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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沦陷

    糯团子|古典架空|连载

    第一章寒冬凛冽。呼啸的冷风肆无忌惮在城市穿梭,只余细碎日光穿过厚重云层,落在玻璃窗上。落地的窗子投射出一抹俏丽的影子。再往前,是女人纤细白净的手臂。沈明烟斜倚在床上,女人修长手指夹 沦陷全文免费阅读_沦陷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 寒冬凛冽。 呼啸的冷风肆无忌惮在城市穿梭,只余细碎日光穿过厚重云层,落在玻璃窗上。 落地的窗子投射出一抹俏丽的影子。 再往前,是女人纤细白净的手臂。 沈明烟斜倚在床上,女人修长手指夹着一根细细的薄荷烟。 吞云吐雾。 袅袅白雾氤氲而上,模糊了背后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孔。 墨绿香云纱旗袍笼在女人身上,勾勒出沈明烟凹凸有致的曲线。 羊绒披肩罩着瘦削肩膀,隐隐可见一截白皙脖颈。 沈明烟微微仰着头,和不远处的摄像头对上,耳尖的红豆珠子红得滴血。 快门声不绝于耳,围绕着都是同一个主人公。 “这也太漂亮了吧,我一个女的看了都疯狂心动!你看刚刚摄影师的脸色没,之前还说换模特就不拍,结果现在……呵。” “别提那个晦气的小模特,三十六线还甩大牌,幸好老板找了沈小姐帮忙,听说她们关系还不错。” “还不错?那以后都可以找沈小姐拍照了?!” “想太多,我刚刚在茶水间听到,她是画画的,一幅画就卖出……这个数,我不吃不喝工作十辈子都赚不到。” …… 窃窃私语顺着空气落入沈明烟耳中。 女人单手托腮,修长白皙的长指轻点床侧,漫不经心朝声源的方向投去一眼。 又淡淡收了回去。 习以为常。 她确实不差钱,今天会过来,纯粹是看在好友林映之的面子上。 拍摄结束,沈明烟尚未从影棚离开,肩上忽然多了一张厚实的毛绒毯子。 她抬眼,果不其然对上林映之一张笑脸。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一双杏眸汪汪,朝沈明烟比划了下手语。 “行了行了,知道你要说什么。” 沈明烟不以为意摆摆手。 迎上女孩澄澈空明的眼睛,又长叹口气。 沈明烟恨铁不成钢,用力在女孩额头上狠狠戳了下,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还笑,我今天要是不来,拍摄你打算怎么办?” 林映之捂着发红的额头,笑而不语,只弯弯唇角。 她自幼就不会说话,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哑巴。 老家在江南一带,继承了母亲刺绣的好手艺,大学毕业后林映之就自主创业开了一家旗袍店。 古色古香的旗袍店坐落在繁荣商业街道,租金并不便宜。 今天拍摄的是下一期新品,不想模特临时爽约,还对林映之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 若不是实习生偷偷给沈明烟打了电话,林映之今天肯定得吃哑巴亏。 沈明烟也没想到,当时随手加的小实习生,居然还会偷偷给自己报信。 林映之虽然说不了话,然而架不住身边还有一个为她鸣不平的实习生。 沈明烟卸妆的间隙,实习生一张小嘴叭叭叭,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吐露得一干二净。 “等新品预售成绩出来,我一定要做一张大海报,狠狠打那个女人的脸!谁让她说话有多难听,居然还……” 实习生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猝不及防拔高的音量。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实习生恼羞成怒,一张脸都气得发绿。 沈明烟好奇偏过头,亮着白光的手机屏幕,赫然是今日失约小模特的微博界面。 “明明是她自己失约在先,居然还倒打一把,说我们临时换模特放了她鸽子?!”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折射出实习生无形的愤怒,连着和小模特粉丝对战数个来回后,实习生方想起什么。 捂着手机屏幕颤巍巍看向沈明烟,愁容满面。 “她刚刚说要给我们发律师函,之前打电话我也没录音,我们现在是不是没证据……” 声音没入空气,愈发担忧细弱。 “而且她粉丝好像还挺多的,我刚刚就发了一句,立刻有人私信骂我,要不我再和她经纪人联系下……” “嗯。” 手机重新返回到实习生手心,沈明烟双眸微阖,淡淡应了一声。 实习生立刻点开对方微信头像,严阵以待:“那我该说什么,私了还是……” “你问问她。” 实习生一脸严肃。 “需要我帮她介绍律师吗?” “好的,我现在就问问……什、什么?!” 敲键盘的手忽然停下,实习生瞪大眼睛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险些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她现在是要和我们打官司,我们怎么还……” 实习生刚来工作室不久,俨然对沈明烟的身份不甚清楚,话说一半便被隔壁的老员工小声打断。 “你不知道吗,烟烟的男朋友就是律师,特别厉害,就算真的打官司,我们也不可能会输。” 两人叽叽咕咕躲在后头聊天,当事人却只留下一个轻盈背影,施施然踩着高跟鞋下楼。 临走之前还不忘拉住林映之,再三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烟味之后,沈明烟方欣然离开。 陆时洲不喜欢烟味,她不可能带着对方不喜欢的气味去见人。 天寒地冻,白色的小轿车穿梭在大街小巷。 甫一下车,铺天盖地的寒气迎面而来,冷意从脚尖蔓延。呼啸寒风在天地间横冲直撞,似是要将世间所有暖意吞噬干净。 沈明烟手指缩在袖口,只堪堪露出两个手指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沈明烟:下班了吗?】 【沈明烟:[猫咪探头.jpg]】 信息犹如石沉大海,半天也得不到只言片语的回应。 窗外寒气逼人,室内也落不到半点暖意。 会客室气氛剑拔弩张,僵持之下,最后只剩下咬牙切齿的一句威胁。 “陆时洲,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什么把柄,否则我一定……” 威胁伴随着咔哒作响的关节声,震慑力十足,可惜当事人不为所动。 端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眼皮单薄,长相偏冷。黑色衬衫剪裁得体,勾勒出肩颈的流畅线条。 闻言,陆时洲只轻轻挑起眼皮,漫不经心扫了挑衅男子一眼,复收回目光。 从始至终都未将男子的威胁放在眼里。 明目张胆的轻蔑换来的是男子更甚的怒火。 “你、你给我等着!” 响亮的一记摔门声后,屋里又重归安静,落针可闻。 律助战战兢兢站在一侧,刚准备和陆时洲汇报今日剩余的工作安排,倏地却听见一阵细碎的动静。 空荡荡的房间忽而有了手机震动声,律助一怔,适时出声提醒。 “陆总,您要不要先接下电话……” 他记得方才开会前,陆时洲手机也响了好几声,不过那回还只是微信。 律助自然而然以为是重要来电。 “不必。” 通电切断,陆时洲淡漠垂眸,视线在屏幕上的未读消息停留一瞬。 亮白灯影下,男人眼中瞳仁很浅,蕴着淡淡的光亮。 他面无表情看向律助:“继续。” …… 连着在冷风中站了半个多小时,沈明烟手脚几乎都冻僵,身体的感知能力暂时离家出走。 寒气顺着脖颈而下,直冲人心,呼出的气体在空中皆成了白雾。 电话被强行中断,隔着冷风,依稀还能瞧见陆时洲办公室那一扇玻璃窗子。 微亮的光影暴露了陆时洲此时的位置。 沈明烟眨眨眼,最后还是抬脚离开。 大抵是下午在冷风中站太久,刚到家不久,沈明烟便感觉到有几分头重脚轻。 先前还以为晚上能和陆时洲一起用餐,沈明烟还买了不少食材囤在冰箱,可惜现在却派不上丁点用场。 感冒来势汹汹,晚餐尚未用,沈明烟已然窝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万籁俱寂,深夜时分,城市的灯红酒绿在此时彻底落下帷幕。 沈明烟再次醒过来,是因为听见客厅密码锁开启的声音。 机械的女声像是在播放陆时洲到家的预告。 下一秒,视野之内多出一道颀长的影子。 “……陆时洲。” 刚睡醒,沈明烟嗓音还残留着睡意,落在耳边软绵无力。 玄关处的黑影稍稍顿了下,片刻沈明烟方听见低哑沉闷的一声。 “嗯。” 房间尚未开灯,只有窗外一抹皎洁明月,点亮了些许光线。 空气隐约还有残存的酒香。 ──陆时洲晚上喝酒了。 沈明烟晕乎乎的,身体比大脑反应快一步。 有关陆时洲喝酒的念头尚未在脑中成型,沈明烟已经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醉酒的人反射弧总比常人长,陆时洲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趔趄两三步。 两人齐齐倒向沙发。 小小的一声惊呼之后,随之而来的是陆时洲突然在眼前放大的面孔。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纤长睫毛颤若羽翼。 头晕脑胀,眼前的一切好像蒙上一层薄薄白雾,模糊不清。 沈明烟意识还未和现实接轨,唇间忽的有了温凉触感。 白兰地的余香在唇齿间逗留。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 呼吸急促,节奏错乱。 两道长长的影子凌乱无序落在墙上。 “陆时洲,我好像感冒了……” 余音消匿在唇齿间,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陆时洲用抱枕盖住了沈明烟的脸。 濒临窒息。 窗外一声鸟啼惊起,打破了深夜的静默,以及墙角两个相依的人影。 …… 直至浴室的水声停歇,房间才终于回归平静。 名为“无声”的分子在空气中穿梭,沈明烟裹着柔软的睡袍,靠在床边昏昏欲睡。 下午着了凉,方才还在浴室胡闹了一通,沈明烟感冒的症状无可避免加重了。 她强撑着精神等待陆时洲洗漱完毕,女孩手腕还有淡淡的红痕,是刚才领带留下的。 “陆时洲。” 困意漫上眼角,察觉到身侧凹陷出现。 沈明烟依靠着残存的意识,迷迷糊糊转过身,抱上身侧那一团热源。 模糊不清和对方分享自己今日的行踪。 “我下午去了你们律所,本来想等你一起下班的,但是你好像很忙,我就没上楼。” “我其实还想找你当我的辩护律师,你都不知道我今天……” “沈明烟。” 昏暗光影中,一道低而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沈明烟所有的思绪。 沈明烟迷茫睁眼:“嗯?” 男人单薄的眼皮微微下垂,眸光微沉。 他淡声。 “以后别去我的律所。” 夜色如墨,通透的窗纱隐约可见窗外一轮明月的影子。 沈明烟忽而一怔,困意瞬间消失殆尽,只余下满腔的茫然和不解。 女孩困惑眨眼,随即恍然。 “是我打扰你了吗?对不起我今天没提前和你……” “不是这个。” 陆时洲淡淡挑起眼皮,男人一双浅色眸子看不见半点波痕。 沈明烟眼中茫然更甚:“那是为什么,时洲我……” 可惜陆时洲早没了继续对话的耐心。 他稍稍直起身子,深蓝睡袍隐在夜色中,隐约可见几分轮廓。 陆时洲面色如常,他翻身下床,目光淡淡在沈明烟脸上停留一瞬。 须臾方道。 “沈明烟,你没别的事可以做了吗?”

    0 人在读08-22 10:21

  • 竹马太喜欢我怎么办

    金刚吐露皮|古典架空|连载

    宇聪躺在宿舍的床上,双目紧闭,两只耳朵都塞着耳机。他不想听到关于外界的一切,因为月考成绩刚刚出来,现在全宿舍都在讨论成绩,当然还有即将迎来考试结束后的难得的两天休假而兴奋不已。宇聪本来是个成绩 竹马太喜欢我怎么办全文免费阅读_竹马太喜欢我怎么办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宇聪躺在宿舍的床上,双目紧闭,两只耳朵都塞着耳机。 他不想听到关于外界的一切,因为月考成绩刚刚出来,现在全宿舍都在讨论成绩,当然还有即将迎来考试结束后的难得的两天休假而兴奋不已。 宇聪本来是个成绩好的学生,也不至于不想听大家讨论,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他。 他又比自己高分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名字就一直悬在自己名字的上方,无论是什么公示名单,甚至连学校那些个不知名的小贴吧,向他表白的人数也是最多的。 那人就像是钉在了第一名的位置上一般,无法撼动。 “聪,这周放两天你回不回家,要不要一起打两把?”一个声音把正在听歌的宇聪唤醒。 忽然一个头发极短的,圆乎乎的脑袋出现在他的床尾。 宇聪不屑地翻了一个身,眉心都聚在一起了,他扯了扯被子盖住了头,嘴里嘟囔着:“陆达你什么毛病啊,总是爬上来看我。” “诶呀,聪聪,大家都是男生,看一眼怎么了,你会少块儿肉吗?”那个叫陆达的男生十分自来熟,一屁股就坐到了宇聪的床尾。 宇聪明显能感觉到床往脚后跟的地方陷了下去。 本来心情就不美,还被人这么一搅乱,心里简直毛躁得要起球了,宇聪忽然掀开被子,露出那颗已经被他睡乱了的脑袋吼道:“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学生宿舍布局都是上床下桌,学生睡觉的时候要爬上小楼梯,这小木板床本来就不算结实,再加上都是十几岁的大孩子,高个子的能长到一米八,还真容易掉下去。 “我的天,无情……” 奈何这话还没说完,不知宿舍忽然有人吼了一声:“老王来啦,快熄灯!” 原本还悬在宇聪床尾的陆达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迹,下一刻,宇聪就听隔壁的床翻滚的声音,这小子怕是连滚带爬地跑了。 宇聪也自顾自地把手机和耳机都塞进了枕头缝里,佯装闭目。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寝室的外面,就站了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那人手拿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也不知道作何用处,在房门外踱步。 踱步半天,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一字一顿地冲着门里头喊道:“302,把你们的手机交出来。” 寝室里,一片漆黑。 只有那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 见里头的人没有反应,那秃头男子又喊了一声:“都聋了是不是,我看到你们玩手机了,302,把手机都交出来!” 还是陆达最先坐不住,他小心翼翼从床上坐起来,那嘎吱的声音,响彻整个宿舍。 “怎么办……?”陆达的声音犹如蚊蚁,他仅仅把手机攥在手里,他十分不忍心,这东西是他刚买的,都没新鲜几天,就交上去了。 他的其他三位室友,都没有搭话。 “陆达,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出来!交手机!”门外的人听力似乎超乎常人。 陆达缩了缩脖子,一边埋怨自己有些怂,一边又暗骂教务处老王是个“手机杀手”。 他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最后开了一条门缝,探出头来,把自己的宝贝手机犹犹豫豫地递了过去。 “哼,”老王一把把手机抽走了,放进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嘴里还喃喃着,“老规矩,明天放学前自觉去找姜黎登记。” “哈?不要啊老师,”陆达面露难色,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十分为难的事情,“那还不如您直接记下我算了。” 在陆达看来,宁愿被老王惦记,也不想面对姜黎。 老王没忍住,用手轻拍陆达的脑袋,骂道:“你犯错了还好意思讨价还价?!滚回去睡觉!” “哦……”陆达感觉自己的心神也随着手机被收走的那一刻彻底被抽离了,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又立马转过身来,叫住了即将远去的老王。 “王老师,王老师!”他轻喊了两声。 “又怎么了?”老王回头,皱着眉头看他。 “我、我要举报宇聪,他也带了手机!”他说。 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过道里竟然就有人在看书了。 高中生的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抢时间,每个人都在赛跑,有时候身在其中,也不知不觉会紧张起来,因为身边的人都在跑,自己也不得不被推着往前走。 宇聪从一睁眼开始就没有搭理过陆达,即便对方像小狗一般围着自己转,又帮他打早餐,又帮他提书包什么的。 可宇聪除了给他白眼之外,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不知道这小子是出于什么阴暗的心理,要把自己也“拉下水”。 陆达却一直不依不饶地小跑追在宇聪的后面,边跑边喘着气喊道:“聪、聪哥,你听我解释!” 宇聪抿着唇,根本不想搭理他。 “聪哥,我们是兄弟对不对?”陆达见对方不说话,却依旧自顾自地解释着。 “是兄弟的话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去见姜黎?!” “姜黎是谁?!是恶魔!是黑暗之神啊!” 宇聪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侧过头看着陆达,有些诧异,而后又噗嗤一笑,被他对姜黎的称呼逗笑了。 此刻,两人就停在了那个粉红色的大榜单前面,放眼望去,是这次月考年级的前五十名。 姜黎,这个名字赫然立在榜首。 不仅如此,还远远拉开第二名二十多分,成为了整个榜单最特殊、最亮眼的存在。 宇聪就是那个第二名。 “所以呢?”宇聪忽然回头,嗓音有些低沉,眼神也蒙上了一层冷意。 “所以、所以需要聪哥你跟我一起去,壮胆!”这么说着,陆达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宇聪扭头就走,没有再理会他了。 说放学前找姜黎的两人,也确实去了。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两人如约到了学生活动室。 姜黎是教导主任秃头老王钦点的“官儿”,专门记录那些个带手机回学校的、早操迟到的、上课违反纪律的同学的名单,每一个月汇总一次,然后再写成大字报贴出来,让大家看看。 一开始确实是有震慑的作用的,不管怎么说,名字被白纸黑字地写着贴出来,还不是什么好事,有脸有皮的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偏偏这都是姜黎写的。 久而久之,大家就开始欣赏起姜黎的字来了。 一群男生女生乌压压的一片,围过去,又看看姜同学这个月的书法作品。 两人来到学生活动室的门口,便停了下来。 门虚掩着,也看不出姜黎在不在里头。 陆达推了推宇聪,宇聪一个手肘就把他的手甩开,轻轻敲了敲门。 随即,里面就有人答应了:“请进。” 竟然是个女生的声音。 两人推门进入,姜黎竟然不在。 陆达有些欣喜,他睁大眼睛,还不忘环顾四周,姜黎真的不在。 这教室也不大,只有平常教室的一半大小,四张课桌面对面地放着,有其中一张特别的突出,上面放了很多材料,还有一个小本子。 那个女生就坐在堆满了很多材料的课桌的对面的桌子上,脚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你们是找姜黎吗?”那女生歪着头问道,随后想了想又说道,“他还没来呢。” “不不不,”陆达连忙摆摆手,“我们不用等他回来,我们自己登记就可以了,你知道那个……额,那个本子在哪里吗?” 就在这是,宇聪已经先一步来到那个小课桌上了,回头示意陆达,本子就在这里了。 陆达立马领会,蹬蹬凑过来,嘴里还不忘说着:“对付黑暗之神,还得是我聪哥!” “这一下就摸到黑暗之神的老巢了!”陆达兴奋地伸手去翻开本子,拿起一根笔,刷刷两下签上自己的大名。 “我说聪哥,我觉得你打败黑暗之神,指日可待了!”语气之兴奋,浑然不觉自己身在何处。 这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极清冷的声音,像是与午后的小教室都格格不入。 “打败谁?” 两人一愣,还没来得及作反应,那个身材高挑的少年就闯入了宇聪的视线。 蓝白色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干净得过分,冷色的皮肤,却配了一对双眼皮褶子很深的眼,说不出是清俊,还是温柔。 但说到底,就是好看,好看得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似乎天生就能吸引住人的目光。 “姜学长!”那女生忽然从桌子上跳下来迎上去。 “嗯。”姜黎冲她点点头,而后迅速错开了视线,直直地看到了她身后的两个人,或者说,只是看宇聪。 那个在阳光下,发梢会变得有些棕黄的少年,逆光而立,只能看清半边脸,但已经足够让姜黎情不自禁地抬脚向前。 “怎么在这里?”姜黎的声音很低。 “姜同学,我们、我们来登记的。”陆达见事已至此,估计是不可能自己偷偷写个名字就走了。 姜黎已经立在面前了。 “哦?”姜黎忽然挑眉,视线不由自主地锁定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此时那个登记的本子已经在宇聪的手上了。 “因为什么?”他问。 “带手机回学校……”陆达回答。 可不料被宇聪打断了,他转而对姜黎说道:“姜同学不也迟到了吗,王老师要求你最后一节自习课守在这里,可你现在才来。” 宇聪仰头看了看时钟,补充道:“姜同学迟到了五分钟了。” “嗯,我确实迟到了。” 说着,姜黎从宇聪手里拿过本子,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与宇聪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

    0 人在读09-20 17:25

  • 今天放学也来找姐姐了

    钦点废柴|古典架空|连载

    炎夏,烈日。谈迎皮肤快给烤脆了,下颌的汗珠几乎析出盐粒。这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下午,她本应该在办公大厦里吹空调,卷帘遮住落地窗的光,一天除了中午吃饭见不到太阳。但事情从前天的早上起了变化。 今天放学也来找姐姐了全文免费阅读_今天放学也来找姐姐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炎夏,烈日。 谈迎皮肤快给烤脆了,下颌的汗珠几乎析出盐粒。 这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下午,她本应该在办公大厦里吹空调,卷帘遮住落地窗的光,一天除了中午吃饭见不到太阳。 但事情从前天的早上起了变化。 那日早上,她按部就班到工位,掀开笔记本,外带的拿铁还烫口,来不及试一下。 老板秘书一脸凝重,路过敲了敲她的桌面,说老板在会议室找。 谈迎困惑应了声,盖起笔记本准备带进去。 这个头发梳得过分隆重的年轻男人摇了摇头,“不用带电脑。” “……” 谈迎疑心更重,犹豫放下笔记本,换成了记事本和笔。 秘书再度摇头,“什么都不用带,人进去就可以了。” “……” 字越少,事越大。 谈迎反省最近的工作,刚交付的项目客户交口称赞,新项目计划如期推进,她并没捅出什么篓子。 女人敏锐的直觉发出质疑:公司从去年第四季度开始,业绩下滑有目共睹,该不会要卷铺盖了吧? 事实证明,谈迎预料得没错,她被炒了。 毫无预兆,又“情理”之中。 她研究生毕业就在这家室内设计公司工作,一路披荆斩棘,拼到设计部总监的头衔。 但她也有职场“弱点”。 谈迎29岁了,“大龄”未婚,对公司是一个潜在的黑洞。 如果她在一两年内结婚生育,公司起码要养两年的“闲人”。 其他部门总监都是男人,而且跟老板有裙带关系,只有她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组织架构调整时,拿她开刀真是太符合经济效益了。 谈迎不喜欢拖泥带水,非必要不仲裁,影响入职下一家公司。跟公司谈妥N+1赔偿,当天就收拾东西走人。 晚上把跟部门伙伴的散伙饭留影发朋友圈,辞职创业的前同事很快发来橄榄枝,诚意邀请她加入。 谈迎说再考虑一下,连轴转了好些年,想给自己放个假,便自驾回了老家。 在一线城市工作,像她这样临近三十还没结婚或当地买房安家的熟人,大多回了老家考公,结束996的奔波。 谈迎去年在爸妈支持下买了一套三居室,还没封顶,房贷压力暂时没下来。 她打算给自己最多三个月的时间gap一下。 于是回到海岛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驱车来到这片野海。 茫茫大海水天一色,目之所及无船无人,谈迎顿生渺小之感,什么工作、房贷通通抛诸脑后,只想一头扎进大海的怀抱。 谈迎也真这样做了。 比基尼像蛇蜕落在脚边,谈迎跟出生时一样,赤条条地拥抱万物之母。 在海里游泳,谈迎的对手不但是自己的身体,除了科学分配体力,还要跟暗涌搏斗,控制整体平衡。 她痴迷于较劲的过程,真切地感受自身原始的生命力,一身野性的麦色肌肤就是夏日赋予的徽章。 谈迎在体力殆尽前上岸,歪着脑袋把头发拢一边拧半干,顺便倒出耳朵里的水。 她往藏比基尼的岩石堆走,细腻的海砂附上她的足面,两只脚像糯米团滚进黄豆粉,摇身变成了糍粑。 忽然间,一声刻意的咳嗽打破这片无人海湾的寂静—— 谈迎这才发现,就在比基尼的三米之外,半躺着一个大男孩。 奶绿短袖,淡蓝牛仔长裤,米白色跑鞋,跟这荒草、野海、沙滩简直融为一体,难怪谈迎没留意到他。 他的肌肤白皙不似海岛土著,面孔英俊不像活人,懒洋洋的又不太像寻短见的游客,顶多有点心情不佳。 在尖叫与逃跑之间,谈迎只是稍一顿足,淡定过去捡起比基尼,背对着他穿上。 再随意挑起下巴,问:“今天不用上课吗?” 海风拂动他的刘海,也定格了他双手后枕的姿势。 对方大方地从头到尾将她扫描一遍,眼神单纯,口吻无辜:“今天也翘课了哦。” 嗓音磁性而动听,却并未消弭他的危险性。 这片野海离居民区有一段距离,一般人不会来这里。 谈迎除了初恋,没再这里见过第二个人。 这是他们当年的秘密天堂。 她得快点离开。 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来。 谈迎弯腰从岩石底下抠出车钥匙和人字拖,在岩石、海砂和荒草间大幅跨步,往公路方向走。 脚步声明显跟上来。 谈迎骤然驻足回首,防备地睨了对方一眼。 还是三米的距离,安全也不安全。 刚才躺平没发觉长条,现在站直了才发现这男的挺高的。 起码有185公分,高她半个头。 体型跟她初恋差不多,体重约莫70公斤。 肌肉不算夸张,但不比她逊色,爆发力不可小觑。 谈迎飞快估量,以残存的体力,能不能10分钟内放倒他? 答案是勉强。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色狼。” 那人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口吻,甚至双手半举,颇有投诚意味。 谈迎犹豫转头,继续快步赶路。 “你脊椎上的纹身真特别。” 那人语调依旧,内容却不怎么正经,登时毁掉刚建立的诚信。 谈迎脊椎上的确纹着一条吊坠,从上往下的四个图案分别是峨眉月、六芒星、船和锚,最下方一串数字延伸裤腰带里,一般露在外面只有“2007”,“0402”给掩住了。 她甩一甩手,头也不回低吼:“别跟着我!” “噢。” 脚步声断了。 谈迎竟听出前后两个“o”的微妙差别,无聊和失望,都给他诠释出来了。 然而她步伐未停,回到荒草掩映的红色奔驰旁,这片荒地离公路还有一小段距离。 那人没跟过来。 后备箱打开,谈迎拎出装淡水的大号矿泉水瓶,电动花洒懒得装,拧开盖子兜头浇下,顺便扯掉比基尼,潦草冲掉海水析出的盐粒。 然后用浴巾擦干,套上背心裙,换上适合开车的单鞋。 她并非第一次来此地野泳,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耗时寥寥。 关上后备箱门,谈迎却像打开一个惊吓箱,刚才那个人阴魂不散出现在几米之外。 她得赶紧离开。 谈迎把自己关进驾驶座,只要那人不躺到车前,她就有办法摆脱他。 空调运作,车厢渐渐解除闷热。 扶手箱里的手机震动了。 一波接一波,不歇不止,看来是电话—— 猴妹。 谈迎立刻接起阮茜霖的电话。 “喂,在哪?快过来,翠月湾!”阮茜霖不由分说叫道,“我看见老马了!靠了,还带了一个女人去开房!翠月湾哎!一千一晚,靠了,真他爷爷的有钱!” 翠月湾属四星级酒店,但在岛上可称五星级,没人能望其项背。开业即成地标,人人以在那住一晚、办酒席、开会为荣,就连阮茜霖也撺掇谈迎“荣归故里”的第一晚住翠月湾。 谈迎“归”倒是归了,“荣”可差太远,至今没告诉母亲她被炒了。 阮茜霖口中的“老马”早几年欠了——准确说“骗了”——她一万,谈迎两万,骗钱不还,竟然有脸上酒店泡妞。 失业人员“见钱眼开”,立刻叫道:“真的假的?老马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骗你是大狒狒!你快来,我怕他跑了。” 阮茜霖从小体毛多,青春期对猴妹称呼深恶痛绝,长大释怀后经常自嘲,看来此事假不了。 谈迎留意后视镜,有个奶绿的身影在里边渐渐变大。 翠月湾离此地20分钟的车程,她当机立断道:“盯着点,我马上来。” 谈迎把手机放回扶手箱。 笃笃两声,驾驶座的玻璃窗给敲响。 那个人皱着眼站窗边,淡淡的影子投在谈迎脸上。 谈迎不得不降下一个拳头宽的车窗,吝啬得不让冷气流失似的。 “有事?” 语气不太好。 希望他识趣点。 那道清越的声音说:“姐姐,能不能捎我一下?” 谈迎脑袋闪过落单女人被尾随奸杀抛尸的新闻,警惕道:“你刚才怎么来的?” “跳车。” 对方不正不经,不知光线刺眼还是故意的,眼睛微眯,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谈迎不语,偶然给这男的侧颈一颗汗珠闪了一下。 半晌,他只能在谈迎的冷漠中妥协,“好吧,你到哪都行,半路把我放到人多的地方,我给你三倍车费,好不好?” 软语哀求,骗子拿手项目。 这男的精神状态良好,腰不凸腿不瘸,天黑之前往人多的地方走两个来回都没问题。 谈迎往外甩了甩手。 “?” 他脑袋歪了歪,更添一分莫名的幼稚,疑惑全写脸上。 “让开一点,我把车开出去。” “噢。”这次的音节飘逸许多。 他乖乖让到一边,手背蹭了蹭额角细汗,然后虚扶着腰,像那些体育课上偷懒的学生。 谈迎关上车窗,一鼓作气把奔驰拱回马路,那道奶绿身影也屁颠颠跟上。 周寓骑站在车屁股边,正打算走向副驾,只听油门轰隆,红色奔驰像只大螃蟹似的,跑了。 周寓骑徒然吃了好大一口车屁。 汽油燃烧的味道经久不散,他怔忪片刻,对岛民的印象随着嗅觉异变。 周寓骑眺望奔驰消失的远方,拿手背蹭掉下颌汗珠,狠狠骂了一句:“你大爷的小气鬼,别让我再碰见你!”

    36 人在读07-13 12:15

  • 喃喃

    白兰氏鸡精|古典架空|连载

    2014年最后一天,榆市刚刚化了一场雪,整个城市湿漉漉的,让这个本来干燥的城市没有变的湿润,反而更冷了些许。“喃喃,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这马上就到下一年了,也该高考了,还发脾气呢?”马晓梅 喃喃全文免费阅读_喃喃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2014年最后一天,榆市刚刚化了一场雪,整个城市湿漉漉的,让这个本来干燥的城市没有变的湿润,反而更冷了些许。 “喃喃,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这马上就到下一年了,也该高考了,还发脾气呢?”马晓梅站在门口假模假样的关心了几句,可那裹着棉服出门的姑娘早就没有了踪影。 又喊了几句后,马晓梅自己怪冷的,为了一个白眼狼折磨坏自己的身体可不值当。她压了压棉背心,反手关上了门,走到了坐在沙发上喝的满脸通红的丈夫面前,翻了个白眼埋汰了一句。 “这么大的人了,和小孩子置什么气?” 肥硕不堪的男人蒙了一口杯中的白酒,一边说着话,口中一边嚼着花生米,食物的残渣从他的口中掉了一些他也不在意。 “小孩子?老子给她吃给她穿还供她上了贵族学校,这外面有谁见到老子不夸我一句大善人,他们娘俩身无分文到了榆市,如果不是老子,谁知道她妈要去做什么生意呢!” 马晓梅没见过男人那个病死的老婆,她之前是男人汽修店招来的员工,进了店就和他眉来眼去最后爬上了床,从村子里走出来的打工妹也当了回老板太太。 嫁之前,马晓梅是真羡慕楚家。楚老板两个儿子一个姑娘,自己开了家汽修店,手下十几个工人,带她出去吃饭一出手就是一千多。但只有真正进入楚家的门,马晓梅才发现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摆放在客厅的结婚照中,她和楚建华站在中间,左边是楚建华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二十六,跟着楚建华干汽修,二儿子二十一,榆华大学念大三。这两个都是楚建华第一个老婆生的,和楚建华长得差不多,顶多算得上周正,跟帅字完全不沾边。 但站在右侧的那个女孩,一看就不像是楚家人。 楚家人脑袋大脖子粗,眼睛还小,而那女孩身材瘦挑,脸却肉乎乎的,还没长开,黑色的眼圆圆的,本来可爱的长相却因为眼中的神采让她看起来有些阴沉,如果不是剪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短发,她可能要比照片中的模样要好看的多。 马晓梅前些年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不过抱上楚建华这条大腿,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尽管对不修边幅的丈夫心里有再多嫌弃,她还是坐在他身边,温柔地抱着他的胳膊,劝说道:“别生气了,一会等喃喃回来,我好好劝劝她,再怎么说,养恩大过生恩,如果没有你这个爸爸,她可能连饭都吃不饱。” 楚建华呼哧呼哧的咽了口饼,妻子的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他擦了擦鼻子,拍了拍马晓梅的手背,“快过年了,到时候老子给你买身貂,穿出去也喜庆。” *** 温暖的房屋内,上演了一处恩爱夫妻的戏码,但冰冷的大街上,裹着旧棉衣的少女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不知道去哪里,或者说,她不知道哪里能去。 楚喃喃双手揣在口袋里,百货商场地下一楼大卖场买的千层底棉鞋还算暖和。晚上和楚建华吵了一架后,她没有吃饭就跑了出来,而中午在学校吃的饭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净了,现在她的肚子咕咕直叫。 想到从食堂里偷偷带出来的两个面包如今还放在书包里,楚喃喃捏了捏拳头,有些可惜自己为什么没有带着书包一起跑出来。 高三这个关键时间点,其他公立高中顶多在元旦放一天假,但清朗这所私立中学直接给学生们放了三天假,反正对于学校里的小姐少爷们来说,国内的大学早就不是首选了。他们优秀的社会实践经历和雅思托福成绩只要拿出来,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国外高校的大门。 如果今天回学校的话,宿管会放她进去吗? 想到那个冷脸老头,楚喃喃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先不论是否会放行,光是从家到清朗,就要横跨一个榆市,而现在早就过了公交的运行时间。 哈了一口气,白烟直冒。楚喃喃经过街边的大排档,炸鸡排、烤香肠的味道顺着空气直往她的鼻孔里钻。 老板看到楚喃喃的目光,还热情地招呼了几句。 目光落在炸的油光灿灿的鸡肉上,楚喃喃的心中思考了很久,最后才从棉服口袋上的破洞里,掏出一张十元纸币递了过去。 “来一份。” 楚喃喃自从马晓梅将她藏在床垫下的钱拿走后,再也没有将学校给的奖学金放在家中。随便找个破旧的外套,两层的那种,口袋掏个破洞,内外衬之间的夹层就是个完美的藏匿地点 “大份十块,小份五块。”老板说。 “……小份的就好。” 老板笑了笑,看小姑娘瘦弱,特地挑了几个大块的鸡肉下锅油炸。 一分钟后,一份香气扑鼻的炸鸡排摆在了楚喃喃面前。老板将找零一并放在台子上,然后说:“旁边有小桌子,你要是不带走的话可以去那里吃。” 这边是榆市五环郊区,就算在元旦这个特殊的时间,街上人都不是很多。 楚喃喃看了一圈,如果要进其他店铺的话,大概得花上几十上百的。她安静地拿起鸡排,打算在老板这里坐到深夜,等楚建华睡下后再回家去。 “姑娘,等朋友一起跨年呢?”老板趁现在没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楚喃喃聊天。 “没,从家里出来的,有点饿,待一会就回去。”楚喃喃的话语真假参半,再加上她浑身的气质看起来就像是个好孩子,老板没往离家出走的方向思考,反而还劝她早些回去。 “这么冷的天,早点回去吧,最近这几天晚上这里老是有不少社会小青年聚在一起,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有点危险。”老板点了根烟,为楚喃喃倒了杯热水。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现在时钟已经走到了十一点。从这里走回家需要半个小时,楚喃喃估摸了一下时间,打算坐半个小时再动身,那会肯定连马晓梅都睡了。 楚喃喃几口吃掉了鸡排,有些油,但味道很好。 她没带手机,全身上下唯一跟电有关的,可能只有手上的那块电子表了。子弟中学门口小卖部二十块钱买的,为了做题的时候掐点用。 比起老板低头刷动着手机,楚喃喃就看着街景发了一会呆,然后从另一边的口袋中掏出抄写的英语单词卡片,一个一个地背诵。 比起外面的寒冷,这里看起来倒是显得有几分温馨。 不过当楚喃喃背了几页单词后,远处传来了几声嘈杂的嬉笑声。脏话、打闹、调笑,三种声音汇聚在一起,让楚喃喃抬头看向了外面。 只见几个年龄不大的男人向这里走来,明明才是学生的年纪,却故作成熟老派的大哥模样。 楚喃喃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将单词本揣进口袋,她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事与愿违。 附近有片新开发的楼盘,但还没有正式售卖,这里离市中心又远,楚喃喃想要避开那些人,特意走了一条人不多的路,可谁知对方也和她一条路,一伙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低着头揣着手,楚喃喃加快脚步想要快速经过,但在经过那一行人身边的时候,浓重的酒气皮面而来,她皱了皱眉,向一侧闪避,可对方中的一人没看见楚喃喃,径直撞向了她。 喝了酒的人走路本就不稳,楚喃喃站稳了,可那瘦的跟猴一样的男人踉踉跄跄了几步,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老三,你撞个女人都能摔倒?”旁边几人见状,第一时间先笑话自己的同伴。 楚喃喃不愿生事端,看到那人爬起来后,对那人道了歉,便准备离开。 “谁让你离开了?撞一下一句道歉就可以了?”本来被女人撞倒就够没面子的了,更何况身边兄弟们又开始嘲笑,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面色不善,明显是把身上的气洒在了楚喃喃身上。 楚喃喃没回话,或者说面对醉酒的男人,她更愿意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但她的冷静,在脑子明显不在状态的男人看来,像是一种轻视。 这个年龄的混混们最容易被调拨了,他嘴里嘟嘟囔囔的,直接推了少女一把,“看什么看?刚才道歉声音那么小,谁能听到?你们这种女人,看不起谁呢?” 楚喃喃向后踉跄了几步,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同伴见男人动手了,觉得有些不妙。 “瘦猴,差不多得了,姑娘和你道歉了,你收敛着点。”有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男人站了出来。 “你他妈眼睛瞎了?她撞得我还是我撞的她?他妈的我被撞了,还得跪下跟她道歉?”男人不知道被那个词点燃了怒火,他骂骂咧咧的,干脆双手都拿了出来,推搡着楚喃喃。 楚喃喃上齿咬着唇,努力站稳身子,本就白皙的脸此刻看起来算得上惨白,尽管裹着大衣,但她浑身从头到脚都冒着冷汗。 “我朋友在前面等我,刚才不好意思,我先过去了。”面对四个男人,尤其还有一个酒疯子,楚喃喃强行镇定下来,准备先脱身为妙。 此时。 远处的便利店内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将手中的热饮扔给了身边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前方道路尽头。 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姑娘,看起来是升起了什么争执。 “看样子似乎那姑娘遇到麻烦了,要过去吗?” 两人都是刚从晚宴上跑出来的,西装外套早就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出门前怕冷,倒是各自抓了一件飞行夹克。 被问的那人单手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热咖啡,矜贵的模样愣是将手中的这杯普通罐装咖啡变成了高级货。他的衬衫领口解开了几颗扣子,领带也不知道塞到了哪里。 介于少年感和成熟之间的气质,让他身上充斥着几分矛盾感。 他抬了抬眼眸,先是看到了那几人身后墙壁上张贴的熟悉标志。然后,目光移到前方,他看不真切那女孩长什么样子,但那女孩看起来很安静,似乎并没有为此感到困扰。 听到好友的话语,年轻男人脸上带着几分无所谓的神情。 “又没求救,关我什么事?” 空了的易拉罐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到它应该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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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人区雪松

