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的办公室陈设简单，几乎没有很特别的地方。
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或许是办公桌背后的玻璃墙。
一整面墙都是玻璃，拉开帘布能够俯瞰大半个城市。
夜里尤为壮观，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人在这一片灯红酒绿中真的很渺小。
“……”
宋女士在文件中找到一封信，信封写着阿哑的名字。
“喏，给你的。”
普通信封，打开后是一张白纸。
宋女士从阿哑肩膀处探出头：“搞什么啊？文正放一张白纸给你做什么？”
不是白纸。
阿哑的目光落在白纸上，她一行行看过去，心里大致有了个数。
“文正当晚见的客户，我可以见见吗？”
宋女士揶揄。
“人家大老板忙着呢，可没空见一个高中生。”
阿哑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那按宋总的来。”
宋女士拍着阿哑的后背，颇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
“这才对嘛，有时候，待在目光下才是对一个人最好的保护。”
阿哑笑笑，不说话。
“……”
-
公司再次开会时，宋女士的提议果然遭到了反对。
宋女士拍了桌子站起来。
“反对什么？你们不是早就同意过了吗？”
说着，她调出两年前的某次会议。
“这样的人才可要提前拉拢，不能让其他公司抢先啊！”
“是啊是啊……”
“……”
录像中这群人语气谄媚，全然不似现在这样硬气。
两年前文正把持公司，这群墙头草为了拍文正马屁什么都说。
文正也提过关于让女孩进公司的这件事，当时可是全票通过！
董事会的人哪里知道文正是说真的，而且，那时他们以为这是文家那小少爷想出来的方案……
直到文正纠正。
“这不太合适吧？”
宋女士皱眉，她吧会议记录仪关掉，压低声音道：“都知道文正现在被打成植物人的事了吧？”
董事会其他人不明所以。
宋女士继续恶魔低语：“文正现在一整个半死不活，他可是提前把遗嘱立好了，到时候那小姑娘撤资你们就老实喽。”
“……”
猜猜文正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砸钱上去的。
把持公司三分之二股份，这才是文正在公司说一不二的原因。
别的不说，员工福利和不加班这点已经让其他公司的人眼馋了。
更别说自从文正接管公司，公司确实好了起来。
论员工对文正的忠诚度，要是文正在公司的地位不保，员工可能就准备跳槽去文正的总公司了。
“……”
想清这一点后，会议室一阵沉默。
有人讷讷开口：“总要给年轻人点机会嘛……”
其他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
宋女士见大家这么团结，她欣慰地打开会议记录仪。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吧。”
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然而宋女士一点也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难得大家齐聚一堂，那我们来见见新董事长吧。”
说着宋女士开始给阿哑打电话。
“李董，麻烦您来公司一趟。”
正在辅导宋景写数学题的阿哑：“？”
i人抗拒，e人欣喜，宋景跟着起哄。
阿哑扯皮没扯过，最终还是被宋律师开车送到了公司。
“……”
宋律师是公司的律师，公司有事的时候才会出现，大多时候都闲着。
公司的员工都知道宋律师是妻管严，看他竟然带了个女学生来公司，不由得惊掉下巴。
“宋律师，这小闺女是？”
在公司里，宋律师称宋女士为宋总，两人的关系并不会影响工作效率，更何况以宋女士的性子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宋律师笑着，只一位做谜语人。
“新成员，我先带她去宋总那边。”
同事从办公椅上探过头。
“宋总那边在开会呢。”
“我知道，刚打过电话，人都在等着呢。”
“……”
公司氛围融洽，还有女员工塞了面包和小零食给阿哑。
一个个脸上的好奇都藏不住，时不时往阿哑那边瞟。
所有人都在好奇，为什么宋律师会说这位穿着校服的女孩会是他们的“新成员”？
“……”
阿哑不过是从办公区走了一圈，出来后手上多了一堆零食小礼物。
她看着宋律师。
宋律师诧异：“要不起，一会儿见妻子，带着这些东西会被误会。”
阿哑：“？”
那她拿着就合适？
董事会的人等了半个小时，当门推开的时候，一个个都皱着眉。
先进来的是宋律师，随即是一个学生，这个学生怀里抱了一堆吃的。
宋女士不愧是职场精英，她招呼阿哑往她那边去，同时还不忘为她缓解尴尬。
“来就来吧，怎么还带礼物呢？”
阿哑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她的脚像灌铅了一样一步也不想挪。
恰逢宋律师把门关上给她堵了后路。
宋女士踩着高跟鞋去捉人，她按住阿哑的肩膀往这边带。
“这边请这边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以后就是我们的新董事长。”
眼看又有人想说丧气话，宋女士一个眼刀丢过去。
要再把会议记录仪倒回去看看吗？
那人又歇了心思。
阿哑缓缓抬眼。
“各位叔叔姐姐久等了。”
不惊不乍，神情从容。
董事会中本就有女性成员，听到这声“姐姐”突然发现也不是不能接受让一个小她们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当董事长的事实。
