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把秘密,尘封在维港那场“雪”中。
无人知晓,永永远远。
直到,他踏风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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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生日这天,桑酒兴奋计划着要去港城肆意挥霍一笔,小小犒劳一下自己,顺便庆祝酒馆即将进入装修阶段。
那日,恰逢圣诞。
中环摩天轮被装点了上万颗灯珠,红绿交错的圣诞鹿投影在玻璃幕墙上,城市街头巷尾弥漫着喧嚣繁华。
落日晚霞下的港城,美得极不真实,连风都裹挟着金钱的甜腻。
然而此时的桑酒已无心欣赏美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漫无目的,随波逐流,仿佛这周身热闹繁华,与自己无关。
直至肚子再次咕咕作响,胃部隐隐作痛,才想起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四目张望,瞧见街对面一家7-11。
桑酒转身,朝人行道走去。
暮色浮沉,红灯亮起,她随人群驻足。
周边慢慢亮起星光般的灯火,叮叮车从身前掠过时带起一阵凉风,把发丝吹成摇曳的海藻。
“烟花秀不是八点开始吗?现在六点不到,还早呢!”一道女声响起,声线甜美,虽然是埋怨的口吻,却隐藏不住兴奋与娇俏。
“这不是为了占个好位置,给你拍照吗?”男声语气宠溺,过分温柔,“小寿星,今晚维港的烟花,都为你绽放。”
桑酒将视线从红绿灯转回,望了身边依偎着的小情侣一眼,心如止水。
下一秒,绿灯骤然亮起,街头涌动。
捧着热乎的咖喱鱼蛋准备付钱时,关机一整天的手机,刚打开便有无数条信息涌入,足足震了一分钟才停歇。
桑酒面无表情,好不容易付完款,又猛然打进一通电话,手机直接卡死。
好死不死,她不小心点了接听。
是男友李佑泽,焦急问她人在哪。
桑酒茫然望向长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哪儿了。
但总归还在地球上。
男友的声音像加特林一样穿透她耳膜:“桑桑,我知道错了!我混蛋!我该死!我昨天真的只是想玩两把!我没想过会输这么多,我想赢钱给你过生日……”
“我谢谢你啊!”桑酒把手机又拿远了些,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冷笑,“谢谢你送我这么大一份礼。”
“桑桑……对不起……”李佑泽也仿佛只会说这句话忏悔。
“李佑泽,我跟你说过,我最讨厌赌的人,尤其是拿我钱去赌!”
桑酒已经很控制自己,没有破口大骂了,还在跟他讲道理,也是今天日子好,他又不在眼前。
“我也说过,上一次是最后一次!”
作为女朋友,她从不管李佑泽的自由。
除了一件事——赌钱。
桑酒可以容忍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臭味相投、夸夸其谈抑或是无所事事,唯独无法容忍他去赌。
第一次被发现,李佑泽也不是没有跟她诚心诚意保证过,就差自剁脚指头表决心了,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的原谅换来的不过是对方的侥幸和更加肆无忌惮。
桑酒不是没有预感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在她二十岁生日这天,他竟敢打着给她过生日的幌子,拿着她的钱去澳城赌!
那是她辛苦攒来酒馆装修和备货的钱。
俞三禾早上打电话让她去澳城捞人,然而在排队改签的那一刻,桑酒迟疑了。
又或许是,清醒了。
她才不会傻到劝一个愚蠢的男人回头,也不想在这样的日子,跟他歇斯底里。
犹记得十二岁生日那天,讨债的人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她带着妹妹躲在漆黑的阁楼里,两只手攥着一把水果刀,不敢出声,只听到楼下母亲哭喊的声音。
从那以后,桑酒不再喜欢过生日。
直到还清所有债。
她自认为可以开启新的人生,却没想过,再一次被最亲近的人将她拉入无底深渊。
说不失望不伤心是假的,但也仅此而已,此刻桑酒内心几乎毫无波澜,麻木地仿佛早已看清结局。
甚至还能在下飞机后的第一时间,冷静处理酒馆即将面临的问题。
“房东阿姨,实在不好意思,店铺门面我没法租了,我男朋友昨晚被车撞了,我得拿钱给他救命……我知道耽误您了,押金我不要了,就当给您的补偿您看行不行……”
“汪老板,那个……我男朋友昨晚出车祸了……对,要截肢,您看我跟您订的那批货,可以退吗?订金我不要了,赔给您……”
“喂,师傅,材料您那边进货了吗?不是催您……是这样的,我男朋友昨晚被撞车成植物人了……对,就是不能说话不能动的那种,唉,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桑酒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勇气,四面八方的抱怨和各种违约金,如同电钻一样叮咬着她已经麻木的心。
她从小就知道,人一旦沾赌,便是永无止境。
对赌徒而言,输了不甘心,赢了不满足。
谁也别妄想改变他们。
“桑桑,钱我会还你,告诉我你在哪好不好?”她越冷静,电话那头李佑泽就越后怕。
“钱你当然得还我。”桑酒说。
“行,我就是卖肾也会还你,只要你别做傻事。”
“就凭你?不至于,”她已经不是几年前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桑酒说完,挂断电话,将人拉黑。
三十万换分手。
好像也没那么亏。
就当破财消灾。
长远一点想,现在李佑泽还只是输她三十万,以后等她真发达了,这混蛋指不定会让她倾家荡产!
