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初战告捷的小小庆祝宴吧!”
四票通过的烧烤摊上,少年兴高采烈地这么说着,跑去抱来了一堆酒,又在全场只有他和黑井美里两个合法成年人的情况下遗憾的换成了果汁。
“橙汁也不错!”
如此开朗的,像是不会有任何事能打击到他一样。
其他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拿起了少年挨个分发的橙汁,顺着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一起举杯道:“敬胜利。”
敬鹤见稚久为他们带来的胜利与未来。
鹤见稚久也欢快的举杯,杯中的橙色饮料一同欢快地飞溅出来些许:
“敬大义!”
*
一夜过后。
忙忙碌碌的日子开始了。
忙的主要是两位少年咒术师,毕竟‘向阿拉丁神灯许愿’的是夏油杰,他的理想当然要由他自己去完成,五条悟作为夏油杰的帮手,尽管对鹤见稚久三人组仍旧不太信任,可夏油杰的坚定让他还是退了一步,选择暂时协助几人的计划。
然后五条悟就发现,鹤见稚久这个人,挺邪门的。
如今他们一共七个人,排除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这两个在战斗和头脑上基本没有存在感的人之外,剩下的人分为两类。
A为头脑派,以夏油杰为主,太宰治负责辅助他计划已经开始的抢夺咒术界权利。
B为战斗组,以五条悟为主,中原中也负责协助他清理杂碎喽啰,减少体力消耗。
而鹤见稚久在中间。
大家都在认认真真做事,就连天内理子都为了保护黑井美里不受伤害而努力的时候,他在睡觉。
划水的味道溢出到不亚于某东方大国新生军训的时候打着伞在旁边吃西瓜。
五条悟向来是个不会惯着别人的人,于是过去就掀了他的被子。一脸迷糊的鹤见稚久揉着脸颊睁开眼睛,被从被窝里挖出来也不在意,飞速穿好衣服,问五条悟来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面露认真和期待,摸摸他的脑袋还会像小狗一样蹭蹭,没有半点起床气。原本有一肚子要问的五条悟一下子噎住,到嘴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但来都来了。五条悟放在鹤见稚久头顶上的手摩擦一下他的额头,问:“今天大家都很忙吧,你不去帮忙?”
“太宰把我赶走了,说这段时间不让我插手。”
鹤见稚久低着脑袋,乖巧回答。
没乖巧两秒,又从五条悟手心下蹿出去,跑去桌边拿起水就是吨吨吨。
五条悟不解,目光追着他看过去,“他把你赶走干什么?”
他们目前很缺人手。
在五条悟加入之后,太宰治拉着他们开过一次小会。首先就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人类的基数太大,夏油杰的设想再好,没有执行渠道仍然是一场空谈。五条悟到加入能补足的部分不算很多——夏油杰拉着他直接叛逃之后,原本隶属于五条家的附庸不会跟着他一起叛逃,所以他被归类为了战斗组。但作为咒术师中的顶尖战斗力,五条悟到价值仍然是不可小觑的。
而现在,比夏油杰本人还要起劲的几人现在正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寻找队友。
拉拢各方势力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因此这会儿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只有鹤见稚久很闲。
被问询的鹤见君也老实回答,“说是,给夏油君上点强度?不过夏油君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有些事情他想自己去做,我来兜底就可以了。总感觉夏油君和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太宰说这是因为他有了努力的方向……总之,我尊重夏油君自己的选择。”
所以他就开始划水了。
五条悟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瞅了鹤见稚久半晌,吐出一句,“你这家伙,原来很听话啊。”
他还以为这小子会带头冲锋呢。
鹤见稚久挠挠头,也没想到五条悟会来这么一句,“诶?多谢夸奖?”