    萝北二饼|古典架空|连载

    爱只是空白无意义的振动,当另一个灵魂捡起它,把它变成好像永恒的形式,然后变细变微,缥缈细微得几乎听不见。最后,除了空气,什么都振动不了。——米恩斯《敲打》一辆黑色的车从墓园滑行而出。 无人区雪松全文免费阅读_无人区雪松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爱只是空白无意义的振动,当另一个灵魂捡起它,把它变成好像永恒的形式,然后变细变微,缥缈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最后,除了空气,什么都振动不了。 ——米恩斯《敲打》 一辆黑色的车从墓园滑行而出。 阴天,车内后座上的男人半垂着眼,一双修长的腿交叠,手随意地搭在车门边。深灰色的西装熨得妥帖,刚好衬出他的身型。 即便只是向窗外无目的地望着,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却压迫得似乎车内也蒙上一层灰蒙。 寂静中,突地响了一声振动。 男人终于动动,将手心里的手机翻过来。 亮起的屏幕上,只有一条简短的讯息。 【她回来了。CA284】 - 《无人区雪松》 文/萝北二饼 2022年2月22日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 伴着温柔的广播声,滑翔中的飞机终于慢慢减下速度。 正是S市的梅雨季节,刚下过雨,天依旧阴着。 秦忆思弯腰拿起包,将手里的书塞进去。刚拉好包内的拉链,她所在的这段机舱便被允许下机。 不短的廊桥里满是潮湿的味道,人刚出机舱,水汽就仿佛瞬间黏腻在身上。 从廊桥两侧望出去,整个机场都湿漉漉的。 和她离开时的那天,几乎一样。 眼皮轻阖又抬起,秦忆思轻笑着摇摇头,没让自己再多在廊桥里停留。 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大行李箱。 从接机口出来,秦忆思没有急着先去租车点。她拉着箱子,乘直梯下到负一层。 地库里的湿气更厉,空旷中只回荡着她鞋跟的“哒哒”声。 一辆车打着灯经过,高跟鞋声戛然而止,她向侧边稍让过身。 转身间,秦忆思的视线也落在对面的那辆车上。车牌号被经过的车身挡住,即便只是余光瞟了一瞬,牌上的数字她也能记得。 刚经过的车让这个角落亮了一瞬,又昏暗下去。 没有在昏暗中站太久,秦忆思干脆地转身,径自走过去。 直接打开后座车门,她坐进去,拉上车门,没有看身边的人一眼。 坐在里面的男人并没有讶异,慢悠悠地把杂志收起,也同样没有看她:“常住还是暂时回来?” “你不是比我清楚得多?”秦忆思望向车窗外,司机已经下车帮她把行李箱在后备箱内放好,“欧洲偏僻小镇的大屏上都有你的照片,你这几年过得比我想象得要好。” 她轻笑着,声音难得柔和。 换腿叠起,顾渊穆扫过她一眼:“那还真是抱歉,没有落魄。” 神色淡淡的。 车已经缓缓启动,再出地库时,外面的雨又稀稀拉拉地下起来。 秦忆思没有再应他,只是把手指上的戒指褪下来,轻放在两人中间:“本来是想找时间给你的,既然今天碰到,也算正好。” 她这次回来没有和其他人说,包括她的妈妈。 本来只是习惯性地去地下停车场逛一圈,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碰见顾渊穆。 顾渊穆是个极度追求生活有序的人,他生活轨迹固定,偏好固定。就比如常去出差经过机场的停车位,大多都是先去常去的那一片区域找空位停。 “赶在离婚冷静期之前?”顾渊穆垂眼看着那枚戒指,没有动。 似乎是个冷笑话,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在叙述。 “嗯,”从喉咙里敷衍一声,秦忆思向后靠近椅背,嗓音闲散,“体恤你。” 省得他怕她反悔。 车依旧在高速上飞驰着,车内有一瞬的安静。 半晌,她才疲惫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 车内又陷入沉默。 顾渊穆从西装外套里拿出手机,拨通的同时,顺手打开免提:“我一个月内白天,在S市的空闲时间。” “白天吗?”助理愣了一瞬,立刻翻看日程。 “嗯。”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顾总,只有下周六晚上有空闲时间。需要我帮您推掉哪个行程?” 闻言,顾渊穆抬眼,正巧对上秦忆思望过来的眼睛。她很平静,琥珀色的瞳孔早已让他无法轻易看出情绪。 “不用了。”没有犹豫,他挂断。 “等你有时间再说吧,也不急。”收回视线,秦忆思的声线中夹了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车已经下了高速,天也跟着渐渐暗下来。无言的路程,只能隐约听到车外雨水冲刷声。 “秦小姐,我把您送到哪里?”前排司机的声音,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天苑。”她回来之前就在网上租过房子。 “好的。” 秦忆思和顾渊穆一向没有太多交流,刚开始她会因为沉默,而不自然地尴尬、疯狂寻找话题。到后来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他们两个当模范夫妇的这几年,也没能成功培养起来两人之间的话题。 毕竟她和顾渊穆,本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当初遇见也纯属意外,更不要提这后来形同虚设的关系。 新一轮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被她手机的振动打破。 “您好,秦小姐,我是添达的猎头。听说您已经回S市,想问一下您对高林律师事务所感兴趣吗?他们开出了很好的条件……” “不好意思,”秦忆思轻声打断,“高林这些年在S市,是非常具有影响力的律所。感谢高林向我抛出橄榄枝,但很抱歉,我对自己的职业发展目前另有打算。” 那边的猎头依旧在做努力:“秦小姐,您可以先听一听高林给出的条件,再做决定。” “不用了,非常感谢您和高林给予我的认可。”她拒绝得果断,柔和的声线却又带着不容置疑。 如果她回来的工作是为了钱,那她早在瑞士时,就会接受国内顶尖律所的邀请。 挂断电话,她在心中淡叹口气。 车内只恢复几秒的沉寂,身侧的人便开口:“新工作找好了?” “还没有,在等通知。”她不想去思考,顾渊穆什么时候也学会明知故问了。 “在等通知,就把高林直接拒了?”顾渊穆挑眉,难得被挑起兴趣。 车内很静,刚刚她手机里的声音,他隐约也听得八九不离十。 秦忆思偏过头,看向他,也跟着淡笑:“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在等穆坤的通知吧?” 她噙着笑的双眼对上他的视线,随性淡然,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 面对那双弯起的眼,顾渊穆收回视线。 他无意地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怎么想起当律师了?” 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挑起嘴角,秦忆思轻笑一声:“反正,不是因为你。” 车驶入天桥底,车内恍然暗了一瞬。 顾渊穆用余光扫过她的唇角,没再开口。 这次回来,秦忆思也不确定自己的存款能坚持多久。 天苑不在市中心,价格和环境都算适中,只不过在外环。从机场高速上下来,大概开十多分钟就能到达。 “谢谢。”让司机停在小区外,秦忆思冲旁边也一路沉默的男人道。 她不指望他会有什么回应,打开车门下去,从司机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 再度关上的车门,将车内那道不易察觉的追随视线隔断。 司机坐进来:“顾总,回公司还是回家?” 顾渊穆抿唇,仿佛没有听到司机的声音。 直到望见那个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平放在腿上的手才蜷起指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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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枪法不行换我来

    池木栖|古典架空|连载

    十一月中旬,绝地求生PGC的半决赛完美落幕。代表PCL参加的几支队伍在比赛里表现不俗。其中数rk战队最显眼,这支队伍打法凶猛,从小组赛一路杀到半决赛。积分稳居第一。网上因此掀起一阵热潮 你枪法不行换我来全文免费阅读_你枪法不行换我来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十一月中旬,绝地求生PGC的半决赛完美落幕。 代表PCL参加的几支队伍在比赛里表现不俗。 其中数rk战队最显眼,这支队伍打法凶猛,从小组赛一路杀到半决赛。 积分稳居第一。 网上因此掀起一阵热潮,几乎每个队伍的击杀集锦下都在激烈地讨论着这场赛事。 但从夸赞rk战队的评论里依稀可以提炼出几条不好的评论。 全是关于唯一一个小组赛就被淘汰的战队—— PDS。 【不是我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的战队积分稳居第一,有的菜到小组赛就被淘汰了(摊手)】 【@PDS.courage,说你呢,出来挨骂。】 【楼上的有病吧?好好的拉踩人干什么?】 【我笑了,PDS见到ZK就送,跟打假赛似的,还不让人说?】 【你说他拉吧,他进了总决赛,你说他不拉吧,小组赛就淘汰了。】 【队伍输了怪迟神一个人的脑子是有什么毛病吗?】 【就是,小组赛输了到现在一直被你们追着骂,给你们闲的吗?】 【你们家迟神打PUBG的这两年有什么成绩吗?】 【???去年全球总决赛PDS第二名,望周知。】 【行了,别老拿以前的成绩吹了,今年小组赛淘汰也是事实吧?】 【众所周知,PDS队长迟妄干啥啥不行,脑残女友粉排行第一名,兄弟顶住!】 【又来了,去年也没见你们这么踩,今年失误一下就全赶上来嘲讽了?】 【这叫失误一下吗?我笑了,你们迟神今年打比赛死法还挺花,玩得真好(微笑)】 【我不理解,承认老了实力下滑有这么难吗?】 【……】 这句话仿佛往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让评论区彻底沸腾起来,对骂拉扯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没结束。 PDS俱乐部绝地求生分部基地。 二楼训练室。 队员纪星洋坐在电脑前,看着网上那些糟心的评论,小心翼翼地偏头往后看了一眼。 角落里,队长迟妄正躺在小沙发上午休。 他穿着一件简单灰色的卫衣,脸被棒球帽盖住了,只能看见清晰优越的下颌线。 男人身形高大,长腿没地方搁,便一直斜着身子。 “别看了星星。” 旁边正在练枪的突破手荣柏旬察觉到了什么,他抽空抬头瞥了眼纪星洋一眼,然后开口劝道: “网友都这样,你妄哥挨过的骂比你打过的游戏还多,他指定已经习惯了。你跟我学着点,我多冷静平淡,根本没把他们的话放眼里。” 纪星洋没说话,想起前几天队内的狙击手老谭跟迟妄吵架的事情,他的心情愈加郁闷惆怅了。 “我记得全球总决赛开始前,妄哥说今年夺冠了就退役休息……” 听到纪星洋的话,荣柏旬眼神微怔,握着鼠标的手一松。 训练室内安静下来,没人开口说话,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兔牙直播推送的同时,身旁的纪星洋也再次开口了。 “柏哥,你说妄哥会不会……” “操!” 纪星洋被荣柏旬这一大嗓门吓得抖了抖,他下意识回头往迟妄的方向看去。 荣柏旬也跟着回过头,见没有吵醒迟妄,他跟着放低音量,表情却怒不可遏。 “这傻逼主播蹭热度还敢开播?给她牛逼的,怎么不来打职业?看我今天不怼得她下播!” “……” 跟他学着点?学怎么发电报么。 纪星洋无奈地扯了扯唇,视线跟着移到荣柏旬的电脑屏幕上。 直播间主播名字那栏显示着三个字—— 养只羊。 关于这个名字纪星洋有些印象,是兔牙一个不知名的透明小主播。 据说透明到每次直播间都不超过三十个人。 还是前几天直播中跟水友聊了几个关于比赛的话题,因为其狂妄嚣张的态度,以及瞧不起他们PDS战队才“火”起来的。 火到今天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甚至突破了一万人。 纪星洋大概扫了一眼,发现弹幕里清一水地在刷着傻逼主播。 他瞥了眼打字跟风怼人的荣柏旬,刚想要开口说话,戴着耳机的荣柏旬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呦呵一声,骂得更起劲了。 看着义愤填膺的荣柏旬,纪星洋想了想,最后默默地打开了兔牙直播。 刚点进养只羊的直播间,他便听到一个清冷散漫的女声—— “你们先骂,我打会游戏。” 纪星洋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看向疯狂滚动的弹幕。 【这傻逼主播还有心态打游戏?赤/裸裸的挑衅啊。】 【虽然我这几天在微博也参与了#PDS要完#的话题,但你扬言比老谭他们厉害我就不赞同了。】 【可不,总有人觉得自己比职业选手牛呗。】 【老谭狙击水平在职业圈也就比rk的路沉差点,没数一怎么说也数二了,这傻逼主播牛皮都吹上天了。】 【大家散了吧,就是个蹭热度的十八线小主播,别傻了吧唧地给她增热度了。】 【有一说一,我从养养开播就关注她了。她枪法意识很厉害,而且前几天的事情已经澄清了,你们别跟风乱喷人行吗?】 【楼上的,有钱一起赚啊。】 【……】 两人都在认真看着直播,丝毫没注意身后的人已经醒了。 直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插到两人中间,才堪堪反应过来。 “看什么呢?”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磁性慵懒。 头上的棒球帽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硬朗的五官比平时要柔和了不少。 迟妄稍稍抬了抬头上的棒球帽,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被遮盖住的眼睛。 “谁的直播?” 他的视线掠过荣柏旬的电脑,随口问了一嘴,然后扭开瓶盖灌了半瓶水。 “没什么。” 荣柏旬往旁边挪了挪,心虚地挡住自己的电脑屏幕。 “就兔牙一个不知名的小主播,我跟星星随便看看的。” 迟妄轻扯唇角,懒散地嗯了一声,“顺带喷一喷。” “怎么会!” 荣柏旬说,“我们都是文明守纪的三好青年,谁干这种事啊!” “是么。” 迟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 “那你刚才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是在给主播加油打气?” 荣柏旬:“……” 那倒也不是。 - 魔都某大学附近,出租屋内。 桑榆淡淡地瞥了一眼依旧在骂人的弹幕,没再开口说话。 主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桑榆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迅速火起来。 她只是喜欢玩游戏,加上想赚点零花钱才来兔牙直播。 而且怕家里人认出来,不仅没露脸,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桑榆眼睫微敛,视线从疯狂滚动的弹幕上收回,淡定地打开加速器,然后启动了PUBG。 游戏加载要耽搁会时间,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然后把双腿盘起,拿过电脑旁的快乐肥宅水喝了两口。 期间,直播间谩骂的话越来越过分。 有的见她还敢死皮赖脸的直播,甚至问候起了祖宗。 桑榆没在意,她手上吃东西的动作没停,自顾自地撕开了西瓜味棒棒糖的包装。 糖果的甜腻味在舌尖跳舞。 她满足地抿了抿唇,见游戏界面加载好了,不慌不忙地带上黑色的头戴式耳机。 耳边响起大厅的游戏音效,按照习惯,桑榆喜欢先去商城逛逛。 逛了一圈发现衣服一如既往的丑后,这才点击双排第一视角开启第一局游戏。 PUBG是最近两年火起来的一款战术竞技型射击类游戏。 每次开局共有百位玩家一起跳伞,玩家可根据航线选择落地点,而落地后需要玩家在游戏地图上收集各种随机刷出来的物资。 然后在不断缩小的安全区内跟其他玩家对抗,活到最后一名的则算胜利。 趁着还没上飞机跳伞,桑榆抽空在直播间开了个预言。 预言她这局伤害是双数还是单数。 这个预言刚发布,她便看见直播间的弹幕停滞了一秒,然后疯狂滚动起来。 【我真的服了,你怎么还敢开预言的?】 【主播深刻诠释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狗才跟你玩预言(微笑)】 看到这句话,桑榆抿起唇,她瞟了眼买双数的几百人,默默地说了句。 “那个‘爱你不止三千’骂你们是狗。” 【?????你TM真是个老六。】 见对方成功被自己膈应到,桑榆满意地移开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 还有十几秒就要跳伞,她垂眼瞥向左下角另外一个队友的名字。 PPPTAOCYENG。 没什么特别,估计跟她一样是乱打的。 耳麦里传来上飞机的倒计时声音,桑榆匆匆回正视线。 她点击M打开地图,发现航线是以Z城作为起点,在N港结尾。 桑榆拖着下巴思考了会,最后标点打算跳G港。 也就标完点没几秒,队友便跟着她跳伞了。 桑榆没在意,认真跳着伞。 她笔直地往上城区飞,挪动视角观察时才发现左右上角各跳了一队。 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往下城区以及集装箱那边飞了,大约估算一下,这把在G港跳伞的起码有二十人。 桑榆抿着唇角,发现队内的另外一个队友已经脱离了跳伞跟随,往下城区那边飞了。 就在她落在一栋矮房子门前,身后那栋两层高的房子也跟着跳下来一个人。 这就代表着桑榆只有两个选择了。 要么现在转身跑,要么进这个房子捡物资。 运气好捡到枪还可以干一场,运气不好没捡到枪便直接落地成盒。 桑榆没犹豫直接进了房子,顺带关上了门。 运气还算好,她捡了把S686霰/弹/枪,虽然仅有两发弹容量,但好歹是把枪。 屋里剩下的就只有一堆暂时用不上的配件,头盔和甲一概没有,厕所里更是空空如也。 左边耳麦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刚才跳下来的那人来找她了。 那人没进房子,借着窗户想打桑榆。 桑榆往后退了几步,顺势躲在厨房的墙后。 脚步声还在响着,桑榆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就在弹幕里的人纷纷嘲笑她这是吓傻了时,桑榆快速移动到原来的位置,她躲在墙后还没一秒钟,厨房的窗户便显现出了一个带着二级头的人。 那人拿着一把SCAR-L突击步/枪,站在窗口开了几枪发现没人,这才又往前绕走。 而就在他走的方向,有扇门。 桑榆盯着前方的门看,她的手指放在鼠标上没动。 脚步响了几声后,眼前的门开了,桑榆的枪声却没响。 直播间的人看见这一幕,正想嘲讽她反应慢。 下一秒桑榆却突然转过视角,在屋内另外一扇门开的同时,开了一枪。 随着枪声落下,那人也顺声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 【好家伙,两个人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子。】 桑榆没着急补,打算钓鱼执/法。 于是上了子弹便去隔壁房子继续捡物资了。 等她捡了把MK47,刚换上一级整套,这人的队友也来了。 她站在二楼的窗口,用MK47直接机瞄杀死了他的队友,两人瞬间变成盒子。 【不是,这枪后坐力好严重,她居然能压得住?】 【离谱,开挂了吧。】 【想都不用想肯定开自瞄了,挂比。】 桑榆没理会弹幕里的冷嘲热讽,她抿着唇角,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突然把换过来的M416丢了回去,重新捡起了MK47和霰/弹/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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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有一天[娱乐圈]

    温二九|古典架空|连载

    “今天首映会上,有个男粉丝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这部电影叫《我喜欢你》……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个人在某个时间段,要怎么才能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我想了半天……大约是,喜欢一个人的前 如果有一天[娱乐圈]全文免费阅读_如果有一天[娱乐圈]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今天首映会上,有个男粉丝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这部电影叫《我喜欢你》……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个人在某个时间段,要怎么才能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 “我想了半天……大约是,喜欢一个人的前提,你首先要明白,喜欢不是炫耀、占有、控制,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没有目的,不计得失。” “其次,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藏不住的,即便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你也会忍不住的想去看她,满心满眼都是她,即便她满嘴废话,喋喋不休,你也觉得悦耳动人,沁人心脾……覃田,你在听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又有些慵懒嘶哑,夹杂些轻微的鼻音,每一声每个字甚至每个呼吸都在干扰着覃田,让她心底忍不住的悸动。 微微的风吹进房间,窗前绿萝的叶子动了动,覃田被吸引了过去。 片刻后,她轻轻的斜眼,看向鼠标旁摆着的手机,屏幕亮着,界面是通话状态,显示正开着扩音。 她瞥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分钟数,30分05秒,06、07、08……眼眸柔和,言笑晏晏,声音轻柔又有些疑惑:“老余,今天庆功宴你又喝醉啦?” 电话那头那个被她叫老余的男人并没有回答,她也不着急,只自顾自的敲打着键盘,电脑界面是WPS编辑文档界面,左上角是文档题目《遇见你》,下角是文档字数,随着她敲击的声音,界面落下一个又一个字。 到老余的声音再次响起,字数定格成246357。 “已经一个多月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啊?”他问了一句。 覃田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极度专注,默了片刻,声音含糊又轻快:“我有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最后一个字,尾音及长,电话那头的老余听出来了她声音微颤,含着轻微嗔怪,隐约还有些羞怯的味道。 他胸口闷闷的,这一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的呼吸,安静的让他觉得异常烦闷。 覃田反应过来脸红了,没听见他的声音,身子也有些僵硬,但双手却是不停,只不过此刻若是还有第二个人和她在一起的话,就会看见电脑上那一串乱码的字符…… 很显然她的思绪已经乱了。 望着因为长时间不触碰已经暗掉的手机屏幕,覃田重重的呼吸了两下,抿着唇,有些恼自己,面色显露丝丝慌乱无措。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走动的脚步声夹着开门声,最后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长,30秒左右,覃田神色变了变,轻轻的问了句:“你在干什么?” “找身份证……”老余似乎不在手机旁了,声音有些悠长,含糊不清。 覃田微楞,轻皱眉:“你要身份证做什么?” 她没有在听见他回答的声音了,也就在此时,覃田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有些可怕又让她觉得有点窃喜,心头一窒,胸口咚咚的的响个不停。 好一会,电话里才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覃田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 男人的声音重新回到了电话里,语气十分认真:“覃田,你们宿舍留宿过家属吗?” 覃田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心中所想,默了一秒,答非所问,轻声囫囵:“我们上上周包的那样严实都被拍了,还上了热搜,你不想这个时候,有人说你在为电影宣传找噱头吧!” 话音刚落,老余便笑了一声,笑声不大不小,却异常清晰,声音中透着些莫名的揶揄。 覃田后耳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连同着脖颈,浑身燥热异常。 “什么时候金老师的工作成你做了?”趁着笑意,老余问了这么一句话。 覃田微垂眸,抿唇没说话,但脸上有片刻愉悦,知道他在打趣自己,金老师原名叫金瑙思,他们都爱叫她金老师。 老余的工作是唱歌、歌手,自己开了工作室,金老师是他的合伙人,也是他的经纪人。 这么说也不对,只能说在覃田心里老余是歌手,但目前,他是个演员。 同时也是个被无数人喜欢的新晋人气偶像。 想了片刻,覃田声音带着些认真,极快的冲着他保证道:“等我在写两天……H市到B市虽不远,但来来回回也是一两天的时间,你趁组里停工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别折腾了。” 老余没说话,覃田知道他沉默是为何。 随即淡淡的微笑,眉眼温柔,故意叹了一口气,装怪一样的说了句:“书粉和男朋友比起来,我当然是选男朋友。” “唉!只能对不起书粉了,等一段时间在做副业吧,主业要是丢了,我不得后悔死了,余之星,你说是不是?” 余之星,覃田的男朋友,“老余”是粉丝对他的爱称。 她是他的粉丝,叫习惯了,改不过来了,她也不想改。 覃田是余之星的粉丝,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是了,久到似乎余之星那个时候都不叫余之星。 覃田目前是大四毕业生,在准备考研。 他们两人正在热恋期,余之星情况特殊,要见面大多数都是覃田去他工作的地方,因为交通的原因,B市比老家方便些,所以覃田考虑再三,干脆在学校附近和别人合租了房子,方便去看他,也可以好好备考,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都方便。 除了读书考研,这个阶段覃田主要的“工作”就是写书,可以叫网文作家,也可以叫写小说、编故事的。 这么久了,除了余之星,她也就写书这一个爱好了,从大一到现在,成绩还不错,能以此为生。 老余沉默不语,微叹一声,唇角微挑,带着些刻意压抑的语气,一字一句:“覃田,你的主业丢不了,他不敢丢,你不知道吗?” 覃田心头微暖,他话里的意思,她全知。 余之星是覃田的,这辈子都不会在改变了。 这种意思甚至更露骨的话,他也说过了。 温和的眉眼,淡淡的拢了一抹笑,眯着眼柔声:“知道,他不会丢。” 余之星是覃田的一切,胜过一切的一切。 如果说以前的余之星,只是覃田十七岁生命的一盏灯,那么现在的余之星是覃田往后余生中的续命药。 没有得到过,所有不成有过奢望,但如果曾经拥有,就决计难以放下。 从前,余之星是天上的月亮,他和她距离是山和海的距离,看似近在眼前,但她却难以触摸得到他的一片衣角。 如今,即便余之星是一株天山雪莲,她也能摸着能拉着能吻住。 这样的余之星,覃田又怎舍得放下。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更何况覃田也是个普通人。 九个月前,她刚放国庆大假,回家后闲着无聊去二妈开的轻食快餐店帮忙。 覃田父母在她十岁那年车祸双双去世了,她是爷爷奶奶养大的,父母都是普通人,那个时候也是刚刚准备出去闯些名堂,没留下什么积蓄。 他们出事后,便只有爷爷奶奶养她,真的是他们在养她。 她父母是酒驾车祸去世,幸运的是并没有牵扯到无辜的人,他们是自己撞在路边的花圃台上,具体,覃田不清楚。 十岁的乡下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了,覃田不恨父母,却也不是特别的想他们,只是有时候会很想问他们一句,已经身为家长了,为什么不可以懂一点事?不可以多想想。 覃田觉得她比起其他苦难家庭的孩子,她是幸运的,没了父母还有爷爷奶奶,还有个二爸,她还有一个家,她家是南方人,爸爸的弟弟都这样叫。 二爸二妈有一儿一女,覃利,覃俊,一个比覃田小三岁,一个比她小四岁,现在他们一家7口人住在一栋楼里,两套房,门对门。 现代社会,如果可以大家应该都会愿意选择外卖这一发明物。 覃田是南方人,家住在一小镇上,虽不是什么封闭落后的小镇,但位置也算是郊区,进城也要20分钟左右,镇上是没几个正儿八经的外卖骑手小哥。 但也为了顺应这个时代的发展,几乎镇上的餐馆、饭店都会倚靠外卖平台的线上点单技术,然后由店里自行配送,她家也不例外平时都是她二爸送,放假了就让她小弟送,这次国庆假她弟、妹都去舅舅家玩了。 覃田本也该和他们一起去,但最终她还是找了个理由没去,她虽然随着覃利和覃俊叫二妈娘家人,可终究是隔了几层,她脸皮薄。 二爸这段时间有事没办法送,覃田反正也没事,就想着接下这个活,开始家里都不同意,本来是打算关闭的,后来是覃田据理力争,又送了2天,没出什么问题,家里才没说什么了。 这天星期三,覃田已经送了4天的外卖了,在他们镇上,除了来旅游的人,几乎没几个人会点外卖,但最近几年轻食还比较火,店里一天能有个十来单。 她记得,前一天刚下过蒙蒙细雨,所以那天天气变得极好,晴空万里,乌龟壳一样的云朵,一层一层的铺满天空。 那天是她第三次见到余之星,距离上次见他,快大半年了。 那天,她惊了,甚至可以说被吓到了。 不是因为近距离见着多年活在她眼里的人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 而是她惊于,她那天见到的余之星,不是她“那天”见到的余之星,就连5年前的那次见面,也不是那个样子。 那天的余之星即便只和她说了一两句话,但她还是非常敏感的感受到了他的眼里的烦躁,不满,嫌弃甚至是明显的厌恶。 暴躁易怒、蛮横无理、孤傲冷漠这些从不曾出现在他身上的形容词,覃田那天看的清清楚楚。 余之星出道的第五年,也是他即将跻身顶流的这一年,举办了个人的第一场演唱会,在B市,覃田大学所在的城市,她大三下学期。 覃田自然是去看了属于他和粉丝之间的第一场演唱会。 覃田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是父母聚在的富养女,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什么是看人脸色,什么是口是心非。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两年的小说之路还算是有些结果,一场演唱会还不必去花时间想法子。 但因为她第一次看演唱会,不太明白流程,又因为学校、学业也要顾着,就没想那么复杂,也没有事先加入什么粉丝群了解一下或是勾搭几个同校、同地方的粉丝一块儿去。 一开始并没有在官网上抢着票,她盯着电脑屏幕半天,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一刻她的心情用天崩地裂来形容都不为过了,完全不知道路在哪里,迷茫的像是孩子。 还是室友提醒她,可以加加粉丝群或是在微博上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最后的最后,她用VVIP的价钱,买了前排后边的位置,还是在黄牛手上。 她知道不对,不应该长他们的威风,没办法,但是她是真的没办法,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可能退回来。 幸好,那个体育馆修的不错,那排的位置很高,能看清他的脸。 覃田那天初到现场的时候是有一点点震撼的,现场来了很多很多喜欢他的人,甚至场馆外面也聚集了很多没买着票的。 她进场路过乌央乌央人群的时候,听见很多很多的声音,她已经记不清说了些什么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有一句她没记错,她们每个人几乎都在说:就在外面听,守也要守到演唱会结束。 他那天晚上一共唱了25首歌,抒情的,摇滚的,电音,很多很多,多得覃田有些记不住。 那天覃田是很开心很开心的,和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看着台上的他,那一刻,她一点也不孤独。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反正覃田是那种人,自己宝贝的东西有别人一起宝贝,她就会很自豪。 她旁边的那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粉丝小姐姐,还送给了她一个小头饰,一个余之星形象的卡通娃娃夹子。 结束后,已经很晚了,天也下起了雨,外面的网约车滴滴也排了几百位,回学校的最后一班地铁就要经过体育馆的这个站了。 覃田站在出场馆的楼梯上,打着伞,眼睛有些迷离,在不透气的场馆里几个小时,又是呐喊又是蹦跳的,已经缺氧了,脸红扑扑的。 盯着楼梯下面拐口处,站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每个人都在挥舞着尖叫着,她知道,里面是余之星,余之星就在哪里。 但她并没有去,只是静静的看着,大约看了几分钟,笑了笑,便转身去了地铁站。 那天她再一次的见到了余之星,距离第一次见他已经快5年了。 那个时候,她眼里镜头下的余之星,成熟了很多,精致了很多,整个人带着致命的魅惑力,两个梨涡在大屏幕里凹的吓人,他眼里的温柔能腻死人,声音干净好听的让覃田觉得像是沐浴在阳光里一样。 后来,覃田想明白了,这世界上的每个人大约都有几幅面孔吧,即便是面对最亲近的人,应该也是有的,更何况他职业那样特殊。 余之星的两幅面孔,一副面对镜头,一副镜头之后。 只是那个时候的余之星,每时每刻都在面对镜头,除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恰巧,那天覃田遇见的余之星是他自己一个人。 覃田11天国庆的最后一天假,余之星突然去了覃田家的轻食店,但覃田不在,说是她大学同学来了,她们出去玩了。 覃田当时不知道,后来他们在一起之后,余之星才说了这事, 覃田恍惚间记得那次,她早很久就邀请室友去她们家玩,当时完全没想到会遇见余之星,又因为莫名其妙和他有些“不同寻常”的接触。 她那段时间整个人都是飘的,随时都处在一个精神恍惚,睡不着吃不下的状态,虽然想着这美妙的事,她确实很激动、兴奋,但她又完全不敢和人提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全都憋在她心里。 在家附近,听着有人说他的名字都会条件反射的开始警惕,生怕给他带去一丝的麻烦,更还不用说什么去打扰他了,这种念头就没在她心底升起过,有一丢丢就被她扼杀在摇篮里了。 和室友回去之后,晚上吃饭二妈就乐呵呵的说今天店里来一个戴口罩看着都很帅很帅、很有礼貌的男生,点了一杯柠檬水一个鸡胸肉三明治,但都没有动,一个人在店里坐了很久很久。 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哪里会往余之星那块想。 他提了,覃田便顺嘴问了他去干什么。 他想了半天才回答: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覃田愣住了,盯着他看了半天,表情有些诡异。 默了片刻,余之星才继续淡声:“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粉丝,真的喜欢我,明知道我在哪里,怎么可能忍得住……做得到不要签名不要合照,没有翻墙头,不偷窥,不打扰我,也没有暴露我的行踪,更没有在微博网上大肆宣扬。” “我很奇怪,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临走之前就想问问。” 这话让覃田呆了许久,随后差点笑岔气了,那个时候她心底因为某些事情,极度沉闷难受,但听了他这话后,有些郁气的心底,略微好受些。 后来的后来,久到覃田已经记不清时间了。 他们都已经领了结婚证,一次节目上,女主持人问余之星,为什么是覃田。 余之星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笑着开口,笑的异常温柔,眼神透着一种莫名的光芒,很亮很亮:“我是自私的,疯狂过后,又极度渴望平淡的普通。” “对于她来说,我虽然是她喜欢了很久的人,但也仅仅是她喜欢的一个普通人,脱离聚光灯荧光棒后的我,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身份证的正常人而已。” “这样的距离,我很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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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恶犬与盔甲

