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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战与不战

风静踏步入殿时,常丰女娲早已端坐主位,各界首领除妖王、魔王外,已齐聚大殿,神色各异。

“既然人都到齐了,” 天界使者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试探,缓步走到殿中,“今日召集各位,便是为天界失地收复一事。”

风静走到承启身侧落座,低声问道:“王母没来?”

“说是染了风寒,在家静养。”

“呵,戏做得倒是全套。”

天界使者说了一通话,核心无非是天界失地收复之事,最后堂而皇之地将话题抛给风静等人:“不知掌司大人有何高见?”

“使者已然把话说得明白,我本不便多言。” 风静从容接话,“但长夜一战刚过,女娲族士兵大多尚未休整,此时出兵收复天界,恐怕胜算难料。但若天界愿再增兵两万,此战胜算便能大幅提升。”

“增兵之事,还需我家娘娘应允。” 天界使者神色略显心虚。

“当初长夜出兵,王母娘娘大方遣兵三万,想必此次也不会推辞。” 风静目光直视天界使者,眼底寒芒毕露。

“大人此言未免咄咄逼人!王母麾下仅剩两万兵力,若尽数交由大人调遣 —— 日后天界残党肃清,王母怪罪下来,我等三生国可担待不起啊!” 幻界三生国牡丹族族长眼神闪烁,语气牵强,既不敢直视风静,又偷偷瞥了眼天界使者。

她话音刚落,身后三生国其他族群的族长便纷纷附和:“正是!掌司大人此举,有伤友邦情谊。”

“没想到啊…… 哼!元德女娲离世不足十年,这天下竟要改姓天了!” 承启伸手拦住欲上前的风静,将她往身后一护,自身上前,与天界使者对峙。

“老祖宗,您这话言重了!我等之心,向来向着女娲娘娘!” 牡丹族族长被承启周身散出的威压震慑,语气发颤。

“嗯…… 嗯!” 常丰女娲假意咳嗽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不必咳了,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 承启猛地转身,袖袍翻飞间,一股磅礴灵气骤然炸开,裹挟着凛冽威压席卷全场,殿内烛火剧烈摇晃,众人呼吸一窒,瞬间被镇得动弹不得。

“姑姑……” 风静轻声唤道。

承启收了灵气,沉声道:“精灵界调兵三万,幻界调兵一百万 —— 既然你们爱做天界的走狗,这替天界卖命的苦差事,便由你们担着!” 她指节重重叩击案几,震得茶杯微微晃动,语气冷得像冰,眼神扫过牡丹族族长,“拟好折子,即刻呈上!”

她走到常丰女娲面前,俯身低语:“我不知道你背后依附何人,但一个毫无女娲血脉的假君王,我若要废黜,不过一纸之令,你好自为之。”

说罢,承启直起身,接过身旁递来的两道折子,扫了一眼后,拿起常丰案前的印章,在纸上重重盖下,随后举起折子亮给天界使者:“这样,可还满意?”

天界使者仍被承启方才的威严所慑,缓了半晌才哆哆嗦嗦答道:“可…… 可矣。”

承启拿着折子走下台,抬手挥了挥:“都散了吧。”

众人陆续离去。

“姑姑,你这举动,未免太过……” 风静快步跟上承启的步伐。

“我知晓,不出三日,对我的口诛笔伐定会翻倍。但风静,人活着,本就该为自己顺心而为。”

“话虽如此,可姑姑为了我们,这般行事实在不值。”

承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傻孩子,为了你们,何来值不值一说。再者,我的实力如何,他们心中有数,今日不过是略作警告,顺便为我们讨来这些兵力,日后天界之事,也能好办些。”

“嗯。”

“走吧。”

两人正要返回掌司府,风静却被突然赶来的尚阳叫住:“掌司大人,我家娘娘有请。”

“知道了。” 风静点头,“姑姑,我去去就回。”

“小心。”

尚阳一路将风静引至姚天殿。

风静踏入殿内,见王母正在练箭,便直言道:“既已达成所愿,召我前来何事?”

