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长老的目光落在了沐曦身上:“年轻人,多历练历练没什么不对。”
沐曦低头受教:“确实如此。”
太上长老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好好歇着吧~过几天就是梓芩的就职庆典了。那个时候,也是确立你新一任‘青玉案’统领的时候。你作为‘青玉案’的统领,要协助为父替梓芩束发戴冠。好生修养。”
沐曦领命:“明白了。”
太上长老瞥了一眼沐曦囱门的位置:“霜降之时,到为父府上来,为父有事与你交代。和芷溪一起来吧~他的帐还没还呢~”
沐曦尽管跟散了架似的,还是爬起来,跪着给太上长老行了一礼:“是。恭送父亲。”
太上长老现在也没兴趣留在此处。
‘白驹过隙’。
回了‘昊天宫’。
并未在花园中看到人,便索性去了浴房。
衣服袖子上,全是这俩小兔崽子的手汗。
真的是...相当讨厌~
速速冲淋一番,换上衣衫,移步前往茶室。
果然,酸啾啾的梅子正在这儿琢磨棋局呢。
胤乾缓步走到言天盛对面,落座宽椅。
将这棋盘给一瞅,居然是...在设计花园?!
这老东西,又无聊了~
一见,并不是棋局,胤乾可没心思陪人玩儿。
但某个酸唧唧的梅子却有话说。
言天盛清淡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目光当然带着漫不经心。
缓缓的,目光又落在了棋盘上:“这下,他真的成你儿子了~”
胤乾当真被这梅子的酸味给冲得头昏眼花。
真的是,何至于如此?
难道放任苏梓芩的‘青玉案’统领薨逝?
芷溪那个小奶狗,可都还没断奶呢~
这局面也撑不起来啊~
这么酸?
圣物为两人上茶。
胤乾这边的,是‘烟雨蒙蒙’。
而言天盛那边的,是‘琼玉兰芳’。
一瞧圣物干的好事,胤乾真忍不住掩面而笑。
然而,却遭遇了幽怨的眼神攻击。
胤乾敛了笑,朝言天盛挑挑眉:“这不是很好吗?”
言天盛磨了磨牙,当真如鲠在喉。
胤乾没理会这胆汁泡的酸梅,只是好生地欣赏着茶汤。
他无父无母,自睁开眼睛,就在这个世上。
天生的‘空灵根’。
无心无情无欲。
靠着‘碧萝紫藤’而活。
走过名山大川。
看过烟火温情。
但对他来说,他始终都是过客。
直到遇见眼前这人,他有了心,有了情,也有了欲。
只是,注定为天道所限。
他和他面前的这人一样,可以拥有无上荣光,却不能留有子嗣。
天道,不会允许无限强大的异能持续繁衍下去。
反倒是那些没有异能的平民,活得是最舒服的。
有儿女绕膝。
有天伦之乐。
天道,从来都是爱惜平民的。
而他们...
有烦恼不完的事。
有压在肩上的责任。
有不断作妖的小丑。
他们...
都知道这个子嗣的事情。
也正因为知道,他和他的其他师兄弟才着力培养这些精怪。
真的把这些精怪当成他们的孩子。
如此,不仅他们的权力与责任得到延续。
整个大陆也得到最好的照拂。
只是...
当年,与面前这人在一起,他心中平静如冰。
是面前这人,一次又一次将他拉下那**的万丈深渊,让他爬都爬不起来。
是面前这人,一次又一次将他带去那绚烂的纷纷红尘,让他不再坐壁旁观。
是面前这人,一次又一次将他撩开那坚硬的层层壳子,让他心有所属,再无法放下。
这孩子么...
这言天盛和言天洛果然是兄弟。
昨天言天洛才问过他这个事情,居然这会儿言天盛冷淡一下,也想起了这个事情。
他不可否认,很欣赏这个孩子。
同样,他也很欣赏沐晨,欣赏沐钧。
沐钧,敢于推测天意,敢于做下一大盘棋局的战略规划。
沐晨,敢于以身入局,完成棋局的布置。
沐曦这孩子,敢于执棋,敢于破局,敢于做苏菱荏手中的刀。
其他的‘青玉案’统领,也是他一手栽培。
他们都很优秀。
只是这三个孩子,更加出挑罢了。
沐曦这孩子么...
难道是沐曦长得过于好看了么?
这老东西还有危机感了?
但他这一颗心都在这老东西手中攥着,他哪里还能有其他心思呢?
子嗣这件事么...
如此,不本来就是挺好的一件事么?
