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厅南从未给阮言讲过自己的过去,只知道蒋厅南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的父亲……
男人提到他父亲时神色厌恶,冷漠至极,“可以当他也死了。”
那个时候阮言还只当是家庭不和谐,他知道蒋厅南是白手起家,自己创业。
但是再怎么白手,也不能是这个“白手”法吧,听到林东在电话里说蒋厅南可能在工地打工,阮言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东连忙说,“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同名同姓呢。我舅舅包了个工程,他非说我报大学选的会计专业,让我提前去学习,我看到了他们工人的名单,刚好有一个叫蒋厅南的。”
听到电话那头一直沉默,林东安慰他,“小言你别急,晚一点我就去工地上看看,到时候给你拍照片。不过,你找的这个人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听过,找的这么急,他欠你钱吗?”
阮言声音闷闷的,“是我欠他钱。”
“啊???”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重生的事也不可能说出口,阮言随便说了两句糊弄过去。
挂了电话,阮言还有点出神。
蒋厅南在工地搬砖??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也是在结婚后阮言才知道,两个人是同一年毕业的,不过蒋厅南比自己大两岁,他说是因为当时生病休学了两年。
阮言还为此羞愧过。
觉得两个人同年毕业,蒋厅南一路拼搏坐到了商界顶尖的位置,可阮言只能在家做米虫。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刚在深夜洗了澡,蒋厅南不会说情话哄人,他只是把阮言抱到他怀里,低头亲亲他的脸蛋。
“明天我安排律师来家里。”
阮言震惊抬眼,“干嘛?你要和我离婚?”
男人沉着眉眼,抬手在阮言屁股上拍了一下,“乱说什么!是让律师来家里做公证,转一些股份给你。”
阮言更懵了,他抬手搂着蒋厅南的脖子晃他,“你清醒一点,你不要恋爱脑好不好。”
蒋厅南无言,只是觉得阮言还有精力,遂把他按在身下,继续压榨。
越想越觉得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蒋厅南这个时候应该和他一样,准备上大学了才对。
但阮言心里还是很乱,他回到房间,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行李箱拿出来,开始一件件的往里面装衣服。
拎起一件,好丑,拎起一件,质量好差,料子好粗糙。
阮言烦躁的又一头扎进衣柜里。
下午刘珍换班时回来了一趟,看见阮言卧室里一片狼藉,吓得还以为进贼了。
而后看到了坐到衣服堆的阮言才松了口气,骂他,“你要作上天啊?”
阮言听到这话一阵恍惚。
刘珍之前也这么骂他,每次饭桌上,阮言是不必多动手的,鱼刺是蒋厅南给他挑,所有带壳的海鲜都是蒋厅南给他剥。
刘珍看不过眼,就骂他,“阮言你要作上天是不是?小南你别惯着他,爱吃不吃。”
蒋厅南笑笑,护着阮言,“没事的妈,我就爱剥虾。”
阮言抬手摸了摸额头,感觉自己被蒋厅南传染了,他是不是也变成恋爱脑了。怎么这几天脑袋里都是蒋厅南。
“我收拾衣服,这不是要上大学了嘛,先把行李收拾好。”阮言抱着衣服,不太高兴的开口,“这些衣服料子都太糙了。”
刘珍翻了个白眼,“哪儿来的娇毛病,不乐意穿你就裹个麻袋去。”
以前能穿的衣服,以前能吃的饭菜,以前能做的家务,在被蒋厅南惯养了几年后,这些都让他无所适从。
阮言闷闷的不开口,把那些他嫌弃的扔出去的衣服又默默拿回来塞进行李箱。
刘珍本来要走,可越看越觉得阮言不对劲,皱着眉头,“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呢,你现在收拾干什么?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阮言把衣服往行李箱里又塞了塞,故作轻松,“没怎么呀,万一提前开学呢,万一……”
万一那个人真的是蒋厅南呢。
刘珍又看了他两眼,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晚上老妈加班,阮晗和小姐妹在外面吃,又只留下了阮言自己。
他没什么胃口,就泡了个泡面对付一口。坐在沙发上,看着十年前的电视剧,竟然觉得还不错。
林东的信息就是这个时候发过来的。
【我舅刚刚接我过去,我顺路给你拍了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一张图片一点点加载过来。
这个时候的手机像素还没有那么好,糊的要命,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光线不好,但阮言还是一眼看到,侧脸对着他的那个人,弯腰在搬什么东西,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跨栏背心,头发剪的有些短,眉目不似十年后那般冷厉,却依然透着一股漠然的味道。
是蒋厅南。
十年前的,蒋厅南。
.
