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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物尽其用

朱鹮靠在床里面,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看着占据大半床榻的女人,目光森冷。

今夜膳食之中的安神药效果很不错。

朱鹮安静等了差不多一盏茶,江逸过来,轻手轻脚地着人一起,把陛下从床里面给抬出来,抬去了长榻。

朱鹮面色苍白发青,喝了参茶与汤药,压住咳意。

他狭长的凤眸眯起,双眼的眼尾延伸出危险的细线,谢氏送了这么大的“礼”给他,他当然要物尽其用。

朱鹮吩咐江逸道:“你带着人去调左右千牛卫,左右金吾卫,各两千人,聚集掖庭宫旁的芳林门待命。”

“再令人拿下监门卫将军,紧守各宫门。明日午时,以宫禁有刺客闯入为名,令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还有左右神武军,围困太后手下之人统御的左右领卫军搜查逃脱刺客。”

“明日的大朝会后,所有官员一应只许进不许出。”

朱鹮交代完这些,靠坐腰撑之上,咳了一阵子,才将手中紧攥着,带着些许体温的铜鱼符,和他早早就写好的调兵敕令,递给了江逸。

江逸神色凝重,领命离开之前,命他身边两位红衣少监,紧跟着陛下,寸步不得离开。

江逸离开,夜却还长着。

两个少监命人抬朱鹮回去休息,朱鹮却摆手,不肯再回到床榻之上。

朱鹮可以命人将那谢氏女给抬回偏殿,但以她这几日服药的频率和女医报上来的下药分量来看,她抵抗药性的能力非常强。

朱鹮不知道这是谢氏蓄意训练出来的,还是因为这谢氏女自小缠绵病榻,喝药喝得太多所致。

总之挪动她,恐怕将她弄醒,到时候必定又是一番折腾。

朱鹮不想与她纠缠,哪怕再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自然也不肯再与她同榻而眠。

反正明日一早,她自有她的好去处。

他打算在长榻之上对付一宿,勉强被服侍着躺下,闭着眼询问身边少监:“蓬莱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蓬莱宫为当朝太后钱蝉的居所。

两位少监之中,一位个子高些也消瘦些的少监上前,躬身道:“回禀陛下,太后殿使钱熙,今夜宫门下钥之前,便已经带着太后的内敕和进名帖,送去给了安置在官署的东州度支营田副使元培春住处。”

“是用的召见官眷的内敕,而不是召见朝臣的太后令吗?”

“回陛下,是。”

这瘦高的少监在江逸身边也跟着许久了,虽然没有正式拜师拜干爹,但也算是江逸一手教导出来的。

他揣测着陛下的意思,又上前半步,小声道:“东州度支营田副使元培春,未出阁之前,与咱们太后娘娘,是手帕交。”

朱鹮哂笑一声:“原来太后这不是要见东州度支营田副使,是要见‘闺中密友’啊。”

“元培春嫁给谢敕之后便跟随谢敕驻守东境,这对手帕交也二十年没见了吧,确实该好好见一见。”

朱鹮动了动,长榻之上不舒服,他皱眉,拉了拉被子。

又闭着眼睛问:“长乐宫那边呢?”

这一次另一个红衣少监上前,他相对矮一些,体型也圆润一些。

声音也更温厚,他说:“回禀陛下,皇后娘娘一回宫,就被太后召见去了。到如今也未曾回长乐宫,想是住在了蓬莱宫。”

朱鹮无声冷笑,没再问什么。

而此时此刻的蓬莱宫内,钱湘君一双眼睛都哭成了熟透的桃儿。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不是陛下呢?”

“姑母,你别吓唬我,陛下……怎么可能不是陛下呢?”

这两个问题钱湘君已经重复了一整个下午,带一个晚上了。

太后钱蝉年近四十,但天生的骨架小,满月面,再加上保养得当,看上去竟是和她的侄女钱湘君的年岁不相上下。

不过面容再怎么被岁月偏爱,她的双眼也已经填满了被风霜摧折的混沌不明。

此刻更是满眼疲惫地坐在钱湘君的身侧,已经没有再劝她了,而是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沉声斥道:“还哭!不争气的东西!”

她的声音倒是符合她的年岁,带着雍容与厚重。

“钱熙安插在察事厅的人,冒死送来的消息,还能有假吗?!”

“三年前那场行宫刺杀,皇帝已经成了个废人。”

“这几年,都是他从各地搜罗来了与他容貌相像之人,经由那曾经伺候前朝宫妃,素有‘妙手’称谓,能把死人化成活人的丹青姑姑之手后,推到人前蒙蔽天下,以假乱真的傀儡!”

钱蝉深吸一口气,也觉得这消息送来了一整天,到此刻提起还是震愕非常:“我只道朱鹮是个会韬光养晦,善变脸的豺狼,未曾想他还是个狡兔,竟是这么会藏。”

“这几年,我的人被他屡次清洗,再沾不得麟德殿的边,竟是让他就这么瞒天过海。”

“我不信……呜呜呜呜,我不信!”钱湘君坐在太后的贵妃榻上面,钗环散乱,一边哭一边腿还蹬着,岐头履都蹬掉了一只。

哪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凤仪端庄?