瞧某些老东西都要自闭了,胤乾走去言天盛身边,侧坐在扶手上,弯下腰,双手按住言天盛的肩捏了捏,凑近言天盛的耳边,轻道:“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子民,你的令箭。”
言天盛回头看向这给他灌甜汤的家伙儿。
胤乾一瞧,这是已经都拿给醋腌入味了。
但他今天这么折腾,可是伺候不了大祭司了呀~
胤乾正欲给个亲亲了事,但却拿给言天盛抓住手用力一扯,跌落在言天盛的怀中。
言天盛就盯着怀里的人,真的在想,几千年的时间,人会不会乏味?
更何况,他怀里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得到天地的馈赠,就是个空心的人。
他使出千翻手段,自降身段,杀死了大祭司,才将这人的一缕魂魄抓在手中。
那个叫沐曦的精怪,让苏梓芩隐忍十年,让芷溪死心塌地。
长得与白灵颇为异曲同工。
他...
言天盛缓缓地掐住胤乾的下巴,眼睛就那么无情无欲地睁着,目光轻微离散。
两唇相触的那一刻,世界好像只剩下了黑白。
此时的言天盛,过于像一个会接吻的机器。
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一丝技巧。
只有没有接受教化的兽性。
胤乾哪里知道这老东西受的刺激那么大?
都快被吸成干尸了!
但这个时候的他,也不能推拒。
否则,谁都无法估量言天盛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的他,只能用言天盛教的,去回馈,去引导,去软化。
然而...
胤乾猛然推开言天盛,头一偏,就是猛烈的呛咳。
喉间,隐约还有着铁锈味。
言天盛一怔。
一下清醒过来,赶忙给胤乾抚着前胸,给人顺气。
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让胤乾都差点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只觉得喉咙像是被撕扯般的疼。
一时之间,两人的目光无法相触。
一人,看着身旁没多远的黑白两子。
一人,看着远处。
半晌之后,言天盛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怀里的这人,是他珍视了一辈子的人。
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
是他可以放弃所有的人。
他刚才...
言天盛缓缓低下头,与胤乾额头相触。
胤乾一怔,心情复杂。
两人在一起都几千年了。
这么深切的纠缠,还抵不过与那臭小子的几面之缘么?
还是说,一直以来,‘空心’都是言天盛的心魔?
但这件事,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胤乾抬手,按住言天盛的后脑,微微仰起头,轻轻□□那一张金口玉言的嘴。
似春雨绵绵般温润大地。
又似春雷一般迅猛,撬开牙关。
分享言天盛口中的苦涩。
又将苦涩转化为甘甜。
甘入脾。
反抑肝之瘀。
玉露琼浆,似飞瀑而下。
强肾之阴,以下肝之瘀化火。
黑鱼与白鱼终将纠缠。
***
太上长老离去之后,沐曦强撑着的那一口气,也一下散去。
毫无形象地一下趴在地毯上。
当真就是个惨遭蹂躏的悲惨模样。
沐曦深深地喘息着。
精神上的紧绷,当然让痛感遭遇屏蔽。
毕竟,在疼痛和性命之间,身体会做出最英明的选择。
现在,这疼痛如同雪崩一般汹涌而来,沐曦也有些招架不住。
芷溪看上去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奶狗。
小奶狗虽然不及狼王般凶悍,但小奶狗的牙还是能够有点作用的。
而且,焉知小奶狗的骨子里没有一滴狼王的血呢?
在圣物离开之后,芷溪亲眼看着裹布燃烧殆尽。
亲手灭了烛台。
从窗户的位置探出头去,静下心来。
发觉,整个‘靛叶居’都没有什么动静。
放下心来。
今日,圣物带他回来的时候,他就刻意记了路况。
再使用‘移步换景’也没什么大事。
他必须要确认,他哥没事才行。
他有事,没关系。
他哥不能有事。
或许,也确实是因为祭祀,他的异能有所变化。
更能察觉到太上长老的强大。
此番,只能猫着。
等着整个‘青玉台’安静下来之后,才一下冲进正统领的房间。
却眼睁睁见到他哥跟丧家之犬一样还惨遭欺凌的模样。
心都在滴血。
沐曦还以为是那老头儿去而复返,正欲回过头去,却一动,就忍不住地脸都跟着泛白:“呃...”
芷溪一惊,立刻冲过去,将沐曦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来,见得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能撒手人寰的沐曦,眼圈微红:“天!哥!爹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沐曦简直不敢相信,浑身的疼,让他说个话都发虚,想要按住芷溪的手,都只能捻住芷溪的衣裳:“你怎么来了?爹爹不是应该已经派遣圣物送你回去了吗?”
心底里,复杂得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占上风。
丢脸。
肯定有。
他可以狼狈,甚至可以被侮辱,被凌虐,被欺压。
但他不能让芷溪看到这些。
他的狼狈,在芷溪面前,只能是芷溪将他欺负得狼狈。
而不是让芷溪看到被黑暗搓揉过后的他的狼狈。
紧张。
肯定有。
就连他和苏梓芩之间谈论癸亥区的事,这老头儿都了如指掌。
他和芷溪几乎就跟在老头儿面前裸奔似的。
他怎么不紧张老头儿万一杀个回马枪,不仅仅不放过他,更不放过芷溪呢?
