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恨,跨越十六年空白的时间,如同一根针,刺入一具崭新而面目全非的身体,却依然猝不及防的冲击到苗蛮蛮的灵魂。
于是,当他再次望向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昔日的怨恨,如同一块石头,刚刚好卡在他的喉咙。
不上不下。
噎的他呼吸困难,胸口连同心脏都隐隐作痛。
理智告诉他,面前的“人”是化形后的煤球,是救过他命,他可以完全信任的猫蛊,但是偏偏就有那么一根神经别着劲儿,将对那人的怨恨附着在眼前“人”的身上。
让他想要放弃身为苗疆大巫的自尊,舍弃曾经高高在上的骄傲,只为一声质问——
寒逆,瀛海山上,你可否动过那么一丁点的真心?
你,是否,从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我?!
可是,那样未免也太可怜了。
只是他忘记了,想要问却不敢问出,何尝不会更加可怜?
眼前的这张脸,亲是亲不下去的。
怎么办?怎么办?
苗蛮蛮憋红了眼,心急如焚,于是错过了投射在床棂上,迅速划过的浅淡黑影。
形同鬼魅。
一大早不安生的不只他们这一家,另一边——
“咚咚咚咚——”
“天还没亮,哪个老子娘的闲的蛋疼,来tm敲老娘的门啊。”床上人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将脸冲里,用被子盖起,决定置之不理。
但门外人见没人开门,愣是没有放弃,反而敲得更急。
“咚咚咚咚—”
像极了催命的鼓点。
直把屋里人敲急了眼。
“敲敲敲,敲尼玛个敲,赶着投胎啊!”
屋里人显然是个平常不受气的,哑着嗓子大骂一句,见门外人竟还没走,索性掀了被子,眯缝着眼睛,骂骂咧咧的下床,心里想着——
敢扰姑奶奶的清梦,势必要将你的腿打断!
窗外一片晦暗。
明明无风,但投影在窗纸上的树枝却极速晃动。
隐隐的,她似乎遥遥的,听到了某种野兽的呜咽。
她在想,可能是谁家护门养的狗。
“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叫tm什么叫,哭尼玛哭丧呢!”她骂骂咧咧,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点冷,边走边捂严实了衣领,但是总有股风,像是地底钻出的蛇,带着阴冷的气息,直往她衣服里钻。
“咚咚咚咚——”
又是四下。
“谁啊?”屋里人踢踏着鞋,大声质问一声。
奈何,门外人就像是铁了心,死活不应答。
天似乎更冷了,周围一片死寂,这一次竟是连狗叫声都没有了。
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不该这么安静的。
虽然柳家没落了,不比往常,但是也是这方圆百里数得着的大户,仆从不算少,夜里少不了说梦话磨牙打呼噜的。
怎会如此安静?
但她才刚刚醒来,脑子里一片浆糊,糊里糊涂的,连眼睛都睁不太开,又在气头上,想不了那么许多。只想着,如今这柳家老一辈的失踪的失踪,死的死,都不在了,新家主年少,不经事,她作为现任新家主的乳母,如今千年媳妇熬成婆,哎呦呦,在这柳家可是一顶一的存在。
现下竟有人敢找她麻烦,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她巴不得借此树立她的家威。
于是,“吱呀”一声,她打开了门。
好的,副本故事线终于开启了。
因为忽然发现少写了一段,所以在这里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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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