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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井中试炼

秦屿川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没有具体的情节,只有无尽的黑暗、冰冷,和一种灵魂被撕裂又试图拼凑的剧痛。意识如同沉在深海之底,不断下坠,四周是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偶尔,会有一缕极其微弱的暖意,如同穿过厚重冰层的阳光,短暂地照亮他的感知,带来一丝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悸动和安宁。他知道,那是沈清弦。

不知过了多久,那缕暖意变得持续而稳定,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他干涸破碎的意识。更有一股宏大、古老、充满悲悯与净化之意的“歌声”(他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直击灵魂的震颤),如同母亲的摇篮曲,抚平了那些混乱与痛苦,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终于,他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奋力向上,挣脱了那片深海般的黑暗。

睫毛颤动,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起初是模糊的,只能看到一片昏黄温暖的光。然后是屋顶古老木质梁椽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安的檀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干净被褥的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立刻传遍全身,每一个关节都像是生了锈,稍微一动就酸软无力。但更让他心悸的是体内——丹田处空空荡荡,曾经那股温暖磅礴的纯阳灵力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感应都变得极其微弱,仿佛从未存在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生命被抽走了大半。

“醒了?”一个嘶哑却温和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秦屿川吃力地转过头,看到沈清弦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白色外袍,脸色依旧苍白,唇色很淡,但那双眼睛,却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清明,只是深处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关切。他的白发似乎失去了最后的光泽,显得有些黯淡,但整个人看起来,比昏迷前那种油尽灯枯的状态,要好上太多了。

“清弦…”秦屿川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沙砾摩擦。

沈清弦立刻递过一杯温水,小心地扶他起来,喂他喝下。温水滋润了干痛的喉咙,也让秦屿川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些。

“我…睡了多久?”秦屿川问,目光扫过房间,认出这是阮家的一间厢房。

“三天。”沈清弦放下水杯,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习惯性地搭上了秦屿川的手腕,一丝微弱却精纯的灵力探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你燃烧了灵魂本源,生命力枯竭,魂魄也受损不轻。能醒来,已是奇迹。”

秦屿川感受着那丝熟悉的灵力在体内游走,带来细微的暖意。“你呢?你怎么样?”

“我没事。”沈清弦轻描淡写地带过,但秦屿川能从他依旧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深处的倦意看出,他肯定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稳住伤势。“倒是你,现在感觉如何?除了虚弱,还有没有哪里特别不适?”

秦屿川仔细感受了一下,除了无处不在的虚弱和丹田的空荡,似乎…并没有其他明显的痛楚。精神上,虽然疲惫,却异常地…清明平和,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洗涤。

“就是没力气,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他实话实说,顿了顿,又问,“井…怎么样了?阮先生呢?”

提到正事,沈清弦的神色严肃起来:“井下那东西被你的净化之力和后来阮先生引动的‘镇魂歌’重创,现在处于最虚弱的状态,煞气被压制,封印暂时稳定了。但问题并没有根本解决。‘七曜封魔大阵’的核心破损依旧存在,只是被暂时修补和压制。一旦我们离开,或者那东西恢复过来,危机依然存在。”

“阮先生…”沈清弦的语气沉重了些,“他强行引动‘镇魂歌’,承受了极大的反噬,魂魄受损极重,如今和你一样,处于一种近乎寂灭的深度休眠状态,靠着药物和我留下的安魂符吊着命。阿阮在照顾他。”

秦屿川的心沉了下去。阮承岳为了守护封印,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秦屿川问,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沈清弦按了回去。

“躺着别动,你现在连下床都费劲。”沈清弦不容置疑地说,“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和恢复了力气的你。”

他看着秦屿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屿川,你虽然本源受损,但你的纯阳命火…并未完全熄灭。我能感觉到,它以一种更内敛、更坚韧的方式存在着,与你自身的意志和魂魄融合得更深了。而且,经过那场与心魔的正面对抗,以及‘镇魂歌’的涤荡,你的精神意志,似乎…被淬炼得更纯粹、更坚固了。这是塞翁失马。”

秦屿川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虽然力量似乎消失了,但心境却前所未有的通透,对自身、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似乎更加敏锐了。

“我需要力量。”秦屿川看着自己的手,“没有力量,我什么都做不了。”

“力量…并非只有一种形式。”沈清弦缓缓说道,“你之前的力量,是源于血脉和涅槃的纯阳灵力,霸道炽烈,却失之刚猛,缺乏变化,也与你自身的‘道’契合不够深,所以消耗巨大,难以持久。现在,你的‘本源’与‘意志’在生死边缘融合,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契机?”

“对。一个摒弃单纯力量依赖,真正开始探索属于你自己的‘道’,并以此为基础,重塑力量根基的契机。”沈清弦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寂静的古镇,“井下的心魔,无形无相,以侵蚀人心、放大欲念为能。对付它,单纯的、粗暴的阳刚之力,效果有限。昨夜你能重创它,靠的不仅仅是纯阳之力,更是你那至纯至坚、守护为念的‘心念之光’。那才是真正克制它的东西。”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秦屿川:“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你需要做的不是急于恢复灵力,而是…‘修心’。”

“修心?”

