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的很不愉快。
篮球场入口处的年轻情侣被他们惊扰，男孩儿搂着女孩儿，女孩儿藏在男孩儿的臂弯里，匆匆离开。
出了校门，宋佳玉立刻上车，开到半途，不停看后视镜的司机忍不住开口，“宋总，后面那辆车里的人是您的朋友吗？他一直跟着我们。”
“不用管他。”
到了小区，宋佳玉下车，直接上了楼。
打开房门，走到落地窗前低头看，楼下并没有那辆帕加尼，看来容凌赫不是这里的住户。
她又扫了眼对面，房间黑着，没有人。
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心里有些空荡。
宋佳玉仰躺在沙发上，回想刚才的事。
其实也算不上不愉快，容凌赫被她肘击后什么都没说，异常沉默，她不想继续跟他呆在一起，走得飞快。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容凌赫的声音，“刚才，对不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碰你那里。”
他声音很沉，似乎也不太高兴。
宋佳玉脚步一顿，走得更快。
上车后，容凌赫又给她发来一条信息，“你别多想。”
她别多想？她多想什么？
宋佳玉憋着口气，利落地把容凌赫删除拉黑。
他那不高兴的语气好像是她占了他便宜，虽然她突然停下不对，但他更不对，他呵什么？有什么好呵的？
直到上床前，宋佳玉还在想这件事，控制不住，演电影一样，反复重复着那一幕。
******
宋佳玉做梦了。
她梦见了圣诞节那晚的篮球场。
那天下午容凌赫有比赛，前一天晚上磨了她好久，希望她能去现场为他加油。
可是她第二天的行程早已安排好，不可能因为一个校级比赛耽误正事。
容凌赫应该是不太开心，背对着她蜷成了一团。
宋佳玉那段时间很忙，累了一天，没有精力顾及他的情绪，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容凌赫正静静地看着她，她形容不上来他的眼神，见她醒来，他垂下眼皮，凑过来亲了她一口，轻轻哄她：“那给我加加油？”
宋佳玉八点半的飞机，时间很紧，敷衍地说了声“加油”就洗漱去了。
等收拾完出来容凌赫已经离开。
桌上放着做好的三明治和牛奶，旁边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早晨有课，我先出发了。”
当时没觉得什么，下午忙完，不经意想起容凌赫早晨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有点儿不舒服，还没想明白，已经让助理改签了最近的机票，晚上快八点的时候，终于赶到了京大。
一身正装加高跟鞋，走得快还崴了脚，挺狼狈的，等一路问到篮球场的时候还是晚了，比赛早已结束，场馆内黑漆漆一片，空无一人。
宋佳玉坡着脚站在场馆里，有点儿茫然，她这是在干什么？
脱了鞋扶着墙往外走，才走两步就被人抱了起来。
宋佳玉吓得心脏差点儿爆掉，以为遇见了变态，伸出两指直插对方眼珠，又堪堪在眼前停下，又是一身冷汗。
惊吓过后，宋佳玉怒了，指着容凌赫的鼻子大骂：“你有病呀！黑灯瞎火的突然跑出来，插瞎你也活该！你……唔唔！”
容凌赫把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下去，辗转研磨，又吸又咬，手托住她的后脑，轻轻一拽，束起的头发倾泻而下。
容凌赫一手捧着她的头一手紧搂她的腰，微微上拽，紧紧贴着，严丝合缝，没留一点儿空隙。
宋佳玉被亲的气喘吁吁，不知道是不是公共场所的缘故，虽然周围没有人，还很暗，但她就是心如擂鼓，既紧张又刺激，在容凌赫的唇下滑到脖子的时候，已经软成一团，没了力气。
容凌赫捞着她，唇向下蔓延，手伸进衣服，宋佳玉没耐住，哼了出来。
容凌赫动作一顿，紧接着更加猛烈，像被点燃的烈火，热情到灼人。
就在两人差点儿失控的时候，容凌赫猛地停下动作，头埋进她脖侧，气喘吁吁，浑身颤栗。
“疼疼我，姐姐。”
他在她耳边求。
手拉着她的手往下走，碰上的时候他闷哼出声，又亲了上来。
宋佳玉被亲的迷糊。
恍惚间似乎听见容凌赫说了什么，但没听清。
意乱情迷中，门外响起脚步声。
容凌赫身子一抖，弄了宋佳玉一手。
他脱下大衣裹住她，门开了，他转头，看向愣在门口的人，“有事？”
“我……我……我手机忘在看台上了……我……过来找找……”
