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钧将头低得更低:“南疆公主遇袭,绪冥重伤,常主事人身在狱中。”
纯钧将京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和盘托出,贺玄青轻点着桌案,沉默不言的样子反倒更显压迫。
“这要说到使团进京觐见当日,遥光公主为禀奏圣上欲以黄金万两,牛羊数千为聘,迎清禾公主棺椁入南疆。”
贺玄青神色没有变化,就连敲击桌案时的节奏都未曾改变:“继续。”
纯钧吞了吞唾沫润润喉咙,接着道:“当时堂下一片哗然,陛下自是勃然大怒,召数千金羽卫将南疆使团团围住。”
“只见遥光公主不卑不亢,声称联姻乃朝堂御令,还自怀中掏出圣上谕旨,白纸黑字确有其事。但众人看得分明,这谕旨并非先皇或是陛下拟下,而是窃国贼子贺营所书。”
“要知道这贺营虽乃陛下亲叔,却自比赤乌,不仅将自己比作天衍的太阳。还妄图谋权篡位,乱天衍根基,他拟的法令,那是万万做不得数的。”
“陛下自不肯承认这封圣旨,正在此时,礼部郭侍郎站了出来,应和道,由古至今,都断没有将已逝公主送去和亲的道理。”
“但旋即便有其他官员反驳,认为古来规矩,番邦之交,不论国号,以召令律法为准,既圣旨上盖着的确为陛下宝玺,那便要遵循,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众官员各有主张,四下吵成一片,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风。但臣子们有了定论,陛下却不肯松口,天子盛怒,势如雷霆。正在气氛焦灼,众人惶惶不安之际,却看台前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身形纤瘦,青衫单薄,却目若朗星,神采奕奕,赫然是当朝丞相姜齐。”
“只见姜齐当着众人的面走到了陛下跟前,俯身耳语了几句。原本沉浸在怒火之中的陛下怒意顿消,欣然应允。刹那间死结立解,如久旱逢甘霖,溺水遇浮木,众人皆为止拜服。您猜他说了什么?”
“听起来真热闹啊。”贺玄青弯了弯眼角,“市坊缺个说书的,依我看你倒是能担得起这个责任来。”
纯钧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他单膝跪地,精简了话语:“属下事后打探过了,姜齐想做实姻亲之实,但并不打算真去打扰公主安息。而是想要重新寻具尸身代为联姻,李代桃僵。左右清禾公主已然仙逝多年,尘归尘土归土,尸体也已化为枯骨,又哪能认清。”
贺玄青没有回答。
当年赤乌之乱是贺玄青一手平息,也是她将新帝手把手扶持上位,此时这些官员却想要遵那反贼的旨意,不用想也知道贺玄青必不可能满意。
纯钧思索片刻,还是替那些官员解释了一句:“大家也并不是非要让死人联姻,只是遥光公主允诺的实在太多,天衍又因先前雪患国库空虚,急需补足,财帛动人心啊。”
“况且尸身已经备好,只等银两到齐,随使团打发出去便是。”
贺玄青也不知有没有听进他的辩解,她敲着桌案,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这桩事不会那么容易就解决,他们是在找理由留在京城,不可能轻易离开,这些日子京城怕是消停不下来了。”
“是如此。”纯钧低声道,“在这之后,遥光公主下朝途中遇刺,凶手不知影踪,又恰好绪冥重伤,绪兄他……非要指常无为行刺遥光的凶手,迟迟不肯翻供。”
贺玄青抬眸:“遥光呢?”
