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庆盛典的气氛几乎将屋顶掀翻,他们从《布兰诗歌》唱到《诗经》,又唱到现代流行歌,不休不止。
转第不知道第几个圈的时候,陶冬米双腿一软,被学长有力地扶住了。
“怎么了?”学长问。
手臂很累,腰腹发酸,腿也抬不高,一动就细微地发颤。
跳了几圈舞,已经逼近陶冬米的运动极限。
陶冬米故作自然:“就是被绊了一下。”
“累了就休息。”学长双手卡住陶冬米腋下,轻松往上一提,双脚腾空,像抱小猫一样把他抱出了舞群。
抱起来之前是白色小馒头,放下之后变成了红通通的小桃子。
脸颊好烫,陶冬米把下半张脸埋进衣领。好烫好烫。
“嗵嗵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打断歌舞。
狼人单腿踩在椅子上,亢奋地号召道:“别唱了,来玩点真正属于万圣节的经典游戏吧!”
一呼百应,全场被点燃,西方鬼们停下歌舞,吵着闹着要玩“倒十字”。
说着,狼人掏出一具从地狱捞出来的强.奸.犯,啪地粘到一块可以自由上下翻转的木板上,将那人呈十字型固定,看上去就像受难者。
他又掏出几袋子刀,热情地向东方同僚们介绍游戏规则:“向靶子上半身飞刀,扎中眼睛得分最高。如果飞刀力度够大,能将正十字架翻转为倒十字架,直接获得本轮胜利!”
成为靶子的人七窍流血,像尸体一样被捆在十字架上。
陶冬米犹犹豫豫地探头,瞅一眼,小脑袋缩回来,又瞅一眼,接着定睛研究起来。
“不怕这个了?”学长问。
陶冬米流露出赞许的神情:“做得真的很逼真,可以拿回去做解剖学教具。”
嗖!
独眼怪抢先掷出一枚飞镖,正中靶子额心,那人顿时发出痛苦的惨叫,在束带里绝望地挣扎。
陶冬米:“哇,还会叫。”
僵尸如一辆卡车开过来,热情地往陶冬米怀里塞了十来把飞刀,招呼道:“小天使,快来玩啊!”
血腥气迎面扑来,仔细一看,刀刃上还沾着许多鲜血和粉红的碎肉。
陶冬米像小松鼠抱松果一样抱着刀,真诚地询问僵尸:“卡加里先生,能不能把制做这些道具的工厂名片推给我?”
僵尸:“啊?”
噌——
恶魔懒洋洋地抽出一把刀,扔废纸似的随手一掷,“铛”一声闷响,沉重的十字木架被扎得翻转数圈,轰然倒下,人群受惊四散,纷纷朝这边望过来。
“每年都玩这个,没意思。”恶魔语气轻蔑。
众人敢怒不敢言。
“换一个更刺激的。”恶魔说。
众人“叮”地竖起各种耳朵,纷纷应和“好啊好啊”,充满期待地看着**的君王。
陶冬米心里轻轻打鼓,祈祷学长不要提出太恐怖的游戏,比如去玩鬼屋之类的。
恶魔淡淡勾起唇角,一字一顿:“真心话大冒险。”
陶冬米轻轻松了口气。
……
众人沉默地围成一个大圈,学长甩手扔下两大叠牌,高高在上地叙述规则:“一叠是真心话,一叠是大冒险,从卡加里开始顺时针抽牌,每个人可以自己选择回答真心话还是做大冒险。”
僵尸抓狂:“为什么从我开始!”
恶魔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僵尸就闭嘴了。
小女巫担忧地对骷髅耳语:“完蛋了,感觉魔王大人这是要借机整治我们平时上班摸鱼玩忽职守时不时给人间送温暖啊……”
骷髅正襟危坐:“嘘。”
学长笑吟吟的:“而且,惊爆好消息!这两叠牌都在大家的视线之下,所以任何人都没有耍花招的机会。”
众人:“…………”
陶冬米充满信任地点头。
学长一声令下:“好了,开始吧!”
