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寺面无表情地走到阳台，拨通电话。
对面直接秒接，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电话。
BOSS的声音堪称友好，甚至如过去那般透着一股仿佛能拧出水来般的温柔宠溺。
“喂，德莱，找我有什么事吗？”
“BOSS。”
神宫寺的态度却极其不好，直接把自己的厌烦摆在明面上，“琴酒来找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在那些描述里啊。”
神宫寺：“BOSS，你知道我不会再收徒的。”
“德立是不喜欢他们三个吗？”
BOSS回忆了一下，当初悠希捡到琴酒的年龄，“你要是喜欢年龄小的，可以去组织的训练营里选几个。不过我也挑过了，他们的情况还不如他们三个。”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
神宫寺真想直接骂死这个装聋作哑的人，“我不会再教导任何人。”
BOSS立马开始可怜兮兮的卖惨，“小德莱。你不知道现在组织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外面有多少人对着组织虎视眈眈。琴酒就算再厉害，也就只有一个人。哪怕忙到死，也没办法解决组织的所有问题。”
“所以我就想着让你多教出来几个徒弟，好帮他分摊一下。没事，你放心。我知道他不乐意，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你可以把所有问题都推到我的身上。”
神宫寺冷笑。
别在这里PUA我，这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如果他一个人忙过来，那就我来。”
BOSS苦口薄心，“德莱，就算再加上你，也不太够啊。”
“你放心。忙也就是暂时的。”
神宫寺声音阴冷，蕴含着无限的杀意，“等我把所有想要对组织不利的存在全部杀光后，自然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
BOSS：“……”
BOSS的语气突然变冷，“那要是根本杀不完呢？”
“不会有杀不完的。大不了，就把除组织以外的所有人全部杀掉。”
神宫寺语气平淡，但BOSS却能听出来对方的认真。
“您知道我能做到的，不是吗？”
电话对面骤然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听得到极浅的呼吸声。
数分钟之后，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压抑已久的笑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BOSS硬是笑到周围邻居都要出门，看是不是哪里在放小丑电影的时候，才停止。
“真的应该让他们听听你现在说的话，小悠希。”
BOSS声音中已经蕴含笑意，“他们都说我是一个疯子，但小悠希，你甚至都不是个人啊。”
疯子就算再疯狂，也终究是归属于人类的范畴。
但神宫寺不一样，他对人类对生命的漠视，甚至连人都算不上，这就是一个怪物，一个机器。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
神宫寺半倚靠在阳台围栏上，“不然当初我们怎么可能会相遇？”
没有人知道，神宫寺和BOSS相遇的初始其实是在乌丸的实验室里。
他是被束缚在床上，经历过无数实验却依旧没死的怪物，而BOSS，或者说当初还是科学家的图尔斯·伦纳德，则是被乌丸请来负责他这个项目的实验员。
“你还记得就行。”
BOSS低低笑了几声，“德莱，你可千万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啊。”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们到底是人还是怪物，但是我最烦的就是那群明明是怪物，却要想尽办法把自己伪装成人的东西。”
BOSS的语气里充满厌恶。
人就应该是人，怪物就应该是怪物。
他喜欢他的小怪物，但要是他的小怪物想要变成人，那可就不好玩了。
神宫寺并没被BOSS的语气吓到，理所当然得道，“我当然不会。”
他本来就不是人，想变成人都不可能。
“那就好。”
BOSS宽慰几句，又撤回话题，“但徒弟还是得收。”
神宫寺啧了一声，冷冷的道，“那就命令我吧。”
BOSS：“我命令你，德莱。”
神宫寺眼睛一眯，“希望您能承担起您这个决定可能会带来后果。”
