵呵地对旁边的王老爷子说道:“你看这小子多机灵,眼睛会跟着人转。” 王老爷子本想说“谁家小孩眼睛不会转”,看了眼旁边小心翼翼立在旁边的赵氏,又闭了嘴,勉为其难地跟着夸了几句,心里头还是觉得自家大孙最聪明伶俐。 赵氏抱着文哥儿离开两老的院子,恰好听到王老爷子夫妇俩在讨论大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她低头看了眼又开始呼呼大睡的儿子,心里很是不平:丈夫的长子如此顽劣,二老还记挂不已,对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子却不冷不热! 文哥儿再醒来时,就从赵氏嘴里听说自己还有个哥哥。 这次赵氏讲了很多话,偶尔还夹带点方言,文哥儿听了半天也没懂,只大致得知这位大哥似乎叫王云,很得二老喜爱。 据说他这大哥比他更会出生,还没生下来就给岑老太太托梦,说什么仙人踏着祥云送个孩子到他们家! 这也太卷了,没出生就托梦博得二老喜欢,谁比得过啊! 拒绝内卷,咸鱼躺平。 文哥儿继续无忧无虑地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醒来了也乖乖巧巧地当他娘的听众。 虽然他娘看起来像是拿了恶毒继母剧本,可谁叫他们是亲母子呢? 他当然是不时捏紧小拳头附和他娘的牢骚。 人生第一要理,帮亲不帮理! 兴许是赵氏念叨次数太多了,他那只闻其名不闻其人的大哥竟真的从外面归来了。 王守仁回来那天碰上大雨天。 自从惊蛰过了,雷声就多了起来,连文哥儿这么能睡的婴儿都被吵醒过好几次。 王守仁回来时也是雷雨交加,整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好不狼狈。 这来得很不巧的坏天气倒是帮了王守仁的忙,让王华没有动用早已准备好的棍棒,只叹着气让他赶紧去换身衣裳。 王守仁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出来,王华抱起刚好被雷声惊醒的文哥儿给他看,口中还说道:“守仁,这是你弟弟。” 王守仁没太惊讶,他溜出门时赵氏都怀上了,区别只在于多个弟弟还是多个妹妹而已。 他凑过去看了眼白白嫩嫩的新弟弟,冷不丁地对上了新弟弟努力睁到最大的眼睛。 大眼瞪小眼。 王守仁愣是能从那乌溜溜的小小眼睛里看出点震惊来。 王守仁:? 这么小的崽子到底在震惊什么? 文哥儿:?????????? 等会,他哥不是叫王云吗?!! 为什么会变成王守仁????? 王守仁! 王阳明! 陆王心学! 高考必背知识点! 记忆!!一下子复苏了!!
21 人在读05-04 13:25
开学第一天,一条八卦新闻便在南市大学各大学生群里炸开了锅。“你们猜我刚刚在十栋看到谁了?谢闻声!流行天王谢闻声!”“好家伙,又一个追星疯了的。”“我证明她没疯,因为我也看到了,白T黑裤口罩 我妈妈变成了飒爽校花全文免费阅读_我妈妈变成了飒爽校花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开学第一天,一条八卦新闻便在南市大学各大学生群里炸开了锅。 “你们猜我刚刚在十栋看到谁了?谢闻声!流行天王谢闻声!” “好家伙,又一个追星疯了的。” “我证明她没疯,因为我也看到了,白T黑裤口罩,反戴着鸭舌帽!真的是谢闻声,自家老公化成灰都认得。” “卧槽,真的假的?” “他送新生入学,在女寝门口被宿管阿姨拦着了,没能上去。” “我现在去女寝当宿管阿姨还来得及吗?” “他送谁?不会是送他女儿吧!” “他居然隐婚了,爆哭!” “拜托,谢闻声才30岁,哪来读大一的女儿啊。” …… 殷殷走在食堂到寝室的林荫路上,一只手拎饭盒,一只手快速地发短信—— “虽然你伪装的很好,但还是掉马了。” 谢闻声:“看到热搜了,早就说过我的英俊是口罩遮不住的。” 殷殷:“同学都说我是你的私生女!qwq” 谢闻声:“你确定你填报的是全国重点高校?【智商感人】” 殷殷:“……” 迎面两个女生提着水瓶走过来,撞见殷殷,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殷殷见她们摸出手机,似乎在对比论坛上贴的照片,她低调地将小黄帽往下拉了拉。 “请问你是……!” “我不是!” 在女生要疯狂尖叫的一瞬间,殷殷拔腿开溜,跑得比狗还快。 有这样一个明星哥哥,殷殷的成长道路没少被人这样围观指点。 殷殷躲在梧桐树下,用力按下文字,发送给谢闻声—— “你以后再来学校,我就和你断绝关系!【滴血的刀】” 谢闻声:【对方取消了生活费转账】 殷殷:??? 殷殷:“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亲亲】【亲亲】” …… 殷殷拎着饭盒上了五楼,室友莫莉莉已经到了寝室,艰难地套着床单被褥。 看到殷殷,莫莉莉赶紧放下手里的蓝白方格被套,惊呼起来:“你好面熟啊!” “不不不,你认错了。”她压了压帽檐。 “我肯定没认错,你是嘉文高中的?” 殷殷闻言,松了口气:“诶,你也是?” “太巧了吧!”莫莉莉兴奋地说:“我三班的,你呢?” “四班。” “哈哈哈哈。”莫莉莉爽朗地大笑了起来:“难怪看你这么面熟,隔壁啊!” 能在大学遇到高中同学,还是同一个寝室,殷殷也特别高兴。 俩人宛如“他乡遇故知”一般,走到阳台,吹着凉风聊天叙旧。 莫莉莉神秘兮兮道:“你认识靳白泽吗?” 提到这个名字,殷殷心脏噗通一跳,拂面的凉风忽然有些燥热。 太认识了。 殷殷高三每晚挑灯夜战,就是为了能考入全国重点南市大学,和他能更近一点。 靳白泽的物理笔记本,殷殷在旧书店淘到,被她每天都装在书包里,随身携带。 谢闻声不止一次嘲讽她:“你干脆抱着那本子睡觉算了。” 后来她真抱着本子睡觉了,谢闻声差点连人带本子一起扔出去。 莫莉莉丝毫没有察觉殷殷表情的不自然,激动地八卦道:“靳白泽以前多牛逼啊!年级第一的宝座稳占三年,各类理科竞赛奖项拿到手软,又是校草,颜值吊打一众娱乐圈流量,但是吧……” 殷殷的心被莫莉莉勾了起来:“但是什么?” “我大姑是他高三班主任,暑假去我姑家,我姑一直在感慨,说这么个优秀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是什么意思?” 见殷殷感兴趣,莫莉莉的闲扯八卦更来劲儿了—— “听说他大二休学过半年,家里破产了,他现在…挺惨的,从富家少爷变成了穷小子,听说上课也不怎么来,绝大多数时间在兼职赚钱。喏,你下个学校的快递外卖app,说不定还能等到他的外卖配送呢。” 听着这些话,殷殷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她心里,那个白衬衣的少年,作为学生代表在国旗下发言的时候,是何等意气风发、壮志凌云。 她很难想象,靳白泽这样的男人…送外卖的样子。 游龙困于浅滩,一定很落寞。 殷殷好奇地询问莫莉莉:“你说的快递外卖app,叫什么呀?” “你就搜:南市大学校友帮。” 殷殷用手机搜索了这个名字,果然看到了一个蓝色图标的app,点击下载。 “这app是商学院一个大三学姐弄的,那个学姐贼牛逼,据说千万资产,商学院的金字活招牌。” “真厉害。”