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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一想到他要爱上赵衡,阮墨弦更是烦不胜烦,于是开始指指点点,指桑骂槐:“这勾引的技术水平也不怎么到位啊!”

此时赵莘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周隽身上,听到此话,登时反驳道:“我觉得周隽演的还行,你也不要太苛刻了。”

阮墨弦啧啧两声:“我说的是赵衡。”

说赵衡就赵衡,扯周隽干什么,赵莘心里腹诽着,同时歪头问道:“赵衡怎么了?”

阮墨弦说:“任凭周隽说了那么多,赵衡的注意力却还是有意无意的往沈木楹身上靠,你不觉得太露骨了吗?何况他现在该注意的是周隽。”

赵莘有些无语,他说周隽是在试探吧,阮墨弦要怪人家语气像是勾引,说周隽在勾引人吧,又要怪人家没将人给勾住。真是难为人。这都不像在看戏,倒像是在挑刺。赵莘盯着显示器看了一会儿,依然没有觉得不妥:“他喜欢沈木楹啊。”

阮墨弦说:“喜欢沈木楹的是赵衡,而赵衡现在喜怒不形于色。”

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点露骨,赵莘点点头,吐槽归吐槽,他对阮墨弦的专业还是认可的,于是马上抄起大喇叭就喊:“演员再准备一下,后面一段再来一次!”

片场的所有演员听到此,全都自觉的开始各就各位,大家都习惯如此重复拍摄,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方栀影也站起身往外走,这时赵莘又说:“周隽别动,就从你坐下的时候开始拍。还有赵衡,注意一下,你在看沈木楹的时候,感情稍微有点明显了。”

周延庭静了静,做贼心虚一样的往后一瞅,然后微微低了低头。白蕊好似也惊了一下,同样沉默着不敢吱声。

赵莘将喇叭放下了,继续看显示器,阮墨弦也看了一会儿,突然磨刀霍霍、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把周延庭在他心中的分量剔除出去!”

“……”赵莘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但他瞧着阮墨弦这样悲愤,心里面又实在不理解,才正打算开口,阮墨弦又凑到他耳朵边上,神神秘秘的:“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赵莘问:“看什么?”

阮墨弦一笑:“有人假戏真做啊。”

赵莘一愣,随即问道:“什么意思?谁?”

阮墨弦指了指镜头里的俩人,一针见血:“他俩在谈恋爱,你看不出来?”

“……”条件反射,赵莘马上就要去看周延庭和白蕊,偷偷摸摸,来回观察,不看还好,一看果然好像就是如此,怎么看都像是眉目传情,顿时大惊道,“这都被你一眼发现了?”

阮墨弦突然高兴起来:“多好的事啊!我简直想放鞭炮庆祝一下。”

“……”赵莘不怎么相信,心里感叹他的变脸速度如此之快,于是出声挖苦道,“你不是在说反话吧?”

“我看上去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吗?”阮墨弦朝他粲然一笑,“演员入戏了,你也该高兴的,赵导。”

赵莘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确实该高兴,又确实很惊奇:“好长时间不见,你现在不仅关心演员的演技,还开始关心起演员谈没谈恋爱了。”

听起来像是在嘲讽,阮墨弦往后一靠,话说的既漫不经心,又不太着调:“演技太烂岂不是糟蹋了我这么大的布景,这都是我的心血啊。”嘴上说这是他的心他的血,实际上又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莘毫不留情戳穿他:“你最关心的是方栀影吧?”

阮墨弦笑了笑,不回答,只说:“男人嘛。”

赵莘不自觉的看向方栀影,心里想着,这人长得是不错,漂亮,不然也不能演周隽,可是光漂亮又不足以和阮墨弦匹配,娱乐圈有太多这样漂亮的人,而阮墨弦又并非好色之徒。反正赵莘是看不出方栀影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唯一值得一提的可能就是他长了一双含情眼。

赵莘疑惑不解:“你是真的喜欢他?喜欢他什么?”

