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萨默塞特家的女人在打自己的主意,乐然也不打算回去了。她直接在短斧帮的地盘上租了一套房子。同时聘请两个短斧帮的打手作为自己的保镖。
乐然对于财产争夺的事情并不在意。只要能够早点完成任务,她真的很乐意把所有的钱都给萨摩赛特家的女人。但是,自己的示好只换来了无情的算计。这让乐然这个单纯女大学生的感到很不舒服。
“骗子!坏蛋!”乐然愤愤地在屋子里发泄,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好像没什么问题了。比预想中快了不少。
萨默塞特夫人带着大女儿跑了,小女儿维多利亚可是还在上学。也许是管家透露的消息,也许是律师的悄悄告知。反正晚饭的时候,这位上流社会的淑女一个人来到了短斧帮的地盘。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看着强装镇定的维多利亚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乐然也有点于心不忍。□□的酒吧对于任何单身女性来说都不算友好。
“亚瑟,我想找你谈谈。”虽然一直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亚当斯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朝着乐然挤眉弄眼:“要不要我在楼上给你开个房间?”
乐然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外套对维多利亚说:“我住在对面。回去说吧。”然后就在一帮酒鬼的哄笑声中把自己这位堂妹带走了。
维多利亚是萨默塞特夫人的女儿,也是想要绑定乐然的工具。但是乐然并不希望她在这种地方遭遇不幸。也许,在潜意识里,乐然觉得维多利亚和她们不一样。
“关于我母亲的事情,对不起。”维多利亚低着头,她的表情非常愧疚:“她们突然去旅游时我才发现不对劲。我之前一直努力劝她们不要对你动手的。”
小小的客厅里,只有乐然和维多利亚两个人。乐然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的路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剧情堂妹:“道歉和解释都没有必要。”
维多利亚并没有对乐然的冷淡感到吃惊:“我知道。我其实是来报信的。”
“报信?”乐然挑眉:“说说看。”
“她们不是去旅游,是出去避风头。”维多利亚从外套里掏出一张车票:“我因为要考试,所以还留在帝都。这是明早的车票。”
萨默塞特夫人的娘家在帝都还是有些体面的。乐然对她们的行为也来了兴趣:“你确定不是怕我找她们算账才跑的?”
维多利亚摇摇头:“你做不到。相信我,无论你手里的证据有多少,都会被警察局那边压下去。并且会在后面的某天档案失火。”
“你的意思是,想我死的人是马歇尔侯爵?”在第一次社交舞会上,萨默塞特夫人就请来了帝都警察的最高官员。现在想想看,确实是交情不浅,自己当初还以为是叔叔的面子。
“还要上面点。”维多利亚食指往上指了指:“本来你只要合作就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后面的大人不想留你。我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
不是因为财产,那么就是因为无归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诡异事件倒也没什么。但是这条路专门针对帝国不满的人,这里面就有蹊跷了。
“该不会让我发现了帝国的隐秘了吧。”乐然本是半开玩笑。但是对上维多利亚明显慌乱的表情,她有点不确定:“该不会,我说中了?”
“抱歉,我只知道这么多。”维多利亚想了想,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乐然:“这是我母亲最后一位访客留下的。”浅蓝色真丝面料上绣的是双头黄金狮鹫。
一个头看向大陆,一个头眺望海洋。左爪的权杖代表皇室的至高权威,右爪的金币象征世界的财富。浅蓝是天空的颜色,也是大海的颜色。帝国的皇室徽章是帝国无限野心的自画像!
