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我在问你成为咒术师的理由，快回答。”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把她从熊猫的房间叫出来，一进办公室就放出咒骸关死了门，自己反而坐在桌前托着下巴一言不发的装深沉。
搞得紧张兮兮的，还以为是要交待什么危险的秘密任务。
弄了半天……
“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
……
沉默像潮水般漫过每一处角落，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
也许是心理作用，她甚至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了。
“不合格！！”
石破天惊的一声，夜蛾正道突然站起身气势汹汹的并拢双指指向她的方向，身后的咒骸应声而动。
“咚咚！咚咚！”
“？咒骸？为什么在打鼓？啊！”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飞踢，下意识挡在身前的手肘传来钻心的痛感。
咒骸们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借力旋转一周，被棉花与诅咒填充的拳头再度凌厉的向她逼面而来。
她堪堪闪身躲过，刘海在空中荡出一段轻盈的弧度，谨慎的运作咒力拉开身位。
忍不住咬牙吐槽道：“为什么不合格啊？明明就是你突然跑出来邀请我入学的吧”
“我在问你为什么成为咒术师，不是在问你为什么入学，哪里难理解了！”夜蛾正道沉声道。
“有什么区别啊！而且都到现在了，问这种问题还有什么……唔啊！”
“本来是新生入学时的考核，只是你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才拖到现在。”
“那就让我一直特殊下去吧，我不介意啊？”
“不要转移话题，继续想！我听不到满意的答案它们是不会停下来的，毕竟人类越是陷入绝境才越容易吐露真心。”
“夜蛾老师？”她不可思议的转头。
煞有其事的震惊道：
“你的肌肉是什么时候长进脑子里的？”
“砰——！！！”
……
幻化而成的长棍横扫一周，短暂的为她清理出喘息之地。
河童样的绿色咒骸扭着屁股挑衅，又在受到攻击一瞬间消失在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中。
没办法，她在愈加激昂的鼓声中扯着嗓子喊道：
“钱！我是为了钱才成为咒术师的，可以了吧！”
“嗯……原来如此，为了钱吗”
夜蛾正道抱着胳膊沉思，咒骸的动作像慢动作一样缓缓停在她眼前。
稍稍安定下来的心还没放稳，如释重负的一口气才吐到一半。
她听见男人雄浑的嗓音再度响起。
“似乎是跟某个人一样的理由啊”
“不——合格！！！”
存档时间结束，噼里啪啦的攻击像开了倍速般落在她身上，这次连气氛组都加入了战场。
“为什么啊——！！”
*
高专宿舍
“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硝子？”
“嗯？我吗？我没有回答过哦”家入硝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手上的动作不停。
“？这么说五条肯定也没回答过了？只有我跟夏油吗？”
“Bingo，答对喽”
“……”
“不过我记得他好像很快就出来了，而且也没有你这么……”
家入硝子把她从头看到脚，目光在她淤青充血的手臂与小腿、凌乱褶皱的校服上转个来回，斟酌着开口：
“狼狈？”
“……我要发火了，搞什么啊那个肌肉大叔。”
*
入学考核居然是回答这种根本没有标准答案的中二问题……
要完蛋了，这个高专。
她真的能顺利毕业吗？
她轻叹一声，在心里翻了个绝望的白眼。
算了，看在它供吃供住学费全免提供兼职的份上。
这个学先上着吧，至于其他的……
“啪嗒”
一个走神，夹在指尖的圆珠笔旋转着飞离了原定的轨道，与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声音不大，只是刚刚好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目光定了定，认命的弯腰。
余光中外面的天空依旧鲜妍，进入夏天后，白天的时间变得更加漫长，夜晚转瞬即逝。
不知道英莉他们今天会吃什么样的晚饭……
要不这周回去住两天吧？反正是他自己说的——“直到你想出合格的答案为止，我都不会再给你安排任务”
不痛不痒的威胁，她直接视作带薪休假。
抬起的脑袋骤然抵到某种闷闷的柔软。
她微微一愣。
身体后撤，发丝擦过夏油杰扶住桌角的左手。
“……谢谢”她睫毛颤了颤，轻声道谢。
“不客气，嗯？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夏油杰弯起嘴角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又长高了吗，夏油？”
“诶？嗯……好像是有一点，两公分左右吧。”
“真好啊，男孩子，我已经有差不多一年不再长个子了”
“也许只是不明显而已，这种事自己反而是最容易忽略的，不必担心。而且优纪在女孩子中已经足够高挑了，还没有达到理想的身高吗？”
“唔……理想身高吗？”她支着脑袋想了想，“至少要像松岛菜菜子那样高吧”
“啊，那确实还要再……”
“咳咳，安静一点你们两个！自己不学习就算了不要妨碍别的同学自习！”
“……”
“……”
“五条，本子上都是王八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
“我回来了——”
毫无预兆的推门而入，
原本安静的晚餐变成几个人的兵荒马乱。
伏黑甚尔在一叠叠催促声中无奈的重新抡起锅铲，印着小熊脑袋的粉格子围裙裹住肌肉过度发达的身体，意外的显露出许多诡异的和谐。
饭桌上，平静下来的伏黑英莉对她轻轻嗔怪道：“真是的，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们你要回来呢？害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
“我也是突然决定回来的，像平常一样就好，之前那样太夸张啦”
想到上次回来那一桌子林林总总五花八门金光闪闪的豪华晚餐……
她觉得还是这样普通的伏黑甚尔做的不情不愿的普通的蛋包饭更适合她。
“这次也是住一晚就走吗？”
“这次可以住两晚哦。”
“啊呀太好了！那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吧优纪，夏天到了你也该换些新衣服了。”
“我去年的衣服也还可以穿呢，给小惠买吧，他长高了好多，真厉害。”
她揉揉伏黑惠的脑袋，夹着嗓子作弄般的夸奖他现在是了不起的小男子汉，顺便在男孩红着耳根点头的时候“啵”的一声亲在他额头。
伏黑英莉看着她们眯着眼温柔的笑笑，一开口却是：“优纪，是笨蛋呢”
“诶？”她讶然转头。
“你知道自己跟去年相比有多大的变化吗？”
“……也没有很大吧？”她有些迟疑的反驳道。心里升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也许长高了点？”
伏黑英莉笑而不语。
“要不要去试试看去年的衣服呢，优纪？”不反对也不赞成的提出建议。
她不想试，心里有个空洞的声音在拒绝让她承认，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无精打采的时候、明明吃过晚饭躺在床上却忍不住跃起翻零食袋子的时候……
“咔哒”一声，伏黑甚尔把盘子摆到她面前。
随即声音没什么波动的总结道：
“是你变胖了，笨蛋。”
………………
“……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