殷殷随口应着,下好了软件,点了进去。 App界面清爽简洁,校内外的一切商家外卖配送都有包含在内,由校内学生兼职,送到寝室门口,非常方便。 用户还可以自行选择在线的外卖员。 果然,殷殷在外卖员一栏,看到了靳白泽的名字。 他的送单数是最多的。 一下午心神不宁,殷殷终于捱到了晚餐时间。 她用app选了一家校内的巴西烤肉饭,然后颤抖的手点了靳白泽的名字。 五分钟后,莫莉莉走进门,看到殷殷给自己涂了口红、梳了头、换上了崭新的百褶裙,一边扶墙,歪着身体拉扯高跟凉鞋。 “好家伙,刚入校就有约会啊?” “拿外卖!” “你确定下楼拿外卖需要打扮得跟见初恋似的?” 殷殷下了楼,站在十栋门口,小鹿乱撞的心脏还没能平复下来。 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殷殷激动地给哥哥发了条信息—— “哥,快教教我,见暗恋对象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才能让他印象深刻?” 谢闻声:“我是顶流巨星谢闻声的妹妹,交往不亏。” 殷殷:…… 谢闻声见她不回,于是给她打了电话:“我最近去海城一趟,有事找我助理。” 殷殷闷声道:“你一年365天,有200天都在海城。” “工作的事。” “你是过去打听妈妈的下落吧。” 谢闻声固执地说:“是工作需要,我没有找她。” 那一年,殷殷的妈妈殷流苏意外失踪,多年来音信全无。 这么长时间以来,谢闻声和殷殷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 两年前,不知道谢闻声听谁说,在海城看到了一个和殷流苏模样相似的女人,他这两年隔三差五便往海城跑。 谢闻声一直想着她,一直在找她。 殷殷:“她不一定在海城,可能早就离开了,你这样接二连三去,也是无功而返…” 谢闻声生硬地打断了她:“我没有找她,我为什么要找她,她要走便走,谁还会一直等着她!” 殷殷不说话了。 谢闻声意识到自己的欲盖弥彰,叹了声:“挂了。” “哥哥,你说…她还活着吗?” 良久,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她那样的女人,一定活在世界的某一处,比我们活得都好。” …… 挂断了电话,殷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殷流苏当年收养了年仅七岁、孤苦无依的她,给她取名叫殷殷,顺带也把和她一起从孤儿院出来的谢闻声也收留了。 妈妈殷流苏四十几岁,殷殷七岁,谢闻声十八岁。 他们这样一个年龄段相差极大的三口之家,相依为命,过了好几年鸡飞狗跳的幸福生活。 后来,在谢闻声签约唱片公司,赚到第一桶金,兴奋地跑回家的那一天。 殷流苏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此以后,音讯全无。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殷殷想着,大概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忽然间,自行车铃声从远处的梧桐道一路飘近,清脆悦耳。 一个女孩骑着车向殷殷冲了过来,在她面前甩了一个潇洒的漂移—— “嘿,是你叫的外卖?” 嗓音,干脆利落。 殷殷抬头,见她扎着脏辫儿,戴着银猫耳钉,白T破洞牛仔裤,青春张扬,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天然的飒气。 她将外卖递给殷殷:“昵称:谢小妹,是你吗?” “是…是我。” 殷殷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个女孩长得跟妈妈殷流苏,七八分相似了! 尤其是左眉下一颗浅淡的红痣,与殷流苏左眉下的那颗,一模一样。 见鬼了! 不仅容貌,这种清姿飒爽、干脆利落的气质,也是如此神似。 殷殷脑子里浮现了一万种狗血猜测。 女孩将外卖递到她手里,随口笑着说:“喏,你的外卖,拿好了。” 殷殷见她要走,连忙叫住她:“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我想问……” 见她踟蹰,女孩爽朗笑道:“你想问什么?” 殷殷看着这个疑似殷流苏直系血脉的女孩,鼓起勇气问:“你妈贵姓?” “……” 女孩宛如看智障一般看着她,殷殷在她极具威慑力的眼神压迫下,终于改了口:“其实我是想问…配送员我好像叫的是靳白泽。” 女孩猜出了殷殷的心思,粲然一笑:“害,学校里十份外卖,有九分都是靳白泽的单,而且全是女宿这边,他哪儿忙得过来,我看到你这单就在附近,顺手给你送给来。” “你…你是?” “我是南市大学校友帮app的创始人。” 她从腰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殷殷:“以后叫外卖、取快递、买零食…..都可以上我们的校友帮app哦,新生还能打折优惠。” 说完,她骑着自行车,扬手挥了挥,迎着夕阳远去了。 殷殷凝望着女孩利落的背影,良久,抽回视线,望向了那张名片。 一声惊叫,名片脱手而出,被风吹落在了柏油路上。 名片上赫然印着妈妈的名字—— 殷流苏。
1 人在读09-21 19:48
长安,七月末。天色未亮,报晓鼓刚刚敲响,宣阳坊坊门口却早已聚集了好些人,都在等着坊丁敲响街鼓后,开坊门放行。离坊门最近的街道两边,几家食肆俱都开了张。卖胡饼的钱三正在不停捶打面团,口中大声 国子监小食堂全文免费阅读_国子监小食堂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长安,七月末。 天色未亮,报晓鼓刚刚敲响,宣阳坊坊门口却早已聚集了好些人,都在等着坊丁敲响街鼓后,开坊门放行。 离坊门最近的街道两边,几家食肆俱都开了张。 卖胡饼的钱三正在不停捶打面团,口中大声吆喝“三文一张胡饼”。那饼足足有半张脸的大小,双面撒上芝麻,贴在锅边一点点烘烤成焦黄色,香得人津液横生。 斜对面是一家卖馎饦的食肆,厨子一双手既巧又快,揪出叶子形状的面片后,立即将之丢进热气翻腾的大锅里。面片在“咕嘟”声中逐渐煮熟,飘在最上层,随后被人用一只竹笊篱捞起,倒入碗中。馎饦一般配有三种汤底,羊汤浓厚,清汤素净,抑或是冷淘清爽,皆随食客心意而定。 除了这两家之外,还有卖馄饨的、卖蒸饼的、卖核桃仁粥的……毕竟是熙攘繁盛的长安城,便是平民百姓的朝食也有百种花样。 原本这些食肆或小摊跟前的客人或多或少,但大致是相当的。然而自打半月前起,用朝食的客人们有半数都被姜记食肆吸引走了。 姜记食肆离坊门不远不近,本不是首选,可现下却成了宣阳坊清晨最热闹的食肆之一。 眼下,门前食客极多,目之所及便有十余人,诸人排起好长的队伍,队尾在小巷拐角折了个弯,没入巷中不见。 店门口横着一张高腿长案,正中间搁了一块湿纱布,左右两侧一边是盛着江米饭的木桶,另一边则用大大小小的碗碟装着各色配菜。长案靠左有位杏眼年轻小娘子正在忙活,刚送走前一位食客,立即热络地招呼起下一位。 