怕维多利亚回去的时候出事,乐然坐着车,亲自把她送回家。不管怎么说,维多利亚对乐然多少还是有点帮助的。万一回去的路上出点事,乐然也会心里不安。
亲眼看着维多利亚进入萨默塞特家的公馆后,乐然没有立刻要求司机马上回去。她坐在后座上想了很久,那块真丝手绢也被她揉成一团。
“开车,去加尔德庄园。”既然涉及到皇室,那么无论是□□还是警局都很难找到线索。反而那个给自己最后期限的加尔德公爵最有可能。他是女皇的侄子,在军部也有职务。
加尔德公爵常年住在靠近皇宫的贵族区。虽说现在过去很冒犯,乐然也没有其他选择。从维多利亚的报信来看,最迟这两天,要出大事。
最初公爵家的守门人并不想搭理乐然。不过当他接过抱着一枚金币的手绢后,立刻跑进去请示了。乐然在外面等了一刻钟就被放行。
当看到打扮一丝不苟的管家站在门口准备为自己引路的时候,乐然稍微停了一下。她转身吩咐自己带来的两人留在外面。涉及皇室的私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初春的帝都还是很寒冷的。公爵深色的睡衣外面套着一件织锦的袍,坐在火炉旁边。他的手里拿着一杯酒,在透明的杯子里金色的液于熊熊燃烧的炉火相映得彰。
“很抱歉在深夜打扰您。”乐然朝公爵行了一礼。现在已经超过十二点,如果没有社交舞会的话,大部分正经人都已经准备休息了。
“确实打扰了。”公爵的双眼有点迷离:“不过总比没来好。”他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又伸手倒了一杯。乐然很怀疑他这么喝下去,会不会一会儿就醉了。
半夜打扰公爵休息,乐然自然不能开口就扯皇室。她在路上已经打好腹稿,先是把无归路的规则和情况对公爵汇报。作为一个皇室成员,比起乐然的小命,他当然更在乎自己独生子的死因。
在听完乐然关于无归路的推测和亲历案子后,公爵靠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
乐然觉得站着不舒服,就悄咪咪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她的角度看去,公爵整个脸都在阴影里,压根看不到一点表情。但是保养很好的右手却在炉火下看得清清楚楚。
带着宝石戒指的修长手指就这么一下一下地点着沙发扶手,很显然代表着主人正在思考。
终于,当乐然无聊到要打瞌睡的时候,公爵说话了:“这两天,有三个贵族被吊死。他们有的是革新派,有的是保皇党。他们忠于帝国,但是不意味着绝不抱怨。”
“爱帝国者,希望帝国变得更好,也会抨击帝国的缺点。这些人如果也被吊死的话,帝国就没有未来了。”
好家伙,这意思是无归路杀疯了,分不清大小王了?乐然对这个帝国可没有一丝好感。对于维护它的人也不会有多少同情心。听到这个消息,她反而暗暗开心。
活该,就是报应。
“帝国不会允许亵渎之物横行。”公爵的意思就是上面的意思:“近期,会有一个妥善解决的办法。”
哦,看起来是不需要我了?明明是好事,但是乐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有种好容易历尽千辛万苦要完成的事情,最后一步被人拿走去做了。
该死的特权阶级!
既然最棘手的问题有人解决,乐然趁机询问另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问题:“我到底怎么得罪人了?”
“你不该查无归路。”公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尤其是你还查出来一些东西。”
“一个捍卫帝国的诅咒。靠随机在路上吊死异见者。这不是很荒唐吗?帝国有警察,有法律,有军队。完全不需要一件亵渎之物来维护尊严。”
“那东西是怎么产生的?”乐然很好奇:“我在帝都见过不止一件亵渎了。”
“皇室有过内乱,上层也有派系争斗。今天皇位上的君主当初也是踏着保守派和反对派的尸骨登上皇位的。那么多败者的怨念聚集在一起,产生这种东西也不奇怪。”
公爵这么一说,乐然也恍然大悟。她记得,在帝国历史上,确实还存在过一位被陆军砍掉脑袋的皇帝。说不定他的怨念就占很大一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乐然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殿下,您能不能给我一点小小的庇护?”
至少在事情结束前不要弄死我啊!
“比如?”
“比如我是受命于您才去查这件事的。我可是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乐然做出一个发誓的手势:“我可以在帝国大教堂发誓!”
加尔德公爵其实就在等她这句话:“如果你能协助国教牧师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我可以考虑。”说完,他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等事后,有人要是找你麻烦,就拿出来这个。”
说完,公爵就起身走出房间。乐然小心地把红宝石戒指戴到手上,在管家的引导下离开。
回到房子后,乐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时间,是时间!维多利亚是今天天亮后的车票。公爵是故意等她到深夜。这些都说明一件事,时间很紧迫。很可能就在今天!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国教打算用什么方法净化那个亵渎之物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