“说起来,你我已有多日未见了,风静。” 王母放下弓箭,转过身来。

“你我立场相悖,无话可说。”

“哼~” 王母踱步至风静面前,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她,“若不是你执迷于‘自然族使命’,我倒着实欣赏你这份韧性 —— 归顺于我,天界副掌司之位,非你莫属。”

风静指尖微微收紧,掌心沁出薄汗,语气却冷得像冰:“归顺?王母说笑了。我能活到今日这份‘奇迹’,不正是你当年步步为营,留我性命当‘棋子’的‘恩赐’吗?”

“哈哈哈哈……” 王母放声大笑,“妖魔攻天之事,确实是我筹谋已久。但无极族之事,纯属你们的意外,与我无关。不过说实话,若不是当年元德那般仇视你们,摘星一事,也不会那般顺利。” 她再次拉开弓弦,“所以,你还认定是我害了你们?”

“我一直不解,你究竟想要什么。若单纯想取我们性命,大可动用天莲,何必如此周折。” 风静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哦~” 王母一箭射出,正中靶心,“看来是我高看了你,你与你的祖先一样,愚不可及。” 她放下弓箭,“我要的,从来不是你们的性命。”

“不是性命?” 风静只觉不可理喻。

“既然你时日无多,不妨告诉你一些事。” 王母走到椅前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以你的眼光看这世界,是污浊不堪,还是太平盛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一直停滞不前。”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幻界分为三国 —— 五行国、三生国、神兽国。五行国有五族,常年内乱不休;三生国看似推举牡丹族为王族,实则各怀鬼胎,尽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作风;神兽国一国之内又分三国,虽凭祖先留下的强大结界避开外界风波,却也让族人心生安逸、不求进取,最终落得闭关锁国的下场。再看妖魔两界,两王虽实力强横,却过分追求所谓民主自由,导致在民众心中毫无威信。精灵界,你觉得小常甾这般散养一个国家,真的合适?”

王母轻笑一声:“唯有天界,有着完备的律法、透明的制度,民有所依,心有所向,这才是最理想的国度。”

“但王母别忘了,天界今日的模样,是建立在天帝当年的铁血手段之上。天帝的行事风格,我想没人比王母更清楚。” 风静一句话,便将话题推到了令王母尴尬的境地。

“若只因曾受其打压,便不愿承认对方的可取之处,一味自欺欺人,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王母站起身,“说了这么多,以掌司大人的智商,想必已然明白我想要什么,以及我为何一直针对你们。”

“即便我明白了,又能如何?王母可以毫无顾忌,但江山故里的族人呢?我们的使命,早在多年前便已注定。”

“看来今日这番话,算是白说了。” 王母摇头,“风静,你就是顾虑太多。当年若你敢做得决绝些,风宁或许便能多活几年。你的犹豫不决,最终只会让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不劳王母费心。” 风静话音未落,身影便已隐去。

“娘娘。” 尚阳上前躬身。

“知道什么人最可悲吗?” 王母转身捡起地上的箭,“明明知晓一切真相,却偏要自欺欺人。哼~” 她将箭扔进远处的箭筒,“天帝当年灭我种族,可如今看来,我走的路,与他又有何不同?”

风静与承启返回江山后,岚信已通知众人前往主殿用餐。

“诸位,三日后,出兵天界。” 风静看着殿内死寂的气氛,缓缓开口,“我知晓大家心中不甘,但事已至此,早些告知各位,也好让大家提前与孩子们道别。”

话音落下,殿内依旧一片沉寂。

“啪 —— 咚 ——” 一双筷子掉落在地,打破了这份沉静。

玉微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姐姐,大家共事多年,心中都有数,定会好好与孩子们交代。”

