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的人离开了，触手肆意伸展，封闭了空间。
尤梦和两面宿傩躺在无尽的触手上，相比较还在维持理智的宿傩，他看起来才是彻底痴狂堕落的那个。
衣服溶解在触手汁里，一个很好用的经典触手小功能。
守旧派触手出门必备。
尤梦笑了笑。
宿傩瞥了一眼，然后深深地皱眉。
注意到他的视线，尤梦也往下看。虽然他几乎没理智，但本能还是促使他，让猎物高兴起来：“不喜欢这个吗？”
他们确实只用过触手。
尤梦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握住，几乎按到两面宿傩面前：“没办法呀，现在的我是因你而生的诅咒。”
“我的皮囊是你喜欢的脸，我的肉.体是你喜欢的口味。”
“我的……”他伸出另一只手，和两面宿傩要掐死他的手指握在一起，“这个是你喜欢的……”
那恐怖的力度和共感传来的愤怒让尤梦改口：“因你的恨而变成的样子。”
他也很委屈的，这玩意肯定没触手好用。
谁叫宿傩不喜欢触手呢？
“你亲亲它、爱爱它。”他提出了最可行的建议，“说不定它就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啦。”
“爱上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恨。
恨只会让事情更糟糕，让物件变得更狰狞。但是管他呢，他们哪次不是先折腾得要死要活才搞到一起。
作为触手来说，猎物不情愿是最正常的事。
他是伟大的触手，不搞魔法少女，不搞精灵，不搞勇者也不搞骑士。
他要搞的是魔王，是鬼神，是以屠戮为乐以血肉为食的怪物。如果这样的人一下子就崩溃才无趣呢。
所以他原谅他的猎物，将撕咬当亲吻，将痛意当爽快，宿傩一定是完全不懂这些事，才做得如此糟糕，每一次都弄得像是在生死边缘战斗。
尤梦觉得自己一定得教会他呀。
爱意和满足才是触手应该攫取的果实。
他亲昵地舔着对方的眼尾，因为眼睛比常人多，舔起来还挺费劲，总感觉有眼珠在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你以前不会恨的。”
因为恨是无用的、可笑的情绪。
千年前他看见四手两面的魔神，曾经问出过一些非常幼稚的问题。
“四只手会不会更舒服？”
“可以让手心长出嘴然后……吗？”
“我的触手足够长，四只手不够。”
有时他能感受到两面宿傩被挑衅后的怒火，被烧烤被切片被碾碎，有时他会得到轻蔑的嗤笑，有时候则是会得到深重的不解。
像是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弱智一心一意地研究这种事。
哪怕被他得手的时候，也是玩味的、轻佻的。
“不过如此。”
如果是别的猎物，尤梦肯定会觉得是逞强，可宿傩说的时候，他确实生出了一种不应该有的自卑。
是他不行，没能征服宿傩大人。
所以他愈发努力地学习着。
可今日的他竟是有真切的恨，尤梦忽然觉得自己触碰到了宿傩的一些东西，被毒素糊成一片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干脆用触手生了个全新的外挂脑子出来。
这样就能清醒地思考。
“你在恨自己不够强大、没能挣脱吗？”他问。
宿傩没有回答，事实上，那片看起来无穷无尽的可怕恨意已经消失了，就像它从未来过。
“废话真多。”那颗外置大脑在他手中碎裂，变成一地没用的触手汁，“没学会人的技巧，倒是学会人的废话了。”
尤梦觉得他在嘲讽自己。
他会让宿傩闭嘴的。
毕竟他是无敌的触手，很强的，别人只能堵住宿傩一张嘴的时候，他能拿分裂的触手尖尖堵住两张嘴。
没准进去以后还能在同一个食道里握个手。
“废物，还是那套东西。”宿傩把另一张嘴挪到了别处，继续喷出嘲讽的语句，“千年来什么都没学会？”
“我也睡了很久！”尤梦有点生气，触手本来就没脑子，为了宿傩他已经学得够努力了。
但是福至心灵，他忽然意识到：“难道你还是更喜欢这具身体？”
是了，应该是想让他运用这具身体。
他又犯了下意识用触手的错。
但这样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他只能努力堵住一张嘴。
“……”尤梦有点心虚，好在他也有一张很空闲的嘴，“要不我们来接吻吧！”
宿傩啃了他一口。
好在他坚如钢铁，没有出事。
其实把喉口顶开以后就没力气用牙啃了。
不让亲，他现在的身体也不够灵活，尤梦决定聊聊旧事：“……”他张口，没聊出来，想起自己是邪恶大触手，哪有不给亲就不亲的理，顿时用自己的手亲上宿傩的胸肌。
