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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辜

那三位正是派出所的小陈和老王,由治安联络员张正春陪着,去各家各户查找破案线索的。

“老孟太太说的有可信度吗?正春,她不是患有老年痴呆吗?”警官心事沉重地向联络员询问着。

“孟姨年纪大了,是老犯糊涂,可刚才绝对是清醒的,给我们提供的情况很有价值。”

协警也赞同正春的说法,“她是正常的,思路清晰,谈了一大堆人生感悟,尤其是找对象这方面阐述独到,说媳妇就是家里的风水和财运,好女人会旺三代,坏女人会毀三代,富有哲理。”

警官苦思冥想之后才点头同意,“她说天刚见亮就醒了,趴在阳台往楼下瞅,影影超超地看见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从六号单元出来,抬着个大包袱,打豁口出去了。这个发现很重要,这两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协警不是个大老粗,他原本是粮库的职工,也是大学毕业,后来企业黄了,托人来当协警的。“你是说案发现场应该在拐把子厢楼里?我们要对每一户进行排查。”

“六单元一共有十二户,我对他们的情况很熟悉,一楼住的范师傅,老两口带着外孙子;对面是高廉强,跟我一个值,昨晚和朋友喝酒去啦,有个三岁大的儿子,常年放在姥姥家,他老婆是护士,昨晚没在家值夜班。二楼把山的租给个英国人,刚来中国,在英语培训机构当外教;他对门是电厂燃料部的机车司机,媳妇没工作,开了个缝纫店,有个上初中的女儿。三楼北面那屋住着的汪师傅,退休后他跟老伴去北京给儿子带孩子了,常年没人住;南面不把山的住着小薛一家,小两口刚结婚没孩子。四楼是个朝鲜族人,男的叫金正哲,也是电厂的职工,有个男孩,他媳妇在西塔当营业员;住对门是个信佛的大龄男青年,不在这儿住,住在吉祥市场他妈家,他隔几天去到汪师傅家浇花。五楼姓蒋,也是发电部的,爱跳舞,为这事儿经常跟媳妇咭格,也是个男孩;另一户陈永生,一家四口,跟丈母娘住,有个丫头。六楼是供水分场的王金龙,媳妇是大集体的,有个上初中的姑娘;对门是葛劲松一家,离过一次婚,有两个孩子,大女儿是前窝的,不在家,在外地念大学呢,儿子是跟后老婆生的,正在上高中,晚上到外面补课,九点以后才下课,他得骑自行车去接送。”

警官听得很仔细,在一个小本子上认真记着,不时还提出些问题。“杀人现场不外乎在这十二家里,还是两个人作案,不知是不是两口子?我们要逐一排查。老王,回去后把警犬牵来,找一找线索。”

协警面露难色,“上午分局来人勘察时也带警犬了,可没嗅出线索,听说是尸块都用水洗了,凶手很狡猾呀。”

“带过来,让警犬再嗅一嗅,也许能查出些蛛丝马迹。”陈警官斩钉截铁说,“老太太说之前还看见个男的从楼下过,从豁口出去了,认出是姓尹的什么值长?这老人的眼神真不错,大六楼的,七十多岁的人愣能看清楚,正常人过五十眼就花了。”

“是呗,孟姨的眼力是挺好的,心还细,她不光是看长相,还能记住走路的特征,这是一般人所不及的。”联络员给对方解释着,“她说的尹值长是发电部的,在那片买了商品房,听说是发现古墓了,心里担心不能按期交工,经常过去看看进展情况,围着考古大坑转几圈,恨不得钻进帆布里看一看。这件事我们都知道,还拿它开玩笑呢。”

“我们现在去他家,向他了解情况,问问当时遇见什么人没有?他在家吧?”

正春赶忙说在家,“他那值不当班,即使出去了,我有他的电话,可以把他喊回来。”然后领着两位同志前往后面的五号楼。

这个时令就是这样,早晚凉,正午热,太阳一偏西,立马温度降下来了。

葛劲松提前下班回来,没办法,赶紧吃口饭,就要去学校接孩子补课呢。他骑着车刚进小区,就见运行的苏志远蹲在院子里摘韭菜。

“苏师傅,休班呀?”他停下自行车,双脚支着地忙不迭地问,“听说杀人案破啦?真是林强和小邓干的啊?我们多经没几个人,消息闭塞,不像你们发电部,是新闻的发布中心,运转员最爱扯闲片儿了。我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他们两个到底是为啥杀人呀?像有人猜的,是有特殊爱好,重口味,把人活活整死啦。”

被问的那位正一根一根用心地去除泥土与黄叶,听到问话慢慢抬起头来,“哦,老葛啊,多经下班可够早的呀,说走就走,总能想出点儿理由。我们运行可不如你们,接班差一分一秒都斤斤计较,生闷气闹矛盾。是呗,发电部的人就爱臭白话,不唠嗑干啥?下了盘大家都大眼瞪小眼地傻坐着呀?尤其是大半夜不吭声多吓人啊。不像你们坐办公室的,只要管点儿事儿就整个屋儿,关上门玩游戏、炒股票、看黄片、跟相好的亲个嘴,想干嘛干嘛。”

“苏师傅,你净说笑话,哪有那事儿?正经事儿还干不过来呢。”老葛尴尬地笑着说。

摘菜的手没有停,咯咯笑着说:“我可没说笑话,机关楼不是铜墙铁壁,没有不透风的墙,当班洗衣服、上网打游戏、搂到一起搞破鞋还少啊?不说远的,前几天你们副部长小袁干啥啦?和办事员小兰在办公室里脱得精光,练游泳啊?”