众人用完晚膳,便各自离去。

风静在故里祭拜完自然族各位祖先,途经长安时,见允诺的烟光阁仍亮着灯火,便迈步走了进去。灰色的墙壁上爬满墨绿青藤,藤蔓蜿蜒缠绕,规格不一的青木条拼凑成矮栏,沿着铺满青灰鹅卵石的小径前行,路旁稀稀疏疏的石灯晕开暖黄微光,将影子拉得悠长,空气中弥漫着青藤与泥土的湿润气息。在转角的紫藤花架下,她看见了允诺。

允诺坐在石凳上,右手手腕微微倾斜,手掌无力地张开,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朵玫瑰,左小臂搭在石桌上,手面托着右手肘关节,眼神低迷地望着身旁的水潭。背后屋内透出的烛光,照亮了她左半边脸颊与桌上一篮鲜花。

“姐姐?” 允诺瞥见风静,放下手中的玫瑰,拍了拍手上的花粉。

“还在忙碌?” 风静拿起篮中的一朵花。

“开春将至,做些鲜花糕点,让岚信留着分给大家。”

“还是你想得周全。” 风静将花凑到鼻尖轻嗅,“你无儿无女,倒也省去了离别之苦。”

“岚信今早已经来取过血了。” 允诺轻叹一声,“我与我的孩儿,当真是生死不相见啊。” 她将花料递给上前接过的岚三十,引着风静走进屋内。推开雕刻着东篱图的木门,两人步入五柳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允诺拿起案前的白釉茶杯,倒上清茶递给风静。

“允诺,此次找你,是想让你不必参与天界平反之战。” 风静接过茶杯说道。

“嗯?” 允诺面露震惊,“为何?”

“你的能力,若只平凡度日,实在太过可惜。” 风静坐下,抬眼看向她,“风霖他们的能力尚浅,你的能力留在他们身边,比跟着我们出征更有价值。我已与姑姑商议过,她并无异议。”

“这些年,你与承启姑姑在旁人面前对我能力的刻意隐藏,我都看在眼里。既然是你们的安排,我便遵从。” 允诺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声音微微发颤。

“允诺……” 风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知晓你舍不得我们。”

允诺擦去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勉强笑了笑:“好了,说好这几日要开开心心的,我也不想给你们增添压力。我今日刚好去太湖钓了几尾鲫鱼,小霖儿不是最爱吃鱼吗,你带些回去给她。” 说罢,便招呼岚三十取来鱼桶。

“多谢。” 风静接过鱼桶,转身离开了烟光阁。

“无双,她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允诺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语气冰冷。

“主人心中已然明了,又何必深究……”

“都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不肯坦诚相告,哼…… 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允诺挥手,屋内的木门应声合上。

风静返回听风阁时,见风霖正坐在玉兰树下的秋千上等着她。

“怎么还不睡?这么晚了。”

风霖听到风静的声音,连忙将手中的忘心铃藏进衣袖。

风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并未点破。

“母亲。” 风霖有些心虚地站起身行礼。

风静将鱼桶递给身旁的岚一:“这是允诺姑姑特意为你钓的鱼,知道你爱吃。”

“哦?多谢母亲,多谢允诺姑姑。”

风静伸手取下风霖发间的一片玉兰叶:“时候不早了,快去歇息吧。”

“嗯。” 风霖应声离去。

岚一上前说道:“大人,小姐的生辰就在明日,是否需要准备些东西?”

“不必,礼物我已备好。” 风静走进梅室,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玉兰花,不知不觉间,第一缕晨光已透过窗棂照进屋内 —— 她竟一夜未眠。

岚一进屋时,见风静仍坐在床头,便问道:“大人又一夜未睡?” 说着,便打开香炉清理香灰。

“嗯。” 风静站起身。

岚一停下手中的活,上前扶住她:“大人身体本就不好,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我知道了。那些鱼处理好了吗?”

“今早刚处理干净,是否要熬成鱼汤?” 岚一端来一碗清粥。

“我自己来吧。” 风静坐下,拿起勺子。

“是。” 岚一躬身退下。

风霖坐在故里的亭中,望着亭下的水塘,轻声唤道:“自尊。”

“嗯?” 正在一旁钓鱼的自尊剑灵回头看向她。

“母亲不愿说的事情,我是不是不该追问?”

