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拉着东方音离开这嘈杂之地,人走后,一瞬间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一半。
宋峪洲很是同情的看着他:“你这才回来几天啊,就遇到这么多事情,真够倒霉的。”
萧寂也无可奈何道:“祸不单行。”
门口散落一地的石头碎片,还有一个狮子头,实在不太雅观,湊巧府里没有这么多人,萧寂发出邀请:“帮个忙呗。”
几人好不容易清理完石块,萧寂昨日包扎过的手,鲜血染红了白布。
宋峪洲关切的抓过萧寂的手“受伤了?看你在手上裹个白布,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特色呢,还有这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回京那日金殿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跪了一片,只听到头磕在地面清脆的声音。
龙椅上的男人眉头紧皱,颇具威严之势,吓得群臣鸦雀无声。
“恳请圣上收回圣恩,臣并非公主良配。”
“你是在质疑朕?”
男人言语平和,无形中却像如万般大山压在身上,让人不敢开口。
“臣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前面几个不满意就算了,这可是朕的亲女儿,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宋相听此,带着长辈的关心劝导着萧寂:“其实赐婚又不是什么大事,萧将军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如今也在与燕反和谈,不知道将军有什么顾虑呢?”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少年这才缓缓开口,也是在打圆场,少年身着浅紫色的锦衣,裙摆上绣着几朵云彩,清新秀丽的芙蓉点缀其中,栩栩如生:“父皇,萧将军也只是没有想好,何不如过几日再说。”
萧寂并没有随着两人的言语找个台阶下,而是直接了当:“我现在并无嫁娶之意,只怕会让公主会受委屈。”
男人勃然大怒。
“多说无益,赐婚之事,就这样定了,退朝。”
圣上怒气冲冲的离开金殿,只剩下跪着的一群人。
“……”
宋峪洲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顶撞圣上,有几个头够你砍的。”
“话是这样说,你到底要干嘛?旁人得圣上赐婚,是天大的好事,到你这儿,怎么跟要你命一样,你打仗时哪有这个难。”
“有一句话你说错了,这可比打仗难多了。”
“随你的便,到时候砍头可不是我。”
萧寂也只是看看宋峪洲说的玩笑话,不想反驳什么,这家伙向来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卫鲤打坐平复了气息,却发现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甚至内力都有了很大的增幅,感慨道这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灵药,起身就要去答谢萧寂。
但是找了好多个地方都没有见到人,奇怪这人都上哪里了。
在一个玄关处才见到萧寂,卫鲤眼尖的看到萧手上渗出的红色,三步并做两步,抓起萧寂的手。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萧寂的手被卫鲤这位莽夫抓疼了,这家伙是想来个二次伤害吧!
“不小心练剑,脱柄了。”
“那你剑术挺差的。”
萧寂脸色越发难看,不是你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的模样死死盯着卫鲤。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蠢蛋吧。”
“你。”
握着萧寂受伤的手更加用力,又趁机踩了一脚,萧寂一时不知道,该捂手还是脚。
“恩将仇报啊,你。”
萧寂对着卫鲤的背影咆哮道。
一旁看热闹的宋峪洲:“萧将军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仪表啊。”
“你就不会帮一下我啊。”
“萧将军都拿卫姑娘没办法,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你就是故意的。”
宋峪洲连忙推辞:“我可没有这样说,你自己说的啊。”
卫鲤去看了一下杨伯父,他的气色明显比前几日好多了,甚至能下床走动,但只能在床周围,走不了多远,不过证明卫鲤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是在自己恶补的情况下。
杨父见到卫鲤做了一个谢礼:“多谢姑娘搭救。”
“您身子不好,就不要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杨伯父倒很开心:“没有,我感觉好不少了。”
但话说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您还是别逞强了。”
卫鲤嘱咐杨书言将窗户打开通风,最近春光明媚,有几丝阳光透进屋里来,看着外面的生机景色,也可以舒心不少。
“好。”
卫鲤嘱咐完,又乔装打扮去了外面,虽然说萧寂已经说了李风一家已经无安大事,但还是要去看看,更何况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
李风家并不难找,向人一打听那家的打铁铺子这几天没有开,他娘子得病很严重,李风家的地址就出来了。
卫鲤按着热心人的指示找到了李凤家,李风家很小,一进门就闻到了很严重的药味,是桔梗,陈皮,甘草之类的药,但听女人咳嗽的声音,这些又好像治标不治本。
赖以为生的铁具,都被收在一旁,想必是没有时间再出去打铁了。
一进屋,家里便烟雾缭绕的,差点没有把人呛死。
“我到是明白为什么一个感冒能这么严重了。”卫鲤捂着口鼻咳嗽道。
卫鲤在烟雾中找到了李凤,本就古铜色的皮肤,沾染了不少黑,像个挖黑煤出来的工人。
他娘子虽然不在这个房间,远在偏房,但这个滚滚浓烟还是过去了不少,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又深又重。
“干嘛呢?李大哥,你这是要把房子烧了啊!”
李风咳嗽着回应:“是你啊姑娘,这火太小了,我想着给它添点柴,可一会儿火灭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卫鲤顺着李风所指便看见一个狭小的洞口全塞满了柴,怪不得灭了。
“原来姑娘你没有死啊,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
“啊!谢谢你啊,我还活着。”
卫鲤实在看不下李风这番手忙脚乱,还要抽空跟她说话的样子。
“算了算了让我来。”
卫鲤将多余的柴火拿掉,对着零星的火焰轻轻扇了几下,又添了些细柴,火势很快就大了起来,烟也没有那么浓了。
两个人退居偏房,李娘子面色发白,但额头上又冒了不少冷汗。
卫鲤伸手一探:“你娘子怎么烧的这么厉害?快去打盆冷水来降温。”
李风听了此话不敢耽误,很快便从井中打了盆冷水,用毛巾降温。
卫鲤写了张药方子让李风去抓药:“麻黄,杏仁,石膏,甘草各十克。”
“好。”
李风拿了方子急冲冲就跑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头顶满是大汗。
“把药熬起来。”
李风把之前熬的药倒了又重新熬,经过两人的折腾,李娘子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卫鲤又开了几副常见的治肺炎的方子交付于李风。
“你娘子的病要多加照顾,还有下回不要在房子里面生火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卫鲤走的很快,她身后的李风大声喊着:“多谢了姑娘,我还有一话对你说,救你那位郎君是位好人,你们俩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啊。”
正出门的卫鲤听到这句话,脚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卫鲤回头看着男人真挚憨厚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克制无奈的回了句好,然后就消失在李风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