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宋狗没有在黎曦的合约上耍花样，大概是因为幻雪公会的成员在埸，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合约里没有什么苛刻的条件。
黎曦反复的看了又看，总括来说，这份合约的主要目的就是严禁坑杀，要求都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见黎曦点头同意后，冷玉就拿起平板电脑，向大家展示见证人的人选，道：「在我们的预算之中，这几位的口碑是最好的了，都是多年的良心保证。」
冷玉的工作效率很快，在幻雪公会和黎曦确定合约的期间里，她就先筛选了一遍，将最合适的人选放到众人面前。
经过一番讨论后，大家选择了一个名叫兽女的见证人，她的道具能操纵动物，在游戏里能组上一支动物大军，由于军队太过显眼，所以玩家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冷玉请人列印好合约后就下单了，兽女没有让大家等得太久，不一会儿就抵达了包厢。
兽女的长相偏向柔美，眼神却是犀利，充满了自信、智慧，她的年纪瞧上去跟黎曦差不多，但是实力早就到了出任见证人的级数，浑身都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息。
兽女的说话虽然不多，但是也没有摆什么大佬架子，她对见证人这份工作挺较真的，大概是不想自己手上有糊涂帐，所以审视合约的时间不比黎曦的少。
公会合约需要签三份，双方公会各持一份保管，最后一份则是由见证人保管。黎曦是个人合约，需要签下四份，一份自己保管，两份分别交给两个公会保管，最后一份同样是交给见证人保管。
签合约时，公会成员在同一张纸上轮流签名，黎曦留意到大家都是签游戏昵称的，即是说，没有法津的束缚，这合约本质上就是自欺欺人的过家家…
就算有法律，又是什么样的法律﹖玩家们自创的法律吗﹖
黎曦刚好对上了毕晨的目光，只见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黎曦知道他在嘲笑其他人，明明心中有数，但依然对这虚假的规则小心翼翼，不可笑吗﹖
轮到毕晨时，他马虎的在签名栏上画了三个交叉。
「……」黎曦无语的望了毕晨一眼。你何不干脆画个圈﹖
毕晨的行为受到了大家的触目，兽女微微皱眉，正想开口斥责时，毕晨就诚恳的道：「这是我的昵称，英文字母的X，对隐藏身份非常有效。」
隐藏身份这几字一出，兽女也不好多说什么，不少人嘴里说叫路人甲，实际上昵称却叫路人乙，这些在玩家之中也是见怪不怪了。何况，游戏昵称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叫XXX也不无可能。兽女见毕晨的态度不像闹事，就这样略过去了。
待黎曦签约时，她就大大的写了A子两字，比萧曼曼三字的笔划少多了，真是轻松!
其他人侧目，一个叫XXX，一个叫A子，你们不愧是同一队的。
「A子，真是好队友。」毕晨拍了拍黎曦的肩膀道。
「真话不用经常挂在嘴边。」黎曦厚脸皮的道。
兽女收好合约就走了，她来这里签下几个名字就能轻松赚钱，确实羡煞旁人。
「合作愉快。」毕晨跟幻雪小队的队长互相握手。
合约已经签好，接下来就是大家的自由时间了，幻雪公会几人决定再去狂欢，显然是想在游戏前把该玩的都玩一下。冷玉顾及石瑶的年纪，夜间生活就不参与了，两姐妹都回去休息，准备明天进入游戏。蓝天白云也有相同的想法，手牵手离开了。李长生则是加入到幻雪公会的狂欢里，有意跟他们打好关系。
包厢里只剩下黎曦和毕晨二人大眼瞪小眼，完全看不见队友情的存在。
良久，黎曦才道：「刚才人多，所以我没有张声。合约里没有提到钱的事，现在我想问问，我去一趟游戏，给多少﹖」
毕晨很是意外的盯着黎曦，「钱﹖」
黎曦理直气壮道：「难不成我去游戏是当义工的﹖」
「你不属于外援，算是我顺带的，所以没钱。宋狗那家伙不反过来收你保护费，也是在幻雪公会面前维持形象罢了。」毕晨道。
「保护费﹖」黎曦勃然大怒，派杀手来还想倒收人家保护费，这些连狗都做不出来好吗﹖宋狗真是连狗都不如!
