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好天气,清早迎来了一场雨。
雨势有些大,不得已,回城的安排被延后。
客栈的朝食没有侯府的精致,阮昭不由感慨,她才吃了多久的细糠,就已经开始挑剔了。
筷子伸出去,却发现对面多了个人影,并落座。
阮昭收回筷子,面上笑容得体,语调温柔:“夫君用朝食了吗?”
萧辞:“还没。”
芙莺赶忙摆上碗筷。
“夫君喜欢吃什么?妾身让芙莺再去准备些来。”芙莺是按照她喜好备的朝食。
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少,阮昭并不知他喜好,即便是请安后陪老太君闲话,说起他喜好,也都是些晚食的菜色。
“不必麻烦,就这些。”
安静的用完朝食,阮昭用茶水漱了口,却见萧辞并未起身离开,瞧样子好像也没打算离开似的。
阮昭看了眼芙莺,芙莺会意退了出去。
不管萧辞要做什么,她打算与萧辞好生谈谈,有些话,还是摊开来说清楚为好。
“夫君这些日子都在褚河画舫吗?”
萧辞喝茶的动作一顿,眼底神色微闪,轻轻吹去漂浮在水面的茶叶,不着痕迹扫了阮昭一眼:“怎么,本世子点了多少姑娘,是否也要与你一一道来?”
阮昭摇了摇头,她没这爱好。
不过被萧辞这语调一怼,她委屈的感觉便上来了。
故作一副欲言又止,又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抬起眸眼看向萧辞。
很是忐忑开口:“妾身此番去清水县,路上想了许多,夫君不喜妾身,也不愿碰妾身,这些妾身都理解。可夫君是侯府世子,身上担着为侯府延绵子嗣之责。”
萧辞挑眉,还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不过怎就说到子嗣一事上了?
对于子嗣一事,以往他都未曾考虑过,实在是无暇分心于此。
不知为何,当她说出口时,他有些心动。
明明她的身份还未查明。
看着面前女子眉眼弯笑带着讨好的娇憨,萧辞知晓她这幅样子是刻意做出来的。
毕竟见过她在外的另一幅面孔。
想到她月色下的安然静谧,到后来即便被胁迫害怕的颤抖,却还敢动手,被制住也不慌乱,不仅条理清晰自报身份不说,还能半威胁半商议自救。
明明发现她有另一面,他却并不反感,反而多了几分好奇。
不知为何,萧辞有些期待他们的孩子,那性子不知该是何样。
正欲开口。
却听阮昭又道:“不瞒夫君,祖母曾不止一次期盼曾孙子,妾身不愿也不敢逼迫夫君,但夫君一直无子难免被人诟病。如今夫君克妻命格已破,不必再受命格非议,夫君不妨将喜欢的姑娘纳进府,延绵子嗣为重。”
最好多纳几个,反正不是自己生,她养一个是养,养一群也是养,自然是多多益善。
萧辞神色怔愣,怒火从心底升起,手中茶杯咔嚓一声被捏碎,几乎咬牙道:“阮氏,本世子竟不知你这般大度。”
阮昭眨了眨眼,她身为正妻,大度不应该吗?只是这话说的怎么咬牙切齿的。
她目光落在萧辞被捏碎的手掌上,碎裂的杯口扎进掌心,鲜血混着茶水滴落。
阮昭忙起身:“夫君你流血了。”
萧辞避开她的手:“别碰本世子。”
阮昭怔愣在原地。
看着萧辞动怒的脸,那是真生气了,阮昭开始反思自己哪句话触怒了他。
想到他上次说外面的人不愿意进府,可他留恋褚河画舫多日,也不见得非外面那一位不可啊。
难道让他多纳几个人又催生,伤到男人颜面了?
阮昭很发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难伺候。
“本世子说过,不会有庶长子,也不会有庶子,你可听明白了?”
萧辞极少动怒,便是偶尔沉着脸也不过是做戏罢了。
当看到她轻描淡写说出要他纳妾的话,他心底莫名起了一团火。
“夫君总说不会有庶长子,可夫君不如意甩甩袖便出府了,每每祖母问起,妾身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祖母,妾身甚至不敢言语,害怕祖母发现我们至今未曾圆房。”阮昭掐了自己一把,再次逼出泪来。
萧辞张了张嘴,神色软了一瞬。
“世子爷、世子夫人,雨停了,赵侍卫来问,是否继续赶路?”屋外,芙莺叩门问道。
她的声音将屋中的诡异打破。
阮昭抹了抹泪:“回。”
话挑开了,萧辞这态度不对劲,赶紧回府,自己催没用她就去暗示老太君催。
目光落在萧辞还在滴血的手上,一会儿丫鬟可是要进屋收拾的。
阮昭试探伸手,见他没再避开,掰开他的手指,取出捏碎在掌心的茶杯碎片。
碎片尖利,不少扎破了皮肉,他的手掌伤痕累累。
“有些疼,夫君忍着点。”阮昭也没管清不清理伤口,先止血。
当看到她拿出来的小药瓶,萧辞瞳孔微缩。
他目光落在阮昭脸上,但并未看出异常,反倒是阮昭很认真的给他上药。
看着血很快止住,阮昭再次感叹这药效果好。
那面具人不是个好人,但东西是好东西。
炉子上烧着水,正好可用,将水倒在铜盆中,打湿帕子一点点将萧辞手上的血迹擦去。
两人都没说话,屋中气氛安静异常。
直到丫鬟进屋收拾行李,芙莺见状虽诧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程的马车上,马车里依旧安静。
阮昭早上才说错话,还不知自己究竟哪一句话说错了,为了避免再将气氛弄僵,她选择闭口。
“祖母最厌烦嫡子未生便搞出庶长子,你回去莫在祖母面前乱说话,以免惹祖母不快。”
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萧辞。
阮昭闻声抬眸,不想他正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阮昭愣了一瞬,点了点头:“好。”
“至于孩子,等回去……”
阮昭原本都垂下眉眼了,闻言睁着一双眼睛又看过去,心下有些急,你倒是说啊,等回去怎样?