“对。在井边,在这镇压着至邪之物的封印之地,进行一场‘心’的试炼。”沈清弦走回床边,认真地说,“我会在你身边护法,引导你。你需要做的,是尝试主动去‘接触’井口残留的、被净化削弱后的心魔气息。”

秦屿川瞳孔一缩:“主动接触?”

“不是让你去被它侵蚀,而是像一个铁匠淬炼钢铁。”沈清弦解释道,“将自身的心神意志,置于那残留的邪念氛围中,感受它、剖析它、对抗它、最终…驾驭它或者净化它。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更清晰地认识自己的内心,剔除杂念,坚定信念,让你的‘守护’之道更加圆融坚固。同时,这种对抗,也会反向刺激你体内那与意志融合的纯阳本源,让它以更合适的方式复苏、成长。”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提议。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心魔残留的意念污染,万劫不复。

但秦屿川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什么时候开始?”

“等你再恢复一些体力,能支撑住心神消耗。”沈清弦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既欣慰又担忧,“但在这之前,我要教你一些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秦屿川在沈清弦和阿阮的精心照料下,身体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下地行走,进行简单的活动。

沈清弦则开始系统地传授他一些最基础的“炼神”法门。不再是复杂的符咒或灵力运用,而是如何收束心神、如何观照内心、如何辨识外邪、如何以意守中、如何在纷扰中保持灵台清明。这些法门看似简单,却直指修行根本,尤其适合秦屿川现在这种力量内敛、意志凸显的状态。

秦屿川学得很认真。他发现,在经历了生死边缘的灵魂淬炼后,自己对这些关于“心”的修炼,理解得异常迅速和深刻。往往沈清弦稍加点拨,他就能触类旁通。

第三天清晨,天色微明。

秦屿川的状态调整到了目前能做到的最好。虽然丹田依旧空空,但精神饱满,眼神清澈坚定。

沈清弦、秦屿川,以及执意要陪同的阿阮,再次来到了锁龙井边。井口依旧盖着青石板,但那股阴冷刺骨的气息已大为减弱,只有一丝淡淡的、令人不适的寒意残留。

老赵守在院门口,神色紧张。

“记住,”沈清弦最后叮嘱,“保持灵台一点清明,坚守本心。无论感受到什么,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那都是外邪勾动内念的幻象。你的‘道’是守护,是破邪,是光明。以此为本,万念不侵。我会在你身边,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带你脱离。”

秦屿川点头,在井台边盘膝坐下,距离井口约三步之遥。他闭上双眼,按照沈清弦所教,缓缓调整呼吸,收敛心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心”上,感受着那份经过淬炼后、愈发纯粹的守护意志。

沈清弦则在他身侧坐下,一手轻按在他背心大穴,随时准备以自身神识和灵力介入护持。阿阮退开几步,紧张地握着拳头。

秦屿川开始尝试,将一丝心神,如同触角般,极其谨慎地,探向井口方向。

起初,什么也没有。只有清晨微凉的风,和泥土草木的气息。

但渐渐地,随着他心神越发沉静、专注,他开始“感觉”到了。

那并非实体,而是一种…“氛围”,一种无形的“场”。冰冷、滑腻、充满恶意与诱惑,如同无数看不见的细丝,缠绕在井口周围。当他心神触及时,那些“细丝”仿佛活了过来,立刻缠绕上来。

耳边,开始出现极其细微、断断续续的呓语,听不清具体内容,却让人心烦意乱。

眼前,黑暗中闪过一些扭曲破碎的画面——工作失误被斥责的难堪,面对强大邪祟时的无力感,沈清弦重伤吐血时的恐惧与暴怒…这些负面情绪和记忆片段,被无形放大,冲击着他的心神。

秦屿川紧守灵台,默念沈清弦教授的静心口诀,将心神稳固在“守护”与“光明”的基石上。那些幻象和呓语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虽然带来冲击,却无法真正撼动他。

他似乎“看到”了,那些冰冷的“细丝”,在自己坚定心念的照耀下,如同遇到阳光的晨雾,缓缓消散、退却。

有效!

他精神一振,开始尝试更主动地“观照”这些残留的邪念,去理解它们的构成、它们试图勾起的情绪、它们运行的方式…就像在解构一个精密的、恶毒的陷阱。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每深入一分,面临的诱惑和冲击就更强一分。各种恶毒的念头、自私的**、堕落的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拖入深渊。

但秦屿川心志如铁,经历过生死,更与沈清弦有过灵魂深处的共鸣,他的“守护之道”在这一次次的冲击中,不仅没有动摇,反而被磨砺得更加璀璨、更加不可动摇。

他甚至开始尝试,不是被动地抵抗,而是主动地用自己的“心念之光”,去照耀、去净化那些纠缠上来的邪念细丝!

