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雪松案需要调查林西顾的踪迹,程莱案新的进展也提示与开源世家有关,那么调取开源世家小区的监控录像刻不容缓。
却不曾想杨夏和薛梅带回了一个让人不能接受的消息——开源世家物业于一周前升级了监控系统,旧设备已拆除新设备还未投入使用。
与此同时,老孟那边的调查也有了结果,老孟紧急通过电话向闵轻舟汇报道:“我们约谈了当晚参加生日会上的人,大家都说没发现万雪松有异常的地方,当晚万雪松的邻坐叫方晴,方晴也是芝兰科技的员工,当晚方晴与万雪松聊天喝酒较多,据方晴回忆林西顾喝醉休息后万雪松就一直心不在焉地通过聊天软件在和什么人聊天,快凌晨一点的时候万雪松以父母催她回家为由与方晴告别后独自乘车离开。万雪松自行打车离开聚鹤居度假村后回到市区在涧西区开源世家门口下车,出租车司机亲眼看见她走进了开源世家小区!”
又是开源世家!
程莱案和万雪松案都关联开源世家小区这一环,两起案件都或多或少与林西顾有牵扯,而这期间却偏偏遇上了开源世家在升级监控……
闵轻舟愁眉不展,他在怀疑,是偶然巧合还是存在人为因素?
假如她们真的在开源世家遇害,那就说明有人故意将相当于监控死角的开源世家作为其行凶的地点。
只有开源世家的物业和业主知道整个小区内部监控系统处于缺失状态,再结合案子来看林西顾确实有最大嫌疑。
可是林西顾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警方没有实质性证据,传唤时间一到就必须放林西顾离开,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还有一点疑惑之处,十号当晚林西顾喝醉宿在了二十几公里远的橡山度假村,万雪松为什么还要去开源世家?而且她在离开前和什么人正联系着,她的离开很明显不是冲着林西顾去的……
闵轻舟说出自己的疑惑后,老孟沉默片刻,带着试探开口:“会不会是林西顾隐瞒了什么?比如他假装喝醉宿在度假村其实是给自己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然后引导万雪松去了开源世家……”
谢珩闻言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如果是另一种可能呢?比如说林西顾确实是无辜的凶手另有其人?这其中是怎样的牵扯没有实质证据只靠推理是不行的。万雪松的手机聊天软件里并没有可疑的聊天记录,尤其没有生日会那晚的聊天内容……那么案件绕来绕去又回到一开始的谜团,万雪松和程莱一样与什么人保持着特殊的隐蔽的联系,我们想要侦破案件绕不开这一线索,必须得破解被害人与凶手之间这特殊的隐蔽的联系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此时已近傍晚,窗外艳丽晚霞烧红了一片天,磅礴之势照应山河间,水天一色,像是一副绝美画卷。
然而闵轻舟却无心赏析,天色渐晚,他深知留给警方的时间不多了,林西顾城府颇深,要想查他就必须一击而中,否则调查将会变得异常麻烦。
闵轻舟神色凝重,眼神晦暗莫测,沉思片刻后向老孟下达了新的指令:“开源世家小区没有监控没关系,去查开源世家小区外所有公共区域的监控,不论开源世家有几个出入口都要详查!”
老孟回:“没问题!查监控的事交给我你放心。”
闵轻舟“嗯”了声,安慰道:“工作量比较大,只能辛苦你们了。”
老孟表示为了早日侦破案件不辞辛苦十分愿意效劳后随即挂断了电话。
之后闵轻舟回头看向谢珩开口道:“如果警方还是没查到实质性证据就必须得放林西顾离开,林西顾是外籍人士想查他流程繁琐,申请搜查令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下来的事,而且最后查不查得到林西顾头上也是未知,既然他已经被我们给扣下了那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机会重点调查他一番。”
随后又听闵轻舟说:“程莱与万雪松都疑似与人保持着秘密联系,既然查不到那个人的信息,我们就反其道而行去查林西顾,我们把林西顾当作是那人来查。”
谢珩不言而喻,问:“你打算从何查起?”