“没有在夸你啊。”
五条悟扶额,一肚子话在此刻都咽了回去。
不过他对这个夏油杰等人口中的‘一切事件起因’的少年并不抱太多期待。至今为止,比起神神叨叨好似推销头子的鹤见稚久,一直在出谋划策的太宰治功劳是最大的,为此五条悟对鹤见稚久的警惕心直线下降,已经到了现在这样会摸摸少年发顶,说一句“干脆把你当吉祥物好了”的程度了。
鹤见稚久一向是好话坏话听了都高兴的人,听见五条悟的话,也不在乎,高高兴兴地下楼去找黑井美里要吃的去了。
望着少年欢快的背影,五条悟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个吉祥物也说不定。
还挺可爱的。
——这种想法直到三天后鹤见稚久一身轻松地走进诅咒师据点,又一副没事人模样走出来后消失了。
这小子轻松地在数百名人质里挑出并解决了此次行动中的败类,行动力几乎是在太宰治做出让他解决问题的判断瞬间,就达到了太宰治想要的成效。
那时,看着满脸阳光灿烂笑容找太宰治和夏油杰求夸奖的鹤见稚久,五条悟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个想法:
似乎对鹤见稚久来说,只要夏油杰愿意,一天之内拿下所谓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个少年不这么做的原因,与其说是听话、引导、尊重他人意愿,更像是一种对更多解决方法的期待和渴望。
他在以接触其他人来充实自己的世界。没人找他,他就懒洋洋的,有人找他,他就带头冲锋。
像是个纯粹过头的妄念集合体。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五条悟想。
而此时,带头冲锋鹤见君正在和他的系统掰头。
准确来说是系统在对鹤见稚久的行为表现出它的痛不欲生。
【……我就应该在你去找太宰治的时候阻止你的,他绝对抬高你的上限了。】
系统戴上痛苦面具,这段时间旁观了全程的它,已经不会怀疑这堆人的战斗力了。
它现在甚至在怀疑:【你不会是想掀了这个世界之后再重启一次吧?】
以鹤见稚久的战斗力,它很怀疑这家伙会这么做啊!
鹤见稚久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
系统:【?】
系统惊恐脸:【等等我只是开玩笑的?】
“我也是在开玩笑啦。”
鹤见稚久没心没肺地吐了吐舌头,把系统揣兜里,做完自己那份工作的他,心情很好地迈着小碎步踏上了回去他们改变世界小组的住址路上。
只有系统,它一点也不觉得鹤见稚久是在开玩笑。
那么大个魔人刚走呢,很难说以鹤见稚久对委托的态度不会被费奥多尔骗着干点什么。
但鹤见稚久已经不打算理会它了。
这会儿他刚去为夏油杰招揽了一名咒术总监部的人力资源部门成员,手里抱着一沓对方用来做投名状的人物名单,他要把这份名单带回去,让夏油杰自己从中筛选。
与中原中也不同,夏油杰的委托是长线,需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达到想要的。
而他正好是刚相当有耐心的人。
回到住所。
鹤见稚久在客厅里看见了中原中也。
橘发少年端正坐着,捏着笔尖,对着一张纸写了开头的纸张皱起鼻子在发呆,苦恼的表情溢于言表。鹤见稚久悄悄绕过去,探头一看,看见了纸上的开头。
“中也在给哥哥写信吗?”
是写给魏尔伦的。
这段时间魏尔伦也确实寄来了很多信件,几乎保持了一周一封的频率,活似孩子第一次出远门的家长。
中原中也为此苦恼又不知所措。
他的前半生里根本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参考,魏尔伦那种纯粹的关心让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这段他并不否认的兄弟情谊又是十分值得珍惜的东西。于是就有了现在在努力尝试回信的中原中也。
“嗯。刚收到他的信。”
中原中也回答说,从旁边的书里翻出一张被夹着的纸。
书是新的,没见过,显然是随着信件送来的礼物,但仔细瞅了一眼桌面,鹤见稚久又看见桌上还有另一个件漂亮且花哨的宝石胸针,两个都瞅瞅,鹤见稚久问那本书:“书是兰波先生的礼物吧?”
“对,这个胸针才是哥哥送的。”
中原中也也无奈,他对这种华丽过头的东西没多大需求,但魏尔伦不这么觉得,不仅在信里嘘寒问暖,甚至有种‘你哥觉得你饿了渴了累了’的紧张感,大有如果中原中也打不过谁摇人的时候他会大老远直接冲过来的架势。
鹤见稚久拿起漂亮的宝石,眯起眼透过灯光看了看,海蓝色,很衬中原中也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挑选过的。他开心地说道:“中也在被人关心着呢!”
中原中也一愣。
鹤见稚久则是把那颗宝石压在了中原中也发顶,海蓝色的宝石落在少年深橙的发丝间,宛若夕阳西下时火烧云反衬出的那一抹透亮清新的蓝色,往下再看便是少年那双比海蓝宝石更加耀眼的温柔眼眸。
中原中也舒缓了眉心,无奈道,“你啊,我的事情你也会一起开心吗?”
“中也开心我就高兴!”
鹤见稚久道,他气势哼哼地说,“而且这样不显得我帮你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吗——值得开心!”