孟桑面上带笑:“郎君想要什么配菜?” 胡四郎是方才瞧见排队太热闹,心生好奇想来尝个鲜,根本不晓得这吃食是个什么路数,一时犯了难。 他踌躇道:“不若女郎为某介绍一二……” “客人是头一回来罢?”孟桑了然,倒是习以为常,体贴地指着碗碟里那些不常见的一一说来,“头碗里是‘油条’,由面炸制而成,每一份粢饭团里都有;紧靠着的金黄物名为‘肉松’,鲜香味酥,咸甜适中;而这碗里是自家腌的酸豇豆,里头加了些辣椒,最是开胃;其余都是些常见的腌菜,想来郎君也晓得的。” 胡四郎突然见着许多新鲜玩意,更加犹豫不决,但一听见有辣椒,就仿佛是通了七窍一般,斩钉截铁地指着那酸豇豆。 “这个酸豇豆须得有,剩下的小娘子随意便是。” 孟桑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做起粢饭团来。 她从左侧木桶里舀出一勺蒸好的江米,均匀摊在湿布之上,再取来一段油条,压在江米之上快速摁碎,又加上肉松、酸豇豆等其他配菜,最后手一扯一卷一握,摊开湿布之后,里头是中间粗两头细的饭团。 乳白色的江米严严实实裹住里头的配菜,将所有风景藏于其中,因而瞧着颇有些其貌不扬。可鼻尖嗅到的一抹香气,明晃晃告诉别人此物绝非瞧着那么简单。 孟桑将之装进纸袋里,递给胡四郎,又指引他去长案右边付账。 那儿立着一位与孟桑年龄相近的小娘子,唤姜素,专门管账。 胡四郎手里握着那饭团,在姜素那儿付了七文钱,随后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 最初品到的是江米的香糯口感,黏度适中,而里头各色配菜虽然挤在一处,真正尝起来,方觉味道很是分明。 老油条被人为碾碎,十分酥脆,咀嚼间会发出“咔嚓”的细微声响。肉松里掺着芝麻,豚肉的咸甜与芝麻香融在一处,浓郁鲜美,而酸豇豆则极为脆爽,带着些微辣味,咬下去能感受到豇豆蹦出酸香汁水,无比开胃。 胡四郎一口接一口,回过神时,手中粢饭团将要吃完,于是索性将最后一点尽数送入口中,端的是个心满意足。 此时,报晓鼓声渐绝,坊门即将打开。 正在胡四郎站在原地等着开坊门,忍不住回味那可口的酸豇豆时,可巧身边有一同样吃了姜记粢饭团的食客,脸上带着与胡四郎如出一辙的餍足之色。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不约而同地从酸豇豆聊到里头的辣椒,又说起本朝那位拜了仙人为师的皇太后来。 他们并肩而立的地方离姜记食肆不远,因不曾故意压低声音,于是交谈声断断续续传到孟桑耳中。 孟桑手中活计不停,半垂下眼帘。 说起来,她一个现代社会的社畜,最初来到大雍时,颇有些不解。 瞧着周遭人的衣着打扮,看着种种社会风俗,大雍倒是与唐朝十分相像,但又有所区别。 无他,皆因食案上的吃食太“新”。什么辣椒、玉米、红薯,什么西瓜、草莓、西红柿……种种并非本土特有,应是在日后渐渐传入中原的食材,竟然此时就成了食案上一道道新式菜品。 等她长大了些,才知晓这些变化皆与宫中的皇太后有关。 这位皇太后原是先帝后宫之中,一位不起眼、不受宠的才人。忽有一日,她不仅得了先帝的宠爱,一路顺风顺水晋升为皇后,还拿出各式各样没见过的种子来。既解了民间粮食困局,使得人人吃得上白米,家家用得起荤油,免去大多数人的饥荒之苦,又推广了一众新式菜品,使不受大雍人重视的炒菜变得风靡。 民间传闻,皆言这位皇太后是被神仙收为徒弟,本是天上的仙女,特意来保大雍繁荣昌盛。 而孟桑心中却隐约生出猜测,这位传奇的皇太后,莫不是与她一样从现代社会穿来的老乡,还得是身怀金手指的那种? “店家,要三份粢饭团,但得每份都多加一些这个……呃,肉松。” 耳边传来一声询问,打断了孟桑散乱在外的思绪,她温和答道:“自是可以的,但每份须得多收一个钱。” 方才询问的是个仆役,看着是帮主子来买吃食的,对价格无甚异议,十分爽快。 孟桑手脚麻利,马不停蹄地做起这份大订单。 许是坊门已开,该上朝的、去行商的,用了朝食便出了坊门各奔去处,排在姜家食肆门前的食客却不减反增。 - 大约卯时一刻,待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孟桑等人便先关上店门,开始为白日的食肆生意做准备。 有姜素在大堂帮着收拾余下桌案,孟桑能稍稍松快些,手中叠了大大小小的碗碟,径直往后院井边池子送。 她脚刚迈入通着后院的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位中年妇人——姜素的阿娘,朱氏。 朱氏应是刚从屋内出来,瞧见孟桑端着碗碟进后院,细眉扬起:“食肆生意好,真真是辛苦桑娘了。再过几日,素素她阿耶腿伤就能痊愈,省得总是劳累你忙前忙后。” 孟桑往井边走,浅笑:“婶子说笑了,我得姜家阿翁收留,总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使不得!来者是客,怎好让客人一直忙碌呢!”朱氏眼珠子一转,撇下嘴角,“算起来,桑娘你来长安已有两月,怎么一点你阿翁的音讯都没?” 井边,孟桑打上一桶水,开始清洗碗碟:“长安大,寻人不易。” 就她所知,阿娘当年相中阿耶后,与家中大吵一架,一意孤行要嫁给心上人。婚后随着阿耶回了淮南道扬州府,自此与长安再无联系。许是当年为婚事,阿娘与阿翁生出嫌隙,断了往来,因此阿娘平时不太提起阿翁,每每言及都是冷着脸,不愿多言。 而她此次来长安寻人,实属是被逼无奈。 四月前,行商的同乡忽然告知她,说她家耶娘在沙漠卷进了沙暴,凶多吉少。 初听得这个讯息,孟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几家叔伯找上门来。他们话里话外说着好听,实则是打定主意要拿捏她的婚事,再瓜分家中财物地契。 孟桑别无它法,思来想去,只能趁着他们没有防备,收拾了些细软与重要物件,连夜逃至阿耶在公衙任职的好友处。她只说自己要来长安寻阿翁投靠,恳求傅叔帮忙解决公验一事。 来长安后,她凭着阿耶留下的来往书信,寻到了阿耶故交——姜记食肆的店主姜老头,即姜素的阿翁,好歹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至于寻找那位素未谋面的阿翁一事,孟桑着实没抱多大信心,只当是尽人事听天命。 一旁,朱氏瞄了眼大堂与后厨,随后凑到孟桑边上,压低了声音问:“五日前我与你说过要搬走的事,如今五日之期已到,你可找好了落脚处?何时能搬走?”
8 人在读01-27 01:14
