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来电的震动提示音自枕边传来，烦人得很，半梦半醒的姜禾翻了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还是没办法摆脱。
“嗡——”
姜禾被彻底吵醒了，他烦躁地踹开被子，慢悠悠从床上爬了起来，盯着白墙发呆。
枕边，手机还在震。
姜禾的眼神缓缓聚焦，大脑也逐渐清醒。
梦里发生的一切开始迅速在脑海里回放，触觉、嗅觉、视觉残留的爆炸般的余韵席卷全身，姜禾身体因为某些记忆下意识痉挛了一下，他脸色惨白地下了床，以一种极不自然地走路姿势踉踉跄跄地进了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一刻钟后，洗手间的门开了，仔细检查完身体、确认这种真实到令他难以分清的记忆确实是梦之后，虚惊一场的姜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什么破入梦石，
就算保留记忆也不用这么事无巨细，简直跟真被/操了一样。
姜禾扶着墙，腿还有点软，心里骂道，
时序这个狗东西。
仔细一想：不行，如果被时序发现自己就是姜禾，那自己指不定比梦里还惨，别说攻略另外那俩了，指不定人身自由都没了。
姜禾慎重地琢磨了一下，决定搞个稳妥点的办法：先在时序面前伪装成原主，等把另外两位的好感度刷满，再掉马搞定他，顺利完成任务后直接出国跑路……
到时候时序就是想对他干什么，隔了十万八千里也做不到呀！
姜禾得意地挑了挑眉。
“嗡——”
思绪被震动提示拉回现实。
谁啊，怎么电话还在打？什么事这么十万火急？
姜禾一阵无语，抓起床头的手机一看，居然是袁迁？！
“喂，是——”
那边还没等他话说完，就粗声粗气地打断，“你是不是把我卖了！”
姜禾一怔：“什么？”
那边没好气地“啧”了一声，“我妈今早非让我关心一下这位表哥，让他比赛结束来家里吃个便饭，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消息刚发出去就收获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姜禾明白过来，感情对方是怀疑自己把江聿惹毛了，连带着把他也供了出来，受了牵连。
“大哥，我人都还没来得及加上呢，”姜禾迅速自证清白，“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早就删了你，只是你没发现。”
袁迁沉默了，
“……你真的还没加？”
姜禾好脾气地截了个图过去自证清白。
那边突然就挂断了，姜禾正觉得莫名其妙，手机一震，来了个60秒的语音。
姜禾点开一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家伙声音怎么变这样了，昨天不是挺粗犷的吗？怎么现在听上去这么奇怪，低沉中裹挟着略带刻意的慵懒，还有一丝明显的气泡音。
对方罗里吧嗦讲了一通，核心问题就一句，问他是不是望而却步打算换个目标了。
想什么呢，姜禾迅速打字反驳道：
【不是，只是还缺个加他好友的冠冕堂皇的原因而已。】
那边又发了一段语音，这次声音正常了。姜禾把外放的听筒拿得离远了点，掏了掏被吼得涨痛的耳朵。
【你是不是有病，面前的正常人不追，非要去追个精神失常的！】
姜禾心里吐槽，他周围好像就没几个精神正常的，听筒对面那个也是，动不动就跳脚，简直莫名其妙。
【对啊，我有病，他也有，可不就是天生一对。】
姜禾回道。
接下来袁迁不发语音了，改打字了，磨叽地删删改改，【……你就这么喜欢他？！！！】
三个感叹号，可见对方情绪有点难绷。
姜禾回了个【嗯】，继续营造痴情人设，【喜欢到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所以，你能给点实质性的建议，而不是在这儿一直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吗？】
袁迁又不吱声了，不知道是嫌他烦，还是真给他琢磨建议去了。直到半个小时后，姜禾用完早餐，才收到对方姗姗来迟的回复。
【你不是说缺个加好友的原因吗？我告诉你用什么——】
【你注册一个微信小号，头像放个比较有氛围感的背影或者模糊侧脸照，朋友圈再挂上几张福利照，最好是半露不露的那种，配的文字越赤/裸越好，比如今夜孤枕难眠、想做你的怀中猫等等。】
【至于加好友的验证消息，只需要两个字就行。】
【约吗？】
姜禾拧眉，指尖在屏幕上点点：【你耍我？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这种低级手段钓上钩的人。】
【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全忘了？】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
【不信拉倒。】
姜禾将信将疑，盯着手机界面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江聿真吃这套？袁迁昨天说的那番话有鼻子有眼，怎么说也是表兄弟，应该不至于造这种谣。
姜禾决定试试，反正是小号，被拒了就换号再来呗，实在不行上大号。姜禾寻思，到时候看在同学的情面上也得给过吧？就是后续不好撩，而且有被其他俩人发现的风险……
