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刚拍完一组硬照，累得跟狗似的，瘫在自家沙发上啃苹果。
手机“叮咚”一声，是她经纪人王姐发来的语音，点开就是王姐那特有的大嗓门，带着一股子火烧眉毛的劲儿：
“惠惠！我的小祖宗！赶紧收拾收拾，晚上跟我去见个人！天大的事儿！”
柳惠翻了个白眼，对着空气喊：“不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去！累死了！我要睡觉！” 她咔嚓又咬了一大口苹果，汁水差点溅到她那限量版抱枕上。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王姐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闯进来，脸上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她一把抢过柳惠手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双手叉腰，气儿还没喘匀：
“睡？睡什么睡！火烧眉毛了姑奶奶！” 王姐一屁股坐在柳惠旁边，沙发陷下去一大块，“听着，柳惠，你摊上大事儿了，也是…天大的‘好事儿’。”
柳惠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抓过遥控器按开电视：“啥好事儿？中彩票了？分你一半。”
“比中彩票刺激！” 王姐一把拍掉她手里的遥控器，电视屏幕瞬间黑了，“你！要！结！婚！了！”
“噗——” 柳惠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咳咳咳…王姐！你疯了吧？大白天说什么梦话！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跟鬼结婚啊？”
王姐一脸“就知道你不信”的表情，从她那鼓鼓囊囊的驴牌大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茶几上，震得上面的杯子都跳了一下。
“自己看！你家老爷子亲自拍板的！闵家！闵延舟！知道是谁吧？”
柳惠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瞪得溜圆：“闵延舟？！那个…那个冷冰冰的，传说中眼神能冻死人的闵氏集团大老板？王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谁跟你开玩笑！” 王姐指着那份文件，“白纸黑字！商业联姻！懂不懂？你家老爷子急需闵家的资金和人脉渡过难关，闵家那边呢，正好需要个有影响力的‘门面’改善下过于冷硬的形象，你，柳惠，当红炸子鸡，脸蛋身材名气都有，完美人选！”
“完美个屁！” 柳惠“噌”地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光着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凭什么啊？问过我了吗？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还门面？我呸！我不干！坚决不干！让老爷子找别人去！”
“找谁？找谁人家闵家看得上？” 王姐苦口婆心，“惠惠，你冷静点！这事儿没得商量！老爷子发话了，你要是不答应，就…就…” 王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懂的，资源全断，雪藏！你辛辛苦苦打拼的演艺生涯，可就全完了！”
柳惠脚步猛地顿住，胸口剧烈起伏，像只被惹毛的猫：“威胁我？用我的事业威胁我？老爷子可真行！”
“不是威胁，是…是现实！” 王姐赶紧安抚，“你想想，闵延舟啊！多少名媛挤破头都够不着的人物！虽然人是冷了点儿，但那张脸，那身家…你也不亏嘛！”
“不亏？” 柳惠气笑了，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砸向地面，“让我跟个冰块脸过一辈子？想想就窒息！我柳惠是那种为了钱卖自己的人吗？”
“哎呀，话别说那么难听嘛…” 王姐还想劝。
门铃突然响了，声音又冷又硬，跟催命似的。
王姐赶紧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个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面无表情，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您好，我是闵延舟先生的助理，陈默。” 声音也跟机器人似的，没什么起伏，“奉闵先生之命，来给柳惠小姐送一份文件。”
他走进来，目不斜视，直接把那个沉重的文件袋放在刚才王姐拍文件的位置旁边，动作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婚前协议。请柳小姐过目并签署。” 陈默推了推眼镜，语气公事公办，“闵先生特别交代，请柳小姐务必仔细阅读所有条款，尤其是关于财产分割、保密义务以及…婚姻存续期间双方行为准则的部分。签好后，我会带走。”
说完，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一边，像个等待指令的AI，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墙壁，仿佛客厅里的两个大活人不存在。
柳惠盯着那个冷冰冰的文件袋，又看看旁边那个冷冰冰的助理，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走过去，一把抓起文件袋，沉甸甸的，跟块砖头似的。
“呵，” 柳惠冷笑一声，手指用力，差点把纸袋捏破，“婚前协议？动作可真快！生怕我占他闵大老板一毛钱便宜是吧？”
她哗啦一下撕开文件袋，抽出厚厚一沓装订精美的协议。
全是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人眼晕。她烦躁地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
王姐在旁边急得直搓手：“惠惠！你看仔细点啊！别乱签！”
“看什么看？” 柳惠头也不抬，语气冲得很，“无非就是钱怎么分，事儿怎么瞒，我这个‘花瓶老婆’该怎么当好他的背景板呗！还能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她抓起茶几上王姐带来签字用的笔，笔尖狠狠戳在签名栏上，力道大得差点把纸戳穿。
“签！我签！” 柳惠一边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一边嘴里噼里啪啦地骂，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带着火星子，“闵延舟你个王八蛋！冰块脸！法西斯！剥削阶级！算你狠！”
内心OS：靠！这亏吃大了！得加钱！精神损失费、名誉补偿费、青春磨损费…回头非得让王姐跟老头子敲一笔狠的！不然老娘亏到姥姥家了！
签完名，柳惠“啪”地把笔拍在协议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她把协议往旁边那个机器人助理陈默怀里一塞，动作粗暴得像在扔垃圾。
“拿走拿走！告诉你家闵老板，合作愉快！” 柳惠咬牙切齿，脸上硬挤出个假笑，比哭还难看。
陈默面无表情地接住协议，检查了一下签名，确认无误后，微微颔首：“文件已收到。柳小姐，后续安排会由专人通知您。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一秒都不多待。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个机器人助理的身影。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柳惠粗重的喘气声和王姐小心翼翼吸气的声音。
柳惠泄了气一样，重重地把自己摔回沙发里，抓起那个刚才被扔掉的抱枕，把脸深深埋了进去，发出一声闷闷的、充满绝望和愤怒的哀嚎：
“啊——！！闵延舟！老娘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