心疼。
肯定有。
他家的小心肝儿何曾见过此番情形?
可能心都在滴血吧?
如此,他不是更心疼了吗?
芷溪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了,一下就冲了下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哥哥,等着圣物走了,就悄悄跟过来了,伺机进来。但爹爹在的时候,不敢进来。直到这会儿才有机会过来。”
沐曦皱着眉,硬是提起一口气,疾言厉色:“你若是不想惹麻烦的话,就赶紧回去!”
芷溪摇着头,哭得更凶:“不!哥,我怎么能够扔下你?”
沐曦都快拿给他家闹脾气的小心肝儿给急死:“你忘了他上次就杀了一个回马枪吗?你都已经欠了账了,还想罪加一等吗?”
芷溪还是摇着头,一万个拒绝:“哥~~”
沐曦心间一滞。
见得这样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心肝儿,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但他更怕,他的小心肝儿也遭遇和他一样的事情。
硬是和缓了一下情绪,勉力按住芷溪的上臂,捏了捏:“你哥有麒麟心,待会儿就好,赶紧回去!”
芷溪一怔。
的确,有了麒麟心,他哥不会有太大的事。
但是,他哥现在这个样子。
他哪能放心?
沐曦再次捏了捏芷溪的上臂。
芷溪抬眼,看向沐曦的眼。
只见这样一双坚毅的眸子里,都有了恳求。
他只能应下:“是。”
沐曦稍稍松了口气,递给芷溪一个安抚的浅笑:“等我缓过这口气,就过来找你。”
芷溪轻轻把沐曦放在地上:“嗯。我等哥哥。”
恋恋不舍地离去。
沐曦就目送他家的小心肝儿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目光缓缓地移向房梁。
他并未想到,芷溪居然有这样的反叛精神。
从太上长老的话里,他基本可以判断,太上长老是怎么将人威胁一番的。
居然芷溪明里顺从,暗里抵抗?
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想到。
与此同时,也有些后怕于他家小心肝儿的反抗。
这太上长老完全就是手眼通天。
仿佛这世上的一事一物都就在其的眼里。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也难逃法眼。
在这种情况下,他家小心肝儿如此不知轻重的干,也不知...
其他人,他都不担心。
他真的只是在担心,他家小心肝儿。
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他只剩下了他家的小心肝儿。
芷溪回了屋,那勉力压抑住的心痛终于如洪水决堤。
扑在床上,哭得仿佛能魂断此间。
他也不想。
但一想到今日之情形,他仿佛是两度就要失去他的哥哥。
他哪里承受得了如此情形?
没了哥哥,他该怎么活?
泪水汹涌澎湃,毫不止息。
而这泪水,又仿佛是一种力量之源。
沐曦渐渐地确实也缓了过来。
缓缓坐起来,抹去脸上的水光。
撑了撑后腰。
终于,一切已经过去。
沐曦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这么狼狈的样子,当然也不是他所愿的。
爬起来,前去浴房,打理一番。
打开衣柜,果不其然,见得早已制备好的衣裳。
换好衣衫,这才开了‘移步换景’回去。
他当然也担心苏梓芩和苏梓莘那边。
于是,是在小屋中停的。
没发现动静,这才推开房间的门。
只见芷溪趴在床上,肩头一耸一耸的。
却没有任何啜泣。
如此,自是惹得他更加心痛。
关上门,走上前去,轻轻拉住那轻颤着的肩头。
泪流满面的芷溪一惊,再一下翻过身,坐起来,将人搂住,仿佛搂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哥!你回来了!”
听着人沙哑的声音,瞧着人都快哭得死去活来。
沐曦心痛到无以复加。
鼻子也有点酸酸的。
眼睛也有点胀胀的。
硬是把那几乎将脖子死死扼住的心痛压在心底,沐曦这才颇有些嫌弃地推推人的心口:“你哥还没死,哭什么哭?”
芷溪连忙抹了把脸,但看上去却是委屈爆了:“我...我担心你。”
沐曦稍稍往后坐一点,双手按在芷溪的肩上,用力捏了捏:“好了~哥哥没事了,别担心了~你看哥哥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别难过了~”
芷溪抬了抬眼,但却没有绝对的勇气去看方才那一张都已经踏入鬼门关的脸:“可是,刚才哥哥奄奄一息的样子,直到现在依旧让我心有余悸~”
沐曦捏了捏芷溪的肩头,语调是沉静而令人心安的:“刚才只是脱了力而已,所以看上去有点糟糕才是。现在恢复过来,就没事了。”
芷溪眼睫打着颤,心头闷闷的:“他到底对哥哥做了什么,让哥哥看上去那么憔悴?”
