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手心的胸膛紧实有力,热气透过一层薄薄衬衫灼烧,仿佛要穿透手背,炙烤着,热意源源不断,底下胸肌健硕,绷出饣包满弓瓜度(不是男性那玩意好吗,这是胸肌!胸肌!没见过是吗!),还有……
(这只是打一巴掌,又不是开车,到底有什么不能见人的,银者见银是吗)
她大概知道那是什么。
此人的胸膛●。
和她的手心之下。
姜丛曦:“……”
沉默,尴尬,刚才她一巴掌甩在了此胸膛●上。
这一巴掌,打得两个人都没有再动,世界陷入了死寂。
霎白灯光一打,两个人好似舞台剧上万众瞩目的表演者。
在没有比现在更尴尬的时候了,
为什么她随便抓一样武器,抓住人家的胸膛,这对吗?
姜丛曦摸也不是,拿开也不是,一直贴着没动。
蓬勃胸肌里,除却滚烫热意,还有嘭、嘭跳动的心脏,透过胸腔,震动着。
在她手心击打。
一下,一下,又一下。
稳健,有力。
冷白灯光下,领口敞开一粒扣子,隐约可见半截锁骨,覆上一层静态纱,照下来白了一个度。
胸肌健壮,个子很高,整个人立体修长,抓着外套的手臂绷紧,在衬衫下勾勒出一点弧度,袖口包住臂腕,衣袖整整齐齐,被打理整洁。
指节有力,掐着黑色外套,尾指上一枚嵌着黑色宝石戒指闪过光泽,黑白分明。
衬衫裹着腰身绷紧,像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开启狩猎。
身材比例优越,现实中不常有。
往上看,建模也不基础,拍照可以直出的程度。
皮肤白,下颌线清晰,五官轮廓分明,清晰无瑕,眼睛和尾戒上宝石一样纯粹、好看,因为身高缘故,天生看人有种俯视的傲慢与锋利。
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不少。
这双夹杂丹凤与桃花型的眼,此刻沉沉看向她,目光下挑,有如实质,点着她的手背。
傲慢又锋利的眼睛,好像在说——
摸够本了?
但又没实际说出来。
只有衬衫下热气源源不断钻进手心里。
尴尬沉默中,姜丛曦默默移开手心,指尖刮到了质感的衬衫,她很快缩回手,目光下移飘到墙角。
“抱歉。”
头顶上,属于沈理的视线并未撤离,还有点沉。
在她头顶上盘旋,没有离开。
姜丛曦不自在。
被人打量,把她全身上下笼罩在视线下,不习惯,很不习惯。
这道目光,像含着凉水,把她渡了一遍。
沈理视线偏冷。
她第一次感受到眼神化作实质的温度。
很微妙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形容词,竟然会有温度、有情绪,尽管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不妨碍藏在温度下压着的情绪,像漫天大雪,把足迹都掩盖。
这种体验足够新奇。
姜丛曦几乎是一瞬间,撞上了沈理来不及收回视线里。
他浓密黑长的眼睫,扑簌躲了一下,好似被回顾击得猝不及防,覆在表面保护色幕纱被震落,纯色眼睛,锐利又危险。
姜丛曦原本后退的脚步,没有挪动。
她没上前,也没后退,保持着最初的距离,发问:“需要涂点药水吗?”
