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两个凑到一起的圆脑袋，无奈又心安的走过去，小雨见状，没有跟上去。
回家的路上，张宁和姜绪悄悄对视一眼，不巧被姜昭捕捉到。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干什么？” 他心里狐疑。
二人又相互看了一眼，姜绪开口，“小姐姐和你说话，你怎么不解风情？”
姜昭眉毛一拧，厉声道，“你知道不解风情是什么意思吗？人小鬼大。”
“我知道，小雨姐姐喜欢你，我觉得你应该追不上盛学姐了，这个姐姐也很漂亮呀。”
姜昭听明白弟弟的意思，把目光移向张宁，“你也是这么觉得？”
张宁被对方的眼神盯的发毛，嘴唇微微一动，“小雨挺好的。”
“……” 姜昭揉了揉脸，无奈的说，“我不喜欢她。”
“哦。” 张宁避开对方的眼睛。
这场风波在第三次小雨找上姜昭的时候，达到了姜昭的耐心极限。
他看着女生和张宁外公交谈甚欢，甚至打算借住一段时间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在面对着老人家探索的眼神下，他把女生喊了出来。
站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姜昭的心情一点都不好，“你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 小雨看着对方说。
“我不想看到你。” 姜昭烦躁的挠了挠头，他终于懂了盛悦当时的无奈了。
原来每天看到一个时不时盯着自己的人，这么难受，跟个无死角监控似的。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真的忍无可忍了，有种窒息的感觉。
小雨看着眼前的男生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噗嗤一笑，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不乐意，以后不会来了。”
姜昭一愣，“那刚才你和张宁外公说的那些话？”
“逗你的。” 女生说完，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递给他一串手链。
“什么？” 姜昭没有接过来，疑问道。
“一个手链，送你的。” 小雨塞给他，“平安顺遂，越来越好。”
“这该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吧？到时候你别讹上我，我可不认。” 姜昭发散着神奇的思维，认真的说。
“不是。” 小雨否认道。
“你不要骗我。” 他一脸警惕。
“我们草原民风淳朴，从来不骗人。” 小雨笑了笑，和姜昭道别后就离开了。
姜昭回到房间，把手链给张宁，“小雨硬要塞给我，你找机会送回去吧。”
“你自己送回去。” 张宁头也不抬的拒绝。
“不要，到时候又要没完没了，好不容易说清楚。” 姜昭把链子丢到张宁怀里，转身跳到床上，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张宁把手链拿起来，打量一番，竹节样式的银手链，在光线下泛着光。
“你收下吧，这个东西挺用心的，竹子的寓意很好，平安又坚韧，步步高升。”
张宁把玩着那条手链，雾蒙蒙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神色意味不明。
姜昭愣愣的盯着那人，冷不丁的开口，“恩和。”
“嗯？”
张宁第一次听到对方这么喊他，触电似的感觉顺着尾椎骨爬上来，让他浑身一激灵。
目光交汇之间，心跳猛地加快，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我把手链送给你，你要平平安安的。”
平时霸道专横，我行我素的姜昭居然说了一句好话，张宁一时间受宠若惊。
异常跳跃的心脏和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他觉得自己奇怪起来。
天呐，我的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快？是不是该吃药了？张宁看着一脸专注的少年，默默想。
气氛变得微妙而凝固，疯狂的笼罩着两个人。
姜昭笑了一下，打破难以言说的氛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慌不忙道。
“午休时间到了，一起睡午觉吧？”
张宁怔了怔，意外的说，“你怎么总是能三言两语扯到睡觉上？”
“可能是我经常失眠吧？” 姜昭继续拍着旁边的床位，腾出一半的面积，矫揉造作道，“快来，我给你讲故事，保证哄你睡着。”
张宁思索片刻。姜昭说他失眠，自己怎么不相信呢？难道我行我素，刀子嘴斧头心的人，也会失眠？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朝床边走去。
在草原上撒欢儿到下午的姜绪，进屋后看到两个睡在床上的人，不禁咋舌。
虽然最近气温下降的厉害，但是，也不用抱在一起睡吧？
……
张宁睡得满头大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了看旁边睡着的人。
两个小伙子正是火力旺的时候，盖着一床被子，不热才怪。
张宁把窗户打开，大风把窗帘吹得呼呼作响，宣告着冷空气来袭。
他拨了拨额前散乱的碎发，长舒一口气，“终于凉快了。”
