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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对峙香霏阁

“听说了吗?清砚门两日后要在这里聚仙门百家,要论五派盟约的事呢!”

香霏阁赌场里,穿麻衫的修仙者刚把话砸出来。

捏骰子的锦袍修仙者就冷笑一声:“论盟约?我看是自讨苦吃,清砚门现在势弱,天衍宗正找不到由头收拾他们,这一聚,不等于把所有矛盾摆到台面上?万一被天衍宗抓住话柄,那才叫得不偿失。”

旁边戴斗笠的修仙者却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他们越是势弱,越得要借势,仙门百家的人都在,天衍宗再横,也得顾及脸面,总不能当众强抢地卷吧?这招是以退为进,把自己放在守盟约的位置上,占了理字,对他们有利。”

庄荷正收筹码,插了句嘴:“管他利弊,反正仙门百家肯定得来,不来,就是认了天衍宗能毁盟约,往后天衍宗想捏谁就捏谁,谁乐意?”

消息顺着回廊的阴影,溜进情报交易的暗角。

穿黑袍的修仙者正用灵力拓写密信,对对面人道:“清砚门这步棋够险。他们想借这儿的场地,把天衍宗锁魂殿封印的旧闻掺进议论里,可这消息要是传得没分寸,反倒会被说成故意挑事,落人口实。”

对面摆弄着一堆情报玉碟的幕娘却嗤笑:“你瞧这消息传得,只说旧闻,不提细节,既勾着人猜,又留着余地。”她指了指玉碟,“怕是这儿的老人都懂,这种牵扯五派的事,传起来总得有个度,既让各派心里有数,又不至于撕破脸。”

旁边记录情报的青衫女子点头:“刚收了三派的密讯,都在问五派盟约细节,这分明是被勾着来了。”

艺楼里,琵琶声刚歇,穿粉裳的舞姬对着铜镜理鬓发,听楼下议论声渐高,对身边侍女道:“清砚门提盟约,倒是把各派的心思都勾活了。”

摇扇的修仙者轻笑:“勾活了又如何?仙门百家各有盘算,说不定来了也只会打太极,反倒显得清砚门小题大做。”

邻座穿银甲的修仙者却皱眉:“未必,你没听跑堂的说?这两日来的修仙者里,带宗门令牌的比往常多了三成,清砚门把话放这儿,等于堵死了不来的路。”他指尖划过剑柄,“何况这儿的规矩,向来是谁占理谁占先,到时就看谁更有理了。”

茶座那边,白胡子老者刚抿了口茶,见邻桌几个散修正争论两日后该带多少人来,忍不住对身边弟子道:“你瞧,清砚门没点名道姓,只提盟约,就把人心搅成这样。”

弟子不解:“可万一各派来了,却各说各话,吵不出结果呢?”

老者捻着胡须笑道:“吵不出结果才好,只要人来了,就等于认了盟约该被重视,天衍宗再想硬抢地卷,就得掂量掂量全仙门的眼睛都在这儿看着呢。”他瞥了眼窗外,香霏阁的飞檐在暮色里泛着暗光,“何况这儿的消息传得快,两日后不管说什么,转头就能传遍仙门各派,清砚门要的就是这个公开效果。”

不过一个时辰,香霏阁里的议论已像滚雪球般胀大,有人说清砚门这是借势压人,风险太大,也有人说他们摸准了仙门的软肋,一步妙棋。

赌桌旁开了新局,押来的门派超过半数的筹码堆成了小山;情报交易的暗角里,关于五派盟约的情报价格涨了三倍;连艺楼里弹琵琶的女子,都在弦音里掺了几分山雨欲来的急促。

这消息就像给知情人递了把刀,给看热闹的人添了把火,现在清砚门把刀递出去了,就看谁先被烧着了。

清砚门的客房内,烛火被外风推得轻晃,童泠坐在窗边的榻上,玄色裙摆垂落地面,像摊开的墨,腰间铜铃随着她翻书的动作,偶尔撞出一声细响,旋即又沉入寂静。

窗台上,碧灵正用爪子抹脸,黑毛上还沾着香霏阁后巷的尘土,它舔了舔前爪,碧绿的眼瞳映着烛火:“主人,香霏阁现在像炸开了锅,赌桌上都开了盘,赌会有哪些门派到场,押五派会到场的筹码堆成山了!”

童泠右手捏着支毫笔,案上铺着张素宣纸,她正用墨笔细细勾勒着什么,笔尖渐渐画出五个交错的圆圈。

最上方的圆圈里写“天衍宗”,旁边注“天卷-阵眼”,正下方写“清砚门”,注“地卷-阵墙”,左侧两个圆圈写“云渺宗”“玄极仙宗”,分别注“空间移位”“龟甲加固”,右侧写“百草谷”,注“灵根生气”。五圈之间用朱砂线相连,最终汇聚向中心的“九锁星河阵”。

祖师手札里写得很清楚,当年镇魔时,五派灵力环环相扣,天衍宗以天卷布阵基,清砚门用地卷铸阵墙,云渺宗引空间之力移阵位,百草谷输灵根生气养阵,玄极仙宗以龟甲术加固封印,五派合力将大魔困入阵中,借阵的空间移位之能,镇于天衍宗锁魂殿。缺了任何一环,阵法都立不住。