不好问有没有红。
只能说,没有十年功力,打不出那一巴掌。
又打又抓,没有留手,血海深仇也不过如此了。
很难留不下痕迹。
沈理竟然没有吭声,她有设定他很耐痛吗?应该只有身体素质好。
沈理沉默,不知为何没有立即出声,一味望着她,神情没有太多变化。
眼神照拂,像是落下的雪。
他在雪地里,隔雪望她。
姜丛曦犹疑,目光像探照灯,扫着他。
沈理属于宽肩窄腰类型,整个人不显健壮、胸肌没到波澜壮阔的程度,灯光一打,笔直得像雪中鹤,头发全都梳上去,没有刘海,整张脸五官清晰。
姜丛曦对他太熟。
即便沈理被设定为外貌俊美、偶尔展露出压迫感的攻击性,只是平常收敛在冷静外表下。
她也还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认出了他身上具有装饰性、描述性的特征。
当所有警报解除,排除歹人之后,姜丛曦才算放松力道,不过那巴掌,没省着打,沈理才会立刻绷紧。
衬衫下不透明的胸膛,她看不见,不清楚被打皮肤和……咪咋样了。
姜丛曦不好靠近他,直接掀衣服看,倒也……没那么熟,也没那么自来熟。
“难道肿了?不是没可能,我手劲还不轻。”
沈理不喜欢别人碰他,不是洁癖,单纯是不喜欢。
他的出身,注定很多人要明白他的习惯,跟随他,按照他的习惯办事,才有资格出现在他面前,与他合作。
……所以设定完沈理,她才拿不准,要怎么写女主。
女主不可能受委屈,也不需要遵守沈理的习惯,她注定会打破他的习惯,换做他迁就她。
出身高贵,在女主面前,一样没有特权,女主喜欢他,他才有特权。
沈理注定为了女主而生。
“没肿,”沈理还抓着黑色外套,简单粗暴插*进外套,冷白手背和指节直接渗进去,没入外套里,夹出一支手机,指间翻转,大块手机像笨拙的玩具,灵活听话躺在手心,停驻在姜丛曦面前。
崭新,眼熟。
正好是姜丛曦猛砸出去那台。
他这双手,像玉制艺术品。
沈理停顿了一下:“抱歉,吓到你了……夫人。”
话音落在最后两个字上,像是囫囵过了一遍,听起来有点古怪。
姜丛曦手臂竖起了横七竖八的鸡皮疙瘩,她忍住没搓,浑身颤栗。
好怪。
不行,真的好怪。
受不了这种。
小说这么写没问题,可以说很浪漫。
问题在于,现在听的人不仅不感动,甚至还想快速逃离事发地。
至于心动,它要是不动,可能问题就大了,现在当做它先死处理。
真的。
沈理声音不难听,比网络上流传大多数男音色都好听。
前提是,别这么叫人。
姜丛曦忍不住看他一眼又一眼。
沈理唯一从她的眼神里品出了,很怪两个字:“……”
他犹豫了一下,用低醇的嗓音,又叫了一声:“夫人。”
这次很好听,略微有点夹了。
姜丛曦的眼神和神情更怪了,仿佛他是什么奇行种。
沈理:“……”
他面前竖起一只白皙的手心。
掌纹清晰,爱情线处主导位,事业线前途光明。
五指笔直,均不留指甲,指尖粉色,整齐洁净、朴素。
易制服。
姜丛曦说:“别叫夫人这两个字,很怪,真的,听不习惯。”
“我们,”她作指示牌的手,朝自己弯弯,再朝沈理弯弯,来回摆动几次,“也没那么熟,嗯,对,没那么熟。”
言罢,扣住沈理掌心,不糙。
比起大多数网文里描述角色手掌粗粝,他皮肤称得上细腻,保养得当。
沈理手很热,和胸肌上蓬勃窜出的热气一样,蹭蹭散发着灼人的温度。
姜丛曦往下贴,屏幕光滑一片冰凉,直线驱散了沈理散发的热度,收缩手指,扣住手机边缘。
搭在沈理手心上,像一块年糕。
他稳稳托住没有分量的手机,没有因为姜丛曦突然搭上手后退,任由她白皙微粉的中指、无名指、尾指,蜻蜓点水般在他手心一划。
啪嗒。
手机上剔透晶石链,像基因链缠绕交织在一起,轻碰沈理手心,一触即离,摇曳着。
在姜丛曦手心下摇晃,被主人随意抓住,塞在手心里。