气温下降的很快，一转眼牧民们纷纷换上棉服，张宁裹着大衣，围着火盆取暖。
“这天气是怎么做到一下子下降十五度的？” 姜昭走进来，他揉着眼角，披着羽绒服，一屁股坐在张宁的旁边。
姜昭打了个喷嚏，带着鼻音说，“我睡醒的时候，发现窗户开着，给我冻醒了。”
男生一边说话一边凑近张宁，黏黏糊糊的挽上张宁的胳膊，裹着自己的衣服，缩在对方身边。
张宁看着他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样儿，忍不住想笑，脑海里想象出姜昭盖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把炉灶打开。”
姜昭摇摇头，“跟你睡挺暖和的，现在才十月份就用火炉，那十二月份不得披着棉被出门？”
“再过几天还要下雪呢。” 张宁说。
姜昭：“雪，能下多大？在A市我只见过薄薄的一层雪。”
张宁：“能淹没小腿，到时候雪橇犬就派上用场了。”
说到雪橇犬，姜昭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和塔拉说话了，连忙掏出手机，给老妈打视频。
张宁看着眼前的人拿着手机和狗聊天，心里痒痒的，挪动着身子，从对方的身后出现在屏幕面前。
“哎呀。” 姜昭惊讶的说，“你一出现，它就不看我了，你等一会再露面。”
张宁：“……”
他真把狗当儿子了？
室内暖和的让人昏昏欲睡，姜昭不知道是第几次打哈欠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出去找卫生间。
门打开，寒气飞快的钻进来，姜昭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冰冰凉凉的，一摸才意识到下雪了。
他瞬间清醒了，跑回屋里大喊一声，“下雪了！”
“知道了。” 被一嗓子喊醒的张宁外公回应一句，守着电视机继续追剧。
“外公，咱们去玩雪吧？” 张宁看着眯起眼睛的老人说，“你看了一天电视不累吗？”
“不去，你们去吧，我要把这一集看完。” 老人困倦的眨眨眼睛，倔强的坐在电视机前不动弹。
张宁早已习惯了电视迷的外公，带着姜绪和姜昭走出房间。
雪已经下了有一会儿，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踩起来咯吱咯吱的。
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树林，一眼望不到头，张宁正欣赏着美景，被一个雪球砸中。
“你们两个砸不中，就自己玩自己的，省的打雪仗牵连到我。” 张宁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雪团。
姜昭和姜绪默默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继续沉浸在攻击当中。
“啪。”
张宁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打到我了，我要离你们远一点。” 说着往后推了几步。
“啪。”
张宁拍了拍自己的裤子，“你们是不是故意的？真幼稚，两个小屁孩。”
“啪。”
张宁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气恼的掐着腰说，“你们有完没完？”
“啪啪。”
怒火中烧的张宁飞快的弯腰，抓了两把雪球，朝两个人扔过去。
没打到，接着男生上前几步，继续进攻，草原上拉开了一场追逐战。
没有身高优势的姜绪在敌人的攻势下，遗憾的退出战斗，回到房间里拿来一把小铲子，开始尝试堆雪人。
等到姜昭和张宁 “互殴”良久后，他的小雪人完成一半了。
“啧啧啧，你的这个雪人有你自己大吗？小心明天早上起来，被人一脚踩扁。” 姜昭调侃道。
“怎么可能？你才被人踩扁呢。” 姜绪一边埋头苦干，一边回怼道。
“我说的是实话，真的，特别是晚上上厕所，谁能看到的？” 姜昭继续说。
姜绪撇了撇嘴，懒得理会这个脑子里，不是记着睡觉，就是记着厕所的哥哥。
张宁目睹了这一幕，回到屋子里，也拿出一把铲子，不过比姜绪的大了一倍。
“没关系，我在旁边堆一个大雪人，他们就能看得到了。” 张宁笑着摸了摸姜绪的头。
弟弟一脸感动，扑到张宁怀里，冲着姜昭说，“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哥哥样，就知道挖苦我，还是宁宁对我好。”
姜昭不屑的嗤笑一声，看着两个人一拍即合，默默坐在远处。
大铲子几乎和铁锹一样重，张宁来来回回的铲雪，铺好，观察着雪人的模样。
姜昭坐了一会，看到张宁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小孩想堆雪人，让他自己堆呗，你干嘛这样。”
张宁拉开拉链，摘下帽子，鼻尖已经冒出汗珠，“我也是自己想堆一个来着。”
“切，这有什么好堆的？累的一身汗，我帮你，你去歇着吧。”
姜昭拽了一把铁锹，没拽动。
“我自己可以的。” 张宁说。
姜昭停顿几秒，看着对方说，“我知道，我突然想玩堆雪人了，咱们俩石头剪刀布吧？”
张宁懵懵的和他石头剪刀布。
“赢的堆雪人，我赢了，你去坐着。”姜昭把铁锹拎过来，摸了摸张宁的头。
嗯？摸头的这一幕似曾相识，姜昭在学自己？
张宁无奈的笑了笑，慢慢的想，这个人怎么又幼稚又可爱。
他坐在台阶上，看着前方的姜昭，动作很麻利，感觉不像是第一次堆雪人。
望着少年挺拔的脊背，利索的动作，专注的神色，他的心跳又开始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