闵轻舟的表情多了几分严肃,认真道:“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这些都好查,不过我估计也查不到什么……所以我想重点调查一下林西顾的私人电脑,另外还得把崔克这个计算机高手叫过来一起查,有崔克在就算林西顾和别人有私域交流我们也能及时发现。”
谢珩狐疑地望着闵轻舟,似乎想质疑什么,几秒后却又眉舒目展,只发出一句疑问:“如果林西顾追究起来我们会很麻烦。”
闵轻舟没作思考,毫不犹豫道:“那就写侦查证明让林西顾签字确认。”
谢珩挑起一边眉毛,笑一笑算是默认了。
*
不知是不是真的清者自清,林西顾竟毫无顾忌地在侦查证明上签了字,他甚至主动将私人电脑交给警方,大方表示随便查。
林西顾安之若素的表现让闵轻舟直觉不妙。
事实证明,闵轻舟的直觉是对的,崔克如电脑管家般对林西顾的私人电脑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测并没有发现林西顾登陆或涉及到异常网址和私域。
崔克将调查结果汇报给闵轻舟时,闵轻舟再次陷入了沉思。
十分钟后,林西顾成功走出了讯问室,他放松地伸展着肩背,慢悠悠走过长长的走廊,路过监控室时发现闵轻舟与谢珩的身影,甚至蔑笑了一下,然后在警员的引导下傲然离开了执法办案区,嚣张得过分。
闵轻舟的表情冷如冰霜,英挺剑眉下一双饱含锐利的黑瞳幽暗冷洌,他的目光紧随着林西顾的背影游走。
直到林西顾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闵轻舟目不转睛盯着拐角的地方向程泉交代道:“你和杨夏带一队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轮流监视林西顾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立刻上报。”
程泉答:“明白!”
*
老孟、董嘉宾和薛梅三个人仅用了一个晚上就将开源世家四个大门以及四个地下车库出入口外的公共区域的监控做了整合,并成功通过开源世家北门的道路监控找到了程莱和万雪松进出开源世家的画面。
而且经过盘查他们发现案发前程莱曾多次进出开源世家,而万雪松进出的次数较少,加上最后有进无出的一次才三回。
遗憾的是程莱与万雪松每次都是单独出入,并没有和什么人同行过,再加上开源世家小区内部监控缺失,所以警方还是没办法收集到更多的线索。
而马思明这边排查垃圾处理站附近的监控录像也是毫无进展,该垃圾处理站本就偏僻来往车辆也少,根据道路监控显示除了垃圾车外根本没有其他社会车辆进出过垃圾处理站,也就是说万雪松被抛尸于垃圾处理站可能不是由社会车辆运输过去的……
众人都疑惑不解,难不成万雪松是被垃圾车运输到垃圾处理站然后和被倾倒出来的垃圾堆在一起?
薛嘉宾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万雪松的尸体是被垃圾车运送到垃圾处理站的,那我们是不是有理由怀疑开垃圾车的司机?这也许会是一个新的调查方向。”
谢珩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这其中可能性众多,也不排除有人趁其不备将尸体藏于垃圾车里。”
薛嘉宾震惊地望着谢珩,瞠目结舌地自我脑补起了谢珩所说的那种可能,似乎是联想到了某些瘆人的可怕的场景,薛嘉宾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闵轻舟附和道:“谢顾问说得不错,所以老马啊接下来调查垃圾车的事就交给你了,尤其是经过开源世家附近垃圾回收站的垃圾车要重点调查,不能有任何疏漏,另外你可以联系城管部门咨询一下城市垃圾收集处理的各站点和路线方便我们进行线索追踪。”
这下可有得查了,马思明硬着头皮接下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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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目前没有新的线索出现,林西顾依然是两起案件的头号嫌疑人。
程泉和杨夏等人负责针对林西顾的二十四小时监视工作,却又不能打草惊蛇被林西顾发现,于是程泉下令七个人两辆车分散开来执行任务,尽量隐蔽行动。
林西顾回开源世家,两辆车一辆跟着他开进地下车库另一辆车便守在地面出口,还得有一个人下车盯着林西顾坐上电梯抵达他所在的居住楼层。林西顾回公司两辆车就分散着守在芝兰科技楼下的停车场,林西顾去超市购物在公司楼下买咖啡,只要他一现身警方的眼睛就会立刻盯上他,可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警方眼底。
程泉一行人盯他盯了一整夜外加一个上午,到了午饭点众人是又累又困又饿,郭振丰和王多多负责给大伙采买食物去了,其他人则继续监视行动。
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林西顾在公司楼下的餐厅吃了米线,然后又到隔壁肯德基打包了不少食物回了公司。
于是程泉示意后座的实习警马天:“天哥,你面生不会被认出来,去,跟上去确认一下林西顾是不是真的回公司了,否则他迂回一招从地下车库跑了咱们哭都没地儿哭。”
实习警长得个高精瘦的,被叫“天哥”心里美滋滋的,笑得憨厚应下来:“好嘞程副,我去了!”
杨夏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程泉一挥手马天便下车追着林西顾去了。
杨夏打诨插科道:“程副,看你一声‘天哥’给咱实习警哄得,我敢说你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程泉还挺骄傲,一本正经回:“夏夏纠正你一下啊我这不叫哄叫人格魅力。”
杨夏嗤笑:“求你谦虚谢谢。”
程泉憨憨一笑,回:“好嘞。”
又过了一分钟马天居然给程泉打来了电话,程泉还纳闷两分钟不到他竟然完成了监视林西顾回公司的任务……
谁知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实习警快哭了,说:“程副,林西顾把他在肯德基打包的食物全给我了,说咱们的工作辛苦这是他买来犒劳给咱们的……他早就发现我们了。”
程泉一听,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