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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岑梦是关庭谦回北京后身边多出来的。

说是饭局上有人塞的,具体绾静不清楚,只知道那时候刚回来两个月,关庭谦还挺忙,北边谈事情特喜欢吃饭喝酒,他也逃不过,那晚上绾静把他送上车,照例在家等他。

他却没回来。

临近半夜他秘书也是来收拾衣服,绾静问了句,秘书说:“今晚不过来了。”

隔两天,关庭谦终于回家和她吃了顿饭,他吃完去洗澡,绾静拿他换下来的衬衣,准备扔进洗衣机洗,凑近了,却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淡香。很像哪个牌子的香水,可是绾静和他都不喷香水。

绾静有点失神。

最初,她以为是他腻了,毕竟已经在一起六年,离七年之痒还剩一步,如果他厌烦了,她也可以理解。

更何况那时候他家里已经在给他选未婚妻,就算没有别的女人,他也总是要结婚的。

男人总归薄情一点,不说喜新厌旧,他们也在一起够久了,如果年底他就要被婚姻困住,他现在想换个口味,也就不奇怪。

然而她左等右等,没等来关庭谦说分手。

他还是和从前那样,正常上下班,回家,偶尔出去吃饭会和她说一声,出差也会说。

她想他应该是还没到打算说分手那一步。

就像是一道菜,总是吃,难免有吃腻的时候,可是毕竟已经吃习惯了,要是从此从餐台上撤掉,也会有留恋的。

关庭谦不说,绾静当然也说不出口。

她甚至都问不出口。

这种时候她觉得她特别羡慕他老婆,那个还没有定下,却未来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绾静觉得很羡慕。

她想如果是他老婆在,大概不会像她那么纠结,和谁吃饭,有没有女人,究竟喜不喜欢,他老婆都能毫无顾忌问出口。

因为人家有那资格。

她没有。

可是她避免不了如鲠在喉的难受,还有一点点很浅的嫉妒。

关庭谦从来没提过,他大概以为绾静并不清楚,可是他不了解女人,睡在枕边男人的一举一动,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不说只是装作不知。

绾静甚至还调查过岑梦究竟是哪个学校的,什么来历,甚至想他们感情究竟到哪一步了。

可她能力有限,想查他身边的人也查不出什么,至多知道个名字和身份。

就知道她叫岑梦,好像是舞蹈学院的学生,比她小两岁,长得挺漂亮的会说话,会来事,关庭谦挺宠的,几次吃饭谈事,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他周围人都认得。

就这些。

绾静心里说不出滋味。想想从前,关庭谦还在宁夏历练时,身边还只有她一个,回了北京,反倒多了别人。

她不可能和他吵女人的事,只好兀自把情绪压下去。

绾静回卧室睡觉,可是总觉得房间空荡荡,让人害怕,北京供暖如此足,她都觉得冷。

那晚上她是睡不着了,就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结果熬夜困得不行,刚眯了没一会,收到朋友消息,说自己简历被录了,问她要不要出来吃饭。

绾静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容易胡思乱想,就回她:【好,你把地方发我。】

她挨到晚上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地方选在隆福寺那边,绾静到的时候,朋友已经在了。

于惠看见她招招手:“这里。”

绾静入座,服务生上了柠檬水。

绾静说:“怎么选在这里?”

于惠说:“离得近啊,吃过饭还能去景山前街散步,消消食。”

绾静看了眼时间:“凌晨那边是不是管制?不能停车呢。”

“真的吗?”于惠也看了眼地图,“没事啊,就走过去呗,大不了去北海看日出也行,反正都挺近的,走路就二十来分钟,不用打车。”

住内城就这点好,往哪儿散步都方便。

绾静恭喜她入职心仪的公司,以后事业蒸蒸日上。

于惠笑笑接受了,只是情绪没绾静想象中那么高涨。

她和绾静是以前蛋糕店打工时认识的,那会儿绾静和她都是收银。

于惠人不错,对绾静挺好的嘴也严,原本绾静还有戒备心,毕竟她和关庭谦的关系,很多人难以理解,再加上关庭谦身份挺特殊的,她不方便让身边人知道太多。

然而关庭谦有次路过蛋糕店,司机眼尖看到了她,关庭谦就停车,顺路接她回去。后面吃糕点,也会经常让人过来买东西。

于惠心细,很快什么都明白了。

她说:“你放心,我不会问的。”

绾静这才渐渐松懈防心。

两个人吃完饭沿着街往西走,五四大街比较热闹,都是游客秋天来拍照。

绾静也低头捡叶子拍了两张。

于惠站在她身后,突然说:“我其实……准备做几年不做了。”

绾静一愣,扔了叶子拍拍膝盖,站起来:“嗯?”