想通这一点后,桑酒长舒一口气,抬头看了眼她满心期待要来的城市——
来往的车、行走的游人与狭小街道旁的橘色路灯交织着闪现,仿佛电影里落幕时刻。
弥敦道的长街那样繁华,如走马观花般,烟火从容。
她突然也想去维多利亚港,想去看那场期待已久的盛大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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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酒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没瞧见游人心中圣地——那高楼林立下蔚蓝的海港码头,倒是通红的鼻子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仿佛瞬间误入葡萄藤架下,成熟的果子瞬间炸开。
她脚步一顿,抬头望去。
时光酒窖 & Time Cellar。
很有感觉的名字,红色复古的门头、木质门廊以及那酒红色微光,皆是熟悉的装修风格。
桑酒想起自己刚刚被扼杀在摇篮中的酒馆,不免感慨万千。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多少要喝两杯应应景的。
只犹豫了片刻,她便抬步走去。
微风拂面,酒香渐浓。
木廊下的红酒瓶风铃,摇曳轻晃,如钟鼓空灵。
桑酒盯着看了几秒——就在前些日子,她还在红薯上收藏了好几个风铃教程。
推开雨帘,那股馥郁酒香更加浓烈,飘入鼻翼。
入眼,竟是一整面令人叹为观止的红酒墙,每一瓶红酒都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浑身透亮,光泽熠熠,在灯影交错中错落有致排列着,从优雅的勃艮第到经典的波尔多,再到醇厚的意大利阿马雷托,应有尽有,犹如一场盛大的红酒博览会,红酒墙前方,则是一座环形中央吧台,设计感十足。
此时不到七点,大概是被维港烟花吸引去了,酒馆并没有什么人,三三两两坐着。
桑酒一直很喜欢Winebar这种安宁静谧的氛围,不似普通酒吧那般嘈杂,光是闻着空气中葡萄酒的香甜,笼罩在心头一整天的阴霾,也跟着瞬间烟消云散。
一杯酒,解千愁。
对酒蒙子的她来说,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喝酒更惬意的了。
服务员拿清单过来时,桑酒没有多想,上来就点了一瓶雪莉酒,然在吧台最里边的座位坐下,恍恍惚惚的她没瞧见旁边黑影如松,藏在一袭冲锋衣帽檐下一双疏冷如深海的眸,缓缓掀起瞥了她一眼。
许是心里本就闷着一股气,酒甫一打开,她干脆利落倒酒,仰头一饮而尽,像整啤酒那样豪爽,但经过白兰地的加强,雪莉酒精度数太高,她直接被呛得干咳,眼尾泛红,辛辣从舌尖一路烧到喉间,简直要命。
真好,她就是想用这极端的痛感,遏制内心蠢蠢欲动的难过。
有什么可难过的?
花三十万认清一个渣男,不也挺好的么?
反正他们之间也没有爱情。
桑酒笑着安慰自己,可是笑着笑着,又变成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她还是觉得心疼得难以呼吸,像被人拿菜刀在切割。
那是整整三十万啊!
她攒了那么久的三十万!
这笔钱不单单有她的血汗钱,还有妈妈和舅妈补贴的十万。
桑酒原本是想给她们买大房子住,过更好的生活,可知道她想开酒馆后,她们不但不肯买房,还硬生生给她凑钱创业。
虽然这钱李佑泽说会还她,可他几斤几两她不知道吗?
真要还,得到何年何月?
桑酒越想越绝望,与此同时,扣在吧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几乎是带着怒气。
“桑桑……”电话那头,风声呼啸,掺杂着俞三禾焦急的声音,“佑子他发酒疯!非要找车撞死!”
“那就让他去死啊!”桑酒终于忍不住骂人了,哪怕引来周围人的好奇也不在乎。
喝了酒,她脾气就压不住。
“他死不死关我屁事啊,我又不是他祖宗,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找我行不行?”
“真敢寻死我也算他有骨气,年底会记得给他坟头烧两沓纸!”
