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蓁已有好些年不曾见过郑清雪,她长大后是什么样子还真不清楚。
不过她们之间既然存有血缘关系,有几分相像也合乎情理。
只是……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这位表妹?”商云蓁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
方才抓着她肩膀的架势,她很怀疑两人是不是有仇。
女子撇撇嘴,嘟囔道:“谁让她害惨了我表兄。”
虽然声音很轻,但商云蓁还是听清了。
“你表兄又是谁?”
“我表兄正是当今太子啊,你连这都不知道……”女子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开始上下打量起商云蓁。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商家那个刚回来的长孙女,商春意的姐姐!”
商云蓁本就没打算隐瞒,何况她也说了郑清雪是她表妹,就算现在不被认出,等对方回去回过神也能确定她的身份。
不过当她以为对面的人会因她和郑清雪这层关系而迁怒她时,她却忽然开始自我介绍:“对了,我叫上官雅,你叫我雅雅就好。”
商云蓁虽离京多年却也清楚上官正是先皇后一族的姓氏,而能称得上是太子表妹的,只有如今文渊阁大学士上官谨之女。
上官谨是萧昀和萧妄兄弟二人的表舅,亦是上官一族如今的家主。
可郑清雪又怎么会和萧妄扯上关系?
商云蓁不免有些好奇:“你方才说郑清雪害惨了你表兄,这话何意?”
上官雅盯着她的脸半晌,道:“你当真不知道?难道你家没人同你说起此事,怎么说郑家也是你们的亲戚。”
商云蓁默了默:“商家与郑家往来并不多,至少我在京中的那些年是如此。”
郑家是刘珍这边的亲戚,郑清雪的母亲是刘珍的外甥女。
一开始刘珍还是很疼她这个外甥女的,直到郑清雪的母亲拒绝了刘珍说媒的一个高门大户,选择了郑家这个小门小户。
如今郑清雪的父亲只是礼部一个小官,刘珍自然不愿意与他们有太多往来。
商云蓁犹记得十岁前还在家中时,逢年过节总有许多人来拜会,还会带上孩子一起,刘珍便安排戏班子亲自领着孩子们到前院花园看戏吃零嘴,每每这个时候总会落下两个人,一个是商云蓁,另一个就是郑清雪。
商云蓁倒是无所谓,随着年岁增长她早就不再期待祖母能对自己表露出多一分的关心,何况她又不是不知戏台子搭在哪里,自己慢悠悠过去反倒自在。
但郑清雪不一样,她是来做客的,也看得出刘珍夫妇对她们家不亲厚,被遗忘也不敢吭声,只能僵着缩在角落。
最后是商云蓁的娘亲白芷先注意到了郑清雪,她唤来商云蓁,叫她领着表妹去听戏。
一次两次后,商云蓁和郑清雪便渐渐熟络起来,虽然一年也见不到几回,但每次见面两个人都会互送礼物。
郑清雪绣工极好,光是手帕便送了商云蓁好几条。
是以,即便多年未见,商云蓁对郑清雪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偶尔,刘珍会在家中提起郑清雪,总明里暗里瞧不起她的胆怯畏缩,可商云蓁却想若不是刘珍故意冷落忽视郑清雪,她何至于在商家如此,最后反倒怪人家性子差,实在可笑。
不过也是因为刘珍的态度,商家上下包括仆人基本不把郑家当作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商云蓁回京这些时日,并未有任何一个人同她说起过有关郑清雪的事。
上官雅见她神色不似作假,这才道:“这事儿我能与你说,毕竟你是郑清雪的表姐,我觉得有必要让你认清她是个什么人,可你不能对外说,此事在京城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在宫中,尤其是皇上面前绝对是禁忌,若是你私下议论的事传到皇上耳中,那可就……”
上官雅说着,手比了个掉脑袋的动作。
商云蓁眉头微挑,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好,我发誓绝对不在别处议论。”
上官雅不知怎么的,对商云蓁这个人莫名生出些信任,她点点头,拉着商云蓁直奔咏莲亭,等二人都坐下,她才开始说。
商云蓁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哪想上官雅第一句话就让她差点没能坐稳。
“数月前,我那太子表兄请旨要立郑清雪为太子妃!”
萧妄被立为太子不过月余就带着郑清雪去见了皇帝,皇帝一问郑清雪身份,当即脸就拉了下来,斥责萧妄舍本逐末,太子之位还未坐稳就想着儿女情长。
萧妄对责骂既不反驳也不争辩,只问皇帝如何才肯点头,皇帝见他执迷不悟,还真提出要求,要他去文熙殿外跪着。
只要萧妄一直跪着,皇帝就愿意考虑这桩婚事。
萧妄素来高傲,可为这仅仅“考虑”二字,他仍然选择去跪大殿。
文熙殿外朝臣与宫人来来往往,他却足足跪了三天三夜都没放弃。
“就是因为表兄这么执着,皇上才越发生气,眼见着表兄身子快受不住,立刻命人将他打晕送回了东宫。”
商云蓁听得入迷,只觉着这上官姑娘倒是很适合去说书。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底想想,因为上官雅压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表兄被安置好后,皇上连夜传了郑清雪的父亲,一道婚旨就这么下来了。”
商云蓁一顿,皇帝定然不可能同意萧妄和郑清雪的婚事,不然他们眼下已是夫妻,所以……
“是郑清雪和谁的婚旨?”
上官雅一脸你好聪明的表情:“是她和北境云关镇的一个副将,叫做什么吴琩。”
云关镇……
听到这三个字,商云蓁下意识还有些恍惚,此地距离玉山镇不远,两地同属于北境驻守大军的一部分,萧昀还曾带她去过一次。
“所以郑清雪就这么嫁了?”她回神问道。
上官雅点点头:“圣旨已下,岂能收回?没隔两日,郑清雪就被皇上的亲卫送去了北境,如今过了数月,怕是二人早已成亲。”
商云蓁听到这里算是什么都明白了,唯有一点,她看着上官雅不解地问:“按你这么说,惨的应该是郑清雪才对,她与太子两情相悦,没能有个好结果也便罢了,还得背井离乡嫁去北境,怎么说也是家中疼爱着长大的,如何不惨?”
虽然过了这么些年,表姐妹的情分淡了许多,但此事听来,商云蓁还是觉得自己这表妹委屈太多。
上官雅急着道:“若只是如此我还会怪她吗?你不知我表兄醒来后为了她与皇上说了些什么混账话,闹得差点父子反目,而且在那之后表兄他不吃不喝,若不是我父亲搬出先皇后来,他怕是要一直这么自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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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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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