毕晨瞧见黎曦的脸色越来越黑，大方的道：「放心，你的队友是一位宽宏大量的好人，价钱照旧，先给十万，有命回来的话再给十万。」
「成交。」这二十万倒是能安抚一下黎曦的情绪，谁都不嫌钱多。说到底，黎曦是被毕晨连累进入游戏的，每一埸游戏都是与死神的博弈，这些就当作是赔偿吧。
毕晨拿出手机一番操作，黎曦的户口又进帐了，她感叹这钱来得容易，却是拿命来换的。
「玩家真是高收入职业!」黎曦不过是刚拿VIP卡的新人，就已经赚了三十万，这速度真是惊人。
「在无尽里，再多的钱也没有用。」毕晨的说话没有错，在生死攸关之际，钱大概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二人又聊了一下这次游戏的临时队员，幻雪公会的成员看似玩世不恭，但是内里却是精明着呢!万星公会几人私下的不对盘，他们又怎会看不出来﹖从他们对李长生爱搭不理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不想被牵连在内。
「幻雪公会那边，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人家又不会真的把命托付给我们，一旦分成不同的阵营，他们就是敌人了。」
黎曦慎重的点了点头，说白了，那张合约就是废纸一张，只要把上面的人都坑死了，谁会去追究﹖
毕晨猜到了黎曦的心思，道：「你以为花钱签合约真的是闹着玩的吗﹖游戏里危机四伏，随时就会断送性命，怎样死的，外边的人知道么﹖」
「这些合约，或许都会成为日后泼脏水的武器，你听明白了么﹖」
黎曦自然是听明白了，她也很头痛，正正经经通关不好吗﹖
这时候，包厢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就是一把略带歉意的男声道：「抱歉，打扰一下。」
「没关系，进来吧。」毕晨高声道。
进来的人是一名安保人员，只见他满脸尴尬，态度卑微，连说了三声对不起后，才向晨曦二人道明来意。
原来是他们刚刚签好的合约出了问题，被撕破了。
黎曦和毕晨双双愕了一下，黎曦连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会被撕破﹖」
安保人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不过是个打工的，为难的道：「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小意外﹖撕破是人为吧﹖」毕晨尖锐的问道。
安保人员无奈道：「真的是意外，大家也不想的。」
「谁撕破的﹖」黎曦也能看得出安保人员跟合约被毁一事无关，多半是被人推过来受气的。
安保人员犹豫了一下，在晨曦二人双重的死亡视线下，支支吾吾的道：「是…兽女小姐和朱桃小姐…」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兽女拿着签好的合约回去自己的包厢时，迎面碰上了朱桃，朱桃对兽女格外的热情，一跳上来就是嘘寒问暖，满脸好奇的往兽女手上的合约瞧。
兽女还是很尽责的，合约都是玩家们的私隐，怎能让人随意乱看﹖她赶紧把合约抱在怀里，一般人看见她这种举动，也不会再追看下去，没想到朱桃不依不饶，竟然伸手来抢!
「就看一看，没什么大不了嘛!」朱桃装天真的样子差点恶心死兽女，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在装几岁女孩这么油腻!
兽女顾忌朱桃的人肉鉴定机身份，不好对她下重手，反而被朱桃的指甲抓伤了。兽女强压怒气试图跟朱桃讲道理，朱桃却像是疯魔了似的，死活去抢她怀中的合约。
「合约到底写了些什么!」朱桃尖声道。她见兽女死命护着合约，更加认定合约的内容有问题!
「桃桃!」朱桃的男朋友冲了过来，但他不是来制止女朋友的疯狂行为，他对兽女吼道：「你要对桃桃做什么!」
兽女恼火得很，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是朱桃在她对做什么吧!兽女毫不留情的把男朋友一脚踢飞出去，朱桃则是趁机钻了空子，从她怀里撕走了一大片页纸。
「不是这张…」朱桃看着夺过来的半页纸，见到是黎曦的个人合约后，很是懊恼。她也是个绝情的，男朋友白白挨了一脚，却得不到她半个眼神、半点关心。
「你疯够了没﹖」合约刚到手就被人撕毁，兽女那里受过如此侮辱﹖见朱桃仍然不死心的扑过来，终于按捺不住怒火，狠狠的掴了朱桃一个大耳光!见证人的实力非同小可，朱桃被打得撞到墙上去!
「你打我!你敢打我!」朱桃失声尖叫，愤恨的瞪着兽女。
兽女厉声喝道：「打的就是你!抢人家东西，你还有理了﹖证据就在你的手上!贼!强盗!」
一帆风顺的朱桃怎咽得下这口气，两个女生立马扭打了起来，最终被赶来的安保人员拉到夜店老板的办公室里去。
「……」黎曦听着这出闹剧，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毕晨一阵心凉，朱桃大概是怀疑他有什么鬼主意，所以才想打听他签的是什么合约，没想到兽女处事认真，是个死心眼，不愿向她透露合约的内容，这才有了抢合约的大战。
朱桃，来这里被人捧着当公主久了，已经宠坏了、堕落了。稍微不顺她心意就大发雷霆!
