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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井底心魔

暮色四合,落霞镇最后一缕天光被群山吞没,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迅速浸染了整座山谷。镇子里零星亮起昏黄的灯火,却无法穿透那股弥漫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沉重压抑感。

阮家后院,比前院更加幽深寂静。几株虬结的老树在夜风中发出沙沙声响,如同叹息。院子最深处,紧贴着陡峭的山壁,有一处用青石垒砌的圆形井台。井台约莫两丈方圆,高出地面三尺,通体光滑,布满岁月冲刷的痕迹。井口被一块厚重的、边缘刻满密密麻麻符文的青石板严丝合缝地盖着,石板正中,嵌着一把造型古朴、非金非铁的铜锁。

这便是“锁龙井”。

此刻,井台周围点燃了数盏特制的油灯,灯油中似乎掺了某种香料和矿物粉末,燃烧时散发出一种清冽微苦的气息,光线也带着淡淡的青色,勉强照亮了井台附近。

阮承岳在阿阮的搀扶下,站在井台边,手中托着一盏小巧的、灯罩是透明水晶制成的灯笼——探灵灯。他脸色依旧憔悴,但眼神专注而凝重。秦屿川和沈清弦分立两侧,老赵守在院门口,警惕着一切动静。

“这便是锁龙井。”阮承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敬畏,“盖板上的符文,是‘七曜封魔大阵’的一部分,用以隔绝内外。这把‘镇魂锁’,是开启井口的唯一钥匙孔,需配合我阮家血脉之力与特定口诀方能打开。”

他示意阿阮。阿阮走上前,神情紧张却坚定,从怀中取出一枚半个巴掌大小、形如游龙、通体暗红的玉佩——开井符钥。她咬破自己的食指,将一滴鲜血滴在玉佩龙口位置。血液迅速渗入,玉佩发出微弱的红光。她将玉佩贴近铜锁。

“天地玄□□锁阴阳。血脉为引,符钥洞开。”阮承岳低声念诵口诀,同时手捏一个奇异的手印,指尖亮起一点微光,点向铜锁。

“咔哒…”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夜晚格外刺耳。那把看似坚不可摧的铜锁,竟自行弹开了。

阮承岳和阿阮合力,开始推动那块沉重的青石板盖板。石板与井口摩擦,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随着石板移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的、带着铁锈与某种陈腐气息的气流,从井口幽幽涌出,瞬间让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那几盏青灯的火苗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井口完全显露出来,直径约莫四尺,内壁光滑,往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直通九幽。仅仅是站在井口边,便让人感到一阵心悸和莫名的烦躁。

沈清弦走到井边,探灵灯的青光照亮了他的脸,也映出了他眼中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没有急着下探,而是并指在眼前一抹,低声念诵:“天眼,开!”

一道微不可见的清光自他眉心一闪而逝。他凝神向井下望去。秦屿川也集中精神,尝试调动体内那股新生的纯阳灵力,聚于双目。

在沈清弦的“天眼”和秦屿川被灵力强化的模糊感知中,井下的景象变得截然不同。

那并非纯粹的黑暗。井壁上,无数古老、复杂、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明灭,它们构成了一个庞大符阵的冰山一角,散发出浩瀚、正大、却已显得力不从心的镇压之力。而在井底深处,一股粘稠、污浊、不断翻涌变幻的暗紫色“气团”被死死地禁锢在符阵中央。那气团无形无质,却散发着滔天的恶意、怨毒、混乱与诱惑,仿佛汇聚了世间一切负面情绪的本源。它每一次翻涌,都冲击着周围的符文金光,使得金光剧烈波动、黯淡,甚至有些地方的符文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和残缺。丝丝缕缕暗紫色的气息,正从那些裂痕中不断渗出,向上飘散,正是井口涌出的阴冷气流来源。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那暗紫色气团的核心,隐约可见一个极其模糊、扭曲的人形轮廓,仿佛一个盘坐的、充满无尽怨恨的魂影——那便是“心魔老祖”残存恶念的核心!

“果然…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沈清弦声音低沉,“大阵多处受损,核心封印摇摇欲坠,煞气泄露已成常态。而且…”他眉头紧锁,“那核心恶念,似乎…在吸收泄露出去的煞气以及…镇民的负面情绪,不断壮大!”