    尤茜淮木|古典架空|连载

    每个人身体里都住着一条恶狗,拴不住它,它就要跑出来咬人。为的是什么?保护主人。此刻,姚问身体里的那条恶狗正在蠢蠢欲动,它呲牙咧嘴,想要撞断拴狗链。她努力抻长脖子往车窗外看,尽全力忽略旁 恶犬与盔甲全文免费阅读_恶犬与盔甲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每个人身体里都住着一条恶狗,拴不住它,它就要跑出来咬人。 为的是什么? 保护主人。 此刻,姚问身体里的那条恶狗正在蠢蠢欲动,它呲牙咧嘴,想要撞断拴狗链。 她努力抻长脖子往车窗外看,尽全力忽略旁边喋喋不休的姚爱军。 他正在实行口头教育酷刑。 “你这个样儿以后是要吃苦头的。” “谁你都不让,道理全在你这儿。” “别人说你一句你能回十句。” …… 到处都是山头。 从出省到进入隔壁省会城市开始,沿路所见绿色就在不断减少。 继续往北驶,“刷拉”一下,山头都秃了,没有树了。 神山市。 确实神,山把树全给吃了。 “……你听见没?” “姚问!” “我跟你说话呢。” “你这个样儿是想挨揍吗?” 姚爱军眯着眼睛。 旁边座位的女人和男孩全都看着他们。 恶狗不停地撞击拴住脖子的铁链,咣咣地响。 就在姚问觉得它快要撞断拴狗链时,头顶响起了播报声。 火车到站了。 从火车站出来,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姚爱军大概气过了头,竟然忘记从车站里面打车,一猛子往外走,这会儿只得沿路招手拦车。 可火车站附近哪里那么好打车。几次没拦到后,姚爱军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什么破地儿!” 他们正在经过一座桥,桥很长,一眼望不到头,底下的水翻滚着。 姚问停下脚步:“原来这是个‘破’地儿啊。” 她重重咬在了“破”字上。 “是你要我回来这个‘破’地儿的。” 姚爱军被噎住了,想要说话,最终却没能张得开口。 其实神山市还好,除了没有树,它大概维持住了一个县级市的尊严。 火车站崭新崭新,像是才建的,桥下的水看上去也很干净。 打破短暂寂静的是一道“刺啦”声,旁边一辆面包车突兀地踩了刹车,司机降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 “道上突然停车是要……前面那是怎么了?” 前面不远处围满了人,沿路一辆辆车渐次停下,司机全都下车朝事发地栏杆处围了过去。 从姚问站着的这个方向望过去,栏杆上坐着个男孩,挥舞着手臂,冲着围住他的人群喊:“都别过来!” “你别激动,别激动。” “我们不过去,你小心掉下去。” “……” 男孩面向车流,两条腿别在了栏杆下面,堪堪保持住平衡,身后就是滚滚流淌着的河水。 他长得瘦弱,一挥舞手臂,腰身颤悠,感觉就要掉下去。 姚问低头看了眼,桥挺高,至少也得五十米,底下的水多深那就看不出来了。但就这个奔涌着的流速,绝对浅不了。 “别报警,报警我就跳下去!” 男孩又吼了一声。 姚爱军骂了一句:“这种疯子。” “咱们换条路走。” 他还不忘借机教育她:“以后遇见这种场面,你少往跟前凑,咱不沾事儿。” 桥对面倒是也能走,但必须得穿过川流不息的车队。这面被堵住了,对向车道可没被堵住。 “怎么过去?” 姚问翻了个白眼:“你给造个红绿灯出来吗?” 姚问即便不干什么都能气着姚爱军,更别提她张口说话了。姚爱军长出了一口气,肠子火辣辣的。 这档口,姚问已经顺路走过去了。 围住男孩的都是这条路上停车的司机,有主动的,也有被迫的,还有零星几个行人。 “孩子,你跟叔说说你有什么难处。” 挨着最近的是一辆大卡车,载着一车蔬菜。旁边车辆的司机轮番劝说,男孩死活不开口,只一个劲儿挥舞手臂,拒绝人靠近。 大卡车司机说:“叔都五十多了,小儿子跟你一般年纪。也算是经历过挺多事儿了,你说说,叔看看能不能开导开导你。” 这话不知哪里戳到男孩的伤心处了,他垂了头,眼泪流到了下巴上,汇聚成一条河,啪嗒啪嗒往下淌。 姚问身体里住着的恶狗安静了,它乖乖坐在那里,看着男孩儿。她看见了一条耷拉着耳朵的大狗狗,它抱着头,眯着眼睛。 它藏在男孩身体里。 恶狗它不总是撕咬别人,有时候它也伤害主人。 男孩摇着头:“我敢说你没经历过我经历过的。” 大卡车司机见状赶忙点头:“那你说说,叔今儿也不上货了,先听听你的事。” “我爸生病了,下半身完全动不了。我大姐说她有自己的小家要顾着,自己不活也不能不让姐夫和孩子活,她管不了。我二姐刚离婚,工作挣一点儿钱拿回来一多半,可还是不够。” “我说换我出去挣钱,我是男人,我上工地肯定比她挣得多,她留下来照顾我爸。”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移到男孩的身上,照出了肩膀上的一道道深红色的伤痕,那是做体力活儿留下来的印记。一阵风吹来,背心被撩起,瘦弱的腰身上也布满了红褐色的痕迹。 围观人大多沉默。 有人说:“你说的在理。” 周围人纷纷附和:“是啊,这孩子不容易,小小年纪……唉。” 男孩委屈极了,喘了一口气,像是不堪承受。几次哽咽,才把话说完。 “可我二姐伺候了几天就受不了了,跟我爸处不好,她是女孩儿,伺候男人本来就难。我爸脾气还不好,动不动就跟她吵架。” 姚爱军原本还要扯着姚问走,这会儿也不说走的事儿了。 “只好换我回来,可我爸脾气越来越暴躁。整整三个月,我觉得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大卡车司机问:“孩子,那你妈妈呢?”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男孩的眼泪就跟泼天冰雹一样,姚问发誓她没见过落速那么快的冰雹。 男孩眼睛红得像要喷发的火山:“我妈早就因为他脾气差跟他离婚了,他把我妈打走了啊!我才十六岁,我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我一点儿都不想活了,我好绝望啊。” 是啊,我也才十六岁。 姚问心道,我为什么要看到这么没有盼头的人生。 旁边人纷纷开始了劝说,讲道理的,拿自己过往人生经历举例想要鼓励男孩的…… “生了病的人脾气确实会很暴躁,是有点儿不好伺候。” “让你们家亲戚帮帮你,政府方面也走动走动,还有一些爱心组织……都可以试试。” “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这么年轻。” “……” 大卡车司机说:“孩子,叔也很难,你信叔,等你淌过了这道坎儿,你会有不一样的发现。你会觉得,过去的那些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男孩摇着头,他一摇头,眼泪就开始飞:“以前我妈没走时,我爸打她,我就这么安慰过自个儿了。我觉得会好的,他们的感情一定会变好的,我们家一定会好的。结果呢,生生熬到他把我妈打跑了。” 姚问回头看了眼姚爱军,他望着底下的河水,低着头。 眼见劝说没有效果,男孩依旧不让人近身,有人摸出手机想要偷偷报警,却见身后有警车开了进来。 原来早就有人报警了。 看见警车的刹那间,男孩抹了把眼泪:“你们为什么要报警啊,我一点都不想浪费警察的时间。”说完一条腿抽了出来,扭身就要跳下去。 惊呼声接二连三响起。 “别跳啊!” “你这其实也不算太惨,还有许多人活得也很不容易,但人家也都好好活着呢。” “就是,你才十六岁,人生的风浪还多着呢。” “不能跳啊!” “……” 人群还在进行各种劝说,男孩笑了一下,义无反顾地抽出另一条腿。 “我就是想诉说,想让人听见。现在说完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姚问一直在看着男孩,各种劝说灌了满耳朵,她清清楚楚看到了男孩的全部反应。就在他突然牵动嘴角笑时,她知道事情不太对。那一刻行动快过思考,她甚至都没想过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就已经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觉得,你该跳下去。”姚问说。 这话太刺耳,不止惊住了周围人,也惊住了男孩。他的另一条腿悬而又悬地挂在栏杆上,整个身子已经有一多半在河的另一面了,却没再有所动作。 他在抬头寻找说话的人。 “太绝望了,只有跳下去才能获得解脱。” “你这孩子说什……” 出口阻止姚问的人被大卡车司机给扯住了。男孩没再动了,他找到了说话的姚问。 姚爱军拉了姚问一把,没拉动,低声说:“我跟没跟你说过,别多管……” “跳下去后,你一下子死不了。我给你描述一下接下来你会发生什么,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姚问走近一步,迎上男孩的目光。许是觉得她是个女孩,对他做不了什么,男孩没有阻止她的靠近。 “普通人跳下去最多憋气一分钟左右,身体里储存的氧气就差不多用光了。你一吸气,河水就会顺着你的鼻子呛到你的食管里。你的鼻咽部位,从鼻头到嗓子眼儿这一段,会火辣辣地疼。” “你下意识张嘴呼吸,河水会立刻灌进你的嘴巴里,你会被迫咽下去许多水,直到它们塞满你的胃。你惊慌失措,扑腾双手,努力想要看清,等你睁开眼睛……” 男孩发现了侧面意图靠近的大卡车司机,厉声尖叫:“别过来!”眼睛却还在看着姚问。 右边悄悄靠近的警察冲大卡车司机摇了摇头,暗示他给站在他身后的同事打掩护。 “……河水会立刻把你的眼睛糊住。这个时候,你的耳朵里、眼睛里、鼻腔里、嘴巴里,全部都是水。你呼吸不了,大脑因为缺氧难受无比,你试图挣扎,想要喘一口气慢慢来,可事情已经不由你掌控了。” 两个侧面的警察打了个手势,人群都紧张地看着男孩和姚问,姚爱军也放下了拉扯姚问的手臂。 “到这时,有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你完全动不了,你全身上下一丝一毫都动不了。哪怕你的肺快要因为窒息憋炸了,哪怕旁边有人向你游来想要救你,你也动不了,你连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就像梦魇,脑子清醒,身体没法儿动。” “整个过程大概会持续五六分钟吧,我猜应该更长时间才能结束,因为我是在五分钟左右被救起来的。” 听到这里时,男孩明显愣了一下神。 两边的警察一涌而上,想要扑抱住男孩。男孩很快回过神剧烈挣扎,这一刻的求死意志让他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身体瞬间脱离了栏杆,警察堪堪抓住他一只手腕,他吊在了栏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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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妄念

    喝水一碗|古典架空|连载

    初夏的上午,日光明媚,透过浓密的树荫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亮。白色的独栋别墅在一排树荫遮挡下显得低调奢华,一辆不大的货运卡车停在门口,工人手脚麻利地搬运行李,整理师飞快地把东西放在该有的位置,整个过程 妄念全文免费阅读_妄念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初夏的上午,日光明媚,透过浓密的树荫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亮。 白色的独栋别墅在一排树荫遮挡下显得低调奢华,一辆不大的货运卡车停在门口,工人手脚麻利地搬运行李,整理师飞快地把东西放在该有的位置,整个过程沉默迅速。 池念饶有兴趣地在一边看他们健步如飞,她一点忙也帮不上,给他们指了方向和房间后无事可做,干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他们来来往往。 她身体瘦削,脸色苍白,长长的黑发柔软地垂在肩上,即使是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双手也是一片冰凉。 池念耐心等待着今天就要搬到池家别墅的人。 说不上是好奇多一点还是烦恼多一点,大约还是前者占上风。 池念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不自觉有点心痒痒。 一直到搬运公司都收工离开,别墅门前空荡荡一片,只留下骄阳灿亮。 池念低头拽了一片树叶,低头无聊地摆弄着,忽然感应到什么,再一抬头,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下。 从车上迈步下来的男人气场极强,身量颀长,宽肩窄腰比例优越,面容轮廓深邃流畅,眼眸像收了刃的刀,疏冷危险。 池念脑海中卡壳片刻,下意识浮现出两个字: 沈宴。 刀削斧刻的两个字,一如他本人给人的感觉,自他出现的那一刻,池念脑海中所想象到的关于他的所有形象都被打破。 他一句话不说,也有那种锋锐的把面容刻在人心上的本事。 池念擦了擦手,仰头盯着迈步走过来的男人。 沈宴脚步不疾不徐,走到池念面前时,眼眸扫过她:“怎么坐在这里?” 他身边的助理很知趣的上前,抽伞遮住了池念头顶逐渐干烈的太阳,扶着她起身。 刚站起来大脑有些供血不足,池念头晕目眩,闭着眼睛缓了几秒才好。 沈宴皱起眉头:“叫医生过来。” “不用呀,我没事。”池念弯起眼睛,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你的东西都放好了,需要我这个主人陪你去看看吗?” 她苍白的脸上却有一双及其明亮的眼睛,像璀璨的黑宝石,见沈宴没回答,就又重复了一遍:“需要吗?哥哥。” 尾音拉长带笑,是故意调侃和挑衅的味道。 沈宴漠然地把视线移开,抬脚进门,声音薄凉:“随你。” 池念拍了拍睡裤上的灰尘,踢着软绵绵的拖鞋跟着进门,猜测沈宴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她随即一想,又理直气壮起来,叫沈宴“哥哥”没错,如果他不乐意,她也没办法,谁让他们俩是半路捆绑起来的“一家人”。 池念的亲爸池松泉和沈宴的亲妈李兰君,在四年前陷入爱河,身为他们各自的独女和独子,沈宴和池念也就成了名义上的兄妹。 但当时沈宴已经大学毕业,自立门户,池念也快要成年,两人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于是四年过去,他们依旧如同陌生人一般毫无交集。 本来应该相安无事,然而——池念实在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人。 她今年大二,自幼身体不好,最近又因为免疫力低下持续发烧,不得以暂时休学回家休养。 可迟松泉和李兰君工作繁忙,一个飞在外国,一个忙在外地,都无暇照顾池念,不得以把这个担子丢给了沈宴,拜托他搬到池念身边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大人们总是一厢情愿,觉得沈宴沉稳可靠,池念听话温顺,他们两个就一定会相处好。 只可惜,都是假象。 池念想起刚刚沈宴冷淡的目光,暗自一笑,收回思绪,跟在沈宴和助理身后,慢悠悠走进客厅,展现出在自己地盘上才有的底气: “你的卧室在二楼最左边,工作室在卧室对面,苏姨请了长假,家里暂时没人做饭,我喜欢安静,不喜欢见人,也不喜欢家里有人。” 言下之意,他在家里呆的时间越少越好。 池念暗戳戳想,以沈总的性格,肯定忍不了气,最好现在就走,头也不回的立刻离开。 她实在不想家里多一个管她的人。 然而沈宴没理会池念幼稚的言语,而是仔细打量着别墅。 房间风格以白色简约为主,干净利落,大片的落地窗正对着后面的草坪,深色大理石瓷砖冰冷,展示柜落了一层薄薄的细灰。 偌大的别墅有些冷清,像是没什么人间气息。 不过毕竟是别人家,沈宴收回视线,并不怎么感兴趣,对身边助理低声吩咐了几句。 他一抬头,发觉池念站在客厅通往二楼的台阶上看他。像一只被放养了很久的猫,目光中好奇又乖张难驯。 沈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眼底不染丝毫情绪:“一个小时后吃午饭,你先去休息,到时候周洲去叫你。” 池念:…… 她有点不可思议:“你在命令我?” 池念几乎要气笑了,苍白的脸颊因为愠怒染上淡粉的红晕,终于有几分活泼生气。 尽管是被气的。 沈宴面无表情:“我想你父亲应该和你说清楚了,不要给我增加工作量。” 池念气的脑仁儿疼,表面上的乖顺再也装不下去,决定把话说清楚:“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只用应付我爸跟李姨就可以了。你别管我,我也不管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沈宴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一张巴掌大的脸,嘴唇因为贫血微微发白,半点血色都没有,像细腻瓷白的瓷器一样娇贵,碰不得说不得。 沈宴:“不怎么样。” 池念深吸一口气,对沈宴仅存的一点好感瞬间消灭,觉得他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踢一脚疼的事自己,实在讨厌,看着就来气。 她咚咚咚跺着脚上楼,从二楼栏杆上探出脑袋,气冲冲道:“不许打扰我。” 助理周洲有些踌躇地看向沈宴:“沈总,刚刚您说的……” 沈宴收回视线,波澜不惊:“照我说的做。” 助理点头。 他默默在心里吐槽,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千金在沈总面前这么……真性情,平日里哪个不是温柔体贴懂事,难得有一个居然顶着沈总的话。 不过沈总想必是不吃这一套的。 午饭时间到了之后,池念果然不肯下来。 沈宴让周洲上去敲门,隔一阵子敲两下,池念烦的不行,只好开门。 池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医生就进来给她量体温,助理周洲飞快地把饭菜端到她的桌子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走在最后面的沈宴没进她的房间,只是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池念,似乎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医生量完体温做了一些基础检查,擦了擦额头的汗,汇报道:“池小姐现在体温在37.6摄氏度,处于低烧状态,不能晒太久的太阳,也不能剧烈运动,继续休养为主,贫血很严重,要按时摄入营养。” 他说了一大串,池念终于开始挣扎,闻到医生身上的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她刹那间感受到一种骨子里的痛感。 池念飞快往后缩了缩,把自己抱住,确定医生不能碰到她,才瞪着眼看向罪魁祸首:“我说了不要医生。” 沈宴淡淡“嗯”了一声,一副全然没放到心上的模样。 混蛋! 王八蛋! 池念气的胸口起伏,手按在桌子上,指尖用力发白。 沈宴给周洲做了个手势,周洲立刻上前给池念倒了杯水,好声好气地让她缓一缓。 沈宴示意医生出来说话:“除了这些,平日里还要注意什么?” 医生回答:“一是要按时吃药,二是要注意饮食,三就是池小姐身体比较虚弱,最好保持情绪镇静心情愉快。” 他委婉地说道:“还有就是病人自己要把身体放在心上,生病比较磨人,年轻人总是不够重视,池小姐也是这样,她自己做不好,最好还是别人要经常提醒。” 沈宴又问:“需不需要每天医生检查?” 医生摇摇头:“一周检查一次就够了,每天定时量体温记录好身体状况就可以。” 沈宴点点头,道了声谢,医生见状心底有些宽慰,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冷漠。 他常年给池家看病,跟池念也很熟,犹豫了一下说道:“沈先生,池小姐其实很乖很听话,虽然怕疼,打针时却没哭过,她不太喜欢医生,希望你别因此生气。” 送走医生后,沈宴慢慢走到池念身边,黑眸落在她的身上。 乖巧?听话? 他觉得有些荒谬,明明像只亮爪子的猫,恨不得把他吓出她的家。 沈宴不欲多想,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在桌子上,有条不紊道:“饭在桌子上,吃完可以叫周洲过来收。我请了一位保姆照顾你,下午就可以见到她,有什么需要的找她或者周洲都可以。” 又是这样不容拒绝的语气。 池念眼睛里染上薄怒:“苏姨只是请假了而已,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我不需要其他人。而且,你凭什么做主找人来我家?” 沈宴终于没了耐性,站起身,言简意赅回答:“给你做饭。” 行啊,拿鸡毛当令箭是吧。 池念想说她不需要,可是对上沈宴冷峻的脸,就好像在风轻云淡地看她不懂事闹脾气。 她忽然就不想说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池念努力克制住了想要跳起来大吵大闹的冲动,她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用自己最刻薄尖锐的声音说:“我现在就跟我爸说清楚,不用你搬过来照顾我。” 这句话伤害力为零。 沈宴不置可否:“祝你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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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与夜色献礼

    抱星|古典架空|连载

    《她与夜色献礼》抱星/文晋江文学城他与夜色同寂,她给夜色献礼。//遇见商寂那天,向城已经连续半个月陷入橙色高温,酷热间隙里难得的下了一场雨。细雨濛濛,烟灰色的乌云弥漫天穹, 她与夜色献礼全文免费阅读_她与夜色献礼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她与夜色献礼》 抱星/文 晋江文学城 他与夜色同寂, 她给夜色献礼。 // 遇见商寂那天,向城已经连续半个月陷入橙色高温,酷热间隙里难得的下了一场雨。 细雨濛濛,烟灰色的乌云弥漫天穹,中和了几分燥热。 —— “菱菱,菱菱?” 有人在叫她,好温柔的嗓音,很熟悉。 然而此刻她正沉陷于无边梦境的漩涡里,像是有重物压在身上,动不了,浑身都被汗液给浸湿,湿掉的被褥和薄薄的衣衫一齐贴在身上很黏腻。 已经很久没有做如此逼真沉滞的梦了。 长野一眼望不到尽头,黑天雾重,明明脚踩着冰冷的湿土,可整个人又像是泡在滚烫的沸水中,两股极端的滋味,很热很凉,冰火重天。 白裙子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她只是想出去买一根冰棍,馋了很久的,于是趁着午间,爸爸在家睡觉的时候,偷偷从存钱罐里拿出两枚硬币出了门。 小卖部门口放着一台高高的冰柜,微胖的老板娘接过她手中的零钱,单手撑开冰柜门,由内而外的温差,白色细腻的冷烟顿时挥发四散。 老板娘在里面摸了半天,最后拿出一根糯米纸包的冰棍递给她。她满脸兴奋的接过,没想到刚舔了一口就被附近的混混盯上了。 冒着丝丝凉气的冰棍儿是甜甜的荔枝味的,舌尖刚刚滚过,就被弄掉了在地上。 洁白的冰棍儿在地面顷刻间摔成一滩白色的泥。 “小妹妹,你好白啊。” “知道我是谁吗?” “喂喂,够了啊。” 下流的眼神,肮脏的语气,下一秒她就被拖到了阴暗潮湿的布满苔藓的墙角落里。 无数只手伸过来,她在尖叫,可是无人听得到。 轰—— “谁叫你穿的这么少,出去乱跑?” “爸,爸爸……”她委屈地叫。 “跟你那水性杨花的老娘一样不检点。” “呜!” 明明被欺负了,她可怜不已地回到家不仅没有受到安慰,反而被责骂。 棠菱哭着跑回房间,趴在床上哭了一宿。 哭累了,她开始怀念白天的怀抱,安心的,湿热的。 当时她在野巷子里差点儿被欺负,危急关头被人给救了,救她的是一个少年,少年生的很漂亮,棠菱从未见过比他还要好看的人,像是天使一样。 少年救下她后,还一路温和安抚着将她抱回了家。 走之前,棠菱颤着手,急得捉住他的衣摆问他叫什么名字。 少年脚步停顿,微微颔首,眸光流转间轻声说:“我叫shangji。”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梦就停在那儿,停在他清癯高瘦的背影上。 —— 睡醒后睁开眼,棠菱失神地看着头顶机械摇头的风扇,粗重的喘气,脚边是已经开始上锈的文具铁盒,原来在梦境中觉得脚底冰凉的缘故是不小心碰到了这个。 棠菱抓起文具盒,将汗湿的头发随意码到耳后,毫不在意自己浑身湿烫,像个小火球。 已经连续半个月高温不下,卧室里没有空调,面积仅3.5平米大,多双脚都嫌挤。 紧挨着硬硬小板床的就是书桌,棠菱抬头,望见放在书桌上高处的书不小心掉了下来,应该是书砸到了文具盒,引起连锁反应,文具盒这才会掉在床上。 无袖的米色汗衫已经被汗水泡湿了,头发同样变得湿淋淋,电扇的风一吹,冷汗挥发,她打了一个激灵。 结束了发呆,她赶紧跪坐直起腰杆将文具盒放回原地,靠近窗户时隐约闻见了楼下人家咸鸭蛋和榨菜的香味。 天才刚亮没多久,楼下一家生活节奏快,这会儿应该在吃早饭。 棠菱已经彻底清醒了,她翻身下床,跑到客厅,客厅同样小的可怜,东西已经全都打包好了,此刻有两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静悄悄地躺在客厅陈旧皲裂的木质地板上。 今天,她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十一年的家,跟着妈妈去到她新工作的地方了。 妈妈是当地有名的花匠,会栽培漂亮的洋桔梗和月季,家里就是靠着妈妈每月的工资维持生计。 只见行李,却不见收拾行李的人的身影,棠菱扶着墙探出头,对着屋里叫了声:“妈妈?” 无人应答。 只有一只空掉的垃圾桶对着她,她想着妈妈应该是出门丢垃圾去了。 · 林诗芸回到家,棠菱已经很懂事的将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东西不多,一个书包就装得下,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脏衣服被装进其他的袋子里一起带着。 她很懂事,虽然瘦瘦小小的,但是很活泼很灵俏,肤色遗传她父亲,很白,五官继承了他们夫妻俩的全部优点。 是个放在人堆里,逢人见了都要上去夸一句怪可爱、怪招人怜爱的小丫头。 见母亲回来了,“妈妈。”棠菱乖巧地扑进她怀里。 林诗芸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变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棠菱的眼睛霎时间亮了。 母女俩住的房子只有十几平米大,房子虽然小但是处处都很洁净。 卧室、厨房、小客厅,生活气息浓厚,只有厨房的门一直都是关着的,里面的厨具看得出来并不经常使用。 确实,这么多年,母女俩的饭几乎都是吃的外叫,要么就是吃林诗芸从外面带回来的食物,林女士不会做饭,多年来都是如此。 走之前,棠菱看了一眼客厅角落里方寸大的小灵堂。 桧木桌子上的红蜡香灰已经凝固了,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桌子中央摆着一张遗照,爸爸已经去世五年了。 照片上的他尚且容颜体面,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型,整齐的衣衫,没有到临死前因为酗酒嗑药那般丑陋邋遢的地步。 邻居们都说爸爸是被妈妈逼成这样的,可是棠菱不信。妈妈很温柔,妈妈不是坏人。 棠菱抱着上锈了的铁文具盒,肩头背着红色的旧书包,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11年的家,微微咬住嘴唇,眸光中夹带依恋,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走了。 哪怕再舍不得,还是转身乖乖牵住母亲的手,紧紧贴着母亲的腰,亦步亦趋地离开了这儿。 · 她们要去的新家的地理位置在市区正中央,半年前,林诗芸原本工作的花厂正面临倒闭,这几年生意不景气,分崩离析之际,所有人都等着被遣散走找下家,可是谁也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接了一个大单。 对方订购了店内所有的花束,不仅如此还直接阔绰的给了一百万定金,叫陡然的濒临倒闭的生意死灰又复燃。 订购花束的是当地著名的豪族商家,也正是她们即将搬去的大宅院所在地。 商家世代都是军火商,后来在历史的构筑重下逐渐洗白,拥有的产业众多,控制着一方经济命脉,如今是向城的名门首富。 订花的用处起初不得而知,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仅仅是为了博千金一笑,因为商家的某个旁支少爷追求的对象酷爱鲜花,因此就为她建造了一座玫瑰庄园,为此豪掷万金。 林诗芸那天和同事一起,带着一车的花去商宅交单,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预备走的时候突然经人介绍说宅子里正好缺一个花匠师傅,问她有没有兴趣。 提议的是在商家做事的管家,年岁稍大,他说做宅子里的花匠只要定期种花除草就可以,很清闲,但最为关键的是报酬十分丰厚。 这样的好事落在头顶,即便工作不清闲,单单因为这笔不菲的报酬林诗芸也很难不答应。 很快,她便向原先工作地方递去的辞职申请,申请很快就通过了,紧接着她的新工作就无缝衔接换到了那里。 时间一久,又得知她是孤身还带着一个女儿,孤女寡母,商家的老管家又提议让她直接住进商家的佣人房,这样每天的工作也更方便。 至此,棠菱就跟着妈妈一起搬进了商家的大宅。 新家很宽敞,商家世代豪奢,向来出手阔绰,对佣人毫不吝啬,都优待着。 棠菱很喜欢新家,很快就适应了。 · 商家的宅子美轮美奂,占地广袤,也就是在这里,搬过去的第一天里,她遇见了商寂。 ——那个曾经在野巷子里救了她,被她视作救世主的人。 亦是她在睡梦中,长长久久,日复一日,心心念念的恩人,她喜欢的人。 多年过去,他的模样依旧清晰地刻在记忆的深处,那份浓烈的感情也随之越发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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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掌中皇后

    寒花一梦|古典架空|连载

    盛夏的天气最是燥热。纵然已至黄昏,热意丝毫不减。一片寂然的清宁宫又比别处更闷热一些。虞太后这些日子病得厉害,太医嘱咐过不宜吹风,殿内门窗便都紧闭,更不敢拿冰块降温。鼻尖沁出汗珠的虞瑶坐 掌中皇后全文免费阅读_掌中皇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盛夏的天气最是燥热。 纵然已至黄昏,热意丝毫不减。 一片寂然的清宁宫又比别处更闷热一些。 虞太后这些日子病得厉害,太医嘱咐过不宜吹风,殿内门窗便都紧闭,更不敢拿冰块降温。 鼻尖沁出汗珠的虞瑶坐在床榻旁,挽袖拧了帕子,动作小心为虞太后擦汗。虞太后身体抱恙,她作为皇后又喊虞太后一声姑母,自当侍奉左右,以尽孝道。 而午憩的虞太后便在此时悠悠醒转。 见姑母醒来,虞瑶一怔之下收回手,低声开口:“姑母醒了。” 虞太后闻言转过脸,目光不轻不重落在虞瑶脸上,却蹙眉:“怎么又过来伺候哀家?”不待虞瑶回答,虞太后又说,“哀家身边自有人伺候,你如今最要紧的是怀上陛下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虞瑶垂下眼,攥紧手中的帕子。 虞太后见她一脸顺从,愈深深皱眉——从前如何满意这个侄女的乖顺,如今便有多厌。 听话归听话。 可许因太过听话,至今没有怀上一儿半女,这也叫人头疼。 身在后宫,最要紧的一桩是有子女傍身,尤其是皇子。 她往前没有少吃这个苦头,而今不可能再让自己的侄女栽在这上面。 眼见她身体越来越差,必须抓紧这桩事。 往后虞家的荣华富贵得靠虞瑶撑着,在她走之前,须得看着这个侄女为陛下诞下子嗣才行。 “白嬷嬷。” 虞太后阴沉着脸别开眼去,喊得一声,白嬷嬷立刻从外面快步进来。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白嬷嬷与虞太后、虞瑶分别福身行礼恭敬问。 虞太后缓声道:“去将哀家之前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取来。” 白嬷嬷应声而去,虞瑶却心弦一紧。 果然听见虞太后沉声说:“今日乃是十五,陛下定会过去凤鸾宫,你当记得哀家的话,好生侍奉陛下。”不一会儿,白嬷嬷回来了,她手中多出一个黑漆木质托盘,托盘上是一壶酒与一袭轻纱裙。 “这两样东西你且收着。” 虞太后说着又轻叹,“瑶瑶,想一想虞家,想一想你妹妹,别犯糊涂。” “你也许久没见敏敏了。” “过两日,哀家让人去接她进宫陪你小住几日,解解闷。” 虞瑶心弦颤动,一时紧抿着唇。 她望向白嬷嬷手中的托盘,轻轻颔首:“是,姑母。” 虞太后又说:“这酒有助兴之效,但不会损伤身体,你不必忧虑。” “安寝之前与陛下共饮即可。” 虞瑶眉眼低垂,再应一声。 “回去罢。”虞太后交待完便不留她在清宁宫,催促她回凤鸾宫为夜里侍寝做些准备。 虞瑶唯有从清宁宫出来,回凤鸾宫。 路上想着虞太后说过的那些话,她禁不住有一些心神恍惚。 遥想初初进宫,已是两年之前。 那时陛下来凤鸾宫尚算频繁,后来渐渐少了,近半年,除去每月初一十五,几乎不会出现。 思来想去,应当与近半年姑母身体状况时好时坏有关。 皇帝陛下册封她为皇后,本也属于迫于姑母威压的无奈之举…… 但姑母不知在更早的时候,陛下便已不碰她。这些日子姑母身体抱恙,时常昏睡,陛下偶尔来凤鸾宫,小坐片刻便离开,根本不会留下安寝。又如何会有子嗣? 虞瑶想着这些,心中闷堵。 可她今日别无选择,若不按姑母的意思做,她见不到妹妹。 上一次和妹妹见面已是正月了。 她想见妹妹,至少得让陛下宿在凤鸾宫,否则没有办法向姑母交待。 然要她去勾引陛下…… 虞瑶贝齿用力咬了下唇,娇嫩的唇上映出一道白印子。 未几时,轿辇已在凤鸾宫外稳稳停下来。 暂且收敛起思绪的虞瑶被大宫女扶着下得轿辇,她抬眼看一看宫殿外高悬的匾额,定住心神,缓步入得殿内。 虞瑶回来凤鸾宫后,按部就班在为夜里可能发生的侍寝准备着。 宫人备下热水,她便前去沐浴。 浴池水面上飘满玫瑰花瓣,皆是今日新鲜采摘回来的。 虞瑶泡在浴池里,鼻尖萦绕淡淡的花香,任由大宫女服侍她洗头,却也不知不觉睡着过去。 迷迷糊糊似做了个梦。 梦中也是花香萦绕,春水微皱,柳枝抽嫩芽,处处人间好颜色。 那一日是她们娘亲的忌日。 她带着妹妹虞敏去供着她们娘亲长明灯的慈恩寺上香祭拜。 回府以后,父亲派人来将她喊去书房,知会她姑母不日将下旨,而她会是新帝的皇后。父亲说:“此事关乎虞家上下满门荣耀,你心甘情愿是最好,不是,也没得抗旨。若想你妹妹能平安长大,便乖乖听话,莫要想着耍花招。” 无人知她彼时心中恋慕着新帝,那个叫楚景玄的男子。 她曾幻想站在他身侧。 然而当这个机会当真落到她的手中,她的一颗心却一寸一寸冷下去。 或许自那时起已注定她要落得今日处境。 “娘娘,娘娘,醒一醒。” 大宫女流萤的声音把虞瑶从那个往昔的梦中拖了出来。 她睁开眼时,眼底残留着几分茫然,一刹那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流萤的声音依旧响在耳边:“娘娘怎么……” 觉察到面上湿漉漉的虞瑶拿手摸一摸脸。 一手的泪。 “可能是有些累。” 虞瑶怔怔看得几息时间手指沾染的泪痕,低声开口道。 流萤轻轻叹气,拧了帕子为她净面。 虞瑶下意识闭一闭眼,余光瞥见流月从外面进来,立刻强打起精神。 虞瑶身边惯用的大宫女有两个。 流萤是自小在她身边服侍,带进宫里来的,流月是入宫之后,姑母拨到她身边伺候的。 她在宫里一举一动难逃流月的眼睛,亦是难逃姑母的眼睛。 方才那副模样倘若叫流月瞧见再说与姑母听,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流月把虞太后让虞瑶带回凤鸾宫的那袭轻纱裙取来了。 这衣裳异常轻薄,过分清凉,穿在身上,玲珑身段半遮半掩,于男子而言,自然诱惑非常。 但虞瑶心下抵触。 时辰尚早,她瞥一眼那衣裳故作镇定吩咐流月:“晚些再换。” 流月倒也没有坚持让虞瑶现下便穿。 衣裳被留在浴间的衣柜里。 待小厨房按照虞瑶吩咐备下一桌丰盛晚膳,外面天也彻底黑了。 流月去过一趟宣执殿回来,回禀虞瑶:“常安公公说,陛下很快会过来。” 虞瑶坐在罗汉床上,偏头看一看窗外被夜色笼罩的一丛紫竹,点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个时辰,对于楚景玄而言,的确尚早,他最近偶尔过来凤鸾宫,大多时候是要更晚一些才会出现。 她耐下性子等楚景玄。 无事可做,便让流萤取来自己未看完的书册子,对流月让她去换衣裳的提醒充耳不闻。 在虞瑶意料之外,书册子才翻过几页,有小宫人递话御辇正往凤鸾宫来。 楚景玄来得要比往日早上许多。 虞瑶微怔,流月又一次提醒:“娘娘该去换衣裳了。” “我知道。”虞瑶合上手里的书册子,不冷不淡说得一句,站起身。 虞瑶去浴间慢吞吞换上那件银红轻纱裙。 对镜一看,纱裙果真薄得根本遮不住心衣与亵裤,整个人几乎赤条条,而她要这样去见楚景玄。 虞瑶心底涌上一阵难言的羞耻。 唯有自欺欺人不去看铜镜里映照出来的人影。 从旁服侍的流萤看着轻纱包裹玲珑身段的虞瑶却羞红了脸。作为虞瑶的贴身侍女,流萤一直清楚自家皇后娘娘雪肤花貌、粉妆玉砌,然而那样的窈窕婀娜裹在轻纱裙下,恰似犹抱琵琶半遮面,愈散发出一种叫人脸红心跳的魅惑。 她作为女子尚且如此。 倘若叫……流萤相信皇帝陛下也很难抵挡得住,只苦了她家娘娘,身为皇后,却要做这样的事。 “娘娘,奴婢先去让宫人们退下。” 收敛思绪福身与虞瑶请示过一声,待虞瑶点头,流萤才出去了。 殿内的宫人被流萤悉数屏退后,虞瑶磨磨蹭蹭从浴间出来。 帝王的御辇已至凤鸾宫外。 放在往日,虞瑶会亲自迎到外面,然则今日她穿成这个样子,没有勇气到殿外去迎楚景玄。她鼓一鼓软软的雪腮,想着楚景玄其实不在意她是否迎他,出去或不出去也无差别,索性留在殿内。 她在桌边坐下来。 当捕捉到楚景玄的脚步声,或因身上这袭不甚正经的衣裙,胸腔里的一颗心控制不住怦怦直跳。 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 虞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弯起嘴角,起身脚步轻快迎得上去。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福身行礼后,虞瑶压着心底不停翻涌的羞耻,缓缓抬眼去看楚景玄。 一如既往清隽俊朗的面庞落入她的眼中。 楚景玄穿着紫檀色常服,高大身影立在虞瑶面前,在灯火通明殿内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住。 虞瑶竭力维持住脸上的笑。 只是对上楚景玄比往日更冷冰冰的一双眸子,她唇边的笑不由凝滞一瞬。 “陛下可曾用晚膳?” 虞瑶垂眸,不去看楚景玄,软着声音说,“臣妾命人备下酒菜……” 偏她话音才落,外面响起大太监常安的声音。常安恭敬与楚景玄禀报道:“陛下,贵妃娘娘的大宫女来递话,说贵妃娘娘身体不适,想请陛下去一趟昭熙殿。” 六宫皆知贵妃娘娘霍雪桐深得皇帝陛下宠爱。 虞瑶自然也知道。 而挑在这个时候让大宫女来请楚景玄是什么意思,她同样知道。 如若皇帝陛下就此离去…… 不,不行。 陛下一旦去昭熙殿定不会回来凤鸾宫,那样她便要错过和妹妹见面的机会。 今日不能留陛下宿在凤鸾宫,姑母不会答应让妹妹见宫见她的。 挽留楚景玄的想法在虞瑶脑海逐渐变得清晰。 她来不及多思索,连忙伸手拽住楚景玄的衣袖:“陛下!” 虞瑶抬眸,又一次对上楚景玄深邃如寒潭的一双眼,她忍着羞耻鼓足勇气,轻声问,“陛下……能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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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独得帝怀

