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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聊一聊

“把剑还我!!!”茧娘子双目通红,尖叫一声,丝毫不顾及自己受伤的身体,向白蔹冲来。

明明并非绝境,却爆发出超越自身的力量。

袭来的白绫缠住白蔹手上的长剑,两个各自使劲儿,一时僵持。

忽然,白蔹胸口一痛,手上顿时失了力,连人带剑被抛上空中。

独孤枕心中一惊,忙将内力灌注在剑上,将卢阳震去一边。他接着发剑气斩了那拖着白蔹的绫布,快步纵跃于空中,将白蔹稳稳抱住,避了茧娘子接踵而至的攻击,落在两人远处。

白蔹的手微微颤抖,低声道:“走。”

往哪走?茧娘子与卢阳堵在入口,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茧娘子面露狂态,卢阳紧紧相逼,白蔹负伤,若斗起来只会更麻烦,独孤枕心念斗转,抱着白蔹向丛林中急急而奔,树林茂密,山坡地势崎岖、高低起伏,利用地势或许可以逃过追杀。

思及至此,独孤枕也不再犹豫,他边跑边轻声问道:“你还能行吗?”他不知白蔹为何突然力竭,只猜她动作之间牵动了内伤。

“嗯。”白蔹轻轻点头,独孤枕不知道的,她心里却清楚地很。

草木葱郁,树枝低头,独孤枕疾行而过,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丛林绿叶遮掩着两人的行踪,茧娘子在前,卢阳在后,穷追不舍。

“放我下来……”白蔹忽的轻松了些,便道,“不必麻烦公子了。”

独孤枕见她神色好转,放了她下来,温和道:“是我连累你了。”

白蔹摇摇头,两人本就轻功了得,独孤枕放下她后,两人顿时与茧娘子拉开了距离。

“此路再行二十里有一个小镇,名叫陈岳镇,”他见白蔹怀里仍抱着剑,问,“这剑就是大名鼎鼎的白云剑?”

“嗯。”白蔹道,“自从武当山顶大战后,武当掌门身死道消,镇派宝剑失落,十余年来遍寻不得,想不到在茧娘子手里。”

独孤枕凝视着白蔹的侧脸,心中暗暗猜测着白蔹的来历:“你要将这剑带去哪里?”

武当衰微已不是一天两天,目前固守武当旧址的只剩三十几人,就算拿到了镇派宝剑,也无力守护,反而再掀江湖浪涛。

只是于情于理都应物归原主。

独孤枕是这么认为的。

白蔹沉默不语,心中作着打算,若往武当,须走水路南下荆州,与她与她原本的方向背道而驰,须臾,她开口道:“就由我送去武当。”言下之意是,独孤枕若有急事,可以先行回转明月山庄。

独孤枕见后头已经瞧不见人影,投下目光,便见着山坳之中小屋如雨后春笋一般显露,陈岳镇到了,但是明晃晃进镇未免太过惹人注意,若是茧娘子查问得知两人来过,伤及百姓,反而得不偿失。

独孤枕略作犹豫,拉起白蔹的手臂,道:“此事稍后再议,跟我来。”

豫州这块地儿,几乎给独孤枕摸了个底朝天。

他十三岁剿匪后离家游历,几乎用脚丈量过豫州的每一块土地,豫州三面环山,又有大河流冲刷成的平原,气候温和,百姓以种植小麦、水稻为主,民风淳朴。

冈峦如波涛起伏,自然有许多山洞掩映其间,藏在绿林之下,独孤枕正是带着白蔹前去了他几年前发觉的洞府。这洞藏在半山腰,一块嶙峋巨石之后,寻常人绕路而行,鲜少有发觉的。

