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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今日奇耻大辱,我必定百倍奉还!

刚开始谢钰还能忍着不出声,梗着脖子摆出一副“有本事就打死我”的态度,很快就忍不住了。

光天化日光着腚挨板子,比起疼来,更多的是屈辱。

棍子每落下一次,发出破空的历响,接触在皮肤表面又是一声清脆的响,疼几乎是立刻倒刺一样从接触面蔓延,扎满全身。

他抱着长凳,一边哀嚎,眼泪不受控制,心里问候了宋知卿的祖宗十八代。

不知响了多少下,已经疼的趴不住,本能要往边上躲,一棍下来,直直敲在胯骨上,发出“咔”地一声。

谢钰疼地掉在地上,捂着骨头蜷起了身子。

“大少爷?”

卫云终于停了动作,蹲下查看。

宋知卿站起身,走近几步,盯着谢钰,看他是不是耍花招。

却见少年按着胯骨,眉头紧蹙,疼的冷汗涔涔,眼泪混着汗流了一脸。

他立在原地半晌,什么都没说,没有叫卫云停下,也没有让卫云去叫大夫,而是目不转睛盯着谢钰,等着他缓过劲儿。

谢钰按了一会儿,骨头上那股钻心的疼才隐隐退去。

这一下只是动静大,但并没有皮肉上的疼,注意力就被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重新占据,暴露在空气中,还带着耻辱的丝丝凉意。

“不想挨打也行,”活阎王居高临下地发话,“跪在祠堂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回去。”

——

“列祖列宗在上……”

谢钰趴在蒲团上,气若游丝地呢喃,“今日奇耻大辱,我必定百倍奉还!”

声音不大,在空旷的屋中回响。

供台上四层牌位,落了一层薄灰,凄凄惨惨。

谢钰回忆了一下,当时只顾着疼,应该是挨了有十下左右。

此刻布料轻轻接触,就疼的一抽一抽。

这卫云也是,狗东西!真就忠心耿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也不想想,谢家以后是谁当家做主?

这些人个顶个的倒翻天罡,不知死活!

谢钰有气无力地哼唧,从早上跑出金樽阁后,就滴水未进,此刻已经快夕阳西下,肚子咕噜噜响了好半天,供台上连个果子都没有。

不知道是会被饿死还是疼死……

如果真的要折在这儿,最好死状凄惨一点儿,舌头吐老长、眼珠子凸出来、脑门上写着“冤”字的那种。

让活阎王看到后无法安心入睡,夜夜梦中相会。

虽死的憋屈,但为民除害,也算不亏。

谢钰正胡思乱想,听到门外的铜锁轻微响动了一声。

他甚至还有点遗憾,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没让宋知卿背上人命官司,太可惜了。

但响动只一下,来人似乎是没有钥匙,推门推了半天,只露出一个缝隙。

谢钰回头去看,是丫鬟红杏。

红杏从门缝中挤出半只眼睛,“少爷,我去膳房偷偷给你拿的,快吃点儿东西吧。”说着将一个纸包欲从门缝底下塞进来。

谢钰想去搭把手,但牵一发而动全身,疼的又趴在地上。

红杏站在门外,正卯足了劲往里塞,身后忽然响起宋知卿的声音:“红杏。”

她吓一跳,连忙转身,将纸包藏在身后。

“没事做了?”宋知卿负手而立,目光冷冽,散着寒气。

“这就走这就走。”红杏连忙打断他,脚底抹油地溜了。

宋知卿立在原地,目光看向房门。抬脚走了两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住,又停在那里,几息之后,转身欲离开,却正好迎上谢老爷。

谢老爷年过半百,但小老头活力无限,仍旧走路生风,一撮胡子随着步伐一颤一颤,人未近前,笑意已经挂在脸上。

“怎么了这是?小兔崽子又闯祸了?”谢老爷走到跟前,拍拍宋知卿的肩,“哎呀,差不多行了,正是闹腾的时候,有什么值得大动肝火的?打两下出了气得了。”

见宋知卿不吭声,道:“你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的,生意全压我老头子身上,我哪里还有空下棋啊?”

宋知卿:“……”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知卿虽然没给笑脸,神情总算是有了些松动,转移了话题:“谈成了?”

谢老爷这才叹了口气,“谈什么成了?快黄了。”

宋知卿挑眉。

“太蹊跷了。上回说的好好的,金樽阁掌柜拍着胸口,求爷爷告奶奶让我把金樽阁盘下。说要回家照顾老母,能交给谢家,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怎么这回再去,口风就完全不一样了。”

“反悔了?”