阮言一晚上没睡好。
被子的布料很硬,因为最近多雨,闻着还有股潮湿的味道,他想念以前盖的滑滑的香云纱的被子,夏天睡起来凉凉的,很舒服。往旁边一滚,就能滚到蒋厅南的怀里,男人每晚都要抱着他睡,无论多少应酬,蒋厅南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阮言小小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蒋厅南现在怎么样,在工地上岂不是很累,睡的环境只会更差。
就这么乱七八糟想着,阮言迷迷糊糊的直到天亮才闭眼,没睡多大一会儿就被闹钟吵醒,揉着眼睛爬起来。
刘珍今天休息,一出门就看见儿子推着行李箱在客厅,还在冰箱里翻翻找找。
她吓了一跳,“你干嘛呢。”
阮言讨好的冲她笑笑,“妈,我想先去学校那边找个房子住,还可以打工挣生活费。”
刘珍眯了眯眼,“你又打什么馊主意?”
“没有啊,就是想勤工俭学。”
刘珍冷哼一声,回了卧室,没多大一会儿,出来拿了一张银行卡给阮言,“学费和生活费打到卡里了,走走走,赶紧走,天天在家里不够你作的,你走了我和你妹还能消停消停。”
阮言眨了眨眼,忽然过去,用力抱住老妈,“刘珍女士,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让你住上大别墅的。”
等他找到老公的!
刘珍“切”了一声,“你好好读书,别想有的没的。”
阮言又把阮晗从床上揪起来,强硬告别了一番,而后就拎着行李箱走了。
阮晗打着哈欠,打算去冰箱里拿个苹果来吃,结果一看冰箱,比脸都干净。
“妈!!!哥把冰箱搬空了!!”
工地离这里有些远,在城西那边,那边都是老城区,现在在拆迁重新开发。
阮言现在没有加长的迈巴赫给他坐了,只能坐大巴,一个小时的车程,晃悠的他几乎快吐出来。
下了车,车站外有人在卖茶叶蛋和烤玉米,阮言一大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闻着味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他忍不住过去买了两个茶叶蛋,隔着袋子还觉得有些烫手,阮言剥一点皮,就要把通红的手指捏在耳朵上散散热。
饿的囫囵塞下去一个鸡蛋,连味道都没尝出来,正要剥第二个,阮言忽然停手。
这么早,估计蒋厅南也还没吃呢。
他把剩下的茶叶蛋揣进包里,又把手机拿出来,点开林东发给他的信息,上面是工地的地址。
阮言长得乖,嘴甜,三下两下就问清楚路,托着硕大的行李箱向老公奔赴。
走了快有二十分钟,阮言累的腿都酸了,总算走到了尘土飞扬的工地,几个人推着推车从旁边走过来,大声喊着让一让。
阮言被呛得咳嗽几声,赶紧拽着箱子让开。
就在漫天的灰尘中,阮言看到了蒋厅南。
他穿着一件工字背心,在往推车里码砖头,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手抹了一下汗,皱着眉看过来。
下一秒,阮言像小鸟似的朝他扑过来,用力把人抱住,“老公,我好想你。”
上次和蒋厅南拥抱还是上辈子的事,阮言把人抱得很紧,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攀在人身上,还哼唧着提要求,“你搂我呀,我要掉下来了。”
半分钟后,蒋厅南把人从身上拎下来,他抬手按着阮言的肩膀,防止他再次扑上来。
他眉眼沉沉,神色有些冷漠,抬眼淡淡道,“你谁?我认识你?”
好好好,此男就这样嘴硬[彩虹屁]
【放心吧,嘴硬不过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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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