中原中也的神色愈发温柔。
忽然,一只手敲到了鹤见稚久头顶,那声音幽幽地打断了他们俩,“乐天的傻瓜派。”
是太宰治。
他好像一夜没睡。
黑发少年的目光在中原中也和鹤见稚久徘徊来去,看向鹤见稚久时鸢色瞳孔中隐约带着些怨念,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趿着拖鞋,绕到中原中也旁边扯了个椅子坐下。
现在是清晨。
改变世界小队里只有没睡的和作息很好的,客厅里的正好两种都有,但作息好的那个是中原中也而不是另外两个。
没睡的鹤见稚久问没睡的太宰治:“夏油君睡了吗?”
“他很努力的,没有睡哦。”
太宰治懒散地回答道,伸出手把茶水从中原中也手边拖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早茶,“但那家伙有点太努力了,一蹴而就是不可取的。有机会应该让他去见见森先生,学学野心爆棚的家伙究竟该怎么徐徐以图。”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被烫得直吐舌头,瞳孔地震地看向中原中也。
“怎么会有人大清早起来烧开水?”
“别带坏人,港口mafia首领那个样子哪里值得学习了。”中原中也没好气的说道,并将那个滚烫的茶壶提远了一点避免泼洒。
“你过的是凌晨七点吧,天都亮很久了。”
“那也很早啊,只有小学生才会早睡早起。”
“哈?你说谁是小学生?”
“谁应了谁就是~”
“你这家伙——”
橘发少年举起拳头,眼见就要一拳挥出去,鹤见稚久及时伸出手,一把压住两个人的脑袋,“好耶!逮住了两个幼稚的小学生!”
然后被反过来一人压住了一边肩膀,猛猛揉脑袋,“你才是最幼稚的那个吧!”
被两人压制,鹤见稚久花了一番时间长挣脱出来。
他也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中原中也倒一杯,三个人就这么在客厅里咬耳朵似的说悄悄话。
如刚才太宰所说,夏油杰很努力。
这是个拥有很强责任心的少年,他曾经将保护世人作为己任,迷茫过,失望过,但没停下脚步过,在重新找回自我之后,他会为了目标更加努力。
“但这就像是我说过的那句话:普通人获得权力的时候,总会经不住诱惑,因为他看见了‘皇帝的金锄头’以外的世界,那里是他无法想象的奢靡。”
太宰治趴在桌上,懒散得像是一只困倦的黑猫,鹤见稚久觉得好玩,凑过去撸撸他的下巴,太宰治也顺着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而夏油君属于另一种,他看见了自己的可能性,并在稚久的怂恿下,渴求更多。但没有经验,只能所以方法都试试。”
“不能说他不努力,不认真。只能说他找不到那条正确的路。”
莫名被嘴了一句的鹤见稚久摸摸鼻子,“怎么还有我的事?”
太宰治鸢黑的眸子看着他,好像在意有所指,“因为给别人希望的就是你哦。”
“……卟。”
鹤见稚久没法反驳,也和太宰治一样摊在桌子上了。
中原中也在旁边看着,坚决拒绝加入他们的摆烂行为,坐得端正。
“那有解决办法吗?”鹤见稚久凑到太宰治耳边,“我倒是能和他耗下去,但普通人类不一定能坚持那么长。”
“方法有是有……”
太宰治扭头与那双距离及其近的银灰色眼睛对视,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当初也是这么和费奥多尔耗下去的吗?”
“嗯?”
鹤见稚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但他还是回答:“是啊。因为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嘛。”
“……喔。”
太宰治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眸子深邃无光,轻飘飘的态度让鹤见稚久摸不着头脑。
于是鹤见稚久上手去揪了揪太宰治的脸以示报复。
他坐直腰板,一口气喝完了那杯茶,并在也被烫到了舌头之后,心情有高昂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问问他好了!”
太宰治也坐了起来,盯着他的侧脸,“不被回答就自己想办法,稚久是个很独立的人呢。”
独立到有些排外了。
反倒是被善意对待的他们愈发对他亲近。
“因为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鹤见稚久说,“太信赖一个人的亏我已经吃过一次了,总不能在一件事上栽两个跟头。”
“……”
太宰治没有接这句话。
黑发少年安静地,捧起那杯还是滚烫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烫死了。”
*
作为一款直球,鹤见稚久一向说到做到。
他敲响了夏油杰所在的书房房门,但却意外地没看见夏油杰本人,反倒是看见了另一个白毛蓝瞳正坐在夏油杰的位置上文件。
看见进来的是鹤见稚久,五条悟微微一愣,抬手打了个招呼,“哟,起得很早?还是没睡。”
“没睡。”
“看来我们的人均作息已经要低到最差劲的地步了。”
五条悟精准地吐槽了队伍的现状。
但也正常,心有愿景是一回事,切身实地地去执行又是另一回事。嘴上说的只能是夸夸其谈,要不甘于现实,总得付出点什么,区区作息,已经是很低的代价了。
“你来找杰吗?”
