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真不要脸。”
江随面无表情地开口,甚至就连说出的话,也显得无比刻薄。
陆清规其实并不赞同他这般说一个Omega,他眉头不自觉地拧起,只是在看见秦司白那张可怜的脸时,他到底还是没法开口阻止。
因为江随所言,正合他心意。
“秦先生。”陆清规和江随两人也算是难得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你不请自来,可有问过漾漾的意思。”
秦司白捏紧了手心。
那天沈时漾离开后,就再也没回过他的消息,他怎么可能会让沈时漾知道自己跟踪江随他们来到了她暂住的这个公寓。
他原先也不是想跟着这两人上去的,但他知道,现在沈时漾压根就不愿意出门,他要是不主动些,他永远都见不到他的未婚妻。
“我不需要问。”秦司白强硬地看着两人,“我是漾漾的未婚夫,我们是订过婚的,我来找她,天经地义。”
江随最厌恶秦司白的一点,便是他总是以沈时漾的未婚夫自称。
他每说一次,便衬得他像个小丑。
江随彻底冷了脸:“自然秦先生不需要,也麻烦秦先生不要跟着我们,要是你还有一点Omega该有的廉耻的话。”
说完,他刷卡进了电梯。
秦司白不是没想过跟着进去,只是江随不知什么时候叫了保安,在他们进电梯的时候,突然就冲上前,将他给拦在了外面。
江随玩味地冲着秦司白一笑,甚至有些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卡,在秦司白嫉妒得发红的眼中,慢条斯理地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随着电梯合拢,陆清规的声音这才慢慢响起:“你就不怕漾漾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漾漾当然不会知道。”
电梯很快就停在了该停的楼层。
江随再出来之前,提醒了句:“陆清规,可别在漾漾面前,说不该说的。”
“我没这么蠢。”
江随刷卡开门进来后,第一反应便是皱了眉:“怎么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
陆清规第一时间便去找沈时漾,却发现她根本不在客厅。
“漾漾人呢?”
“许是在房间。”江随总觉得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预感,甚至在看见秦司白的时候眼皮一直在跳。
但他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当时并没什么什么感觉。
可现在见着沈时漾好像不在家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一下直冲到了天灵盖上。
“我去敲门看看。”江随就连衣服都没换,便直接走到了沈时漾的卧室前。
他屈指扣了三下,房间里安静得无人作答。
“漾漾不在家。”陆清规的神色也随之带了几分冷意,“而秦司白还在下面。”
“就说遇见他,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现在人已经得罪了,而且以他的骄傲,他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去情敌面前道歉。
他拎着早就送来的菜进到厨房,打算先将晚饭给做了。
看着江随戴着围裙准备下厨的贤惠样,陆清规感觉自己脑门的青筋好像也跟着跳了跳。
“你在做什么?”陆清规走到门边。
江随头也不回:“眼瞎就去医院。”
“所以,你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段,让漾漾将你留了下来?”
江随并不喜欢陆清规的用词。
什么叫这样的手段?
江随嗤笑:“所以,你在嫉妒?”
陆清规依旧是那副清淡的样,像成了仙似的:“我没这么无聊。”
江随见着,恶劣地勾了下嘴角,却也是什么都没说。
他厌恶秦司白,自然也是厌恶陆清规的。
前者像个小白花似的矫揉造作,后者将自己伪装成无欲无求的圣母模样,但不管是什么样,都恶心得令人作呕。
因为剥开那层皮,大家的欲.望全都一模一样。
“不会做饭就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陆清规好似没听见江随的话,反而走了进来。
他很自然地挽起了袖子,露出劲瘦却有锋利线条的腕骨,将手按在了手中。
水漫过他的手腕,甚至可见水中他手背浮出的青筋。
江随收回目光:“漾漾还没回来,你做这样给谁看。”
陆清规没有理会想吃了火药似的江随,只是认真的做着他手里的事。
刺了几句后,见着陆清规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他也没了同他争锋相对的心思,一时间,厨房便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洗菜做饭的之声。
差不多等饭菜做到一半,安静地便连根针掉下去都听得见的房子倏然传来了门锁响动的声音。
江随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疾步走到了客厅。
随后,江随就瞧见了自己最不愿瞧见的一幕。
被他拦在下面的秦司白此时正委委屈屈地跟在沈时漾身后,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在瞧见秦司白的那一刻,江随简直恨不得将人赶出去。
但他明白,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身份。
就在他嫉妒得不想开口的间隙,陆清规也擦干了手从厨房出来,他站在江随身后,屈膝在他大腿上撞了下,在他看来时,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漾漾。”他率先开口,“秦先生,又见面了。”
沈时漾闻言看了两人一下:“你们刚见过?”