“风静大人自有考量,许多事情,她不会一直瞒着你。”

“可天界之事,她从未与我提及只言片语。我怕她会一直瞒着我,直到…… 我不敢想。”

“你不必将事情想得这般复杂。风静大人或许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你就一直这般哄我吧。” 风霖站起身。

“你要去哪?” 自尊放下鱼竿,连忙跟上。

“修炼太过枯燥,去长安看看花。”

两人尚未抵达长安,却在归墟附近听到了争吵声。风霖拉着自尊躲在草丛后,蹲下身悄悄观望。

原来是黎悠正在与黎月争吵。

黎悠扔掉手中的药材,气道:“你成天抱着那琵琶,能有什么用?不肯好好学学医术。”

黎月双手捧着琵琶,撅着嘴不敢回话。

“喜欢乐理倒也无妨,可你在修炼上哪怕多上心一分,我也不至于天天念叨你。”

“我不喜欢修炼。” 黎月委屈地小声说道。

“不喜欢?这种事岂是喜不喜欢就能决定的?这是你必须学会的本领,黎月!” 黎悠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知道了。” 黎月低着头,转身跑开了。

“这孩子…… 哎……” 黎悠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上整理药材的动作却未停下。

黎月跑到云崖上,忍不住哭了起来。风霖有些担心,便拉着自尊跟了过去。

等她们赶到云崖时,春阳已在一旁劝说黎月。

“我就是不喜欢修炼,有什么错?明明有你们保护我就够了,我就喜欢弹琵琶,这也不行吗!” 黎月越说越委屈。

“好了好了,别哭了。” 春阳将一块手帕递给她。

黎月接过手帕,擦干眼泪。

“姑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日后无人依靠。”

“可我对修炼真的毫无兴趣,母亲还总拿你们跟我比较,真的好烦。”

“那你便继续弹你的琵琶,日后我来保护你,如何?” 春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我也是母亲亲生的,她会不会就不会这般逼我了。” 黎月转头看向春阳。

“你怎会有这般想法?” 春阳面露诧异。

“你看,春叔叔与杨阿姨那般恩爱,哥哥的出生不过是锦上添花。反观我和玉杉,都是从建兰阁那棵树上生出来的,父母不疼不爱,也是情理之中。”

“你啊!都多大了,还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春阳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

风霖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笑一声,对自尊说道:“走吧。”

“姑娘似乎很高兴?”

“说了你也不懂。”

“?”

“春哥哥的性子,倒是越来越随和了。” 风霖故意岔开话题。

“小主人又有什么感慨?” 自尊果然被成功带偏。

“春哥哥是大哥,性子沉稳,遇事不慌不忙,又这般随和,倒是很适合做管理者。反观帝哥哥,太过严肃,整日里不是念叨家规,就是在阻止我们做‘坏事’的路上。”

“但帝熙公子也是个可靠之人。”

“帝哥哥自然是好的,就是有时候太过烦人。” 风霖凑近自尊的耳边小声说道。

“嗯,对于你们这些孩子来说,确实会觉得有些束缚。那川泽公子呢?” 自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川泽哥哥当然是所有哥哥里最好的!” 风霖眼睛亮了亮,语速不自觉加快,“他温柔体贴,待人亲切,还总记得我爱吃的桂花糕,上次归墟对决后,还特意给我带了……”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住口,脸颊泛起浅浅红晕,耳尖也烧了起来,连忙别过脸,声音低得像蚊蚋。

“好了好了,知道了,川泽哥哥最好了。” 自尊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返回听风阁时,已是午时。

风霖先去梅室给风静请安,却得知她一早便去了辰瑶阁,便返回兰室练字。

直到申时三刻,风静才从辰瑶阁回来。

风霖听到动静,连忙出门迎接,上前行礼问安。

“今日修炼了一天?” 风静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满是心疼。

“早上打坐练了会功,下午一直在练字。”

“嗯。” 风静领着风霖走进梅室,坐在木椅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风霖接过岚一递来的药碗,轻声唤道:“母亲。”

风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将空碗递还给岚一。

“中午的鱼汤喝了吗?”