    吾司命|古典架空|连载

    大雨连下了数日,倾覆地往下泼。豆大的雨滴好似串成了珠链,打得柴房院子里一棵半枯烂的芭蕉树噼啪作响,残存的一片蕉叶最终落在了泥地上。纪芙薇滴米未进,倚着土墙闻着腥臭味儿,气若游丝,身体早冻得连发 独得帝怀全文免费阅读_独得帝怀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大雨连下了数日,倾覆地往下泼。 豆大的雨滴好似串成了珠链,打得柴房院子里一棵半枯烂的芭蕉树噼啪作响,残存的一片蕉叶最终落在了泥地上。 纪芙薇滴米未进,倚着土墙闻着腥臭味儿,气若游丝,身体早冻得连发颤的气力都没有了。 睁眼闭眼听着雨声,靠着唯一一扇窗纸早烂了的窗户台上积攒的雨水充饥,她度了不知道几日。 远远地,传来了唢呐吹的喜乐。 明明已经没了劲儿,纪芙薇还是让这声音一激,猛地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能叫人见之不忘的猫瞳,眼瞳在柴房的昏暗下衬得略显深邃,浓睫纤长翘卷,天然有几分媚。 只眨眼间,凄楚又水盈的眼睛里便盛满了泪水,哀色掩抑不住。 “啊、啊。”她张了张嘴。 嗓子眼火辣辣疼。 灼心之痛不过如此。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也只将将抽动了一下手指。 泪一滴滴地落下来,纪芙薇满目惊恐地看着那柴门。 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地撑着口型。 “小姐,嬷嬷来送您了。” 我不要! 我不想去做那冲喜娘子—— 嬷嬷粗糙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臂,像是铁环箍在了手腕上。 她拼尽全力的挣扎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浑身抽搐了两下。 “三小姐,您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何必非得与老爷夫人过不去。” 藏在怀里的荷包装得鼓鼓囊囊,银钱坠得嬷嬷心里是格外安实,嘴角上扬着,正衬得府上嫁小姐的喜。 纪芙薇猛一下往地上青石板磕去,嬷嬷好悬没拉住她。 “三小姐,”嬷嬷脸上多了几分狠色,“您就是划花了脸,除了白惹老爷夫人生气,也改不了嫁去向家的命!” 纪芙薇闭上了眼睛。 “您是府上唯一的嫡小姐,老爷夫人是您的亲生父母,又有什么过不去的。生恩大过天,要嬷嬷说,您早服个软,夫人心善,免不了再给您添一两分嫁妆,让您走得体面些……” 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纪芙薇听着都快控制不住表情地露出讥讽来。 “还有您身边头等鼎力的何奶娘,她待您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吧?人也是当嬷嬷的年纪了,可因为随了小姐您去了庄子,为了照顾您舍了原来的风光……” 见纪芙薇微微动了动,老嬷嬷只当自己随口扯的谎摸准了她脉络,连忙再接再厉。 “如今何奶娘跟着回来了,却早没了原来的位置,那点容身之地都给挤了。您也瞧着了咱们纪家兴旺着呢,伺候主子的下人不少。都知道小姐您手下何奶娘是头个,旁的阿猫阿狗算不得什么,但就是这一个……” 老嬷嬷呵呵一笑。 “连个大嬷嬷的位置都没给安排上,奶娘出身的老嬷,还领着普通嬷嬷的月钱。四小姐身边三个奶娘可都有着好前程安排,再看着您现在这般,何奶娘落在您手下,可不是日子更难过了?” 纪芙薇死死地咬住下唇,埋着头,不让自己狼狈的脸色露出来。 想到侯府老爷夫人,想到府上的四小姐,又想到她的奶娘何氏,她被拖了一路,闭眼还是叫那晶莹的泪水连串地落了下来。 …… 转眼过了两日,到了三月十六。 武国公府向家二公子与宣平侯府纪家三小姐大喜的好日。 前儿,武国公府的聘礼给得极为厚重,轿前担准备的是当日活捉了送来的对鸳鸯,又有两尾足两斤的野生鲫鱼,并一方肥瘦颜色极漂亮的猪肉。 为了表示重视,纪家于是应着公府那头,安排跟着在吉时吹了三天的唢呐,从向家送来的聘礼十之七八都给算在嫁妆中还了回去,看嫁资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的。 三公五侯的联络结亲,当然瞩目。 人人皆夸着这门亲事结得好,说纪家对嫡女厚道,虽是在外养身子才接回来几年的闺女,但不嫌她病弱,对她很是费心。又说向家对这个还没进门的儿媳妇也很亲厚,看着便是满意极了,这门亲事定能将二公子身上的病气都冲散了去。 纪芙薇坐在梳妆台前。 五更天过,向家那边享先礼已毕,纪家的人一早把她拉起来,迫不及待压着她梳妆完毕,只等时辰到了哭送她上花轿。 给外头人看的都结束了,这时候,两家反而没有那般仔细讲究了。 婚礼的新郎官还躺在病榻上,不可能爬起来接人,至于婚礼的新娘,外面的都听说她也病弱,和沉疴难起的向二公子合该是一对。 不知道来的是谁,但总归今日流程一切从简,这是两家早定下的。 纪芙薇并不失望,她悄悄把嫁妆里充样子未计入册的几百两银票偷出来藏在了袖子里,拳头捏得紧紧的。 养了几日,她身上勉强攒了些气力。 纪家怕她又生了其他念头,不敢给她多吃,但也不能让她饿着到向家。 “我要逃回乡下。”她心想。 “有这几百两,我做什么不可以呢?” 纪芙薇其实不太明白,没有人教导过她。 自打她十岁从庄子上回到宣平侯府,她一直过得浑噩,府上只当她不存在,偏还让她看明白了些事,但她又似乎糊涂得很,人都暗笑她蠢笨。 从周围人的议论里,她知道这门冲喜姻缘是极差的。 低门第武国公府向家看不上眼,但好人家里没有一个愿意把闺女送去。 他们说她最好是个当寡妇的命,差一点可就…… 差一点是什么呢? 纪芙薇想不到还有什么是更糟糕的了。 “小姐,奶娘端来了您爱吃的松子穰糕和杏仁露。” 进来个穿着绿色对襟裙袍的中年嬷嬷,头上用靛蓝的发带绑着髻,眼尾的皱纹挺重,发丝也白了,比同龄人老气,但也有老人家的那种慈爱,就是眉眼里几分不自然,笑比往常也多了些勉强。 纪芙薇视线落在一碟一碗上,乡下粮虽少,但年节时还能吃几次,到了府上她有年岁没吃过了。 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便是何奶娘有千般的本事,也插不进厨房,更别提奶娘早说了没有多余的银钱打点。 想到袖子里的钱,面对奶大她又管着她银钱的奶娘,纪芙薇心里更紧张了几分,还有些愧疚。 “这……”她迟疑。 “日子还早呢,接亲的要快傍晚才会来,还有数个时辰,一点不用可撑不住。”何奶娘笑道,主动替她摆好在前,“奶娘是花了大功夫才说通了厨房,天还黑着便爬起来给你做了,就这四块糕点,快吃了罢。” 其实纪芙薇想问吃了东西嘴上的脂膏都没了,怎么给补上。 但想想又没有必要了。 一会她衣服一脱,饰品一甩,看准了府上下人进出采买的时间,到时刚好赶在城门开的时候混出去,还管胭脂做什么。 为了有力气跑,她还是多吃些好。 在乡下落了习惯,纪芙薇做不到大家闺秀的细嚼慢咽、窄口小胃,吃东西都比平常人要快几分,嘴巴嚼得飞快,再一股脑地吞咽下去。 三两下,一碟一碗就吃干净了。 “多谢奶娘。”她温声说着。 嗓子还疼,她心里觉得还是该相信奶娘的。 毕竟是她的奶娘,哪怕有些小心思,平时照料也算尽心周全,现在还无形中帮了想偷跑的她。 正想着,纪芙薇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我、你……” “三小姐,”何奶娘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您到底是我养大的,都跑了几次了,奴婢哪能再让您犯了蠢?” “武国公府可比府上还要殷实,三公之威望远甚五侯,咱们宣平侯府纪家更是五侯末流了。小姐过去自是过好日子的,往后尽心服侍向二公子才是正理。” 纪芙薇再支撑不住,头磕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却没有一点觉知。 世界重归于一片黑暗。 …… 纪芙薇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陌生的房间。 身下床铺坐得她生疼,站起来一摸才发现尽是瓜果,她不敢置信地看了一圈,最后不得不承认,她定然是到了武国公府了。 这屋子比她原住的可要好得多,瓷器陈设、金银木雕,她直觉都很名贵。 但真论起来,似乎又比不上她看过的纪夫人、四妹妹的房间,看着很好,可没有一点儿生气,不像是给人长住的地方,哪儿都不太对劲,细究来让人觉得少点什么。 只是纪芙薇说不清那缺的是什么。 “给夫人安。” 推门进来个管事打扮的老嬷嬷,衣服上一角绣了武国公府的标记,纪芙薇认得。 她当下恐慌地后退了几步,身体还有些乏力,头也晕乎作痛,肚子早唱空城计了。 老嬷嬷很端得住,权当做没有看见她警惕的模样,只很快地打量过她。 这个二夫人一身贵重的正红色喜服,反衬得身子瘦得嶙峋。 肌肤不算白净,额头微有些红肿,叫人心里忍不住打鼓,难于想象这是侯府嫡女,更像是缺了吃食的穷苦人家的女儿。 偏已落得如此境地,她仍不显得丑陋,反倒显出一股病态的羸弱来,像是一只轻轻一掐就能没了气息的小猫儿,一双乌溜的大眼睛一看你,就能让人心里发软,不由便升起了保护的欲望。 但嬷嬷也知道,落到一些人手里,那就是巴不得在她这凄美无力的小家伙身上留下残忍的烙印…… 这般拿捏一“美弱之物”,他们武国公府的爷们嘴上不说,心里却各个有着念头法子呢。 到底是武将,花样儿不比文臣少,尤其不少都带着股杀戾劲儿,文人还讲究几分风雅文质,弄个你情我愿,府上的爷可大都不兴这些。 不过这不是她个内院副管事嬷嬷能操心的,当下便挤了个和乐的笑。 “给夫人安,老奴是武国公府内院的副管事,夫家是府上负责外头生意之一的徐管事。” “徐嬷嬷好。”纪芙薇抿了抿唇。 只听得徐嬷嬷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几个时辰前,武国公府世子代表自己病重的二弟前来迎了亲,接过了新娘走完了礼,纪芙薇便一直休息在这屋里,至于府上其他主子,自然是在前面接待宾客,少部分则操心着二公子的身体情况。 “我拜堂了?!”纪芙薇呆愣在那里。 她瞪大了眼睛,最后迷迷糊糊记起,自己好像是有一段脑子浑噩、意识朦胧的记忆。 就像是被魇着了一般,和她在乡下吃错了毒蘑菇差不多,回想起来就觉得头疼欲裂,但所为皆不是她的本意,只是顺着周边人的力气在做着。 红烛喜乐下,她像个皮影一般,叫人支着四肢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在所有人或笑或闹的声音里,和完全陌生的高壮男子拜完了堂。 “那、那人是谁?” “拜堂的是世子,府上的大公子。”老嬷嬷道,“不过夫人是二房的,您的夫君该是二公子。” 纪芙薇讷讷无言,想说点什么又全卡在了喉咙口。 徐嬷嬷给她递了杯茶水,温冷的下腹,她只觉得更加饿了。 见她没有旁的要说的,老嬷嬷手揣了兜,看着客气,但目光中也没落了人,只有红烛灯影晃悠在黑眼珠里。 “二夫人不要多想了。”嬷嬷道,“今儿二公子身子不适,府上各处都忙着,二夫人自便,老奴叫婢女们来伺候您。” 临出房门前,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微笑着对纪芙薇道: “好叫二夫人知道,兴许晚些时候世子爷会过来。夫人莫要早睡,且留些精力,后头还有着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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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元宝儿

    姀锡|古典架空|连载

    话说在河南境内有一贫困村,唤作草庙村,村里多元姓,传闻系前朝五百年前大宰相元文烈之后,草庙村本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之地,出了不少文人雅士,无奈今朝河汛频发,黄河流域年年遭遇水患之灾,尽管朝廷年年派人赈 元宝儿全文免费阅读_元宝儿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话说在河南境内有一贫困村,唤作草庙村,村里多元姓,传闻系前朝五百年前大宰相元文烈之后,草庙村本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之地,出了不少文人雅士,无奈今朝河汛频发,黄河流域年年遭遇水患之灾,尽管朝廷年年派人赈灾修葺河道,无奈上头贪污受贿,官官相护,真正用到赈灾用途上的不过寥寥无几。 于是,滚滚黄河怒吼一声,大水直接冲垮堤坝,一夕之间,冲走了十余万名无辜的百姓,水灾之后,又遇酷暑,四处皆是苍蝇厉虫,腐臭之尸,不久,整个黄河流域又开始闹起了瘟疫之患,天天死人,尸体横生,民不聊生,受灾人数一度高达数十万人,最重要的是,疫情还在逐渐朝南蔓延,威胁着整个江南腹地百姓的性命。 前有边境突厥、北疆、羌人作乱,内遇水祸疫情之灾,一时整个朝廷内忧外患,大俞唯恐面临灭国之险。 朝廷震怒,天子怒吼一声,直接派出十万精兵开战北疆,自己亲自移驾至河北境内,欲御驾亲征,亲自镇压水患瘟疫之灾,一时,南北大乱,整个大俞民不聊生,开启了太平三百年盛世以来的最大一次大动乱。 河南太守下令将整个太守府北迁至五百里开外的洛城,于是草庙村被弃,一时成了汪洋中的一抹浮萍,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遭人遗弃的境遇。 宝儿家地势稍高,紧挨着后山,洪水冲过来时,他被老爹元老根夹在腋下,元老根一手拖着媳妇吉婶,腋下死死夹着小儿宝儿,连银钱细软都来不及收拾,一路慌张惊恐朝着后山逃去,在一家三口爬出土屋,将将连滚带爬的爬到屋顶后山之际,赫然只见一股巨浪冲击而来,白花花的一片,跟只大怪兽张开了骇人的血盆大嘴似的,瞬间将整个元家的土屋及整个草庙村一口牢牢吞噬了。 偌大的村子,连个喊声叫声都没有,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在眼前顷刻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水灾后,恐惧还未曾消散,瘟疫紧随而来。 疫情感染了草庙村周遭四五个村落,从洪灾中劫后余生的村民们窝在后山等待朝廷的救援,不想,洪水退下后,救援迟迟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瘟疫蔓延,怕陛下亲临赈灾,感染瘟疫,遂朝廷发起的屠村的癫狂消息。 草庙村村民得到这个骇人消息后,已顾不得求证,连夜翻越后山逃难,这一逃,遂开启了长达大半年的漫步无目的逃难生涯。 从酷暑,逃至严寒,从严寒逃至次年春,难民们徒步往南迁徙,途中被东追西赶,被草菅人命的官员四下迫害,中遇酷暑,遇瘟疫,又遇冰灾雪灾,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成千上万的灾民倒下,又有大片大片的人被迫痛失家园,被迫跟着逃难。 至今,大部分人已是不人不鬼,不知春秋几时了。 “阿爹,咱们快到元陵城了吗?” “阿爹,宝儿渴了饿了。” “阿爹,阿娘,你们饿是不饿,你们若是也饿了的话,便将宝儿给蒸了吃了罢,宝儿不怕疼,小娃娃蒸了可好吃了。” ** 城外,一群群难民们犹如丧尸似的在郊外迁徙着、游荡着,像是一群没有生息,没有灵魂的孤魂野鬼,如同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的飘荡着,一个个瘦骨嶙峋、身躯佝偻,一个个衣衫褴褛,如同行走的骷髅。 忽然,走着走着,“丧尸”群中有人嗖地一下直接就地倒下,然而周遭却无一人在意,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前头的游尸群依然神情呆滞的继续往前飘着,后头的游尸群们继续旁若无人的机械般的往后跟着,一步一步,从倒下的那枚丧尸身上直接踩过,一步一步,直到那人被踩死踩碎,没多久,糊成了一团,引得苍蝇蚊虫群起而攻之。 这样的场景,过于血腥和残暴,却见怪不怪,仿佛已是生活中绕不开的常态了。 是的,这是一座阴诡地狱,人间炼狱,这里,每日有成千上万人死去,区别在于,你是今日死,还是明日死,你是淹死,饿死,病死,冻死,还是被人打死,被人害死,亦或是被人给……吃了。 而今,他们唯一的希望和目的地在元陵城。 听闻元陵太守下令开仓放粮,接济难民,此消息一出,四面八方的难民们全都齐齐朝着元陵城方向疯狂赶去。 其中,便包括草庙村的那一群。 此时,丧尸队伍中,一个身躯佝偻的背上,呆愣的探出一张瘦骨嶙峋的小脸来。 只见那张小脸骨瘦如柴,不过巴掌大小,满脸清瘦蜡黄,似一个人形小骷髅,整张小脸上满是呆滞茫然,蜡黄的皮肤包裹着鼓鼓囊囊的骷髅,早已没了半两肉了,只剩下了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四下乱转着,昭显着他的一丝生机。 此人便是当初从草庙村逃命而来的小儿,唤作元宝儿。 宝儿趴在元老根的肩头,双手虚绕着元老根的脖颈,将侧脸枕在了元老根崎岖的肩头。 曾经健壮有力的背脊如今佝偻弯曲,没了丁点肉,剩下的是把坚硬的老骨头,咯得宝儿脸疼。 宝儿睁着双大眼睛,远远的看着远处那人身影晃动着,然后噌地一下倒下,又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人一脚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肚子上,然后有血从他身上蹦跶了出来,再然后,一脚又一脚,直至成了一滩烂泥。 他不想变成那样的烂泥。 可是,宝儿知道,若是再不到元陵城的话,阿爹的背会越来越弯的,骨头会越来越硬的,早晚有一日,他会从阿爹的背上滑下来,阿爹会倒下,他也会被活活摔死,被活活踩死的。 如果要变成那样的烂泥的话,倒不如先让爹娘给吃了的好。 他的肉不知道好不好吃,跟他们一道来逃难的黑娃的五岁妹妹就是被人给偷偷蒸了吃了,黑娃的娘直接疯了,日日哭着闹着笑着叫着也要将他给蒸了吃了,先吃胳膊,再吃腿,再是内脏和着水。 能不能……能不能在他死前,也让他自己尝一口自己的胳膊。 他实在是太饿了。 上一回吃到东西,还是七八日前在邻城连城吃的一碗粥,太稀了,一碗疯狂灌下肚后,全是水,混合着泥,他当即一口全吐了出来。 后来吃过一些草根和树皮,饿疯眼的时候他抱着老娘的耳朵一顿乱啃着。 就是,就是他的胳膊没肉了,全是骨头和皮,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元宝儿一边呆滞的想着,一边舔了舔发干的嘴巴。 “宝儿不许瞎说。” “小娃娃不能吃的,你秋大娘疯了,说的疯言疯语不能信的。” “那些烂了心肝的去了下头是要被打入畜生道的。” 正当元宝儿吞咽口水之际,一只布满粗糙裂纹的手掌忽而飞速伸了过来,一把死死捂住了元宝儿的嘴巴,打断了宝儿的童言无忌。 吉婶死死捂着宝儿的小嘴,被他嘴里的这些骇人的话惊得头晕目眩着,她一边紧紧捂住宝儿的嘴,一边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呸呸呸”,赶忙将这些不吉利的孩子话给吐掉。 只捂着捂着,吉婶忽而头脑发昏,眼前一黑,随即只听到哐当几声,身上挂着的铁锅和水壶全部哐当落地,眼看着整个人摇摇欲坠着,就要如同刚刚那个丧尸一般一头栽下。 这时,一只手黝黑的手猛地伸了过来。 宝儿身子朝下一滑,吓得瞪着双眼,死死抱紧了元老根的脖子,吊在了他的后背上。 “老婆子,撑着,万不能倒啊,为了咱家宝儿也万万不能倒啊,马上就要到元陵城了,城外有人施粥,要坚持住啊!” 元老根一手死死拽着吉婶,一手稳稳拖着背上的小儿。 “阿娘,你不能倒,会被人踩死的!” “阿娘,阿娘,你若饿了,你就吃了宝儿罢,吃了宝儿就有力气了。” 宝儿见状,也飞快探着精瘦如枯柴般的小手,死死揪着吉婶的衣衫褴褛的胳膊,然后勒起袖子,将自己如同细柴似的胳膊朝着吉婶嘴边探去。 他一边急得哇哇大喊着。 一边挣扎着要跳下元老根的背,将自己肉往阿娘嘴里送着。 原本奄奄一息,昏昏欲睡的小人儿,瞬间有了力气,像是回光返照似的。 吉婶听到老伴和宝贝儿子的叫嚷,身躯四下晃悠一番后,终于牢牢攥紧了老伴的胳膊,摸着脑门虚弱的睁开了眼。 不想,此时脚下一阵巨风窜起。 吉婶还来不及恍神,跌落在脚下的铁锅和水壶瞬间不见了踪影。 一家三口慌忙四下探去,赫然只见前方一个猴影似的小孩儿背上背着元家的铁锅和水壶,已飞窜到了几十丈开外的地方。 元家续命的玩意儿被人抢了。 “你个杀千刀的,回来,给老娘还回来,这是俺家续命的家伙,你要了无用啊,俺家宝儿吃不得生水啊,吃了会坏肚子会闹出人命的啊,你给俺还回来,你杀了俺罢,俺拿命给你换成不成啊!” “俺……俺跟你拼了!” 一路上遇天灾人祸,遇杀人放火,遇抢食吃人,一桩桩骇人听闻的祸事全部挨过来了,就连刚刚整个人险些闷头昏死在了半道上,吉婶都一直咬牙挺着,并坚信他们能挨过这一遭的,可背上的这口锅和这个水壶被人抢了,却比要了吉婶的命还要厉害。 像是悬在头顶上的最后一个希望瞬间破灭了似的,只觉得天崩地裂了,吉婶连滚带爬的朝着那个小儿方向发了疯似的追赶而去,然而,刚跑不过三五步,下一瞬,忽又见一道矮小瘦弱的身影自身后飞快窜出,像是一道疾风似的,转眼窜到了前方,朝着原先那道猴影方向飞速追了去。 吉婶扭头一瞧,老伴背上那道瘦小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宝儿——” 吉婶焦急大喊一声,已顾不得许多,着急忙慌的与元老根二人双双追了上去。 只听到前头那道瘦弱的身影边在丧尸队伍里飞快追赶着,边朝着前头那道猴影咬牙狠厉的放着狠话道:“敢欺负俺阿娘,俺要你狗命——” 宝儿虽瘦小,却身姿敏捷,追了小半里路,总算是将那猴影给追上了,他死死咬牙揪着猴影背上的那口铁锅,一副不夺回铁锅誓不松手的架势。 那瘦猴比宝儿大不了多少,不想这小孩竟如此难缠,正龇牙咧嘴欲一脚朝他肚子上踹去,不想,腿才刚抬,还来不及踹过去,忽见身后那小儿双手一撒,双眼一瞪,竟身子一歪,扑腾一下倒地不起了。 瘦猴大惊,吓得忙用脚尖往他身上踢踹试探着,慌乱喊道:“你……你醒醒……”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无声。 吉婶和元老根夫妇二人紧追而来时,只远远瞅见宝贝小儿倒地不起的画面,吉婶脸色煞白发了疯似的扑腾过去,一把瘫软在地上将宝儿抱起,只见怀中的小人儿身子一片松软,如同一片轻薄的落叶似的,身轻如燕,轻易被人一把搂起,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把淡薄的骨头架了。 又见怀中的小儿宝儿此刻早已闭着双眼歪倒在了吉婶怀里,干枯的小嘴微微张开着,蜡黄的小脸上已无了半分生息,吉婶双目一瞪,只拼命拍打着宝儿的脸撕心裂肺的叫嚷道:“宝儿,宝儿,娘的宝儿,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元老根,老头子——” “宝儿——” 正好此时,只听到远处忽而响了一阵滔天的欢腾声—— “元陵城到了,到了,快看,看到城门了!” “那是城门,那是元陵城的城门啊!” 这声欢呼声一起,一时,令整个行尸走肉的难民队伍瞬间活过来了,所有人齐齐焕发新生,近乎疯狂的朝着城门方向奔涌而去。 唯有吉婶发了疯似的匍匐在地,疯狂的搂着怀中的小儿尖叫哭喊道:“宝儿,醒醒,宝儿,咱倒元陵城了,咱到元陵城了,咱宝儿有粥吃了,咱宝儿有粥吃了。” 只是,很快,吉婶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瞬间淹没在了一片欢腾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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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家狗皇帝重生了

    乌龙雪|古典架空|连载

    热气氤氲。头晕目眩。身体一阵阵地发软,头沉沉的,手脚都没多少力气。似乎很疲惫,但又很舒服,好像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又绵长而温暖。等一下。晏柔月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已经很久很久没 我家狗皇帝重生了全文免费阅读_我家狗皇帝重生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热气氤氲。 头晕目眩。 身体一阵阵地发软,头沉沉的,手脚都没多少力气。 似乎很疲惫,但又很舒服,好像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又绵长而温暖。 等一下。 晏柔月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安眠,还是酒醉? 都不对,她不是已经在深宫病故,又魂魄存留在自己的画像上整整三年了么? 明明上一刻记得的,是自己的画像终于随着萧铮一起安葬,在漫天素白的煊赫仪仗下,帝后合葬的龙凤玄金棺椁中,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安宁——怎么会,又在此处…… 哗啦一声,门外的串珠竹帘被打起,犹自梳着少女发辫的丫鬟初苓快步进了门,伸手就来扶她:“我的小祖宗哎,您还真在这边睡着了?仔细着了凉!” 初苓的手很有力,很健康,完全不像她临终前摸到的干燥冰冷。 晏柔月一时回不过神,怔怔朝着初苓的脸发呆。 真的是陪她长大的初苓姐姐,陪着她一家人从渝州入京,又陪着她定亲,入宫,封后,一直陪到她病故昭阳殿都在身边的初苓。 “您这是喝了多少果子酒?在渝州的时候酒量都没比大少爷差,怎么在温泉庄子上跟几位姑娘多喝几盏就这样了。”初苓将自家姑娘从美人榻上扶起来,瞧着晏柔月眼神发直,还只说她是酒醉初醒,便笑着又念叨了两句。 但这话入耳,晏柔月却登时一个激灵—— 若不是梦,那她就是回到自己十五岁那一年,刚到京城一个半月的时候了。 会记得这样清楚,就是因为前生的这一年这一月,是她从落生以来头一次经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家贼难防。 正如初苓所说,她酒量其实很好,因为从小跟着父母在渝州外任长大,策马弹琴,自在飞扬,酒量比兄长晏恩霖也不逊色几分。 那为什么到京城之后随着堂姐妹一起到姑姑家的温泉庄子上散心几日,就会因为甜蜜似的果子酿醉到人事不知? 那当然是因为果子酿里被人动了手脚,好借口什么酒醉狼藉、更衣混乱的借口,将她从小不离身的云月玉佩偷拿了去,交给姑姑家那个不争气的二表哥谭邺。让他在外头走动宣扬,做出个私相授受的口实、坏她名声、逼她下嫁。 “初苓,哥哥呢?我哥呢?” 想到这一节,晏柔月立时便往外走。 虽说前世里几经波折,她最终并没有嫁去谭家,可是她名节却当真被损毁数年、哥哥晏恩霖甚至因此跟谭家结下生死大仇,仕途大伤,随后种种,多少都与此事有关。 哪怕这是梦呢,也得先挣扎一番出口气才是! “大少爷在东苑。”初苓刚答了话,便瞧自家姑娘朝着东苑快步过去,越走越快,几乎是要提着裙摆跑起来,自然是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去。 初秋的黄昏时分有些清冷,因是温泉山庄里头,伺候的人并不太多,主仆两人这样过去也没遇到几个人。 但有人没人,或是冷些暖些,晏柔月都顾不得了,直一口气小跑着冲到了东苑厢房。 迎面就遇到了闻声出门的兄长晏恩霖,意外之余先一把将她扶住:“阿柔?这是怎么了?” 剑眉星目,长身玉立,笑容坚毅而温暖,此时的兄长仍是那个意气风发少年郎。 晏柔月刚才提在心头的一口气就在这照面一瞬几乎要松掉一半,立时鼻端发酸眼眶发热:“哥——” 晏恩霖这一下比后头追过来的初苓还慌,什么时候见过妹妹这个样子? 但还没等他再追问,晏柔月已经强自咬牙定神,抓着哥哥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多了几分,可口中的话是清楚的:“哥,她们偷了我的玉佩拿给谭二,那混账若是拿去外头散一圈,咱家的名声就脏了!” 晏恩霖立刻变了脸色,妹妹这话虽然听起来没头没尾,此刻也不知道“她们”是谁,但一眼看见妹妹脖子上没有那块素来贴身的云月玉佩,就先信了大半。 至于这后半句里说的事情能到什么地步,他这个在外头走动的男子可比妹妹清楚多了。 再者,阿柔性子是活泼娇憨,但更是从小聪慧明白,绝不会信口开河,尤其是在这等事情上。 当下回身将自己的外袍一抄,先给妹妹围上,随即大步往外走:“你在房里找过没有?冤枉了亲戚不好。但若确实作准,我立刻把谭二抓回来,他才走了半个时辰,翻不出天!” “哥我跟你一起去!”晏柔月刚才跑了这数步,心里对自己重生回到少年时已有了九成笃定。 毕竟身故之前一直缠绵病榻,长年虚弱,而后魂附画卷,更是飘渺无力,哪有此刻这样身体康健矫捷之感。 而十五六岁这两年,也正是她骑射身手最佳时。好容易得着这个机会,她一定要跟哥哥一起抓住谭二,一雪前耻。 “走!”晏恩霖并不推拒,他本就比父母更宠小妹,何况妹妹的骑射都是他亲手教的,若说当个上阵杀敌的女将军或许不足,但去追截姑母家一个不争气的纨绔表兄,还是绰绰有余。 兄妹二人当即便一同出发,快步取了马,带人就往外冲。 晏柔月这厢因要束发扎带,又要戴上帷帽,便略略比兄长落后两步,这时就有堂姐妹已经听见了动静也追过来,面上笑得有些勉强,但还是伸手拉她:“四妹妹这是做什么,是不是酒醉梦了什么?” 晏柔月理都不理,反手拂开,直接翻身上马:“是谁做了什么春秋大梦,回头与你们算账时再说明白。” 一句说完,直接策马追上兄长。 身后另有四名家卫相随,马蹄声疾奔如雨,在漫天云霞之下,几乎踏碎温泉山庄回京一路。 然而疾驰不到一刻,晏柔月心里便翻出了另一层忧虑。 前世他们在温泉庄子上住了五六天,她虽然知道玉佩不见了,却哪里想到了亲戚手段会如此阴险龌龊,只道是醉后遗落。 等到回到京城再辗转从外头听说传言,谭二已经带着她的玉佩故意在外行走了数日。 而现在她虽发现虽然及时,但还是让谭二先走了小半个时辰。 按着她记忆里,今年是辅仁十四年,因着去岁宫中刚出过两件大案,京城的城门进出盘查与落日闭锁很是严格。万一他们赶到城门时已经落锁而谭二却已经进去,那就只能转日再去追索。 而这一个晚上,就不知道会传出多少话来。 晏恩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时快马加鞭,竭力追赶。 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京城的角楼卫哨已经遥遥可见,但他们终究没能在路上赶上谭家的马车。 这时马匹都有些疲累了,速度也不得不放缓,晏恩霖心里发沉,但面上并不显露,回头沉声安慰晏柔月:“阿柔,不要怕,只要能进城门,哥哥一定抓住谭二!” 晏柔月自然也有几分沮丧,不过略一垂目,还是想开了——哪怕没能将谭二全然拦住,但早发作几分,总是能将名声损失降低几分。 再者她前世被谭二伤了名声,最直接发作的便是让贵妃娘娘瞧不上,做不成二皇子妃。 可这有什么稀罕,她本来也不想做二皇子妃的。 她更在意的,是因着谭二的行径,哥哥晏恩霖后来跟谭家冲突,直接打残了谭二,自己也被谭家报复划伤了脸,两家成了血仇死敌,仕途大损。 若不是因为这事,哥哥原本是要选到南华殿做侍读舍人、御前行走,后头便是中书省甚至入阁的路。 晏柔月这里略略出神几息,晏恩霖却会错意,以为她心里害怕,便又宽解了几句。 “没事,”晏柔月重又抬头扬眉,向哥哥微笑道,“咱们定然是来得及的……” 一语未终,便望见京城城门外竟似是聚集了不少人,连车带马,还有步行之人,密密匝匝很是不少,像是许多人要排队进京城。 天色已经到了即将落锁之时,只怕城门已是将闭未闭,若是这么多人要一一盘查,他们是指定进不去了。 但让晏柔月微微怔住的却不是这处境,而是在那远远的一团车马行人当中,竟有一面熟悉至极的旗号徽纹——惠王府。 祥云,瑞草,篆字。 哪怕只是远远看到,她还是全然确定。 毕竟前世做了两年惠王妃,她亲手描着这个样子给萧铮做过好几个徽纹荷包和剑套。 “阿柔,你看!” 顺着晏柔月的目光,晏恩霖也望了过去,随即目光便锐利起来,但他所指的方向却是数步之外的——谭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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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哑后

    仙苑其灵|古典架空|连载

    深秋寒凉,风似刀子割脸。乐城的街道原本十分热闹,这几日寒气太盛,人较往日少了近一半。老妇人紧紧拉着小姑娘的手,连拖带拽快步向前走着。小姑娘脚下踉跄两步,差点被她拽一个跟头。她委屈的扁扁 哑后全文免费阅读_哑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深秋寒凉,风似刀子割脸。 乐城的街道原本十分热闹,这几日寒气太盛,人较往日少了近一半。 老妇人紧紧拉着小姑娘的手,连拖带拽快步向前走着。 小姑娘脚下踉跄两步,差点被她拽一个跟头。 她委屈的扁扁嘴,想要叫住祖母,可惜她说不出话来,只得继续快步跟着。 小姑娘很少到镇上来,方才的委屈逐渐被街道两旁的繁华吹散,以至于祖母停下脚步时,她才反应过来,她们到了。 不对啊,这不是做新袄的地方。 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这座华丽的高楼。 很快,高楼后门走出一个男人。 这男人样貌可怖,眉毛上有一道食指长的疤痕,他眯着眼打量她,半晌后开口问:“可有什么毛病?” 老妇人忙笑着道:“这可是我亲孙女,翻过年就满十岁了,身体好,又聪明,什么毛病都没的!” 男人上前一步,“瞧着样貌倒是个苗子,”他冲小姑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唱个曲儿给叔叔听听。” 老妇人赶紧将小姑娘向后拉了一把,“这孩子认生,她……” “啊、啊、啊!”小姑娘撕裂般干涩的声音忽地将老妇人打断。 她指着自己的喉咙,拼命摇头,似是在极力证明自己无法说话,是个哑的。 老妇人回头狠狠剜她一眼,拉她胳膊的那只手,猛地用力一捏。 小姑娘疼得眼泪瞬间涌出,她想跑,可是跑不了,想呼救,却也喊不出声。 不是说好做新袄吗,祖母为何要卖我,我不想卖到这种地方,我要回家,娘,我要找我娘…… 小姑娘用尽全力,可那张粗糙又布满皱纹的手,似一把无坚不摧的枷锁,任她如何都无法挣脱。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白长一张脸蛋,同你那没用的娘一样,养头猪都比你们有用,赔钱玩意儿……” 我没用,我错了,不要再骂了,不要打我了,我错了…… 林月芽是哭着醒来的。 睁开眼看到周遭熟悉的环境后,她长出一口气,抬手擦掉额上细汗。 六年了,那日的场景她依旧记得,她甚至连那座酒楼在何处,门前挂了几盏灯笼都记得。 那种地方是做什么的,她听村里人讲过。 回去的路上,祖母对她的打骂都不及那座酒楼带给她的恐惧。以至于每年天气转凉时,她的大脑都会不受控制一般,时常梦到这件事。 不过,好在两年后她逃出来了。 如今她身处上京的永安侯府,主母曾是大齐最尊贵的长公主,已过世的老侯爷则是闻名大齐的永安侯,传闻中他武功盖世,文采飞扬。而小侯爷李萧寒,更是大齐最年轻的大理寺卿,经他手翻案的错案怨案不计其数。 能在这里得到庇护,是她的幸事。 林月芽起身来到院子,顺手就在地上放的盆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下。 水很凉,清甜醒神。 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未瞧见人,就听到说话的声音,“月芽啊,这天瞧着要变了,你赶紧去一趟永乐街,将月初订的那匹桑蚕丝取来。” 林月芽放下手中的瓢,冲刚走进院里的人露出甜甜的笑。 “别傻乐了,”季嬷嬷将订单递到她面前,叮嘱道:“快去快回,记得带把伞。” 林月芽点点头,将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胡乱摸了两下,这才接过信,将它小心翼翼折好,放在怀中。 云绣馆就在永乐街上,走路过去只需一刻钟。 林月芽抱着木盒走出云绣馆时,阴云已在不知不觉中爬在上京顶空。 这才刚至酉时,天竟黑成这样,季嬷嬷说得可真准,是要变天了。 林月芽讨厌下雨,就算撑着伞,鞋子裤腿依旧会被淋湿,她趁还未落雨,就抱着木盒朝永安侯府的方向小跑。 路过长乐巷时,她慢慢停下脚步,她轻咬着唇,怔愣片刻后,最终还是低头走进巷子。 最多只等一盏茶,若是没将人等到,她便立即往回跑。 瘦小的身子依靠在石墙上,林月芽一手抱着木盒,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藏青色荷包,上面绣着两个好看的字:叶默。 一声闷雷惊散了颊边的梨涡。 她将荷包重新放回怀中,就在转身离去的刹那,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传来:“月芽!” 好看的梨涡又回来了,林月芽扭头冲身后的男子笑。 叶默小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地道:“今日私塾有事,耽搁了工夫,幸好没和你错过。” 这里是他们三年前就约好的地方,不论是叶默下私塾,还是林月芽出来办事,都会刻意在此处等上一阵,若是碰到了,就将东西拿给对方,若是碰不到,便只能下次再说。 叶默心知林月芽着急回府,便一面说着,一面打开手帕,将里面的碎银递出,“这是近两个月香水街卖出的银子,你绣的那些全部卖完,”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接着道,“你抓紧时间清点一下。” 香水路是上京寻常百姓最喜欢逛的地方,整条路皆是临街铺子,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而永乐街却不同,这里出入的多是上京勋贵,就拿方才林月芽去的那间云绣馆来说,里面随便一条帕子,都能赶上寻常百姓数月的开销。 林月芽只是看了一眼,便将银子捂住,她冲面前因为一路疾跑,到现在还在喘粗气的男人笑着摆手:不用清点,我信你。 一同从前,没有任何声音,叶默却是看懂了,似也听到了。 叶默目光落在林月芽弯弯的眉眼处,他们已两月未见,他竟觉得林月芽与之前不同了,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同。 叶默晃神一瞬,便立即移开目光,“你啊,总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日后若是被人卖了,怕还是要替人数钱。” 林月芽轻笑指了他一下,随后拍拍自己的胸口:因为是你,所以才会信任啊。 叶默看着林月芽,再次怔愣出神。 一声响雷将二人片刻的安静打破。 叶默私心不舍,却还是开口催她:“要变天了,你快些回去,莫耽误了府上的差事。” 林月芽却没急着走,她将手中的伞举到叶默面前。 侯府的路就几步远,只要她跑快一些,不会被淋着。叶默来这里等她本就已经绕了路,若是让他淋到雨,林月芽会心里愧疚的。 见叶默不收,林月芽有些着急,她指着叶默怀中的书,用力做出口型:你不怕,它们怕。 叶默轻笑,终是接过伞,“好,伞我收了,下次见面还给你。” 林月芽松了口气,准备离开时,她忽地想起来还有一事,忙从怀中取出荷包,递给叶默。 叶默又是一瞬的怔愣,随后赶紧将东西接到手中,这荷包虽用的普通布料,却十分精致,尤其是上面那两个字,竟像画上去的一般。 叶默忽然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她,“你不是不识字么?” 林月芽笑着在他怀中的书上点了一下,接着又拍拍胸口,做出缝东西姿势。 叶默看明白了,开春的时候,他送给林月芽一本刺绣锦集,上面有他的名字。 林月芽聪慧,即便不识书上的字,那些图案上的款式,她也能自己琢磨出来,这荷包上的那朵海棠的样式,就是和书上学的。 见叶默露出欣喜的神情,林月芽便放心了,她不敢再耽搁功夫,转身便朝巷外走。 待走到拐弯处,她的胳膊倏然被一张大手拉住。 林月芽到底是吓了一跳,原本就白净的小脸更加白皙。 叶默在对上面前这双水亮清澈的眼眸时,那番藏在心头许久的话,再也咽不回去。 “月芽,明年的科举,我定能高中。” 皇上病重,三皇子代理朝政,眼下一宗科举舞弊的大案被牵扯而出,像他这样的寒门学子,终是看到一丝曙光。 叶默有这个自信,只要科举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他定能高中。 林月芽对这些事情不了解,但是她相信叶默,她冲他用力地点头,以示肯定与支持。 叶默忽地就结巴起来,“那、那你的,你剩下的赎金,我、我来替你交。” 叶默从一开始就知道,林月芽这样每日每夜做绣活,为的就是早日替自己赎身,当初季嬷嬷便说了,她签的是活契,只要勤快些,十来年就能赎身。 林月芽感谢叶默这几年的帮忙,但用叶默的钱来赎身,她做不到。 林月芽将掌心放在胸口,口型缓慢:我的赎金,我自己来交。 她的神情无比坚定,认真。 叶默愣住,待回神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赶忙将手松开,“那好,我等你。” 一滴细雨落在额上。 永安侯府侧门,小厮听到急匆匆敲门声,打着哈欠懒洋洋将门打开。 林月芽是跑回来的,胸口一起一伏,带着歉意对小厮点了点头。 小厮的眼神落在她胸前,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与玩笑。 林月芽赶紧将木盒抱高,挡住小厮视线,转身就朝里面跑。 小厮望着那仓皇而去的背影,摇头啧啧。 侯府规矩是重,但私底下关系相熟的打情骂俏也不是没有,只可惜这林月芽有季嬷嬷护着,他即便是有心,也没胆啊。 季嬷嬷凶着呢。 季嬷嬷在侧门等了许久,看到雨点,这才回到廊上等她。 见林月芽喘着气跑上长廊,季嬷嬷立即迎上去道:“你啊你,这次怎地去这么久,下次再磨磨蹭蹭,就不允你去了。” 林月芽赶忙揽住季嬷嬷胳膊。 季嬷嬷在她脑袋上轻轻戳了一下,“不是嘱咐你带伞么,丢魂似的不记得带,你如今已有十六,天若晚了更出不得门,咱家月芽生得这般水灵,万一被哪个腌臜货起了坏心可怎么了得?” 季嬷嬷的话匣子一开,便轻易合不上,她一面念叨着,一面拉着林月芽陪她去格兰院放东西。 季嬷嬷说得都对,林月芽频频点头,可听得久了,难免出神,她不由想起方才在巷子里,叶默说得那句话。 那句要等她的话。 暮色渐深,季嬷嬷眼神不好,林月芽又心中有事,两人不知怎地就和迎面走来的赵嬷嬷撞了个满怀。 林月芽怀中的木盒直直撞在赵嬷嬷身前,赵嬷嬷一声惊呼,整个人跌坐在地。 赵嬷嬷是长公主从宫里带进府的老人,就连侯爷都对她十分敬重。 林月芽吓得瞬间白了脸色,赶忙要去扶人,季嬷嬷却一把将她拉在身后,抢上一步将赵嬷嬷扶起,随后手中变戏法似的,多出几个碎银子,她一面朝赵嬷嬷手上塞,一面堆着笑脸赔不是。 赵嬷嬷眉心紧蹙,若不是着急办事,她不会轻易算了,她收下银子,嗔怪一句打算离开。 路过林月芽身侧时,她忽地停下,“怎么是个生面孔,你是哪个院的?” 林月芽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她怔怔地看着赵嬷嬷,不知如何回话。 季嬷嬷忙替她回道:“她是我表侄女,进府四五年了,我近来腰不好,就让她顺便帮我把东西搬进来。” 赵嬷嬷一双厉眼在林月芽身上细细打量,“你为何不说话?” 季嬷嬷道:“她是个哑的,打小就不能说话。” 哑的…… 赵嬷嬷那双细眼忽地一亮,“你退下,人我带走了。” 说完,她拉着林月芽转身朝主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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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给病美人冲喜后(重生)