「她说你是疯子，你就真的把她变成疯子了﹖」黎曦狐疑的望着毕晨。
「我那有这种本事。」毕晨耸了耸肩，「可能是她喝醉了，发酒疯吧﹖」
安保人员通知他们，A-Zero的老板对此事十分抱歉，他会亲自下埸担任见证人，重新为他们签约，当然，这是免费的。兽女因为管理不善，会将保证金全数奉还，甚至甘愿作出赔偿。
黎曦的脸色越来越黑了，她冷冰冰的瞪着安保人员，道：「既然合约是朱桃撕破的，那我刚刚问你时，你为何回答兽女小姐和朱桃小姐﹖还特地将兽女的名字放在前头﹖」
黎曦起初还对这个来受气的打工人有些同情，但是见他把无辜、捍卫合约的兽女拖下水，这些同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先前对朱桃的一丝怜悯也没有了，毕晨说得没错，朱桃被人捧高了，已经习惯了横行霸道，闯了祸也有人帮忙推到其他人身上。
黎曦满脸愠色，怒声道：「罪魁祸首是朱桃吧﹖朱桃发疯撕破合约，却叫无辜的兽女赔偿，这合理吗﹖朱桃呢﹖是发疯死了吗﹖还是被人毒哑了，连对不起也说不了吗﹖哑了也罢，我心地善良，叫她直接来磕头认错就成了!」
「……」安保人员欲哭无泪，他没想到黎曦这么难缠，一般人听到老板亲自出面善后，不都是愿意息事宁人么﹖
「你何苦去为难一个打工人呢﹖明显是他的老板要包庇朱桃，他也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毕晨跳出来假惺惺的唱红脸。
安保人员有点感激毕晨道出了他的苦处，他们都知道老板要维护朱桃，所以推兽女出来顶罪。
安保人员不知道的是，他老板看中的，是朱桃拥有占卜能力的道具，这能力真是太稀有、重要了!为了留着朱桃，不惜把她当成女皇来礼待。
「哦~那他的老板真是垃圾!」黎曦厌恶的骂道。作为合约被毁的受害人，她不太能接受这些颠倒是非的不平事。
安保人员惊出一身冷汗，却听毕晨说道：「你抬举他了，垃圾还能循环再用呢!」
那不是说他老板连当垃圾的资格也没有吗﹖他们是疯了吗﹖
「他那垃圾都不如的品德，竟然妄想当我的见证人﹖」黎曦嗤笑，对老板提出的主意十分不屑，好像他委身来当见证人，是一件多么恩赐的事。
「我们的老板…可是第二公会的元老!」安保人员战战兢兢的道。他怕极了这两个口没遮拦的人。
「见证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实力吗﹖强大有个屁用!最重要的是诚信!他这波烂操作还有什么信用可言﹖滚一边去吧!」黎曦呸了一声，她一个刚接触无尽的新人，又怎能体会到第二公会的真正权势呢﹖
毕晨更是不将所谓的第二公会放在眼内。
「这里的老板硬是将白的说成黑，太可怕了!」黎曦佯装慌乱的样子，作势拉着毕晨离开，「我们两个人微言轻，还是赶紧走吧!我怕再多留一会，故事就会变成是我们自己撕破合约，嫁祸给兽女，骗取赔偿金!」
毕晨冷静的翻出手机，道：「放心，我都录音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也录了吗﹖」黎曦狡猾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们真是好队友!」
安保人员的身子都僵住了，他目瞪口呆的盯着两部手机，还未来得及动手去抢，毕晨就笑眯眯朝他说道：「我传给朋友了，一旦我们有什么不测，他就会发到论坛上去。」
安保人员一怔，看来不能武力解决了。
「你说第三、第四、之后排名的其他公会，会不会趁虚而入，打垮你们第二公会呢﹖」毕晨兴味盎然的笑着。
「就算打不垮，也会麻烦不断吧﹖你可是始作俑者，没有你就没有这段录音，到时候你的老板还会饶过你吗﹖一定推你来当替罪羊!」黎曦一脸同情的看着安保人员，仿佛已经看到他未来的凄凉下埸。
安保人员艰苦的抿了抿嘴，其实这两个人比朱桃更像是疯子吧!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
毕晨别有深意的对安保人员道：「你的办事能力挺好的，说服我们什么都不追究。」
安保人员盯着毕晨那令人发毛的渗人微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颤声道：「对，你们很容易说话。」
毕晨笑了笑，轻声说道：「所以…今晚所有的消费都免单，是不是不过分﹖」
安保人员咽了咽口水，回道：「完全不过分…」
黎曦暗笑，她根本就没有录音，只是吓唬一下安保人员罢了。
「哎~被朱桃这么一闹，我的肚子也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家!」毕晨大摇大摆的走出包厢。
黎曦也挽起包包离开，她转身给了安保人员一个中指，道：「对了，请将这个转达给你的老板和朱桃。」
安保人员几乎都站不稳了，他那敢对老板和朱桃竖中指!