这是五派盟约的根基,只是有人想拆了这根基,若想独掌玄玑录,光拿到地卷不够,还得要知道这环环相扣的制衡之术。

窗外的夜露打在窗纸上,映出淡淡的水痕。童泠收起素宣纸,眼里已有了几分答案,就等两日后香霏阁一场戏了。

香霏阁的鎏金铜铃刚响过三遭,阁内二楼议事厅已坐满了人,仙门各派的修仙者的衣袍在晨光里杂错,朱红、银白、蔚蓝、青绿……织成一片沉默的海,唯有茶盏碰撞的细碎脆响,像掉落地面的琉璃珠,清脆而又清晰,周遭的沉凝却愈加明显。

童泠是最后到的,玄色罗裙裙摆正好遮过脚踝,不短也不过于长得曳地,荆棘饰链随步轻响,银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樱红的嘴唇。

她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向主位左侧的客座,江月闵与石生早已等候在那里,江月闵端正地坐在主位,眉眼微垂,望着茶盏,唯有偶尔抬眼时,目光扫过对面,才显露出几分不动声色的锐利。

石生挨着他坐,却没那么多讲究。少年人斜斜地倚在椅背上,一条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看似散漫,实则早把对面的动静尽收眼底。

石生旁边是一名香霏阁幕娘,她蓝金锦衣上绣着银线暗纹,像细碎的星光缠在衣袂间,她生得极美,却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艳,而是株立于水中央的芙蕖,美得清雅,却自有定盘的力量,眉峰微弯,像远山含黛,眼尾轻轻扬着,瞳仁是极浅的琥珀色。她漫不经意的用眼尾扫着对面的天衍宗一行人,嘴角流露出浅浅笑意。

对面的长案后,玄阳子正缓缓端起茶盏。他约莫40左右的年纪,面容刚毅,鼻梁高挺,唇线紧绷,看人时总微微眯着眼,带着几分倨傲,法袍红的像团火,衬得他脸色愈发深沉。身后的人正是那日拿着骨片被童泠戳穿作假的赵衡。

数百名仙门代表分坐两侧,玄极仙宗的灰袍长老闭目养神,百草谷的弟子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但是耳朵时不时朝中心倾侧,云渺宗的银袍修仙者腰杆笔挺,目光在江月闵和玄阳子间来回扫,像在掂量两边的分量。

幕娘抬手,锦衣广袖在空中划出道弧线,她鬓边的簪花步摇轻颤,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今日请仙门百家齐聚,一为天衍宗玄长老对清砚门的指控,二为近来天衍宗锁魂殿周遭的几桩异事,按香霏阁规矩,先举证再质证,诸位以为如何?”

厅内随即响起低低的附和,玄阳子显然对这安排颇为满意,朱红法袍下的手微微一抬,示意赵衡上前。

赵衡从袖中取出一卷玉简,灵力催动下,玉简上浮现出一道道发光字:“诸位请看,这是锁魂殿地脉的波动记录,近日来,清砚门属地的地脉灵气总在月圆夜骤降,与锁魂殿的魔气外泄时间完全重合,地卷掌阵墙,地脉异动若不是你们暗中捣鬼,难道是魔气自己长腿跑了?”

玉简悬在半空,灵光凝成两面虚影,一面是锁魂殿,每逢月圆,殿内封印便会暗下去,丝丝黑气从裂缝渗出。另一面是清砚门属地,地脉灵气每逢此时便会跟着波动,像是被那黑气牵引,两个画面,都是在同一时刻。

玄极仙宗的灰袍长老睁眼,目光在两面虚影上停了许久,终是沉沉“嗯”了一声,带着几分认同。

“地脉异动多的是缘由。”江月闵的声音依旧平稳,“离尘谷的偷天印最擅仿灵力,前几日在香霏阁,赵师兄手里那块骨片,不就被童姑娘看出是伪造的么?”江月闵视线落在赵衡身上。

他话音刚落,厅内先是一静,随即数百道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转向主位左侧的客座。

童泠正默默看着这场戏,便觉周遭空气一滞,她余光瞥见,清河仙派的长老正蹙眉打量她,显然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岑雪门的几个素袍弟子凑在一起,其中一个圆脸的还挠了挠头,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回忆什么。

她之前在清河仙派和岑雪门做过赏金任务,虽然她表现的足够低调,但偏偏在外人眼里看着像特立独行的神秘角色,再加上童泠身上独特的静谧气质,真是想低调都不行,还好她有所准备,戴着面具,别人也认不出来。

童泠仿佛没察觉这满厅的注视,一只手肘依旧靠在案沿,既没抬眼也没动,像在这沸沸扬扬的厅里,圈出一片独属于自己的静。

正想着赶紧继续你们的戏,别再看我了,厅内的目光又齐刷刷砸向赵衡,毕竟比起这个神秘的“童姑娘”,还是被戳穿造假的赵衡更值得深究。

赵衡被这来回扫视的目光盯得往后缩了半步,五指攥紧了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