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翻完评论，卡德蒙重新点开聊天界面回了一句话。
【K：当然不。】
【S：……】
对面是漫长地正在输入中，结果过了半天，最后只发来一句简短的话。
【S：为什么不？】
【K：？
K：为什么要？
S：那你就准备继续这么僵持着？你就没想过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吗？他们是高维度的人，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他们是随便一笔就能杀死你。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上帝。而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神呢？】
卡德蒙：“……”
卡德蒙不知道这个人受了什么刺激，他本来不想理会对方的。
可眼镜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劝好这个目前精神似乎出了点问题的人，对方很可能就不会再给他充值看漫画了。
神宫寺狠狠地盯着手机：可恶，这是什么小孩求着哄着大家长充值的现场啊。
但说是劝，神宫寺却非常干脆地回话。
【K：没事，大不了我拉着世界一起死。】
S那边再次正在输入良久，最后回来一长串的屏幕都占不下的省略号。
【S：哦，对。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就是一只猫而已，根本就不是人。】
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这个世界人的死活。
神宫寺看在某人现在脑子有病，没有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
【K：这种事就是拼谁更强，谁更狠，谁更不愿意服输。就像你说的，这可是在和整个世界对抗，如果你连有可能会付出整个世界的结果都无法承担，那我劝你趁早放弃。
S：我和你不一样。
S：我可以去死。
S：但他们不能。】
如果只是付出自己一个人的生命，就能换来成功，那S能立马抹脖自杀。
可惜他过去的经历告诉他，他不仅不会成功，反而会失去自己所在意的一切。
人怎么可能胜天呢？
那只不过是一个还未经历社会毒打的人的幻想罢了。
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个黑暗小房间中，一个浑身上下写满了阴郁、丧、颓靡的男人抱着腿，蜷缩地坐在床上，他盯着手机，羡慕着对面那个每个标点都写满自信两字的男人，哦不，男猫。
卡德蒙：“…………”
我，你——不是。
卡德蒙被S的无私奉献精神给惊呆了。
【K：答应我，你去死之前，能不能和你系统商量一下，把你的遗产都留给我。别的我也不多要，就给这个账号充个几十万、上百万就行。】
S：……
S浑身上下的郁气都被某个家伙冲散一瞬，恶狠狠地拿起手机。
【S：你做梦！我要是死了的话，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的，一分钱都不会！！】
卡德蒙嘴角上扬，哼哼几声。
【K：怎么？尝试失败了？被那些层出不穷，没有止境的巧合吓傻了？
S：……你曾经也经历过这些？
K：当然，这是你想反抗世界的必经之路。
S：不愧是你啊……】
S颇为羡慕地想道。
【S：要是我是你就好了。那么强大、那么幸运，背后还有一群大佬给你兜底。
K：别，你要是我的话，恐怕连一岁都活不到。
S：？？什么意思？】
神宫寺捏着手机，内心有些犹豫。
对于幼年的故事，他向来不愿多提，也不愿回忆。倒不是还在意，只是只要说出来，就有种卖惨的嫌疑，而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人知道后同情爱怜的目光。
爱怜个屁，他几百年的岁数里，也就那几个月的苦日子，也不知道这群人有什么好爱怜的。
虽然神宫寺这么觉得，但又想到对面这个玻璃心……算了，说就说吧。
【K：我是一只后院猫。】
S一愣，还不等他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就看到对面不停发来的文字。
【K：或者说是星期猫、病猫，都可以，虽然品相好，但基本上什么病都有。】
猫瘟、猫癣、耳螨、猫瘟、猫传腹、猫鼻支，可以说任何听过的没听过的病他都有。
他现在已经不记得那个购买他的人的样貌了，不过他还记得自己刚被那人买回家时，那人对自己毫无保留地喜爱。
对方并不富裕，但却给他买了最好的猫粮猫砂，自己省吃俭用地买各种猫玩具猫零食。