这下骑车的不吭声了,哼哼几声,又嘻嘻地陪着笑。

“不是有句老话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人早看出来他们不对劲儿了,捅捅咕咕,眉来眼去的,你们财会老胡趴门缝全看到了,哈着腰坚持了半个多钟头,把腰脱都累犯了,最后还是推销小刘把他掺回办公室的呢。”

“哪个部门都有这些破事,你也别说我们多经,驮着小媳妇满街跑的大有人在,领导的快乐我们下属体会不到,还不够级呢。上面不让往外说,怕影响不好,咱们还是说说碎尸案的事儿吧。苏师傅,他俩到底在哪儿杀的人,分的尸呀?”对领导不能妄加评论,老葛赶紧转移话题。

苏志远盯着他问道:“你是听谁说的?咋就认准是他们俩干的呢?在哪儿杀的人?指定不是在大街上。在南运河边上,把人掐死分成块儿,再在河里洗干净,用床单抱起来,扔在墙外面的垃圾箱里。要不是在家里?当着全家人的面把人杀了,再处理干净抬到外面扔了。”

“你没个正经的,干这事儿咋能不背人呢?听说他们俩的媳妇都在家,在浴池二楼也不可能,那里人来人往的,即使没有顾客,还有老板和服务员呢,再说半夜也关门啦。哎,会不会在出租屋啊?听说和她住一起的是夜总会小姐,半夜不在家。”

电气运转员手里的菜摘完了,他站起身直了直腰,“你别费那脑瓜子啦,小邓早就被放回来了,上午来的警察是新东派出所的,不是咱这片小东派出所的,把他俩带走是为了丢钱的事儿,跟碎尸案没关系。”

“咋回事?谁丢钱啦?被害人的钱没啦!我说是图财害命吧?”

“哪儿跟哪儿呀?你这是猴吃麻花满拧。听说昨天晚上他们值前夜班,殷萍把交出租车保险的一万块钱放在更衣箱里,被人当班偷走了,她提供线索说告诉过李崇文,崇文说去过锅炉零米值班室,在那里提起过钱的事儿。警察同志提取了脚印,发现小邓的鞋印与其吻合,就把他带回去询问,他说在单位有两双鞋,换着穿,换下的鞋就搁在柜子顶上。警察可不是吃素的,从分局调来警犬一闻,不是他,把林强的鞋叼出来了,这才有第二次来小区,把林强抓走了,到了地方没费事,他全都招啦,是他潜入女更衣室偷的钱。”

老葛不解地问,“那小伙子平时表现挺好啊,客客气气,挺仁义的,没啥不良嗜好,他家缺钱啊?”

“品行这东西隐藏得深啊,不能看表面。小林蔫了吧唧在浴池认识个按摩女,两个人一来二去处出了感情,那女的最近手头紧管他借钱,他又是个妻管严,手里没钱,

听说嘴边有这块肥肉,便起了歹心。”

“原来是两码事儿呀,我说瞅着他们也不像敢杀人的呢。”

苏志远不以为然地笑了,“谁像杀人犯啊?他们两口子像啊?”他用目光示意走出楼来的一男一女。

“苏哥,摘韭菜呢?是要包馅儿,还是炒鸡蛋啊?”

打招呼的是锅炉班长杨海明,跟他一起出来的是他媳妇,媳妇怀里抱着孩子。

“简简单单韭菜炒鸡蛋,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吃啥好了,不愿意做,嫌麻烦。”高志远回答道。

杨海明没说什么,媳妇却品评起来,“苏哥,眼下的韭菜不能吃,春天的香,冬天的甜,夏天的辣,秋天的苦。”

苏志远无奈地抱怨着,“弟妹,不亏是当过厨师的,懂的真多呀。可不吃它,我吃啥?我想吃鲍鱼龙虾,也没那个条件呀,肉也涨价了,绿叶菜也涨了,就鸡蛋和韭菜便宜。合资后就没涨过工资,别的单位噌噌涨,俺们电厂就是按兵不动,利润都被资本家拿走了。孩子还得补课,又要买房子,哪块都等着用钱呢。你们两口子这是买菜去呀?门口的超市搞活动呢,那人排队排的,快排到四绝菜宝发园啦。”

“我们去小东买个电暖气,冬天暖气烧的不好,自己想办法呗。”杨海明回答他,并从媳妇怀里接过孩子。

男孩子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够向苏志远,嘴里哼哼着“大大,大大抱”。

“要大大抱啊,大大手埋汰,摘菜了。”电气值班员不无骄傲地对其他人说,“不是我自夸啊,咱院的孩子都跟我好,见着我就让我抱,不抱还哭呢。”没曾想他话音未落,那胖小子委屈地撇了撇小嘴,哇的一声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