于惠看不出什么表情:“是不是挺奇怪的?我之前一直说,我要入职这家公司,我想要是我能进去,做什么我都值了。不过后来真的进了,心里又不是以前的感觉了。”

绾静轻声说:“为什么?”

“不知道。”于惠低着头,“可能北京生活成本太高了吧,刚来还挺兴奋,甚至毕业了也满是憧憬,觉得干几年就能稳定下来,以后在北京买房子,落地生根。”

于惠停了停:“后面过了两年,才知道这点有多难。我以前觉得北京好,是因为我一直在水上漂着,我根本不知道水下有多急,多深,我是挺想扎根的,可是我始终触不到底一样,我连根能往哪个地方长都不知道。就觉得,太难了。”

绾静垂眼。

其实她能明白于惠说的那种感觉。

她的工作也是关庭谦安排的,不仅是工作,她本科毕业想读研,导师甚至是关庭谦的旧识。她并不是天然就被北京接纳,是他的资源他的人脉,才让她有了一个庇护所,才有现在这样看着安稳的生活。

要是靠她自己,她或许也根本没法在北京立足。

大话人人会说,年少时,雄心壮志谁没有。

可真的事情到了眼前,没钱没势总要低头的。

绾静低声说:“我明白,我也能理解你,因为,你知道我的,如果不是……我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于惠微愣,点点头,把她拉过来手臂挽着:“我就不该和你说这个,弄得你也心里不好受。”

绾静说没关系。

后来于惠陪她在街上走了很久,两个人从五四大街走到景山前街,又走到文津街以前老国立图书馆那儿。

那地方再往前已经不太方便了,管控格外多。

于惠就领着她回头,倒是绾静视线黏在文津街那块街牌上看了好几眼。

这条街再往里,交叉路左拐就是府右街。

很多年以前,她和关庭谦像普通人那样在这条街上走,岔路口等红绿灯,春天,她鬓边簪着的花掉了,关庭谦弯腰替她捡起来,稳稳又戴在了她发鬓上。

绾静记得那是串西府海棠。

她和于惠在北海看了日出,七点多就精力耗尽打车回了家。

浑浑噩噩中,于惠最后说的话一直在她耳边转。

于惠说:“小静,你要知足,有些事强求不来,我们就是小老百姓,他松口漏出来那点资源,已经是好多人努力几辈子接触不到的。你跟他好几年,他到了三十多岁总要成家,你还是为自己早做打算。”

那会儿绾静沉默,好久看着融融的太阳跳出湖面,悬上白塔,才低头轻声说:“我知道。”

其实她也茫然,她没和于惠说关庭谦现在身边有别人,她想这个道理靠她自己想也能想明白。

或许到最后他确实腻了,她真的会什么也得不到。

甚至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更差的,如果关庭谦厌弃她,那么以他的身份,他能让她在北京立足,也就有的是办法,让她过不下去。

*

绾静回家没睡主卧,在侧卧凑合了一觉。

等她醒过来,隐隐约约觉得家里有说话声。

绾静揉着头发出门,发现书房门半开着,亮着光,关庭谦竟然在。他估计是处理公事,因为秘书就在他面前站着,不知道在汇报什么。

绾静原本想走的,这场合不该她听,哪知她还没挪动步子,关庭谦抬头却发现了她。

他用眼神示意她先到旁边。

绾静转身躲到一旁很大的盆栽文竹后头,听见关庭谦在里面,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淡淡说:“好了,今天就先到这。”

后面没过半分钟,秘书就抱着堆文件出去了,绾静躲得好,他也没看见。

关庭谦声音响起:“进来吧。”

绾静又迷迷瞪瞪走到门口,她还有点没睡醒,关庭谦视线落在她身上,绾静顺着他目光也低头看,懵了两秒,很窘迫侧过身:“我先去洗澡。”