纯钧:“并未受伤,只是听闻……惊惧过度,吓得病了,如今在驿馆将养。”
有衣角被风扬起擦过脸侧,纯钧微微抬眸,只见贺玄青自他身边走过。明明只是七日未见,贺玄青的修为仿佛又强盛了许多,此时她眉目凌厉,袍袖纷飞如雪。纯钧有些发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无情道坚,断情绝念的风波宫宫主。
“天衍乃礼仪之邦,常无素来敦肃持重,怎么可能会对番邦人动手?绪冥重伤未愈,许是烧糊涂了,为师这就去看看我的……”
贺玄青微微眯起眼睛,加重了语调。
“爱徒。”
……
目送走了贺玄青,两个原先跟在纯钧身后充当背景板的小弟子们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起先躲在纯钧身后大气不敢出,生怕被贺宫主留意发现,此时宫主不在,他们倒是活跃起来,像小鸟包围雌鸟一般将纯钧团团围住。
“纯钧师兄,你为何不给常师兄求情啊?”沈六问。
纯钧低声道:“宫主已经说清楚了,此事有蹊跷,她会亲自查明,还常师兄一个清白的。”
“这件事能查清还常师兄清白当然最好,可……”沈六咬着指节,有些焦急。“可时机太过凑巧,绪冥该伤不伤,偏要伤在遥光公主遇刺的时候。”
纯钧不为所动:“那又如何,宫主会查清楚的。有贺宫主在,师妹不必担心这些人徇私枉法。”
“不是,我担心的又岂是这个东西。”沈六急切道,她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最后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就怕这桩事,可能是真的。”
“常师兄的父母就是死在蛮人手里,常师兄对这些蛮人恨之入骨,想要报复也在情理之中,这场刺杀完全会是常师兄能做出来的事……可为何常师兄如此冲动呢?”
沈六越分析就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常师兄蓄意行刺,怕是会被扣上危害两国建交的帽子,如今他被下了昭狱,我们要怎么才能将他救出来呢?”
她话音落下,在场二师兄和纯钧脸上都露出了些许古怪的神色,在场看上去就像是大师兄只有她一个人在焦急一般。
沈六被这二人的木讷反应气得跺脚,愤愤道:“常师兄待我们这样好,如今常师兄落难,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理,你们不去,我去就是了。”
眼看她转身就要离开,二师兄有些慌了:“等等,师妹,你要到哪里去?”
纯钧也皱起了眉,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师妹,这件事宫主说了,由她来解决。”
沈六:“如今还未下旨,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但等下旨之后就来不及了,我们不能干站在这里啊!我想去找陛下陈情,看看他能不能放过大师兄。”
“师妹!”沈六要离开,二师兄也顾不上了,急急道,“算了,我去陪着师妹。”
这两人急吼吼一前一后都想跑出风波宫,纯钧却没有着急,他微微打了个哈欠,耐心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在思考等会儿要到哪一棵树上去小憩。
眼看两人即将要走远,纯钧才促狭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开了口:“近来南疆使臣每日都送来好几份文书,言辞恳切向我们询问南疆猛将拓拔埠的下落。”
两人的身姿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纯钧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如今这拓拔埠就在我们风波宫的寒冰狱中,其实要处理了也容易。”
“可恨就可恨在拓拔埠来我们风波宫这一路上都在吆喝,弄得所有人都晓得他去了我们风波宫。要是将之送还给使团也不是不行,不过师妹与二师兄毕竟胜之不武,怕是会落风波宫的脸面。”
两人的身影开始发抖起来。
纯钧叹了口气:“现在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早晚都得请宫主来亲自定夺,宫主也必定会大发雷霆,你说宫主要是又听闻你们二人私自跑出了风波宫,两件事叠在一起……会如何?”
“你说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捅出两件那么大的篓子呢?”
“不要啊三师兄!”沈六早已经飞快跑了回去,此时扯着纯钧的衣袖,吓得都快落下眼泪来,“三师兄我们不出去就是了。”
纯钧怜悯地看着面前这两个浑身抖若筛糠的同寮,长长打了个哈欠:“没影儿的事,咱费什么劲儿啊。”
他的语调太过轻松,沈六不服气,悄悄瞪他。
纯钧瞧见了,嘿嘿一笑:“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沈六谨慎。
“就赌这常师兄的谕诏会不会下来。”纯钧快速给自己选定了其中一方,“我赌不会。”
.......