可惜，这一切都是短暂的。
短短几天之后，他就开始出现食欲不振、发烧、打喷嚏等症状。
ta紧张地带他去医院检查，最后确诊是猫鼻支和猫瘟。
那人也试图带他去治疗，但是太贵了，并且在之后因为身体素质的下降，其他病症也开始陆续出现。
最后在某一天，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草丛里。
他被主人抛弃了。
他并不怪对方，他知道对方已经尽力了。
那时的他病的真的太重了，瘦骨嶙峋，身上的皮毛都溃烂的不成样子，眼睛鼻子都糊成一团，那个样子别说布偶了，甚至连猫样都没有，更像是一个诡异的怪物。
对于他自己来说，除了外貌，更多的是身体上的苦难，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一个器官是好受的。
痛苦、疼痛和强烈的不适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他。
更别说在野外，食物和水本来就是稀缺资源，而那时的他眼睛都看不清，四肢无力到都无法支撑起自己溃烂的身子，更别谈和别的野猫野狗去抢。
S被他的描述给震撼到。
【S：……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K：先开始有力气的时候，我还能去吃点草、叶子，偶尔跑个草根、虫子什么的，后来没力气爬和刨土了，就吃泥土、石头、沙子。
S：……
S：吃这些能有用？
K：当然没有，但我那个时候又不知道。】
卡德蒙有些不耐烦。
【K：你别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原本可就只是一只普通的猫，没有灵智、不会法术，我哪知道什么营养之类的。那个时候我只懂一件事，要想活下去，我必须要吃东西，必须要睡觉。】
对于动物来说，吃饭和睡眠是恢复身体的最佳方法。
可那时的神宫寺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前提是，得有合适的食物和合适的睡眠环境。
【K：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S：什么？
K：我身上的腐肉和蛆虫。
S：……】
虽然听上去很残忍很恶心，但这对于那时无法动弹的他来说的确是不错的食物。
【K：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又坚持了多久。但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是在两个多月后，才被白泽捡走的。
S：？？！怎么可能？？】
别说S不信，其实当卡德蒙从白泽那里听到这个时间的时候，他也是不信的。
但这就是事实，可能是他求生欲太强，也可能是因为那个世界有玄学因素，反正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的确是坚持了两个多月，直到等到白泽把他捡回去后，躺了大半年才完全恢复过来。
那可是一群山海经的神兽啊，在他们不遗余力地调理和照料下，他都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健康猫的水平，就足以证明那时他的身体状况究竟有多糟糕。
【K：并且，虽然我是在两个月之后等到的他，但就算没有等到他，我也会继续等下去。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两年，我不知道我要等多久，也不知道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生的机会会不会来。
K：但除非世界将我的□□毁灭，将我的灵魂消磨。不然，只要我的意志存在，我就永远不可能放弃。
K：你能吗？】
S那边陷入良久的沉默，始终都没发过来半个标点。
【K：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唯一的不同点，不是那些所谓的能力、运气或者什么大腿。而是决心，为了目标，能战胜一切的决心，宁愿毁灭也不会放弃的决心。】
他不是不会失败，也不是不能接受失败，但他不能接受因为自己的放弃而产生的失败。
一次不行，那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一百次还不行就一千次、一万次、十万次。
就算他所有的生命都耗费在这反复的失败之上，就算生命即将迎来结束也依旧看不到成功的影子，他也绝不会放弃。
你可以说他执拗、也可以说他固执，甚至可以骂他傻，但他就是这样的猫。