五条悟问鹤见稚久。
“对,他人呢?”
“我把他塞去休息了。”
五条悟说着,摘下墨镜,不着痕迹地揉了揉额角。他呼出一口气,再次看向门口那个灰发少年,“有事?”
“唔,来问他几个问题。”
鹤见稚久进门,顺手把门带上,他瞧了瞧五条悟的脸色,说,“现在我觉得问问你也挺合适的。”
“最强的陪聊可不便宜——跟我去个地方吧。”
五条悟从桌上抽出一张纸,上面是只特级咒灵的下落,抢高级咒灵增强实力这件事也在夏油杰的计划之内,“搞定这只咒灵再聊。”
并不是咒术师的鹤见君瞅了一眼,点头:“好哦。”
于是五条悟看中的那只特级咒灵就被鹤见稚久速通了:)
对着少年那一通‘因为还要留给夏油君收复所以不能杀掉,既然如此那就打到它没法恢复为止吧’的语言以及行动,五条悟露出了瞳孔地震jpg。
看着速通咒灵之后,把咒灵攒成一团然后跑去买红豆年糕的鹤见稚久,五条悟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你就这么想聊这个天吗?”
刚才打那只咒灵的时候下手快准狠得让他一个特级咒术师都觉得要牙酸了。
鹤见稚久却笃定地点头,“看热血漫画的经验告诉我,如果遇到困难,话聊的效果非常好,连最终反派都能搞定,值得我学习。”
他把零钱递给售卖员,从对方手里拿到两份红豆年糕,然后塞了一份给五条悟。
“超级甜口,味道一级棒。”
如是说着,尝了一口之后发现也确实没有愧对这样的称赞,紧绷的神经被甜食软化了许多。
二人走在街道上。
仗着身高,五条悟能清晰的看见灰发少年的侧脸,以及他走路时随风跳动的发梢。
是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
五条悟突然给鹤见稚久贴上了一个标签。
“那么你要聊什么?”
五条悟主动发问了,他气定神闲地拨弄着额前的碎发,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要话聊吧,快说,不然一会儿我就跑了。”
鹤见稚久鼓着腮在嚼嚼年糕,他口齿不清地说:“你的想法,和夏油君也一样吗?”
“什么?”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理想?大义?人生追求?未来走向?什么都可以,但我从你身上不太看得出来,所以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问你想要什么,只能从你身上最简单的困扰入手了。”
鹤见稚久咽下年糕,侧头看了五条悟一眼。
“我觉得你空空荡荡的。”
五条悟听了,扯了扯鹤见稚久的脸,“我也觉得你空空荡荡的。简直就像是寓言故事里引诱人心堕落的魔鬼,虽然做着好事,但不一定都是好结局。”
鹤见稚久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脸颊,嘟囔,“总感觉你在把我和丘比归为一类。”
“?”五条悟没听懂这句突然的吐槽,“什么东西?”
“没什么——”
鹤见稚久三两口吃掉了他的红豆年糕。
他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小跑回来站到五条悟面前,“你该回答问题了。”
但五条悟拒不回答:“不要。”
“哈。”鹤见稚久露出赢了一局的笑容,朝他做鬼脸,“不敢回答,所以我说你空空荡荡的吧。”
五条悟扯开话题似的说道:“这叫你还没攻破我的防备心,不是所有反派都会敞开心扉的。”
“诶——”
激将法失败,鹤见稚久露出遗憾的表情,瘪嘴:“话聊居然这就失败了。”
五条悟乐得看见他这样,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再接再厉。”
但放下手后,五条悟却踟蹰般的移开了目光。
他确实无法回答鹤见稚久所问的‘未来’。
光鲜亮丽又空空荡荡,正适合形容他这样咒术世家出来的术师。
五条悟出生即巅峰,被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大家族倾尽全力培养的继承人从小就习惯了成为世界的中心,世界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金钱、地位、或者无与伦比的力量,这些只需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得到手,那其他稍微简单的一点都东西就更轻松了。
这样的他从小就在封建家庭的规制下生活,对许多事情都有着神明般的玩世不恭与漠视——谁会去在意弱者的想法?