七日前,议定好了清禾公主的亲事,百官下朝,南疆人也该回驿站等待消息。
宴停舞歇,酒阑人散,百官纷纷离席,还留在席上的绪冥脸色却并不好看。
先是遥光公主事前并不与他商议,自作主张提出这个请求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绪冥故意摆出脸色,但向来和顺且知情识趣的遥光却根本没有看他的方向。
后来争端骤起,以往到了这个时候,本该由风波宫站出来调停,但今日,绪冥照着贺玄青惯常处事的法子站了起来,他想说话,话语却被隐没在了百官争论之中,好容易抓住机会说了一句两句,却又屡遭奚落碰壁。
就连区区一个礼部司务都敢出言阴阳,询问旁人他是什么几品大员,在听闻他并没有官职在身后还露出一副惊讶表情。这小官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场这些官员都有修为在身,听得清清楚楚,绪冥能听到周围那些压低了的嗤笑声,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
绪冥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以前贺玄青在场时,这些人谁不是恭恭敬敬,对他也都是夸着捧着,谁敢驳斥他的面子,如今贺玄青不在,这些人倒是各个都放肆起来。
口口声声说他又是何官职,单凭他是贺玄青的徒弟还不够吗?
绪冥想要斥骂,奈何他一个干实事的武人,又岂能辩驳得过那些成天只会卖弄嘴皮子的文官?他没有给自己找回颜面,反倒受了一肚子的气。
但绪冥很快就发现与之后相比如今的经历居然还算温和,到了下朝之后,方是他噩梦的开始。
“绪冥兄。”常无站在绪冥身后,语气温和,“下朝后,在下想去杀了这南疆公主,绪冥兄与我一同去吗?”
常无的语气轻松地就像是在讨论下朝后下哪家馆子,荒谬到绪冥觉得他在开玩笑。
待听清他说了什么之后,饶是素来喜欢做表面功夫的绪冥此时都有些绷不住表情了,下意识问了出来:“你疯了?”
但常无言辞恳切,说得无比认真:“在下痛恨南疆人,遥光公主四处挑拨骚扰我天衍疆域,在下并不想让她活着离京。”
常无视线落在绪冥的身上,微微笑了笑:“阁下要与在下同去吗?”
他的态度实在诡异,绪冥略略低头,起了疑心。
常无此人在风波宫这一干弟子中年岁最长,平日待人和善,温和有礼,做人和他的剑一般寡淡无趣,既不出错,也不出彩,无法给人留下太多印象。
绪冥初入风波宫时,曾试探过风波宫内这些人的脾性嗜好,想要找到他们的缺点把柄,纯钧也好,沈六也罢,都是喜怒形于声色的人物,他很轻易便能得出判断。在调查出这些缺漏后,他还曾沾沾自喜,自觉已掌控了整个风波宫。直到风雪涧被他接管主事一职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忽略了此人。
人怎么能无聊到这种程度?要么就是他本性当真如此,要么就是他心机深沉,甚至到了足以瞒过他眼睛的地步。
绪冥的本能倾向于后者。如今他亲口邀请自己前去,绪冥登时警醒,觉得是此人在给自己下套,想也不想便要拒绝。
眼看绪冥并不答应,常无没有一点想要挽留的意图,行礼后便要离开。
眼看常无毫不犹豫就要转身离去,绪冥反倒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不成他当真只是随口一邀,是自己多心了吗?