BOSS挑眉，觉得神宫寺这句话有些奇怪，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下去，“我当然能。”
“那就好……”
神宫寺意味深长得道，“一切如您所愿。”
挂断电话后，神宫寺没忍住直接将手机捏成碎片。
他终于意识到BOSS闹出这一通的目的是什么了。
就像是BOSS说的，他的目的早就写在档案里了。
他是在不满，在警告，让神宫寺离琴酒远一点，不要变成一个会产生情感，产生羁绊的人。
BOSS不介意自己家的小怪物去养几个小宠物，但宠物就应该是宠物，也只能是宠物。
如果神宫寺再把这个宠物的地位和对宠物的情感，放在BOSS认为不对的位置，那下次他可就不只是给神宫寺多找来其他几个宠物分散注意力这么简单了。
很好，那就等着迎接世界回馈你的大||逼斗吧。
神宫寺一把推开阳台门，在那三个正拿着工具清扫屋内血迹的人的注视下，大踏步走到琴酒身边，直接扶着对方的肩膀，一下子跨坐到他的身上。
琴酒顺势揽过他的腰身，嫌弃地看了看他衣服上的血迹，“脏死了，离我远点。”
下意识停住动作，默默在旁边吃瓜的三人，“……”
那你先把手从他的腰上放开啊！
神宫寺直接掀开琴酒的帽子，抓住他的银发，不容拒绝地掰着他的脑袋，重重地吻了上去。
安室透三人；“……”
琴酒眉毛一挑，视线上移漫不经心地扫过安室透三人，随即一把按住神宫寺，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一般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就这么在三人的注视下，在满屋的血腥味中像是两个怪物一般撕咬着对方，舔食着对方。
这可能就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奇怪爱意，疯狂而浪漫。
不知过去多久，神宫寺才退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琴酒嘴角的伤害，双臂揽过琴酒的脖子。
蓝色的眼睛化为猎物的竖瞳，死死地盯着琴酒。
“你是我的。”
“也只能是我的。”
没有人能把你从我手中夺走，即使是世界也不能。*
*
在这极具张力暧昧的氛围中，诸星大三人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手中格格不入的清扫工具。
绿川光：“……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里。”
诸星大撑在拖把杆上，很想抽支烟，“你们说他们会当着我们的面直接‘哔’起来吗？”
安室透瞬间炸毛，“你在说什么鬼话！”
诸星大看着安室透，眼神奇怪，试探性问道，“你难道喜欢琴酒？”
“！？”
安室透差点叫出来，满脸嫌恶得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诸星大收回视线，接着欣赏琴酒两人的大秀，“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难道你对德莱一见钟情了？”
安室透嘴角一抽，“你这个人脑子里只有这些情情爱爱吗？”
绿川光低头擦血。
那不是看自己的喜欢的人被别人抢走的眼光，那是看自家养的白菜要被别家猪拱的眼光。
而现在主要是那只猪还想当着他的面现场拱！
更可气的是，自家白菜还向着那只猪！
最可气的是，安室透还打不赢自家的白菜！
甚至打不过那只猪！
安室透简直要气死了。
怎么都想不明白，悠希到底为什么看上了琴酒这个家伙。
但又阻止不能，安室透只能化愤怒为动力，拼命拖地，几乎要把地拖出火星子。
诸星大：“……”
他默默移了移位置，避免自己被安室透一拖把铲飞出去。
就这你还说你不喜欢他？
*
琴酒淡淡扫过那边的三人，伸手抓住神宫寺的头发，往后一扯，“脏死了，洗澡去。”
神宫寺翻了一个白眼，对着琴酒比划一个国际手势，嘀嘀咕咕地起身朝厕所走。
路过安室透三人的时候，他动作一顿，这才注意到他们手上的东西和周围几乎要被收拾干净的血迹。
“……你们动作可真快啊。”
三人听出不对，立刻停住动作。
安室透：“……这血不能擦？”
神宫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算了，用我衣服上的应该就够了。”
“你们要是还能收拾出来干净的就弄出来一点，那边有袋子和瓶子。”
神宫寺指了指某个方向，在即将进入浴室前朝琴酒看去，暗示性地看着他黑色的大衣和交叠的双腿，“你不一起洗一下？”
绿川光瘫着脸，“……德莱大人，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
