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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迷人的晚餐(五)

“噗”的一声,犹如岩浆喷发,初月大腿上的火痕迸发出了一尺高的滚烫血液,直钻进秦泛的眼睛。

“啊——”

小女巫惊叫着迅速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知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源源不断的液体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红色的、白色的、透明的、乳白色的、像打翻了调色盘。

“小泛!”

高松华抢先冲过来,挤在了王瑾和秦泛中间。

接着,桌上几个人都陆续过来表达关心,除了躺在餐桌上动弹不得的初月,嘴里塞着灯泡也忍不住得逞地笑。

她眯着眼,看着挤做一团的众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击的快感。

“快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可别跟我女儿一样……”

秦泛捂着眼睛只是嚎叫,她不肯挪开手。

王瑾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扒开:“让你大伯看看,我也看看,可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呜呜呜……”

初月难得听到秦泛那张尖酸刻薄的嘴里发出这样委屈的声音。

怪让人心疼的,初月想,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这个破烂的世界,还有谁是完整的呢?初月眼神冷淡,水晶灯明晃晃地照着她的眼睛,她已经有点适应了。

血岩浆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体里咕噜咕噜地冒出来,她挣了挣手,依旧被麻绳缠得紧紧的。

初月背上冰凉,这餐桌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尽管铺上了一层餐布,可那光滑冰冷的触感,依旧隔着布传进初月的身体里。

她慢慢腾挪光溜溜的身体,从那块已经捂热了的区域向外探去,此时的初月,似乎才终于将“羞耻”、“颜面”这些毫无用处的自我约束一一抛之脑后。

二十三年前,初月**着,从妈妈温暖的子宫里出来。

今天,初月**着,终于适应自己最初那个赤条条的样子。

身体而已,一副躯壳而已,看了便看了,摸了便摸了,甚至吃了便吃了,又能怎么样呢?

羞辱又如何,凌辱又怎样?

只要她还活着,谁也改变不了她就是初月的事实。

只要她还是初月,事情就未成定局,她总有翻盘的那一刻。

可能是几年后,可能是几天后,可能是现在。

“我的眼睛……”

秦泛呜咽的声音穿过挤得严严实实的人群,传到初月的耳朵里,她不禁感叹,那女孩此刻才有点十几岁小孩的样子嘛,会哭会闹会害怕,这便是她不把初月放在眼里所要付出的代价。

作为梦主的初月,可以让这止步于是个教训,也可以让这小小的惩戒是个开始。

尊严被碾碎在地上之后,初月开始享受这场游戏了。

“我的眼睛……”

秦泛止不住地哀嚎。

“快,让我看看,我看看……别怕……”

“乖,手移开一点,让我看看你的伤,严不严重?”

高松华和王瑾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哄着秦泛,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二人一同赘入秦家后,在家相伴带小孩的模样。

想到这里,两个大男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又尴尬地回避视线,谁也不想回忆那段“屈辱”的时光。

秦泛的手终于从脸上拿开。

与她的手一同离开的,还有那静卧在她手心,裹着血液组织的球状物体——她的眼球,烧焦了的眼球。

像一颗烤熟了的糯米糍,软趴趴已不成型。

“混蛋!”

高松华大骂一声,将手里的银匙摔地,满脸怒气地回望躺在餐桌上的初月。

他终于撕破了伪善的面具。

众人一惊,退避三尺,就连呜咽的秦泛也止住了声音。

高松华目光狠毒,对上初月无所畏惧的双眼。

他扯过一旁的谢寄梦,几乎是面贴面地质问:“这,就是你备好的餐?”

谢寄梦瑟瑟发抖,连带着餐桌上的烛火也飘忽不定。

她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求统领饶我一命……我、我……我还有备用方案!”

“谢寄梦。”高松华平静的语气里满是杀气。

这是初月头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银烛的本名。

她别扭地转过头去,围观高松华的愤怒,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躺着也要凑热闹。

高松华面部肌肉扭曲,手指关节“咔咔”响,良久之后,他终于恢复一贯的冷峻谦和作风。

他说:“谢寄梦,我以往顺着咱们的梦主口癖,叫你一声银烛,但你可别忘了,你叫什么。想必,谢寄梦也有自己效忠的主人吧。”

偌大的宴会厅一片死寂,是个人都能听出来,高松华对银烛的话里都是生机,可眼里却全是死意。

“是、是,我效忠的只有统领您一个!我这就处理她!”