「至于兽女小姐，保证金不用退了，她是一个很好的见证人!她已经尽力了，只是这里的老板不懂得欣赏她的好罢了。」
「那合约…」安保人员虚弱的问。
「你们用胶纸补一补就是了。」黎曦大手一挥，无所谓的道。
安保人员当埸哑口无言。
「反正这是我的个人合约，我作为当事人都不计较破破烂烂，你们在乎什么﹖」黎曦本来就不怎么看重这过家家般的合约，只是她实在是不喜欢老板的处理态度。
黎曦和毕晨离开时，走廊上的安保人员像是按下了停止键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离开，那眼神就像是警告他们不要闹事一样。黎曦有些不悦，明明做错事的又不是他们，为何要受到这种对待﹖
「下次我们还是去Y市喝咖啡吧。」毕晨若无其事的对黎曦说道，「夜店还是太乱了，不适合咱们这些正经人。」
「对呀!至少那里不会有员工喝醉酒发酒疯!」黎曦啧啧了两声，失望的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A-Zero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员工还是这种质素…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晨曦二人就这样不带一句脏字数落A-Zero，在一众安保人员面前嚣张离去。
到了一楼，二人直接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然后疯狂的点吃的和喝的，反正费用全免，不吃过够怎么对得起自己!吃不完就打包，不用为A-Zero的老板省钱!
A-Zero老板最后收到的报告是，毕晨和黎曦选择息事宁人，不用兽女赔偿，也不用麻烦老板重新签署，只是要求今晚的消费全免。
老板质疑的问：「我怎么听说他们有很多不满﹖」
安保人员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怨言总会有一些的，谁敢跟第二公会的您过不去﹖他们还给朱桃小姐找了借口，说她只是酒醉误事而已。」
老板见花点小钱就能平息事件，也不再费神理会小公会的玩家，他一边安抚朱桃，一边安抚兽女，忙得不可开交。
挨了打的朱桃对兽女恨之入骨，吵着要老板惩治兽女。
老板也在苦恼，兽女不是他的员工，又不隶属于第二公会，他凭什么惩治人家﹖最后他还是敌不过朱桃的任性，用第二公会的威望，强迫兽女低头。
「不过是能够分辨出玩家罢了!别的地方没有她，还不是一样正常运转﹖她又有什么了不起﹖」兽女恨得咬牙切齿，发誓永远也不会踏入A-Zero一步，她今天受到的耻辱，来日必定会加倍奉还!
老板又不能直说朱桃的能力，深怕消息泄漏出去，朱桃会被人其他势力抢走，只好眼白白的看着自己多添了一个敌人。
朱桃与兽女的事，并不是无人知晓的，毕竟当时闹出来的动静可不算小，晨曦二人又以聊天的方式大肆宣扬，后来兽女更是亲自出来搁下狠话，所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卖给大佬们一个面子，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说。
当消息传到了幻雪五人和李长生的耳中时，他们都不以为然，兽女作为一个风评好的见证人，一晚下来也有好几笔生意，被毁掉的合约未必是他们的。
李长生漫不经心的道：「应该与我们无关，不然他们怎会在这里优哉游哉的﹖早就风风火火的通知我们过去重新签订合约了。」
幻雪公会的成员顺着李长生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黎曦和毕晨怡然自得地吃着东西，表情十分自然。
几人见晨曦二人的举止没有异常之处，就以为合约被毁的是另一个人倒霉蛋，继续跑去狂欢了。
兽女在离开A-Zero前，特意来跟黎曦道歉，虽然是朱桃突然发疯抢夺合约，但是没有保护好合约确是她的失职。她从安保人员那里听到了，黎曦称赞她是一个很好的见证人，她既感激又羞愧。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极力保护我的合约有什么不对﹖真正不对的人是朱桃，她才是最应该道歉的人!」黎曦甚至为兽女感到不忿，凭什么朱桃横蛮无理，别人就要无条件迁就和为她背锅呢!
