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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李露露的“学历造假”事件还没过去,“酒吧小姐”“小三包养”等消息又相继暴露在公众眼前。

几道词条汇在一起,掀起轰然大波,引发一起人人喊打的热潮。

“停薪留职”和“离职待业”无差别。

近几日,关楠再度尝到了失业的滋味,但生物钟还没调过来,不自觉地关注数据,流量波动等情况。

这天,才发现不对劲,得知消息的张宏找上了他。

大展宏图:【姐】

大展宏图:【你是不是不干了?】

收到消息,关楠还有些诧异,几天没上班张宏这时候找上来。

她疑惑但也客套着:【没有呢亲】

大展宏图:【那你为什么没来上班了?】

也不好直接说是停薪留职,毕竟这与辞退无异,接下来怎么样,还要看公司的安排。

关楠回复:【连休了。】

发送完,她在好友列表中,翻出另一个联系人。

反手发出好友推荐。

关楠:【亲,工作事宜及时对接May姐,我不再负责你的工作,后续尽量不要再跟我联系了哈。】

大展宏图显然没明白,他在关楠这里只是带教的工作关系,并没有建立其他工作之余的关系。导致他对关楠的冷淡态度很无措。

再之后,关楠也没有再回复他。

连同工作室几个人的消息也选择冷处理一概“不读不回”。

接连几日,事件不断发酵,越闹越大。

以至于关楠随手点进某个贴,一扫而过时,忽视了那句“这证书看着怎么那么像绿大的呢”。神通广大的网友经过这句话的指点仿佛醍醐灌顶。

顺着这点蛛丝马迹,网友们放大镜功能启动,不知怎么牵出了关楠。

沉默半年的“资本主义”“人血馒头”二次卷土重来,杀了松快下的关楠一个猝不及防的回马枪。

时间是个好东西,哪怕网联网记忆太容易遗忘,可实打实的言说却无法消失。

以至于关楠在无知无觉间迎来了新一轮网暴。

——“笑死,人血馒头吃不够,又一个替死鬼出现咯。”

——“不会吧不会吧,恶臭的资本摇身一变,洗白成了大才女?”

——“某些人啊,还真是,站着也能把钱挣了,把钱挣了,还能让人跪着给钱,这也是挺让人佩服的。”

当她再收到消息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与此同时,“遭受”过迫害的博主们,面对评论区的疑问,面露难色却又不得不说,一副很害怕得罪人的嘴脸。

尽管关楠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论何时何地终有“人走茶凉”的那一天。

可面对自己曾经亲手带上来的人巧言令色还是寒了心。

“以前绿樟都是她说了算,她到哪里都是一言堂,我们早都习惯了,有问题提意见都不管用。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想出头有多不容易,可这一行······”视频博主欲言又止,给人留下无限遐想空间,长叹了口气,“潜规则并不少,再说了,这一行门槛低什么人都有。她又是老板,我们也说不了什么······”

于是乎,一个手握MCN且霸权主义,不容置喙又极其胡作非为唯吾独尊的形象,在三言两语中建立起来了。

关楠关闭视频,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从未想过,自己再次出现在亲手带出的人口中,听见的自己居然会是如此的存在。

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出声,镜子里的人像极了恶鬼婆。

恰在此刻,门敲响了。

关楠浑身汗毛立起,脑袋里警报响彻每个角落,攥紧了手机,甚至已经在拨号页面输入了110 的号码。

她摒住呼吸,脸色苍白,往缝隙里看了眼。

然后,门又响了。

这次有人说话:“关楠,开门,是我。”

此刻的她对音色完全没有辨别能力,只身锁在门后的小角落里,单手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在家。