    楠知北|古典架空|连载

    三月虽已入春,但江南地区倒春寒气势凛凛,两日前席卷了扬州。昨天半夜,阴雨绵绵。今儿一大早不见阳光,整座扬州城烟波弥漫,青瓦白墙依稀可见,远远望去恍若虚无的蓬莱仙境。城东茶肆酒馆里头,有道消息不胫而 给病美人冲喜后(重生)全文免费阅读_给病美人冲喜后(重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三月虽已入春,但江南地区倒春寒气势凛凛,两日前席卷了扬州。 昨天半夜,阴雨绵绵。今儿一大早不见阳光,整座扬州城烟波弥漫,青瓦白墙依稀可见,远远望去恍若虚无的蓬莱仙境。城东茶肆酒馆里头,有道消息不胫而走,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尤府在城门口张贴的择婿榜文今早有人揭了。” “谁那么大胆子敢揭尤府的榜文,难不成真打算娶那位病怏怏的尤府表姑娘?这哪是成亲,分明是上门冲喜啊。” “哎,话不能这么说,你们瞧见那榜文没有,尤府此番招婿诚意十足。上头可说了,若学问品行能通过尤府考核,当场就赏银一百两,日后成亲聘金十万,贴盒六十六箱。如此丰厚的条件,若非尤府挑剔我早做上门女婿了。” 马上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尤府乃武将世家有钱有势,更遑论那表姑娘生的跟下凡天仙似的,虽说身子差大概率活不长,但能跟仙女做一日夫妻已是人生幸事,哪还能奢求更多呢。” 此话惹得不少人频频点头,扬州城民风开化,招婿颇为常见,隔三岔五城门口就能瞧见富商官家的择婿榜文。虽说婚后赘婿在妻家地位确实低了些,但终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这么多年扬州百姓对此早见怪不怪。 近来尤府择婿之所以在城中掀起轩然大波,实在是因为这次择婿的表姑娘非寻常女子。 表姑娘名叫楚橙,是本朝正四品左佥督御史的嫡千金,名副其实的出身高门,见过她的人虽不多,但据说其色倾城,足以让人一见误终生。然而此女虽风姿楚楚,又有世家贵女身份加持,在婚事上却屡屡碰壁,年方十七还未有人上门提亲。 原因无他,这位表姑娘是个命短的。 听闻她出生时母亲血崩而亡,从小就患有心疾,常年缠绵病榻,走路一步三喘做西子捧心之状。又听闻她于大凶绝烟火日出生,命中带凶煞,克亲克友,大夫预言活不过二十。 眼瞧着二十之期渐近,还有不知从哪传出的小道消息说表姑娘如今已药石无医,这个节骨眼上尤府可不就是打着择婿的名头给表姑娘冲喜么。 欢欢喜喜的成亲,一不小心就能变成出殡。扬州人嫌晦气,更不想娶个病怏怏的姑娘耽误子嗣,是以尤府那张为表姑娘择婿的榜文贴了两个多月一直无人敢应,今早才被揭下,就如水入滚油,劈里啪啦炸开了锅。 茶肆里众人越说越来劲,终于有人道:“我记得尤府择婿要求可不低,男子需二十二岁以下,品行端正学识广博,至少有举人身份且一生不得纳妾。” 瞧瞧,这位表姑娘命虽短,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可不低。单就不得纳妾这一条,就足以劝退大多数男子了。 “对啊,到底是谁如此勇气可嘉,竟愿上尤府冲喜。” 有人哈哈大笑,“此人大家都认识,正是百川书院大名鼎鼎的才子鹿淮山小郎君。” “竟然是他!” …… 自然,这些街谈巷议的声音再怎么热闹,也是越不过清贵世家高墙的。与外头的沸反盈天不同,彼时扬州上骑督尉府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院内寂静如常,只时不时听见外头雨滴落下的啪嗒声。惠娘手捧两只热乎乎的汤婆子掀帘进屋,她脚步放轻,动作熟练地将汤婆子放入表姑娘锦被。 屋内金翠交织,药香弥漫。昨夜表姑娘心疾又犯疼了小半宿,惠娘想让她多睡一会,起身再度轻手轻脚地欲退出去。只是这回她才绕过多宝阁,就听拔步床上传来弱弱一声:“惠娘。” 是楚橙醒了。 惠娘脸上堆着笑,掀开金灿灿帷幔坐到床边,“表姑娘醒了,心口可还疼着?”她是楚橙的乳娘,自小对这孩子最是宠爱,轻轻哄着她:“若还是疼,婢再去找大夫来瞧瞧。” 闻言,楚橙轻轻摇头,又重重叹了声气,拱着身子软趴趴窝进惠娘怀里,柔弱无骨的胳膊环上对方。 “惠娘,我昨晚做梦,梦见被骗的那十万两压岁钱了。”软糯糯的声音,是江南独有的腔调,小姑娘委屈巴巴的,“陆玠拿着我的压岁钱,买新衣裳买漂亮姑娘,四处招摇好不快活。” “惠娘,我的压岁钱还能讨回来吗?”她揉着眼睛,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犹惹人怜。 楚橙被骗十万两压岁钱的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当年适逢扬州城暴/民/动/乱,勾结草寇强占官府,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扬州百姓都被逼到了山中避难,朝廷派兵平定扬州,□□平定后,军队驻留一月,与百姓欢庆太平。 那时楚橙心疾已有加剧的态势,外祖母尤薛氏有意找人给她冲喜,问楚橙喜欢什么样的。十四岁的小姑娘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纪,她望向窗外,恰见一个绯衣男子游街打马而过。楚橙支着下巴,心道那样的就不错。 那男子名陆玠,是军中一名小将。 再后来,楚橙又与他偶遇几次还算相安无事。唯独上巳节那天,她被府里表哥表姐哄着喝了果酒,醉醺醺带上十万两银票出府找到陆玠,没脸没皮道:“陆小将军,做我的冲喜夫郎吧。” 那天的很多事楚橙都记不清了,她约莫小心勾了勾对方衣袖,红着脸不敢望他,说话也磕磕绊绊,“做我的冲喜夫郎……很好的。我……我有很多钱可以给你,你不用打仗,不会受伤,以后我……我养着你好不好呀?” 少女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更是听不清。她脑袋晕乎乎的,只记得那晚月色很美,陆玠那张脸很漂亮。 “楚姑娘要养我?”陆玠桃花眼懒懒掀起,温柔又缱绻,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强调:“楚姑娘,陆某很贵。” 十四岁的小姑娘,对贵能有什么概念呢。她掏出十万两银票双手捧到对方面前,“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我再想想办法,家里还有。” 她人看上去软软的,做事却格外大胆,又说:“这些就当做给你的聘金,你若收下我……我就当你答应了,好不好呀?”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据说后来是表哥表姐来接她,而陆玠收下她的压岁钱,第二日逃之夭夭了,从那以后,楚橙再也没见过他。 其实这三年来,楚橙很少会记起陆玠,这件事也只让她难过了一阵。只是昨晚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梦见他了。陆玠既不愿意做她的冲喜夫郎,为何还要收她的钱呢? 楚橙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不好的预兆,脑袋蹭蹭惠娘,“陆玠可真是……太烦人了。”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连骂人的话都不会多少,一句烦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惠娘只恨当年表姑娘碰上这个骗子时自己因事回乡,否则定要帮表姑娘出口恶气。她想了想,安抚说:“表姑娘莫愁,听闻大理寺明察秋毫,追凶无一能逃脱法网,等到汴京不如将此人告到大理寺,也省的他法外逍遥再祸害别人。” 听闻汴京二字,楚橙愁绪更重,注意力也从被骗压岁钱一事上转移了。她语气闷闷,泫然欲泣:“我不想回汴京。” 楚橙母亲难产去世后不到半年,父亲楚建业另娶继室,当时楚橙年幼,尤薛氏担心外孙女受委屈,便把楚橙接到扬州亲自抚养。这么多年楚橙从未踏足汴京,只是两个月前楚家来信,说要派人来接她。 放在掌心宠了这么多年的外孙女,尤薛氏自然不愿她走。可楚家态度强硬,尤薛氏只得尽快张贴择婿榜文,想以婚事为由将人留在身边。 “是啊,府里众人都不想表姑娘走呢,可是楚家催的紧门第也比尤府高,你那择婿榜文又迟迟无人揭。” 说起此事,主仆二人愈发愁了。 且说着,就听院外传来响亮的一嗓子:“橙橙表妹——” 是尤府大姑娘尤莹秋,楚橙的表姐。这姑娘嗓门大,做事又风风火火的,大清早不贪睡来找她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惠娘扶起楚橙,掖帕子给表姑娘擦擦眼角泪花,这才疾步出去迎人。 转眼的功夫,尤莹秋已经到门口,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惠娘,表妹可醒了?” “醒了醒了,就是昨晚心口疼只睡了一会,精神不大好。” 尤莹秋道:“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保管她听了精神好。” 甫一进屋,尤莹秋只见表妹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随着她起身,云鬓如墨倾泻而下。活色生香的美人,容颜如玉冰肌莹彻,怎么看都是勾人的绝色。只是此时佳人蹙眉,就连额间也覆着薄汗。 尤莹秋心下莫名一软,声音也轻了,走到床边坐下拉过楚橙的手:“表妹,有个好消息。”她带来的好消息自然是择婿榜文被揭下的事,尤莹秋满心雀跃:“我听闻对方是书院才子,年方二十已经中了举人,定能通过府里的考核。” “这下好了,你在扬州成亲不用去汴京,我们以后就能天天见面。不然你去了汴京,以后我想见你还要坐船,还要骑马。” 凭心而论,楚橙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开心的。她在扬州外祖母膝下这么多年,楚家对她不闻不问,似乎快忘记有这么个女儿了,突然来信说要接她回府,谁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再者,近来她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大夫束手无策似乎只剩冲喜的法子,如今有人愿意揭她的择婿榜文,确实是一件喜事。 楚橙微微笑开,说话时总带着一股少女独有的纯真:“我也想天天见表姐,一辈子和表姐一块吃茶挑簪花放风筝,不过那揭下择婿榜文的男子是谁?” 她心中奇怪,择婿榜文已经挂了两个月,对方要揭为何先前不见行动? 尤莹秋蹙眉想了会,才道:“我听管事先生说姓鹿,至于叫什么就不知了。” “姓陆?” 刹那间,楚橙忆起那个梦。不得不承认,自从十万两压岁钱被骗,不管是才子还是状元,她对姓陆的都没什么好感。 两人一起长大,尤莹秋怎会不知她的想法,笑起来:“不是陆地的陆,是呦呦鹿鸣的鹿。”说罢,她凑近楚橙耳畔,神神秘秘道:“尤府要两日后才考核鹿公子才学品行,你想提前见见他吗?我偷偷带你去百川书院。” 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姑娘,闻言楚橙脸蓦地红成虾子,说话也结巴了,“这样不……不好吧,哪有成亲前偷跑出去见人家的。” 尤莹秋历来是个胆子大的,一板一眼道:“看看怎么了,毕竟是要与你成亲的人,总要你喜欢才好。我问你,若对方才华无双但是个丑八怪,你也嫁吗?” 果然,楚橙毫不犹豫地摇头。小姑娘爱俏,吃点心都只挑好看的,更遑论终生大事。婚事虽急,但也得挑一挑的,再说尤府考核赘婿,只有品行和才学,可没有相貌这一条。 她嗫嚅:“那明天偷偷去看看吧。” 尤莹秋打包票:“你放心,此事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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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个美人好清纯

    云逑|古典架空|连载

    大珩,乾明三十一年,秋。秋深天寒,凄风冷雨。近几日来,寂寥的天色沉沉,格外萧瑟冷清。京城街坊巷弄多,玄明街的一处巷弄深处的一间院子,从外面看和京城一贯样式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推开那扇紧闭的朱 这个美人好清纯全文免费阅读_这个美人好清纯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大珩,乾明三十一年,秋。 秋深天寒,凄风冷雨。 近几日来,寂寥的天色沉沉,格外萧瑟冷清。 京城街坊巷弄多,玄明街的一处巷弄深处的一间院子,从外面看和京城一贯样式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推开那扇紧闭的朱门,便知别有洞天。 明明是北方,却是一派江南水乡的缱绻含情,秀雅温柔的布置,一草一木处处用心雅致,与京城的风光景致可谓是大相径庭,将江南风景布置到京城不可谓不用心,不可谓不是大手笔了。 院子里两三月前还是花树扶疏,草木葳蕤的好景色,秋意悄无声息,竟是不知不觉中,花木凋零的这么快。主人家许是也郁郁寡欢,不愿赏玩花草了,看都不想要看到那些姹紫嫣红的新颜色。 花木多数过了花期,下人听了吩咐,没有换上正值花期的新花草,往日里的生气勃勃,今日里全是一派清寂的光景。 院子里有一颗梧桐,那棵梧桐落了一地枯瘦的黄叶,也不知道是落了多久。绵绵的细雨如同丝线一般无声飘落,冰冷的寒气渗在雨丝中蔓延,侵浸肺腑。 院子里下人并不多,具是低声敛气,小心翼翼地走动在廊下院里,做着本分的事,没有一个敢闹出动静的,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毕竟除了一两个贴身伺候的,都是聋哑的。 这冷冰冰华贵院子里锁了一个清艶绝伦的病美人。 院子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名讳,只知道她是院子里需要伺候的美人。 这名美人名唤孟窈。 孟窈推开木窗,用木棍撑着,坐在临窗的塌前,目光随意看向院内。 屋内的黄花梨如意足火盆架上燃好了加工过的瑞炭,案上摆放着越窑青釉香炉,釉色青润莹润,典雅精巧,里面燃着南郡进贡的沉香,轻逸朦胧地飘出袅袅细烟。 院内秋雨西风多少浸染寒意,何况孟窈临窗而坐,穿得单薄,仅是一身梧枝绿的单衣。 孟窈的身旁站着一名婢女,名唤寒酥,虽近日来的,却是经过靖安侯府精心挑选的。孟窈身子骨不好,如今还在病中未愈,却没有关窗的意思。 寒酥生怕孟窈染了风寒,本想多劝几句,但对这位孟姑娘的喜恶颇为熟谙,又思及近日发生的诸多事宜,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劝慰,只好去里屋拿了一件保暖的白狐裘,轻轻给她披上,“姑娘,外面寒气重,莫要伤了身子。” 孟窈披上了狐裘,没有一丝杂色的狐裘映着她白净如瓷的脸颊,愈发衬得她清冷孤韧。孟窈并没有觉得冷,许是她早就病入膏肓,习惯了体寒,但到底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垂眸。 她生得一双形状姣美的桃花眼,眸子是沉沉的墨色,若是往日里,多是泛着清凌凌的波光,透着月华般的光泽,今日却是空洞又枯寂。 姑娘,她算哪门子姑娘?谁家的姑娘会像她这样,不明不白、无名无分地被一个男人养了八年啊,分明不过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罢了。 孟窈抬眸,鸦青羽睫轻颤,眸光清浅,望着院子的梧桐。她过往虽生了颗极其细腻的心窍,却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性子。若是三月前,她断断不会因一句姑娘,心思丛生,徒惹烦恼忧愁。可她世间仅剩的血亲,她的兄长,一身狼狈,惨死街头。 孟窈知道自己不怨世子,只是觉得心尖冷得发颤,百骨千髓带着寒霜宿雪,一身病骨,忍了多年病苦,她自诩冷心冷肺,今日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恍然,她再也没有了血脉至亲,茕茕孑立。 孟窈的神色晦暗不清,她生得一张秾艶靡丽的美人皮,却是一身清冷淡漠骨,好似春水海棠枕着泛着月光的新雪一般,灼灼倾城,出尘惊艳。如今垂眸敛目,似是笼了一层月下轻烟如纱般的愁思。 孟窈想到了八年前,那时她才及笄。父亲卷入南州私盐一案,锒铛入狱,孟家败落,祖母病逝。 嫡母出身世家,一向厌恶她的生母,而当时兄长远在京城赴春闱,嫡母权大势大,对外宣称生母被捉奸在床,活生生将生母用白绫勒死,又将她与幼妹发卖贱籍,水路送往虞州。 中途几经波折,她为世子所救,此后便一直被囚在世子身边。世子待她无情有情兼有,上心冷落皆是,她如同一只玩物般的鸟雀被圈养在见不得人的院子里。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虽细,寒意渐浓。梧桐落叶纷纷,细雨滴阶,在寂静的庭院发出清泠泠的声响。 孟窈就这么坐在窗前,寒酥见她不愿回房,实在没有办法,搬出许多说辞,都不见效,天色早就是昏昏,只好添灯燃烛,立侍左右。 院内的雨越下越大,随着天色黯淡,从起初的无声绵绵,到淅淅沥沥地打在落叶上溅起,再到滂沱倾盆时,已经入了夜,暗沉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随着夜色深了,外面的雨势依旧滂沱,没有消停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衬得一派寂静萧凉。 孟窈已经回房了,她的神色淡漠。今日她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喘气咳血,身子骨许是稍微好些了,可沉疴经年,脸色苍白,心头似明似暗。 夜里是少有的安眠,一梦沉沉。 不知几时,秋雨消歇,乌云如烟雾被吹散,上弦月清辉银芒落在被细雨浸透的落叶上,月光袅袅轻移,夜色尚未被黎明割破,秋意伴着簌簌寒风渐浓,凄寒孤楚。 月落参横,东方既白。 孟窈死了,死时悄无声息,不知死后京城又如何满城风雨,惊涛骇浪。 大珩,乾明二十二年,仲春二月。 锦州位居大珩南方,正处草长莺飞好时节,青山连绵若画屏,碧水萦纡似玉带,山水相依相衬,为江南处处盎然生机中更添一抹灵动轻盈。 锦州知州名唤孟泽青,原是一个祖籍就在锦州的商贾之流。因着今上慈悲,为商贾贱籍也开了科举的门路。孟泽青虽出身商贾,但却一举夺魁,蟾宫折桂,当年可谓是风头无量。 兼之,孟泽青生得一副俊美的好皮囊,弱冠男儿,年少得意,出身虽是低微,但锦绣前程不可限量,令多少京城女儿家芳心暗许。也不知是何等造化,更是与右丞嫡女赵明珠结为夫妻,如此好的姻亲,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了。 旁人也不知何许缘由,锦州虽说颇为富庶,但远不比泼天富贵的京城,一个眼见着前途无量的状元郎,竟被放在了锦州。 日月窗间过马,一晃十四年,孟泽青已在锦州当了十四年的知州了。 两日前的半夜,孟家嫡出小姐孟宓落了水,在花园的池子里不知泡了多久。 锦州地处南方,虽然气候湿润温暖,但毕竟算是早春,春寒料峭,那池子里往年这个时候还有余冰,可见池水寒冷。 孟宓虽是被救了上来,可发了一场高热,人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今日亥时才睁开了眼,一副病弱可怜姿态,抱着生母赵明珠,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埋在赵明珠怀里,不停地哭泣抽噎,可让出生世家名族的赵氏女心痛不已,连忙安慰女儿。 孟宓今年正是豆蔻年华,是赵明珠的独女。 这赵明珠乃是右丞赵铨易的嫡女,出生钟鸣鼎食之家,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当初生孟宓的时候,赵明珠坏了身子,大夫说是难再有孕。这是多年来也就只有孟宓一个子嗣。对唯一的女儿,赵明珠可谓是千依百顺,千娇百惯,可从未给她受过什么委屈。 今日哭得这般凄凄,赵明珠抱着女儿,一阵安慰后,语调温柔轻和,言辞却不如语调一般温柔了。 “为娘的好宓宓,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啊,莫要再哭了,为娘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孟容那小贱坯子来招惹的你,放心为娘一定为你出气,定叫柳氏那个狐媚的贱人掉块皮肉。” 这柳氏是何许人也?为何在赵明珠言语中如此不堪? 这柳氏名唤柳扶眉,原先是个落魄的官家小姐,其母与孟母乃是闺中密友。故而,孟泽青与柳抚眉早有婚约在身。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一同长大。 在柳家家道中落,柳抚眉父母双亡,失怙失恃,无依无靠之际,孟母受柳扶眉父母托付,将柳扶眉接入府中,对她十分疼爱,更是将她风风光光地嫁给了自己的儿子孟泽青。 成亲后,孟泽青与柳扶眉两人更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第一年,柳扶眉便诞下孟泽青第一个子嗣,长子孟究。孟泽青赴京赶考之时,柳扶眉已是有孕。 因孟泽青是右丞赵铨易的门生,孟泽青曾拜访过赵府。孟泽青生得俊美温润,更是文采斐然。 那时,赵明珠情窦初开,一腔少女情怀,对孟泽青芳心暗许。赵相对赵明珠十分疼爱,私下与孟泽青谈及欲将女儿嫁予他。 对一介商贾之子,这无亚于喜鹊落头上,天降的馅饼儿。却不料这孟泽青竟是直接拒了这等好事,婉转呈由,态度坚毅。赵铨易拂袖大怒,此事不了了之。 赵明珠的生母张氏乃是赵铨易的发妻,与赵铨易的情意在世家间也算难得的深厚。 而赵明珠作为张氏独女,虽是被养的力求端庄文婉些,但毕竟是被千娇百宠养大的,自小便少有不顺心的时候,更是加上一些不便说的腌臜缘由,本就对孟泽青青眼有加,自然是心有不甘的。 加之其母张氏对其宠爱非常,赵明珠行为颇为大胆。也不知怎么的,竟想出一个昏招。在孟泽青来赵府再次拜访之际,对其下了药,于是乎两人成了鱼水之欢。 赵铨易得知后,勃然大怒。他早就警告过女儿,勿要再与孟泽青纠缠,怎么也不曾想到会发生如此丑事。 这年纪轻轻的状元郎在家中已有娇妻幼子,甚至其妻柳氏如今又是身怀六甲。也是因此,孟泽青才会拒绝赵相的美意。 而如今木已成舟,哪怕赵明珠做出如此出格丑事,赵相虽是大怒其不争,但在发妻苦苦哀求下,已是不得不为这个荒唐糊涂的女儿做打算。 赵相在朝中颇有权势,他的嫡女哪能给一个商贾之子做妾呢? 最后,一阵施压,柳氏由妻贬妾,赵明珠嫁予孟泽青为正室。 毕竟是赵府理亏,赵相位高权重,此事被处理得颇为隐秘,深埋于岁月,鲜有人知。 孟泽青外任锦州十四年,赵明珠也随着他离开京城来到锦州,可日子却与她自己想象的大为不同。 赵明珠和柳扶眉的之间可谓是深仇重恨。因为赵相的干涉,柳抚眉由妻贬妾,不仅如此,那时她腹中又有七月胎息。因着这事,动了胎气,早产生出一女,孟窈,天生体弱,常年多病。 这多年来,孟泽青和柳抚眉本就情投意合。现在又多了颇多愧疚,孟泽青待柳扶眉自然是千般怜惜,对赵明珠只能算是相敬如宾。 柳扶眉育有一子二女,分别是大少爷孟究,大小姐孟窈,三小姐孟容。而赵明珠却只生了一个女儿,便是二小姐孟宓。 在孟府十四年,长年累月,赵明珠对其越发厌恶,她自认颜色端秀明艳,但柳氏生得更是温婉绰约,一派小家子气,却偏偏她的夫君偏爱柳氏,明明她出身大家,却不比一个落魄官家女,每每见到柳氏那个狐媚子,赵明珠不由银牙暗咬,心中愤恨。 这两天来赵明珠当然是查得清清楚楚,知道与柳氏母女无关,但此刻为安慰女儿,加之心中一贯怨愤,新仇旧恨,自然是将这气往柳氏身上撒。 孟宓本在抱着母亲痛哭,乍听到孟容的名字,不由一怔,本是属于豆蔻少女娇美天真的杏眼中尽是浓稠的恨意和一丝自己也没发现的后怕。 孟宓松开母亲,微低着头,赵明珠看不清女儿的神情,只听到女儿带着哭腔,急切得紧,声线颤抖地问道,“今年是哪一年?我今年多大了?孟容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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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国色(宫斗)

    三醉木犀|古典架空|连载

    八月初一,先齐文帝五子,太子祁钰登基为帝,年号庆和。祭宗庙,告万民,四海同庆。次月,帝奉昭阳宫太后懿命,以册宝立户部尚书之女徐氏为后,拟婚期为次年元月初一。腊月二十二,冬至,天寒,街上少有 国色(宫斗)全文免费阅读_国色(宫斗)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八月初一,先齐文帝五子,太子祁钰登基为帝,年号庆和。祭宗庙,告万民,四海同庆。 次月,帝奉昭阳宫太后懿命,以册宝立户部尚书之女徐氏为后,拟婚期为次年元月初一。 腊月二十二,冬至,天寒,街上少有人行。 暮色四合时,一辆着墨低调小轿自徐府起,走巷中小路绕行至百戏班后门。 打着油伞的小丫头在门外久候,衣衫单薄,脸颊鼻尖已染了寒色。见徐府轿辇落地,连忙迎了上去。“姑娘来了,快请。” 轿帘掀开,年轻女子罩着帷帽看不清模样,只随风入幕隐隐窥见一只莹白圆润的耳垂。 身上披着一尺千金的白狐大氅,莲步徐徐,大约是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秀致美人。 “你家姑娘呢?”嗓音清雅,气若幽兰。 来人正是月余以后,便要入主中宫的户部尚书之女——徐方宜。 “在练功,估摸着还得一刻,”小丫头引人入了院子,转身闸上大门。轻车熟路,贴着屋檐将人带到了二楼东厢的一间素净窄屋。“姑娘且略坐坐。” “近日如何?” “老样子,左不过这五年过来,再苦的日子也惯了。”小丫头笑眉笑眼,显然是习惯了清苦磨砺。 “一眉师傅是个好人,于功课上待姑娘虽然严苛,可日常确极是看顾用心的。” “唉,难为她了。”声若清风拂面,难言关切心疼。 “姐姐莫听这丫头诨说,我很好。”雪花纷飞,寒梅吐艳…推门而入一张尽态极妍的面孔,非但未被老气横秋的沉水色练功袍收住艳丽,愈发衬得骨肉匀亭、柳腰纤纤。 一把嗓子似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令人闻之心折。“下着大雪,姐姐何苦跑这一趟。” “父亲母亲惦记着你,一早便备好了你喜欢的小菜和饺子,巴巴地遣我送来。” 冬节食面,安身静体,消灾降福。 徐方宜身量照她略低些,从袖中抽出帕子抬手将她挂在眼睫眉宇上的雾珠擦干,清泉般的眸子里皆是怜惜。 又亲力亲为接过婢女手中的食盒,将已冷透了的菜肴一一摆在茶案上。 “这是母亲知道你喜欢,来前亲手包的笋丝香菇馅,快尝尝。” 五年前,先帝三子丰王与时为太子的当今圣上分庭抗礼。 明丹姝之父明章,作为太子太傅,素受先帝倚重厚爱。 朝野皆言,太子有明章一人,胜过朝上众卿。 丰王一党当年为了拔掉明家,在北境战况告急时发难,设局诱陷举报太子太傅明章倾吞军饷,于朝上数罪并发,挑起民怨。 先皇为了平息群情激愤,安抚军心,只得下令刑部尚书赵瞿奉旨,以雷霆手段速查。 铁证如山,明章为了保住太子不受牵连,大刑加身硬是一力担下所有污名,明氏一族二百七十余口,全数获罪处以斩刑。 行刑前,户部尚书徐泓施以援手,暗中救下明家一对年少儿女。藏于市井,暗中照拂。 “替我谢过徐伯伯。”从前繁花着锦,明家一朝落败,树倒猢狲散。 唯徐家,五年里担着天大的风险,照顾维护她姐弟二人。 “姑娘…”小丫头橙儿原本是徐府的家生子,被徐夫人送来她身边照料。“先换双鞋吧。” 明丹姝脱下鞋来,徐方宜才注意到,浅浅的绣鞋里,竟藏着几块碎冰踩在她脚下。登时便滚下热泪来,哽咽道:“你…为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脚下悬冰行走,不着实地,练得莲步轻逸,飘飘似轻云出岫。 在京城这鱼龙混杂的地界,消息是比人命还精贵的东西。 百戏班似乎是徐家的家私,将姐弟二人送至此处,不为学艺卖唱为生,只求在风声鹤唳时得一藏身之所,待风波平息,再行安置。 可四年前,不过十二岁的明丹姝拒绝徐泓送她姐弟二人出京的安排,三跪九叩拜百戏班的班主一眉为师。 戏台上咿咿呀呀,遮住京中储位之争的刀光剑影。 寒来暑往,晨功暮礼,起起伏伏五年里一日未歇。 十四岁时扮上浓妆厚彩登台,化名拨云,无人识其玉面真颜。盈盈之姿,娉婷之态,自此声名鹊起,已成京中一绝。 “眼看便是姐姐的好日子,怎能落泪呢?”明丹姝只是笑,美眸顾盼生辉,片毫风霜辛苦未沾。当真恍若将旧日血泪辛酸,尽数抛诸脑后。 “你莫唬我…”徐方宜看着她换上棉袜长靴,又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若她只依傍徐家在此安身,自然不难。 可上上下下鱼龙混杂的戏台,岂是那样容易混出名声的?台上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台下拜高踩低,世态炎凉…明丹姝吃了多少苦,她尽数看在眼里。 “怎么了?”明丹姝瞧她欲言又止,似有心事。 “如今新皇登基,丰王圈禁,皇上已下令大理寺重查明家旧案,想见不久以后,妹妹便能随明家恢复名誉…” 徐方宜盘算着近日朝中的消息,循循善诱道:“我知你留在百戏班是为了寻继臻弟弟的下落,可,总要为来日打算…” 明继臻,与明丹姝乃龙凤双生姐弟,到百戏班一年后下落不明,遍寻无果。 “我能有什么打算,”明丹姝闻言放下筷子,神情落寞游离,愁肠百结叹气道:“找不到阿臻,便是死了…又有何颜面到地府去见爹娘与大哥…” “最近,近日,可有明家旧部来联络妹妹?”徐方宜垂眸,像是瞧茶盏的花顶入了迷,循循善诱道:“我是说…旧人见皇上下令重查此案,会出面为明家作证也不一定?” “明家的人都死绝了,姐姐是知道的。”说话间,一滴泪砸到了碟中的香醋里晕开。 示弱道:“姐姐不日将入主中宫,日后若有余力,还请帮我…” “丹姝…你可愿,嫁与我大哥?” 徐氏三朝元老,于朝中门生近戚广布。户部尚书徐泓与妻何氏有一子一女,长子徐知儒,年少有为,今获封京畿守备司校尉。 徐方宜见她不言,几分忧思不定,又道:“对外,只说你是我外祖家旁枝的女儿,名正言顺,定不会因身份委屈了你…我大哥…亦愿意护你一生平安。” 明丹姝起身行以大礼,目光澄澈。 “姐姐…徐家如此厚待于我,已是万分感激,只是…” “我知道…若明家依旧,莫说是徐府的长媳,便是皇后之位,依妹妹的才情容貌,亦是担得的。”徐方宜未待她说完,便抬手将人扶了起来。 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端详着她,芙蓉如面柳如眉,香培玉琢…沉了沉心神,缓缓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再没有比徐府更好的去处,不是吗?” “如今圣上岁有意加恩重查旧案,可年久日深,想要翻案实非易事。”她看似柔弱,可言辞却是有理有据,孑然清傲。 “徐家于我姐弟二人,已是厚恩…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牵连的。” “罢了…”徐方宜面上的亲和笑意纹丝不动,握着她的手言辞恳切道:“我只盼着妹妹好。” 明丹姝撑伞站在百戏班门外,思绪随着徐家的小轿渐行渐远…转身,掸落肩上的飞雪,漫不经心勾唇轻笑着:“橙儿,我的帕子忘在师傅那了,你去替我取回来。” 复顺着楼梯聘聘婷婷走回,收了油伞立在一旁,玉指纤纤扶在门上犹豫片刻…推门而入,不动声色:“姑姑来了。” 漏夜出宫而来的人,正是如今寿康宫太后的贴身女使,琼芝姑姑。 二人已往来多次,并未见客套,开门见山问:“徐家有意以嫡妻之位相聘,姑娘为何不从呢?” “姑姑既已来了,为何不在徐姐姐跟前露面呢?”明丹姝不答反问,余光扫过她濡湿的鞋尖,徐徐斟了盏热茶给她驱寒。 “姑娘聪慧。” 琼芝姑姑接过茶盏,清透生香,触手生温...就如同这眼前的姑娘一样,赛雪欺霜的面孔里藏着温热的玲珑心肠,不卑不亢,不疾不徐…恰到好处。 “姑姑今日冒雪前来,所谓何事?” “寿康宫的饺子,姑娘尝尝。”琼芝姑姑打开食盒,端出一盘玲珑剔透的水饺,摆好香醋蘸碟,双手持箸递给她。手指又细心探了探盘边,笑道:“幸好未冷,冬至节下,太后惦记姑娘。” “是。”明丹姝并未客气推辞,咬开,果真是蟹肉馅的,会心一笑带了几分真意:“请姑姑替我谢过太后。” “太后嘱咐姑娘,蟹肉性寒,莫贪嘴多食。”琼芝姑姑见她用得香甜,心里熨贴,缓缓道:“前些日子,刘将军入宫,小公子在军中一切安好,很是用功。” 太后娘家,骠骑将军府刘氏,掌京畿十万兵马。 “是,能跟在刘老将军麾下,是阿臻的运气。”明丹姝想起旧事,诚恳道。满腹疑团,却不多问一句,多发一言。 “下月,立后大典,太后有意借选拔乐女的机会,将姑娘带进宫中…不知姑娘可愿意?”琼芝姑姑见她停箸,方才说起此番来意。 明丹姝并未料到有此一番变动,抬眸,盈盈目光几多不解。 “自明家落寞后,太后总不得见姑娘,心里思念…”琼芝姑姑并未说透,只含笑道:“至于旁的…权看姑娘个人的心意造化。” “丹姝晓得了。” 今朝冬至寒犹在,雪落寒梅冷自知。岁月无情人有意,春来又是一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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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逃荒到草原后

