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定眼一瞧,正是刚刚还不知情况的叶乐川。
怪鸟似乎将林知言等人扔到山洞里就去磨爪子去了,林知言藏着的爪子、叶乐川此刻握着的刀都没有被搜刮去。
因此,叶乐川才能稳准狠地将刀牢牢插在怪鸟的后脑勺里。
那怪鸟骤然受击,哀嚎一声,猛地将身子左右乱晃起来,似乎是想将叶乐川那不知死活的东西晃下来。
叶乐川被晃得左右摇摆,但仍牢牢握着手里的刀,丝毫不松手。
情况紧急,林知言也没了稳妥的打算,放弃装死,快速爬起来冲到叶乐川身旁,猛地将藏在腰间的右爪一挥,顺着怪鸟后脑勺的下面直直地戳进去。
怪鸟晃动的更加剧烈,林知言有些握不住爪子,正要被晃下去时,旁边一直拿匕首当固定锚点的叶乐川猛地一抬腰、双腿一弯,竟坐到怪鸟的背上去了。
有了多个借力点的叶乐川显然此刻较前轻松了一些,双腿用力,双手向下一压,那匕首猛猛朝着怪鸟的脑袋冲去,“扑哧”一声,只留下刀柄还在外面。
怪鸟受此大伤,剧烈晃动的身躯停下一瞬,下一秒竟再次猛烈晃动起来,且比前面更拼尽全力。
林知言眼疾手快,抓住怪鸟刚刚那一秒的停顿,学着叶乐川的样子也爬到了怪鸟背上,然后将爪子往下按压,顺势左右旋转起来,不知碰到了哪里,怪鸟发出凄厉的嘶吼,接着身躯骤然一软,“轰”地一声倒地不起了。
林知言两人躲避不及,也被怪鸟摔了下去,还来不及反应,后脑勺便砸在地上,昏过去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林知言想,自己穿越回去一定要做一个头颅核磁。
都不知道昏过去几次了。
好累。
不知过了多久,林知言捂着磕到好几次的后脑勺醒了过来,“唔……”
“如果能穿越回去,一定要预约一个全身体检。”
同林知言一起摔下去的叶乐川还在昏迷中,林知言又继续道:“如果回去还能记起叶乐川,一定也要建议他做一个全身体检。”
怪鸟就躺在林知言旁边不远处,林知言全身被摔的离骨折不远了,此刻自然站不起来,但是怪鸟静静地躺着。
林知言本想先爬过去查看一下叶乐川的情况,但想了想,又朝着怪鸟尸体的方向爬去。
爪子和匕首还牢牢插在怪鸟的后面。
短短一段路程,林知言爬的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爬到位置了,林知言先查看了怪鸟的双眼,眼皮扒拉开,无丝毫反应——林知言也不知道怪鸟本来瞳孔的大小,自然也不清楚此刻对方是否有瞳孔散大。
但既然顺着后正中线能弄死怪鸟,林知言怀疑对方脊柱的布局应该是和人差不多的。
林知言辗转爬到怪鸟后背那侧,忽略掉爪子,双手握着匕首使劲,将其慢慢旋转着抽出来。
林知言伸手摸索了一下位置,在爪子的直线往下将匕首慢慢旋进去。
往下划拉着,慢慢地,怪鸟后背的皮肉被锋利的匕首划开来。
下面的东西也就暴露出来了。
看来,就算是脑袋长角的怪鸟也需要依靠脊柱和里面的神经生存。
林知言将匕首陆续插在暴露出来的两个脊柱之间,耐心十足的将所有脊柱之间切断。
最后,林知言慢慢地割开怪鸟的脑袋,还放心不下的林知言摸索着找到怪鸟的心脏,将其解剖出来。
确信怪鸟死的不能再死的林知言握着匕首,随意找了一个地方,面朝着怪鸟尸体的方向休息。
等喘着粗气的林知言恢复了一些,林知言终于有时间和精力思考其它的。
林知言大致判断了一下自己全身并没有骨折等突发状况,休息后得到改善的双腿也有了一些力气,林知言慢慢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叶乐川身边。
抛去林知言自己也不清楚的昏迷时间,刚刚林知言解剖怪鸟花费的时间十分漫长,而叶乐川和吴小栗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林知言初步怀疑对方可能伤到了脑部,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性。
但没有工具协助林知言搞清楚这两人的脑袋。
别无他法的林知言只好简单判断一下两人还有脉搏搏动,且没有微弱的趋势。
空气里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除此之外,寂寥的空间令人绝望。
丧失所有力气的林知言只好蜷缩着身躯恢复体力,准备等体力恢复后再做打算。
突然,林知言发现叶乐川的手指动了一下。
林知言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大半体力恢复的林知言连忙走到叶乐川身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脉搏,发现跳动的十分强劲有力。
果然,没过多久,叶乐川睁开了眼睛。
此刻,山洞外面天色大亮,刺眼的阳光洒满了山洞的缝隙,林知言贴心的帮刚睁开眼睛的叶乐川遮住阳光。
“唔……”
“先别说话,你好久没喝水了,嗓子太干,说话会感到疼痛,先咽口唾沫润润吧。”
说完不等叶乐川反应,林知言伸手一指不远处被肢解的七零八落的怪鸟尸体,“那个应该已经死了,暂时不用担心,至于吴小栗,从一开始就昏迷不醒,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除了还在跳动的脉搏能证明她还活着。”
默默滋润好咽喉的叶乐川控制着声音说:“这个世界好疯狂啊!”