“不用，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琴酒起身先是去把神宫寺说的袋子和瓶子拿出来扔给三人，接着拿出换洗的衣服，慢悠悠地来到浴室门口，在神宫寺调笑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推进去。
“我等会有事要和你们说。”
随即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门。
三人：“……”
诸星大拍拍安室透的肩膀，“这里的隔音都挺好的，你应该听不到什么。”
安室透表情扭曲一瞬，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他·们！谁都不喜欢！”
“哦。”
诸星大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盯着浴室门看了半晌，突然回头，“处||男？”
安室透：“……”
诸星大扬眉，“原来如此。”看来是这回是说对了。
“够了，你们两个。”
绿川光不得不插入两人之中，避免zero愤怒之下，直接和诸星大同归于尽。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绿川光表情冷漠，眼神里充满不耐。
他对着阳台的方向扬扬下巴，“你们有什么想法？”
安室透双臂交叠在胸前，冷哼一声，“能有什么想法。我们有别的选择吗？”
诸星大赞同的点点头，“我们不过是BOSS用来牵制德莱的工具罢了。”
“就像档案里说的，就算德莱一气之下把我们全都杀了。BOSS也只会找我们索要赔偿。”
绿川光看向他，“那你准备退出？”
“怎么可能。这对我们来说可是最好的机会。”
诸星大盯着浴室的方向，眼中充满兴味，“不如我们来赌一下？”
安室透故意充满恶意的道，“赌我们三人谁先被他杀了？”
那你肯定会输！
诸星大：“我赌两个小时。”
安室透：“…………”诸星大！我凸你凸！
绿川光：“哪我赌四个小时。”
安室透：“！？？”
hiro！！
*
十几分钟后，用特殊试剂洗完浑身血腥气就出来的神宫寺两人，第一眼就看到浴室外面排排坐的三人。
安室透激动挥拳，“yes！”
绿川光眼中充满失望。
诸星大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琴酒，“琴酒，你真令我失望。”
琴酒：“……”
琴酒缓缓举起手。
这人就是欠揍吧。
神宫寺：“………”
神宫寺冷着脸，“让你们收集的东西呢？”
绿川光无辜地摊开手，才慢慢起身准备去收拾，“不好意思，我们还以为你们还要一段时间才出来。”
安室透踹了诸星大一脚，老大爷似的坐在原地，大声使唤道，“还不快去。”
诸星大幽幽地看了安室透一眼，总觉得某人的性格是不是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绿川光背对着两人，内心充满感慨。
自从要卧底之后，好久没看到zero这么开心的模样了。
神宫寺来回看着三人，意识到什么后微微眯眼，“你们在拿我们打赌？”
三人立刻看天看地，假装很忙的样子。
神宫寺瞥了眼辛勤劳动的两人，一屁股坐到安室透旁边，“你们赌了什么？”
安室透干咳一声，视线飘移。
诸星大：“我赌你们会在里面呆两个小时。”
绿川光：“我赌四个小时。”
安室透抬头看着天花板，“我赌半个小时以内。”
拜托，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时间好吗！
准备去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好的琴酒脚步一顿，冷冷地看了几人一眼，“无聊。”
神宫寺：“正常情况应该是绿川赢。今天是特例，我们没有‘哔’。”
琴酒：“………”
三人：“……”
其实有的时候，你也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
*这里是因为神宫寺察觉到BOSS这一行为背后有‘官方’的影子才这么说的。
**这里设定威士忌组三人的性格都会比原著中卧底的时候要活泼真实一些，尤其是神宫寺在场的时候。毕竟大家都觉得神宫寺是自己的这一方的人，认为就算自己出了差错，神宫寺也会帮忙嘎了其他几个不重要的家伙保住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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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新任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