“对了,你顺便告诉他,记得找辆贵点的车,就当最后做好事,给他家两老留点养老钱。”
她一番输出倒是痛快,余三禾却害怕了,担心她真的撒手不管了。
“桑桑,要不先把他劝下来吧,钱的事情我们回去再一起想办法,人就这一条命,真出事了没有回头路。”
“这是他能不能还钱的问题吗?”桑酒几乎要气哭了,“现在是我的生意没法做耽误就算了,我还要因为他赔钱赔本,你知道我为了开酒馆,准备了多少吗?”
作为闺蜜,俞三禾也知道桑酒的不容易,她叹了口气,也替闺蜜打抱不平:“这次确实是佑子做错了,我们也没拦住他,他现在就一根筋,连你也不拉他一把的话,这次真没救了。”
桑酒情绪翻涌,却说不出话来。
俞三禾这一句“不拉他一把”,让她想起了两年前——李佑泽刚追求自己的时候。
当然有人想欺负她,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抡了酒瓶往人头上砸,她给他包扎伤口时,甚至不敢对上他真挚的目光。
“李佑泽,我爸死之前,给我留了三十万债。”
少年穿着黑色夹克外套,疼得龇牙咧嘴,没心没肺地笑:“没关系,桑桑,三十万而已,我们一起还。”
桑酒不知道,那天究竟是后怕至极的茫然,还是感动让她迷了眼,她只知道自己在无底深渊下坠了多年,终于有人拉了她一把,得以窥见这世间一缕阳光。
她同意了李佑泽的表白。
不可否认,这些年因为他的保护,她能清白做人,干净赚钱。
或许命运就是一个轮回,他曾拉她走出深渊,她就活该把这段孽缘还清。
就像她再怨恨桑志远,可骨子里流淌着他的血液,就必须在他死后替他还债。
“桑桑,就这样吧,”余三禾这一天也折腾得筋疲力尽了,“他是死是活,老娘也懒得管了,你不要想不开就好,为这种渣男,不值得!”
三人是发小,都知道李佑泽是什么德行。
今天的事情,纯属他自找的。
桑酒沉默了近半分钟,她一直在极力克制即将崩溃的情绪,声音却早已哽咽。
“你告诉他,没胆量死,就给老娘滚回来还钱!”
她说完,挂断电话。
下一秒,泪水汹涌而出,她摊手捂住脸,泪水沿着指缝泛滥。
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这样哭过了,上一次落泪,还是舅舅去世,桑酒只觉得天都塌了。
而这一刻,她也看不到未来在何处。
好像这破破烂烂的人生,从出生就决定了,怎么缝补都无济于事。
从冷血的父亲到无能的男友,一个比一个嗜赌,他们不是托起她的大山,而是压倒她的泥石流。
有时候,她也累得想停下,想躺下……
可舅舅临终的话始终在耳边回响。
“泱泱,这个世界,没了什么都没关系,它依旧会向前走,你也只需要向前走。”
向前走……
桑酒缓缓抬起头,泪水一滴滴落进酒杯。
寂静如常的酒馆,灯光昏黄,没人瞧见她脆弱的样子,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
是啊,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命还在,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她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也不再克制情绪爆发,任凭泪水流下。
直到有人轻轻扣响台面。
不疾不徐,不紧不慢。
桑酒微微偏头,朦胧余光瞥了过去。
模糊视线里,一张纯白纸巾,逆着柔和的橘光,染上一丝温柔,递到了她面前。
视线再向上两分,两根手指捏着纸巾一角,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是个男人。
应该说,是个英俊帅气的年轻男人。
桑酒愣了两秒,接过纸巾,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说了句“谢谢”。
声音沙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没有立马去擦眼底的泪水。
此刻的自己,大概哭得已经完全没法见人了,她能感觉到脸上粉底沟壑纵横,堪比鬼片里眼底流着血痕的女鬼。
好在没多久,男人起身离去,带起一阵清风暖意。
桑酒下意识抬起眼角望去,只捕捉到一道黑色侧影,身姿颀长,气质清贵。
原来,不是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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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怔的间隙,桑酒随意揾了下泪痕,撑着额又闷闷喝起了酒。
她酒量太好,一般不会醉。
所以借酒消愁对她而言,其实是愁更愁。
恰逢一阵清冷夜风吹进门,料峭寒瑟,桑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门口雨帘被掀起,一连串进了好几人,阵势跋扈,叼着烟四处打量,嬉笑怒骂间,夹杂着几句粤语。
她被吵得眉头直皱,掀开眼皮望去。
几个衰仔就站在几步之外,对上她的视线时,毫不掩饰打量着她。
桑酒太明白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其中一人端了一杯酒向她走来,一头长短发染得黄黄绿绿,操着一口油腻的粤语,口气比他耳上的钉子还要炸街。
“妹妹仔,一个人出来玩?”
这口气,桑酒还以为在演什么古惑仔电影。
这是哪边衰仔出来遛街?
