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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居然让一个女人当道。你们天衍的男人是全都死绝了吗?”

风波宫内,与洒扫宫人对话的拓拔埠远没有看上去那样豁然。

他是外邦人,这次随使团入京是领了任务来的,就是为了挫一挫中原人的锐气。为此,他还专门学了几句天衍话,来这风波宫一路上他都在卖力吆喝。以他的音量,就算是聋子都该听清了,但这些中原人没有。

他预想到的门庭若市、当着天衍百姓的面痛打风波宫的场面打了水漂。不仅如此,拓拔埠好容易在路上看到个老太婆,那老太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了窗户,还狠狠啐了一口,像是嫌吵。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怨气,就等去了风波宫好好打一场作发泄。可他左等又等,等到这个小丫头走了又回来,却发现她身后跟着的居然还是个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脑袋叠着脑袋,两双眼睛滴溜溜,从门缝里探头看他。

实在不能怪这宫人不会瞧人眼色,主要宫主不在的时候风波宫素来清闲,这次南疆使臣来访,风波宫就更没人了。内务干脆偷了个懒,让本该当值的人都放假去了,她年纪太小,平日里也就负责看看钥匙,这次开完锁也要出门去买饴糖,哪晓得还会遇见这种事。宫人干脆叫了她自认为可以说得上话的大人出来。

偌大一个风波宫,习武且与她玩得好的就这一个。两个小姑娘隔着门后用中原话窃窃私语,拓拔埠一个词都听不懂。

“就是他?”

“是啊是啊,好端端的怎么想不开来我们风波宫......这不是讨打吗?”

笑声传入耳畔,想要分辨她们说话是什么意思对拓拔埠而言实在艰难,他不得不用蹩脚的中原话打断:“你家大人呢?”

两个小姑娘的交谈声骤然停了,大一些的那个被领来的小姑娘站了出来。

“常师兄一早就入宫了,三师兄纯钧出门办事,还未归来。”小姑娘脆生生道,“二师兄课业没写,把自己关寒山狱啦!”

还没到闹去皇宫的时候,宫里他不能去。

拓拔埠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他皱了皱眉,模仿着小姑娘的声调学了那个地名:“寒、冰、狱。带路。”

小姑娘又摇了摇头。

拓拔埠耐心早到了极限,他的视线眯起,凶厉神色自眼光中一闪而逝,最后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你得先和我打。”小姑娘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支小巧的竹剑,恭敬朝着拓拔埠行礼,“鄙人沈六,请赐教。”

习剑者前十年以桃木、竹节为剑当做练习用,修行基础剑诀;等剑法纯熟、方可跟随道心选择用什么类型的剑继续修行。眼前这人连剑都没有,是个连门都没入的剑客。

虽然这是中原人的规矩,生在南疆的拓拔埠并不晓得,但不影响他做出判断。

观呼吸知内府,看脚步见招数,他只需要通过观察其体型和大致脚步,就能估算出面前这姑娘大概拥有什么修为。

当然只靠眼睛去判断并不能说全然正确。也会有修为入臻境的强者,道心已经混圆通透,却懂内敛,韬光养晦,对外展露出的气息和常人相同。

但眼前这姑娘绝不是伪装,这应当是个彻头彻尾的初学者,她的天真情态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修真强者模仿不出来的。

年岁不大,皮肤白皙,身量瘦小与孩童无异,想要拒绝的话被他直接咽回了肚子里,拓拔埠舔了舔嘴唇,用蹩脚的中原话轻声说了句:“两脚羊。”

“什么?”沈六没有听清。

虽然任务要紧,但这毕竟是他们中原人挑衅在前,不是吗?

