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延冰又试了试灵体的法力值。
她尝试用灵体的法力值催动机械构装体，能量顺利灌注，构装体核心微亮，但一道信息随之流入她的脑海——
所谓的法力值，其实是灵体的构成本质，宛如生命值，用一点少一点，没法自然恢复。
一旦耗尽，灵体就会自毁。
延冰看向手腕，【永不尘封的记忆】化作的泪滴琉璃微凉。
灵体不会自动修复，这意味着，“命理代偿”这种能力不能轻易使用。否则，要是因为平时随意消耗，导致关键时刻灵体处于重构状态，那就是致命的失误。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体。
腰腹和后背的伤势看着狰狞，但生命值始终稳定在60%区间，半数据化下完全不影响行动，没必要用命理代偿。
“还有一枚写轮眼。”延冰取出随身空间里的那枚眼球。
它静静躺在她的掌心，触感微凉，还带着一丝未干的血迹。在猩红的虹膜中，两颗黑色的勾玉如墨点般清晰浮现。
延冰让蜂脱离她的脸颊，缓慢融入眼球中，想提出一些能力。
但就在蜂即将开始吸收的瞬间，延冰却突然中止了进程。
她凝视着这枚写轮眼，面露思索。
片刻后，蜂又从眼球中飞出，她将‘重力子体’融入蜂，随后才让蜂重新融入二勾玉写轮眼。
延冰托着写轮眼，将其轻轻举起，对着从树叶缝隙间漏下的阳光仔细端详。
眼球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剔透的质感，猩红的底色与墨色的勾玉照旧，形态上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这个发现让延冰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诧异就被一种“有了新点子”的玩味表情所取代。
这时候，延冰感觉侧面光影有些微妙的变化。
她扭头，发现中原中也醒了，正双臂环胸，背靠树干，用一种混合着嫌弃和了然的复杂眼神盯着她——准确说，是盯着她脸上的算计表情。
这表情让他想起了自己异能被骗的经历。
中原中也嘴角微不可察的扯了一下，他几乎能预见到，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要倒大霉了。
延冰和中原中也在树冠上休整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延冰彻底恢复体力，行动没有大碍，两人才向着死亡森林的出口赶去。
或许是经历了数小时的厮杀，森林中的队伍减少，也或许是中原中也对觉醒者的威慑力起了作用，出去的路上非常平静，没有遭遇敌人。
他们顺利赶到出口附近的一片空地，找到了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的金。
他背靠着树干，姿态放松，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两人从林间走出，才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抬手对他们挥了挥，算是打招呼。
“时间差不多了。”金指了指前方隐约可见的出口轮廓，“门马上就要开了。”
“上帝大人不打算解释一下？”延冰走到近前，揶揄着问道。
金挠了挠脸颊，似乎对这个称呼有点尴尬，“咳，只是觉醒者之间瞎起的戏称而已，别太当真。”他摆了摆手，随即眼神稍微认真了一些，“我们这种人，如果非要找一个称呼的话，大概算是……”
他略作沉吟，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开口道：“‘世界守护者’吧。”
“和破界者平台是对立面？”延冰好奇看着他，“还有你的年龄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同。”
她从‘公共频道’的聊天里，隐约察觉这个世界似乎有一些问题。
“他们不算什么，而且大多都是可怜虫。”金看向自己，无奈的道：“世界重置回‘剧情’前十几年了，所以我也跟着变小了。”
延冰和中原中也同时面露疑惑。
“所有世界其实都是一个头尾相接的环。”金指了指地面，又画了个圆圈，“当发展到某个关键节点——按某些觉醒者的说法，就是‘剧情’彻底结束或者被彻底颠覆的时候，整个世界就会‘重置’，从头开始，然后沿着既定的轨迹再来一遍，无限轮回。”
那活在这种世界的人，和虚假的有什么区别？
延冰下意识想道。
她还以为这些世界只是依托某个“真实”世界形成的投影或幻境，但没想到是这么绝望的闭环。
紧接着，延冰想到最初她关于自己母亲的问题。
源质的回答是：在本世界待至164年后。
所以…她所处的世界其实也是一个闭环？
164年后，世界就会重置，从头再来，一直发展到她13岁那年，母亲死亡的那个节点，然后一切再次重演？
这个推测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寒意。
“那我们……”中原中也眉心紧皱，显然也受到了冲击。
他所在的横滨，他所经历的生死，港口Mafia的挣扎与荣耀，难道也只是这种循环里早已注定的片段？
“我们是例外，超脱了世界的闭环。”金看向他们道：“所以我们自称为觉醒者，意为‘睁开眼的人’。我们看到了水面之上的真实，并有了改变的可能。”
延冰沉默片刻，问出了更深层的疑惑：“世界为什么会重置？”
她看向金，目光锐利，“我更想知道，我们——包括这些世界里的人，究竟是真实存在的生命，还是某种更高存在手里的棋子，被迫在无尽的轮回舞台上表演？”
这是比世界轮回本身更令人不安的问题。
“这个问题，”金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托着下巴，“原价500源质，我可以200源质卖给你们。”
“哈？”中原中也大为震撼，额头青筋跳起。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在谈价钱！
延冰也下意识扶了扶额，但随即，这个略显滑稽的插曲反而让她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一些。
“看来世界轮回这件事，并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和绝望。”她若有所思地道，“否则，就算底层觉醒者是一盘散沙，像您这样的‘上帝’大人们，也该齐心协力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而不是在这里…做情报生意了。”
“聪明的反应。”他赞许地点点头，“不过价格是真的，童叟无欺。等你们哪天攒够了源质，随时可以来找我买答案。”
他拍了拍裤子，取出一个卷轴，“现在，先专注眼前吧。门快开了，附近也聚集了足够多的队伍，得相互核对一下卷轴内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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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