外头人见她没反应,又给人去了电话。

片刻后,有消息进来。

在一切未知的危险之前,消失了许久的江理,再次及时出现在她眼前。

不知道说什么笑一下算了:【跟他走。】

关楠呼吸一滞,下条消息继续跳进来,一字比一字清晰,看得她慌乱无措的心也跟着平静了许多。

不知道说什么笑一下算了:【钥匙留下,一会儿有人过去。】

似是觉得不放心,对方没有再继续采用文字作为回复,转而发来的语音。

关楠手指轻动,点开了那条语音,抵在耳边。

他嗓音低缓,仿佛带着安抚的作用:“你先跟他走,家里钥匙也给他。放心,不会乱动东西。”

声音在耳际响起,关楠眼眶干涩,心口沸腾翻涌。

她仰起头,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好。】

之后,关楠站起身,开了门。

来人是黑子,身后还跟着个男人,壮实的很大块头,又是个寸头,眼神看上去就很凶,是个练家子的。

方还紧张的关楠记得对方是江理的朋友,那一瞬的紧张感也熄灭了下去,黑子也在同她说,要抓紧时间了。

关楠闻言,点头往屋里走。

装上电脑,拿了衣服,背着帆布包。

出了屋门口,她没忍住再次回头向内看,又是一次留不住。

谁也不确定这次的风波会持续多久,关楠心头生出了许多的不舍,仿佛她的生命中,无论过了多少年,就是什么也留不住。

眼看时间来不及了,黑子在廊道上往下看,“先走吧。”

关楠思绪回拢,跟在他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了车,车往园外开,经过钟楼下,绕出大门时,看见了一行人在保安亭询问着什么,保安挥着手示意不知情,余光瞥见车开出去,又敷衍了两句。

一路无言,直到车开进愉园,黑子搬东西送她进去。

黑子笑着说:“你们又谈上了吧?”

“又?”看他刷卡,关楠跟着出电梯,看了眼一梯一户,再听见他的话还有点懵。

开开门,黑子挠了挠头,笑着说:“是啊,又。你们不是和好了吗?前男友,前女友,可不是又吗?唉,分手那么久,感情还是在的嘛,和好了也好。不是我说,江理这样的,虽然是那种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他没什么感情的人。”

关楠还卡在“前男友”“前女友”上,听着他的话胡乱点了点头。

黑子:“实则不然啊,江理这人最长情了,就是太闷骚了一点,一声不吭把事都干了,有功劳也不会开口去领。”

关楠站在玄关,盯着地上那双还带着吊牌的女士拖鞋。

片秒后,她还是没有穿,赤脚走了进去。

关楠:“为什么这么说?”

“就拿榕树里来说吧,你也知道,”黑子说,“榕树里是我们初中同学开的,开几年了,说实话生意是真不咋地,要不是味道还行留住了挺多客,他真干不下去。最开始是江理一次一次给他拿钱,给他投资,后面把合仓园打起来了,又开始给他这边带客引流。前段时间还暗戳戳在视频里带上了它。”

关楠看着他,很茫然:“合仓园是···他······”

熟门熟路的进了岛台,拉开冰箱拿出了两瓶水,黑子递给她一瓶:“是啊,你不知道吗?那条商业街就是他的主意,跟社区办打了不知道多少趟交道,后来人招商部拉投资,他又往里头投了钱,我们当时都不知道他图什么,挣的那点全砸进去了。”

关楠张了张口,说不上话来。

“还有什么开茶馆、办民宿、买特产,一开始都是他给支的招,原本没人相信他,是他自己一个视频一个视频的剪发,愣是把没点水花的合仓园带起来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又把祁阳拉进来,自己脱身出来,功劳全给人家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图什么呢。”说到这里,黑子也替他觉得可惜,不禁叹了口气。

关楠眼睫轻动,想到最开始加微信的时候,他发的涪陵特产,发的一系列照片。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要是她再细心点,要是她关注的再多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他,”关楠想问什么,又忍不住了,轻声问,“都是他做的吗?”

“是啊。”黑子又想到什么,怪里怪气地看了她一眼,“他这人其实就是这样,做了也不会说。对了,你大学是在绿樟吧?听说那边医学资源在全国数一数二,你俩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分的手?”