小山高的壮汉挥舞起了蒲扇大的巴掌,毫不犹豫,狠狠朝着沈六扇去。

那巴掌带了灵力,沈六手挽剑花借由气劲往后跳了两步才勉强接住,她手中竹节剑却被那股气浪吹得弯着成一个危险的弧度,勉强没断。

这是基础剑法的第一招,沈六拢共就学了十招,甚至还未融会贯通,等这十个剑招用完,她就再也没辙了。

不,拓拔埠打败她甚至用不到十招。

第二巴掌落在了她的腰侧,被她勉强避开,竹剑却被她在手忙脚乱间打出了道裂痕。沈六却并不慌乱,她随手将那竹剑一丢,又从怀里抽了根新的。

第二招。

她虽极力找补,但这场比斗沈六比得实在是太狼狈了。平素与她玩得好的宫人别开脸去,不忍再看。

拓拔埠五指紧握成拳,直接握着剑连同沈六整个人踢了起来。

好在沈六松手很快,她就地一滚避开地面冲势,又从怀中摸出来了根竹剑。勉勉强强比划了个起势。

拓拔埠冷笑着,拳头用力将那竹剑攥成齑粉:“俺倒要看看你还有几根!”

第三招。

第三根剑在拓拔埠的拳风冲击下应声而断,沈六想也不想就要从怀中摸剑,但拓拔埠像是被沈六的激出了真火,沈六很本来不及拔剑,顷刻间拳风就到面门。

观战的宫人吓得惊叫出声:“小六!”

砰!

血花飞溅,刺目鲜红倒映在宫人眼眸中。

但倒地的却不是沈六。

拓拔埠脸朝下倒在地上,他的鲜血流了满地,有花瓶碎片散在他的脑袋旁边,还有几根就生生插在他的脑门上。观战的宫人大惊失色:“你、你们。”

风波宫主殿内突兀出现了第三个人。

那男子身披长衫,负手而立,正微微仰头,望着穹顶一脸深沉道:“他的罩门果真在百会穴,不枉我这些天熬夜苦读南疆典籍,甚至不惜将自己关进寒冰狱里……”

宫人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她指着那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大汉,捂着嘴颤巍巍:“杀,杀人了……”

沈六坐在地上,表情是和她师兄如出一辙的深不可测:“放心,修士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二师兄闻言点了点头,对着伤口补了几脚,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封了这拓拔埠的灵力,又将他结结实实捆绑起来,这才罢休。

倘若不是以他们二人的力气,不足以将他拖入牢中,这位二师兄可能真的会亲手将人关进去。

“此次南疆挑衅早有线报,宫主不动手,是为了给我们留考验,我足足想了三日才终于决定做下如此布局。和我打,赢了胜之不武,输了就是我学艺不精,也不会丢风波宫的脸面。”

沈六脸上顶着副'没错,我们中原人就是这样的无耻'的表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就叫做,田、忌、赛、马!”

二师兄冷冷哼了声:“这就是你想了整整三天想出来的好主意?”

沈六愤愤呛声:“比你背后敲晕人好得多。”

“这蛮人看着傻气,武功确实厉害。”二师兄叹了口气,

“我在书中看到,这拓拔埠在南疆风评极差,喜食小孩肉,尤其喜欢看人开膛破肚的惨状,小六你若败在他的手上,后果不言而喻。”

“小六你什么都好,就是修行不够努力,也不爱看书,俗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次虽然是你的主意,我身为师兄,也会担负起照顾师妹的责任,至少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但这件事你也有错,我会在常师兄回来的时候禀报常师兄,让他监督你多读些书。”

他叽里咕噜说教了一堆,而且显然还有再说教下去的心思。

沈六眨了眨眼睛,语速很快:“师兄我忘记说了,你刚才砸人的时候手上拿着的是常师兄最心爱的瓶子吧,好像是什么某个著名工匠所做,已经在工匠死后绝迹啦。”

二师兄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一片。

他低头看着面前碎得已经不能再碎的花瓶,呆愣半晌后,拼命摇晃起沈六的肩膀:“你是不会对常师兄说的,对不对?”

沈六给二师兄加油打气:“都说长兄如母,常师兄待人向来和善,肯定不会介怀的。”

二师兄面怀希冀:“真的吗?”

“真的真的。”沈六认真道,“虽然那是个已经绝迹的瓶子,虽然那是常师兄攒了大半年才攒够钱买下来的瓶子,虽然以后再也买不到同样的了,但常师兄那样温柔,一定不会怪师兄你的!”