“我选真心话,真心话不会总有什么陷阱吧。”
卡加里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地抽了第一张,看到字的瞬间他发出一声被踩了电门的哀鸣。
【你第一次接吻是和谁?】
学长温柔地提醒:“必须要说真话哦,真正的恶魔会惩罚说谎的孩子。”
白无常不解地问:“这个问题怎么了,你们西方不是很open吗?”
僵尸哭得像一辆两百公斤的警车:“呜呜呜,我还没有接过吻!我谈过37982.4任女朋友,但没有人愿意和我接吻!没!有!人!啊呜哩呜哩哇哇哇——”
众人哈哈大笑,只有骷髅先生安抚地拍了拍大块头的后背。
“天啊。”陶冬米震惊到茫然。
这速度,确实接不了吻,还没看清彼此的脸就分手了——而且那0.4任是哪来的?
僵尸哭诉:“你们笑什么笑!没接过吻很丢人吗?处男又怎么了!”
一群没良心的笑得更放肆了。
“确实不丢人。”一道声音淡淡响起。
笑声顿消。
恶魔双手抱臂,慢悠悠地说:“我也没接过吻,我也是处男。”
陶冬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唰地看向学长,心中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他记得传闻说学长高中时候就谈过恋爱了,只是最近一直是单身。
学长居然连接吻都没有过?
众人呵呵干笑地拍领导马屁,“是是是”,“你说的没错处男不可耻”,“这么多年没接吻也很正常哈哈”。
学长大手一挥:“好,下一个。”
下一个是坐在卡加里旁边的穆照龄。
这位东方美人一直没怎么说话,素净月白长袍裹着他清瘦的身子,微微低头,漆黑长发滑落,遮住他温润的眉眼。
“真心话好像有些刺激,我选大冒险吧。”穆照龄带着笑意开口,刹那仿佛明月升起,风穿竹叶,清泉流过山林。
瘦白的指尖轻轻一捻,取了最上方的纸牌。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偏处处风致端雅,无可挑剔。
僵尸两颗眼珠子瞪得摇摇欲坠,痴呆地喃喃:“妈妈,我好像遇到第37983位真爱了……”
牌面翻开,穆照龄脸色微变。
【给通讯录里第一位联系人打电话,并说“我爱你”。】
“先把你通讯录打开!快点快点!”
见他犹豫,众人强势逼迫,穆照龄无力推拒,只得照做。
唯一的置顶联系人赫然挂在最上方,备注是【老公】。
这下大家更兴奋,撺掇他赶紧打电话,唯独僵尸失望垂头,哀叹“第37983次恋爱又结束了”。
穆照龄态度很坚决,再三拒绝:“真的不行,我不能打这个电话。”
“为什么?怎么不遵守游戏规则啊!”
“必须打必须打,不然后面的人怎么玩?”
“除非你能给出一个令所有人信服的理由!”