“可不是。”谢老爷左右踱步,摇摇头:“难说啊。金樽阁掌柜现在在拖时间,要么是他觉得筹码低了,要么是有其他人插手了。如果能拿下金樽阁,我们手底下边缘的商号也就能运转起来。”

谢家做茶叶生意,谢老爷白手起家,走到如今这天子脚下的富商地位,可谓来之不易。

茶庄酒楼连起来,几乎能排锦城两条街。其中最大的娱乐场所,茗香阁,如同心脏一样将整个谢家商业链运转串联。

直到商业对手金樽阁越做越大,几乎和茗香阁并驾齐驱,眼看就要有赶超趋势的时候,金樽阁掌柜却想跑路了。

其实这件事也是掌柜没办法,天子脚下从不缺达官贵人,生意起来了,背后却没有靠山,来的人都是大爷,一个都惹不起,平不了事儿,只能风中落叶一般左摇右晃。

谢老爷本想将金樽阁盘下,于谢家来说,简直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可如今金樽阁掌柜口风一变,开始出尔反尔了。

“这件事得查,”谢老爷啧啧交代:“几大家族虎视眈眈,金樽阁一旦落到任何一个人头上,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喽。”

“我去探一探。”

“好。”谢老爷郑重一点头,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一拍脑门,“小兔崽子犯什么事儿了?”

宋知卿似冷哼似冷笑,嘴角微动,“去了金樽阁。”

“哎呀!”谢老爷跺脚,“这臭小子,得好好收拾!不打要反了天了!”

他怒气冲冲几步走到门口,看到门上的锁,又换了笑脸,对着宋知卿将手一伸,“东西给我,我去教训他。”

宋知卿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将钥匙给他。

“还有呢?”

宋知卿挑眉,面上写着“还要什么?”

“糖葫芦啊!”谢老爷指指他身后,“你别告诉我,是给你自己买的。”

谢钰在堂中听着门外的动静,只依稀听到什么“金樽阁”,就知道那活阎王又在给小老头告状,气得差点儿把祖宗的牌位给掀了。

听小老头迈着小碎步进来,便闭上眼装死。

“小兔崽子,还生气呢?”

谢老爷笑眯眯凑到跟前,糖葫芦伸到嘴边,“看我带什么来了?饿了吧?”

向来看到糖葫芦两眼放光的谢钰,此刻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我死了,别叫我。”

“啧,说什么胡话,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谢钰再也装不住,忍着疼撑起身,一把抱住谢老爷的胳膊,哭号道:“爹,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你看看,给我打成什么样了!皇帝用刑的时候也不是这么打的,他凭什么打我!”

“哎呦呦,”谢老爷一边叫唤,一边拍着肩膀安慰,“爹已经把他支走了,快回屋,我让厨娘给你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红杏已经准备好热水,给你上个药,好好处理一下。”

“我不走。”谢钰越说越委屈,泪眼盈盈,“爹,你把他赶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这谢府从此以后,有我没他!”

“好了,”谢老爷悠长地叹口气,收敛了笑容,语气难得正经:“你不是老问我,宋知卿是怎么到我们谢府的吗?”

谢钰止了哼唧,定定瞧着。

“这就要说起十八年前的那场大雪,那一天,天寒地冻,朔风呼啸……”

“老头!”

“哎呀,我告诉你也行,但你可不能对外人说。”

谢钰点点头。

“宋家世代效忠朝廷,对社稷有功,但因为一时不察犯了错,被皇帝下令处决,老皇帝也是良心发现,给宋家留了个后。”

“宋家?这些年没听说过。”

“追溯起来,也是三朝元老,世代忠烈,出过将军,也出过良臣。自那场处决之后,宋家其他当官的宗亲,贬谪的贬谪,发配的发配,跟宋知卿直系的,算是一个也没有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臭小子,人家孤零零一个人,你至少还有你爹护着。男儿心胸坦荡一点嘛!”

“爹,”谢钰海豹似的趴着,“你要不看看你儿子让打成什么样了呢?吊着一口气只剩半条命,你直接把刀给他算了!”

谢老爷看向伤处,这才打住话头,连忙将红杏喊进来,搀扶着谢钰回屋疗伤。

挨了十几棍子,看着血肉模糊,其实并没有伤及筋骨。

谢钰趴在床上养伤几日,没法靠练武来泄愤,只能看书度日,可书也看不进去。

他爹一直对宋知卿的身世遮遮掩掩,没想到这回却轻易告诉了他。

什么目的?

想让他同情宋知卿,原谅他的暴行?

没法原谅。

一静下来,就想到那日在金樽阁见到的那一幕,想到宋知卿毫无感情地发号施令,更是恨得牙痒痒,立志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绝食来抗议,表达自己报仇的决心。谢老爷好说歹说,府里几乎所有人都使出绝招,谢钰就是不为所动。

卫云在他出了祠堂的当天晚上就来道歉,抱着扫帚在外面跪了一夜。

谢钰没有丝毫心软,要不是带伤不便,还想过去踹一脚。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