初月心里嘀咕,谢寄梦说“处理她”,是处理我?还是处理掉了一颗眼珠的秦泛啊……

很快,初月的疑虑就得到了解答。

谢寄梦快速爬起来,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净浮灰,目不斜视地朝着长桌前端走来。

此时的初月,心里并没有恐惧,因为她无比确定,这群人不会伤她的性命。

而只要自己的性命仍在,她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她忘了,有时候,“死”才是最简单的事情。

谢寄梦要做的,是让她保持生不如死。

她要将一条剖了肚子扒掉内脏的活鱼躺在微热的干锅里,一点一点蒸干水分。

谢寄梦手按在初月口中的灯泡上,拧开了尾部的螺口。

初月脸部用力,想要咬碎它,可无济于事。

于是只剩眼角那块巨大的伤痕咕噜咕噜地冒着血岩浆泡——那是初月“分娩”完暮墙、凌晓、黎明巴士、以及各式迷失的“亡灵”后,新长出来的火痕。

它新鲜,灼热,烫得谢寄梦手背皮肤缩成一团。

初月两眼瞪着谢寄梦,看着她挂着泪痕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

不多时,初月便看见谢寄梦的手里,多了一根蚕丝蛛线。

那根线的的端口,隐隐约约有暗色物质流过。

这是什么东西?

谢寄梦给了她答案,不至于让初月“死”得不明不白。

那根冒着暗色物质的蚕丝蛛线被塞进了开口的灯泡里。

初月眯起眼,看见了玻璃折射后扭曲的丝线,和丝线那头冒出来的东西。

比初月的眼睛先认出它来的,是耳朵和口腔。

尖利的惊叫声穿透耳蜗直冲大脑,蚀骨的寒冷钻进牙缝直达压槽。

此刻的初月大脑被冻住,耳蜗被堵住,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个慌乱的夜晚,她跌入管道后的绝望。

那是她的“老朋友”——午夜沥青。

谢寄梦一手箍住初月挣扎的头颅,一手握住灯泡稳住蚕丝蛛线。

源源不断的黑色液体从丝线端口冒出来,挤进开了口的灯泡内里。

绦虫一般的午夜沥青以长条线状的形态,沿着灯泡内壁游走,它们很满意这个宽敞的新家。

不多时,黑色的线条渐渐汇聚成一团,已充满了整个灯泡。

直到快要有午夜沥青溢出来,谢寄梦这才赶忙拧上螺口,试探性地望向静立一旁的高松华。

谢寄梦的眼里全是讨好,而高松华的眼里却是旁观者的冷漠。

谢寄梦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不知谢寄梦,余下六人也一齐望向这里唯一的主人——高松华。

只见他轻轻抬脚,朝着谢寄梦走去。

所有人屏息以待,谁也不知道等待谢寄梦的是奖赏还是死亡。

直到高松华脚尖一转,俯身端详灯泡里不安的液体,谢寄梦才长舒一口气,此时她才敢猜测,自己的小命大概算是保住了。

“呵——”

高松华轻笑,只有和他近在咫尺的初月,看见了他眼里的赏识。

他说:“可以嘛,小谢,用灯泡堵住她的嘴,让她闭嘴,再灌进午夜沥青,既不至于污了食材的味道,又可以稳住她那乱冒的血岩浆,一举两得,不错、不错,不愧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下属了,哈哈哈哈……”

“都是跟着统领耳濡目染学到的……”死里逃生后的谢寄梦说。

“果然强兵无弱将啊……”王瑾理清了形势适时献上一句奉承。

“厉、害……”凌晓短促发言。

何黎黎呵秋鸿没多说话,只是微笑致意。

这时候秦泛依旧捧着那颗烧焦了的眼珠,瞪着她另外一只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权利中央,不甘心地问:“那我呢?!没人管我的死活吗?我的眼睛怎么办?”

秋鸿冷冷开口:“你姐姐没了一只眼睛也活得好好的,凌晓缺条胳膊也不影响生活,你少一只耳朵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再少一只眼睛算得了什么?没必要扫大家的兴吧!”

“轮得到你说话吗?!”

秦泛团起手里的眼珠就往秋鸿脸上砸去。

秋鸿头一歪,手一扬,接住了那颗早已冷淡的肉球,放进了自己的餐盘里。

他刀叉并用,切开眼球,叉起烧焦的那一面,起身在初月眼角那块新长出来的火痕上蘸了一蘸。

“如果你们说完了,我继续我的美食品鉴介绍,之前说到她大腿这个火痕大概率是边境莽咬伤的,而边境莽的毒性大家都知道,虽说已经过去很久了,伤口上也看不出有毒素的痕迹了,但是我不建议大家冒这个险。”

秋鸿就着刀叉上的蘸血的眼球,指着初月的脸说:“她脸上这一个火痕,是新长出来的,成熟度正好,大家可以试试。”

说着便将秦泛的半颗眼球放进了嘴里。

咀嚼中,他避开了初月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