六年前,为了躲避父亲派来寻找他的弟子,他在这块巨石意外遇着这处山洞,这山洞是他的隐秘,他从未带人去过。

两人足间轻点,便轻松跃入了洞中。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光亮的石床和石桌,石桌上摆了些透着暗光的玻璃器皿。这石床是独孤枕六年前用剑劈成的,独孤枕眼中浮现诧异,距离上一次他来此地,已经有了三年,如此光亮,必然是有人居住。

独孤枕上前,指尖轻轻滑过石床,心中猜测道,这石床上只落了些许的灰,那人来的频繁,或许每隔四五天便来。

他将袖子撕了,接着把石床上的灰拭净,转头对白蔹微笑道:“白姑娘请坐吧。”

白蔹点点头,在石床上盘腿坐下闭目调息。刚才那战对她来说消耗并不大,只是那突如其来的心悸……她垂下眸子,气走周天,最终停在心脏的那只蛊虫上,那是阁主给予她的蛊虫。

阁主这是在提醒她莫要插手此事?

但是她依旧插手了。

现今的蛊虫安安静静的伏在她的心脏上,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并不窜动。

阁主没有责怪她。

白蔹睁开双眼,紫灰色的眸子望着逆光走来的独孤枕,他纯黑的发丝绑成高马尾,在昏黄的暖光下像绸缎似的,又长又柔软。

他这头发养了多久?白蔹忽然想到。

心中紧接着划过一丝不解,她想这个做什么?

独孤枕手上的玻璃器皿装了水,怀中抱着些野果,他道:“我见姑娘入定,便去距离此洞百米处打了些山泉,又摘了野果。”说着,他将手里花花绿绿的野果放置在石桌上,又倒了一杯水递给白蔹。

“附近只有这些,姑娘将就一下。”

独孤枕见白蔹神情冷淡,只当她性格内敛,于是温柔地冲她一笑。他对白蔹的了解只有当晚和曲,途中休憩时,他欲搭话,都被唐滟萩截了过去,只知道她和唐滟萩是在京城遇见的。

白蔹从石床上起身,下来拿了野果:“多谢。”

天色已近黄昏,石壁上泛着彤彤红光,独孤枕应当常年遍行野外,采来的野果意外甘甜可口。白蔹咽下果肉,遥望洞外道:“按照她的行路速度,应当已经过了此镇。”

独孤枕摇摇头:“谨慎起见,再呆几日。我去拾柴火。”语气竟是不容拒绝。

白蔹大抵是没想要他如此坚决,便应了,转念一个古怪的想法浮上心头。

“姑娘多虑了。”独孤枕见白蔹面色沉了沉,湛蓝双眸微微闪动,猜到她心中所想,“茧娘子率性而为,来回反复也是极有可能的。”

白蔹“嗯”了一声,顿时有了些手足无措。

独孤枕见她这样子,觉得憨态可掬,又见她腰间的玉笛,便问道:“客栈相遇前一晚,可是姑娘吹奏笛音?”

白蔹下意识的摸了腰间玉笛,回话道:“是我。”

“当晚我有幸听闻,印象深刻,便记于心中。”

“你若旁听,便知道有人和声。”白蔹淡淡道。

“不才,正是在下。”独孤枕道将目光从她腰间的玉笛移至她的双眸,微微一笑,“姑娘这支玉笛,白润透亮,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白蔹登时闭口不言,这是套她话呢。

“独孤公子,有话直说,可有人说过你这拐弯抹角的样子虚伪?”

独孤枕“呵”了一声,走近了些,双眸温和,语调轻松:“白姑娘武功高强,在下心生疑虑也实属正常,我见姑娘性情疏冷,不知姑娘为何帮我?”