她在太后钱蝉的面前,简直像个撒泼的孩子。

蓬莱宫内伺候的内侍,宫女,俱是静静侍立,见怪不怪,很显然,这皇后在太后的面前一贯如此。

钱湘君声音嘶哑:“他那般威仪禀禀,又宽厚仁和,气度不凡,他怎么可能不是皇上!”

钱蝉被钱湘君给气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她一辈子生了三儿两女,全都夭折。

唯有这钱湘君,从小大部分时间,承欢她的膝下养在她的宫内,是当成女儿一样养大的。

向来孝顺懂事,品貌才华可以说放眼整个天下,也难有敌手。

太后钱蝉不知多么骄傲,更是对她骄纵非常。

苦口婆心给她解释了大半天,钱湘君却情窦初开,满心满眼都是情郎的好,根本就不肯听不肯信。

钱蝉以手撑头。

太后贴身的姑姑上前,巧力为她揉捏。

钱蝉睁开眼,看着钱湘君道:“他不仅是假皇帝,甚至还是谢氏男儿,与那东州兵马使谢千帆乃是双生龙凤,是那死去的东州节度使谢敕藏着不曾示人的亲儿子。”

钱蝉头上凤钗凤头衔着的鲜红宝珠,随着她摇头动作,在她秀丽绝艳的额前轻晃,像一滴血。

她叹息道:“月奴,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钱湘君哽咽,一双红透的美目瞪得大大的,里面全都是执迷不悟。

钱蝉耐心道:“谢氏已经没落,若不是还有东境的三十万兵马,这天下早无谢氏容身之地。他们将谢敕亲子碎骨重塑,变成皇帝模样送入皇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一旦他们为皇帝所用,正如猛虎添翼,再想拉下皇帝,便是难如登天了。”

钱湘君终于不哭了,但是她双眼之中的哀怨和委屈,还是要化为实质一般。

“姑母,那我们是要……是要揭穿此事吗?”

钱湘君急急追问:“一旦此事揭穿,那皇帝……那他,他还能活吗?”

钱蝉探过身,亲手为钱湘君抹了眼泪。

对着自己硕果仅存的“小女儿”,实在是没有办法。

细心解释,倾囊相授。

“傻月奴,此事虽然耸人听闻,却不能贸贸然揭穿。”

“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贸然改朝换代,且不论其他世族必将蠢蠢欲动,再难压制。国君更迭,也必定引四境虎狼扑杀。”

“朱家如今就只剩下一个朱鹮,即便他废了,也暂时动不得。”

“但如今他既然废了,便该将手中权柄让出,老老实实龟缩到幕后去苟延残喘。”

“朱鹮登基七年,行事暴虐,不遵礼法,但他扶持寒门,任用无出身保举的贤才,朝中许多官员纵使对他的所作所为心冷齿寒,却因为他乃正统皇家血脉,对他只有劝诫容忍,并无放弃忤逆之心。”

“三年前那场惊变,我以为世族的联合动作,终究徒劳无功,这三年朱鹮在朝中屡屡打压士族,就连以陆氏为首的清流,也有倾向他之势。”

“若是此番让他收服谢氏,再得东境三十万兵马助力,他便能扎根盘踞在皇位之上,即便有朝一日暴露身残一事,世族也再难动摇他。”

钱蝉坐直,满头华丽的珠翠轻撞。

她肃容说:“元培春进了朔京述职,明日大朝会之后,便会来蓬莱宫。”

“我们必须在朱鹮与谢氏密约暗盟之前,先同谢氏达成协议。”

“到时候将那谢氏假皇帝召来此处,”钱蝉对着钱湘君势在必得地一笑,“谢氏满门忠孝,有其母亲在手,不愁谢氏儿郎不为我等所用。”

“姑母,姑母……”钱湘君摇晃钱蝉的手臂,“姑母莫要打杀他呀。”

钱蝉无奈,她怜爱地看着钱湘君红肿的眼睛片刻,稍稍琢磨一番,又说道:“谢氏若不是猪油蒙心。便该知道,谁才是最佳合作共赢的对象。”

“若谢氏肯为我钱氏所用,你放心,他的性命尽可以留着,日后让他哄你开心。也算偿你这七年苦守宫廷之寂寥。”

钱湘君闻言抿着唇,眼中虽然还有对眼下局势的担忧,可她的“皇帝”能活下来,她的开心也显而易见。

“姑母……嗯……”

钱湘君散了长发,依恋地倚在钱蝉的肩头,黏黏糊糊地小声说:“那既然他不是皇帝,乃是谢氏儿郎,那钱殿使,有没有查到,他原本叫什么名字?”

钱蝉一指头戳在钱湘君的脑门上:“我说的局势策略,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是吧?”

钱湘君痴痴地笑,抬手搂住钱蝉的脖子,摇晃着:“姑母……你就告诉我嘛……”

钱蝉木着脸:“钱熙说他本名,谢千平。”

钱湘君喃喃:“千里逐浪安黎庶,谢却烽烟见天平。”①

“真是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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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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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