大坏蛋们不放过他。
穆照龄万般无奈,只好说出原因:“……因为他还活着。”
沉默。
陶冬米眨眨眼睛,搓搓耳朵,目光清澈而疑惑地看向学长。
学长俯身凑近,对陶冬米咬耳朵:“大家cosplay鬼呢,为了不OOC当然要这么说。”
“噢。”陶冬米大彻大悟地点头,大家太入戏了,氛围真好。
卡加里那三万七千多个前任也有了合理解释,果然是男大学生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幻想。
狼人粗声粗气地打破沉默:“那也能打!之后让他觉得是亡妻托梦就行了!”众人附议。
穆照龄声音很温和,语气却毫无商量的余地:“我不会做的,我接受任何惩罚。”
学长笑着指向桌上的一杯透明液体:“那把这个喝光吧。”
在陶冬米看来,这是一杯酒,但在座其他生物都知道,这是一杯效力很强的符水,虽然对穆照龄这种级别的鬼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够他难受好一阵子。
穆照龄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
喝得太急,几滴水顺着细白的脖颈淌下去,穆照龄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些。
“好了,下一位!”学长愉快地拍手。
又默默围观了几个倒霉蛋,陶冬米发现大家的运气都很差,每个人似乎都会抽到自己很不喜欢的卡面。
他在心中默默向上帝祈祷,希望抽卡之神不要让他太难堪。
很快轮到陶冬米,他闭眼抽了一张真心话,翻开,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
【有没有喜欢的对象?如果有的话,描述他/她/它。】
陶冬米的心脏咚咚跳起来。他紧盯着卡面,不敢看向别处。
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坏东西们不耐烦起来,纷纷催促。
陶冬米深呼吸几次,细声说:“有……”
“哇,小天使有喜欢的对象!”
“是谁是谁?快描述!”
陶冬米看着桌面:“他很高,很帅,很温柔。”
“……就这,没了?”
“你这描述得太宽泛了!”
“不算不算,要更具体一些。”
陶冬米想了想,补充道:“他比我稍微年长几岁。”
学长突然插话:“哦——这样啊。”
陶冬米好似被挑动了一条脆弱的神经,脸唰地红了。
小女巫扑哧笑出声。
“好啦,轮到我了。”学长毫不犹豫抽出一张真心话牌。
【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有,他/她/它在现场吗?】
周围变得有些嘈杂,但陶冬米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心脏越跳越重。
学长会回答什么?
“有。”学长答,“我有喜欢的人。”
心中的石头像气球一样越涨越大,越来越沉。
几秒后,学长笑着说:“他在现场。”
巨石悬到半空。
屋里变得更喧哗,但陶冬米没有听清任何东西。
后面好多人抽卡,讲真心话,玩大冒险,搞得整个酒吧鸡飞狗跳,锣鼓喧天,陶冬米却一直听不真切,好像与世界隔着一层厚厚的膜。
他只能听清自己疾速的心跳,和时不时响起的学长的声音。
其他人说了很多话,落到陶冬米耳朵里,却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自问——
学长喜欢的人就在这里,他喜欢谁?
学长平时对他不咸不淡,果然学长喜欢的是别人吧。
但学长今晚夸了他,抱了他,还和他一起唱歌……
难道学长真的喜欢……我?
陶冬米在自己的情绪中陷得太深,以至于被学长喊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大家已经玩完一轮,又轮到他了。
动作机械地抽卡,看牌,已经完全不过脑子。
【你喜欢的人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陶冬米几乎脱口而出:“金色。”
紧接着补充道:“但平时是黑——”
“可以了。”学长做了个“嘘”的动作,金色的眼瞳里盛满笑意,“你回答完了。”
陶冬米下意识闭上嘴巴。其实也不需要学长出声,这么近距离地和学长对视,陶冬米完全不会说话了。
金色美瞳太适合学长,申请半永久。
“啊,又轮到我了。选什么呢?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学长在两堆牌中反复横跳,最后修长手指点住其中一堆牌,愉快地说:“就选大冒险吧,你们都选真心话,太没意思。”
牌面翻开,陶冬米直接愣住了。
【亲吻你喜欢的人。】
“哇。”学长十分惊讶。
“哇——”大家看起来也很惊讶呢。
“喜欢的人就在现场,正好可以亲啊!”
“啊啊啊,要亲谁啊?好想知道!”
“亲一个!亲一个!”
学长满脸为难:“这不好吧。”
小女巫冰雪聪明地提议:“这样,我们所有人都把眼睛闭上,你偷偷亲自己喜欢的人一口,这样只有对方知道,你们也不会难堪。你觉得怎么样?”
恶魔转头,温声问陶冬米:“冬米,你觉得怎么样?”