——周围很不对劲儿。不需要时简过多的观察跟思考,就可以轻松得出这样的结论。毕竟一睁眼她就跟一群陌生人置身于古老阴森的城堡里,外面有持续不断仿佛要把这座城堡给冲走的暴雨声,可是时简本来所处的位置 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无限]全文免费阅读_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无限]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周围很不对劲儿。 不需要时简过多的观察跟思考,就可以轻松得出这样的结论。 毕竟一睁眼她就跟一群陌生人置身于古老阴森的城堡里,外面有持续不断仿佛要把这座城堡给冲走的暴雨声,可是时简本来所处的位置是常年滴水不降的沙漠…… 当时简迷茫的美眸转向旁边的爬满蔷薇花的窗户试图看看外面的景象,窗外开的绚烂的蔷薇花分明有几多转向了她的方向,仔细一看花蕊居然是一颗颗爆凸的眼珠子,眼珠子还贴在玻璃上直接跟时简来了一个遥遥对视。 时简震惊后退两步:?! “艹,那是什么……你们看见没,花,花上……花上有眼珠!” “我也看到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有没有人啊。” …… 本来就情绪不稳定的众人顿时骚乱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尖叫证实了时简并没有眼花出现幻觉。 如果说一开始时简还以为这可能是剧组联合经纪人一起搞出来的恶作剧,那么现在就没有办法继续骗自己了。 首先特效只值五毛钱的影视方搞不出来这么逼真的画面,其次内娱也没有这么多能超常演绎惊恐情绪的演员。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虽然看向她的眼神是时简习以为常的惊艳,但都没有见到她的激动,没有要签名的,也没有要合照的。 她可是炙手可热的时简哎! 这世界是假的吧! 死死贴在窗户上的蔷薇花眼球里投映出时简的样子—— 双手交叉抱臂的年轻女人长相精致娇艳,她穿着睡衣脚上踩着一双酒店一次性拖鞋,按理来说应该很狼狈,但因为足够耀眼硬生生的搞出了一种大牌睡衣秀现场的既视感。 黑色高奢丝绸睡袍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颜色越发衬托得肌肤欺霜赛雪;腰间一根细绳束缚在盈盈不堪一握的蛮腰上,从波浪发丝到指尖无一不精致。 活色生香。 …… 时简是一名当红女明星,职业是演员。 她是从小美到大的,是天生主角,幼儿园期间时简担任园里的小升旗手,上学的时候她是文艺委员,学校文艺汇演必定缺不了她的身影…… 从小美到大的时简自然而然的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电影学院,进入娱乐圈,并且一炮而红。 时简二十多年的人生顺风顺水,无比轻松,鲜花掌声应有尽有。 不过时简模糊的意识到可能那要是过去式了。 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古堡之前,时简刚舒服的在沙漠里的五星级酒店浴缸泡了个澡试图缓解一天拍戏的疲劳,可能浴室蒸汽太多,地面湿滑,时简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当然在倒下瞬间时简第一反应是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脸,在确保即使双臂粉碎性骨折也不会伤害到她的脸蛋之后时简才安心了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简就出现在了这里,双臂倒也没有粉碎性骨折,只是隐隐作痛。 城堡里的众人因为“眼球”蔷薇花而引起骚乱的同时并不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隐形的弹幕也开始飘了起来。 【有没有人在,吱个声。】 【来了来了,有新主播的地方肯定有我。】 【我实在是太喜欢看新主播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笑死,那些出名的老主播们厉害是厉害,花招也多,但很难吓到他们了。】 【我靠,那个新人女主播好漂亮!】 【漂亮+1,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副本啊,看起来很弱的样子,希望能存活时间久一点啊。】 …… 被赋予“希望能存活久一点”的时简没有跟蔷薇花眼球对视太久,客厅内突然响起了三声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时简被投放在这里之后,除了身边这些同样惊慌失措的陌生人外,偌大的城堡无比空荡,任由大家呼喊寻找主人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但现在一个管家模样的精瘦中年男人却凭空出现在了楼梯口处。 时简确定两秒前那边还没有任何人。 对方先是扫视了一下大家,然后用无波无澜的声音说道。 “欢迎各位来到蔷薇城堡做客,我是管家姓唐,叫我唐管家就可以。” “主人临时有工作安排,耽误了行程不能赶回,不过已经嘱咐了我好好招待各位,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吃好玩好喝好,拥有一段美好的度假时光。” “对了。”他像是有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诸位都是主人邀请来的客人,主人十分好客,但是不喜欢不礼貌的客人,千万不要不辞而别,不然后果自负。” 《吃好喝好玩好》《美好度假时光》。 这些话一出,谁都觉得离谱极了,莫名其妙的被拉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听意思还威胁不让走了。 还讲不讲道理! 情绪不稳定的众人在看到城堡内部人员之后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穿着花衬衫,浑身带着酒气看起来像是从酒局来的公子哥率先冲到了唐管家面前,他醉的不轻,嘴上骂骂咧咧。 “哪个王八蛋羔子装神弄鬼的,赶紧让他给爷滚出来,爷让他赚不着一点好处,正特么的在喝酒呢,给我弄这一出,是不是丁家那个私生子……”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他们没喝酒对这边认知更清晰一些,倒也没敢一起骂。 “这是在非法囚禁!” “谁是你们主人邀请来的客人,我不认识你的什么主人,立刻马上放我们回去,不然报警了啊。” “你们主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管是面对谩骂,还是听到要报警,唐管家都面不改色,至于城堡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唐管家摊手,很不负责任,“我也不清楚。” 还真的有人随身带着手机,时简已经看到对方在拨打110了。 她的心提了起来,等待那边响起警察叔叔亲切的声音。 然而,“拨不通,没信号!”拿着手机的女孩脸色很难看。 时简的心沉了下去。 寻求警方的帮助行不通了。 “要不,你给你主人打个电话?” 拿着手机的女孩:???说她吗? 不,这话是时简对唐管家说的。 时简寻思古堡有吊灯,看起来也包含不少现代化家具,那管家怎么也应该有手机吧? 