没有谈过,何来分手一说。

何况她在绿樟学的也不是医学。

可是……

关楠摇头,低声说:“不是。”

“不是吗?”黑子将信将疑地说,“之前听他说前女友在绿樟学医,后来每逢绿樟有乐队他就往那边跑,哪怕没时间硬挤也要挤出来,有事没事就往那边跑,就在学校找个地方住几天,早出晚归。”

“还记得有一年圣诞节,大风大雪的,他翘课也要往绿樟跑,谁也不知道他图什么。那时候房都满了,他愣是在绿大附近的网吧里坐了一晚上。”

前女友。

圣诞节。

闻言,关楠仿佛想到了什么,嚅动这唇瓣,“一八年。”

一八年,绿樟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暴雪天,那一晚学校戒严。

严到了连带大二大三的也要查寝确保人数安全。

“什么?”兴许是声音太小,也可能是黑子说的太入神,压根没留意到她说了什么。

闻言,关楠摇了摇头,继续听着他说。

“我说实话啊,其实他家里是不支持他搞乐队的,所以他大学也没怎么花家里的钱,全靠自己给人写歌,乐队刚开始都是自己往里贴钱,现在也是,为了歌的事跟前公司打官司呢。要不是抽不开身,他就自己来了,但是地方太远了,他前公司也太阴了。”黑子说着就来气,拧紧瓶盖皱着眉头,“公司在北京,他人在涪陵,山高皇帝远的,官司地选了上海的一法院······“

再之后,关楠再也听不见他的话了,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这些天,他不是无故消失了。原来那天晚上,他是从上海一路开夜车回来。原来这阵子他都在忙着打官司。

倏然,关楠想起去啡酒找江理的那天,他眉宇间燥意无处可藏。

外加上祁阳传的那些话,给那时本就因为官司的江理带来了更多不爽,难怪他那天心情差到肉眼可见。

蓦然间,脑海里浮现了那句

——“仗着这么多年,一个两个的,可着我欺负是吧?”

关楠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在某一时刻,同着外人一起欺负他。

让他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是她啊。

“你没事吧?”黑子发现她脸色发白,连忙暂停下来,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没敢再继续说下,也担心江理知道不给他好脸色。

关楠抿紧了嘴唇,摇了摇头,“没事。”

“那行,你有事给江理说,”黑子没再待下去,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我就先走了。”

在人离开时,她甚至忘了问,这是借住了谁的地方。

房子空寂又冷清,似乎并没有人在住,虽说没有烟火气,却也没有给人一种样板间的错觉,也不知是不是房子主人太有个性和自己审美的原因。

所有的话再脑海里一遍一遍排列,又一遍一遍打乱重组,她似乎一个字也不认识了。关楠抱着腿,在沙发上恍了神。

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去,不知又过了多久。

关楠起身,忽然想到黑子没有告诉,她可以去哪里,不可以去哪里。

于是,她驻足在廊口,低头给江理发信息。

关楠先是客套:【谢谢你,我到地方了。】

对方消息回的很快,【好。】

这个“好”字是知道了的意思吗?

关楠纠结了两秒,继续在输入框里,斟酌着问道:【这是谁家啊?】

不知道说什么笑一下算了:【怎么了?】

关楠:【没怎么】

发送完,关楠又补充着:【就是想知道,我借住在这里的话,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不知道说什么笑一下算了:【==】

“······”

又是等等。

关楠和两个双眼皮大眼瞪小眼半晌。

片刻后,她主动地说:【比如说,哪个房间不可以进,哪些东西不可以动,可以活动的范围限制于哪里到哪里这种。】

敲完之后,关楠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问的没问题。

主动问清楚也显得自己对接住对面的主人足够尊重保持一定的分寸感。

下一秒,江理甩过来了条语音,带着回响:“刚在停车,不方便回你。至于什么特别需要的注意的,没有。你随意。”

听完语音,关楠眉头轻蹙着,觉得抬不礼貌了。

关楠:【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