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开之后。
关楠捧着鸟食，留了个心眼望罐子上看。
这才留意到，装了咖啡的罐子上，每一个都用标签贴了名字。而装鸟食的罐子，什么也没有贴。
见状，关楠默默地走出去，给鹦鹉喂食。
最开始，她没怀疑过这会是鸟食，一个是因为这罐子她工作室有同事买过，同款水杯价格在3至5千左右。还有就是，没想过会有人把鸟食和咖啡放一起，颇有中“鸭屎”“猫屎”咖啡的奇异感。
这么想着，她不禁又看了眼手中的罐子，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江理。
“傻逼傻逼。”吃鸟食的鹦鹉冷不丁开口。
关楠手一顿，收回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它，“你怎么还骂脏话呀？”
鹦鹉抻翅膀，仰脖子尖嘴锐锐：“傻逼，傻逼。”
第一次遭动物骂，关楠同它大眼瞪小眼，说不上话来。
鹦鹉叽叽喳喳仍在骂着，兴许是它音量不小，不一会儿便吸引来了它爸爸，大手在它脑袋一扫，“再骂炖了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威胁的话说的多了，鹦鹉压根不吃这套，脖子反而抻得更直了。
它理直气壮地：“傻逼，傻逼！”
“行，”江理眼尾一扫它，凉凉地道，“明早给你拎早市卖了。”
鹦鹉一抖，畏畏缩缩看了他一眼，见他真有此打算的意思，忙不迭收起了尾巴，垂头丧气乖巧极了。
关楠僵在原地，看了看鹦鹉，又看了看江理。
总有种罪魁祸首是自己的既视感。
但这鹦鹉很灵，沮丧了没两分钟，又欢呼雀跃，非常有灵性地开始说话：“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它好似很会看眼色，见江理无动于衷，又开始改口。
“小偷，小偷。”鹦鹉叫。
江理盯着手机，压根没给它一眼，立在一旁等她继续喂鸟食，见她一次丢了几颗，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关楠无知无觉。
“没养过动物？”江理双手一环，微偏着脸。
“嗯，”关楠正举着鸟食，听言转过了脸，老实地说，“没接触过。”
江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鹦鹉好听的话喊了个遍仍旧没从他脸上看到动容。情急之下，它灵机一动似的，喊起江理之前顺毛逗它的“pai”“pai”。
似是觉察到了爸爸微妙的变化，它此刻再次威风了起来，喊得更起劲了。
它喊的奇怪，叫人分不清“pai”还是“kuai”。
关楠干巴巴地一夸：“它还挺聪明的。”
“是么？”江理脸色一缓，朝它看了一眼，仍旧没好话，“没看出来。”
喂完鹦鹉，收起了罐子。
天色半暗不明，关楠坐在门口，眼看着绕着满院的花草忽然亮起了小灯，忽闪忽闪宛如繁星点亮夜空那样，带来些许温馨。
她再一转头，只见江理指尖夹着酒瓶，虎口端着小食。
两人之间隔阂莫名又深了些，可看见坐在院子里的她眼神不决不定，一如从前那样总是犹豫总是徘徊，时常迷茫无措又不安。
隔空对视了片秒，江理走了过来，把东西往桌上一放。
他转身，还没来得及离开。
“江理。”关楠再度喊出了他的名字。
“又怎么了。”
“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你也要管？”江理转过身，似是觉得好笑，冷哼了声，“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貌似是在我家吧？”
关楠几次嚅动嘴唇气韵也显得有些弱：“我没有。”
“想管我？”
关楠抿紧了嘴唇。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江理眼帘低垂，似笑非笑地道。
“······”
显然，她忘了。
见他似乎懒得再说，动作间又有了离开的趋势，她望着他的背影，想起那个头像。关楠攥紧了手，仰头望着他，眼眶湿润润地。
她开始害怕了，再不说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或者是也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与决心了。
于是，她张了张口，嗓音栗栗地喊：“江理。”
“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江理不厌其烦地彻底转过身，与她面对面正视着，语气无奈，“别发电报了行不行？”
关楠咬了咬牙：“你······”
江理等着她的话。
关楠哽了下嗓子，担心对方不耐烦走掉，闭上眼心一横，略过不受控制发颤的声音，脱口而出：“你目前有结婚的想法吗？”
这回，愣怔转移到了另一人身上，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理缓了两秒，冷静下来：“什么意思？”
或许是一腔勇气放出去脑袋空的晃人。
她张口又闭口，说不上来话。
“呵，”江理冷笑一声，“还真有让我给你当小三的意思？”
“······”
江理双手插兜，冷眼看着她，理智化为虚无：“老子没有名分，不当小三，不做备胎。你要真有那意思，那你可算是找错人了。”
她仍坐在那里，如孱弱似望着他。
见状，江理大步流星走出去，长臂一拉敞开门黑着脸：“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俩人无声地对峙着。
这是第一次，他真真的对她没了好脸色，甚至恶语相加。
关楠委屈又难过，那句憋在嘴边的话，还是说出了口：“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出去。”江理没有正面回应她，嗓音嘶哑，“就当老子这么多年喂了狗。”
关楠坐在原地摇头。
见她还是不动，江理此刻已经正在起头上，走到面前拉起她的手，下一步动作还没有，就被人反握过了手。
关楠抓紧了那只要挣脱的手。
江理冷着脸不说话。
她说：“我们结婚吧。”
街巷游客络绎不绝，弱弱的繁光倾在她脸颊，江理垂眸看着她的脸，在某一瞬间冲动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关楠音量很轻，又再复述了一遍，似想让他听得更清晰：“江理，我们、结婚吧。”
“······”沉默两秒，江理彻底清醒了过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关楠点头：“我很知道。”
江理望着她。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江理没说话。
关楠勉强地笑：“我也清楚自己在和谁说。”
“为什么是我？”江理抽回手，把不受控的手背到了身后，强装淡定道：“给我个理由。”
她此刻有着病急乱投医之嫌。
气氛再次变得安静，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江理扯出了个嘲弄地笑。
恰在这时，一道“您好，您的外卖到了，给您放门口吗”的声音响起，外卖员敲了敲木门，对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半点没有觉察。
江理去接外卖，顺道关上了门，“谢谢。”
他把外卖搁在桌上，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听见那道声音呢喃，细碎惹人心颤
——“我没想过要和别人。（1）”
（1），“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想过结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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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