经过对方透露的消息,主人决定她们能否回家,既然这样…… 时简提议,“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嘛,我们一群人也不能一直在这干等着,我们也有工作。” 她明天还要拍戏呢。 唐管家本来全程好整以暇仿佛在看着蝼蚁挣扎,却没想到自己被cue到了,顿时有点卡顿。 在时简的大眼注视下,以及其余人的希冀中,唐管家最后还真的装模作样的掏出了电话。 不过随即他微笑道,“抱歉,拨不通,没信号,可能是最近一直下暴雨的原因吧。” 还用了跟她们一样的说辞。 时简,“……” “妈的,烦死了,你们跟他掰扯那么多干什么,爷走了,没时间陪你们玩cosplay,都什么年代了还主人……” 公子哥本来就不耐烦了,现在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撂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古堡紧闭的大门奔去。 “哎,等等。” 唐管家并没有阻止公子哥的意思,周围的人倒是想要喊住他,但一切的发生的太快了。 只见公子哥的手刚刚触碰到雕刻着花纹的大门把手,“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就像是膨胀过度的气球瞬间炸开。 他所在的地方弥散开一阵殷红色的雾,那都是他身体炸开的血肉沫。 现场一片寂静。 几秒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了一摊血水跟零碎的布片。 不是玩笑,也不是恶作剧,这里会死人的! 寂静之后,尖叫,呕吐声接连不断,好几个人直接腿软倒在地上。 唐管家看到面前的惨烈恐怖场景,嘴角弧度变大,他露出了享受的表情,用充满恶意的声音轻吟。 “客人们不用拘束,请把蔷薇城堡当成自己的家,我去给诸位准备丰盛的晚餐。” 说完之后,他径直转身离开。 …… “大家都冷静一下,我知道你们都很害怕,很难以接受,但咱们总要接受现实,我是你们的新手引导员,跟你们比起来算是老主播,我叫张栋。” 管家离开之后,一个面相憨厚的壮汉苦笑着打破了僵局。 时简对他稍微有点印象,因为在公子哥作死要去开大门之前,壮汉第一个上前试图拦住对方,只是没有拉住。 时简:什么新手引导员,什么老主播? 名叫张栋的壮汉就像是倒豆子一样进行了讲述,据他所说,时简他们都被拉进了一个大型恐怖游戏直播软件里,被拉进来的人统称主播。 在这个大型恐怖游戏直播软件里,有各式各样的恐怖游戏副本,主播们会被随机分配到各种副本里,她们需要做到成功通关,每场通关结束后系统会按照主播直播间观看人数,观众赠送礼物,以及直播表现情况进行积分计算。 直播间观看人数越多,观众赠送礼物越多,在游戏副本里表现的越好就可以拥有更多的积分。 新主播突然被投放到这里肯定惊慌失措,一无所知,为了避免团灭情况,系统就会安排新手引导员,一般都会由张栋这样的老主播担任。 张栋,“这种工作很抢手,新人副本最简单,给引导员的积分也挺丰厚,我还是好不容易抢到的,以后你们也可以去抢引导员,积分还是很重要的……不好意思,我好像说的有点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怎么能回去?”“如果不能通关,像他那样死了,现实当中也是死了吗?” 张栋一一解答,“积分够了就能回去,但是要求特别高,很困难,要不咱们还是先想着过这关吧”“游戏里死了,现实中也死了。” 现场再次鬼哭狼嚎,哭天抢地。 时简也有问题,她问张栋,“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 正准备耐心安抚漂亮mm的张栋:? 张栋对时简还是很有好感的,倒也不光是因为外貌协会,还因为看似脆弱,胳膊细的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的年轻女人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看起来还算镇定,听得也认真。 没见到现场好几个大男人又吐又哭的嘛,张栋以前刚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缓了好久。 张栋:这里需要内心强大的人,而且说不准她有什么独门绝学傍身,比如某武术世家传人,以后能混的风生水起。 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她长得像花瓶就以为她弱。 张栋并不认识时简,进入恐怖游戏直播软件的主播们来自各个位面,虽然历史背景是一样的。 镇定自若.疑似某武术世家传人时简,在关掉洗手间的门,隔绝外面的视线之后就对着洗手台发出了一声响亮的yue,她的腿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时简只要想到刚才整个人都在眼前炸开的场景就忍不住干呕。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镇定什么的都是假象,时简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刚才张栋说话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出,压根没听进去多少。 冲到洗手间是实在撑不住了。 时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面临这些。 她虽然在纸醉灯谜的娱乐圈里,但是她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跟男明星谈恋爱就颜值方面,她得吃大亏。 她爱岗敬业,按时缴税。 为什么偏偏她这么倒霉?! 她这么多年都白干了,没有人认识她。 门外响起敲门声,悲伤被按上了暂停键。 时简双手按住自己的左右脸颊,把因为悲伤而裂开憋着的嘴调整回去,并且迅速在一群第一美人跟祸国妖妃当中扒拉出演过的杀戮果决职场女律师进行照搬。 她打开了洗手间的门,问向来人。 “怎么了,你要上厕所吗?” 看不出来任何纰漏,依旧美丽又风华绝代。 “不是,张哥让我喊你出来,洗手间里容易闹鬼。” 敲门的是之前试图报警的小姑娘,她长了一张清秀可爱的苹果脸,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张栋。 张栋见时简没缺胳膊少腿松了口气,“刚才差点忘记了,幸好没出事儿。” 时简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追问,“我们这是在进行直播?那我进洗手间也会有观众吗?” 她隐约记得直播字样。 那她刚才的怂样是不是被看到了?! 张栋想了想,“现在游戏副本刚开始,一般来说没有多少观众,不过也不排除恶趣味喜欢看新人受惊吓的,但通常都会在公共频道。” “主播分开行动,公共频道就看不到单独行动的主播,除非进主播个人直播间,像新人主播直播间都没什么人的。” 