“……”
陶冬米脑子已经完全不转了,呆滞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办吧!”小女巫拍拍手,指挥道,“天黑请闭眼——!”
众人闭眼,陶冬米也闭上眼。
话音刚落,小女巫就立刻睁开了眼,眨吧眨吧眨。
同时睁开眼的还有骷髅、狼人和其他几个坏家伙。
僵尸紧紧闭着双眼,双手合十流泪,小声自言自语:“好浪漫啊……这样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女巫疯狂朝魔王使眼色,满是戏谑和撺掇,意思很明确:快上啊!绝食一千多年的顶级魅魔终于要开荤了!小心吃晕碳!
骷髅先生则完全相反,疯狂用手骨比划:大人,万万不可啊!显然这位人类阁下把您认错成别人了!这…这有违高等魅魔贵族的餐桌礼仪啊!
碍事。魔王冷漠地瞧着他们。
眸中金光一闪,所有人齐齐闭眼闭嘴定身。
酒吧变得异常安静。
陶冬米闭着眼,耳边一片嗡鸣。
扑通。
扑通。
扑通。
此刻他心里什么也没想。
白茫茫的无际原野,巨大的石块悬在半空摇摇欲坠。没有风,也在疯狂地颤。
无尽虚无中,陶冬米感到额头落下了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一触即收。
——嘭!
巨石像气球一样轻盈爆炸,无数鲜花彩屑在空中绽放,彩霞万里。
陶冬米睁眼,看到孟翟思。
孟翟思捏了捏陶冬米的耳尖,笑容灿烂耀眼。
“好了,睁眼吧。”孟翟思发话。
众人如同刚睡醒一般睁开眼,停顿几秒,起哄声掀翻房顶,只有陶冬米缩在自己的衣领里,露着自己不知道有多红的耳朵尖。
游戏继续进行,但陶冬米的灵魂已经飘远了。
飘到云端,溺进棉花糖里,晕晕乎乎,头重脚轻。
他完全不敢和任何人对视,只要孟翟思的声线在耳边响起,陶冬米就会轻微地打个颤,完全无法自控。
糟糕的是孟翟思一直在掌控游戏流程,和各种人聊天,说的话很多,所以到后面,陶冬米的小腿和小腹都在控制不住地痉挛,用手死死摁着都止不住。
“陶冬米。”
陶冬米浑身一颤,想回应,但没发出声音。
“想什么呢。”孟翟思笑笑,纵容地提醒他,“轮到你了。”
陶冬米此刻近乎虚脱,尽力控制手臂不发抖,就近随便翻开了一张卡片。
【如果你这辈子只能对坐在你右手边的人说最后一句话,你想说什么?】
坐在他右手边的人……是孟翟思。
孟翟思“啊”了一声:“是我。”
陶冬米看着他,张了张嘴。
孟翟思托腮,微微歪头,注视着陶冬米:“所以如果这是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想说什么?”
陶冬米和他对视,很长时间说不出话。
“我——”
有几个字就压在舌尖,几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
周围很静,安静了不知多久,只听陶冬米轻声说——
“我可以一直帮你做实验的,我们可以用纸笔或者手机交流,所以我不再说话也可以。”
说完这句话,陶冬米埋头丢下一句“抱歉我想去洗手间”,便扭头急匆匆地跑了。
陶冬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脑子乱七八糟,充满了悔恨。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多么简单的几个字,但他就是没法说出口。
几乎是逃进洗手间,陶冬米泼了自己满脸凉水。
他从未这样恨过自己的怯懦。
即使喜欢的人走到他面前了,他还是没有勇气走出最后那一步。
北国寒冬,陶冬米反复用冷水泼自己的脸,直到手冻得都没了知觉,雪白的发丝粘在脸颊两边。
一只手握住了陶冬米的胳膊,慢慢把他冰凉的手攥进温暖的手心里。
陶冬米顿时不动了。
“陶冬米,想感冒吗?”孟翟思严肃地责备,用毛巾把陶冬米每根手指细细擦干,连指缝也不放过,然后把他两只手放进自己手里捂着,淡淡地说,“回去了。”
陶冬米腿软,说不出一个字,大半的力气都靠孟翟思支撑着。
他此刻的自我意志几乎为零,懵懵懂懂地跟着孟翟思,孟翟思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走。
直到他们来到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间,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陈设,颜色很深的墙面上印满无数繁复古典的花纹,地板、墙面,甚至天花板都铺满了纹饰。
“说老实话,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有些惊讶。”孟翟思说。
陶冬米垂头:“我……对不起。”
孟翟思失笑:“你道歉做什么?”