而如果他不是这样的猫，那七十多个日日夜夜，一千七百多个小时，十万多个分钟，甚至是六百多万个秒中的每一个时刻都能杀死他。
看到对面似乎不准备再回话，卡德蒙也退出聊天界面，准备再翻翻评论区看能不能提供什么解决事情的灵感。
“砰砰。”
“兰德，你现在有空吗？”
听到赤井秀一的声音，卡德蒙立刻起身把手机放好，迅速观察一圈周围没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在检查完自己身上也没有一丝错漏后，才端正地坐在桌前，“有，请进。”
赤井秀一推门进来，却率先打量四周。
卡德蒙：“你在看什么？”
赤井秀一收回视线，“没什么，你刚才在和别人聊天？”
卡德蒙：“……”
卡德蒙一脸定，“为什么这么说。”
赤井秀一娴熟地拖过一个小沙发摆到他旁边，接着极其自来熟地从卡德蒙身后的隐藏酒柜中掏出一瓶好酒和两个酒杯，摆在两人面前。
“因为你看起来一副已经找到解决方法的样子。”
赤井秀一倒好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卡德蒙面前，自己则拿起一杯直接碰下他的酒杯，就仰躺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卡德蒙：“……”你这未免也有点太自来熟了吧？
赤井秀一：“所以你刚才在和谁聊天？德莱？”
卡德蒙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身，看着晶莹的液体在里面荡漾出美丽的弧度。
“别喊他德莱了。在外面喊他神宫寺就行。”
赤井秀一眉毛一挑，将双腿交叠，舒展着自己修长的四肢，他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半撑着头，属于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展露无遗。
“但我们这里不是有两个神宫寺？”
卡德蒙：“那你喊——”
“所以为了区别。”
赤井秀一笑眯眯的道，“我喊你凛辅，喊他神宫寺怎么样？”
卡德蒙：“…………”我觉得不怎么样，你明明都没喊过我神宫寺！
呜呜呜，写这段的时候想到我过去买到的病猫。当时我还掏了好几千给它治病，可惜没能熬过去，在医院病死了。
不仅钱猫两空，甚至还要负债，啊啊啊抓狂！！
另外，嗯咳。再次宣扬一下下本文《如何柯学再活五百年》
高松凛空意外死亡后，不仅穿到了名柯世界，还和系统签了契约。
好消息：系统承诺只要他成为人气第一就能复活。
坏消息：现在是剧情开始的三十年前。
高松凛空：……艹
等到剧情开始，他都是个老头子了！阿笠博士都比他小三岁！
自知任务无望的高松凛空索性开摆，决定好好挥霍……利用多出来的这三十年。反正和当场一命呜呼相比，他怎么都稳赚不亏。
为了更好地当一条衣食无忧的咸鱼，高松凛空领了个去组织训练营带小屁孩的任务，准备就地混吃等死。
刚走进大门，他看到一个金发黑皮的小孩被教官抓着脑袋往墙上撞。
——等一下，你谁？！
*
高松凛空意外获知惊天内幕。
组织抓了一批小孩子来培养，其中受害者包括但不限于未来的猫眼FBI、拆弹组卷毛骨干、唯一指定真酒……
坏消息：幼年期红黑双方在他眼皮底下齐聚一堂。
更坏的消息：他至少得保证他们健康成长成人。
被迫仰卧起坐的高松凛空：……呵呵。
天凉了，开始报社吧。
*
被掳走时，降谷零等人心里充满绝望。
他们宁愿死，也绝不会与坏人同流合污。
特别是那个人。
他教导他们，保护他们，在这吃人的世界给予他们最大的宽容。
可他也咒骂他们，鄙视他们，逼迫他们去执行任务。
直到他们发现任务中的所谓慈善家，买卖人口、贩卖器官、视人命如草芥。
所谓高官，只手遮天、尸位素餐，将权力当作谋财的工具。
众人这才意识到——
原来自始至终，他只是在指引他们：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自己的路。*
*
终于发现自己来到反转世界线并疯狂翻任务的高松凛空：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任务，竟然一个好人都搞不掉！
注:
*来自史铁生
1.无cp，全员救赎
2.世界背景极其黑暗向，全为情节需要，请勿带入现实。
3.有原著人物跳红情节（其实算灰偏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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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卧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