进了个人直播间就会只有那边主播的视角,直播间观众对新人不熟悉基本上都会待在公共频道看全局,特别喜欢哪个主播才会进个人直播间。 像一些大佬人气主播,不少观众专门冲着他们过去,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收看,张栋只有羡慕的份儿,直播人气也会转化成积分。 张栋以为时简担心隐私曝光,安慰时简,“洗澡上厕所之类的画面系统会自动给打码的,放心吧。” 张栋之前讲了一大堆,也就这几句话时简听的最认真。 新人副本刚开始没有什么流量=新人主播更没有人看=她刚才在洗手间的所作所为没有曝光。 时简:没有看到就行! 然后她的直播间里悄悄地飘起弹幕。 【哎,主播是在问我们吗?】 【第一次变脸这么快的主播。】 【她的腿抖得频率也好快!像随风飘荡的方便面。】 张栋并没有骗时简,他是基于正常情况说的,然而在拥有绝对美貌的前提下,时简的直播间已经有一小撮来自公共频道的观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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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推窗看,满地落英掉进浅浅的浮光里,花瓣被浸湿了,软腻的折痕交织出纵横经纬,透出异常的胭红色。张内人起身了,正由小宫人侍奉戴上“一年景”。“一年景”是眼下时兴的一种花冠,拿罗 雪中春信全文免费阅读_雪中春信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推窗看,满地落英掉进浅浅的浮光里,花瓣被浸湿了,软腻的折痕交织出纵横经纬,透出异常的胭红色。 张内人起身了,正由小宫人侍奉戴上“一年景”。“一年景”是眼下时兴的一种花冠,拿罗绢金玉制成四时花卉插在冠上,纷繁鲜亮的色彩衬托出一张玲珑粉面,大家都说小殿直张内人,是宫中戴一年景戴得最好看的。 侍奉她的小宫人刚满八岁,个子那么小,替她整理冠上像生花时,须站在凳子上。左边扶一下,右边再扶一下……自己小小的脸颊也倒映在铜镜里,有时拿自己和张内人比,比一回伤心一回,自己就像牡丹旁边误开的一朵小野花,叫不出明目,十分不起眼。 张内人的美是端正大气的美,不像一般宫内人画着细眉,束手束脚,她是那种一眼看上去便让人觉得舒心的长相,不管什么差事交给她,都靠得住。她仔细、严谨、纹丝不乱,小殿直长行分三等,她是第一等,据说用不了多久,就要升作押班了。 小宫人又替她整整花冠,苦恼地问:“张内人,您说我什么时候能当上三等长行?” 小殿直是宫中高级女官,从一般宫人升上来,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张内人看了一眼门前横陈的油纸伞,这是小宫人带来的,没有仔细靠在门后,随手一摆,很快就倒地了。 显然有些不满意,张内人说:“等你更懂规矩,更有分寸的时候。” 小宫人会意了,立刻红了脸,匆忙收回手跳下凳子,扶起了门前的伞。 “今日官家办簪花宴,我随她们一起摆果子去。”小宫人说着行个礼,退到门外。到底是小孩子,起先还学大人样子走得像模像样,从窗下溜过后就撒起欢来,蹦蹦跳跳往长廊那头去了。 肃容的张内人看她走远才笑起来,遥想自己当年入禁中时,也是她这样的年纪。 一晃十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张内人也有自己的名字,她叫张肃柔,父亲张律从一个小小推官,一路做到兵部员外郎。后来四王争储,父亲辅弼有功又升枢密副使,在抚镇武威郡,护送武康王长子入上京的途中遇袭身亡,追赠了侍中。 如今宫人入宫,有好几种途径,采选之外还有敬献、请托。肃柔进宫算是请托吧,父亲去世后,刘太后看上她,想收她做养女,可惜还没等定下名分,刘太后就崩了,她只好如寻常采女一样从宫内人做起,一步步升上小殿直长行。 成为小殿直后,就可以侍奉高阶的嫔妃了,肃柔目下在延嘉阁伺候郑修媛起居。郑修媛原本也是宫人养女,偶然一次机会被官家相中晋封郡君,官家有宠,从郡君一跃成为修媛,只花了短短三个月工夫。 整整冠服,一切预备妥当后,时辰正好。郑修媛向来起得晚,阁内侍奉的人也不必像其他宫人一样,天蒙蒙亮就在廊子上待命。 穿过长巷入延嘉门,院子里栽着一株海棠,进门便见满树繁茂撞进视野里来。 穿着小簇花锦袍的宫人向她欠身,阁前洗漱用的清水和器具都齐备了,肃柔逐一清点过后,便侧身进了微微开启的门缝。 穿过轻纱壁幔,上前打起帘子,郑修媛刚醒的时候有一副娇憨之态,抬起手遮住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肃柔温声道:“辰初三刻,前朝已经散了。” 郑修媛一惊,“官家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肃柔笑道:“官家还未来,但今日有簪花宴,娘子快起身梳妆吧。” 对于美,郑修媛从来不落人后,晨间的一套妆容很精细,宴会用珍珠妆,斜红①处各以六颗珍珠替代,再戴上她的芙蓉冠子,立于后妃之间,是一眼就望得见的存在。 “你说,圣人②今日会怎么梳妆?”郑修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问,不等肃柔回答,自己便嘟囔起来,“八成又是一副寡淡的装扮,我们是庸脂俗粉,就她清高。” 肃柔自然不会去评价皇后,只是迂回道:“娘子贵能逮下,忠以导君,官家都看在眼里呢。” 这下郑修媛高兴了,托着手,让人伺候她更衣去了。 肃柔从内寝退出来,在阁前侍立,看那株海棠的花叶,迎着清风簌簌招展。延嘉阁的海棠是后苑出了名的,虽没有香气,但繁盛壮美,一重枝干一重花,眯着眼睛看,几乎遮蔽了半边宫门…… 忽然见一袭青绿的袍裾出现在花底,那袍角绣满银丝云纹,是官家来了。 肃柔忙敛神,和阁内宫人一齐道万福。郑修媛受宠,官家往来得也多,头一次接驾大家都很慌张,但时候长了,就可以从容应对了。 至于官家其人呢,少年英特,先帝登基后只当了两年皇帝就驾崩了,彼时官家才十六岁。十六岁继承大宝,朝中也动荡了一阵子,但官家有手腕,连同几位外戚重臣平息了政局,连那些以批判为己任的言官,对官家也无可指摘。 年轻的帝王万众瞩目,是后宫大多女孩子心之所向,肃柔也曾窥探过天颜,确实冰魂雪魄,很有读书人的清正气象。但可惜,眉眼太过冷淡,即便时常笑着,看上去也不易亲近,或许帝王心,本来就凉薄吧! 皂靴从面前经过,官家的衣襟熏青栀,那是种淡雅中略带苦味的香气,凝结在鼻尖,渗透进潮湿的空气里。肃柔只等他经过,就能直起身来,可是官家却在她面前顿住了步子,让她有些疑惑。 “朝中重新追封有功之臣,你父亲的灵位移进了圣祖殿,配享太庙了。” 官家那道淡漠的声线响起,肃柔略怔了下,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同她说话。 配享太庙,无上荣光,但又好像离她很遥远。爹爹过世那年她才六岁,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但身后能得朝廷认可,总算不枉此生吧。 