确实。
林知言无比赞同。
发表完获救感言的叶乐川终于想起来最关键的问题,“这里是哪里?”
“我猜应该是那只鸟的巢穴,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猜一切还要等吴小栗苏醒过来才能知道。”
“她什么时候能苏醒?”
“目前没有大的生命危险,脉搏、心率、瞳孔、呼吸都没有大问题,还不苏醒,可能是心理原因,为今之计,要么相信吴小栗会很快苏醒,要么和前面一样,拖着她找路,我刚刚出去观察了一下,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沙漠里。”
一听到可能要再经历一次沙漠求生,叶乐川顿时两眼一黑,险些背过气去,连连摇手拒绝,“不行!不行!再走一次我一定会死的!我相信吴小栗!”
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可见叶乐川拒绝之心的坚决。
“那好吧,我们先等吴小栗的结果吧。”林知言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是水资源的缺乏依旧是个难题。食物倒不担心,即便那只鸟有毒,长时间的高温烹煮也能消灭大部分毒素。”
听到林知言说水资源缺乏,叶乐川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先前求生时的“水”,顿时眉头一皱,整个人痛不欲生起来。
见叶乐川那夸张的表情,林知言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微微停顿后接着说道:“如果我们认识那只鸟的话,一旦确定对方无毒,我们也可以暂借一下血液,但是我们对于那只鸟的信息一无所知。”
“那只鸟没有毒。”
沙哑的声音自林知言背后传来。
林知言一惊,“谁?”
“是我。”
原来是林知言两人交谈间,吴小栗不知何时苏醒过来,刚一苏醒便听到林知言的疑问,顾不得干涩的喉咙率先回答了林知言的问题。
见吴小栗终于苏醒,林知言两人终于放下一半的担心。
吴小栗只是被怪鸟卡住脖子晕过去了,身上自然没有林知言两人和鸟搏斗所受的伤,因此,一苏醒就极快的恢复过来,在林知言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散落在山洞各处的三人终于聚集在一起。
“你刚刚说那只鸟没有毒,你认识那只鸟?”
“认识,它叫蛊雕,喜欢吃人。”
急性子的叶乐川率先发问,“喜欢吃人,那它为什么把我们扔在地上磨爪子磨了半天?”
“人吃饭需要什么?”吴小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着叶乐川抛出一个问题。
叶乐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直安静着的林知言接话,“碗筷。”
“没错,人吃饭需要碗筷,鸟没有手,握不住筷子、端不起碗碟,吃东西自然需要用到爪子。”
叶乐川一脸三观崩塌的表情,大长着嘴问:“你的意思是它在准备‘餐具’?”
“没错,蛊雕是一种仪式感特别强的鸟,它在进食前需要将几只爪子磨到最锋利的程度,然后,它们会用爪子慢慢地划开人的皮肤,它们会将人先弄醒,在其苏醒的时候慢慢地剥开对方的皮肤,再一点一点的肢解掉人的各个肢体关节,最后它们会划开人的胸膛,先吃掉肝脏,接着是心脏、脾脏、肺脏、肾脏,在此期间,它们会将先前就准备好的草药喂到被抓之人的嘴里,这种草药可以确保被抓之人在脑袋被吃之前保持完全的清醒。”
“也太变态了吧!”叶乐川受不了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我?”吴小栗自嘲一笑,“因为我父母就是被这样吃掉的,而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你说你的父母?但是几天前你的父母不是去往镇子上了吗?”
虽然崩溃,但是依旧敏锐的叶乐川插话道。
“你们记忆里一切都不是已经发生的事情,那只是幻觉。”
“幻觉?”
“没错,蛊雕除了喜欢吃人,还有另一项技能,它能发出婴儿的啼哭声,除了能引诱人靠近它,还能附送那个人一场梦境,至于梦境内容则是随即产生的。”
叶乐川感觉世界观被重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