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松开了手。
一切好像从未发生，林栀脖子上也未留下任何痕迹。
林栀喝了口水，她缓了过来。
她还是不太明白她是犯了什么大错，沈净对她的恨不似假，已经上手了。
小文提着盒饭过来，分发给了她们，她说：“今天的伙食还不错，是不是快杀青的原因。”
沈净：“你吃你的。”
小文打开了一次性筷子。
林栀已经在吃了。
气氛太安静了，小文极其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她打破沉默，说：“网上已经流出林栀姐的照片了。”
沈净抬眸：“谁拍的？”
小文说：“好像是站姐扛大炮拍的，我们拍戏的地方再隐蔽，也管不住有人走漏风声赚钱啊，每天都有粉丝蹲。”
沈净：“上热搜了？”
小文说：“上了，还很火爆。”
林栀把沈净盒饭里的肉夹走了，顺便把自己盒饭里的青菜夹给了她。
沈净：“……”
“不一样了。”她强调。
林栀：“管理身材。”
沈净咬牙，不再多言。
以前她们的伙食不算好，剧组盒饭里有硬菜，她就会以维持体重这样的理由，塞给林栀吃。
其实，她是吃不胖的类型。
总不能自己戳破自己的谎言，沈净吃了一口又一口的青菜，整个盒饭都是绿油油的。
林栀吃完了。
她喝了杯水，把矿泉水瓶里剩的半瓶水倒进另一个杯子里，给了沈净。
沈净：“我不和你喝同一瓶水。”
小文默默吃饭。
她现在就是一尊雕塑。
林栀闻言，把杯子里的水喝了大半，她喝不下了，才放下杯子。
杯子里仅剩一口水。
沈净瞥了眼水杯。
林栀拿出手机，看微博热搜。
沈净不动声色地把水杯里的水喝光了。
林栀没注意。
她在热搜榜首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和沈净捆绑在了一起。
＃沈净 林栀＃
还有几个热搜词条排名要后一点。
＃林栀复出＃
＃沈净林栀同框＃
林栀随便点了个词条，热搜广场上很热闹，甚至有不少营销号在蹭热度。
橘子娱乐：＃林栀 沈净＃＃林栀复出＃那个女人回来了，素人里，只有她能用上“复出”二字，美翻了，还记得你曾经磕过的cp吗[视频]
林栀点了视频。
BGM是真相是真。
视频一下把她大部分的回忆拉扯了出来，有些部分很模糊，却是深处的记忆。
收工时，下雨了，当时她们连车都没有，拍完戏都要打车回去，她给沈净撑伞，沈净却把伞柄推向了她，刚好被人拍下来了。
在机场，各种活动，被粉丝路人围堵时，被护住的永远是她，而护她的人是沈净。
每次采访，沈净都会提到她。
BGM到**了，沈净的声音很清晰。
“没有林栀，我不行。”
“理想型大概是林栀这样的。”
“当然啦，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
林栀还未看完，手机立马被沈净抢走了。
“以前是以前，我说过不会一样了。”沈净冷声说。
视频还在放。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者以后，林栀都是我最珍视的人，你们可以磕我和林栀的cp。”
沈净：“……”
小文要憋不住笑了，当时全网都磕疯了，一夜之间，cp超话涨了几十万粉。
沈净关了视频：“手机没收，别怀念些没用的。”
林栀：“嗯。”
沈净听出了一点低落，她眸光落在林栀脸上，她眉眼清淡，眸中没什么情绪。
她怎么会低落。
只会恨她对她不似从前好了。
林栀没有手机瘾，可她现在却很想借助手机逃避什么，好奇怪，为什么看完视频，心里会有怪异的情绪波动。
林栀看沈净。
沈净冷漠地看她。
林栀也没逃避视线。
她对沈净好，是出于工作，这是她的职责，包括现在，她还是为了工作。
可以第三方视角看她们的曾经。
沈净对她的好是真情实感，她的眼神有温度，她在用真心待她。
林栀反观自己。
她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工作，任务，她不是机器，却仿佛只输入了这些程序，按规矩办事。
系统说世界崩坏原因在她，沈净黑化原因也在她，她现在才有实感。
觉得当初的离开，有点对不起沈净。
小文把饭盒收拾了，她问沈净：“老板，你中午要午休吗，待会转场，路上也要一个小时起步。”
沈净：“休息。”
小文把垃圾处理了，下车去了副驾，尽量做到不打扰。
房车里有张小床。
沈净坐在了床上，困意一下卷席而来。
林栀跟了过去。
沈净抬眼：“想要手机？”
林栀：“想睡觉。”
沈净一下清醒了，她知道林栀有午睡的习惯，作息规律在这个时代可以称为怪异的存在。
“睡椅子上。”她说。
林栀：“睡床。”