“见过,在楼下。”陆清规万分坦荡地开口,好像刚才将秦司白拦在楼下的不是他们一般,“不过我和江随当时不知道,秦先生是来找你的,所以没有将他一起带上来的,真是抱歉。”
原先温柔的目光在听完陆清规的解释后,不免多了几分阴翳。
但秦司白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在沈时漾面前,去争论他和她朋友的对错是很没用的一件事。
所以在沈时漾看来时,他笑着点了头:“嗯,是我当时没说清楚。”
“原来是这样。”沈时漾的神色也极冷淡,“进来吧。”
秦司白跟在沈时漾身后委屈地走进来。
陆清规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在秦司白跟着沈时漾离开时,他沉默着微挑了眉梢。
两人之间的气氛同以前相比实在是太明显了。
见过沈时漾是如何温柔对待秦司白的模样,如今这般平静的反应真是很难不让人去猜想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陆清规暗中看了江随一眼,却见他勾着嘴角笑着整理自己的袖子,笑容中的得意几乎都要溢出来。
怪不得……江随今天出言竟敢这么刻薄。
他就说,江随什么时候这么不带脑子了。
陆清规也跟着走到客厅,见秦司白没有像以往那般挨着沈时漾坐,而是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个相对靠近,却又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后,饶是冷心冷情如他,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下。
“漾漾。”陆清规并没坐到沙发上,而是站在了沙发后,“你知道秦先生有什么忌口吗?我和江随在做饭,怕我们做出的菜不太合秦先生的口味。”
“他不太吃辣。”
“好。”陆清规颔首便想回到厨房。
谁知他这才刚转身,秦司白便按捺不住地率先站了起来:“漾漾,你想吃什么我去做吧,你也知道我的手艺还不错。”
“不用。”沈时漾想也没想便拒绝了秦司白的话,“你是客人,进厨房不像话。”
秦司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沈时漾口中听见这般亲疏分明的话。
他一时有些愣住,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漾漾,这是你家,而我是你的未婚夫,不是客人。”
说话间,他声音也都带上了几分哽咽。
甚至眼中也有了泪光的盈动。
仿佛下一秒,便要哭出来。
沈时漾并不想当着江随和陆清规的面说些什么。
她只是淡淡道:"刚才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清规和江随都不是外人。"
秦司白知道这两人和沈时漾关系好,他们一同长大,情谊自然是比旁人亲厚,这些他都可以理解。
但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沈时漾就是不知道两人的狼子野心。
明明他们都和黎迟那个不要脸的Alpha一样,对她们怀有不轨之心。
秦司白难掩嫉妒的抬头,瞧见得却是江随得意的挑衅。
他甚至恨极了这两人。
明明世上有这么多的Omega,他们为何偏偏都不喜欢。
可若是非要剑走偏锋喜欢Alpha,这世上也不缺更优秀的Alpha,为什么这两人就是要和他一个Omega抢他的未婚妻!
真是不要脸。
秦司白手指都捏紧了,可在沈时漾的目光里,他还是只能一根根的放开,转而对沈时漾笑道:“我不累,我只是想让你再尝尝我的手艺。”
“漾漾,我最近又新学了一道菜。”
“阿白。”沈时漾拉住他起身欲走的手,"其实你不用为了我做到这样。"
“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