她的手掌有点鼓,包不住团起来的晶石链。
流光四溢、纯净斑斓色彩,嵌在粉色指尖里,衬得姜丛曦手指白皙。
姜丛曦收拢几次都拢不紧,总会露出一部分晶石,干脆不纠结了,由它去吧。
手机太大了,本来包不住,加上手机链,更包不了了,好在还拿得稳。
姜丛曦余光瞥见。
沈理站在原地,视线顺着落在……她手心上。
直直的,毫不避讳。
和他下挑目光示意很像。
但好像意味不同。
姜丛曦中指扣紧小晶石珠子。
几颗挤压在一起,摩*擦、碰*撞,划拉屏幕。
悉悉索索。
姜丛曦一顿,沈理仍没有自觉移开视线。
她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手心连同包不住手机的指尖,被无形空气……下压、扣住、贴紧的错觉。
很奇怪。
第二次了,视线能够实质一样移动。
沈理这个人身体和手心都很热,唯独目光偏凉。
他视线给人的感觉又很奇怪。
姜丛曦悄悄收回手,往后退两步,再看,沈理目光稳定落在了,她刚才站着,手心朝上的位置。
她不明白沈理在看什么。
地上没有金子,只有绒白色柔软地毯。
那可能,她挡着沈理看地板了。
姜丛曦想法一冒出,抛之脑后了,反正不太重要的结论。
她背过身,沈理的声音在身后,追寻她。
“该称什么?”
他微妙停顿了一下,似是想叫夫人,最终顾忌着没有叫出来。
“随便,都可以,叫我姜女士,小姜都行,”姜丛曦干脆利落,“看你,我不挑。”
她突然转过身,蹲下,捡起地毯上笔记本,合上,揣在怀里。
起身无意间,对上沈理没有掩饰、也不懂得移开的目光,冷白眼皮往下,眼神更露锋芒。
俗话说,看人很像看狗。
姜丛曦一顿。
要不是清楚沈理是个什么人设,这毫无遮拦的一眼,可真是傲慢不讨喜。
她轻啧一下,这该死的身高差,到底为什么要设定沈理高那么多。
被这样看,真是不爽。
哪怕知道没有恶意,还是不爽,果然不爽啊,身高差真是罪该万死!
迟早有一天让沈理低下头,不能这样看人。
像这么傲慢的人,难道不是要被女主按住,死死按住,翻不了身吗?
反抗不了,再也维持不了他该死的、天然高人一等的傲慢,只能祈求……
咳。
怪爽的。
就是不能往下想了,剩下自动转成人频道。
姜丛曦从容直起身,怀揣笔记本,懒得看沈理。
沈理很自觉,也很懂看眼色,说了一声:“好的。”
“姜女士小姜。”
像拉开的弦,发出圆润、饱*满的乐音。
月牙,清泉石上,在静谧的夜里,缓缓流淌。
所以沈理音色其实挺不错,只要别整那死出。
卧室重新安静下来,炽白灯光照耀着,房间里已经没有沈理身影。
姜丛曦环顾一周,没看到,确定他悄无声息离开了,也不奇怪。
他其实蛮正常。
像表演场上的绅士,脱帽致敬,跟随落幕退场。
沈理不是变态,她也没把他设置成变态,更不是强*制*爱类型男主。
问就是,只看,不写,写不出来,做不到罔顾女主意愿。
她承认,强*制*爱类型女主,惹人怜惜,坚韧不拔,格外吸引她。
但是,写不了就是写不了。
女主还没被强制,她先受不住了,每次都觉得男主这种人渣,怎么配得上女主?
这男主真该死,有理由有苦衷又怎样,伤害已经造成,怎么挽回?
保护不了你心爱的女人,你干嘛接近她,干嘛逼迫她?!
你个贱*人!
姜丛曦总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这种男主,被女主撅一顿就老实了。
那么爱她,你不能为爱被撅吗?
没看到女主害怕吗?
姜丛曦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火,笔记本盖一掀,手指按在了键盘上蓄势待发,屏幕一亮,她看到了……语音没关。
没关……
没……
关……
世界突然安静。
静得可怕!