    绿豆红汤|古典架空|连载

    嘉兴二十七年,泸州大震,地面炸裂,山体坍塌,堰堤毁陷。一夜之间,数以万计的百姓随坍塌的房屋一起被洪水冲得不见踪影。距离逃离泸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当初正值下田插秧的季节,如今已经入夏,而地处长城北边 逃荒到草原后全文免费阅读_逃荒到草原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嘉兴二十七年,泸州大震,地面炸裂,山体坍塌,堰堤毁陷。一夜之间,数以万计的百姓随坍塌的房屋一起被洪水冲得不见踪影。 距离逃离泸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当初正值下田插秧的季节,如今已经入夏,而地处长城北边的幽州才开始拔秧苗。 蜜娘牵着一只大黄狗沉寂地站在树下等衙役挑选去幽州的人,她对去幽州还是漠北无所谓,哪里都行。 “听说幽州地多,去的人都能分一二十亩田地。”一个男人打听到消息,手脚利落地拎走杂七杂八的行李,动作迅速地往队伍前方窜去。 “那老汉我也去,老汉我可是种地的老手。”听到消息的男人们携家带口往前走,踊跃地大声自荐:“官爷,我祖上三代都是伺候田地的,我家地里的庄稼在村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好。” 好家伙,数百个人往前方挤,队伍一时被挤散,拉车的牛暴躁地撂蹄子,间或还掺杂着有人被踩被推攘的呼痛声。蜜娘收紧狗绳,拽着大黄往后退,她明白这些人的激动,她们村只有村长家才有二十亩田地,这还是祖上一代代积攒下来的。 “再挤都给老子滚回去!”一个衙役骑在牛背上拿杀威棍敲打挤红眼的难民,斥喝着让人排队。 “都别挤,只要会种地,有多少人我们收多少人。”幽州来的官员笑眯眯地安抚众人情绪,他站一边跟大康押送的官员对接,带来的人则是麻利地盘问难民情况。 “蜜娘,你是去幽州还是漠北?”青娘走过来,也不管蜜娘理不理她,茫然地说:“你家好歹有地种庄稼,我家的山地都租出去种茶树了,我哥跟人打听了,幽州不能种茶树,漠北也不能,我们该去哪儿?”说话间,一起奔波出关的难民大半都选择去幽州。 “我没种过地。”蜜娘喜欢放蜂,从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顾家里的蜂箱。 “我也没种过地,我们一起去漠北好了,都是一个镇的,也能做个伴。”又一个姑娘闻声走了过来,蜜娘对她有印象,人叫婉儿,听说家里是开铺子的,爹娘兄弟在洪水后都找不着了,如今只剩一个老阿奶。 “我听我大哥的。”青娘躲开婉儿的视线,她对蜜娘说:“蜜娘,你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也不安全,跟我们一起走算了,遇事了也有我大哥护着你。” 蜜娘听了这话眼皮动了动,她垂眸看卧在脚边的大黄狗,问:“你大哥打算去幽州?” “嗯,他去打点了。”青娘踮脚往人群里瞅,没看到她大哥的身影,“你跟我们走,我让我大哥捎上你。” “不麻烦了,我去漠北。”蜜娘瞬间就做出决定。 “那怎么行?你是不是担心不会种地?我大哥说了,幽州地多花也不少,你去了幽州可以继续养蜂,不怕饿肚子。”青娘紧皱眉头,在村里的时候他哥就喜欢蜜娘,但家里条件不好,蜜娘长相又好,一直没敢上门提亲。现在蜜娘家里死的就剩她一个人,跟了她哥也不算亏待她。 “草原上花更是多,要养蜂还是去草原划算,放蜂的时候还能放羊。”婉儿瞥了青娘一眼,拽住蜜娘跟她走,走远了她才悄声说:“你别听青娘的,我阿奶说她哥对你心怀不轨,她就是想把你拐走给她哥当婆娘。”蜜娘长得好,又会养蜂,只要安定下来,挑选男人的余地可大了,哪至于随便嫁个矮子。 蜜娘没说话,她只是想找个没有熟人的地方生活,每见到村里的人,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爹娘和弟妹,听他们谈起家乡更是忍不住难过的心慌。 一家七口除了她都死了,尸体都被洪水带走了,天亮后她也不想活了。被洪水卷走的时候她是解脱的,呛水时虽然痛苦心里却是平静,但被大黄拼命从水里拖起来后,她丢失了再次自杀的勇气。 就这么行尸走肉地跟难民四处逃难,挨日子。 “唉。”婉儿叹了口气,看蜜娘一脸麻木,她庆幸她还有个祖母陪着。 “走了,继续赶路。”衙役一声吆喝,队伍继续向北行进。 蜜娘检查了下大黄的爪子,走的时间太久,它的狗爪子早在半个月前就磨破了,但它也不吭声,只是在停下来休息时一直舔爪子。 “官爷,大黄的爪子都要磨烂了,现在牛车也空了,能不能让它上去躺着歇歇,我不坐车,我走路。”蜜娘半拖着大黄去跟衙役说好话。 “能让你带上这畜牲已经是爷发善心了,还想坐牛车?你去问问你牛大爷同不同意。”衙役瞥了蜜娘一眼,又看她搂着的杂毛狗,瘦的皮包骨了,炖汤都熬不出油花。 “拖走拖走,看得爷心烦,再带老子面前,老子把它宰了烤了吃。”衙役恼火,送这些流民也捞不到油水,还在路上风水日晒了一个月,天天都要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找上身,他躁得忍不住想拎棍锤人。 蜜娘低下头,拖着大黄往一旁躲了躲,她心里想着干脆把她宰了烤了吃算了,那她还要谢谢他。 “蠢婆娘。”衙役听到牛车上人的惊呼,回头一看,那女子竟然把狗给抱起来走路。 “大哥……” “咋了,你心疼了?要不你把牛让出来给那蠢婆娘骑?”衙役一看就知道手下是来说好话的,他唾了一口,呸道:“还是给她吃饱了,饿她三天你看她还有没有劲抱那畜牲。”娘的,他小时候被狗追了三条巷子还被咬了屁股,从那以后他见到狗就想给打死。 蜜娘听到前面的动静只当没听见,抱着大黄远远地跟在牛车后面。大黄是山上看守茶园的狗,喜欢偷吃蜂蜜,每每被蛰肿了嘴也不长记性,她割蜜的时候遇到了会给喂两块儿,没想到它会在看到她被洪水冲走时跳进水里救她。 又走了两天,蜜娘喘着气仰头看一路向上蜿蜒的小路,不是说漠北都是草原来着,怎么看着比她老家茶山的地势还高。 “早知道我就不劝你来漠北了,不然也不至于受这个罪。”婉儿看蜜娘把她的饭分了一部分给狗吃,她掏了个饼子递过去,“你吃吧,我坐牛车上不费劲儿,饱一点饿一点也没关系。” 蜜娘的确是饿了,这两天她分到的饼子又小又薄,粥也稀得能数米,夜里胃烧的难受,但她又有种自虐的痛快。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决定到去漠北的。”蜜娘没接饼子,她去小溪边跪在地上用手捧水喝,夜里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她都是起来喝水熬过来的。 “说给你吃就是给你的,现在我照顾你,以后你也帮我一把。”婉儿拽过她的手把饼子塞她手里,转身就跑。 “给她了?”老妇人问。 “给了,她不要我就塞她手里了。”婉儿坐她祖母旁边,揉了揉鼻子,说:“还好我还有你陪着,不然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去。阿奶,我想我娘了。” “想她了就哭一场,别憋着。”老妇人往后看一眼,揉着小孙女的头,叹口气说:“阿奶陪着你呢。” “我就没见蜜娘哭过,阿奶,你说她是不是夜里背着人哭?” …… 上坡的路费劲,蜜娘踩滑差点摔了一跤,大黄趁她松手赶忙挣脱,爪子踩地上四肢一软,但还是坚持离蜜娘远远的,不给她机会再抱它。 “也好,快到草原了,有草就不磨脚了。”蜜娘从路旁扯了两把草搓成草绳绑在脚上,她脚上的鞋后跟脱线,必须要绑着才能走路。 “可他娘的到了。”站在草原上,最先入眼的是一个石堆子,石堆旁边立了个碑,石碑上刻有两种文字。 蜜娘最后一个经过石碑,她仔细看了一眼,是地标,现在站的地方是清格勒大居次的领地。 “怎么才这几个人?”鞑靼官员皱眉看十来辆马车上松松散散坐着的人,问:“这还没有一百人吧?你们送一趟就送这么点人?那何必跑一趟?还是说大康连这么些人都安顿不了?” “这趟一共送了一千二百三十人,除了这一百五十八人,其他的都被幽州要走了。”幽州也是鞑靼的领地,衙役事不关己地摊手,“他们带人在燕山脚等着,说是每个流民去了都能分一二十亩地,绝大多数都跟着去了。你要是觉得少了,可以再去幽州抢人。” “我们分房子啊,还无息租赁牛羊,来了就发口粮。”管事的看马车上的人不是老的就是弱的,不知道能不能抵住草原上的风。 “我们只是第一波,后面还有人。”衙役远望了下,辽阔的草原上牲畜比人看着还多,难怪对难民都这么稀罕。 “那就好。”管事的官员从袖子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压进衙役手里,笑着说:“还劳你回去的路上帮忙带个话,我们漠北的待遇也挺好的,放牧还轻松。” “好说。”衙役垂眼,满意地给放进袖子里。 蜜娘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祖孙俩,沉默着跟着鞑靼人往有炊烟的方向走,她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黏上她,她除了大黄这只狗,身无旁物,唯一擅长的就是养蜂,不知道哪里能帮上忙。 “汪汪汪……” 猖狂凶狠的狗叫把走路的人吓了一大跳,蜜娘下意识攥紧狗绳,循着声音望去,不远处的草丛里坐了个男人,男人一手攥住了狗后颈,淡定地看向这边。 “巴虎,把你的狗看好了。”领路的人警告。 男人没理,眼睛略过脸色疲惫,衣着狼狈的难民,在看到队尾牵着一只瘦骨嶙峋黄毛狗的姑娘时顿了顿。 一人一狗,人麻木,狗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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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风悄悄说

    木成天|古典架空|连载

    暖烘烘的春日午阳笼罩着不大的咖啡厅。莘念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听着对面一个瘦个男人喋喋不休做自我介绍。桌上的咖啡早已经放凉,莘念在听到男人说结婚后要响应国家政策,生三个小孩时成功走神。她的 对风悄悄说全文免费阅读_对风悄悄说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暖烘烘的春日午阳笼罩着不大的咖啡厅。 莘念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听着对面一个瘦个男人喋喋不休做自我介绍。 桌上的咖啡早已经放凉,莘念在听到男人说结婚后要响应国家政策,生三个小孩时成功走神。 她的眼睛不自觉看向身侧的窗外。 玻璃窗外是咖啡厅的内部花园,沿着窗边种着一排雏菊,黄白色的小花迎着风慢慢舞动,有一只暖黄色小球似的蜜蜂飞在其中。 蜜蜂沿着花朵飞了一阵,突然飞到了窗前。 莘念看着蜜蜂小小的翅膀快速挥动,听到男人说:“我听介绍人说你在创业,现在这年头创业不好搞啊,何况你还是个女人,不用那么辛苦,以后结婚了好好在家照顾孩子就行了。” 砰砰砰,小蜜蜂撞击了好几次窗玻璃后,莘念忍不住伸手将前面的窗户打开。 小蜜蜂受惊飞走,一阵风迎面吹来,咖啡厅突然响起一声细细的尖叫。 莘念诧异回头,看到对面原本唠唠叨叨的男人,此刻像只受了惊的小鹌鹑,一脸惊恐捂着脑袋。 莘念有过一瞬间的疑惑,直到她看到男人咖啡杯上的假发,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秃头的,看起来一下老了三十岁的男人,确实是她的相亲对象。 “你……”莘念指着对方,有些不可思议。 男人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头,用绝望的声音喊道:“别……别看我!” 莘念看着原本自信心爆棚的男人突然变成这样一副完全否定自己的模样,莫名悲悯。 她伸出细白的小手,一脸同情地帮对方将那片假发片从咖啡杯里轻轻撵起来。 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又尖叫了一声:“别碰!” 她顿住。 男人用一副不想与这个世界和解的眼神瞪着她的手:“放……放回去。” 莘念不想刺激他,又觉得将那片头发放回咖啡杯有点不厚道,就放在了咖啡杯旁边。 啪唧,沾了咖啡的假发片软塌塌摊在桌子上。 说实话,那画面看起来有点……恐怖。 好在,没给莘念移开目光,男人就一把抓起桌上的发片,咻一下站起来转身跑开。 在他离开后三秒钟,咖啡厅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 莘念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去结账时,她想,这一笑怕是十年功德都没了。 …… 开车回去的路上,莘念接到亲妈赵爱莲的电话。 她刚接起来,赵爱莲就是一顿批评:“莘念,你怎么回事,人家王阿姨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你就这态度?” 莘念无辜:“我什么态度了?” 赵爱莲:“人男孩子刚打电话说了,你不尊重他!” 莘念听到赵妈称呼对方男孩子,方向盘都差点拧下来。 她说:“我怎么不尊重他了,我都给他捡假发了,我还要怎么尊重他?” 赵爱莲估计没反应过来:“啥玩意儿?” 莘莲语气无奈:“我说,您口中的男孩,是个头发都掉的差不多的男人!” 赵爱莲终于醒悟:“好她个王美霞!枉我还给她广场舞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她把我宝贝女儿当什么人,给介绍这么个对象!你等着,妈待会晚上去跳舞见到她,就好好教训教训她!我说过多少回了,秃头,近视,一律不考虑。这可是会影响到未来小孩的!” 莘念叹了口气:“妈,我说过了,我没那么急着想结婚!” 赵爱莲的声音又徒增了几个度,恨不得把听筒炸破:“你还不急?你都多大了你还不急!你知不知道你妈我跟你爸都多大岁数了,你还不急!你说说,你现在还不结婚,以后老了,等着谁照顾你!” 莘念心想我自己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嘴上说:“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 “行了行了,说你两句你就有事有事!我还能不知道你?”赵爱莲在那边道,“二十六七的人了,恋爱都没谈过,说出去你也不嫌丢人!你知道你妈年轻时候,那追求者都是排着队跟你外公说亲的!” 莘念:“扎心了妈!” “我还要剥你的皮呢,还扎心!”赵爱莲说,“我跟你说,就今年,今年你要是再不给我带个女婿回来,你……你就别回家了!” 莘念:“我不回家我能去哪啊?” 赵爱莲语气讽刺:“去出家啊,一个月好几万呢,等老了把您用泥巴一包,您就是个活菩萨!” 莘念:“……” “你说说你这性格!简直跟你那闷葫芦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欠你们的!”最后,赵爱莲在一阵嘟囔中收了电话。 莘念呼出一口气。松气的同时,又不禁莞尔。她怎么就没继承她妈这口才啊。 …… 莘念的工作室距离咖啡厅并不远,没一会就到达。 这家设计工作室是她三年前开的,至今规模依旧不算大,特别是疫情过后,项目骤减,只能勉强糊口。 好在莘念这个人也没啥狼子野心,每天过来跟唯二的两名员工打打嘴炮,喝喝咖啡,再处理点工作,要是她妈不每天动不动催婚,她觉得这日子挺舒服的。 她刚到工作室门口,就发现赵爱莲又给她发了微信:你堂姐有事,让你去侄子学校看看,那小子说是又在学校闹事了。 紧跟着还有一条消息:你可得长点心,看看你堂姐,一个人带着孩子多辛苦啊。 莘念无视这条消息。 看来今天摸鱼计划宣告失败。她直接返回车上。 侄子在上幼儿园大班。 莘念到的时候,小家伙正站在老师面前发呆。一眼看到她,跳老高,糯声糯气叫道:“小小姨!” “禾小也!”老师一脸严肃叫了他一声,他连忙一脸老实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边又忍不住往莘念这边看。 莘念被他的样子逗笑,但碍于有老师在,没好笑出来。 她一派正经走过去,跟老师打了招呼。 原来是小家伙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一把玩具火/枪,还好及时被老师发现,没有伤到人。 老师知道她是小孩的小姨,也不好意思过于严厉,只交代了事情经过,让她带回去好好教育。 正好要到放学时间,莘念干脆将禾小也接回去。 从学校出来时,莘念出于责任,问了句:“禾小也,你的火/枪哪里买的?” 禾小也:“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给你的?” 这小家伙对莘念倒是老实:“我在学校门口买东西时老板给我的。让我叫小伙伴来买。” 现在幼儿园小卖部都这么卷了吗,还用这种手段推销? 而且,这火/枪跟普通的玩具火/枪不一样,一看就是改装过,根本不适合小孩子。她不知道小卖部的老板将这种玩具给小孩安的什么心。 莘念:“你知不知道这个玩具很危险?” 禾小也委屈巴巴:“现在知道了。” 莘念:“你先去小姨车上等着,小姨去付玩具的钱。以后不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知道吗?” 禾小也:“知道了。”又叫,“小姨。” “说。” “我想吃麦当当!” “行,等我去付完钱就给你买。”莘念让禾小也在车上待着别乱动,自己去路对面的小卖部。 春日里,草长莺飞,学校门口的道路两旁种满了木棉树。此时正值木棉花开的季节。红艳艳的一片长街,显得莘念一条白色棉质长裙格外清雅。 她不快不慢走着,没一会就到了禾小也说的那家小卖部门口。 这是条老街,甚至小卖部都还保留着以前的气质。 一栋白色的平房,一扇小门,旁边开着一扇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墙面的大窗,窗台上横着一块大理石板,窗户周围挂着各种零食棒棒糖或是画纸,莘念远远就看到窗台里面依靠着一个人。 刚开始看过去时,莘念还想,也许只是像,毕竟这些年,她一厢情愿不是一次两次,等真的走近了,她才意识到,男人里,也许有跟他五官像的,但能一派慵懒,却又让人难以忽视的那一个,绝对只有他。 许承泽。一个名字里的横竖撇捺,莘念都无比熟悉的男人。 久别重逢。这世界上多少作者和编剧绞尽脑汁都想写出新意的桥段,原来发生在现实生活里,只是这般寻常的场景。 那一刻,莘念的第一想法不是开心,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慌张。 她的妆底,状态,或是,他是否记得她? 在莘念想着干脆离开时,扶靠在窗边的男人往这边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收回目光。 他稍微正了下身体,依靠在窗台边,一脸漫不经心回头冲着里面说了句什么。 片刻后,一个身材丰腴打扮热辣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女人依靠在他身边,冲着这边看了一眼,接着笑着向莘念招了招手。 莘念并不认识女人,却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走到窗台前,她才发现这个窗台口这么大,显得她小小的,而站在对面的男人,还需要微微弯着背,才能从窗台口露出面容。 他似乎壮了一点,但看起来依旧有些清瘦,仿佛这些年只是长大了骨架。宽阔的肩膀,细窄的腰,脖颈修长。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衬衣领口敞开,露出稍显白皙的皮肤和锁骨之下一点点隆起的胸肌,喉结往上是干净利落的下颚线,额前散落着凌乱的碎发,黑发下,那对宽长的黑色眼睛永远带着股对什么东西都满不在乎的淡漠。 他叼着一根烟靠在那里,烟并没有点燃,莘念却像是闻到了烟草的味道。 算不上好闻,也不算难闻,是一种辛辣的,微苦的味道,像某种中药。 在走过去时,莘念看到他低声冲着旁边的女人说了句什么,那女人一脸娇羞,拿胳膊肘往他胸腹上撞了一下。 他轻轻往后一退,眯着眼睛嘴唇一撇,轻佻的动作,却一点也不会让人反感。 这是一副孟浪的画面,莘念觉得自己不该看。可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那个女人挽了下头发,看着莘念一脸热情道:“美女,买什么吗?” 莘念猛地回神,反应过来自己过来是有事情要办。 她不去看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将那把火/枪拿出来搁在窗台石板上,她说:“我家小孩,说是你们送的。” 原本看着别处的男人,在听到小孩时往她这边扫了一眼,眼神带着一丝凌厉。 可惜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女人闻言,说:“是坏了吗,我给你换一个。” “不是。我是来付钱,还有……”莘念抬头看向女人,一脸认真,“你们不应该向一个四岁的小孩推销这种东西,很危险的!” 她的眼神坚定,与方才柔和的状态截然不同,对面的女人看着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那女人才倚在石板上,回头问旁边的许承泽:“怎么处理?” 许承泽看了眼石板上的火/枪,忽然抬眸看向莘念,问:“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他的语气认真,像是真的在寻求她的意见。 此言一出,对面的女人和莘念都是一愣。 莘念甚至有些恍神。 她仿佛想到多年以前,曾经有个人,问她跟他是不是好朋友。 当时男人一脸懒散撑在一张桌子前,将问题推给她:“你觉得呢?” “啊?”那时的莘念表现得比现在要慌张许多。 她记得男人盯着她的那对眼睛里一闪而过带着调笑的光;她也记得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问的那句:“所以,我们是好朋友吗?” 莘念已经不愿意多想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一把将那把火/枪抓起来,顺便拍了张五十块钱在石板上,一边说:“我只是提醒一句,假如还有下次,我会打电话给消协会。” 说完,她快速转身离开,再次错过身后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还以为是只小白兔,没想到还挺凶。”那女人带着戏虐的声音倒是传到她的耳朵,伴随的还有男人的一声笑。 轻轻沉沉的笑,随着一阵春风,悄悄掠过莘念耳畔的一缕发丝,带来一阵柔和的痒。 莘念上车后,又好好教育了禾小也一番。 在得到禾小也的保证以后,她才放心。 “我们去吃汉堡!”她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转身正要启动汽车,旁边的车窗玻璃被沉沉敲响。 她回头,一愣。 许承泽含着那根没点燃的烟站在车外,高大的身影挡住阳光,在她脸上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莘念没有第一时间摇下车窗,而是一脸疑惑看着他。 “开窗。”他说,依旧是很淡的声音。 莘念没动。 他眼睛微微一眯,咬着烟的薄唇微微一动,似笑非笑:“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带着丝戏弄的话,惹得莘念耳朵发热。 她盯着前面的车窗发了会呆,呼出一口气,最后还是认命地摇下了车窗。 他像是怕她重新升起车窗,直接将手机磕在车窗口,眼神不经意瞥了眼坐在后面的禾小也,然后说:“微信号?” 莘念一脸不解看着他。 这么多年,她早已努力学会在他的事情上不去多想。 他说:“枪五块钱,给你找零。” 莘念正要开口,他像是知道她要说的,直接堵住后路:“没有现金。” “我不要……” “不行。”他蛮横不讲理,“我们不做这种生意。”顿了顿,又像是故意逗她,加了句,“怕被告到消协会。” 莘念:“……” 两方对峙一会,最终还是莘念败下阵来。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时,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 她一脸犹豫:“要不……” “赶紧的,我还要回去看店。”他说。 迟疑片刻,莘念还是在他的注视下,手指僵硬地点开了微信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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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夭阏

    覃深言|古典架空|连载

    《天史》记载,天界第七神曾下人间,拾一黑一白二石,白为玄石,黑为冥石,玄石化鸟,冥石化兽。后二石吸人间精气,外化为人,貌甚似。神灭之日,冥子力挽狂澜,屠天下百姓数十千,毁山河草木、宫殿庙宇,终留神一魄 夭阏全文免费阅读_夭阏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天史》记载,天界第七神曾下人间,拾一黑一白二石,白为玄石,黑为冥石,玄石化鸟,冥石化兽。后二石吸人间精气,外化为人,貌甚似。神灭之日,冥子力挽狂澜,屠天下百姓数十千,毁山河草木、宫殿庙宇,终留神一魄,散于人间。众仙怒,灭冥子,贬玄子。后三界千年无神。 ------------------------------------------------------------------------------------ 千年后。 子时,倚云谷,悔忆洞中,一名瘦削的男子正站在巨大的血阵中央,衣服已经被血染的斑驳,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或许是纯一不杂的白,明媚炽热的金,抑或本就是灿烂如火的赤。总之,那本该在天地间鼓动飞舞的袖,已经沉甸甸地垂下了。男子束着发,额前的碎发凌乱不堪,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只剩下此刻苍白得几乎和肤色融为一体的嘴唇轻轻地一开一合,喃喃地说着些什么。他的袖下不断淌下鲜血,细细的血丝没有规律地下坠着,散发着不同于常人腥臭血液的淡淡的诡香。 偌大的山洞中,他站在最中央的一块巨大的平石上。血阵的颜色越来越深,扩散得越来越大,冒着隐隐的红光。 悔忆洞的洞口很大很宽,大概有十个人站起来那么高。只见此刻洞外密密麻麻全是人,皆是男子,个个身着白缎长衣,右手执雪白长剑,黑发如墨,面目丰神俊朗,灵气傍身。只是此刻他们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那么疲惫不堪,或是愤恨,或是悲痛,或是惊恐,或是黯然。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守了整整三天三夜。三天三夜里,一个人都不曾进食、饮水,却又没有一人敢倒下或是逃走。 只有为首的男子一直举着左手的手臂,不断地运作着体内的玄力,突破这隐形却坚不可摧的结界。三日三夜,结界却不曾损害一丝一毫。 为首的男子身量高挑,灵俊到无可挑剔的五官此刻冷的可怕,眼瞳中除了死水便是寒冰,平静的表象下是无尽的狰狞,似能撕碎一切,又似随时可能会在下一刻崩裂。 空气中只可听到白衣男子玄力流转运作的“嗡嗡”之声,以及那微弱的淌血声,再无其他响动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瘦弱的白衣仙徒终是支撑不住,一个跪地,倒了下去,剑“咣当”一声摔在地上,人也软软地趴下,失去了意识。这三天三夜,每个人都不断地使用着体内的灵力协助仙尊破界,即便和玄力比起来太过微弱,但大家却都是付了全部力量。 只听得为首男子沉声呵斥道:“所有人,凝神聚气。” 此刻,山洞血阵中名为肖懿的瘦削男子却有了动静。 只听得他喃喃的声响大了些,口齿不知怎的清晰了不少,他说的什么终于是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了。 他上下两片皲裂的唇来回碰着,吐气如丝。他轻声道: “云徽泽。” “我的血……” “全拿来换你的命。” “……你岂敢死。” “你知道么,倚云谷的灵菲花都开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又要再等上十年啦……” “……” 他气若游丝,每句话都如同泣血,却全都似为凝成一个叫“云徽泽”的男人。 此时,洞外一名圆脸的少年忽然跪了下来,面色苍白,嘴唇抖抖索索,瞳孔颤抖着沁出泪来。他扔下剑,直挺挺地跪着,用膝盖爬了过来,雪白的长衫瞬间被泥土染脏,变得尘污。他的眼泪像断线的珠,一串串地往下掉,不知是憋了多久,像是怎么都流不完。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嘴里呜噜呜噜地哭喊着什么,三两下爬到结界旁,直接用手拍上了透明的结界。 相触的一瞬间,他的手立即像是被烈火灼烧了那样变得焦黑,发出“嗞嗞”的声音。他却像是没感觉似的,另一只手也摸了上去,然后狠命地拍打,只是打不出任何声音,手却几乎烧化了。 为首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便被汹涌的玄力甩出了七尺多远,再也没了爬过来的力气,本来一双洁白细嫩的手已然焦黑,冒着可怕的烟气。 少年终于喊了出来,声嘶力竭:“肖懿!你救不回来他的,你这么做,只会同他一样去死!你死了也见不到他的!” 血阵中央的男子似乎是听到了这句叫喊,缓缓扭头看了少年一眼。他的嘴唇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血红,眉毛却全然成了白色。 紧接着,他的发从头顶开始,逐渐变成和眉一样的白色,和仙徒们剑一样的颜色,白的可怖,却有种别样的惊心动魄。他的瞳孔变成了琥珀那样的金黄——惊慑,纯粹。 他就以那样一个异于常人的样子倒下了,直挺挺倒在地上,白似明雪的发杂乱地披散在血阵上,沾染了点点猩红。 又听得“咔咔”数声,他身上的筋骨尽数断裂,整个人软下来,像一滩静静的死水,再也翻不起波澜,再无往日的年少英姿。他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整个人像是下一秒就会立即消失,只残存着一丝魂魄。 血阵猛然发出炽烈的红光,愈来愈亮,将昏暗的悔忆洞照得有如白昼。 洞外为首的男子终于有了表情——绝望,悲伤,眸中似有山峦崩裂,四海倒灌,像被夺了半条性命,亦或是整条,所有外壳粉碎殆尽。他的喉咙发出震天的怒吼,随即疯了般地汇聚玄力,狂风骤雨般地以天地之力捶打这层可恨的结界,每击一下,都是对他生命的一次损耗。 他疯子一样地怒吼、破坏,不知过了多久,那坚不可摧的结界终于是碎掉了,碎的什么都不剩。 此结界本身是不会被任何力量破坏的,除非创造它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它便默许有人进入。 他冲进去,直奔血阵中央,可他注定无法看到他想看到的。 血阵中央空空如也,没有人了,只有一根明晃晃的发带,有些褪色,上面是靖黎国的皇室独有的图样,忍冬纹。 良久,圆脸少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喃喃道:“他的魂魄呢?” 为首的男子背对着所有人,隔了许久,回答:“碎了。” 神血尽,须发白,筋骨断,魂魄碎。 渡劫无数,苦难无数,无所顾虑却也无所贪求。无奈周而复始,还是敌不过天命,造化也不会从轻发落。 治不得江山,习不精仙法,看不透红尘,绕不开缘劫。也罢,也罢。 洞外,将会数年降灾,民不聊生,山海会为他的逝去而惊慑,花草树木将会以枯萎来缅怀。 没有一人敢说话,没有一人敢离开。 为首的男子依旧背对着众人,动作缓慢地捡起了地上的发带,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纹理,反反复复。 此时此刻,他恍惚了。眼前不是猩红的血阵,而是一名少年,一名男子,和一只黑兽。那男子受了伤,在巨石的边缘盘腿坐着,表情冷冷的,一脸厌世的样子。少年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三脚猫功夫,正在巨石的中央施展拳脚,不小心摔了一跤,把男子逗得频频发笑。黑兽伏在男子脚边沉沉睡着,不时打鼾,它一打鼾,少年便跑过来踹它两脚,它睁着赤红色的双眼,也不生气,哼唧两声,再次垂头睡下。 少年前一刻还在打拳,下一刻就跑到男子跟前说说笑笑……再一眨眼,又是空空荡荡的只留下血色的巨石,上面什么也没有,没有男子,没有黑兽,也没有少年。 恍惚之间,眼前光景数年。 眼前情景如同千年前一样,该走的都走了,又是徒留他一人。 “人间将有大乱,赵硕,你带谷雨堂去岭南一带帮扶百姓。魏玺,带霜降堂驻守淮南,胥华之,带惊蛰堂去……”他缓缓转身,却不见那名为胥华之的男子的影子。 “胥华之呢?”他问。 没人回答他。 “……罢了。任修远,你带惊蛰堂众徒去江南一带……”他用和平时一模一样的平淡而疏远的表情安排好了一切,只是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 “仙尊,您去何处?”一名仙徒抱剑向为首男子施礼,低头低声问道。 为首男子沉默了一阵,看向洞外已经下起来的暴雨,眉间终是展了展,像是短暂地释然。 “皓京。” 留下这二字,他便从众人让开的一条路中走出去了。 他是第一个走出悔忆洞的人。 他走后,仙徒们终于有了暂时放松的机会,一个个瘫坐在地上,任凭平时万分小心保护的白衣摊在地上。没有一个人议论,似乎所有人还沉浸在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中,无法自拔。 后来,人终是渐渐散去,按为首男子所安排的方向去了,各奔南北。 圆脸少年坐了一会儿,也走了,回头看了无数眼,却也带不走什么。 悔忆洞里空无一人,只剩下前世今生的,无穷无尽的悔忆。

    0 人在读07-04 01:12

  • 前女友假装不认识我

    闲九七|古典架空|连载

    “栖舞大学的时候有谈过恋爱吗?你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呢?”一次特约的媒体采访,临近结束时,主持人问了一个这样的私人问题。即便是苏栖舞提前看过采访稿了,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恍了神 前女友假装不认识我全文免费阅读_前女友假装不认识我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栖舞大学的时候有谈过恋爱吗?你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次特约的媒体采访,临近结束时,主持人问了一个这样的私人问题。 即便是苏栖舞提前看过采访稿了,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恍了神。 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愣了几秒后就快速展开笑颜,点头道:“大学自然是恋爱过的,至于我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嗯……,大概是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吧,早就记不清了。” …… 三天后,A市夜晚,街道行驶的一辆黑色宾利上。 坐在后排的女人望着手里的手机,手机外放的刚好是那句:“大概是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吧,早就记不清了。” 采访结束,画面定格,女人收起手机,转头望向窗外,黑夜在她清瘦精致的侧脸落下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望着窗外许久,随后卸下身上的力气,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记不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任笺将腿翘在苏栖舞家中的小椅子上,轻轻地摇晃着,妖艳的脸上满是放肆和戏谑。 苏栖舞微微蹙眉,没有回答任笺的话,抬脚踢了踢她的腿:“别把脚放在我的椅子上,脏死了。” “喂,我脱鞋了,还穿着袜子呢,哪里脏了?我又没在地上踩,”任笺不满的收回脚,撇了撇嘴。 “我觉得脏,反正你的脚只能塞进拖鞋里,其他地方,不准拿出来。”苏栖舞一脸严肃认真的指了指任笺刚才穿的拖鞋,“不然我就让肥肥挠你。” “喵呜~,”肥肥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肥肥是苏栖舞去年从宠物店带回来的一只金渐层猫咪,今年一岁,被苏栖舞养的白白胖胖的,小脸圆圆的,翠绿色眼睛萌萌的,特别可爱。 “怎么可能?”任笺将一旁趴在沙发上的小猫咪一把抱进怀里,亲昵的去蹭猫猫的脸,疯狂吸猫,“我们肥肥是脾气最好的小猫咪了,最可爱。” “你轻点对我儿子,”苏栖舞推开任笺的脸,看着还一脸软萌,用一双绿色大眼睛,呆萌的望着任笺的肥肥,无奈的将它抱进怀里揉了揉,“真是个憨憨儿子。” “喵呜,”肥肥打了个滚儿,把肚子露出来,让苏栖舞捏自己的肚子。 苏栖舞笑着去摸它,一旁的任笺看着她笑的模样,咂了咂嘴:“你也就撸肥肥的时候笑的真诚,平时在节目笑得一脸虚伪。” “彼此彼此,”苏栖舞收起笑容,挑了挑眉,“你今天找我干啥?” “怎么,我好不容易没工作,不能找你聊聊天吗?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都不想我的吗?”任笺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仿佛苏栖舞是什么负心人,“果然,你在我工作的时候,背着我有别的狗了,是吗?” “行了,戏精,”苏栖舞对任笺突然抽风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的翻了个白眼,“晚上想吃啥?” 任笺猛的一挑眉,瞬间坐直身子,来了兴致:“听说最近是小龙虾旺季,我想吃小龙虾。” “家里没有。”苏栖舞脱口而出。 “那我们去逛超市,刚好好久没逛超市了!”任笺举起手。 苏栖舞皱眉:“你不怕被人认出来?” “伪装好就行了啊,”任笺歪歪头,“大不了被发现,我掉头就跑,又不是第一次了,怕啥,不过小龙虾是一定要吃的。” “行吧,那走吧,”苏栖舞转身走进自己的衣帽间,换好行头,戴好帽子口罩,跟任笺一起去逛超市。 两人开车来到苏栖舞小区附近的超市,苏栖舞率先下了车,任笺跟着下来,低头看着手机,一脸八卦的说:“财经新闻说沈家大小姐从C国留学回来了,直接空降沈氏集团总裁了。” “哦,是吗?”苏栖舞反应很是冷淡,“富二代空降自家公司,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何总当初也是空降啊。” “是啊,但她一空降,就直接成为大boss了,你别忘了池鱼娱乐,就是沈氏集团旗下的产业呢!”任笺挑了挑眉,“说不准我们有机会见到这个沈小姐,有消息说她长得跟女明星一样,特别漂亮。” 苏栖舞一脸无语的望着她,气氛尴尬了两秒后,她才开口:“你就是明星,倒也不用这么期待,一个长得漂亮的素人。” 任笺甩了甩头发,挑挑眉,一脸随性地说:“女明星咋了,女明星也爱看美女,走了走了,去买小龙虾。” 苏栖舞被她拖着胳膊往前走,进了超市后,两人与常人无异的推着手推车,开始逛超市。 “喝酒不?”买完调料后,两人来到放酒的货架上,任笺挑了一瓶啤酒,在苏栖舞面前晃了晃。 苏栖舞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买一点吧,好久没喝酒了。” “成,”任笺顺手拿了两瓶酒,又转头在旁边的货架拿了两瓶酸奶。 “我再买点牛肉和排骨,”苏栖舞拉着任笺到生鲜区,挑了一些牛肉和排骨,最后两人才去买了小龙虾。 “那边有个女生一直盯着我们,”准备离开生鲜区,去买蔬菜的时候,任笺突然凑过来,小声的提醒苏栖舞。 苏栖舞顺着她暗示的方向扫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小女生,淡定的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挑选蔬菜,平静的回答:“别管,你越看她,她越觉得自己猜的对。” “嗯,”任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点了点头,帮苏栖舞一起挑菜。 那个小姑娘见状,失落的垂了垂眸,以为就是相似而已,拿起手机,偷偷拍下两人的背影,发到自己的微博上。 失落的配文道:【哎,在超市碰见两个小姐姐,看背影好像我们家舞舞和任影后啊,盯着她们看了好久,发现她们好淡定,应该不是,果然,是我异想天开了,明星咋可能像我们一样逛超市。】 “走吧,”买完东西结账后,两人开车离开。 与此同时,那个小姑娘发的微博,突然被任笺的粉丝认领了,转发回复道:【有没有可能你没看错?】 回复完毕后,任笺的粉丝转发了一张任笺今天从机场出来的机场路透图,和小姑娘拍的照片中的某一位女子,穿的一模一样。 “哦呵,”回到苏栖舞家中后,任笺一如既往用自己的小号刷微博,看到位于热搜20位置的【任笺苏栖舞逛超市】,笑着大声对厨房里忙碌的苏栖舞说:“我们被那个小姑娘拍了,现在被粉丝认出来了。” 苏栖舞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并不在意被拍这件事,毕竟她和任笺是闺蜜这件事,粉丝们都知道,没啥可说的。 “帮我喂一下肥肥。” “好的嘞,”任笺放下手机,从柜子里拿出猫粮,投喂肥肥。 …… “怎么,吃醋了?”何姒坐在沈清影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打量着沈清影满满性~冷淡风的办公室,看着她盯着自己刚翻出的微博热搜发呆。 “没有,”沈清影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似是在说服自己,语气飘渺的说:“她们是闺蜜,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何姒点了点头,“不过闺蜜也能变成情人啊,何况任笺长得这么漂亮,谁看了不动心。” 沈清影冷淡的扫了她一眼,何姒立马改口:“你这样的排除,你不是正常人。” 沈清影打开自己办公桌的电脑,望着电脑桌面上,那张蛾眉皓齿,笑颜如花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自信:“你说,她还愿意见我吗?” 何姒扭头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摇头:“不好说,你当年不告而别,对她打击很大,这几年我也听过一些被她拒绝的人透露的拒绝理由,说是被一个渣女抛弃了,再也不想谈恋爱。” 沈清影垂眸,长睫颤动着:“是我对不起她。” 何姒走过来,低头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怜惜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这也不能怪你。” …… “何总在艺人群里发消息了,”吃完想吃的小龙虾后,任笺餍足的瘫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扭了扭身子,将头靠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继续说,“她说明天那个漂亮的沈总要来看看公司,考察一下艺人情况。” “哦,”苏栖舞对此毫不关心,换上运动装后,就开始做热身运动,准备下楼去跑个步。 “你要不要这么自律啊,”看着苏栖舞对什么都兴趣不大的模样,任笺觉得有些挫败,“你就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女人了吗?除了你那个抛弃你的渣女前女友?” “谁跟你说我还在意她了?”苏栖舞停下动作,扭头看她,“采访里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早就不记得她了,连长相都记不清了,她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记得她?” “是吗?”任笺一脸怀疑,“既然如此,那你过两天跟我出去玩玩,认识认识新朋友?顺便脱个单?” 苏栖舞听完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片刻后点头:“交朋友可以,脱单……,随缘,看有没有喜欢的再说吧。”