网恋就不错，风险低、操作空间大。听袁迁的意思，江聿还没有过恋爱经验，平时压力有那么大，指不定自己情绪价值给足了，仅靠网恋就能把好感度刷到100。
姜禾一想到这儿，顿时就有了动力。他换了部手机刚注册好一个微信小号，正愁着要怎么拍，那边袁迁就适时打包了一套资料给他学习……好家伙，湿身后半遮半掩的蝴蝶骨、咬着珍珠项链的下半张脸的特写、从下至上仰视角度的纤细脚踝、暗红床单上丝绸睡衣滑落至腰腹……
姜禾草草翻了几张，脸已经受不地烧了起来。
这也太羞耻了！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尊严在哪里？联系方式又在哪里！！！
手机震了一下，是袁迁。
【拍好了吗？拍完的照片发我看看，我帮你选几张，这方面我有经验。】
姜禾满脑子问号：……要不要这么急，这套资料发过来间隔才不到两分钟，他就是当场脱都来不及。
【不用了，我直接用这些照片，反正没露脸，他应该认不出来是假照。】
那边迅速回了个【？？？】
【你追个人这点诚意都没有？】
姜禾厚脸皮回了句：
【管用就行，这些照片如果都拿不下他，那我更不行了。】
【……随你。】
袁迁扔了手机，臭着脸仰头往椅背上一靠，他这招本打算“一石二鸟”，可惜姜禾没上钩，不过江聿那边成不了就行。
尚未息屏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已经发送成功的短信消息：
【哥，我有个朋友，迷你迷得要死，非要我把你微信推给他，这两天要是有奇奇怪怪的人加你好友的话，拒绝就行。】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
这看似完美的“一石二鸟”之计，到头来一只鸟也没给打下来。
另一头的姜禾，因为没抱什么希望，所以并不怎么走心地搞了一下头像和朋友圈，在去上课之前，给江聿发了个好友申请过去。
不过那句【约吗】实在是太露骨，姜禾打完又删了，换了个沙雕点的表述：
【想进哥哥的鱼塘，麻烦开一下闸。】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这灵机一动，还真就勾起了江聿的兴趣，似乎冥冥之中注定有种神秘力量会扭曲了原本平行的两道线，让它们迎来了交汇的一天。
***
封闭式赛场内，空调的嗡鸣混杂着键盘敲击声。国内几名参赛种子选手正围坐在圆桌旁，目光齐聚投影屏上——江聿正用激光笔圈划押题重点，投屏的冷光沿他线条清晰的下颌游走，将少年本应柔和的轮廓削出几分凌厉。薄得半透明的皮肤下，淡青色血管隐约可见，在他的身上，有种脆弱和攻击□□织的矛盾感。
讲解到关键处，投屏的电脑后台挂着的微信突然跳出一条好友验证消息，几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等看清备注栏里申请通过的文字时，一个个都乐开了花。
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轻松了很多。
“我说队长，你竟然还有那时间养鱼呢？养了几条啊？”
“这条考虑不？我看他挺逗。”
“笑死，谁不知道我们冷面学神智商断层第一，情商倒数第一，还养鱼，你们快别调侃他了。”
江聿微微皱眉，正准备放下激光笔去叉掉这个消息，却见距离电脑更近的邓林手快地点开了对方的头像，还极其八卦地把人家朋友圈视奸了一遍。
“我去，这也太劲爆了，真不拿兄弟当自己人……哎，等等，这家伙好像是个男的？”
“男的女的是重点吗？你看他发的照片，体型上来看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甚至微信号也是今天新建的，朋友圈未设置权限，但动态只能看到今天的。”
“不对啊，从验证消息上看，对方不像是这个类型啊，这也太分裂了吧？”
“有意思……欸，不如我们加他看看目的是什么？”
“我赌一毛钱这家伙是个骗子，骗钱来了。”
“……那我只能猜骗色了。”
适当的放松有益于大脑更有效地组织和存储记忆，江聿纵容了他们的行为，默默走到一边，端起自己的水杯润了润嗓子。
“ok，验证通过。”
“说点什么？”
“打个招呼，哈喽？”
“这不像队长的风格啊，要不静观其变，看看他开场白要说些什么。”
“可以可以。”
……
…………
十分钟过去了，对话框还是死一样的寂静，几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现在这年头的骗子这么不敬业吗？”
“可能想拿捏队长？搞欲拒还迎？”
“呵呵……那可能拒完就没下文了。”
“休息时间结束，”江聿拿起激光笔，指向刚刚自己讲到的那一题，淡淡道，“继续。”
贯会察言观色的几人瞬间噤声，从电脑跟前一哄而散，活像一群被掐住后颈的猫咪收起玩闹的爪牙。
五一研究了一些榜单，突然发现自己十年没写东西确实已经不太跟得上现在的潮流了，废话文学太多= =梗比较少，写这一章有意识地去控制别写废话，但有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围绕一点细节写很多内容，第一个世界爆字数了也是这个原因，哎。习惯有点难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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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