“吸收负面情绪?”秦屿川心中一沉,联想到镇上那种压抑、多疑、死气沉沉的气氛。

“不错。”沈清弦点头,“此物本由恶念怨气所化,又以人心欲念为食粮。镇民长期受泄露煞气影响,情绪负面,正好成了它的养料。长此以往,恶性循环,封印必破无疑!”

阮承岳闻言,脸色更加灰败:“那…那该如何是好?”

“必须尽快修复受损符文,切断煞气泄露,削弱其力量。”沈清弦看向秦屿川,“屿川,我需要你帮忙。修复符文,需以至阳之力为‘墨’,以神识为‘笔’,勾勒填补。你的纯阳灵力,是最佳选择。”

“我该怎么做?”

沈清弦取出几枚空白的玉符片和一把特制的刻刀:“我先将需要修复的符文节点位置和正确的纹路以神念传给你。你调动纯阳灵力,灌注于刻刀,在这些玉符上刻下对应的‘补阵符’。然后,我会设法将这些玉符精准打入井下对应的破损位置,激活它们,暂时修补裂痕。”

这是极其精细且耗费心神的工作,对施术者的灵力控制力和神识强度要求极高。秦屿川刚刚掌握力量,几乎是个新手。

“我…尽力。”秦屿川没有退缩,拿起刻刀和玉符。

沈清弦将手指点在他眉心,一缕清凉却带着浩瀚信息的神念缓缓渡入。秦屿川闭上眼,努力消化着那些复杂玄奥的符文轨迹。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变得专注无比。

他拿起第一枚玉符,深吸一口气,尝试调动丹田那股温热的灵力。起初,灵力运行滞涩,难以精确控制。刻刀在玉符上划出的线条歪歪扭扭,灵力时断时续。但他心性坚毅,毫不气馁,一次次尝试,屏息凝神,将全部精神集中在指尖。

渐渐地,他找到了感觉。灵力如同温顺的溪流,开始随着他的意念流动。刻刀划过玉符,留下一道道流畅的、闪烁着淡淡金光的纹路。虽然速度很慢,虽然每一笔都耗尽心神,但第一枚“补阵符”,在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时,终于完成了!

玉符上金光流转,散发出纯正平和的阳刚气息,与井下符阵的波动隐隐呼应。

“很好!”沈清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小心接过玉符。

他走到井边,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将玉符轻轻一抛。玉符悬于井口上方,随着他法诀指引,化作一道金光,精准地射入井下黑暗之中。片刻后,井下某处原本黯淡、带有裂痕的符文节点,微微一震,金光稍稍明亮了一丝,裂痕被一道新的金色纹路暂时弥补。

有效!

秦屿川精神大振,顾不上疲惫,立刻开始刻画第二枚、第三枚玉符…

时间在紧张而专注的工作中流逝。夜空星辰渐密,山风渐冷。秦屿川已经刻好了七枚玉符,脸色发白,灵力消耗巨大,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沈清弦也因不断施法引导玉符入阵,脸色更加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井下符阵的波动,因为这几处关键节点的修补,似乎稍稍稳定了一点点,泄露的煞气气流也减弱了些许。

然而,就在沈清弦准备将第七枚,也是最后一枚用于修补井底附近一处较大裂痕的玉符打入时,异变突生!

井底那暗紫色气团核心,那模糊的“心魔老祖”恶念轮廓,似乎被接连的修补动作所激怒,猛然剧烈翻腾起来!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充满混乱、癫狂、诱惑、怨恨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海啸,自井底轰然爆发,沿着井道直冲而上!

“不好!”沈清弦脸色剧变,想要中断施法,却已来不及!那股精神冲击首先撞上了他正在操控的、悬于井口的玉符!

“噗!”玉符上的金光瞬间被污浊的暗紫色浸染,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然后“啪”地一声碎裂,化为齑粉!

精神冲击余势不减,狠狠撞在沈清弦的神识上!

“呃啊!”沈清弦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身体向后抛飞,撞在院中的老树上,口中喷出一股鲜血,眼前发黑,体内本就紊乱的灵力几乎失控!

