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从模拟舱里出来的时候,训练室已经空无一人了。他浑身几乎被冷汗湿透,半长的银发一绺绺地黏在额前和耳侧。
姜禾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妙。
也许和模拟训练中过度异能消耗有关,后颈的腺体再次传来熟悉的烧灼感,与此同时手环亮起了鲜红色警告标识,并发出尖锐的蜂鸣,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姜禾死死攥住领口,连模拟战斗服还没换,就踉跄着撞出了训练室,凭着模糊的记忆往校医院的方向赶去。
事实证明,姜禾的第六感无比准确。
因为他刚踏入校医院的门诊大厅,抑制贴就突发失效了,幸好值班的omega护士及时将他隔离了起来,才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如果来晚几分钟,或者选择待在训练室,那么极有可能引发一场由极高浓度omega信息素失控而造成的群体□□故。
姜禾在负压隔离手术室整整呆了两天,直到信息素浓度降至警戒值以下,才被推了出来。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对上了秦子箐那张黑如锅底的漂亮脸蛋。
“你到底有没有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我是不是再三告诉你少用抑制贴!”秦子箐很少对病人这么凶,姜禾还是头一个,“你知不知道,再晚几分钟,你这个二次分化的腺体就废了!”
对方眉眼憔悴,长时间的手术即使是alpha也有些吃不消,别说是她一个omega。
姜禾这两天麻醉后的意识虽然断断续续,但也知道对方为自己操了不少心,心虚中带点儿感动道,“子箐姐,这事儿不能全怪我……顾文巍安排了一个alpha和我住一块,实在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拿掉抑制贴。”
“什么?!”秦子箐的音量直接拔高了三个度,“他顾文巍是脑子出了问题了吗?AO混住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顿了顿,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测,问,“你舍友谁?”
姜禾说了三个字,“顾淮渊。”
……果然,秦子箐脸色一沉。
“算盘打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作呕,”秦子箐给了姜禾一个安抚性的眼神,“这件事,我会上报白塔omega保护协会,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但是,走完流程需要点时间。”
姜禾道:“我可以再忍耐几天。”
秦子箐柳眉一挑,“那万一他顾淮渊忍不住怎么办?你一个omega,还能对付得了他?”
“……嗯,我觉得只要我贴好抑制贴,这个可能性应该为0,”姜禾不以为然,“他讨厌我讨厌得要死,以后能分寝的话,他应该比我更乐见其成。”
秦子箐问,“那你呢。”
“我?”姜禾叹了口气,“其实我一开始是想着和他搞好关系的,毕竟他确实很强,以后出任务指不定得靠他。但他天天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死人脸,活像我欠了他八个亿,还……”
“还什么?”
姜禾想到那次揭下抑制贴发生的意外,有点说不出口,“没什么,反正我和他现在是相看两相厌的状态。”
秦子箐微微一笑,“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
“什么?”
“考虑一下子曜当男朋友呗,”秦子箐眉眼弯弯,“你要是同意了,我直接向白塔申请你俩合住,说不定流程还能缩短几天。”
“不是,你怎么老想着这一出,”姜禾一整个离谱,“还有,先不说我同不同意,你确定秦子曜能同意?”
“他很在意你,我看得出来……即使嘴上不松口,但内心绝对不会排斥。”
没有人比秦子箐更了解秦子曜,她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抹忧色,“老实说,我这么做不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弟弟,他易感期快到了……如果没有伴侣在身边的话,到时候会很危险。”
姜禾才不信,“你唬我呢,是谁前两天才跟我普及说易感期的alpha除了找伴侣疏导,还可以找个禁闭室熬过去。”
秦子箐摇了摇头,“子曜他是SSS级的alpha,又是初次易感期,通过禁闭室硬熬过去对他身体的伤害很大,而且,禁闭室也不一定关得住他,学院无论是从保护SSS级alpha还是从避免造成大范围恐慌的角度来考虑,都不会允许他硬熬……但是子曜他又傲气得很,已经多次强行否决了学院为其提交的义工服务申请。”
“omega义工?”