她睡得头发都是乱的,在外面吃过饭没洗漱,也不想靠近他。

关庭谦像是含混了一声:“嗯。”

绾静很快洗完澡出来,换了身他的睡衣重新走进书房。

关庭谦不在看文件了,反而铺了张样画在临摹。

看绾静走近,他没搁笔,伸出空出来的那只手:“过来。”

绾静坐在他腿上,被他单手搂着抱在怀里。

关庭谦在画画,垂着眼神情平静的样子。

其实她还挺惊讶的,他竟然没去找岑梦。

关庭谦问她:“去哪了,这么累,门岗说你白天就出去了。”

一晚上也没回来。

绾静说:“去找朋友了,陪她吃了饭。”

关庭谦说:“吃了一晚上?”

绾静摇摇头,实话实说:“吃到后面散步去的,说了会儿话,到早上又去公园看日出……”

“北海公园?”

“嗯。”

关庭谦视线没在她身上,反倒看着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很久才从喉咙里嗯一声:“下次早点回来。”

绾静就说好。

关庭谦书桌上堆着除了公文,就是些绘画建筑类的书。

算起来他们也是同门,绾静在清大念的水利,关庭谦也是。他们岁数差得有点多,关庭谦这种人,上学期间也低调,几乎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可后来绾静导师倒是提过,说他学生时期成绩是很优异的。

不仅是笔上,更在实践。

在宁夏那会儿有水调项目,涉及到他专业,关庭谦甚至乐意亲自盯着。以前导师还说,要是关庭谦家里不让他走这条路,他说不定甘愿去做水利工程。

他对建筑的喜欢和水利不分上下。

有次关庭谦弟弟来找他,正巧碰上他在书房谈公务,绾静就招待,上了壶茶。

他弟弟比他更温和点,不过绾静是他哥的女人,他不好随意闲谈,只能聊关庭谦,聊他以前的事。

他说:“大哥小时候不爱笑不爱闹,总喜欢在房间里看书,看古画,建筑,特别没趣。”

绾静弯唇笑笑。

关庭谦确实性子静,也喜静,字写得好看,画也能看出不俗工笔。以前刚搬来时,是春天,书房有幅春窗海棠。

绾静起先还以为是大家画作,欣赏了好久。

结果秘书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说话。

是关庭谦笑了她才知道,原来那是他画的。

绾静收回思绪,看关庭谦手里笔沾了红墨,像是朱批一样,落在宣白的纸上,浓墨重彩的。

绾静突然说:“那幅海棠是不是就是这个颜色?”

她对颜色不敏感,只能认出深浅。

关庭谦淡声嗯:“喜欢?”

她莫名红了脸点点头:“那幅画真好看,可惜春天过去就摘下来了。”

他书房一年四季挂的画都不同,海棠就春天能看见,不管是花还是画,都是。

关庭谦微微挑眼,视线落在她脸上。

绾静在给他剥橘子吃,这时节橘子还没到最好吃的时候,就家里的还是广西运过来的。

他爱吃橘子,绾静冬天还会给他烤着吃。

绾静没注意到他目光,橘子溅出来汁水,落到胸前露出来的肌肤上,她拿手轻轻抹了抹,忽然手腕被捉住:“别动。”

绾静一愣,抬头就望见他低着眼,视线像是烙铁般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他睡衣,领口最上面不扣就会敞得很开,露出来大片白腻莹润的肌肤。

关庭谦扫过她裸露的胸脯,锁骨,喉结滚了滚,紧接着他抬手,笔尖忽然对着她锁骨凹陷的窝,用了点力气戳了下去。

绾静忍着呼吸,浑身僵硬。

他落笔,转折,出锋,笔尖划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她想摇晃,呼救,整个人却又像溺水那样,手腕虚虚把着他小臂,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那根嫣红的笔,在她饱满白腻的胸口上横斜,或轻或重,从锁骨到胸脯,很快显出端倪,一朵朵海棠绵密开着。

关庭谦低声说:“喜欢就给你画,洗澡不准洗这块地方。”

预收不确定下本开哪个,专栏里都放着了,

路过的老板看一看瞧一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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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