    0 人在读11-03 15:40

  • 攻略禁欲系女主

    喜潇|古典架空|连载

    吴知非生平只有一大兴趣作为消遣,那就是看戏。看戏也可称为看故事,这世间的故事可多了去:虚构的故事,真实的故事,人的故事,鬼怪的故事......哪里有故事,哪里就有吴知非的身影。这不,吴知非最近 攻略禁欲系女主全文免费阅读_攻略禁欲系女主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吴知非生平只有一大兴趣作为消遣,那就是看戏。看戏也可称为看故事,这世间的故事可多了去:虚构的故事,真实的故事,人的故事,鬼怪的故事......哪里有故事,哪里就有吴知非的身影。 这不,吴知非最近迷上了看小说。 秋雨微凉,玻璃窗上附着着红色的雨滴还有硕大的手印,伴着淅沥的雨声,吴知非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着迷似地捧着一本小说。她推了推眼镜,右手指尖轻轻翻过一张书页,看得出这本小说只剩三两页了:三两页,便是一部小说最令人惋惜和激动的时候,待翻完这几页,小说就会迎来一个完整的结局。 每当此时,便是吴知非就会全身心最投入故事中,若有不长眼的家伙打扰,那迎接他的将会是无法承受的伤痛后果。 知晓吴知非这个习惯的,除了她自己,还有她家方圆五十公里的鬼怪。 曾经有一个淹死鬼,因为刚变成鬼还没来得及加入鬼怪联盟。 于是在未得知吴知非喜好的情况下,它顶着一身泥泞攀爬进荷花公园(淹死的公园)附近的电影院。 彼时电影已近尾声,水鬼饿啊,为了吞食活人的恐惧填饱肚子,它大摇大摆在电影院的几个影厅里显露出肿胀的身影,人们的恐慌和尖叫让水鬼大快朵颐,水鬼越发嚣张,就这样依法炮制走进了电影院最后一个影厅——吴知非所在的影厅。 当水鬼喜上眉梢,咧开大嘴准备进食那瞬,一道火符直接被暴力地塞进它的嘴中。吴知非眼观屏幕,手中速度不减,水鬼还未反应过来为什么天师也爱看电影,就被“活生生”炸成一堆烂泥。 电影结束,清洁阿姨看着地面的“疑似呕吐物”皱眉,吴知非心满意足走出影院,歉意地赔偿了大妈一千块现金。大妈拿着现金欲哭无泪,颤抖着双手要感激这位——在她工作以来第一次送上清洁小费的客人,可惜吴知非做好事从不留名,早已走远。大妈望着少女离去的挺直而单瘦的背影不禁感叹:“这真是一个热心的好姑娘呐!” 当然,水鬼只是过去打扰吴知非看戏壮烈惨死的数千名鬼怪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在雨天因路滑摔倒,不小心被车撞死的横死鬼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哪怕当它顺着死亡附近这栋高楼往上攀爬时,附近的一个好色鬼好心提醒了它。 “别去那栋楼,有魔鬼!” 横死鬼不屑一顾:“鬼还怕鬼?好色鬼真是胆小!”它生前是跨国公司的总经理,死后也应该做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励志鬼。 更重要的是,它刚死亡,它饿啊,它已经嗅到了在这栋楼里美味的佳肴。 于是,氤氲的雨天,当窗外玻璃上浮起了一层红色的水滴和硕大的手印,窝在沙发里的吴知非睫羽轻颤,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手中的书又往后翻了一页,还剩最后一页,就能画上结局的句号。 好死不死,不长眼的家伙出现了! 横死鬼悄无声息顺着家具投射在地面的影子,自以为神出鬼没地爬到了沙发旁边,下一刻,它忽然从影子里站了起来,拎着自己被撞开的流着脑浆的头颅,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看着吴知非。 屋里没开空调,秋雨虽冷,也不至于弄得整个屋子如同冰窖,连不远处吴知非最爱拿来看电影的液晶投影屏幕也凝结出了小小的冰珠。 是人都会察觉不对,横死鬼的笑容都僵硬了,它等待了两分钟,确信自己显形站在了这个人类的面前。 吴知非却毫无反应,她的呼吸还似平日里一般悠闲,专心致志看着手中的小说,甚至右手的中指微微靠在最后的书页上,迫不及待等着看完这页就翻页了。 这么大个鬼,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横死鬼又等了几秒,就在吴知非依旧悠哉游哉甚至继续翻书页时,横死鬼怒了,它直接把自己的头颅朝那本吸引女人注意力的书上扔去。 血花溅在雪白的纸张上,污染了字迹。头颅撞击的力度甚至砸在手背上破开了书页,于是最后那页小说被撕成两半,血迹模糊。 见此状,横死鬼洋洋得意,书本上的头颅得意滚了一下,凸出的眼球好奇看向肯定被吓坏了的女人。 那个低头看着它的女人有着白皙漂亮的容颜,足让生前的他也免不了动心。然而她眼底却有着与漂亮违和的冷静又凶狠的火光。 眼球看到女人的那一瞬间,横死鬼只记得刺入神经的疼痛,那是比被车撞裂更疼也更可怕的感觉。 那是真的火光,女人摘下眼镜,眼里迸发出火焰,就像一个侩子手一般老辣。那火焰盯着横死鬼的眼,从眼睛到面目,灼烧着它整个头颅。 须臾,女人将盛放它头颅的书籍直接扔到地面上,头颅痛苦得滚来滚去,在它消散的最后时刻,好奇看向导致它灭亡的罪魁祸首——《霸道总裁爱上我》。 横死鬼震惊且不甘,更多的是一种愤恨,凭什么,凭什么这种烂俗狗血小说会是导致它死亡的罪魁祸首? 待横死鬼化为灰烬,吴知非叹息一声无奈捡起破败的小说,看着一整页的红色血迹愁得不行:“绝版的古早百合文,老娘要去哪里找结局看啊?” 鲜血还在往下晕染,为了顾全大局,吴知非只得撕了最后那几页被血破坏的小说。 “嘶啦”一声,一道白光从书□□出,吞噬了吴知非。 ———— 吴知非一眨眼,出现在了一个一尘不染的洁白光面的房间里。 她的手上,是那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 一本完整的,崭新洁白的小说。 吴知非第一反应并不是自己来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满怀惊喜翻向最后一页,然后如狼似虎看完了结局。 “草(一种可爱的植物)!”吴知非只差没把小说摔在地上,“什么狗血烂剧情,我以为前妻女主攻婚内出轨足够雷人,没想到结局直接把女主受写死?作者是想送读者吃x......” 吴知非还未骂完,一个生气的萝莉声音就凭空冒了出来:“我的作品不需要你评判,你牛你来写!” 吴知非后知后觉发现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这情形不是第一次遇见,常与非自然生物打交道的她,早已习惯各类灵异事件。 “是谁在捣鬼?”她问。 “猜猜看我是谁吧?”萝莉的声音带着调笑,并不理会吴知非需求。 吴知非只觉无语,你自己都说了你的作品,你是谁还不好猜吗?“《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作者?” “恭喜你!答对了!”笔名为拾忆的作者系统带着调笑,“进了我系统空间的宿主,不完成任务是不可能离开的。应该没有比‘在平凡枯燥的人生里,忽然被命运选中摇身一变成为戏剧中的主角’更兴奋的事情了。宿主,你开心吗?” “有啊,看戏。”吴知非不屑一顾,“戏剧中的主角,人生命运已被故事编撰。凡是戏剧化的故事都伴随着苦痛和矛盾,痛苦是他们的,我只想要欢愉。”吴知非的话语一字一句冷漠不带情感地展现在系统耳中。 系统震惊了:“轰轰烈烈的人生难道不比平凡枯燥有趣吗?戏中人虽然痛苦,可实现了人生的梦想和成就,而你呢,从始至终只是一只看戏的咸鱼。” 吴知非打断了她的说教:“如果你的任务是穿越到小说中去改变剧情这种事情恕难从命,我的时间很宝贵,只能拿来看戏。” “......”系统沉默了,事实上,它的任务便是要吴知非穿越到小说中去改变剧情,从她被选为作《霸道总裁爱上我》穿书系统的那天起,就没有任何宿主拒绝过任务,因为:“拒绝任务可是要被系统杀死的噢!”系统颇为解气,甚至预料到吴知非的崩溃。 “哦,”吴知非平淡地回应,“杀我啊?” “怎么样?害怕了吧?”系统洋洋得意。 “那拜托麻利一点!” “whatf**k?” 系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活着不好吗?” 吴知非:“可是鬼也能看戏。” 看戏看戏你就知道看戏!怎么会有如此不畏惧死亡的女人?难道她生命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看戏吗?穿到小说里难道不能看戏吗?到底要怎么强迫她穿越啊! 等等! 系统好像抓住了重点。 “你有体验过‘沉浸式观影’吗?大型剧本杀玩过吧?比那还要刺激哦?亲自改变人物命运的上帝视角不要太爽噢,穿进小说一样可以看戏呀!”系统循循善诱。 吴知非,罕见地沉默了。 她问出了最关心的灵魂问题:“你的小说世界里,也有孟京辉吗?” 系统咬了咬牙:“有!你想看的所有剧目,小说世界都有,甚至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拷贝全世界的剧目和演员!” 那一刻,吴知非的眼睛迸发出闪耀的光辉:“再加一个vip观众席,位置最好的那个!” “成交!” ———— 天旋地转中,吴知非思想逐渐清明,她刚刚动了一下手指,只听得一声女孩娇喘,她似被吓了一跳:“管家,快打电话给总裁,太太醒了!”

    3789 人在读08-29 21:08

  • 大佬的攻略日常

    墨染茶香|古典架空|连载

    “唔……头疼!”薄被下的女人轻捂着头,低喃道,半眯着的眼眸泛着浅银色的水光,倏尔,便又看不见了。房内的窗帘紧紧的拉着,略显昏暗的房间衬得她那双深棕色的瞳孔有些幽暗起来。缓缓起身,随手捡起地上的外套 大佬的攻略日常全文免费阅读_大佬的攻略日常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唔……头疼!”薄被下的女人轻捂着头,低喃道,半眯着的眼眸泛着浅银色的水光,倏尔,便又看不见了。 房内的窗帘紧紧的拉着,略显昏暗的房间衬得她那双深棕色的瞳孔有些幽暗起来。缓缓起身,随手捡起地上的外套披在肩头,萧若安似是不耐地扯开厚厚的窗帘,璀璨的阳光便急不可耐地倾泻进来。 “嘶—”萧若安已经记不清像这般仿若炸裂一般的疼痛有多久没遇到过了。 依稀记得似乎是刚成为轮回者的时候,每次进入小世界接受剧情时,总要忍受一遭这样的情况。可随着经历的世界增多,早已成为时空局元老级大佬的萧若安,都快忘了曾经遭受过得“折磨”呢。 洗了把脸,萧若安才有空接收这次的小世界任务。 熟悉的现代社会,原身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没什么复杂的人际往来,父母早逝,留下几套房产,还有一笔不算多,但也足够支持她读完大学的钱财。朋友嘛,也没什么亲近的,这大概和原身内敛得略显孤僻的性子有关吧。 萧若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真要说起来的话,像这样的原身可是最让她们这样的轮回者觉得省心的,扮演起来也轻松的很。毕竟即使身为轮回者可以接收原身的一切,包括记忆、能力等,可总归在喜好,还有些小习惯上需要注意的,免得穿帮了。 萧若安一边打开厨房的冰箱,准备做点早餐填填肚子,却只翻出两片面包,和一盒就快要过期的牛奶,纵使她在曾经的美食世界练就了一身厨神级的厨艺,这会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将就着先垫垫了。一边查看起本次的任务详情。 说起任务,萧若安原本可谓是风里来雨里去,什么劳心劳力的任务都接过,做过偏执女反派,也当过事业型大女主,甚至很多时候都是被无辜牵累而家破人亡/身败名裂/凄苦一生……的炮灰,在种种危机四伏中逆风翻盘,如此也练就了萧若安的“十八般武艺”! 不过,总是紧绷着也着实累人,想想自己好歹是时空局的元老了,手里大把的积分,就算不接任务也足够奢侈好久的,一天天把自己弄得像个苦逼打工人一般图什么呢? 当然闲是闲不下来的,不过是有些惫怠罢了,不妨接几个轻松的任务调剂调剂,权当度假了,还有积分拿,不是一举多得么! 愉快决定好的萧若安利索地给自己挑了几个简单的小世界,添加到任务列表里。嗯,作为元老级轮回者,她是可以提前选好任务世界的。 只是——为“昭然CP”拍一部绝美甜恋片是什么鬼?! 萧若安莫名有些心累,谁临死前的遗憾是嗑的CP没有合作?而且这股遗憾的怨念居然大到撼动了时空局的怨念平衡系统,还被收录到轮回任务中去了!难道不该是遗憾自己英年早逝吗? 再怎么吐槽该做的任务还是得做的,萧若安叹了口气,继续接收原身的记忆。 根据原身的记忆,“昭然CP”是娱乐圈内顶流小花颜卿然和实力派影后楚云昭的CP名。这两位明星别的不说,颜值可谓是娱乐圈的天花板了! 若说颜卿然是灼灼桃花,那么楚云昭便是皎皎明月。亦或者人间富贵花与那九天清绝仙,一者娇媚可人,如风中簌簌可堪怜折的海棠,一者谪世仙子,似云巅飘落温凉如玉的冰莲! 谁不喜欢看美女姐姐们贴贴呢? 可是,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颜卿然和楚云昭却是从未有过合作的,就连各种典礼上同台出现都少之又少,两人之间的“交集”,全凭圈地自萌的CP粉们各种剪辑画图来扣糖吃。 唉,也是心酸的可怜~ 而原身,正是如此可怜的一员呐! 萧若安揉了揉额角,不论是追星女孩,还是磕糖粉丝,她可都是头一回当呢,还真是没经验呢。 原身的愿望是给自己嗑的CP拍一部绝美爱情,emm,不得不说挖的一手好坑! 萧若安自然是有导演技能的,毕竟她经历的无数世界,不止能继承原主的各种技能,自己也有在不停的学习,不细数,萧若安都不知道自己会些什么。 正巧原身学的是摄影专业,勉强也算是搭边了吧,总归是有基础的,深造下再修个导演专业没什么问题,倒也不会显得突兀,引起外人的疑虑。 可问题是剧本啊!投资啊!各种人员配置还有设备啊!更别说之后还要考虑审核、宣发、上映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头秃QAQ~ 翻翻账户余额,1063.28这个数字简直是在嘲讽萧若安,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对此,萧若安只想再次长叹一声:坑啊! 之所以余额只有这么点,呵呵,因为原身毕业后小半年就化身死宅一直待在家里追CP啊,要不是名下的几套房子中有两间对外出租,好歹是有收入的,估计要饿死了! 就这,刚好前一天原身生日,自己一查余额,也是禁不住悲从中来。 追的CP迟迟没有丝毫进展,自己小金库告罄就快破产了,一时悲愤整了两瓶酒顿顿下肚,摇摇晃晃一步三撞回了卧室躺下,迷迷糊糊睡着前还想着“昭然CP”。 没成想一觉没醒就猝死了……emm……简直叫人不知道吐槽什么好! 总之,萧若安接手的就是这么个摊子。 就说醒来的时候怎么头那么疼?又是宿醉又是摔跟头的,不疼才怪了。 CP的事且放着,萧若安决定先把房间收拾一下,并不是说原身邋遢或是怎么的,女孩子嘛,就算是宅女,总的来说也还是爱干净的。 可萧若安到底不是原身,像是贴身的衣物之类的,必然是要换掉的。再有房间的装扮也不太符合萧若安的审美呢,一些小物件倒可以清理掉,其余的再慢慢收拾。 虽说改变风格,但萧若安并不担心,原身现实中没有十分亲近的朋友,网络上倒是有个关系极好的网友,不过也没怎么聊过现实中的事,多数时候是一起追星,所以萧若安也不怕被人看出喜好的突然变化而怀疑什么。 至于原身的能力却是不能改变太过,就比如剧本呐,萧若安不说分分钟写出个经典剧本,但如果细细雕琢也能拿出个精品来的。 可原身尽管是学摄影的,也是有感性天赋的,偏偏是个提笔困难户,一篇日记绞尽脑汁也写不来二三百字,记忆中被作文支配的恐惧都成阴影了! 你说这让萧若安能展现她的剧本创作能力来吗?原主是没有亲近的朋友,可又不是一点社交关系都无,总有人对原主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虽说任务有些令人犯愁,萧若安却是不急,理清了原主的记忆,她已经有一点头绪了。 原主那个关系极好的网友,疏疏若云意,正巧就是小绿站的大神作家,作品不多,却本本精雕细琢,都是金榜,且文笔细腻,十分抓人。 起初,原主是不知道的。网名和笔名又不可能一样,还是后来两人聊熟了,对方无意中透露出笔名“君安即我意”,原主才发现好友竟是自己追书的作者! 简直是大大的惊喜啊! 剧本的事暂时是不用愁了,至于其他的,萧若安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实在不行她就小小的开个挂,到时候买两张彩票,就不怕没资金了。 当然这种取巧的法子不提倡啦,也是只有事到临头还拉不到投资她才会采取的办法呢!人生总得有点拼搏的过程不是?要不然岂不是太无趣了~ 萧-有底气-若安半点不急,悠哉悠哉收拾着屋子,哎呀呀,没想到原身看着是个三无的网瘾少女,居然辣么少女心的,客厅还好,整个卧室却是粉嫩嫩的,这着实让萧大佬接受不能啊。 虽说从前不是没扮演过软萌的人设,可软萌和粉嫩是两回事好嘛!总之丢掉丢掉,所有的粉色统统都丢掉! 萧若安只能庆幸原主在外面的时候还是比较孤僻的。孤僻好啊,孤僻妙啊,如果原主是里外如一的少女心,萧若安这会儿就该以头抢地了呢~ “滴!滴滴!” 嗯?有消息?电脑上挂着的□□滴了两声,萧若安不紧不慢的将清理的垃圾袋放到门外,准备等会出去时带下去扔掉,这才去查看消息。 应该是“疏疏若云意”吧! 【疏疏若云意:阿若,在?】 【若君归:嗯,我在呢,疏疏~】 【疏疏若云意:图好了嘛?我文已经写好了哦~】 【若君归:这么快?发来发来,给我先康康咩~】 【若君归:我还有一点就好了!】 【疏疏若云意:哼~阿若你这是耍赖哦,说好的一起交换呢?我文都写好了,你居然图还没好!】 【若君归:没办法吖,你也知道这两天我忙着剪视频呢!】 【疏疏若云意:那好叭,不过,视频发我~】 【若君归: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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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狩猎神明[快穿]

    雾外山|古典架空|连载

    “作为你的私人系统,我应该警告过你,一切妄图染指古老存在的都将会拥抱毁灭。”王座上的女人并未有动作,阖眼养神,看上去无喜无悲,面对斥责也不动怒。“是吗?可主系统阁下为何现在是个十足的失败者?恕 狩猎神明[快穿]全文免费阅读_狩猎神明[快穿]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作为你的私人系统,我应该警告过你,一切妄图染指古老存在的都将会拥抱毁灭。” 王座上的女人并未有动作,阖眼养神,看上去无喜无悲,面对斥责也不动怒。 “是吗?可主系统阁下为何现在是个十足的失败者?恕我直言,您的忠告我并不会采纳。”女人似是笑了一声,睁开眼,神色莫测,“何况,这可不像是主系统能说出来的话,毕竟阁下可是曾以神明为养料,众神为棋子,说这话实在是没有说服力,我可不认为主系统阁下会对古神存以敬意。” 神座上的女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说,体验了做人的滋味以后,祂还愿意做神吗?” 被称作主系统的存在不再言语,也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好似合成的电子音从未响起过。 …… 【你想好了吗?】 “嗯。” 【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 【你真的真的想好了吗?】 “……”萧灵蕴撩起眼皮看向面前飞来飞去的胖圆球,语气清淡,“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选机动组。” 胖圆球急急忙忙飞过来,试图劝住萧灵蕴:【你也别光看机动组听着好听啊,任务时间自由,其实机动组的任务者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拿的积分还最少,说是可以赚外快,可哪有那么好的事!】 人家捡的任务者都是去女配组、男配组、反派逆袭组、炮灰组、福娃萌宝三岁半……任务要求明确,剧本固定,任务者一手包办,哪个不比机动组靠谱,系统在旁边吃吃瓜看看戏,美滋滋等着积分送上门就行了。 而它,996,称霸系统榜之路还没开始,就在苦口婆心劝自家任务者不要好高骛远。 作为最新型号的私人系统996号,它觉得自己的统生还没起飞就要完,是以语气愈发悲愤,越说越激动,【我知道你是影后,对自己的演技非常信任,可主神殿的任务者不光需要演技,心性、毅力、才能哪个不是万中无一的,机动组更是,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救火大队,哪里需要哪里搬,猝不及防间就是突发危机,福利补贴也不怎么样,根本没人去机动组好不好!】 【你要真想不那么受约束,完全可以等你功成名就以后随意选择任务啊,那时候所有任务排在你面前,随便你挑!】 “就是因为机动组里大猫小猫两三只,才能显得出你我的本事啊,要不然你怎么成为优秀员工,我怎么攒够积分啊?”萧灵蕴漫不经心地安抚着炸毛的系统,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也有我的私人原因,机动组有一点好的,就是它足够机动,而不像其他组类那样按图索骥,事事不得自由。” 这样,她能操作的空间也就大了…… 萧灵蕴悠悠然一笑:“而且你也不想你的任务者天天做一样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至于心理抑郁吧?作为私人系统,关爱任务者心理健康也是应该的。” 【其他组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996嘟囔一句,终还是服软了,哼哼唧唧的生怕人不知道自己在闹脾气,【那你得要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工作,不能有一丝怨言,就像我的编号一样!】 “这是自然。” 萧灵蕴点头,当社畜就是了,她本来也没想过偷奸耍滑,就是没想到她的小系统那么好哄,不怎么精明就是了。 【那聪明伶俐、可爱机灵的996就要和它的宿主踏上新的旅程了,冲呀!】 “……” 萧灵蕴端坐在系统空间里的龙椅上一言不发,看着兴奋到难以自拔的996,继续陷入沉默。 【我果真是天选之统!】996在她周围疯狂转悠,语速极快,噼里啪啦地往外蹦字,【出厂之后第一次任务就被世界意识委以重任,果然我才是天选之统,那些小婊统怎么可能超过我,真想问问祂是怎么一眼看出来本系统优秀卓越的品质的!】 【宿主!】 “在,有事?”萧灵蕴揉了揉眉心,艰难放弃了装死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动作。 【我们赶紧去做任务吧,我感觉我浑身充满了力量,就等着大干一场呢!】想想这次任务之后的系统、任务者排名简直要流口水,那些那么看不起它和它的宿主的小婊统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996作为新生的系统,刚出厂没多久,萧灵蕴也是一贫如洗,自然没积分给它换新皮肤,但如此原始的发光圆球状态,萧灵蕴硬生生从它脸上看出了意淫和陶醉! “???你自己看看任务要求!它合理吗?做个昏君还要不亡国?!”哪怕是她,也感到了荒谬,“你怎么不让我一统寰宇,威震四海呢?!” 【那不是给你减轻负担吗?你就说干不干这一票吧?!】 萧灵蕴无语:“好好说话,别说的咱们跟打家劫舍一样。” 【我觉得应该是天道偏爱萧燕,你看啊,大燕的开国皇帝是因为偶然间挖到了前前朝的宝藏,妻族是世家,把注压在了他身上,族中子弟为他竞相奔走,投奔他的谋士武将又鞠躬尽瘁,时逢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姓也早早归心,所以他轻轻松松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再比如鸟中皇帝,爱鸟甚于朝政后宫,结果来了个牛逼的臣子,为他死而后已,他就更心安理得摆弄他的鸟了。】 【来到了先帝萧渊,也就是你的父亲,他是唯一的儿子,他不是太子谁是太子,皇考勤于政务,国库充裕,为了儿子顺利上位,自己禅位成了太上皇,政权平稳过渡,给先帝留下了一个好底子,他不就可劲的作,上位以后任人唯亲,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官员要么砍了头,要么打发去了偏远之地,横征暴敛、荒淫无度算不上,可百姓也不见得多喜欢先帝,后宫也是,只喜欢你母后和你,其他的女儿儿子活得跟个小可怜似的,就这样,他还没被人推翻。】 【来到了你这一代,原本的真实走向应该是你极度昏聩以致做了亡国之君,大燕的末帝,而世界意识直接让你改了萧燕的结局,这得是多偏爱啊。】 【有一说一,我真觉得此方小世界的天道真够离谱的,皇帝越不正常,天道反而更加喜爱。老天爷把饭端到萧家人面前,笑着堆起褶子脸,求他再吃一口!】 萧灵蕴神色幽幽:“你那么快就进入了角色?” 【那当然了!】圆球得意道:【我都给你安排好剧本和你的人设了,表面上是荒唐且奇葩的皇帝,其实内有锦绣,坚守自我,爱护百姓,宁肯被天下人误解也不在乎,等真相大白之日就是她们火葬场之时!美强惨啊!】 “我谢谢你啊。” 【谢谢不就见外了么?谁叫咱们是最坚固的搭档呢。错过了这次机会咱们可不一定能再遇到一次,这样一掷千金的世界意识可是少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一个小时之前你还不是这样说法呢!” 996非常坦然,觉得自己无辜极了:【这位统在生命的每个阶段,都说了它相信的东西,那你要它怎么样,它又什么都没做错!】 “真香吧?”萧灵蕴问道。 圆球在系统空间里转的欢快,猛地点头表示肯定,【真香!】 …… “陛下该上朝了,奴婢要伺候您更衣了。” 萧灵蕴默默地翻了个身,把被子蒙住脸,继续和周公约会。 脑子里996的声音跟防空警报似的,尖锐刺耳,【宿主快起床了!咱们要去干大事了,可不能因为被窝而拖住了我们前进的脚步!】 “你也知道任务者的性格会受角色影响吧?” 996开的隐藏模式,即使萧灵蕴看不到它,圆球还是上下晃动点了点头,“知道,怎么话题跳转的那么快?” “所以啊。”萧灵蕴听到殿内的动静,又把被子捂的更紧了,“我这是在进入角色呢,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昏君的人设啊,你也别光看着附加题——不亡国,它还有前提条件啊,我得做一个切切实实的昏君,对不对?” 996思考了一会,发现它家萧灵蕴蕴说得对,是它思虑不周全了,得脚踏实地,不能光看着高高挂起的胡萝卜,还得拿够保底分! 正当它转头想要夸赞萧灵蕴的时候,发现它家任务者已经睡熟了,还拱了拱被子。 996:“……” 好一个遵守职业道德的宿主啊!真是信了你的邪。 到底是谁沉浸角色,入戏太深?! 圆球默默把目光投向了龙床外的大宫女,破坏懒觉计划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当今皇宫中最得脸的大宫女莫欢忽然间抖了抖身子,心上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猛地一跳,低头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常,大抵是因为陛下要亲政了,担忧今日上朝,昨晚上没有睡好吧。 莫欢恭敬站在纱幔外,柔声唤着萧灵蕴:“陛下,您该早朝了,奴婢要伺候您更衣了。” “孤不起。”声音闷闷的,应该是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太久了。 莫欢怕她闷坏了,语调更加轻柔,“陛下已经登基为帝好几年了,要做的事可是关乎天下黎明,怎么能连床都起不来呢。” 萧灵蕴择善从流:“哦,那朕也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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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间航班

    月落西河|古典架空|连载

    来到沛阳市的第二年,闻惜依旧没能适应这里的天气。春秋短暂,夏冬漫长,四季并不分明,晴天和雨天也总是交换得毫无规律,该怎么对应变化多端的气候选择合适的出行衣物,这是两年以来困扰闻惜最多的问题。 夜间航班全文免费阅读_夜间航班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来到沛阳市的第二年,闻惜依旧没能适应这里的天气。 春秋短暂,夏冬漫长,四季并不分明,晴天和雨天也总是交换得毫无规律,该怎么对应变化多端的气候选择合适的出行衣物,这是两年以来困扰闻惜最多的问题。 十月国庆,为时一周的假期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雨,南方的初秋一贯潮湿闷热,阳台上晾晒的床单被套总也干不了,透着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闻惜没打算再洗,决定等天晴以后再说。她把东西取下来塞进洗衣机,在衣柜前站了十来分钟,最终还是换了身料子轻薄的休闲装,白T加牛仔裤,没穿外套,赶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出了门。 室外风雨交加,好在势头并不大,用不着打伞。闻惜乘坐电梯到达一楼,冒着绵密的细雨走到小区门口等车,耳机里传来好友赵晓楠的叮嘱:“一会儿去了记得耐心一点啊,小姑娘刚失恋,是个爱哭鼻子的,就想找个垃圾桶倒倒苦水,好好儿倾诉一下。你也不用做别的,陪她吃顿饭,把人哄开心一点就成,记住了没?” 闻惜埋头看手机,把赵晓楠发过来的电话号码存进通讯录,问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赵晓楠说:“方慧。方正的方,聪慧的慧。” 闻惜“哦”了一声,又问:“她喝酒吗?” 赵晓楠想了想,说:“这个倒是没提,如果她想喝酒的话,能拦尽量拦吧,实在拦不了就多看着她一点,别让人喝多了,失恋醉酒的人可不好伺候啊,反正你自己看着办,随机应变就是了。” 闻惜点点头,意识到赵晓楠看不见后,又简短地回了她一句。 两人挂断电话时,网约车恰好在街边停下,闻惜确认了车牌号,拉开车门上了车,司机顺势更换了导航目的地,载着闻惜往大学城的方向行了去。 见面地点约在美院附近新修的百货商场,刚完工不久,人流量很大,闻惜已经来过好些次,对这地方还算比较熟悉。 车子在公交车站停下,闻惜付了车费,步行途中给那位叫方慧的小老板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好,我是你今天点的陪玩,请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人已经到了。” “哦你好你好,我这会儿就在商场大门口站着呢,手里拎着把蓝色折叠伞,你直接过来跟我碰头吧。” 闻惜应了声“好”,在街口等了会儿红绿灯,跟随人群过了马路。她到时,商场门口人头攒动,以学生居多,泰半都是成双入对的小情侣或是一起出来逛街的朋友,形单影只的人很少,一共五个,其中有四个都是男的。 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当然是位年轻小姑娘,只不过……闻惜定睛细看,随后摸出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赵晓楠今早发来的情况介绍里这样写道: 【19岁的小妹妹,美院在读大学生,上个星期刚和对象分手。由于追人的时候闹得人尽皆知,又才谈了一个月不到就黄了,所以不想告诉朋友,觉得丢脸。她的要求很简单,就想找个人陪她聊聊天,听她诉诉苦,你今天要没别的事忙就把这单接了吧,小妹妹出手挺大方的,能赚你一个月的房租呢。】 底下还附了张自拍照,清清秀秀的女孩子,黑头发,白皮肤,笑的时候两只梨涡深陷,眉眼弯弯,是很讨喜的邻家小妹类型。 再看站在商场门口的那位独身女孩,一头漂染过的浅金长发,烫了羊毛卷,穿着件款式别致的黑色连衣短裙,脚踩一双酷酷的绑带马丁靴,化着精致的浓妆,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和照片上的姑娘没有丁点相似之处。 然而在闻惜的一番扫视之下,那地方除了她以外,别的人却是基本都没带伞。 就算带了,也都不是蓝色的。 · 闻惜尚在来回顾盼,反复确认,正准备再给方慧打个电话时,却见那短裙女孩径直朝她行来,边走边露了个笑,主动开口道:“你好啊,闻惜是吧?” 一股甜腻的香水味顿时扑面而来,像是杏子果酱的味道。闻惜缓缓抬头,与女孩四目相接,问道:“你是方慧?” “我是。”方慧打量她片刻,两只深深的梨涡在唇边格外显眼,冲闻惜笑吟吟道,“你长得真漂亮,比照片还好看。” 闻惜嘴角微抿,回了她一个笑,说:“谢谢,你也很漂亮。” “你刚才都没认出我吧?”方慧说,“是不是觉得我和照片一点也不像?” 闻惜说:“还是像的,但是本人更好看,我不太敢确定是不是你。” 方慧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化了妆呢,又新做了头发,别说你了,估计连我爸妈见了都认不出来。那快别站着了,先进去找个地方坐下吧,我们慢慢聊。” 闻惜颔首表示回应,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商场,坐着电梯上了五楼,去了一家西餐厅。 方慧早有预约,服务生引着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先上了两杯咖啡和饭前甜点。方慧替闻惜加了两块方糖,叹了口气说:“好不容易放个假,结果天天都在下雨,我这人最讨厌下雨天了,很容易心情不好。朋友们又都和对象腻在一起,我落了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好在网上找个陪玩,打发打发时间。” 她这种情况,闻惜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所谓陪玩,其实并非闻惜的主业,她大学主修西班牙语,毕业后进了一家中外合资的国际贸易公司,在翻译部当翻译,收入还算可观,并不缺钱花。 但不缺钱,也不意味着不想赚更多的钱。所以闲暇之余,闻惜还会在网上做兼职,比如陪人打游戏,帮人代练上分,和有需要的人语音聊天。像方慧这样住在同城的人,还可以约出来线下见面,陪吃饭,陪看电影,陪去游乐园。 总之都是些消磨时光的娱乐项目,没有其他过分的要求,亦能在这个过程中结识兴味相投的朋友,但也仅限于同性。 而能接触到陪玩,闻惜也是因为认识了赵晓楠的缘故。赵晓楠是她大学同学,还没毕业就因外貌条件不错被直播经纪人发掘,早早地做起了游戏主播,从大二起就没找家里人要过生活费。 除了直播以外,赵晓楠还会和其他主播一起做陪玩,线上线下的都有,光是外快就赚了不少。 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考虑到闻惜平时也会打游戏,技术还不错,所以赵晓楠便将她也拉进了陪玩群,偶尔有接不过来的单子,赵晓楠还会转交给闻惜,把钱让给她赚。 好比今天的方慧就是如此。 · “我跟他是在舞蹈社认识的,他跳舞跳得特别好,很多人都喜欢他。” 菜品一一上齐,方慧却没什么食欲,拿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咖啡,有点忧郁地说:“至于我呢,其实也算不上有多喜欢他,只是对他有几分好感而已,觉得这家伙看着白白净净的,又很有礼貌,还挺照顾我,导致我对他的印象就比较好。” 闻惜静静听着,神情很专注,没有贸然打断。 “而我之所以会主动追他,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长得很像我的初恋。”方慧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闻惜笑了笑,眼眶却微微红了起来。 “我和初恋是高中同班同学,高一就在一起了,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可惜好景不长,我们的事在高一下学期被班主任知道了,虽然我至今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当时就通知了双方家长,跟他们告了状。我倒是没事,我爸妈挺开明的,但我初恋家教很严,他父母坚决反对我们谈恋爱,那之后不久他就转学了,我们也就没了联系,但我到现在都还对他念念不忘。”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颇为吵闹,玻璃上爬满了凌乱的水迹。方慧东西吃得少,只喝了几口咖啡,闻惜虽然饿了,但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当着她的面表现出好胃口。 她保持着聆听状,问道:“那舞蹈社这个男孩子,知道你和你初恋的故事吗?” 方慧听到这话,摇摇欲坠的眼泪顿时一收,不知为何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神戏谑地瞧着闻惜说:“哎呀,谁告诉你说她是男孩子?我可没有这样说呢。” 闻惜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那是女孩子?” 方慧说:“当然是女孩子了,我的初恋也是女孩子。”言毕,她不太自然地端详了闻惜片刻,嗫嚅道,“你……会介意这个吗?” 原来她口中的他不是“他”,而是“她”才对。 闻惜微笑了一下,摇头道:“不介意,你继续说吧。” 听到闻惜的回答,方慧显然松了口气,看上去轻松不少。她接着说道:“我其实有跟她提到过我的初恋,但没跟她说她们长得很像,毕竟这种事说出来挺不好的,难保她不会多想。可我虽然不说,她自己却发现了,用我电脑的时候看见了我的文件夹,里面全是我和初恋的照片,还有一些情书和聊天记录截图,包括我怀念初恋时写的日记,也都被她看到了。” 闻惜面露了然,说:“这就是你们分手的原因?” 方慧点点头:“没错,她看到那些东西后挺生气的,说我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把她当成初恋的替身。虽然我的确是因为她们长得像才决定要追她的,但在相处的过程中,我也不是完全不喜欢她啊,可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说自己无法接受,被我膈应到了,所以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单方面宣布要分手,把我给甩了。” 餐厅里亮着昏黄而温馨的光,轻轻柔柔地打在方慧的脸上,映出她微红的眼睛和鼻尖,模样瞧着有点可怜。 闻惜柔声道:“她不接受也很正常,没人喜欢做别人的替身,也许你一开始就和她说明会比较好,起码她不会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是啊,可我刚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嘛。”方慧说,“追她的时候好多人都知道,现在我被她甩了,又不好意思跟朋友们说,心里憋屈得不行,一方面觉得确实挺对不起她,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自从和初恋分开后我就没再谈过恋爱了,遇到一个能让我产生好感的人也不容易啊……” 闻惜说:“那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把她当做替身呢?” 方慧抹了抹眼泪,茫然道:“这个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也许起初是有的吧,但后来又没有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闻惜其实不太擅长替别人分析情感问题,她自己都空窗期四年了,和方慧一样,闻惜也是经历过初恋后就没再和谁谈过恋爱,自身经验不足的情况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出建议和安慰。 闻惜只好干脆拿自己举例道:“既然已经分手了,再谈这个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何况被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也被甩过,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 方慧果然被她这话吸引了注意力,红着眼问道:“不会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瞎了眼的会甩了你?” “这和长相没什么关系,但我确实是被甩了。”闻惜说,“也是初恋,她还是我大学室友,我们在大二的时候正式确定了关系,结果还不到半年,人就突然消失了,到现在都没联系上。” 方慧先是一惊,意外道:“啊……你也喜欢女孩子的吗?”尔后又疑惑道,“什么叫突然消失?” 闻惜吃了两口沙拉,轻描淡写地说:“就是字面意思,人突然就没消息了,打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过了一个星期才从辅导员那里知道她是退学了。” 方慧诧异道:“她连个招呼都没跟你打吗?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闻惜说:“嗯,就这么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那也太过分了吧!”方慧停止了哭泣,义愤填膺道,“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事,多少也该和你说一声啊,最起码得好好告个别吧?” 告别? 闻惜想起那时的情形,冷冰冰的下雨天,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台灯亮了一晚又一晚,那个人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出现。 她和初恋从来就没有告别,只有一场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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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鱼的礼物

