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问：“这些都是万雪松跟你说的吗？”
余婷点头回：“她做整形手术是我陪着她去面诊的。”
“她做了哪类整形手术？”
余婷回：“她把自己原来的双眼皮做宽了些做成了欧式双眼皮，鼻子也垫高了，除此之外还打了美白针之类的项目……至于效果嘛，整形之后她确实变得更漂亮了，但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自然美的她。整形过后我觉得她整个人都变了，好像失去自我了……”
闵轻舟开口道：“据我所知林西顾刚加入你们公司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万雪松竟为他做了那么多改变，这些林西顾本人知道吗？”
“他不知道”，余婷回：“但是雪松已经有计划要向林西顾告白了，十号那天她整个人神神秘秘的，午休时间还专门去附近的化妆品牌店画了个精致的全妆，我问她是不是要表白了，她故弄玄虚说让我猜，下班后朝我挥挥手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闵轻舟追问下去：“也就是说那晚她极有可能是去见林西顾了？”
余婷点头称：“十号那天是林西顾的生日，听同事说雪松也去为林西顾庆生了，她是不会错过喜欢的人的生日的。”
此话一出，瞬间激起千层浪花，打破了那一刻的宁静。
闵轻舟的情绪瞬间被调动，他追问：“十号那天是林西顾的生日？你怎么知道？”
余婷震惊于闵轻舟突然的激昂，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小心翼翼回：“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十号那晚林西顾还办了生日会广邀公司同仁参加，只是去的人占少数，大多数人都觉得跟他不那么熟悉所以就没去，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就没去。听去的人说林西顾的生日会是在我们老板的聚鹤居度假村一幢别墅里举办的，专车接送、歌舞表演、男女现场联谊，光香槟就开了几十瓶，十分隆重盛大！”
闵轻舟顿感不妙，与谢珩一个眼神交会，两人匆匆告别了余婷便紧赶着撤了，因为余婷的证词给案子带来重大突破，传唤林西顾回市局接受调查刻不容缓。
*
林西顾二进市局，依旧泰然自若。
讯问室里，林西顾再次面对闵轻舟与谢珩时笑容十分苦涩耐人寻味。
闵轻舟望着林西顾开口道：“真是遗憾，又见面了。”
闵轻舟话里有话，林西顾却全然不在意，他以微笑回应自嘲反讽道：“我也不想的……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你们要传唤我？真令人头大，不会又出什么命案了吧？”
闵轻舟的目光好似钉在了林西顾的脸上，他好整以暇道：“你猜对了，接下来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林西顾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团僵硬表情并不影响他的帅气，他的嘴唇张合了一下说了句类似于口头语一类的简短外语，谢珩却在那一瞬间听出了林西顾说的是越南语，意为疯子。
讯问正式开始，闵轻舟问：“你认识万雪松吗？”
林西顾闻言挑了挑眉，给出了一个看穿的表情，回：“认识，同一家公司的，你竟然提到她，难道她死了？”
闵轻舟表情严肃，并不回答，只道：“你和她的关系如何？你们熟悉到哪种程度？”
林西顾翘起了腿，玩味似的回：“也算熟悉吧，我和美女都熟悉。”
“请你认真回答”，闵轻舟忍不住提醒他：“这里是市局讯问室，是一个庄重严肃的地方，请你端正态度。”
林西顾倒是识相，挑眉耸肩后十分配合地坐直了。
闵轻舟继续讯问：“十号那晚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和万雪松见过面吗？”
林西顾不加思索，如实回道：“十号那天是我生日，晚上办了场生日会，公司的人来了不少，她也来了。”
“生日会几点结束的？万雪松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林西顾表情无奈回：“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根本不记得生日会是几点散场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现场的。”
闵轻舟质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林西顾难得替自己辩论说：“那晚每个人都灌我喝酒，不到零点我就喝醉了，醉后直接就宿在了二楼的房间。我醉了之后其他人又玩到凌晨两点才陆续撤了，如果你们想知道万雪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应该去问当晚玩到最后的人才对。”
“不需要那么麻烦”，闵轻舟盯着林西顾，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同时开口说：“我们的人已经提取到当晚别墅里和度假村的监控录像，那晚发生了什么以及万雪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有监控视频为证。”
“那太好了”，林西顾看起来十分坦荡，漫不经心道：“希望你们赶紧查清楚还我清白，一次就算了，这是警察第二次审问我，我也会烦的好吗？！”
一旁的谢珩开口问：“十一号白天以及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能具体告知吗？”
林西顾仔细回想了几秒，回：“十一号白天我在上班一整天都在公司，下午五点下班后回家休息到十点然后去花海表演，表演结束后我又在花海喝酒直到十一点半左右回家洗漱完就睡了……”
“也就是说十一号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你在自己家没有外出？”