别管是不是能亲的工具吧，贴上去的动作就算亲了。
难道亲吻只能局限于两片嘴唇吗？
人类的局限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么一想，他真是一条超强又超级聪明的触手，懂得灵活变通。
但是尤梦忘了共感。
他还把对方的、自己的敏感度都调得超级高，十倍十倍地加。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具身体里传来了完全无法承受的快乐，以至于他违背了触手家祖训，很快地结束了第一次。
“……”
从开始到现在好像也没过去多久。
他听见诅咒之王喉咙里低沉的吞咽，好似宣告他死亡的声音，他作为触手，作为捕猎者的资格在这一瞬间碎得乒铃乓啷。
“就这？”
一切解释都变得苍白。
身体里仿佛永不停息要燃烧下去的火焰弱了些，宿傩也坐起身，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看道心破碎的尤梦。
触手嗫嚅道：“这个是……新身体……发挥失常……”要哭了。
“没能让宿傩大人满意，是我的错。”
宿傩眼角一跳，声音低沉沙哑：“……需要我为你加油吗？”
“可以吗？”
“滚。”
尤梦爬起来，往宿傩的方向滚：“明明你自己也乱七八糟的。”触手尖尖舔去男人身上的残余。
他真的很多废话。
“我肚子里的咒胎怎么回事？”
“不是咒胎，是触手。”尤梦反驳他，“千年前没体力去休息之前放下的，怕把你弄丢了。如果它变成了咒胎，那一定是因为你诅咒我，导致我身上出现了这种多余的变化。”
宿傩看得出来他很不想学习诅咒相关的力量，甚至难得出现了负面情绪。
触手是那种身体里完全留不住负面情绪的生物。
他觉得只要活得够久，够坚持，总能吃到饭的，因此触生充满了希望——恶心的希望。
“把这玩意弄掉。”
“拿不出来。”尤梦看天，“贪恋你的身体内部是触手的本能。我都触手有自己的想法。”
说谎。
“不行啊流产伤身啊宿傩大人。”
“做不到吗？”宿傩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滚烫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尤梦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你的咒力在我现在的身体里流淌，每一分感知，都因此相连。”
尤梦眨了一下眼睛。
宿傩的脸逼近了，那非人的咒纹在眼前放大，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尤梦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因为毒素而愈发呆滞并且眼里冒桃色的脸。
宿傩低下头。
这不是情人间温柔的触碰，凶兽在撕咬，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掠夺着一切。
尤梦只花了0.001秒就顺从了这样的事实，虽然有点疼，但宿傩能做这种主动的行为已经是很不容易，他扣住对方的后脑，毫无保留地加深了下去。
显然易见，诅咒和触手的快乐并不相通，宿傩更想通过此时的链接将尤梦彻底吞噬，不论是力量还是躯体，连骨带肉一并嚼碎了吃下，彻底杀死。
咒力的主权在发生更改。
低沉的、兽类般的粗重呼吸，和触手黏黏糊糊的咕叽声混合在一起。
黑色咒纹随呼吸在紧实的腹肌上蜿蜒，每一寸线条都贲张着最原始、最蛮横的雄性压迫感，炽热得灼人，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却被更多的液体活生生浇灭。
尤梦重新把宿傩按倒。
他精神抖擞，触肢尖端舔舐过身上被掐咬出来的可怖伤痕，一一修复。
“你太贪吃了。”
他伸手，按压着对方的腹肌。
“虽然我有心喂养你，”尤梦轻轻偏头，“可是吃太多的话，你肚子里的咒胎就要长大了。你看，都是你的错。”
结实、紧绷、柔韧的腹肌下。
隆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以及顺着共感传递而来的，被强行中断的不耐、渴望填满窟窿的饿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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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