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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抱歉呐婆婆，米饭……稍微煮多了点……”
伏黑英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到极点。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一锅米饭，她也沉默了。
该说些什么呢？
说真是完美的一锅米饭，刚刚好跟电饭锅齐平，一点也没有溢出来？
她没办法说出口。
只好侧身让出身后黑着脸的岸本婆婆，在心里为英莉祈祷罢了。
拜托了伏黑甚尔，这里需要家庭煮夫。
SOS。
*
被迫吃完让她减肥失败的一顿晚饭回到高专时，夜幕刚刚降下。
踩着黄昏的尾巴，她跳上最后一层台阶。
已经可以体面爬上筵山麓的认知让她心里有了一些小小的成就感。
她心情不错的往宿舍走去。
然后就——看到了心情不佳的夏油杰。
在一个人坐在。
“呦，好久不见呐”
少年抬头，目光闪烁一下，露出了在她看来非常虚无的微笑。
“好久不见。优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她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微微仰脸撩了撩被薄汗湿濡的刘海，随意的问道，“倒是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五条呢？”
“悟回宿舍了。”话音刚落，他莫名补充道，“我们也并不是总在一起的。”
“哦，吵架了”
“……”
她无视夏油杰似乎想要反驳又无从反驳的表情，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算算时间掏出手机给伏黑英莉发起了报备平安到达的短信。
已经想好完美话术结果迟迟没有等到她下一句话的夏油杰：“……你不问问我们为什么吵架吗？”
“嗯？我应该问吗？”
“正常都会问的吧？”
“比如？”
“为什么吵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没有尝试和好……”
“啊，听着好麻烦，我不要。”
她脖子一歪，眼神下移，断然拒绝。
“可我们这样只是坐着不说话也许会有点尴尬……”
“我们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诶？啊……好像是这样……”夏油杰惊觉。
“而且你肯定也不会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就不用再走虚伪的社交流程了吧。我只想在这里坐一会儿而已。”她合上手机，神情平淡的说道。
夏油杰惊讶于她的直接，难得明显的沉默了一下，随后自嘲般的轻笑道：“原来如此。我给了优纪这样冷漠的印象吗？”
“诶？不是啊。”这次轮到她被他的自述惊讶到下意识的反驳，“倒也不是说冷漠，那感觉就像是……”
她仰着脑袋想了想，看看天上的月亮，又转头看看夏油杰。
夏油杰正温和的注视着她。
她被那眼神击中，一瞬间的感觉涌到嘴边：“就像是现在，我和你在月亮下的高专对坐，但你好像永远不会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狭长的眼一瞬睁大，清晰流露出主人波动的心绪。
她倏地回神，后知后觉的飞快地垂下眼，“呃、大概这样。……抱歉？”
夏油杰缓慢的眨下眼，笑着摇摇头：“哈，不必抱歉。”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形容的非常贴切。
他想，也许他本质上确实就是这样。
隐藏在温和、柔软的皮囊之下的，
疏离、冷酷的内心。
不能轻易触碰。
不允许随意窥探。
他余光审视着重新恢复冷静的少女，看她以手作扇捕捉着夏夜的晚风。
偶尔，那双绿色的眼睛会向他投来漫不经心的一撇。又很快移开。
就像在小心翼翼的打探他的心情一样。
也许是被当做脆弱的琉璃对待的感觉还不错，他胸中那一瞬间升腾起的近乎慌乱的负面情绪渐渐平息。进而萌生出几分隐秘的裸露的快意。
他不由的开口说道：“其实——”
她松开弄皱的裙摆，转头向他望去。
少年的声音清朗含笑，棱角分明的面庞在这种时候却充满纤细柔和的美感。
“……偶尔也并没有想些重要的事情，只是纯粹的在发呆罢了。”
她愣了愣，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微笑调侃道：“是嘛，原来看似在认真思考，其实脑袋空空吗？”
“是呢。”夏油杰回复道。
气氛一时轻松下来，他们开始聊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题。比如讲讲夜蛾的八卦啦、分析一下共同认识的辅助监督个性如何啦、食堂最近推出的新品啦、以前处理过的各种诅咒事件啦、咒灵啦……
超能力高中生的生活偶尔也是朴实无华的。
像普通高中生一样上课、吃饭、睡觉，三点一线的重复再重复，只不过是把“做任务”这一标签放大镶嵌进去而已。
高专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她突然想。
只要认真细致的伪装出平静的校园生活，就可以让人像通关网页游戏一样忽略任务的危险与繁重。
简直就像精神麻醉剂一样的存在。
……
略一走神，她忽然听见夏油杰轻声问道：“优纪，为什么会成为咒术师呢？”
嗯？刚才谈的是这个话题吗？
这个人的思维会不会太多变了……
等等等等、
“是夜蛾老师派你来的吗？”她如梦初醒。
夏油杰：“……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怪不得我一回来你就像个顶着感叹号的NPC一样刷新在我周围，明明心情已经变好了却还是要拉着我谈东谈西……可恶的草坪头，居然来这一手？！”
“不、我想你可能误会……”
她如临大敌的抱紧自己，不断警惕地打量他，一副拒绝听他解释的模样。
夏油杰：“……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了。”
计划通！
她悄悄在身后为自己竖起一只象征胜利的拇指。
然而，没等她庆幸多久，只听夏油杰恶魔低语道：
“但是，夜蛾老师可不会放弃哦，优纪还是要做好准备。”
“啊啊，饶了我吧。”
她备受打击般的向后仰倒在长椅靠背上，忍不住质疑道，“这种问题……真的有意义吗？”
“有意义哦。”
“嗯？”
“很有意义。对咒术师来说。”
她转头看向夏油杰，今天像这样注视他的次数有点过多了，让平常像细细的发丝一样被轻易忽略的细节都清晰的映入眼底。
“优纪，相信你已经感受到了，咒术师是非常危险的工作……”
啊，这个刘海，她敢打赌他每天至少要为梳好它付出十分钟的时间。
“……，需要做好失去生命的觉悟……”
嗯？这款耳钉原来这么大吗，完全看不出……
“……你有在听吗，优纪？“
“诶？”
啊啊，被逮到了。
“抱歉……”她在略显无奈的视线下移开眼，心虚的道歉。
“……没关系。”他定定的看她一眼。
继而转头郑重的说道：“总之，你要好好考虑清楚。如果仅仅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成为咒术师的话，现在离开也还来得及，优纪。”
“……哈啊考虑什么的，那么你呢？”她顺着头发撩一把刘海，叹息道。
“诶？”
“你是做了什么样的考虑，才决定成为咒术师的？夏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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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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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