如今天衍处处封锁,他又因之前风雪涧发现细作的事与贺玄青离心,为了避嫌,不敢与遥光相见。这样也导致他错过了很多讯息,就比如今日遥光觐见,商议和亲之事,他竟毫不知情。
今日这些事纷至沓来,皆背离他的心意,偏偏他有种预感,觉得自己本应当是才是主导这此事件的主宰。
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十分焦躁,冥冥中背离的命运又让他暗自心惊,绪冥有些惶惶不安,也更想去寻找遥光,弄清楚眼下的局势。
遥光已站到了明面上,住在守卫严密的驿站公馆,他一直都找不到借口,如今或许是个时机。
自己先假装同常无一起行刺,再找机会向遥光表露出自己的身份,届时再稍加运作,还可借机处理掉意图对使团动手的常无,两全其美。
电光火石间绪冥已做下了决定,他表情严肃,追上了常无:“我不放心你,还是与你同去吧。”
常无微微躬身:“绪兄大义。”
绪冥心中有了决断,在常无提出要他遮掩身形面目好让风波宫不会蒙羞时他也欣然答应,两人皆做了伪装,潜伏在使团的必行之路上,成功截住了遥光的车辇。
常无身先士卒,在遥光尖叫声中与南疆守卫战成一团,绪冥紧随其后,却并未第一时间卸下伪装。
眼下保护遥光的只有两位近前的侍卫,但南疆的支援很快便会来,到时候再将常无包抄其中,就可以名正言顺除掉此人。
而且这次遥光不与自己商议就擅自做下决定,绪冥也想让她受点伤,好吃吃教训。
绪冥十指钩紧了傀儡线,钳制住了两名守卫。常无也很上道,伸手便要掀开门帘。
千钧一发之际,只看数道人影沿着街边急速赶来,刀斧兵锐与常无的剑撞到了一起。
“你们中原人果然狡猾,居然想行刺公主!”
是南疆的增援来了。
常无陷入酣战之中,左支右绌,绪冥则是四处打量着,在南疆人之中瞧见了个眼熟的侍卫,此人是遥光公主的家奴,与遥光一同长大,在侍卫中地位最高,也很得她的信任,绪冥与遥光私会时也常常遇见他侍奉在侧。
时机到了成熟的时候,绪冥加大动作,故意将傀儡线展露到那侍卫面前,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嘴上则是扬声道:“常兄,人太多了。你先走,我掩护你出去!”
他这样说是摸准了风波宫的心性,风波宫在贺玄青的统领下养出了一群傻子,只懂逞凶斗勇,根本不可能会抛下同伴独自离开。
果然,常无回眸,深深望了绪冥一眼:“阁下恩情,在下铭感五内。不过风波宫的规矩如此,断没有独自逃生的道理。”
哪怕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亲耳听见他这样说,绪冥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抹嗤笑。
却听常无说完了下半句话:“但这次事态紧急,一味坚守怕是难以保全,在下数三声,你我二人分两个方向跑,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
也行。
绪冥并不在乎,左右这并不是道选择题。
他甚至在常无倒计时之后故意慢了一步,象征性地拦了拦那些追来的守卫,打算等会儿躲到角落亲眼确认这人死亡后再离开。
……
“抓哪个?”
“抓手里拿线那个!就他伤弟兄们伤得最多。”
绪冥眼看身后大批南疆人对他穷追不舍,皱起了眉。
难不成没有认出他的身份吗?
追错人想要再捉住常无可就难了,绪冥放慢脚步,试图提醒。
侍卫长看着他,下意识愣了愣。
既然认出来了还傻愣愣待在这里做什么?绪冥不耐烦地斥责道:“还不快去追——”
公主家奴,自然也是他的奴隶,绪冥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侍卫长看着面前这颐指气使的中原人,心念微动。
公主说用人不疑,可这人毕竟不是他们狼神后裔,骨子里流着的全是中原人狡猾的血脉。况且这小子明明都与他们公主定了情,转头却还不知检点,在外头将养妾室,他时常能听到此人又与哪家小姐春风一度的风流消息。
中原人保守,最重名节,这些名门世家的千金被这样谣传,坏了名声,以后除了此人怕是再难嫁出去。这人虽然不予允诺,不过未来之事,谁又说得准呢?