陶冬米吸吸鼻子,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仰头看向孟翟思:“可以给我机会再说一次吗?”
“不打紧。”孟翟思说着,在陶冬米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陶冬米吓了一跳。
孟翟思笑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要你总是仰头看我。”
现在陶冬米稍微低一些视线,就可以平视孟翟思。
一直安静垂在身后的大翅膀动了动,孟翟思把其中半边翅膀卷到身前,那片唯一的鎏金羽毛在昏暗的房间中极为耀眼。
孟翟思把这片金色羽毛拔了下来。
“手边没有别的信物了,随便扯一片道具羽毛给你,之后你想要什么再和我说,好不好?”
陶冬米迟钝地说“好”。
“你说不出口也没关系,可以换成我问你。”
孟翟思把这片金羽献到陶冬米眼前,微微仰头,笑着问他:“陶冬米,你愿意喜欢孟翟思吗?”
“……”
陶冬米感受到比此前任何一刻都更剧烈的心潮。
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
“我……我愿意。”
孟翟思霸道地得寸进尺:“那冬米能不能完整回答一遍?连上我的名字。”
蔡宇杰的名字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尾音轻颤地说:“我愿意喜欢孟翟思。”
“我也喜欢你。”孟翟思回应得很快,语气却很郑重,“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
陶冬米的神志仿佛飘出身体,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答应说“我愿意。”
手掌被孟翟思合拢,轻飘飘的金色羽毛握在掌心,除了有点痒,没有任何触感。
孟翟思看上去很高兴,金色的眼眸从未有过的亮,问陶冬米:“刚才有个真心话的问题,我也想回答一遍。”
陶冬米乖乖地问:“什么?”
孟翟思又欺近寸许:“你知道我的初吻是谁的吗?”
陶冬米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华丽优雅的黑羽翅膀如暗夜之神,从四周降临,将两人笼罩到阴影之中,仿佛形成了一个更小更私密的空间。
男孩被恶魔完全控制在怀里,若从稍远一些的地方看,只能从漆黑羽毛交错的间隙,看到一丁点雪白的发丝,就像一只纯白的蝴蝶被捆在幽深的魔窟中。
恍惚中,陶冬米感觉自己的脸被孟翟思捧进手心,一条湿滑滚烫的尾巴溜进天使长袍,细蛇一般从脚踝往上攀爬,紧紧缠住了陶冬米的大腿。
孟翟思吻住了他的唇。
“啊……”
没想到是这么湿的吻,氧气很快被掠夺殆尽,陶冬米发出青涩哀求的闷哼。恶魔善心大发地退开稍许,未等男孩喘匀气,恶魔再次深深吻了进来。
呼吸急促到顶点,恶魔放缓节奏,金瞳明亮,舌尖意犹未尽地轻扫陶冬米柔软的唇瓣,抵着他的嘴唇低声说:“你的。”
我的初吻是你的。
你俩好厉害!!!真不愧是魅魔,轻易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恶人行善燃尽了,对不起我又迟!早上可能修修文 *修了一下最后部分
本章随意抽选幸运观众收到冬米送出的羽毛(他老公拔了一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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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支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