阮墨弦说:“眼睛,他的眼睛长得很好。”

赵莘:“……”居然还真是因为这个。

赵莘又看向阮墨弦,阮墨弦瞧着胜券在握,看这意思,居然还是阮墨弦上赶着要和人家好,上赶着他又挺得意。赵莘思索了片刻,登时茅塞顿开,从前他只觉得阮墨弦是在耍嘴炮,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是信了阮墨弦的邪,原来这家伙已经得手了!

赵莘不确定他玩的是真是假,但不管真假都让人忐忑:“那你可得小心一点,有朝一日曝光了,到时候铺天盖地都是你的热搜。”

阮墨弦不怎么在意,只“嗯”一声。

赵莘更不解了:“‘嗯’是什么意思?”

阮墨弦说:“‘嗯’就是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连说了两遍,知道了,就代表他已经想到了将来的后果。赵莘有点匪夷所思,同时又有点理所当然,至少在他看来,阮墨弦从来都是肆意随性,大概是真的不在乎。

当事人都不在乎,赵莘就更不在乎了,他不在乎但并不妨碍他要撇嘴加嫌弃:“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就曝光你!”

话虽这样说,可实在又没什么威慑力,阮墨弦根本不当回事,哼哼两声:“还曝光我?拍你的戏吧!”

这场戏前后又拍了三次,才终于顺利通过了,这一大半都是阮墨弦的功劳。这一幕拍完,赵莘体会到了有阮墨弦坐镇的好处,从前阮墨弦非常懒,来的晚走的早,话多还没用,倒没想到为了方栀影,他能屈尊等到下戏。实属难得。

赵莘想,“他也有今天?”

想了便要利用,赵莘秉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免费使用劳动力,尽情压榨,又赶紧拍了两个镜头。

·

一是赵衡这边在周隽的屡次骚扰中渐渐看透了一些门道,不过也是他自认为的一些不真实的猜测——“原以为上次那批药有顺水推舟的意思,现在看来不过是凑巧罢了,此人吊儿郎当,行为乖张,也不太聪明,实在不堪大用。”

话虽这样说,但赵衡心里又有一番筹划,他想着,如果他能假意与那周隽推心置腹一番,也许会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当然是有的,只是他当然想不到这意外是周隽爱上了他。

二是周隽在一番戏弄过后终没有让赵衡有所行动,于是周隽索性大张旗鼓的将一箱箱的彩礼送上了沈家的大门。这一幕拍的很是壮观,几乎全苏州都来凑热闹,谁料赵衡依然稳如泰山——至少在周隽看来他很稳,而实际上他背地里早就坐不住,当然也私下找过沈木楹。

这不过也是周隽不真实的臆测——“赵衡这人心机深沉,面不漏色,实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他与师妹是真的有情有义,但他又实在是能忍,好定力,好大义,如果是我的话,我可做不到。”

其实这样看来,他们连彼此的本性都摸不清楚,又何谈惺惺相惜,爱与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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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以后,阮墨弦还是照常将方栀影载回家,可是一到家后,方栀影便觉得怪怪的,这感觉依然是昨晚那种感觉。其实不太熟的两个人同居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从前他还能因为工作而忽略这些不自在,现在人闲下来反倒浑身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外乎来源于这一切的不真实感,方栀影想,就算是真实的情侣,也没有像他俩这样同出同进、形影不离,更何况他们只是床上的关系。

等夜里上了床,方栀影先洗完澡,过后躺在床上看手机,心思不太静。等阮墨弦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也跟着上了床,见方栀影正靠在床头,被子盖在腰间,露着上半边身子,明明挺勾引人,看上去又挺正经。

阮墨弦便问他:“看什么呢?”

