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静将风霖送到神兽国的人鱼岛的忘忧亭中,便离开幻界,去了昆仑山。
过了几个时辰,风霖收了灵气,额间已经出现神仙红印,灵气收完,红印消失。风霖站起身,突然旁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她便飞了过去,准备看看热闹。
“三皇子,我劝你还是放弃挣扎吧。”
十几个士兵围着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身着白衣,血渍却沾满全身,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扇子,左手手肘撑地,半躺在地上。树枝上的风霖看了一眼,嘀咕道:“以多欺少?不能忍!” 说着便握着“自尊”飞到士兵头顶,随即一路向下冲刺,巨大的风浪将所有士兵击退。士兵稳住身形,见来者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娃,疑惑道:“小姑娘?” 再看清风霖的着装,又劝道:“牡丹族的人还是不要管闲事了。”
“叔叔,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不太好吧?” 风霖把玩着“自尊”。
“那就对付两个人,这样就不算欺负人了。” 领头的士兵笑着回答。
“那好吧,叔叔如此不要脸,我这小娃娃又能说什么?” 风霖左手握住“自尊”的剑柄,剑身朝外一甩,一束紫光闪过,十几个士兵瞬间倒地。
风霖将“自尊”插回剑鞘,说道:“没事了。” 随后伸手拉起地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白衣男子。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他们…… 是死了吗?” 白衣男子对着比自己小半个头的风霖行礼问道。
“不是,只是被击晕了。所以你得赶紧离开才行。”
“嗯。哦!在下欧阳永乐,不知姑娘芳名?”
“我啊……” 风霖突然想起话本里讲的故事,心想:“一般拔刀相助为了不惹麻烦,都不会说出真名,可他又特意问我的名字,折中办法,只能给他说个假名了。” 于是风霖开口道:“你叫我牡铃就行。”
“多谢牡姑娘拔刀相助!” 欧阳永乐再次郑重行礼。
“不用这样,你看我年纪比你小,要是再受你这样的大礼,恐怕会折寿的。”
“姑娘说笑了。”
“你还是赶紧走吧!”
“嗯。” 欧阳永乐却面露迷茫,“实不相瞒,在下如今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那就去昆仑山吧。” 风霖随口说道,“我也就知道昆仑山这个地方,总不能让你去我家吧?” 她眼珠转了一圈,又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昆仑山倒确实是我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多谢姑娘指点。” 欧阳永乐正准备动身,却被风霖拉住。
风霖取下头上的玉簪,递给欧阳永乐:“拿着吧,路途遥远,总需要些盘缠。”
欧阳永乐望着风霖,感激道:“多谢牡姑娘。” 随即接过玉簪。
“快走吧。”
欧阳永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见风霖正朝自己招手道别,便也挥手回应。
等到未时四刻,风静回到人鱼岛。
“怎么样了?” 风静看着风霖问道。
“我突破到神仙一阶了。”
“挺好的,再加把劲,争取早日突破到神阶。” 风静捏了捏风霖的脸蛋。
“嗯。母亲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不是母亲急,是时间太紧迫了。有些事,我也该跟你说清楚 —— 风霖,你之前跟黎悠说的那些话,黎悠都跟我说了。”
“母亲也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不,恰恰相反。母亲曾经也想过,若是这世间的人与事都和自己毫无关系,该有多好。你所想的,无疑是在保护我们的利益。但遗憾的是,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卷入这世间的百态,也就不可能像你现在这样,做什么事都能不计后果。有些事并非没有正确的解决方式,只是被太多牵绊给缠住了而已。” 风静握住风霖的手。
“风霖不懂。” 风霖抽回手,眼神里满是迷茫。
“等霖儿长大了,自然就懂了。现在的你,只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不必背负太多不必要的负担。”
“霖儿明白。可如果有一天,我选择了背叛我们一直信仰的那个人…… 母亲还会支持我吗?”
“他……” 风静顿了顿,缓缓说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风霖你记住:当所有方法都无法解决眼前的问题时,‘清君侧’何尝不是一种可行的办法。”
“母亲不会怪我吗?毕竟他是我们这么多年一直信仰的君王。”
“未来是属于你们的,该怎么做都是你们的选择,我们没有权力替你们决定。” 风静这句话,堵住了风霖所有的疑问。最后风霖只轻轻应了一个字:“嗯。”
这一天,风静抱着风霖入睡,可两人却都辗转反侧,各有心事,怎么也睡不着。
等到清晨,风静取出一个刻着空谷幽兰纹样的银色镂空铃铛,递给风霖:“这是忘心铃。”
风霖接过铃铛,仔细看了看:“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铃铛啊。”
“嗯。” 风静随即变出五个瓶子,问道,“我问你,咱们自然族除了处理主要的战乱平反,还有一项重要职责是什么?”