“对……你也知道那个?所以我担心,等他初次易感期到来的那一天,学院会采取某些强制手段,那样无论对子曜还是omega义工,都会是一种伤害。”
“难道迄今为止,就没有一例SSS级alpha不靠伴侣熬过初次易感期的吗?”姜禾对她的话表示很怀疑,毕竟邵元白、顾淮渊同为SSS级alpha,瞧着也不像是有伴侣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谁,顾淮渊吧?他和叶昭可算不上清白,”秦子箐凑近姜禾小声和他蛐蛐,“传闻顾淮渊初次易感期发作的时候,‘救世主’消失了整整三天三夜,再次现身的那天脸色难看得要命,顾淮渊那家伙简直不是人。”
确实看着挺猛的样子……姜禾也忍不住八卦起来,“那邵元白呢?”
“他啊,他确实是个例外,”秦子箐啧啧道,“他初次易感期那会儿,恰逢军部动乱,为了帮他父亲肃清内乱,搞得那叫一个血流成河……”
“怎么样,比起来,还是子曜更不错对不对?而且,和他在一起的话,被标记后你也能免了信息素的困扰。”
“打住,”姜禾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为什么就非得在他们三个里选?”
秦子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可是SS级的omega,当然只有他们三个才能配得上你。”
姜禾一听,龙颜大悦,“这话我爱听,不过,我这个人,其实没有那么森严的等级观念。”
“那你是想……申请alpha义工?”
“倒也不是,”姜禾摇头,“一个学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警告你,这次手术治标不治本,如果你的信息素紊乱症不加以干预的话,轻则腺体受损,重则威胁性命,不是我危言耸听啊。”
“我问你……我这个情况,非得在下面吗?”
秦子箐用一种离谱的眼神盯着他,“你想找个omega?”
“你就说行不行吧。”
“不行,各方面意义上的,不行。”
姜禾一愣,“你什么意思?”
秦子箐起身,手环在姜禾的上面轻轻一碰,将一段数据传输了过去,离开前给他递了一个略显同情的眼神。
“喏,看段小视频,自己体会一下吧。”
***
看完小视频,姜禾花了近半个小时还是很难接受自己确实“不行”的事实。
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有感觉的一瞬间代入的竟然不是上面那个……
这直接颠覆了他这十年以来对自己的认知,他垮着一张脸,从下到上都有点消化不良,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压,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怎么样?自我心理建设得怎么样?”秦子箐估摸着他差不多完事了,敲了几下门。
姜禾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所以你死了那条心吧,子曜就是你目前的最佳选择,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点了啊。”
姜禾还沉浸在悲伤中,抱着被子难过地缩成一团,没理她。
“对了,术后还需要配合一段时间的输液,一开始会比较疼,忍一下就好,”秦子箐把药液配比了一下,注入输液装置,准备工作完成后朝外头喊道,“子曜,赶紧过来帮忙!”
室内光线一暗,仅穿了件单薄短袖的秦子曜迈着一双大长腿走了进来,热汗氤氲着雾气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滑落,几乎将整件短袖浸透,薄薄的一层黏在身上。他神色有些恹恹,瞧着像是刚结束高强度训练就被抓了壮丁。
“小敏休假了,我让他在这儿帮几天忙。”秦子箐解释道。
姜禾心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也只能慢吞吞“哦”了一声。
秦子曜那张嘴也不闲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就开始给他添堵,“啧,一次模拟训练就把自己搞这么惨,这么弱。”
姜禾掀了掀眼皮,“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扯淡,你爱伺候就伺候,不爱伺候出门左转没人拦你。”
秦子曜被他激得当场就要撂挑子不干,还是秦子箐好说歹说把人留了下来。
“他是病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展示一下你学生会长的博大胸襟行不?”秦子箐离开前再三叮嘱秦子曜,“你给我看好了他别出岔子,他情况比较特殊,输液一开始会很痛苦,万一他忍不住要拆下来,你可得拦着。”
秦子曜应了下来的同时,还甩一眼姜禾,欠揍地来了句,“麻烦死了。”
……
秦子箐说的不错,输液确实很疼……而且是越来越疼,不断刷新你的耐受上限那种,
坐在诊疗椅上,脖颈环着输液装置的姜禾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微微蜷曲,紧紧攥住诊疗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姜禾向来不怎么耐得住疼痛,这点他自己心知肚明,尤其是现在这样漫长的折磨,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酷刑,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秦子曜见他脸色实在太差,帅气的眉皱了起来,“喂,这么夸张?我才刚给你安好……没见别的omega一开始就这么大反应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禾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对抗那令人窒息的疼痛感。但越是刻意压抑,那种被腺体被穿透的刺痛就越发清晰,仿佛有人正用一根针不断戳刺他的神经。
“能不能,和手术一样,”姜禾死死闭上双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给我,上麻醉。”
“麻醉会令输液无效化,不能用,”秦子曜意识到他的状态不太对,迅速在诊疗椅前蹲下,平视着姜禾痛苦的脸庞,“深呼吸,转移一下注意力……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姜禾听不进去他后面的废话,只觉得此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逼得他几乎失去全部的耐心,麻醉不行……那,那个呢?