肃柔双手加眉,长揖下去,“多谢官家。” 暗里也惊奇,她一直以为官家不会记得她们这些宫人,却没想到官家心思澄明,好像一直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官家嗯了声,转身往后寝去,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顿住步子问她:“你入禁中,有十年了吧?” 肃柔应了声是。 官家大约还在等她说些什么,可她应完这个字便没有下文了,多少令官家有些不解和意外。换了别的宫内人,就算没话也会找出两句话来,毕竟与官家搭话的机会不多,哪有平白错过的道理。然而张肃柔就是张肃柔,这些年一直谨守本分,像今天这样晤对,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官家轻牵了下唇角,负手进了内闱,郑修媛立刻迎上来,操着温存的语调俏声问:“官家是来接妾赴宴的吗?” 肃柔撤手起身,听不清里面说些什么了,没过多久就见打扮停当的郑修媛搀着官家的手,从后寝出来。平常这样的宴会都是肃柔随侍的,今天却例外,郑修媛淡淡吩咐:“张内人留下,内侍送了几匹缎子过来,我今日要做衣裳,你替我看一看,哪个花样做上襦好。” 肃柔呵腰领命,退到一旁恭送他们出宫门,其实这样更好,她并不喜欢随侍赴宴。禁中争奇斗艳的女人太多了,譬如显贵高门中的妻妾争宠,到了皇帝的后宫也一样。 小宫人来引她进偏阁,临窗的高案上码放着那些缎子,都是最近正时兴的,火焰纹啊,缠枝葡萄,还有龟背瑞花。郑修媛在吃穿用度上很考究,既然让她先来相看,就得想好式样和配色,以便到时作参考。 所谓的簪花宴是端午宴,后妃们齐聚一堂,宴上官家赏花,替妃嫔们点面靥,耗时很长。肃柔和宫人们闲来无事,就坐在邻水的台榭上挂香囊、吃角黍,也算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 约摸宴到中途的时候,随侍的何内人回来取衣裳,说于美人失手把茶汤泼到了郑修媛裙子上。 “你是没看见,当即脸色就不好了,只是碍于官家在,强忍着,不过笑起来咬牙切齿,怪吓人的。”何内人边说边伸舌头,“还有簪花,官家把牡丹赏了圣人,郑娘子就抢着头一个描红,被其他娘子奚落了……”后面的话不用说,匆忙抱上衣裳赶了回去。 大家知道,这下子不能松散了,各自都绷紧了皮,等着郑修媛回来发脾气。不过后来大概因为官家替她找回了面子,回来的时候脸上倒并未见怒容。 照常拆了头,更了衣,坐在半开的窗前吃香饮子,吃了半盏偏头来问肃柔:“先前官家和你说了什么?” 肃柔正整理帔子,回身道:“官家提起我父亲,说朝中追封旧臣,把我父亲的灵位移进圣祖殿了。” 郑修媛哦了声,“配享太庙了?”说着泛起一点酸笑,“我一个小小的修媛,如何当得起你服侍,论资历,我怕是还没你老呢。” 她惯会绵里藏刀,其实官家和肃柔说的那些话,她未必不知道。一个独占欲极强的人,也具备敏锐的嗅觉,在她看来这位张内人长得美,且是显贵门户的良家子,这么多年没有晋封实在不寻常,因此打从肃柔调到延嘉阁起,她就格外留意她。 今日算是抓到把柄了,官家果然找她说话了。禁中内外那么多的宫人,官家知道她父亲是谁,前朝的决定竟亲口来告诉她,可见早就已经打探过她的出身了。 郑修媛就是这样的脾气,这宫内宫外,官家不论要哪家的小娘子都不和她相干,唯独不能动她阁里的人。主仆一场最后要是弄得平起平坐,甚至越过她的次序去,那她岂不是要沦为全后宫的笑柄了? 所以为了杜绝这种情况,须得先下手为强,她招了招手,“张内人,你坐。” 肃柔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但也还是依言坐到她身旁。 “你离家那么多年,想家吗?”郑修媛放下了建盏,倚着凭几问,“我听说你生母早就不在了,继母把你请托进宫,想必和你的感情不深吧?” 禁中常有人员调动,肃柔到延嘉阁供职也才三个月,并没有和人畅谈家事的必要,但郑修媛既然问起,自己总要敷衍敷衍,便道:“继母待我很好,只是因为父亲不在了,没人撑起家业,送进宫来,也是为了让我多长见识。” 结果郑修媛一抚掌,如梦初醒般道:“我想起来了,你差点就被太后收作养女,要是太后还在,你的境遇应当大不一样吧!”说着调转视线望向她,“张内人,既然家中继母对你很好,你何不回家去侍奉尽孝?你在我宫里这么久,我很喜欢你,自然要替你打算。你还年轻,不必春数落花秋数叶,白耽误青春。现在出宫,借着你父亲的哀荣许个公侯人家,不比在禁中强百倍?” 郑修媛两眼熠熠生辉,几句话,说得肃柔噤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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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十七年,五黄六月的天儿,蒸笼似的,早晚都架着火。大邺方建国三十年,百废初兴,陛下俭省,各宫的份例冰极少,只少数几宫不畏暑热。京城里的世家门阀底蕴深厚,颇有几家藏冰宽裕,任由主人们取用,还能 继母不慈全文免费阅读_继母不慈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天盛十七年,五黄六月的天儿,蒸笼似的,早晚都架着火。 大邺方建国三十年,百废初兴,陛下俭省,各宫的份例冰极少,只少数几宫不畏暑热。 京城里的世家门阀底蕴深厚,颇有几家藏冰宽裕,任由主人们取用,还能进奉宫中。 然大部分人家,大部分人,只能忍受。 鸿胪寺卿尹家,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出嫁的那位嫡出的大娘子难产去后,掌家的夫人吃斋念佛许久,性子看似冷寂几分,倒不严苛,特特派人送冰去三个庶女住的西角院儿。 模样俏丽的婢女,双手环抱着冰盆,不过一小段路,身前凉爽,身后的背襟却已被汗浸湿了小片,脚步匆匆地踏进西角院儿,径直进了正中的屋子。 她甫一进屋,冰盆离手,便熟稔地转向窗下,屈膝行礼,“二娘子安,婢子奉夫人命,来给您送冰。” 窗下有一长榻,榻上侧卧着一薄衫清秀女子,便是尹家二娘子尹明毓。 她一手持着团扇,刷刷扇动,一手扶着长榻缓缓支起上身,慵懒地侧坐着,浅笑道:“姐姐这香汗淋漓的模样,着实惹人怜,快坐下喝杯凉茶,也好教我多瞧几眼。” 婢女掩唇娇笑,嗔道:“您就会打趣婢子。” 一旁,尹明毓的贴身婢女银儿边搬动冰盆,边状似埋怨地玩笑道:“我们娘子最是怜香惜玉,梅姐姐一来,可是瞧不见我们了。” 婢女红梅又是一笑,继而向尹明毓辞道:“二娘子,过会儿谢小郎君来,婢子还得赶紧回夫人那儿当差,向您告罪一声,不能喝您的茶了。” 尹明毓的扇子一顿,问她:“要住下?” 婢女点头,“正是。” 团扇又恢复方才的频率,尹明毓若无其事地笑道:“既是如此,我便不留姐姐了。” 红梅告退后,银儿奇怪地嘀咕:“谢家老夫人那么看重谢小郎君,竟然会答应小郎君来尹家小住?” 谢家便是去世大娘子的夫家,乃是大邺五大世家之一,十分有底蕴。 