二师兄收回手,果断拱手道歉:“师妹英明神武,学富五车,哪里还需要师兄监督读书,是小的想错了。”

沈六也迅速改口:“是小妹看错了,常师兄喜欢的花瓶明明是完整的,这个却碎了,这肯定不是常师兄喜欢的那一个。”

前倨后恭的变化态度让围观的宫人大为震撼。

嬉闹半晌,沈六忽然询问宫人:“常师兄还没回来吗?”

宫人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连忙回答:“没有,宫里至今没有传来消息。”

“常师兄今早便有些神思不属,定然也是领了宫主布置的任务才入的宫。”沈六扣着地板间的缝隙,闷闷道,“南疆动作那么多,肯定有大图谋。可我却死活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目的。”

“宫主留我们在京城守家,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做。这几天紧张得都快要吐了,生怕把事情搞砸成为天衍罪人。”

二师兄沉默着和她一并蹲了下来,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刚想听他说不必烦忧,却听她抽抽噎噎,正在说:“二师兄更是笨蛋。”

二师兄的手听了听,用力揉乱她额发。

他们两个一个想了三天就想出来个田忌赛马,另外一个想了三天就定下来个背后偷袭的计策,其实沈六说的是大实话——就凭他们二人的脑子,这辈子基本是告别思考权谋这种事了。

“好端端的,宫主为何要离京啊。”沈六捂着头,不让她二师兄摸,“宫主明明非常在乎这桩事,在南疆使臣来访的准备期间都没合过眼。”

“外界有传言,说是因为宫主有退位的意图,想要为她的亲传弟子造势。很多宗门长辈都会这样,留下大场面让自己的徒弟或是子女表现。”

二师兄解释道,“况且绪师兄前脚刚在武南峰受了伤,宫主后脚便也要跑去武南峰,大家都说是因为宫主爱徒心切,要为徒弟报仇。”

沈六盯着二师兄,毫不客气点破:“外界传言,大家都说……明明连你自己都不信。”

他们虽然明面上不是贺玄青的弟子,但自小便由贺玄青亲自教养,虽奉了朝廷的官职,但他们习的是贺玄青手把手教的正经剑法,贺玄青对他们有栽培之恩,在他们心中自己就是贺玄青的弟子。

绪冥则不同,他一直以来都是贺玄青的亲传弟子,位分尊崇。却没有官身,在外行走只能以贺玄青徒弟的身份,习的也是傀儡术。

虽然这傀儡术是宫主询问过绪冥后绪冥自己选的,但沈六总有种隐约的怪异感,觉得宫主对绪冥也没有如外界传言的那样看重。

可为什么呢?

沈六想不明白。

“师妹,你年纪小可能不晓得。”眼看沈六纠结得脸都皱了起来,二师兄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绪冥和我们不一样,绪冥当初……是陛下特意遣人送进来的。”

绪冥的身份不是秘密,至少在风波宫内部不是。

……

风波宫这些弟子或是自民间选拔,或是在灾祸中被贺玄青救下,又恰好合眼缘被贺宫主收入宫中,将养长大。

只有绪冥是不同的。

时逢大雨,磅礴夜。

“怪,怪物……啊!”

最后一声叫喊也泯灭在暴雨之中。

贺玄青握着剑立在雨中,周身上下却并不被雨点沾染,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不管是雨还是血都会在抵达她身上的前一刻被灵力蒸腾殆尽。

白发齐整披在脑后,贺玄青金瞳漠然盯着身下尸山血海的场景。

她在修行无情道之前曾对着某件东西立下过誓言,发誓审判剑只斩恶徒。

恶徒,有罪之人,该杀之人。但什么是该杀之人?杀到现在,她也开始摸不清界限在何处。

到了最后,她终于变成了人们口中被恐惧被憎恶,乃至应当被诛杀的怪物。

她不知晓,杀戮对她没有意义。她的脚步不能停下,她只能一直走。因为本就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期待她停下脚步。

手腕上仿佛传来轻微的牵扯感,贺玄青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手臂,没瞧见有什么端倪。