姜丛曦眼前一黑,一头栽进香软被窝里,起不来了。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啊啊啊啊啊——好闺闺听到了多少!多少!多少!!?
姜丛曦心底流满了大海磅礴的眼泪。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丛曦尖叫:!!!!!!!
“苍天呐……”
姜丛曦幽幽“痛哭”。
“我不想活了,好闺闺,”姜丛曦呜*咽,痛哭出声,嚎得很大。
她此刻就像那张,捧着比人还大的碗,小人流着泪,写着‘西湖的水我的泪’的表情包。
无比真实的写照。
怎会如此?
另一边的夏贞非但没有安慰,反而噗——地一声,拉开帷幕。
夏贞:“哈哈哈哈哈——”
她学着沈理古怪的腔调喊:“夫人~”
软绵绵,毫无威慑力,形如撒娇。
“夫、人~”
使她威严扫地!
危矣!
姜丛曦无言以对,心里头泪流狠了,痛骂沈理一百遍!
气势虚弱:“寡、寡人还有救……”仿佛下一刻就要驾崩仙逝了。
“爱卿还不速速为朕排忧解难!”夏贞一声大喝,“莫不是要逆了苍~天?!”
她甚至唱了起来。
别说,最后四个字戏腔部分挺好听。
两个皇帝自顾自登基上了,对着飙戏。
姜丛曦变成一滩人,摊开手脚,贴在被窝上。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
她知道夏贞在等解释,原本不打算现在和好闺闺讲,能瞒多久算多久。
没想到,一朝不察,人是早上穿的,秘密是晚上暴露的,太突然了。
不知道是好是坏。
既然已经成事实,姜丛曦没打算隐瞒了。
“贞贞,我也很意外,成了沈理的妻子。”
一句话,把另一头的夏贞炸了。
她安静了一秒,后续一阵“卧槽!”“靠!”“啊啊啊啊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兵荒马乱一分钟,彻底陷入沉寂。
姜丛曦完全能想象,夏贞内心草泥马呼啸,各种凌乱了,没说话,等她理顺。
语音里,几次夏贞都想说些什么,又没彻底出声,最后只剩下唉声叹气了。
“唉……你……”
“唉……我……”
“唉……怎么这样……”
“唉……”
她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穿越太过玄学,如果不是发生在姜丛曦身上,夏贞只会以为是谁开的玩笑。
姜丛曦看不见夏贞表情,也知道她远没有语气透露出来的平和,一定焦躁起来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只能当做不知道,也表现得很镇定、自然。
“就那样,凉拌呗,”她语调轻松,不在意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办法?”
“穿越有什么不好,沈理老婆很有钱的哦,咱俩不是做梦都想暴富嘛,现在也算间接实现梦想了。”
语音里,夏贞安静了一秒,也许没有一秒,非常短暂的停顿,很轻快笑着说:“……是啊。”
她知道夏贞知道,夏贞也知道她知道。
彼此间,心知肚明,没有戳破双方的伪装。
最后,夏贞小心又小声许愿:“那……一定要幸福哦。”
不管在哪里,你都要好好活着。
姜丛曦听出了隐藏的余意。
“我会,”夏贞一哽,“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姜丛曦听不出,夏贞像哽咽的这一秒里,有没有哭出来。
如果有,贞贞一定不会让她听见。
她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贞贞,”语音里很安静,没有催促和焦急,等待的每一秒里,她们都懂对方的心情。
网络电流声滋滋。
“你也好好生活。”
姜丛曦最终只说了这句。
“我会在这边好好活着。”
“好。”
“晚安呐贞贞。”
“晚安,我的曦曦。”
姜丛曦笑了:“我们都晚安。”
夏贞也笑:“好啊。”
都好好的。
卧室很亮,窗外星星也很亮。
姜丛曦‘啪嗒’一声关了灯,睡得很安稳。
没招了,一章短不了一点[化了]
竟然还没有开启写文事业,罢了罢了,再等等[摊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