谢小郎君谢策便是大娘子尹明馥留下的儿子,才过了两岁生辰,谢老夫人看曾孙如同眼珠子似的,加之小郎君年纪小,从前都是尹家人去谢家看他。 这还是头一遭来外家…… 尹明毓若有所思,扇子不自觉地慢下来。 “总归与咱们娘子没有妨碍。”另一个贴身婢女金儿稳重,转而请示道,“娘子,请三娘子和四娘子过来解暑吗?” 尹明毓回神,重新躺回榻上,慢悠悠道:“送到三娘子那儿,就说上回是在我屋里,这回该轮到她招待了。” 金儿应下,抱着冰盆便去了东厢房。 银儿不解:“娘子,梅姐姐送到您这儿,请两位娘子来便是了,何必还要多折腾一回?” 就动弹这么一小会儿,尹明毓身上便出了一层薄汗,黏腻不已,懒得说话,只给了她一个“你真的不知道吗”的表情。 银儿摸不着头脑,待到尹明毓散了汗,随她去东厢房,瞧见东厢房满满一桌的果脯点心茶水,又见三娘子尹明芮笑得灿若桃花,热情又得意地招呼自家娘子和四娘子尹明若,悟了。 尹明毓瞥了银儿一眼,笑容满面地落座,不见外地端起茶杯解她走动这几步的渴,心里的小算盘哗啦啦响。 一来她这三妹妹是个掐尖要强地性子,爱拈酸也爱表现,她抬抬手便能省了麻烦;二嘛,也是最要紧的,不用自个儿花月俸,她的私房便又能省下一笔。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而三娘子尹明芮见她自个儿喝上了,便招呼四妹妹。 四娘子尹明若性情柔顺,认认真真地道完谢,方才端起凉茶小口小口地喝。 天儿热,三人其实都吃不下甜腻的,喝了一杯茶,尹明芮这个东道主便主动起了个话头:“听说谢小郎君要来咱们家做客,也不知他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大姐姐那般明丽,谢姐夫亦是龙章凤姿,想必极不俗……” 她说到后来,声音变轻了些,尹明毓从昏昏欲睡中抬眼,发现她眼里有一丝藏不住的向往之色。 尹明若则是没什么多余心思地点头,软软地附和:“大姐姐仙姿佚貌,谢小郎君集父母之长,定也是粉妆玉琢的伶俐娃儿。” 尹明芮点头,嘴唇微抿,眼神游移了一瞬,不经意似的说道:“谢姐夫有情有义,守了一年妻孝,也不知继室会选哪家的娘子,若是个不好相与的,咱们这位小外甥就可怜了~” 尹明若眉头轻蹙,迟疑道:“谢小郎君是谢家嫡孙,如此金贵,怕是无人能轻慢吧?” 尹明芮长叹了一口气,心疼道:“这后宅的事儿,哪能说得准呢?就怕有个万一……” “谢家肯定会为小郎君打算吧?”尹明若脸也跟着皱起来,“再不济,还有咱们尹家这个外家,父亲母亲不会放任不管的。” 尹明芮摇头,“谢家那样的家世,咱们家……唉……” 尹明若苦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尹明芮却咬了咬嘴唇,双颊微微泛起红晕,“大姐姐泉下有知,最惦念的想必便是孩子,其实还有个妥当的法子……” “吱嘎——” 拖动圆凳的声音打断尹明芮未完的话,尹明毓立着,见两人看过来,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去榻上坐片刻。” 尹明芮看看冰盆里刚融化一小半的冰,“二姐姐,坐远了岂不热?” 尹明毓没骨头似的靠在榻上,淡淡地说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心静自然凉。这冰是奢侈之物,可享受却不可放纵,否则没有的日子更难熬。” 尹家有两个嫡子,四个女儿。 嫡女尹明馥未嫁时,性子便高傲,又虚长几岁,并不与庶妹们亲密。 待到嫁出去,尤其嫁的还是那样好的人家,郎君又风华举世无双,偶尔回娘家,对妹妹们姿态更高,她们也都只问个礼,再无其他言语。 其实没多少情分,反倒惹了许多酸羡。 总有人不服气,只是投个好胎罢了…… 尹明毓穿越前争过,独木桥上也强过许多出身好的人,但汲汲营营一场,反倒忘记热爱生活,拥抱自己。 她现在只想多攒点儿私房,享受生活,但三娘子才十六岁的年纪,有些私心也能够理解,只是太外露了些。 尹明毓微阖双眼,扇子轻轻摇动,轻声道:“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不必为衣食而忧,已胜过世上千万人,我现在只想知道,何时能下一场雨,教我好生睡一觉。” 她从来就是这样,尹明芮没感到不舒服,反倒一串黄莺似的清脆笑声,暧昧道:“二姐姐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先前母亲无暇他顾,待到韩三郎乡试归京,恐怕就要重提婚事了。” 尹明若闻言,亦是弯起眼笑,为她欢喜道:“韩三郎为了二姐姐勤奋苦读,此番桂榜有名,日后姐姐嫁过去,便是功臣了。” 尹明毓面上没有显出丝毫羞涩,只勾了勾嘴角算作回应,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她与那少年初见时的情景。 那年尹家为嫡姐大办及笄礼,宴时,春光日暖,她躲到清净处,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纯净如清泉,明亮似星辰的眼,眼睛的主人随性地攀在假山上,冲她明朗一笑,送她一枝桃花。 只一眼,尹明毓便知道,这少年一定享尽温柔,倍受宠爱。 第二日尹明毓再见到他,才知晓这是嫡母娘家兄长的幼子,天资聪颖,赤子之心,为求学而来。 婚事的传言,是从两年前韩三郎的母亲送给她一支镯子而来,那是意有所指的偏爱,嫡母似乎也不反对。 韩家上一辈时,门第与尹家还相差不大,但到了嫡母这一辈儿,家主能力一般,已止步于五品州长史多年,不过家底殷实。 鸿胪寺卿是从三品,姻亲又皆不是一般官家,两家早已拉开差距,但尹明毓是庶女,与韩三郎倒也不算低嫁,甚至可以说是一门不错的婚事了。 之所以当时没定下,是被些许小事耽搁了,没想到没多久嫡姐尹明馥便难产而亡…… 想到这儿,尹明毓拇指一勾扇柄,扇面垂下,食指中指夹着扇柄,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扇面上的桃花仿佛在随风飘摇。 万事讲个缘法,这婚事,分明是一波三折,不甚乐观啊……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尹明芮扬声叫人进来,随后,正院的婢女红梅出现在门口。 她不久前才来过,此时又过来,尹明毓三人皆有些疑惑。 红梅向三人行了一礼,随后道明来意:“二娘子,夫人命我请您去正院儿。” “母亲找我?”尹明毓起身,余光扫见三娘子和四娘子,又多问了一句,“只找我吗?” 红梅笑盈盈,语气比寻常还有恭敬几分,“回二娘子,是请您一人。” 尹明芮和尹明若,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尹明若还没什么,尹明芮反复探究地打量尹明毓和红梅。 而尹明毓并不纠结缘由,让红梅稍等,便回她屋里换衣服,步子迈出去的一瞬间,背脊挺拔,整个人的姿态与先前的懒散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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