说起此事,沐曦清淡地叹了口气:“是哥哥不对,不听话。这是哥哥咎由自取,怪不得爹爹的处罚。”
激得芷溪一把扣住沐曦的肩,也终于看向了面色已经恢复平常的沐曦:“哥,你莫不是疯了?”
但沐曦却态度平静:“没有。要不是有爹爹,你哥现在已经不在了。”
芷溪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啊?会有那么严重?”
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沐曦直视着芷溪的眼,没有任何欺瞒:“确实如此。方才感到眩晕的那一刹那,我完全能够感觉到生命的流失,和生气的抽取,还有体内根本消停不下来的异能。整个人如蒙汤镬之刑。爹爹救了我一命,无论爹爹如何处罚,那都是我咎由自取。”
否则,他怎么可能不跟老头儿讨价还价?
芷溪有一半的神魂都出了窍:“原来如此严重...”
沐曦拍拍芷溪的腿,让人回神:“好了,此事就当它没发生过就是,别去想了。我有事情跟你说。”
芷溪尽量集中精神:“什么事?”
沐曦态度略显犹豫:“我试探到一个消息,只是不知对不对。”
芷溪一把抓住沐曦的袖子:“什么意思?”
沐曦简要说来:“我从爹爹那里试探到,苏梓莘确实是身份特殊。并且,他与我那天解开的那个棋局有关。”
芷溪猛然后仰,瞳孔地震:“啊?这两者之间怎么扯得上关系?”
沐曦目光微微有些离散:“若我所料不错,当我知道苏梓莘身份的那一刻,便是我明白棋局意义的那一刻。”
芷溪只觉得心口发紧:“这...”
沐曦看向芷溪,语调温柔:“此事我们谨慎行事就是,暂且不要有过多的动作。”
芷溪当然也没有能力去追寻此事,只能暂且地按兵不动:“好吧~此事听哥哥的。”
棋局一事,沐曦只是提过。
但具体那盘棋到底长什么样子,却揭过不提。
虽然他的棋艺与沐曦之间的棋艺是有点差距,但要说有多少,这又是在妄言了。
他心下,吃不准,沐曦为何按下不表。
只是总有些担心。
若是太上长老以此来试的话...
恐怕这才是手眼通天的缘由。
沐曦揉了揉芷溪的上臂:“过两天,我还要出去一趟,你留意一点。”
异能乱流这件事才发生了,芷溪本能的紧张:“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沐曦也知道芷溪的担心,当然实话说来:“之前让小麟去探听的事情,大致有了眉目。但是,我觉得还不够,于是又让小麟去仔细探查一番。两天后,我去找他要结果。”
芷溪稍稍松了口气:“明白了,我会处理好的。”
沐曦拨了拨芷溪的腰侧,示意人往里面睡点:“嗯~我们先好好歇会儿吧~待会儿就要开始搬迁了,还有的累呢!”
芷溪听话地往里面挪了挪:“嗯。”
都要躺下了才发现,他的眼泪把沐曦的枕头弄湿了。
赶忙挡下沐曦,把枕头换过。
沐曦抿嘴一笑,享受着某小只的殷勤。
两人平躺在这一张朴素的床上,十指紧扣,感受着最后在此处的时光,一一从指缝中溜走。
此处,是一切的开始。
又是更波澜壮阔的开端。
楼上,当然一无所知。
***
苏梓莘被送回楼上的房间之后,苏梓芩当然觉得不解。
芷溪也只是告诉苏梓芩,苏梓莘纯粹就是个一杯倒。
所以,这是醉了。
瞧着苏梓莘的脸通红,苏梓芩心情复杂。
既觉得有点难以置信,竟然一杯倒?
那在‘锦华苑’中,米酒频频被掺入菜中,苏梓莘还吃的挺欢实,是在搞笑?
又觉得苏梓莘这模样实在糟糕。
然而,他忘了,曾经的他,也是一杯倒。
酒量,是硬生生拿给苏菱荏给练出来的。
对此,肯定还是要碎嘴两句的。
毕竟,沐曦的心里,只有芷溪啊~
芷溪对于这种无理取闹,肯定也要呛两句。
这么一来二去的,自然才是耽误了时间的真正原因。
都是后来,芷溪瞧苏梓芩的脸红得跟刷了一层漆似的,才没跟苏梓芩计较,走人了。
否则,这拌嘴,只会持续不断地下去。
有了这种有着麒麟心的血,确实有着快速修复的效果。
苏梓芩的膝盖已经不疼了。
撩开裤管一看,也消肿祛红。
苏梓芩当然心下也松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