左右都是文正这边的人。
阿哑长得乖巧，更别说说话时温柔。
虽然气势上不是很足，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同事们看各位叔叔姐姐开会辛苦，让我带了零食过来。”
说着，阿哑把抱得这一堆分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手上轻了，心里也轻了。
借花献佛不如两面逢源。
宋女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女孩聪明，这样即得了董事会部分人的好感，同事知道了心里也舒畅。
或许以往的会议都是由文正来开的，董事会里不乏有几个性子跳脱的。
其中一位女性朝阿哑眨了眨眼：“小李董，来谈谈公司未来的发展呗。”
阿哑被点名，缓缓抬头。
她一个门外汉，谈发展？
实在的谈不了，画大饼会点。
在心里打了个差不多的腹稿，阿哑看向众人。
“论经验我不如在座的叔叔姐姐，如果各位叔叔姐姐愿意，我会向好好学，我们公司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信在各位叔叔姐姐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
“……公司分工明确，我会做好分内之事，决策上有任何问题也会请教各位前辈，还希望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
或许是把人讲瞌睡了，下边有人开始鼓掌。
有一个人开始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最后，感谢各位前辈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会议，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公司必将越做越大，未来可期。”
又是掌声一片。
“……”
阿哑的态度让其他人挑不出毛病。
至于漂亮话，这女孩可太会说漂亮话了。
最终，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对阿哑满意极了。
连宋女士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想快点离场的阿哑笑了笑，来了一句：“那么，就不占用各位太多时间了，大家随意。”
讲这番话是阿哑在会议室走动，于是这句话说完她就开了门闪出去。
守门的宋律师一整个呆住，然后被宋女士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宋律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姑娘家真的……
“……”
早年家中不如意，阿哑要稳住父母，可不得多说漂亮话？
后来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阿哑参加了学校的演讲比赛，紧接着是市里的演讲比赛……
而这两年，作为年级第一，阿哑经常在考试总结上发表感想。
虽然讲话的各种稿子千篇一律，但从来没有重复过。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用什么样的语气……这些都可以提前想好。
“……”
总之，董事会这边暂且过去了。
阿哑也顺利从会议室溜了出来。
但很不幸的，她被公司的员工们捉了去。
面对各位员工明里暗里好奇的问话，阿哑笑着不说话，实在被问得没办法了也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我跟宋律师来的，来学习。”
回答了，似乎又没回答。
被问到具体的事后，阿哑终于可以摇头说不知道了。
等宋女士开完会，阿哑又被她带到办公室跟着适应公司生活。
午饭是在公司吃的，宋律师走时把她落在了公司，阿哑只能跟着宋女士一起回去了。
“……”
-
另一边，宋景和文泽待在家里，两人面面相觑。
宋景就说他不是迷信吧？
这位少爷当年可是学校出了名的刺头，以一己之力孤立全体老师。
算算年龄，就算去投胎也该有……好吧，差了点。
宋景总觉得这半大的矮子奇怪，可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他爸也只给了个笼统的解释，很牵强。
李同学说少爷忘记了所有事，宋景不信，他总觉得这小东西在针对他。
“……”
再三思考，宋景决定试探一下文泽。
当年少爷喜欢李同学的事学校里大家都知道，于是宋景非常嘴贱地问了一句：“我可以追李同学吗？”
文泽皱眉，憋住了口中的脏话。
宋景下一句直接贴脸。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晚上就跟李同学表白。”
文泽没忍住：“你有病吧？别去骚扰她。”
宋景瞪大了眼睛：他急了他急了。
“……”
宋律师回到家就看到了这一幕。
然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开始录音……
[猫头]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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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