“清弦!”秦屿川大惊失色,想要冲过去。

但那股精神冲击并未停止,它如同活物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后院!阮承岳首当其冲,他本就魂魄受侵,此刻更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抱着头跪倒在地,七窍都渗出血丝!阿阮也是脸色惨白,踉跄后退,眼神瞬间变得迷茫、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幻象。

连守在院门口的老赵,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心中莫名涌起各种烦躁暴戾的念头。

秦屿川同样感到一股冰冷、混乱的意念试图钻入自己的脑海,耳边仿佛响起无数恶毒的呓语和诱惑的低喃,眼前闪过种种负面情绪幻象——工作挫败的无力感、看到沈清弦重伤时的恐惧与暴怒、对幽冥宗的憎恨…这些情绪被无形放大,冲击着他的理智。

“滚出去!”秦屿川怒吼一声,体内纯阳灵力本能地应激爆发,化作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笼罩全身,竟将那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暂时隔绝在外!

他来不及细想,目光急转,看到沈清弦吐血倒地,阮承岳痛苦翻滚,阿阮眼神涣散。必须立刻打断这股精神冲击!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井口。一切的源头,都在那里!

没有犹豫,秦屿川再次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灵台更加清明。他将体内剩余的、为数不多的纯阳灵力尽数逼出,汇聚于右手食指指尖。指尖瞬间变得灼热明亮,如同一枚小小的太阳!

他一个箭步冲到井边,对着那翻涌着暗紫色气息的井口,将燃烧着纯阳命火的指尖,狠狠按在了井口边缘一块最重要的、闪烁着微光的古老符文上!同时,他将所有对抗那股精神侵蚀的意志力,化为一声震动灵魂的咆哮,对着井底轰去:

“给我——安静!”

指尖纯阳之力如同最炽烈的岩浆,注入那古老的符文之中!符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顺着井壁的符文脉络瞬间传导下去,狠狠劈入那暗紫色气团!

“吼——!!!”

井底传来一声无声的、却让所有人灵魂震颤的凄厉咆哮!那是纯粹恶念遭到至阳之力重击时发出的痛苦嘶鸣!

翻涌的暗紫色气团如同被烫伤的野兽,猛地收缩回去,停止了喷发。那股恐怖的精神冲击波也随之戛然而止。

后院瞬间恢复了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油灯火焰噼啪的轻响。

秦屿川脱力地跪倒在井边,手指从符文上滑落,指尖焦黑一片,传来钻心剧痛。他感到体内空空如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承岳停止了翻滚,瘫在地上,大口喘息,七窍流血,但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充满了惊骇。阿阮也回过神来,脸色惨白地跑到父亲身边。

老赵晃了晃脑袋,驱散残留的眩晕感,急忙看向沈清弦。

沈清弦在秦屿川那声蕴含纯阳意志的咆哮和井口符文爆发的金光中,也缓过了一口气,挣扎着坐起身,又是一口淤血咳出。他看着跪在井边、背影微微颤抖的秦屿川,眼中充满了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

刚才那一瞬间,秦屿川爆发出的纯阳之力与对抗心魔的坚定意志,竟然短暂地压制了井下的恶念冲击!这不仅仅是力量,更是一种源自灵魂本质的、光明对黑暗的天然克制!

“咳咳…屿川…”沈清弦虚弱地唤道。

秦屿川回过头,脸上毫无血色,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怎么样?”

“死不了。”沈清弦在阿阮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到井边,看着那暂时恢复平静、但裂痕依旧、暗流涌动的井口,神色无比凝重。

刚才的对抗,只是短暂打断了“它”的爆发。秦屿川的纯阳之力虽然克制,但量级不足,无法造成实质性重创。而“它”的反击已经证明,其力量远未枯竭,甚至可能因为被激怒而变得更加危险。

“修复…必须加快。”沈清弦擦去嘴角血迹,“但方法…可能需要调整。阮先生,阿阮,你们先扶阮先生回去休息疗伤。今夜之事,切勿声张。老赵,加强警戒。”

他看向秦屿川,眼神复杂:“我们…也需要谈谈。”

井底的心魔,仅仅一次试探性的交锋,就已如此凶险。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而秦屿川身上展现出的潜力,以及那深入灵魂的联系,或许…是破局的关键,也或许是更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