耳钉哥也是个自恋狂,弯身贴近桑酒,自带一股自来熟。
“不如同哥哥喝一杯,聊聊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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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久没有听到这般做作的气泡音,桑酒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不说,还被男人身上刺鼻的劣质香水味熏得想呕吐。
她身子往后一退,声音有些冷:“不喝,不聊,谢谢。”
正攒着一肚子火还没发泄完呢,桑酒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发飙,
耳钉哥愣住,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吃闭门羹,远处门口,一旁兄弟们又都偷笑看着,他实在下不来台,只能继续散发“魅力”——直接拉了一张椅子挨着坐下搭讪。
“不高兴?那更得喝一杯先啦!哥哥请客,俗语说,一醉解千愁,喝完酒哥哥带你去维港吹吹风,再去太平顶山等明天日出啦,啥事都没……”
他一边说,手一边悄悄往桑酒肩膀伸去。
桑酒忍无可忍,正在气头上的她,也是借着酒胆冲冠一怒,扬起手里的高脚杯,直接哗的一声,满满一杯泼了出去。
“我说了不喝!你他妈耳朵聋啊?”
耳钉哥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刚还炸飞天的黄毛,瞬间萎了一般恹恹垂下,妥妥实实喝了一整杯!
红色液体顺着整张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一滴滴滑落,连带着花里胡哨的衬衫也一片狼藉。
桑酒则一瞬间回过神,呆呆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仿佛刚刚泼酒的人不是她。
老天爷,她真憋了一天的火气!
现在李佑泽如果站在她面前,她会直接用酒杯帮他重组大小脑,现在不过是有人替他往枪口撞。
“操——”耳钉哥抹了把脸上的酒渍,再撸起湿发,一把将手里的高脚杯砸碎在吧台上。
哐啷一声巨响,酒杯碎裂声割破了酒吧的喧闹。
而他身后那些飞仔闻声,也往这边跑来。
桑酒握紧了酒杯,指尖微微发白,却依旧挺直了腰背。
酒馆服务员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真要动起手来,她未必打得过。
“想打架啊?”耳钉哥恶狠狠说。
冷不丁,一只修长的手臂从桑酒身后伸了过来,将她半揽在怀里,削瘦背脊紧贴着他滚烫胸膛,紧接着,耳畔响起男人淡淡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她耳边吻过。
“宝贝,该回家了。”
一刹那,仿佛有一股冷冽的味道扑鼻而来,酒馆氛围下这种木质香调,十分好闻,如同寒冬腊月里,从松树下的积雪刨出一瓶上等红酒,拉开软木塞的一刹那,嘭的一声,浓郁混着清冽雪松,干净清爽,漱冰濯雪。
桑酒惊愕回头。
是刚刚给她递纸巾的男人。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折回来的。
桑酒“哦——”了一声,视线掠过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最终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
黑色连帽冲锋衣拉到下颚,碎发遮住些许眉眼,只露出半张脸,昏暗的灯光下尤为神秘矜贵,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深邃如潭,笑起来时,星光点点。
桑酒屏息一瞬,嗅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意外发现自己竟一点都不抗拒这个男人的靠近。
而眼看着横插一脚进来的男人,耳钉哥气急败坏:“你他……?”
脏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冷冷抬眸,语气冰冷送他一个字。
“滚。”
好久不見!开文啦~
这次的故事准备了很久,
有存稿,V前随榜更,V后日更[彩虹屁]
祝大家阅读愉快[烟花]
另:放一个新预收,重生文,下本开,喜欢的宝们可以移步专栏点个收藏哈[狗头叼玫瑰]
《重生之拯救男神计划》
“我曾将一颗星藏于心中,直到时光倒流,才发现他早已于黑暗中照耀我十五年。”
*
三十岁这年,慕且微终于摘得人生第一个影后。
被黑粉谩骂到抑郁症复发的同时,她惊闻学生时代暗恋的男神,于半月前自杀离世。
去祭奠他的路上突遭车祸,慕且微重生回到一个月前——
彼时的他,是医学界备受瞩目的新星,
而她正因一场马戏受伤,住在他所在医院。
原以为这是单向的拯救,慕且微不顾一切主动追求他,企图用最热烈的爱救他于水火。
然而一次次的失败,都以他的离奇死亡告终,
直到慕且微翻开一本尘封的旧相册:
雨中撑伞伫立在福利院门口的少年、从不露面的长腿叔叔、不为人知的数次“偶遇”……
原来她跨越时空奔赴的,是一场早已持续十五年的沉默爱恋。
而当真相解开,慕且微才明白:
薄星回的隐忍与死亡,皆与她息息相关……
■多次穿越×悬疑反转,顶流小花×医学界男神的极限救赎;
■双向救赎/暗恋成真/糖刀并存
■划重点: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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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