方栀影抬起眼睛,说:“没什么,随便看看。”

阮墨弦笑了笑,一只手顺着被子摸进去,先是探到他的大腿,然后才一路往上,方栀影被他摸得有点痒,便将手机稍稍移开望着他,望着望着他又突然想到,若真的只是床上的关系,他又为什么要不自在呢?合该**苦短、及时行乐才对。

说句老实话,他们这段关系来的突然又热烈,阮墨弦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方栀影根本拿不准。

正这样想着,阮墨弦又趁他不注意,突然抽走他的手机,然后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那只手也从被子里拿了出来,这才笑一声:“别看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方栀影见他也靠在床头上,两人挨得很近,阮墨弦将他的手机扔了,又把他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方栀影正疑惑着,阮墨弦已经打开了一个视频直接递到他眼前。

方栀影刚看了两眼,瞬间眼前一黑,马上就要跑。

阮墨弦眼疾手快的将他拉回来,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嘴上说的还挺义正言辞:“你要正视自己的表演,才能发现其中的不足。”

这话说的有水平,不看吧,好像真对不起阮墨弦的苦心孤诣。可是看吧……方栀影默默的盯着屏幕上那三个大字——《暮南征》。看吧,这真是不好意思。

阮墨弦是真的有股子邪性,让人根本猜不到他下一刻究竟要做什么。就好比昨日,话说着说着就要对戏,莫名其妙。就好比刚刚,方栀影明明感觉到他的**,他又突然抽身而退的要他看什么《暮南征》。

真是诡异。

看自己演的戏其实是一件很怪的事,因为剪辑过后的视频和当初在片场拍摄时完全不一样。方栀影虽然从来没有看过《暮南征》,但他还是知道现在的网上已经没有相关的视频了。

“你在哪里找的资源?”方栀影好奇。

阮墨弦不慌不忙:“拖人带的光盘,我把它拷在手机上了。说实话,好难找。”

方栀影小声说:“……你找这个干什么?”

阮墨弦笑了笑:“当然是为了看你啊。”

方栀影:“……”

“现在又看这个做什么?”他问。

阮墨弦说:“当然是为了和你对戏啊。”

又是对戏,方栀影看他一眼,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不是对《金风玉露》呢?”

阮墨弦想了想,告诉他:“怎么说呢,演戏吧,是一种感觉,如果今天晚上我和你对了《金风玉露》,也许明天你就会受到今天的干扰,会更不容易进入状态。毕竟是你要演周隽,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该怎么演,我只能从你其他的戏里面告诉你一些技巧,接下来要怎么演,需要你自己去琢磨。我想来想去,觉得《暮南征》最合适,因为这里边有周延庭。”

这次提到周延庭,阮墨弦明显毫无反应,那股莫名的醋意也不见踪迹。虽然方栀影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暮南征》合适,但阮墨弦这样认真,他也不好再纠结什么。而且突然有了事情做,他心里那股子不自在的怪异感也渐渐消散了。

兴许是看明白了阮墨弦的行事方式,方栀影看了一阵儿视频也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因为他突然觉得戏里的人生到底是戏里的,即使是他自己演的,到底也不是他自己。这感觉就好像看了一场电影,看了别人的一段人生。

果然阮墨弦说的是没错的,《暮南征》确实拍的是一副鬼样子,当年莫名奇妙吸引了一些粉丝,大概全是因为这部戏的题材和尺度,这和演技毫无关系。

只是在看到亲密戏时,阮墨弦那股子醋意便又回来了,不由分说的压着他胡搅蛮缠。兴许是前半场阮墨弦扮演了一阵儿谢予,后半场又干了一场体力活,夜里方栀影便梦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事还是戏里那些事,只不过人又变了,周延庭不再是谢予,谢予变成了阮墨弦。

方栀影突然想起,其实最开始拿到《暮南征》的剧本时,他就带入过阮墨弦,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谢予就是阮墨弦的样子。

从前方栀影只以为他们是性格上相似,现在再看,其实他们在行为上也有些相似。

沈末承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家境优渥,面相清冷,有着与生俱来的一种贵气,也有着绝大多数富家子弟都有的缺点,那便是目中无人。他难以接触,绝大多数人都不太喜欢他,更准确一点的说是不敢招惹他,当然,他也不喜欢任何人。

老天其实很公平,一个人一旦拥有了好的物质条件,自然也就会失去一些快乐。沈末承有别人羡慕的出身,生下来就是吃穿不愁,无所不有。他看上去家庭和睦,父母恩爱,但旁人怎么能看透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