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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绝经阿姨与那道要命的“杠杠”

当风雨夜、过期验孕棒与“撞邪”尖叫组合拳袭来——社区医院夜班秒变沉浸式恐怖喜剧片现场!

社区医院的夜班,主打一个低配、朴素、且充满生活化随机性。

标配:一个医生(我,林溪),一个护士(小赵)。对于咱这种级别的“夜间服务站”,流程简单得近乎潦草:大门紧锁(防君子也防一下不太聪明的贼),值班室亮灯。真要有急症患者来,要么按响门口门铃,要么打值班室座机。

潜规则是:晚上十点以后还来敲社区医院大门的,十有**是忘了带常用药的慢性病患者。真正十万火急的,要么直接打120呼啸而去,要么直奔最近的大医院急诊科。社区这点家当,晚上也就够处理点擦伤、开点降压药、安抚下急性胃肠炎(还得是轻症)。

所以,当晚上十二点,那份属于午夜的、带着雨声背景音的宁静被骤然打破时,我和小赵都惊得从值班室的折叠床上弹了起来!

“叮——咚——!叮——咚——!”

不是电话!是门铃!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刺耳,甚至带着点……凄厉?

紧接着,值班室的座机也像被传染了似的,尖叫起来:“铃——铃——铃——!”

双重奏!深夜惊魂!

我和小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和瞬间绷紧的神经。小赵刚工作不久,脸色“唰”地白了,声音都有点抖:“林姐,这么晚了……”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护士服衣角。

“别慌!”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里默念“八成是开药的、开药的……”,但职业本能还是让肾上腺素飙升。我一把抓起话筒,同时示意小赵去门禁显示器那里看看是谁。

“喂?社区值班室!”我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尾音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尖利女声,背景音里还有雨水滴落的声音:“医生!医生救命啊!快开门!我……我见鬼了!不……不是…是出人命了呦!快开门啊!”

“见鬼了?出人命?”我的心咯噔一下,迅速进入警戒状态,“您冷静!慢慢说!您在哪里?具体什么情况?是有人受伤了吗?还是急症?”我一边快速提问,一边快速套上白大褂,抓起听诊器和血压计。

“我……我在你们医院门口!刚按的门铃!我……” 女人声音抖得厉害,似乎吓得不轻,“我测出来……我怀孕了!可是我都绝经五年了啊!医生!我是不是……是不是撞邪了?!还是得了什么怪病?!好可怕!呜呜呜”.

我:“???”

怀孕?绝经五年?撞邪?怪病?

这信息量太大太跳跃,差点把我CPU干烧了!别说小赵了,连我这个“老江湖”都懵了一瞬。这剧情走向……有点过于惊悚片了?难道是更罕见的滋养细胞疾病?卵巢肿瘤?内分泌彻底紊乱?

“小赵!看到人了吗?”我对着门口喊。

“看……看到了林老师!” 小赵的声音也带着颤音,她紧张地盯着那个模糊不清的监控屏幕,“门口好像……好像是有个白影在晃,还披头散发的……”值班室那破显示器,分辨率感人,加上门口灯光昏暗,雨丝飘飞,屏幕上的影像确实影影绰绰,像个飘忽不定的……白影!

白影?披头散发?绝经五年自测怀孕?撞邪?

几个关键词瞬间在我脑海里炸开!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爬了上来,瞬间冲散了值班室的闷热。

“卧C!”心里的小人儿尖叫一声。饶是我这个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者、社会主义科学接班人、正儿八经的执业医师,在这深夜、风雨、诡异诉求、外加90年代鬼片画质的多重BUFF加持下,头皮也麻得像过了电!这氛围……导演你是懂怎么吓唬值班狗的!

“林姐……咱们怎么办?”小赵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被“白影”和“撞邪”的哭诉吓得不轻。

深吸一口气!稳住!林溪!你是医生!是科学工作者!是歆歆她妈(不能就这么被吓死)!

“别怕!是病人!开门!我去门口接!”我强自镇定,一边对着电话说:“您别怕!我们马上开门!您站在门口安全的地方别动!我们出来接!”

挂断电话,我拉上同样吓得腿软但努力保持职业素养的小赵,快步穿过寂静、空旷、只有我们脚步声回响的走廊。值班室的灯光在身后拉长我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随着走动扭曲变形,更添几分阴森。夜风吹过没关严的窗户缝隙,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某种不详的叹息。雨后的湿气混合着消毒水和老旧建筑特有的尘埃味,钻进鼻孔。

每一步都走得有点心惊肉跳。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各种医学恐怖片桥段和民间鬼故事。那“白影”在监控里晃动的画面,那女人带着哭腔喊“撞邪”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

终于走到大门口。我深吸一口气,示意小赵解锁。

“咔哒!”锁舌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猛地拉开了沉重的玻璃门——

门外,屋檐下昏黄的灯光里,站着一个女人。

确实穿着浅色的(近似白色)睡衣睡裤,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脸色惨白,眼神惊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塑料小棒?