“诛杀心魔!”
“对。心魔是人在修炼时,被凡尘俗世滋扰而产生的邪祟,普通人若不妥善处理,很容易被心魔传染,所以诛杀心魔才会成为我们自然族的重要任务。那你说说,心魔按等级分,分为哪几类?”
“按等级分为妒、怨、恨、欲、绝五种。”
“嗯,这五个瓶子里装的,就是这五种绝世心魔的魔灵。你祖母曾经留下记载:若是将五种绝世心魔的魔灵注入同一个物件中,便能以强灭弱 —— 日后遇到低端心魔,它们会被这物件强行驱散,不再需要我们手动慢慢驱除;若是面对强大的敌人,用这件法器,还能形成强大的心魔磁场,让敌人不攻自破。”
“这…… 竟有如此厉害的效果?”
“你祖母当年制造出能容纳五种绝世魔灵的忘心铃后,一直没能将这五种魔灵成功融合进铃铛里,这也成了她毕生的遗憾。” 风静说着,将风霖手中的忘心铃悬空托起。
“母亲是想让我来试试融合魔灵吗?”
“嗯,因为你心思纯粹、没有杂念,是完成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风霖明白了。”
“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 风霖微微扬起嘴角,对着风静笑道,“比起可能失去母亲,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风静伸手将风霖揽入怀中:“委屈你了,我的孩子。”
随后,风静将五个瓶子中的魔灵依次引出,注入悬空的忘心铃中。随着魔灵不断注入,铃心渐渐发出微光,忘心铃也开始剧烈晃动。风霖立刻运转灵力,化作一层淡蓝色的光罩裹住忘心铃,试图稳住它。可就在所有魔灵都注入铃铛的瞬间,忘心铃突然冲破风霖的灵力束缚,五道不同颜色的光瞬间涌入风霖体内。“霖儿!” 风静惊呼一声,只见风霖直直倒在地上。
在风霖的梦境中,她的意识被分成了五个不同的分身。“你们是谁?” 风霖开口问道,其他分身也学着她的语气齐声反问:“你是谁?” 风霖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五个分身,很快发现了破绽,冷声道:“你们太虚假了,毕竟我还是个孩子,心思再复杂,也不可能同时滋生五种心魔。”
五个分身突然发出一阵怪笑,随后化作一束白光飞到风霖面前。紧接着,梦境场景骤然改变 —— 风霖眼前出现了一片战场,战场上人影模糊,地上却布满了血迹。“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风霖转向那束白光问道。
“这是你最重要的人,正在经历的劫难啊……” 白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一丝诡异的回响。
“你就不能把话说得直白些吗!” 风霖有些不耐烦。
“说话的方式在于是否有用,不在于直不直白。” 白光缓缓飞到风霖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得意,“看来,这个画面对你很有用。”
风霖看着眼前的血色战场,眼眶渐渐红了。
“其实你很适合做我的主人。” 白光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但你要知道,做我的主人,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不是你能承受的……”
“什么代价?” 风霖急切地追问。
白光轻轻飞到风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风霖听完,瞳孔骤然放大,脸上满是震惊。
“你也不用急着做决定,放心,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白光的语气又变得缓和,“若是想通了,就摇动忘心铃 —— 现在的忘心铃虽然还不能正常使用,但魔灵融合已经成功了。”
话音刚落,梦境瞬间破碎。风霖缓缓睁开眼睛。
“霖儿?你终于醒了!” 原来在风霖倒下后,风静一直持续不断地给她输送灵力,从未停歇。
“嗯。” 风霖动了动手指,看了看手中紧紧攥着的忘心铃,轻声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静嘴上说着,手却不停,仔细检查着风霖的身体,生怕她有一丝损伤。
就在这时,一张灵信突然从空中飞来,落在风静手中。风静立刻站起身,转身拆开灵信查看。
看完信后,风静脸色微变,对风霖说道:“霖儿,我得立刻去一趟女娲界,我先把你送回江山吧。”
风霖点了点头。
风静随即施法将风霖送回江山,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急匆匆地赶往女娲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