    予渔|古典架空|连载

    白清韶又一次梦见了那一尾人鱼。梦里是一望无垠的无尽深渊,中空一轮硕大圆月,湖心岛边波光粼粼。白清韶躺在铺满了碧绿水草的礁石上,咬紧下唇,难耐地蜷缩着脚趾,仰头无章法地亲吻着对方冰冷湿润的脸…… 人鱼的礼物全文免费阅读_人鱼的礼物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白清韶又一次梦见了那一尾人鱼。 梦里是一望无垠的无尽深渊,中空一轮硕大圆月,湖心岛边波光粼粼。白清韶躺在铺满了碧绿水草的礁石上,咬紧下唇,难耐地蜷缩着脚趾,仰头无章法地亲吻着对方冰冷湿润的脸…… “——清、韶。” 人鱼不停地唤着白清韶的名字,韵律奇异动听,如同在吟诵一首深情的诗歌。 醒来后的白清韶只记得梦里那双漂亮剔透的眼。 那双眼睛眼周生长着细碎闪亮的鳞片,坠在冷白的肌肤上,如同一颗颗细碎的闪钻。眼睑稍稍眯起,专注中带着些危险的兽性,眼眸深处似乎摇曳着一点滚烫的暗火,那点火光逐渐扩散,似是灼烧到了白清韶的心里,然后从心尖上绵绵密密地燃烧开来,蔓延到四肢腹骸…… 梦里的快乐太过惹人沉沦。 白清韶面红耳赤地醒来,出了一身黏腻的汗。她瘫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半晌才回过了神来——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 潮湿寂静的环境更能氤氲出某种暧昧的气氛,白清韶忍不住又想起了梦里那条人鱼:这些年来,白清韶断断续续一直在梦见这条人鱼,刚开始的时候白清韶心中羞赧,醒后根本不敢去回顾;后来忍着羞耻想要探究更多的细节、试图看清那条让她生下孩子的人鱼是什么模样;屡败屡战到了现在,白清韶梦到人鱼的时候心中只剩下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为什么梦里的她每次都是下面那一个…… 而且大概是回乡以后睡眠质量变好的原因,最近这段时间梦境越来越频繁了。 “总有一日,我一定……” 白清韶回想着梦里的情境,愤愤咬牙,爬起来吃力地推开了木窗。 墙上的挂钟显示刚过五点,天微微透亮,整个花溪村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山脉朦胧只见青黑的轮廓。周围极为安静,远远的不知从哪户人家里传来狗吠的声音,雨后的清风带着院子里的花香从窗外拂入,稍稍驱散了周身的燥热,白清韶呼了口气,拍了拍砣红的脸,扎起头发,打开电脑,起床进了洗手间—— 既然醒来了再也睡不着,不如洗个澡等会就开始工作。 大家都觉得白清韶辞掉城里的高薪工作回乡太过意气用事,这段日子一直劝她回城,只有白清韶明白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这些年来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花溪村却似乎仍然停留在上个世纪,连取个快递都需要转两趟车去镇里。 这片美丽安宁的地域不应成为大地上的遗珠,白清韶也无法再眼睁睁看着淳朴勤劳的乡亲们停留在贫困之中:当年妈妈病重时候乡亲们给与的帮助,这些年白清韶一直都记在了心里。 白清韶给了自己两年时间——这两年里,她打算一边陪着外婆和自己的孩子,一边尽力所能及之力,利用如今高速发展的社交媒体,将花溪村推广出去。 想起电脑里没有剪辑完的视频,白清韶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洗漱的进程。 * 洗手间里‘沙沙’的水声透过隔音不算好的木门传出,清晰地传到了门外站着的小人的耳朵里—— 白佳怡小朋友慌了! 她听着白清韶房间里的动静,瞪大乌溜溜的眼,呆呆地看着房门,不明白白清韶今天为什么会起这么早,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思索几秒后,白佳怡小朋友眨了眨眼,瘪起唇,快速地跑回到房间里,焦急地搂紧太奶奶的脖子:“怎么办?太奶奶,妈妈醒了!” 太奶奶笑呵呵地看着白佳怡小朋友露出的可怜又慌张的模样—— 白佳怡小朋友这张可爱的小脸蛋上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孩子从小不怕疼,爱笑,脑袋瓜特聪明,长得又可爱,是村里的孩子王,大人小孩都喜欢她,也因此纵出了一身让白清韶极为头疼的肆意妄为的本事。 白清韶回乡这两个月和白佳怡磨合,一直在试图让白佳怡改掉戏水的习惯、收敛外放的性格。 太奶奶叹了口气,望向眼睛滴溜溜转动,掐着小手的白佳怡:此时这孩子满脸慌张,眼仁却根本不敢和老人家对视,慌张的模样估计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 老人家心中了然,却也知道这孩子最近被白清韶管束着憋得太狠了,今天又是她口中湖泊中进活水的日子,肯定更加心痒痒。思索了一会,老人家还是如同白佳怡小朋友希望的那般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学着白佳怡的模样压低了声音—— “你先出去玩,别被你妈妈发现了。”老人悄声开口:“别玩太久,最多一个小时,等到太阳出来了就回来。” “回来的时候记得去你黄奶奶那里买两条丝瓜,我会告诉清韶说是我让你出门的……” 白佳怡小朋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听着太奶奶的计划,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高兴地数了钱,猫起小身子,踮起脚尖跟在太奶奶身后慢慢地往客厅挪,挪过了白清韶房间的时候,听着里面的水声,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直到成功抵达客厅—— 这一路真是太可怕了! 在太奶奶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之后,白佳怡小朋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她高兴地在太奶奶脸上‘啵’了一口,快乐地跳下了地,飞快地朝着院子外跑了出去。 “跑慢点,小心路上摔跤!” 太奶奶看着白佳怡如同小炮仗一般往外冲的背影,无奈摇头,拿起一旁的剪子,慢慢修起了院子里的花。 白佳怡小朋友此时却已经顾不上太奶奶的叮嘱—— 院子外的晨风夹杂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息朝着她吹来,白佳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她张开胳膊,撒着脚丫子飞快地奔跑,洒下一路按捺不住的笑声。她一路跑过村子里的重重房屋,跑进了小树林,小树林外头的凶猛大黄狗刚刚睡醒,听到脚步声刚想要叫唤,猛的便看到了一双眯起的熟悉的眼,来自骨子里的血脉压制让大黄狗的吠叫声堵在了嗓子眼,惊惧地耷拉下尾巴,退开了几步,巴巴看着小姑娘欢快地跑进了林子里…… 林子后方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昨夜下了雨,湖水涨高,四面八方来的河水奔流了一夜,纷纷汇入了湖泊之中,新鲜水源的流入让整片湖泊似乎都活泛了起来,在白佳怡眼中,整片湖泊此时就如同一个散发着香甜气息的巨大新鲜奶油蛋糕。 浑身的血液如同耳膜里奔腾的水声一样开始朝着心脏奔涌,白佳怡听着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脱下衣服,慢慢地淌水进了湖中—— 柔软透亮的耳鳍顺着乌黑的头发慢慢地顶了出来,一双肥嘟嘟的白嫩小腿慢慢合在了一起,变成一条蓝紫色的泛着光泽的漂亮鱼尾,脸颊上、胳膊上生出了细小的亮闪闪的鳞片…… 白佳怡小人鱼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滚滚的小肚子,冰冷冷地看了前方游过的鲤鱼一眼,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柔软的水流完全包裹住了白佳怡小小的身躯,她并没有受过专业的游泳训练,然而游泳是她刻入骨髓的本能,宛若在陆地上呼吸一般寻常自然,她在湖水中快乐地遨游,和流水几乎融为了一体。 小人鱼一会儿潜下水,看着鱼群嬉戏,一会儿又钻进蚌群,替村民们清理蚌群的栖息环境,赶走那些吃蚌的坏家伙,又用水草给自己编一条粗糙的小裙裙遮住自己圆滚滚的小肚肚—— 幼儿园刘老师说了:要保护好自己的小肚皮和小裤裤,谁也不给看,这个‘谁’,应该也包括了这些湖里的小鱼崽…… 做完这一切以后,白佳怡才翻了个身仰躺了起来,张开双臂,尾巴有一拍没一拍地打着水,浮在了水面上。 清风一圈一圈地拂过湖面,湖边的水雾渐渐散去,光线越来越亮…… 这样的时光真快乐啊!浑身浸润在湖水之中,似乎身体每个毛孔都在叫嚷着舒爽。 好希望太阳慢一点出来,这样自己就能多玩一会儿水…… 可惜时间的流逝并不因为小朋友热烈的愿望而停滞,太阳公公还是慢悠悠地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 妈妈要是发现自己偷偷跑出来玩水,会担心的。 在太阳公公出来一大半之后,白佳怡小朋友恋恋不舍地看了湖水一眼,皱了皱小鼻子,忍不住又想起了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一件事—— 那时候妈妈才刚回来村里不久,白佳怡和隔壁偷黄奶奶家西红柿的小朋友打了一架,两人扭打着一起掉进了泥水坑。虽然白佳怡马上爬了出来,但因为碰了水,白佳怡腿上仍旧长出了几片鳞片。 白佳怡刚开始不在乎这些鳞片——她天生和别人不一样,碰水就会变成鱼,同时也恢复能力特别强,并不怕疼。原本想着和之前一样趁着没人注意去石头上蹭掉鳞片装作刮伤的模样,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妈妈就冲过来抱住满身污泥的她,颤抖着挡住了她腿上的鳞片。 在此之前,白佳怡小朋友对于妈妈这两个字其实没有任何概念。她一直和太奶奶住在村子里,在她心中,‘妈妈’只是一个偶尔回家,在外挣钱,长得很漂亮,每次回来都给她带很多衣服和玩具的大姐姐。以前的白佳怡也不是不喜欢妈妈,但这种喜欢和对村头王奶奶、李大叔、幼儿园的刘老师一样,并不是特殊的感情,白佳怡甚至根本不能理解她的小伙伴们哭天喊地嚷嚷着‘妈妈’,不愿意去上幼儿园的心情…… 直到那一天被妈妈单薄又瘦削的肩膀颤抖着搂在怀里,白佳怡小朋友恍惚间才察觉到:原来妈妈和其余人是不一样的! ——她是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妈妈。 她很在乎自己,比其余所有的人都要在乎,她身上有着最香甜好闻的气味,会给自己甜甜的晚安吻,而她的怀抱比湖水还让人感到舒适暖和…… 此后,白佳怡小朋友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妈妈,做事总会考虑妈妈的感受。当然,白佳怡同样一点也不怀疑妈妈对她的喜欢——她这么可爱听话,妈妈当然会特别喜欢她! 小人鱼想起往事,慢慢翻了个身,包子小脸拧成一团,叹了口气,慢悠悠朝着岸边浮了过去:她舍不得新鲜的湖水,却更不想让妈妈担心难过。 妈妈让她体会到了有妈妈是一种很好的感觉,她也想让妈妈体会到有女儿是种很好的感觉—— 白佳怡很快就回到了湖边。 她坐在隐蔽的礁石上晾干了身上的水,没一会就又一次变回了那个可爱的人类小朋友。 再三确认身上没有留下痕迹之后,白佳怡快速地穿上衣服,留恋地看了湖水一眼,准备去黄奶奶家里买丝瓜,然而恰恰就是这一眼,让她在湖水的进水口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漂浮物”。 按理说白佳怡小朋友是看不见那么远的漂浮物的,但人鱼的血脉让她的视力天生迥异于常人。 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召唤着白佳怡,让她的脚步停在了原地,鬼使神差地又看了那漂浮物一眼。 这一次白佳怡看清楚了: ——那“漂浮物”是一个浮在水上的女人。

    0 人在读08-22 18:46

  • 当金手指遇上咸鱼

    或许有一天|古典架空|连载

    “叮,系统重新加载中……”江陌是被一道陌生的声音吵醒的,可她迷迷糊糊并没有听清那道声音说了些什么。醒来后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四周,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准确些来说何止是人影,周遭除了参天大树,她什么都 当金手指遇上咸鱼全文免费阅读_当金手指遇上咸鱼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叮,系统重新加载中……” 江陌是被一道陌生的声音吵醒的,可她迷迷糊糊并没有听清那道声音说了些什么。醒来后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四周,也没看见半个人影。 准确些来说何止是人影,周遭除了参天大树,她什么都没瞧见。 没错,刚刚苏醒的江陌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着湿润的泥土,厚厚的落叶,以及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木。即便这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灿烂的阳光投入树林中,也被那大树的枝叶切割成了细碎的斑点,零零散散洒落大地,成了点缀。 江陌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几次闭上眼又睁开,可眼前的一切都没发生改变。甚至当她闭上眼,清醒的空气和新鲜的泥土气息也明明白白告诉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从小生长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中,除了旅游,江陌几乎没有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大自然。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仅没觉得静谧美好,相反被惊得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又是谁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的?! 一瞬间生起的警觉,让江陌下意识想要一跃而起,结果一用力才发现自己手脚发软。她跃起一半又摔了回去,并不算大的动作,却依旧将自己摔了个七晕八素。 痛倒是不痛,但眼前一阵阵发黑,让江陌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中。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大脑却飞速运转起来…… 陌生的地方,虚弱的身体,毫无疑问她遭遇了危险。是有人绑架了她吗?不,她只是个普通人,绑架了她也得不到什么,没谁会冒险费这个力气。那会是寻仇吗?也不像,她素来低调平凡,与人起争执都少,就更别提得罪人让人如此报复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她忽然浑身虚弱的出现在这种地方,又是因为什么呢?想着想着,一个隐约的片段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人来车往的马路,闪烁的绿灯,飞驰而来的跑车……以及秋日蔚蓝辽阔的天空。 哦,想起来了,她好像是出车祸了。过马路时她莫名走了下神,又正好碰到一辆赶着投胎的跑车,就被撞飞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肇事司机以为她死了,于是把她带到郊外山林里抛尸?好像只能这么解释,可这又不是几十年前,到处都是摄像头,难道肇事司机还真能逃了? 想想都觉得可笑,但江陌笑不出来,毕竟这种糟心事谁遇上不得叹一声倒霉?再说她还年轻,还有大好年华,可不能死在这里! 一念及此,江陌飞快从思绪中挣脱出来,正好眼前发黑的情况也已经缓过来了。事发突然她也没有考虑自己被车撞了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疼,满心里只有这些念头——但愿那肇事司机只是“抛尸”,但愿她的手机没被撞坏,但愿这里有信号能让她报警求救! 她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就要往裤兜摸去,费力低头的一瞬间,整个人却都愣住了。 没有手机,没有裤兜,甚至没有手! 入目所见,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雪白的皮毛上有着几道淡淡的黑色斑纹。她不可置信的动了动手,那毛茸茸的爪子便跟着动了动,翻过手来一看,还能看见咖啡色的肉垫。 这这这…… 江陌一瞬间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她不是没有看过小说的人,甚至想象力比一般人还要丰富,所以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被车撞死了。只是死后没去地府,也没喝孟婆汤,于是就这么浑浑噩噩投了胎,然后变成了……一只猫? 是的,江陌觉得自己可能变成了一只猫。虽然她没养过猫,但这年头云吸猫的人可不少,她也是其中之一。看这毛茸茸的小爪子,看这软乎乎的肉垫,不是猫又是什么? 江陌挺喜欢猫的,但自己变成猫就心情复杂了,尤其她发现自己可能还是流浪猫。 荒山野岭,没爹没妈,身体还这么虚,都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 她尝试着“喵呜”叫了一声,希望能叫来同伴,可声音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奶乎乎的叫声自然没能唤来同伴,而江陌也觉得这胎投得真是糟心透了——她前世活得平凡,没有行过什么大善,但也遵纪守法。投胎成猫就算了,她也不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子,至少也让她投胎成家猫啊! 江陌满心腹诽,以此排解心中陡然生出的恐慌,脑子里的念头更是乱七八糟,甚至已经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寻找铲屎官之路了。 正在这时,静谧的树林之中,她忽然听到了一道突兀的声响。 “叮,系统加载完毕。” 江陌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叮,游戏系统添加完成,数据初始化中……” 江陌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幻听,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心跳骤然加快。 “数据初始化完成。宿主您好,我是系统223,很抱歉因为我的失误让您遭遇意外。但请宿主放心,系统已对您做出了弥补……” “等等!”不等系统说完,江陌忽然打断了她,圆溜溜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收缩成了黑色竖瞳:“你是说,是因为你,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系统顿了顿,机械声里莫名多了几分心虚:“是的宿主,因为系统绑定时宿主正在过马路,绑定的过程影响了宿主的神魂,又正好遇到跑车抢红灯,就……”就被撞飞了,死得还挺惨,尸体被碾得七零八落的,系统都不愿意浪费能量来修补,也无法让人相信撞成这样人还能活着。 于是趁宿主失去意识,系统就干脆带着魂跑了。 绑定已经完成,还闯了这么大的祸,解绑是不可能解绑了。系统仅存的良心让它额外耗费能量,特地为江陌选择了新身体,不仅契合,而且强大! 看,这只刚咽气的小白虎,血脉纯正前途远大,不正好适合宿主吗?! 担心宿主抓着失误不放,系统223还特地贷款给自己加载了游戏升级系统——听说这东西好评率达到了99.99%,是宿主们的最爱,商城卖得贼贵——以帮助宿主更好的修炼升级,早日踏上人生巅峰……只要宿主不投诉它这个新统就行。 系统有选择的告诉了江陌前因后果,末了还喊了一句口号:“游戏升级系统已加载完毕,在本系统的辅助下,保证宿主一月筑基,三月金丹,一年元婴不是梦!” 江陌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你是说,我现在不是流浪猫?” 系统比她还诧异:“宿主你怎么会以为自己是流浪猫?!” 江陌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嫩呼呼的小爪子,并不觉得白虎幼崽就比流浪猫的处境要好多少,她又问:“我这身体,出生多久了。” 系统化成只有江陌看得见的光团出现,绕着她转了一圈,给出答案:“一天。” 刚出生一天就咽气的小白虎,要么是先天不足,要么是无人照料。以江陌对自己目前处境的判断,自己估计是倒霉的两者都碰上了,就这种情况要她怎么活下去? 系统读到了宿主的心声,光芒闪了闪,悄悄打开了商城。奈何它只是一只刚出厂还贷了款的新统,什么都买不起,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于是它小心翼翼的提议:“宿主,要不然先杀个怪升个级?升到一级宿主就能恢复满血了,什么先天不足都是小问题。” 直接躺倒,虚弱到站都站不起来的江陌:“……” 杀怪,她能杀什么?虫子吗?!

    550 人在读11-14 16:02

  • 田螺姑娘

    伏中君|古典架空|连载

    “二条!”“碰!嘿,七万!”“摸一张,哟,是个大宝贝。”春日的午后,在齐老太偌大的后花园里,麻将碰桌声此起彼伏。周旁的山茶花、绣球花、杜鹃花开得茂盛,偶尔还会有蝴蝶翩翩飞来。麻将桌 田螺姑娘全文免费阅读_田螺姑娘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二条!” “碰!嘿,七万!” “摸一张,哟,是个大宝贝。” 春日的午后,在齐老太偌大的后花园里,麻将碰桌声此起彼伏。 周旁的山茶花、绣球花、杜鹃花开得茂盛,偶尔还会有蝴蝶翩翩飞来。 麻将桌旁还分别站了四个养眼的侍者,都穿着统一的黑白制服,手上戴着白色手套,左手背腰,右手托着一个装着茶水和吃食的银色托盘。 这时,坐在齐老太太左手边的王老太她手机响了,是她儿子打来的,说是这周末带准儿媳回来吃饭。王太特意把声音开了免提,脸上的笑容比旁边盛开的花都还灿烂。 齐老太太听着就想起了自家的孙女,不由得有些愁闷。 旁边的人也都能看得出来,都知晓齐家是怎么个情况。齐家这代单传一个女孩,名叫齐风澜,今年27岁了,虽然在日渐晚婚的年代这个年纪还没结婚也没什么,但在思想较为传统的老一辈眼里,这个年纪没结婚还没对象,甚至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再加上又不愿意联姻,那是有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再者,齐老太认为,都27岁了,结婚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候便是晚婚晚育,成了高龄产妇,生下的齐家接班人也要比同龄人脆弱些,身体不行怎么管理齐家? 齐老太太急得很,但也没有办法,每每跟自己的孙女提起这事,齐风澜就跟不是自己事一样,一直说不急不急,先前说在读书,现在说公司太忙,于是这事一拖再拖。 王老太挂了电话之后,瞧见齐老太太心头不畅快,眼珠子转了转,安抚着说:“哎哟,你家那位从小到大就很出众,不愁婚嫁的。” 齐老太叹口气:“出众不出众是一回事,关键是她现在还没那个想法,就算再出众有再多的人追她,她就跟被绝育了的宠物一样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也是没用。” 齐老太右手边的李老太闻言暗道果然是亲生的孙女,这吐槽起来也太狠了,人都比成畜生了,但表面点头道:“也确实,这事她自己不开窍的话,旁人再怎么催都没用,等她开窍了,什么也就都顺了。” 此话刚落,就有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是啊。” “此言差矣。” 前一道是王老太附和的声音,后一道则是最近才跻身太太圈的钟老太发出来的。 其他三人听她这么说,都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齐老太一听她这话像是有什么法子一样,到底是忍不住问了句:“怎么说?” 钟老太使了个眼色,示意周边这四个站着的人碍事,齐老太便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等确认他们的身影彻底不见之后,钟老太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谋事的人重中之重。” 她这话倒显得齐老太谋事不足一般,齐老太按捺着气性倒想听听她有什么远见。 王老太看她一副卖关子的样子,又看看齐老太,忍不住想看好戏。 钟老太说:“如果齐太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问齐太想为她找个怎样的另一半?” “顾家一点的,为她着想的,最好能让我那孙女有好感的。”要是说以前,齐老太估计还要加八百个条件,比如长得帅,身高至少一米八,有腹肌胸肌,家境也得门当户对,现在齐老太只要对方是个人,年龄合适,顾家的合齐风澜眼缘就行了。 前面的条件自然容易,最重要的还是合齐风澜眼缘,她不愿意便是成不了。 钟老太仔细思索一番说:“齐太要是信得过我,我给齐太介绍个人,你去她那边求个信物,求得了的话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他们这些富达贵人,大多比较信仰一些神佛,不光每年都会去拜佛,还会请人到家里来看风水。所以钟老太一说求个信物,都知道推荐的是一位得道高人。 齐老太听着好像那么一回事,这回是麻将也不想打了,想要去拜访,但钟老太又说了:“今天应该是不行,这位高人在修行,得等一周修炼出来之后才能去。”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到时候下周三早上八点的时候就过去拜访。”钟老太说着用手机加了齐老太的微信,并把那位所谓的“高人”地址发了过去。 王老太和李老太相视一眼,心想这事要是成了,钟老太在A城的太太圈地位算是妥了,但要是没成,估摸着以后连齐老太这的后花园的门都摸不进了。. 一周之后,齐老太穿着一身素衣,带着一名侍者去了那位“高人”住所,只不过由于这位高人住的实在是在巷子里头还七拐八弯的地方,于是乎,那辆加长林肯也就只能停在马路旁边。 齐老太这么大年纪,就没走到多少的路,但一想到自家孙女的姻缘,到底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巷子里的小路因着昨天下了雨,地面上还是潮湿的,破旧的石子路混着泥土,不一会儿,齐老太脚上的鞋子就脏了。 巷子里有小孩的吵闹声,还有洗衣做菜声,放电视的声音,齐老太近几十年都没觉得这么吵闹过了,不过倒是不发一言地继续走,脸上也没有任何的烦躁。 大约走了将近十分钟,齐老太才来到一栋破旧的瓦片房前面,门口的青瓦台都是残破且凹凸不平的,两旁的矮树倒是茂密。 齐老太还没观察完,门就打开了,出来的是一名十五来岁的少年,穿着道服,看到齐老太便上前问了句:“您是来找师父的对吧。” “嗯,烦请小师傅带路了。”齐老太点了下头,便跟着这少年进了屋子。 屋子里只有几件木质的桌椅,上头斑驳地漆都掉的差不多了,桌上还有一副旧瓷具的茶碗,每个碗都缺了口。 少年给齐老太倒了水,并说:“稍等,师父刚出关,忙了些……” 他话还没说完,一名四十几岁的神婆出来了,少年恭敬地喊她师父,想来这就是齐老太要见的那位“高人”。 “您是齐太吧,钟太有跟我提起过您。”神婆到她跟前,看齐老太浑身气质不凡,知晓不可怠慢,也因此她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完就赶过来了。 齐老太颔首,“钟太应该跟您说过我为什么来找您。” “说过了。”神婆还是跟齐老太确认一下,“我听闻钟太说您想为家中的小辈求个姻缘,希望为他找个顾家一点儿的。” 神婆虽然确认了是所为何事,但她却搞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当齐老太为的是家中的孙子,想找个孙媳妇,因为顾家的固有概念大多是在形容女人的。而钟太也没跟神婆提齐老太家中的是孙子孙女,神婆也没多问,所以给的信物自然是针对女人的。 “是。”齐老太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尽管她觉得面前这位“高人”看着有点不太靠谱,但有招总比没招好,她招招手,让侍者把带来的一个箱子放到桌上打开,入目的便是一张张红票子,她说,“这是给您的一点心意,希望我这点事能让贵人给解决了。” “这是自然。”神婆招来少年,对着他耳语几番,便打发人去拿信物,“齐太得了信物最好将信物放在他的卧室里,不过要小心,别让他察觉,这样才能有效果。” 齐老太示意自己记下来了,倒也好奇是什么信物。 “齐太稍等片刻,我那徒儿去寻了信物交与你。”神婆说着看了一眼后院,心里估摸着时间,应该也快来了。 约莫五分钟,少年回来了,手里捧了一个小玻璃罐子,里头有水在晃着。 神婆示意少年将罐子递给齐老太带来的侍者,齐老太瞥了一眼,瞧见了罐子底部一颗小小的灰黑色的东西,像是田螺。 拿到信物,齐老太也没多待,告别神婆便要回去。 上了车,她这才有时间捧着小罐子看着里头的田螺,只不过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钟太也不会得罪人地推荐她一个骗子,索性先照做看看。 这时,车子经过一个泥坑上下晃了好大一下,齐老太没坐稳,却是抓紧了罐子,生怕摔到了,罐子里的水和田螺也在翻滚。 而田螺里的千宁翻了个身继续睡。. 神婆送走齐老太,把一箱的金钱放进自己的保险柜里,她边放边数,齐老太一共给了她五十万! 果然富人出手就是阔绰。 这若是多来几个富人找她求姻缘,那她后院前段时间意外获得的一小缸田螺岂不是都成了明晃晃的金子了? 神婆越想越激动,锁好密码箱就去了后院,刚一进后院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她急忙跑到那个缸旁边,凝神感应,却怎么也感应不到之前那聚着的灵气了! 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懊悔,全身脱力瘫痪地坐到了地上。 神婆原以为是这个缸有灵气,这个缸里的田螺受灵气滋养,自然也不会是俗物。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缸有灵气,只有那一颗,给了齐老太的那一颗田螺才有灵气,混在了上百个田螺当中,让她识不清。 现在那一颗被送走了,这一缸便也就成了普通之物,再也不是可以换成金子的信物了。而里头其他的田螺与那颗相处这么久,却是一点灵气都没吸收到! 由此可见,俗物终究是俗物! 那一颗送走的田螺才是价值连城!

    0 人在读08-16 23:51

  • 捧蜜

    椅子鱼|古典架空|连载

    “真是稀奇,今天竟然能请得动你。”酒吧吧台上关笑卉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调笑地看着一旁的好友,明显她已经有了醉意,“说真的,要是狗甲方是你,我可能都气顺一些,偏偏是我那狗前女友!你当甲方,起码赏心悦 捧蜜全文免费阅读_捧蜜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真是稀奇,今天竟然能请得动你。” 酒吧吧台上关笑卉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调笑地看着一旁的好友,明显她已经有了醉意,“说真的,要是狗甲方是你,我可能都气顺一些,偏偏是我那狗前女友!你当甲方,起码赏心悦目一些。” “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少喝点。”关笑卉口中赏心悦目的黎宁,坐在高脚吧椅上,一脚踩地,黑色高跟鞋,偏着头撑在吧台上,海藻一般的黑发垂散下来,拿起手边的就抿了一口,“等会又要送你回家。” 黎宁来酒吧有些急,下班直接开车来了这里,黑色外套黑色裙子,搭配白衬衫,是永远不出错的款式。来这里前她刚主持了一个会议,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疲惫,口红是哑光的树莓色,衬得皮肤白得发亮,一双柳眉微微舒展。踩在地上的脚翘了翘,举手抬足都带着骨子里的慵懒。 关笑卉嘻嘻笑了几声,猛地站了起来,“谁......谁要回家,今天我才不回家,我要找个可甜可甜的小妹妹,让那个狗东西好看。黎宁你,别拦着我......” 这不管她可怎么办,黎宁扶额,站起身扶着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关笑卉。 女人哭哭笑笑的,埋在黎宁肩头抽泣了一会,又笑嘻嘻地抬起头,嚷嚷着要去偶遇新的爱情,“商场失意,至少得情场得意!” 要不是酒吧换了首摇滚的曲子,大半的人都要被关笑卉吸引过来,要这是好友想见的,黎宁也不会管,可她这家伙酒前酒后是两幅面孔。一手拉着人,黎宁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顺便叫了个代驾。 时间还早,黎宁还是打算回去,趁着关笑卉消停了一会,赶快带着人走。 将吧台上的酒一饮而尽,拉着人往门口走。 这个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酒吧的人陆续多了,黎宁扶着人,勉强穿过人群,既要当心关笑卉,又要注意着周围。这间酒吧黎宁来得还算多,氛围不错,可到底是酒吧,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 没扶着人走多远,黎宁就注意到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眉眼冰冷起来,朝着视线的方向瞪视一眼,确定对方退却,才放下心。 好不容易走出酒店,略微带着凉意的晚风一吹,大脑非但没有清醒几分,微醺的红晕慢慢从耳尖探寻到两颊,黎宁摇了摇头,换只手撑着关笑卉,单手拢了拢头发,让夜晚的凉意带走被酒激起的一丝躁动。 代驾还没到,酒吧的门外比起里面清冷不少,街边就零星几个路人走过,远处是红红绿绿的灯光,黎宁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仰头深吸一口气。 “我说,你之前说的,跟我性取向一致,不会是蒙人的吧?”关笑卉似乎清醒了一些,站直了身子,双手环胸小臂上还挂着一包,脸上贼溜溜的,看起来不怀好意,“二十岁我见到你,现在咱们都二十六了,我分分合合这么多次,就没见着你有什么情况的......” “都是我的错,光顾着自己,忘记你一直还是孤家寡人,等着,马上......马上给你找个,你喜欢什么样的?”关笑卉笑嘻嘻地转身,向前走着。 黎宁扶额,摇了摇头,确定了代驾到的时间,关上手机才跟上去抓人。 这家伙醉蒙蒙的,站在几个女孩面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捂嘴笑着,回头指着自己。一个不大的女孩探过头,好奇地偏了偏头,棕色的高马尾垂在腮边,有些俏皮。 这个关笑卉......黎宁头疼地理了理遮挡视线的波浪长发,轻叹一声扯了丝尴尬的笑,走上前要拉回关笑卉道歉,女孩却冲着她回笑,眼睛亮亮的,明眸皓齿的模样,笑得黎宁一愣,高跟鞋顿了一下才慢慢上前。 “抱歉,她喝醉了。”黎宁轻敛着眉,拉过关笑卉,这家伙笑得肆意,估计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要是说了什么胡话,别理她。” “但她已经答应了!”关笑卉不满地嚷嚷。 黎宁微笑着捂住好友的嘴。 两个女孩脸上还带着青涩,应该刚上大学的年纪,靠后的女孩表情有些怪异,眼神也有些躲闪,扯住身前人的衣袖,小声说着:“安安,我们快走吧......” 原来她叫安安,黎宁不自觉地想着,偏头避开这个叫安安的小姑娘灼热的目光,适时手机响了,是代驾打来的。黎宁冲着两个女孩轻点下头,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又说了一句:“别什么都好奇,她就是在开玩笑。”像是在跟叫安安的女孩说的,眸光却是向后面一滑而过。 \"黎宁你真是个胆小鬼,\"关笑卉凑在耳边嘲笑她,“我可看得清楚......” 身后的视线还很灼热,烧得黎宁下意识挺直脊背,有些掉色的唇轻抿,“她们这么年轻知道什么,你这是把人引入歧途,没看到那姑娘同伴的眼神?喝醉了也不能说瞎话。” “是是是,唉,可惜......”关笑卉嘟囔着。 可惜......黎宁下意识重复了一句,代驾在不远处招手,她拿着手机晃了晃。 黎宁走得有些慢,不是因为关笑卉拖慢了速度,她没有像对好友所说的那样坚定,真是疯了......自己竟然真的想听从关笑卉的话,一定是醉得糊涂了。心里像是有一碗水,两边不停激荡,向前的脚步一停,刚要回头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可以加个微信吗?” 女孩俏皮地笑着,大方地晃了晃手机,上面是扫码页面。 耳边是关笑卉憋笑声,酒意一下子全部冲击上来,接下来的动作黎宁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好啦,我加你了,记得通过一下,时间不早了,我马上得走了。”女孩冲着她晃了晃手机,蹬蹬蹬地跑了回去。 黎宁心虚没敢看对方好友的反应,只是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关笑卉,也不扶这个醉鬼了,快步向前几步,带着代驾去找自己的车。 “恼羞成怒啦?” 身后关笑卉醉得不清,黎宁故作镇定地撩了撩头发,深吸了口今夜分外清畅的空气。 - 把关笑卉这个醉鬼送回家花了不少时间,黎宁快十一点的时候才踏入家门。 打开灯,玄门橙黄色的散光灯打下来,在门边的小板凳上发呆坐了一会,脱下高跟鞋,换上舒适的拖鞋,黎宁有些不想动了。包包就随意放在地上,鞋柜上还摆着一杯早晨出门时喝了一半的水,黎宁伸着手臂拿起来,喝完水,脑子感觉清醒了点。 之前聚拢在思考区的醉意被驱散,黎宁回忆起酒吧前的一幕,从包里拿出手机,盯着上面的申请看了几秒,然后选择通过。 “疯了。”黎宁轻喃着,看着对方黄白橘猫的头像,修理干净地指甲轻点了点,自言自语:“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她打定了主意,要找个时间跟人说明白。 把一切都理清楚,黎宁站起身,拿了发圈把披散的头发束起来,到浴室开了热水器,累了一天,泡个澡放松一下。加上晚上还没吃饭,她也没有做饭的心情,从冰箱里拿了几片吐司出来,放盘里等凉意散去。 卸了妆换成居家服,水也差不多热了,这时候快要到零点,黎宁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看,最顶上就是微信新消息的图标。黎宁心里跳了一下,点开微信。 大多是下属给自己传来的文件,还有一些突发事件的报告,都是公司上的消息,黎宁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往下翻了翻,一眼就看到黄白猫猫的头像。 [我回到学校啦,你到家了吗?] 真是自来熟,指甲剐蹭着手机壳边缘,黎宁想了一下才回复。 [我也到家了,]感觉语气有些冷淡,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等下准备吃点东西] 发出去之后,上面立马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也就是说对方一直等着自己的回复,这个念头一升起,黎宁在心里唾弃了一番,跟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似的。 [你是还没吃晚饭??] [胃不会不舒服吗,不吃点东西就喝酒] 这样的关心让黎宁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平时待人接物惯会有的距离感都不起作用,黎宁下意识解释了原因:[工作忙忘了] [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你不会也会忘记早餐吧?] 黎宁莫名心虚一秒,[来得及的话] [emmmm] 那头发来一个猫猫沉默的表情包。 黎宁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见对方不再想之前那样秒回,关闭屏幕又点击电源让屏幕亮起,反复两次之后,才重新放回去充电。 洗澡,没必要再想多的。 之后黎宁都没再看手机,护肤完带着眼睛弄完上班时还剩一些的文件,随及准备上床睡觉。睡前,她才想起今天刚认识的人,打开手机,发现在这将近一个小时里,对方给自己发了几十条信息。 [我刚刚有事去啦,你吃完饭了吗?] [有些晚了,我要睡了] [对了,我叫虞安安] [晚安咯] 橙黄的床头灯光洒下来,黎宁垂眼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手指悬空在键盘上许久。她斟酌了许久,斟酌该不该顺着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还有遗忘在盘子里一口没动的吐司,还有气泡最后一句,晚安。 许久,黎宁飞快回复了一句,之后看也不看,丢回床头柜连着电源充电。关灯,睡觉。 黑沉的手机里,躺着一条等待对方验收的回复: [黎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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