身后有声响传来,贺玄青微微侧头,视线落在了自己身后那两道正撑着伞朝她走来的身影上。

其中一道是跟在陛下身边的林公公,贺玄青曾经见过,至于另外一道被林公公牵着的、小一些的身影——

闪电骤然亮起。轰隆雷声震响在贺玄青的耳膜。站在伞下的少年脸被闪电电光映衬着惨白一片。

就好像是成年人寄居在小孩身体里,哪怕再刻意伪装出纯真的表相,盛不下的野心却是藏不住的,恨不得从眼眶中溢出来。

贺玄青缓缓收回目光,看向林公公。

“宫主替陛下清理余党,实在辛苦,洒家这次来,是来传递一个好消息的。”

林公公朗声道,

“传陛下口谕。此子名绪冥,无父无母,是陛下在外出游玩时碰巧遇见,陛下觉得此子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像,这让陛下想起当年与阿姊初见的时候,想必阿姊当年也是这样看待陛下……”

温情的话语由太监尖细的嗓门转述显得有些古怪又滑稽。实际上在场三个人都听得面无表情。

哦,是明初帝的小眼线。

贺玄青顷刻间做出了判断。

“宫主既修行无情道统,往后怕是再难有子嗣。陛下觉得贺宫主可将此子收作弟子,引为传承,钦此。”

绪冥全程都没什么表情变化,好像看不见周围这些尸山血海,亦听不懂贺玄青与林公公之间的对话,不晓得他们二人轻描淡写便决定了他的命运。

被自己一手扶持的亲弟背叛,其实贺玄青本该惶恐感伤,毕竟她那无情道并不是真的无情,只是压抑住了她的情绪。而那时的贺玄青修为还不够,这些逃逸的小情绪会时时刻刻自封锁中钻出,犹如蚁虫般啃食她的心脏。

但这次贺玄青没有。

手腕上的疼痛越发剧烈,早已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贺玄青疼得呲牙咧嘴,哪里还管得上什么林公公或是绪冥,她极不耐烦摆了摆手:“好。”

……

疼。

贺玄青骤然清醒,想也不想便要拽手腕上的那条蛇。

那条蛇被她拉得老长,终于远离了她的手腕。贺玄青低头一看,果真红了一圈。

怪不得从梦里就感觉手臂被扯得生疼,她还以为是有鬼在作祟。

原来是真的有、蛇、在作祟。

贺玄青愤而抓住那条蛇的七寸就要摇晃。正依靠着的桌角却晃了晃,发出嘎吱声响。

“醒了。”在她对面,有一粗布麻衣,浑身是泥的男子正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面前的场景。

贺玄青这才想起来原来这里还有个人。

叶经义,摧岳宗少宗主,她这次与叶经义结伴而行,来到武南山找寻人家,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替叶经义找到破境的方法。

在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人家之后,又又因服装武器太过引人注目,他们在只得不得已下做了伪装,才终于混进了这个村子里。

“这东西到底什么用?”叶经义不耐烦地颠着手中那撕了半截的书册,询问贺玄青。

在贺玄青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叶经义顾及着礼节没有叫醒她——实际是根本没找到机会,不知道贺玄青究竟搁哪里找来那么凶的灵兽,在贺玄青睡眠期间简直是严防死守,根本不让他有一点靠近贺玄青的可能。

总而言之,在这闲下来的档里叶经义对这本册子早在脑子里设想了一堆东西,比如这本书被人为分成上下两册,表面看着平平无奇,实则合起来便能召唤出绝世兵器。

又或者是书的内部藏了什么传送法阵,只要使用某种方法便能激活拿到大佬传承。

然后叶经义就眼睁睁看着贺玄青接过他手中那本书,叠了叠,什么大佬传承啊,绝世神兵啊,全都被她一齐垫在了桌角下。

桌子不晃了。

好像是尤嫌不够,贺玄青指着桌面,火上浇油:“你看,有用。”

叶经义的剑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贺玄青认真提醒他:“动作小点,不要把泥点子甩到我身上了。”

去他爹的。

他要和这女人拼了。

叶经义拍案而起,而后脸色微变,又以迅猛地速度坐回到了原地。

下一秒,门上挂着的布帘被人掀开,一个大婶手胯食篓走了进来。

她进门便看见了贺玄青,笑着开口:“小娘,你醒啦。”

风波宫内部构成:

大师兄常无

二师兄曾陀

三师兄纯钧

四师妹沈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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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