然萧辞却不说了,这给阮昭急的:“等回去如何?”
“祖母不是催孩子吗?自然是回去圆房。”萧辞说着顿了顿,声音染笑:“不圆房,哪儿来的孩子。”
听到‘圆房’二字,阮昭发现自己竟没有想象中那般欢喜,明明她之前一直琢磨的都是这事。
想到昨夜他被搀扶着从画舫下来,那一身不知沾了多少姑娘的香粉气,感觉现在还清晰着。
萧辞长的好看,阮昭也一直以为自己底线挺低的,此时看来,她恐怕是高估自己了。
不过思绪也就一瞬,阮昭交错的手用力握了握,眸中染上娇羞:“夫君此话当真?不是为了戏耍妾身?”
忍一忍,不能跟短命的人计较。
萧辞:“戏耍你作甚,本世子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阮昭垂眸不语,对她倒是没有承诺过什么,算不算数的不知。
但他对老太君的话阳奉阴违,她可一直瞧着。
“妾身不是不信夫君,只是……”
萧辞扫了她一眼:“只是什么?”
“上次妾身失言偷亲夫君,夫君负气离家,妾身一直自责至今,以为夫君不喜妾身,更厌恶妾身触碰。”阮昭越说越小声,但马车就这般大,足够他听见。
萧辞想起来了,他那几日没归家实则有事,倒是让她误会了。
回府后,恰又听到她要去清水县,种种巧合汇聚到一起,又得知她在府中诸多动作,难免怀疑。
她身上巧合过多,怀疑其实也还未完全打消。
见她似有些惧,萧辞不免温声道:“没有厌恶,不必多心。”
阮昭抿了抿唇,捏着绢帕犹犹豫豫起身坐到萧辞身旁,忽觉有些不对劲,也就起身那一刻,她感觉腹部不太舒服。
不过也不疼不痒的,只一瞬罢了,阮昭继续自己的目的,仰头看他:“夫君当真不厌恶妾身?”
萧辞低眉看她,从她眼中看出不安,语气端正:“并不。”
阮昭咬着唇,正欲说话,那股不适又袭来。
突然,阮昭瞳孔猛缩,她想到那面具人逼她吃的一粒药,莫不是药效发作了?
但那股不适说难受也算不上难受,并不剧痛,可却也让人无法忽视,到底是什么药,莫不是药效一点点起来?
解药也不给她,说话不算话,咒他早晚被人砍死。
“还是不信吗?或是,娘子还在怪我之前责备你。”萧辞见她蹙眉,以为是不信他的话。
阮昭手不着痕迹揉了揉肚子,疼痛倒是没有,但感觉有些坠胀,心下开始担心。
听到萧辞说话,抬头看去,不料两人靠的近,唇与唇轻擦而过。
软软的触感让她脑子轰鸣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些,在抬眸看去,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正当阮昭思疑时,眼前暗了下来,唇上软软的,两股呼吸交错到了一起。
腰间多了只手,她被抵的靠着马车壁。
只是萧辞虽主动亲她,却只亲蹭她唇瓣,动作还很生疏,并很快松开她,低声道:“现在,娘子信了?”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交错,阮昭眨了眨眼,近距离看萧辞的脸更是让人垂涎,鬼使神差她往前凑了凑。
两人唇亲亲触碰又分开。
阮昭也是新手,但架不住她看过说明操作。
不过萧辞嘴闭的紧紧的,阮昭心道他果真还是抗拒的,装的也不够好。
正欲退开,却发现萧辞在学她。
趁着他张开唇的空挡,阮昭乘虚而入,不过萧辞好像并不会接吻,呆呆的。
萧辞身子一怔,那灵巧的舌带着温凉,在试探、在找寻什么。
“唔……”
本来是阮昭在主导,可没多时她发现自己被动了,原本好像并不会的人突然就熟练起来。
萧辞好似寻到新奇一般,不断索取。
阮昭被迫被动,事态超出了她的掌控,她一时慌乱,呼吸都忘了。
趁着两人分开的空隙,阮昭大口喘气,因着分心,这会儿她完全忘了腹部的不适,只感觉实践与文字描写的一点也不一样,并没有什么香甜味。
正当她思绪时,下颚被手勾住,微微抬起,唇上再次一软,而萧辞已经熟练撬开她齿贝索取。
“世子爷,世子夫人回来。”
听到下人的声音,阮昭忙伸手去推萧辞,推了几下才把人推开。
这一路上她推无数次了,这人松开一会儿又亲上,好似没亲过人似的。
手不经意碰了下嘴唇感觉有些疼:“嘶~”
阮昭拿了铜镜,发现自己唇似乎有些肿,忍不住瞪了眼萧辞:“妾身这副模样等下如何去见祖母。”
萧辞倒了水给她,有些心虚的撇开眼。
阮昭这会儿没再被他打断,得以静下心来,记得萧辞一开始可是很生疏的,慢慢的开始主动,到后来越发熟练,学的不要太快。
一个纨绔子弟,怎么会这般生疏。
“夫君亲过多少姑娘。”阮昭捧着茶杯不经意问道,眼睛注意着萧辞表情。
萧辞狭长的桃花眼看着阮昭:“娘子是否忘了,你夫君我命格硬,专克女子。”
红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