虽说纳妾常见,以他们南疆公主的尊贵身份必然是正妻,但妻妾一多争端便多。出于私心,侍卫长并不希望自家公主日后会是这个处境。
况且此人行事狠辣,之前害过南疆那么多兄弟,如今还来刺杀公主,也不知安得什么好心。
若是废掉他,或许日后也能让他收收心,安心侍奉在公主身侧了。
侍卫长下了决心,充耳不闻,劈刀斩向绪冥。
绪冥毫无防备,本能性地拿傀儡丝阻挡,这一挡却出了事情。
南疆人惯用大刀,刀上会挖出血槽,穿上铜环,这傀儡丝此时恰好卡在了铜环之内。
侍卫长肌肉虬结,力道自比他要大得多,绪冥被拽得酿跄几步,摔倒在地,差点卷到了他的刀下。
“松手!”绪冥皱眉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南疆人顷刻间便将他围了起来,“竟还有主动撞我们头儿刀上的傻子!”
他们说的是南疆话,绪冥能够听懂。意识到气氛不对,他也放弃遮掩了,用南疆话大声道:“我认识你家公主!”
他说得这样笃定,语言也标准,倒是让那些侍卫有些不确定了。
“这中原人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南疆人窃窃私语起来。
“让头儿看,头儿自小便侍奉公主,定能认得出来!”
在南疆人的围观下,侍卫长皱眉上前,掀开了他的兜帽。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的脚径直踩在了他的手上。
咔哒——
夹杂着灵力的重击让腕骨被彻底碾碎,绪冥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绪冥跪倒在地,想要将自己的手自他脚下拯救出来。
手,他的手!
傀儡术需要操纵精细,最依赖双手,他的手绝对不能出问题。
但这南疆蛮人死死踩着他的手,还不断用力碾了起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皮肤下骨头不断碎裂,发出轻微地声音。
还有机会。
等遥光公主赶来,就还有被认出来及时医治的机会。
意志混沌间,绪冥听到了马蹄声哒哒响起,是车马赶来的声音,遥光的声音被幕帘遮掩,显得有些沉闷:“外面的事解决了吗?”
他的手!
“公主您不必出来了。有两名刺客,已经被我们赶跑了。”
“这帮中原人,实在不是个东西。刚刚还有个傻子,骗我们说他认识你,我们已经把他扔到臭水沟里去了……”
“……”
“…………”
他的手如何了?
懒洋洋地女生在他耳边响起:“绪冥,大夫说你手自此残废了,是真的吗?”
下一章给大家参观贺玄青逗男主。
女主还怪忙嘞,逗玩男主还得哄吃醋滴小蛇
从国庆开始七天日六,没成功就给评论区发红包
恭喜我写了一半,奖励我自己把预收拉出来溜溜。
超甜沙雕恋爱剧场~咸鱼女主vs傲娇卷王
《修真界气氛组》
文案:好消息,许怀安穿书了。
坏消息,穿成了修真界的气氛组。
气氛组又称背景板,主要扮演小说里那些看不见脸的npc。
别人修仙,她大口干饭;仙魔大战,她举旗围观;主角蒙冤,她狂扔鸡蛋……主打一个维持气氛,认真摆烂!
直到许怀安被书中主角,师兄沈寒秋堵在墙角。
少年人漂亮的眉眼透着薄薄红晕,言辞认真:“师妹,我知你心悦于我。我决定今日便禀明师长,定下你我婚约。”
许怀安:?
上头交代的时候也妹和我说害得演感情戏啊?
……
众所周知,逍遥门的沈寒秋是个厉害人物。
天资独绝,少年习剑,满身傲骨,剑荡九州,有人不知逍遥门,却无人不知他沈寒秋。
但没人知道沈寒秋有个秘密。
沈寒秋从小能看到异乎寻常的事情,这也导致他少年老成,心底藏了很多师尊兄长都不清楚的小秘密。
秘密一,宗门里出现了很多形形色色奇怪的人,他们没有脸也没有姓名,经常默默混迹在人群之中,参加各种门内活动,不知有何图谋。新入门的小师妹也是其中一员,需要警惕。
秘密二,小师妹经常乔装成各种不同的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他偷偷观察数年,发现她从未做对宗门不利的事情,应该只是单纯喜欢自己。
秘密三,其实他也敲喜欢自己的小师妹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0章 第 6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