不是什么漂浮的白影幽灵,就是一个被“绝经怀孕”吓坏了的、活生生的、五十多岁的邻居阿姨(我有点眼熟,似乎是住后面小区的刘阿姨)!她浑身都在微微发抖,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刘阿姨?是您?” 我瞬间认出来,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是人!是熟悉的街坊!

“林医生!快!快救救我!你看!”刘阿姨看到我们,如同见到了救星,颤抖着把手里那个塑料小棒塞到我眼前——赫然是一支早早孕检测试纸(验孕棒)!上面那小小的显示窗里,赫然是……清晰无比的两道红杠!!

“阳性?!” 我和小赵异口同声,目瞪口呆!

“是啊!两道杠啊!医生!”刘阿姨急得快哭了,“我…我都绝经五年了!孙子都上小学了!这怎么可能?!我下午就觉得有点恶心,晚上翻抽屉找胃药,结果摸出这个。是我闺女以前落家里的。我就……我就鬼使神差试了一下。结果就这样了!呜呜呜……我是不是……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还是,真撞邪了?!”

绝经五年 早早孕试纸阳性 = ???

我和小赵再次懵了!但这次懵的方向变了!从“灵异恐怖”瞬间切换到“医学离奇事件”!

“您确定绝经了?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我一边迅速把惊魂未定的刘阿姨扶进值班室,让她坐下,一边快速询问关键信息。

“确定!确定啊!五年前就干干净净了!一点都没了!” 刘阿姨斩钉截铁,脸上的惊恐被巨大的困惑和害怕取代。

“试纸……过期了吗?” 小赵也缓过神,拿起刘阿姨带来的试纸盒子看生产日期。

“呃……生产日期,三年前?!保质期两年。过期一年了!” 小赵惊呼。

真相大白:乌龙!天大的乌龙!

破案了!

一切诡异、惊悚、悬疑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值班室里明亮的灯光,和三个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的女人。

“刘阿姨啊!” 我拍着她冰凉的手,“您可吓死我们了!这试纸过期了!严重过期!假阳性率非常高的!别说您绝经了,就是正常小姑娘用过期试纸测,都可能显示两道杠!这跟撞邪没关系,就是试纸坏了!”

“啊?过期了?” 刘阿姨愣住了,看看试纸,又看看我,再看看小赵,脸上惊恐的表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窘迫和一丝丝……“就这?”的荒谬感。

“您最近恶心,可能是胃肠不适,也可能是天气闷热。绝经后出血或者异常情况确实需要重视,但那得是真正出现的症状,不是靠一根过期试纸判断的!”我耐心解释,“您这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刘阿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尴尬地搓着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哎哟!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丢人丢大发了!我一看两道杠,魂都吓飞了!哪还顾得上看日期啊!想着家门口的社区医院近,就跑来了。还说什么撞邪……真是老糊涂了!对不住对不住!林医生,小赵护士,吓着你们了吧?”

我和小赵对视一眼,同时长长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场由过期验孕棒引发的、集悬疑惊悚、灵异猜想、伦理(?)困境于一体的大型深夜社区医院闹剧,最终以科学收场。

给惊魂未定(现在只剩下尴尬)的刘阿姨倒了杯热水,安抚了几句,又科普了一番过期试纸的不靠谱和更年期注意事项,才把她送走。临走前,她还反复道歉,那窘迫又带点劫后余生的表情,堪称人间真实表情包。

关上大门,重新落锁。值班室恢复了平静。

我和小赵瘫坐在椅子上,回味着刚才那跌宕起伏的十分钟。

“林姐,这算不算咱们社区医院独特的‘人文关怀’体验?”

“何止是人文关怀,”我端起凉透的水喝了一口,感觉这一天的疲惫都被这出乌龙闹剧冲淡了不少,“这简直是沉浸式恐怖喜剧体验!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窗外,雨彻底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缝隙洒下来,照亮了湿漉漉的地面。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还有晚归车辆的引擎声,一切回归了市井夜晚的寻常。

心头的巨石放下,困意终于汹涌袭来。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瞥见桌上那本《卫生统计学》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现实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