因此当他在看见星浆体饱受迫害时,升起的怒火名为叛逆和怜悯。
这是一种并不持久的情绪,是独属于年轻人的自我,而这之外,他并未考虑太多。至少他没有像夏油杰一样考虑到更远的未来,不会主动去计划着反叛、追寻其他的、哪怕是钻牛角尖的出路。
那么现在的他,叛逃、站到家族的对立面、协助夏油杰,都是出自什么?
五条悟的内心,究竟想要什么?
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接受了夏油杰的邀请,于是善恶的指针就变更了方向成为了一个强劲的助力。那这和生养他的家族利用他的强大又有什么区别?
——而这就是鹤见稚久的问题。
他的委托从来都是问询的个人的思想。
五条悟知道这个意思,但他依旧选择不回答。
因为他目前没有答案。
“啊!是章鱼烧!”
身边的少年欢喜地叫了一声,然后跑向前方不远处的流动小摊,章鱼烧的香味勾得他差点流口水,因为被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养起来而逐渐不缺钱的鹤见稚久大方的买了七份,决定带回去给其他人也分分。
然后他一个人就在这里当场吃掉了两份。
早上出门才看见他吃了一大碗面的五条悟:“……你很饿吗?”
不要一副他们亏待他的样子啊!
这家伙最近饿鬼上身了吗!
“不,就是嘴馋。”鹤见稚久老实巴交地说道,他期期艾艾地递出章鱼烧,“你看,超香的,不试试吗?”
五条悟拒绝……拒绝不了一点。
看着少年乖巧且期待的目光,与那双银灰色的瞳孔对视两秒,不吃硬但吃软的五条悟还是抬起手,从鹤见稚久手里把章鱼烧接了过来。
“怎么感觉和带小孩子一样。”
他吐槽着,咬了一口章鱼烧。
确实,味道不错。
别的不提,这家伙确实很能提供情绪价值,待在他身边总能心情好起来。
鹤见稚久听见了,神气地哼了一声:“我比你家的族谱加起来都大!”
五条悟还回忆了一下自己家那个从一千多年前的土师改姓菅原、又从菅原改姓五条的超长族谱,对鹤见稚久的这句话表示了极大的不屑,决定不和名字里都带着幼稚的家伙计较。
话聊失败,两人揣着那只给夏油杰打的特级咒灵返程。
返程的交通工具选用了日本常见的新干线,鹤见稚久说要体验一把时代进化的感觉——但此处特指他想在趴在新干线的车厢顶部感受狂风席卷的风驰电掣。
然后被五条悟一脸黑线地拉下来塞到座位上去了。
他自认也挺问题儿童的,现在发现和鹤见稚久一比还是收敛了。
鹤见稚久委委屈屈地团在了新干线的座位上,不一会儿,注意力又被车厢内搭乘新干线的其他人吸引走了。阳光开朗大男孩从不emo,他甚至跑去和一个据说要去漫展的圣斗士拍了张合照,喜滋滋地决定收藏起来。
五条悟忽然对他这四处乱飘的注意力有些在意。
于是上手,拉住了就要再去拍新干线路过的风景的鹤见稚久。
他扯了个理由。
“喂,我说,我们是朋友吧?你怎么不喊我的名字。”
鹤见稚久:“?我没有吗?”
他可礼貌了,喊人都带尊称的。
“那种尊称算是什么回事啦。”五条悟啧啦一声,支起墨镜,手和黑色镜框挡住脸上的表情。他说:“叫我悟就可以了。”
说着,他还追加了一句,“朋友之间应该互相称呼名字才对吧?”
“诶……”
鹤见稚久看稀奇似的,盯了五条悟半晌。
盯到五条悟耳垂微红,咬咬牙想问问这死孩子到底是真看不懂气氛还是假看不懂气氛时,才一口咬定地喊道:“悟!”
五条悟满意了,同样喊了对方的名字:“稚久。”
*
回到住所,找到疲惫醒来的夏油杰。
五条悟递去了可以被轻松调伏的特级咒灵,鹤见稚久递去了大清早带回来的人员名单。两人默契地左一句“这个咒灵还是我帮悟打的,他都没有感谢我你快帮我说说他”,右一句“哈?明明也有我的功劳好吗?要不是我后面压着它,稚久你打出来的伤害早就被恢复了”。
这一幕让夏油杰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前不久还对鹤见稚久充满警惕和提防的五条悟,又看看没心没肺的鹤见稚久,发出了灵魂质问:
“所以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为什么我睡了一觉起来之后,你们的关系突然就变得这么好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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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