林西顾点头：“对。”
谢珩回：“了解了，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谢谢你的配合。”
林西顾浅笑颔首。
不知是不是错觉，闵轻舟觉得比起对自己林西顾似乎更愿意配合谢珩，这让他忍不住自我怀疑，甚至想琢磨谢珩讯问过程中的方式方法。
他眉头一紧，思索后决定一改压迫式的讯问风格，循序渐进地进行好让林西顾放松警觉。
闵轻舟的态度变得温和松快，就像是唠家常聊八卦似的问林西顾：“万雪松喜欢你这件事你知道吗？”
林西顾眨了眨眼，十分不以为意：“知道啊，那晚她向我表白了。”
闵轻舟和谢珩对视一眼，追问：“她表白了？然后呢？”
林西顾表演了个一秒假笑，瞬间又收笑木着脸回：“没有然后，我拒绝了她。”
闵轻舟与谢珩面面相觑，谢珩忍不住问：“再然后呢？”
林西顾看了眼谢珩，十分配合地回想了一番，然后回答：“我拒绝了她然后就继续喝酒去了，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坐着，好像是哭了吧……大概二十分钟后她回到了生日会现场若无其事地和别人说笑喝酒，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幸好她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我这个人极度不喜欢被困扰，尤其是感情方面，不知道你们是否能明白……”
闵轻舟追问：“你确定你与万雪松之间没有过多纠缠？你生日会那晚后她便彻底失联了，十一号晚上遇害身亡，尸体直到十三号凌晨才被人发现。”
林西顾一怔，失笑道：“不是吧Sir，你们不会怀疑她的死和我有关系吧？我说过了我和她之间只是同事关系，我们并不熟悉，平时在公司里碰见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而已，我和她之间最密切的联系也仅仅是她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这次。”
闵轻舟否认：“即便你说的句句是真，也不排除因为你的拒绝导致她伤心失意后遇到了不测不是吗？”
林西顾似乎并不在意闵轻舟给自己安的这点污名，十分不屑道：“你们如果这么想我无言以对，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警察办案不都讲究证据吗？我觉得你们手握证据时再来和我谈比较好，否则我可能不会像刚才那样那么配合了。”
林西顾得意地翘起了腿，顺势道：“另外别忘了我是新加坡籍，请注意你们的传唤时长，如果超过法定时限我会让我的律师来跟你们谈。”
闵轻舟的眼神深沉且坚毅，凝视着林西顾回说：“好啊，时间还早，还得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林西顾一笑而过，道：“时间不等人闵警官，你们得行动快一点了。”
闵轻舟没理他，起身与谢珩一起离开了讯问室。
*
出了讯问室闵轻舟就命杨夏和薛梅一同前往林西顾的居住地找物业调取监控，随后他和谢珩找到正在查看生日会那晚聚鹤居别墅内外监控的老孟和董嘉宾等人探讨线索。
老孟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来回看了三遍，眼睛都快瞎了，董嘉宾和其他民警都是年轻人，眼睛酸涩胀痛到需要滴点眼药水来缓解。
闵轻舟拍了拍老孟的肩膀说：“辛苦了，找到有用线索了吗？”
老孟摇头，拖动鼠标向闵轻舟展示监控画面道：“闵队你看，根据别墅院子里的监控显示十号晚上十点四十万雪松与林西顾一前一后来到前花园，这个时候应该是万雪松在进行表白，遭拒后林西顾先一步回了别墅内，万雪松独自坐在秋千上伤心。十一点零五分万雪松回到别墅里与同事碰杯喝酒，十一点五十五林西顾喝醉被人搀扶着送到二楼房间休息，林西顾离开后万雪松又与别人喝了几杯酒后，在次日零点三十分出去打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应该就是告知她父母她在参加生日会这件事。挂断电话后万雪松返回别墅与人告别后自行打车离开了别墅，至于她离开后去了哪里我们需要找到这辆出租车才能知道。”
“你负责联系这辆出租车”，闵轻舟说：“另外你去找参加生日会的人了解当晚的情况。”
老孟回说好。
待老孟离开后，谢珩盯着监控暂停的画面，示意闵轻舟：“林西顾生日会安排在橡山度假别墅里，明明提供了专车接送，可为什么万雪松选择了自行打车离开？”
闵轻舟思考片刻回：“或许是因为告白被拒所以她不愿意接受与林西顾相关的一切事物，包括不愿接受林西顾安排的专车接送？”
谢珩摇头：“我想不是，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如果她真的那么在意这些真的因为表白被拒那么抗拒林西顾，那么她表白被拒之后就应该立刻离开生日会才对。”
闵轻舟问：“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谢珩抬眼望去，接上闵轻舟的视线，认真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只要弄清楚万雪松离开生日会后去了哪里，这些问题或许就会有答案了。”
闵轻舟与谢珩对视着，同时打量着谢珩的表情，终是没忍住扬起了唇角：“行吧，希望我们能等到老孟的好消息。”
谢珩点了点头，此时正好有电话打进来，闵轻舟按下了接听键：“喂我是闵轻舟。”
电话那头传来程泉有力的声音：“闵队，我们查到程莱在下西街口下车后的行踪了！”
闵轻舟问：“她去了哪里？”
程泉回：“她一路步行一公里左右，去了下西街路北的开源世家小区。”
开源世家？
闵轻舟觉得耳熟，倏地想起林西顾就住在开源世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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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