“你……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你那天身上用的香水,很好闻……”姜禾攥住发白的指节,猛地紧扣住秦子曜的胳膊,用力到深深陷入他的肌理之中,“能不能……求你了……”
秦子曜脑子里轰地一声,宛如惊雷乍响,连姜禾后面的话也听不清了……只感觉一股热意迅速从脖颈升腾而起,烧得他的脸颊滚烫到仿佛被火烤过一般。
“扑通、扑通”,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你,你……”喉咙仿佛被火烤过一般干涸,连拒绝的话都变得有些暧昧,“不行,我不能……而且,在这里……会被发现。”
他要是在这儿释放了信息素,不出一分钟,隔壁的秦子箐就会冲进来给他狠揍一顿……《alpha基本素养》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在公共场合控制信息素的释放,绝不能对omega造成侵犯。
即使……秦子曜飞快地瞥了一眼姜禾,即使对方愿意的情况下。
他上次没控制住,已经是犯了错了。
姜禾疼得痉挛,身体也蜷缩了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秦子曜在这儿有个屁用,看自己笑话吗?!要不是疼得动不了,姜禾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拳。
滴答、滴答,
鲜血在雪白的地砖上晕染开来,
秦子曜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缩,用力捏着姜禾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动作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还好,只是咬破了唇,没有伤到舌头。
姜禾偏头甩开他的控制,更加用力地死咬住下唇,咽下快要遏制不出的呻/吟。
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别咬了……”秦子曜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将小臂伸到他唇边,“实在忍不住,咬我吧。”
送上门就别怪他不客气了,被折磨得没处发泄的姜禾磨了磨牙,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舌尖先是尝到一丝咸涩,夹杂着令人上瘾的雪松气息,勾起一股燥热感从喉头攀上后颈,再蔓延全身。姜禾眼睫不停颤动,像是被蛛网束缚的蝴蝶,随着咬合力道的加重,血腥味儿在齿间蔓延开来……姜禾心脏骤然收缩,某种尖锐而刺激的冲击在体内炸开,就像是密封的油桶里掉落了一点火星子,由此一发不可收拾。
缠绕的藤曼爬上雕花立柱,极细的喷泉涌出浓白色弧线。
一阵天旋地转,毫无防备的秦子曜被失控的姜禾扑倒在地,慌乱之下地任由对方骑在自己身上,一手按住自己的肩,一手五指和自己紧扣,将他整条胳膊死死压住,埋头噬咬吮/吸。
宽大的病号服罩不住对方那截极细的腰腹,其上一片粘腻。
就在此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请问……”
顾淮渊:造谣!绝对是造谣!!!
姜禾:……
邵元白:我什么时候能上场啊,老婆都快忘了我了……
27:莫急,等你钱筹好了给你来个高光
邵元白:……
攻洁哈,受不洁攻都不可能不洁的哈(本文切片攻啊,也能理解为双洁)[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打滚卖萌求营养液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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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