沈净站了起来，她逼进她，对上她清冷的眸子，她的火总是轻易点燃，而林栀如平静的清潭，无半点风波。
“你搞清楚你的处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你只是一条低贱的狗。”
林栀：“对不起。”
沈净微怔，眸中闪过惊恐，她拽住了她，说：“你想走吗，林栀，你想清楚，你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我，没有人会毫无企图的收留你。”
林栀：“？”
她没说走。
林栀不解地看她。
沈净松了手：“我给你睡床，不许越界。”
林栀：“嗯。”
沈净脱了外衣，先躺下了。
床小，再怎么都会碰到彼此。
林栀毫不在意地躺在了仅剩的一小块地方，为了不摔下去，她还朝沈净挤了挤。
隔着单薄的布料，沈净感知到了她温热的体温，呼吸间萦绕着淡淡的香味，稍微动一下，就能贴到林栀白润的脸。
“小净。”
温热的气息撒在耳上，沈净软了半边身子，她咬牙，恨自己不争气。
“有话就说。”
林栀感觉她要摔下去了，抱住了她的腰。
沈净大脑空白，她的身体已经僵得不能再僵，暗暗攥紧了手。
“林栀，别得寸进尺。”
林栀松开了：“小净，我说对不起是因为…”
沈净捂住了她的唇，冷淡地说：“我要你说话了吗？”
林栀：“……”
分明要她说了。
她只是想解释道歉的原因，沈净好像理解错了，她想说的是当初的离开，很对不起她。
沈净：“别影响我休息。”
林栀：“嗯。”
沈净松开了手。
林栀没说话。
沈净翻了个身。
林栀闭上了眼睛，她要睡觉了。
沈净掌心贴于唇。
她似乎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幽香，心跳在剧烈加快。
真是疯了。
沈净挪开了手。
她居然干出这种事情。
沈净脸上晕染出绯红，眉眼间妖媚了几分，心跳未减缓。
身后一点动静没有。
沈净翻了个身。
林栀睡着了。
沈净：“……”
她永远在心神不宁，而林栀永远不为所动。
她好恨啊。
恨林栀的平静。
恨她对她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沈净深呼吸着，调整情绪。
林栀睁开眼：“床好挤。”
她睡不习惯，醒了。
“你还挑上了。”沈净冷笑。
林栀侧身，扯住了她的衣角，再次闭上了眼睛：“小净，别摔了。”
沈净心又漏了半拍。
不要再动心了。
她的心永远学不会不爱林栀，她恨林栀，更厌恶这样的自己。
—
一周后，剧组杀青了。
片场里，鲜花和笑声一样多。
沈净把收到了不少花束，怀里抱满了，多到要拿不下。
林栀：“小净给我。”
沈净扫过她清薄的身子，转了个身，把花全塞给了小文，她冷淡地说：“要你拿了吗？”
林栀：“没有。”
沈净不再言语。
导演笑呵呵过来说：“晚上的杀青宴，准时到啊。”
沈净弯唇：“自然。”
小文怀里的花有一束要掉地上了。
林栀接了。
小文忙说：“谢谢林栀姐。”
林栀：“嗯。”
沈净看了她一眼，往房车的方向走。
林栀抱着花跟上。
小净是真的讨厌她。
相处的这些天，沈净只对她恶语相向，她很少朝她笑，却会经常对其他人笑。
沈净如玫瑰般，妖艳夺目，在她面前，展现的只有刺。
林栀上了房车。
沈净在闭目养神。
林栀坐在了她旁边，她怀里还抱着花，白色的花清雅，和她的气质如出一辙。
“小净。”
沈净睁开了眼。
林栀：“小净能对我笑一下吗？”
沈净看向她，她清幽的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泄露，连声音都是冰冷的。
“凭什么？”她冷笑，“哪有要主子笑的。”
林栀薄唇轻抿，嗓音干净清冽：“主人能赏我一个笑吗？”
沈净指尖掐入掌心。
心跳又快了。
“你还真是连脸都不要。”她讥讽。
林栀无半分反应。
沈净自嘲一笑。
林栀就如这白花一样清冷圣洁，身份低到这种程度，也洁白高雅。
她真想撕坏她。
把她彻彻底底从神坛拽下来。
她讨厌她不为所动的样子，讨厌她受言语辱骂也无半分反应，不在乎才会这样。
林栀不在乎她，而她轻易就动心。
沈净把白花撕得破碎，碎落的花瓣散落在各处，她说：“最后提醒一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下次被撕碎的就不只是花了。”
林栀：哦。
沈净：老婆，我错了(跪地求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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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