嗤——

如同冰雪消融,那些被“心念之光”照射到的邪念,迅速瓦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而每净化一丝邪念,秦屿川就感觉自己的心神似乎凝练了一分,对自身意志的掌控也更自如一分。更奇妙的是,他感觉到丹田深处,那一直沉寂的、与意志融合的纯阳本源,似乎也在这持续的“心”之对抗与净化中,被悄然引动,开始极其缓慢地、以一种全新的、更加内敛而坚韧的方式,重新生发、流转…

时间在无声的心神交锋中流逝。

沈清弦一直全神贯注地感知着秦屿川的状态,随时准备出手。他惊讶地发现,秦屿川不仅稳住了,更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适应、学习、甚至…反制!他的心神强度和对自身“道”的把握,正在这场特殊的试炼中飞速成长!

阿阮也看出了秦屿川似乎渐入佳境,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然而,就在秦屿川感觉对井口残留邪念的“净化”越来越得心应手,体内新生力量也开始萌芽之时——

异变,并非来自井口残留的邪念。

而是来自…井下,那被重创、被压制的心魔核心!

它似乎感应到了秦屿川那正在成长的、与它天生相克的“心念之光”,又或者,是秦屿川主动净化邪念的行为,触动了它与外界残留气息的最后一点联系。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精纯阴毒到极点的意念,如同潜伏许久的毒刺,猛地从井底最深处,沿着秦屿川心神与残留邪念接触的“通道”,逆袭而上!这一次,它没有攻击秦屿川的心神本身,而是…直刺他正在萌芽复苏的、与意志融合的纯阳本源核心!

它要在这新生的力量最脆弱、与宿主联系最紧密的时刻,将其污染、扭曲,或者…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这攻击来得太过隐蔽、太过突然!连近在咫尺的沈清弦都只是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祥的悸动!

秦屿川只觉得丹田那刚刚萌发一点温热的新生力量,骤然一寒!一股冰冷、邪恶、充满堕落诱惑的意念,如同附骨之疽,瞬间缠绕上来,试图侵入、同化那微弱的力量火种!

不好!

他心神剧震,立刻全力收束心神,调动刚刚磨练出的“心念之光”回防丹田。但那股入侵的意念异常狡猾顽固,与新生力量纠缠在一起,一时竟难以驱除!而且,它还在不断释放着各种扭曲的幻象和低语,试图干扰秦屿川的心神,动摇他的根基。

沈清弦脸色大变,立刻将自身灵力与神识涌入秦屿川体内,试图帮他驱邪固本。但那股心魔核心发出的意念虽弱,本质却极高,沈清弦重伤未愈的神识和灵力,竟一时也难以将其彻底清除,只能帮助秦屿川暂时压制、隔离。

秦屿川额头冷汗涔涔,身体微微颤抖,陷入了与体内“外邪”的艰苦拉锯战。他能感觉到,自己新生的力量正在被污染,自己的心神也在承受着双重压力。

然而,就在这最危机的时刻,秦屿川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慌乱,没有恐惧。因为他的“道”,早已在无数次生死与守护中确立。

守护…不仅仅是守护他人,亦是守护本心,守护这刚刚萌芽的、属于自己的力量与道路!

他的意志,前所未有的集中、凝练。所有的“心念之光”,不再分散对抗外界的幻象和体内的侵蚀,而是全部收束,化作一道最纯粹、最炽烈、蕴含着他全部“守护”信念的意志火焰,狠狠地,撞向了丹田处那团被邪恶意念缠绕的新生力量核心!

不是驱赶,不是对抗。

而是…点燃!以自身最纯粹的守护意志为火种,点燃那被污染的力量,进行一场内部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净化与涅槃!

“给我——净!”

秦屿川心中无声怒吼。

轰——!

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了!剧痛传来,但伴随着剧痛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浩然、充满勃勃生机、却又与他的意志完美融合、圆融如意的全新力量,自丹田深处轰然爆发,瞬间席卷全身,将那入侵的邪恶意念彻底焚烧、净化殆尽!

井底深处,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嘶鸣,随即彻底沉寂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作恶的力气。

秦屿川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金芒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清澈,却更加深邃明亮。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灰色杂质的长气,整个人的气息虽然依旧不算强大,却变得异常沉稳、凝练、充满了一种内敛而坚韧的生机。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心念微动。

一点温润如玉、却蕴含着至阳至刚本质的金色光芒,在他掌心缓缓凝聚、流转,如臂使指,圆融无碍。这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炽烈的纯阳灵力,而是一种更精纯、更凝练、完全受他意志掌控、与他的“守护之道”完美契合的…“心阳之力”。

井边的试炼,险死还生,却终于让他破而后立,真正踏上了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

沈清弦收回手,看着秦屿川掌心的光芒和他脱胎换骨般的气质,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欣慰。

阿阮也惊喜地捂住了嘴。

秦屿川握拢手掌,光芒内敛。他看向沈清弦,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自信。

“清弦,”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有力,“我觉得…我们可以开始准备,彻底解决井下那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