“喝了,很好喝,多谢母亲。”

“知道你爱吃鱼,那是你允姑姑亲自去太湖钓的。”

“嗯,我记下了。”

“霖儿,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母亲想让我说什么?”

“你我母女心意相通,许多事不必明说。但今日,我要告诉你,明日我便要出兵天界了。”

“是去议和,还是宣战?”

“皆有可能。” 风静凝视着她,“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此事已然定型,但若想翻盘,也并非毫无办法。” 风霖缓缓开口。

风静闻言,不禁有些意外:“哦?你有何办法?”

风霖指尖攥紧衣袖,眼神掠过母亲疲惫的眉眼,欲言又止:“就是……”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试探母亲的底线,“母亲真的想让我说?”

风静抬手按了按眉心,语气平静却藏着期许:“但说无妨。”

风霖深吸一口气,松开攥皱的衣袖,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却坚定:“反水。”

“反水?”

“据我所知,天界那些曾被王母压迫的种族,此次战乱中已纷纷投靠妖魔两王。” 风霖解释道,“若我们能给予他们足够的好处,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反水。至于反谁,我们无需操心 —— 若反王母,我们便打出‘王母残暴不仁’的旗号,她便无法将祸水引到我们身上;若反妖魔两王,那便更省事了,根基不稳,即便他们有上亿军队,也无济于事。唯一的问题是,天界可能会因此战乱数十年。”

“你也知晓其中的隐患……” 风静看着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半晌才开口,“你真的长大了。”

“霖儿觉得,此事本就如同一缸染缸,与其任由它浑浊不堪,不如我们再加一剂重色,将它彻底调成我们想要的颜色。”

“不可。” 风静摇了摇头,“并非我悲天悯人,只是这般行事,未免太过残酷……”

风霖见她面露难色,便不再坚持:“霖儿明白母亲的顾虑。”

“或许,此事本就不该与你提及。” 风静站起身,手中光芒一闪,一柄长剑出现在掌心,“这是子仞剑,乃风氏世代相传的至宝。” 说着,便将剑递给风霖。

剑鞘以深海蓝为底,银色纹路如流云般勾勒出仙鹤翔于青山的图景,触手温润,似有微光流转。风霖缓缓拔剑出鞘,“呛啷” 一声清鸣,剑面光洁如寒潭,清晰映出她的眼眸,剑脊处隐有青色暗痕,如脉络般蜿蜒,似在沉睡中呼吸。“母亲,这暗痕是……”

“子仞剑乃天地初开之时,创世女娲用一半的子仞石幻化而成,本身灵力超群。” 风静缓缓说道,“若能得到剑灵的认可,对你日后的修炼大有裨益。”

“母亲是想让我……”

“风霖,我希望你日后能唤醒子仞剑的剑灵。”

风霖抬眼看向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母亲,你是不是不舒服?”

“叮铃 ——” 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

风静摇了摇头,眼神略显迷茫:“霖儿……”

“母亲,你定是累坏了。” 风霖连忙扶着她往床边走去。

风静突然拉住她的手,轻声唤道:“霖儿?”

风霖露出安心的笑容:“母亲安心歇息便是。”

风静很快便沉沉睡去,风霖轻轻关上房门。

她望着门前簌簌飘落的玉兰花瓣,晚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两行清泪终究挣脱眼眶,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摆上,晕开浅浅湿痕。平日里强撑的坚强、故作的从容,在此刻尽数崩塌,只剩下少女对母亲的牵挂与不舍,沉甸甸压在心头。风霖抬手变出忘心铃,银色的铃身散发着浓烈的红光,仿佛吸饱了能量一般。她伸出手指,轻轻拨弄着铃下的穗子,“叮铃 ——” 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