白蔹心道,她也不知为何,想帮就帮了,嘴上却道:“我不知公子武艺如此之强,早知道我反倒成了拖累,也就不帮了。”

独孤枕微微一怔:“哪里的话,若非姑娘出手相助,怎能如此轻易离开。”茧娘子和卢阳默契无间,又有阵法压制,他能以一敌二,出逃便要拼尽全力。再转念一想,白蔹这话分明是避开了重点。

独孤枕哑然一笑:“我去拾柴火。”

天色已暗,拾柴不易,但是独孤枕目力极好,又记着此处地形,轻松便拾了柴,升起火来。

独孤枕拨弄着火堆,火星闪动,预冷又凝成一股灰烟飘摇而上。不一会儿,洞内就被熏得暖和了些。

橙红色的火光跳跃,映在独孤枕俊美的脸庞上,白蔹坐在他身边取暖,一时无话。

“白姑娘,往豫州所为何事?或许在下能帮上忙。”独孤枕见气氛有些凝滞,便主动搭话,偏过头便对上了白蔹那双情绪甚浅淡的双眸,见白蔹不闪不避,他嘴角的弧度又勾地大了些。

白蔹道:“我不过是途经豫州,听闻玉镜城大名,想要游览一番。”

“姑娘是京城人士?”独孤枕问道,他京城来的不多,因为京城处处限制,他不大喜欢,除了办事不得已才来,而过去那一年又受困宫中,京城市井,自然是不大了解的。

“我家住梁州,”白蔹摇摇头,又想起自己对唐滟萩所说的话,然后幽幽问道,“我看公子武功路数,是明月山庄之人?”

独孤枕也不诧异,便点头道:“是,我是明月山庄的外门弟子。”

又是这个谎,他到底多想做外门弟子。

白蔹轻轻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独孤枕眨了眨眼,轻笑道:“姑娘何意?”

“明月山庄的名声这段日子可谓如雷贯耳。”白蔹淡淡道,转头凝视着独孤枕。

“咳”独孤枕面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旋即心想,那是李枕,关他什么事,接着又想,他非把那祸乱朝廷的假公主抓回来不可。

这段时间明月山庄可谓名声扫地,过路市井都可听得蜚短流长。

流言蜚语算不得什么,只是提起那假公主他心中有闷气,既怜又气。

于是他只得道:“此事我有所听闻,少庄主的确对不起公主殿下。”

这话挑不出错,无论如何他都对不起真正的李鸢。

“你说李鸢?”白蔹揪起自己的长发,用食指饶了个圈。

独孤枕大抵是没想到她如此不知礼数,但眼中却不甚在意:“白姑娘在外人前不可直呼公主名讳。”

白蔹含糊的应了一声,若说她对谁有敬有畏,那也只有阁主了,她道:“我习惯了。”

独孤枕语气中似乎带着些微羡慕:“想必尊师是个超然世外之人。”

“……”白蔹抿了抿嘴,又想到阁主遥远的背影,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没门派,我是他捡来的。”

独孤枕拨弄着火的手忽然停下,眼中火光明灭,清澈透亮:“抱歉。”

“没什么,”白蔹双手抱膝,忽然轻声道,“谈谈你的故事吧,独孤公子。”她还记着他注视着《胡陵琐记》的复杂眼神。

独孤枕放下手里的树枝,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开口道:“我的故事很无聊。”

白蔹难得露出好奇的目光:“你是不想说吗?”

独孤枕偏头打量了她一眼,忽然叹了口气:“是。”

白蔹垂下眸子,掩饰了眼底的失落,她道:“那我……不问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独孤枕看见白蔹的神情,心底有些不忍,不知怎地,他又开口了,他有一种预感,或许他们在哪里见过。多么俗套的借口,独孤枕自嘲。

“很久以前,有两个相互接壤的国家,兵戈相对了大约百年,他们互相敌视对方,每一个掌权者上任,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将对方的土地和人们据为己有。”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中一个国家衰弱了,但是他们傲骨仍在,不愿意俯首称臣。这个衰弱的国家,豢养着一队奇兵队,队中的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千,而这只队伍的统领者,正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

“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取下这个国家?”独孤枕忽然将目光投向白蔹,问道。

白蔹捏了捏下巴,思考道:“上兵伐谋,自然是从这个继承人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