兽女给了黎曦一张纸条，笑眯眯的跟她挥手道别，「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夜店的风气，X市可不止A-Zero一个地方，你可以去这些地方看看，有缘的话，说不定我们会再次合作呢!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打折!」
纸条上写了好几个地方，有餐厅、租书店、冷饮店…
「看来下次签约还是去餐厅吃饭好了。」黎曦道。
毕晨瞅了一眼纸条，道：「这间餐厅我曾经去过，出示VIP卡还会打八折。」
「规模虽小，但是没有发酒疯的员工，服务态度很好。」毕晨讥讽的说道。
「好好的，朱桃怎会发疯去抢合约﹖」黎曦还是对毕晨抱有怀疑的。
毕晨嗤笑：「知己知彼，她应该误以为我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会对合约产生兴趣，打算从中调查线索。」
「她当公主发号施令惯了，别人向来都是顺着她的，见兽女百般阻拦，自然觉得合约里头有猫腻，必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骯脏事。」
黎曦都感到匪夷所思，「所以这一切，都是源自于朱桃的阴谋论和公主病﹖」
「你形容得挺贴切。」毕晨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有刻意去挑衅朱桃的情绪吗﹖」黎曦多疑的问了一句。
毕晨讥笑了一下，老实回答：「是她自己疑心生暗鬼，骂了我疯子后又害怕遭我报复，所以总觉得我在密谋什么。」
「我也没有料到她会跑去抢合约。」毕晨越发瞧不起朱桃，有种骂却无种承担，背后搞小动作又闹得人尽皆知。
「兽女真是可惜了，认真工作却遇到了这种倒楣事。」黎曦叹道。
「你以为她是好欺负的﹖见证人不愁工作，口碑好自然有客源，没有X市，还有Y市、Z市…后路一大堆。」毕晨道。
毕晨一脸幸灾乐祸道：「A-Zero为了朱桃如此对待一个见证人，其他人都看在眼里，影响力虽迟但总会到。」
「趁还没有关门大吉，再多点些东西。」黎曦这会倒是学精了，全都改成外卖，打算带回家吃上八天、十天。毕晨白了她一眼，似是鄙视她贪小便宜的模样，但下一刻，他也点起了外卖，甚至比黎曦还要狠，足足点了半个月的量。
二人也不管接到订单的A-Zero会有什么感受，黎曦见服务员和安保人员对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冷笑道：「又不是花他们的钱!」
当一个服务员经过时，黎曦故意扬声道：「我们已经很善良了，没有替全埸的人埋单。」
服务员惊恐的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黎曦。
毕晨把桌面上的空杯子、空盘子塞到服务员手里，道：「手脚麻利些，难道要客人亲自端盘子吗﹖服务态度真不行!」
「若果服务态度真的好，员工也不会毁坏了客人的东西后，没有一句道歉。」黎曦似笑非笑的盯着服务员，他们才是受害者，多点一些食物作为赔偿很过分吗﹖你们A-Zero一开始答应免单，就别以为人家只点一、两杯酒就能了事。
「你们…就不怕得罪A-Zero、得罪第二公会吗﹖」服务员也是一名玩家，在他的眼中，黎曦和毕晨二人简直就是在作死，乖乖回家去不好吗﹖非要留在这里招摇过市!
「有比无尽可怕吗﹖」毕晨淡淡的说道。
服务员顿时语塞，这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最头痛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
「你们的工作效率快一些，我们也会早一些离开。」毕晨冷哼一声。
A-Zero的老板还是很大方的，只觉得二人占便宜的行为有些小家子气，给点食物打发他们离开就是了。
毕晨和黎曦带着一箱又一箱的食物离开，身后还跟着一堆服务员，殷勤的替他们把箱子搬上车，在气势上还是挺威风的。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的背影，服务员在心里嘀咕，总算是送走这对瘟神了!
车子驶到一半时，黎曦猛然惊叫起来，对驾驶座的毕晨大喊：「你刚刚不是喝酒了吗﹖」
毕晨默默的看了黎曦一眼，继续转动方向盘。
「再说一次你要去那里，我忘记地点了。」毕晨目无表情的转移话题。
「喂!你这是酒…」
「放心，你的队友不是一般人，酒精测试是验不出来的。」毕晨一脸镇静的道。
这一章主要是黎曦的新人角度，她生活在一个法治社会，还未真正了解玩家之间的暗规则，队友毕晨又是个喜欢惹事看热闹的，所以行动上还是会鲁莽，我行我素。
黎曦以为能挫一下A-Zero的锐气，但是在大佬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下一章就是新副本了，黎曦会渐渐找到和队友毕晨的相处模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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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