“我是不是……打扰……”
容凌赫截断他的话，“一分钟后进来，找完锁门。”
“啊？哦哦，我很快，谢……谢谢！”
“出去。”
那人像受了惊的兔子，门砰地一声关上。
容凌赫抱起宋佳玉。
“去哪儿？”宋佳玉浑身懒洋洋的，也不挣扎。
“从后门走，不想让人看见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宋佳玉也没问。
“喀嚓”，容凌赫打开后门，又哐当一声，拧了两下，锁上了。
十二月的天很冷，寒风凛冽，渗进骨缝，容凌赫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像抱娃娃般把她过裹地严严实实。
“脚疼吗？”
宋佳玉不说话。
容凌赫笑了，笑得得意：“跑过来的？这么着急？我就知道你会来，我这么好看这么能干，还不把你迷的不要不要的？”
她冷笑：“所以你就一个人坐那儿等着？”
容凌赫不笑了。
“我要是不来呢？你准备等多久？”
直到走到校门口，容凌赫才说：“等到你来。”
语气漫不经心，宋佳玉却心头一跳，她抬头，容凌赫把头埋进她脖子，不一会儿，脖子就湿了。
“我心里难受，姐姐，很难受，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受不了的。”
……
第二天起来，宋佳玉眼下泛青，没睡好。
恍惚间，脑子里闪过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那个说忘了手机的人的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
她浑浑噩噩地起床，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多圈，摸摸这个碰碰那个，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拉开帘子，天空阴沉，阴云密布，看着像要下雨。
她窝在贵妃榻上，懒洋洋的，不想动。
快九点的时候，刘助发来信息，说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
宋佳玉看了下，没有太重要的事。
因为明天要去民政局，她很早就把这两天空了出来，剩下的几乎都是琐事，跟刘助交代了一下，她又发起呆来。
快十一点，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眼，是赵熙康。
“有事？”
赵熙康干脆利落，“容凌赫要你手机号码，给不给？”
宋佳玉沉默。
半晌，问：“他有事？”
“说是你昨天说的事。”赵熙康试探：“你俩昨天见面了？”
“嗯，京大捐赠仪式上见了一面。”
“那给不给？”赵熙康又问。
“我自己联系他。”
“行，你看着办。”
挂断电话，宋佳玉打开WX黑名单，盯着容凌赫的头像和名字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拉了出来，重新加上好友。
也巧了，她刚加回他来，那边就发过来一条信息。
容凌赫:“昨天的事我问了，见面谈，十二点，云宴斋。”
宋佳玉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二分。
宋佳玉：“没空，下午。”
容凌赫：“我接你，你准时下楼。”
宋佳玉：“说了没空。”
容凌赫又冷笑：“随你，着急的人不是我。”
狗东西。
宋佳玉不再回信息，起身洗漱换衣服，收拾好后，没立刻出发。
她打开备忘录，点开第一条，里面写了针对林丽颖和容凌赫的计划。
对林丽颖，她打算从两方面下手，一方面断她财源，让她上班，省的她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净搞些有的没的。另一方面从男人下手，她就不信了，除了宋义理，就没有别的男人能撼动她的心。
只要林丽颖有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可能，她宋佳玉就更不会。
至于会不会给宋义理带绿帽子？
哈，谁在乎。
至于容凌赫，都在商场混，尤其生意有重叠，既然有可能无法避免接触，她想做到的就是免疫，至少降低他对她的影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把他当做蛇，看麻木了，也就寻常了。
甚至参考了阮医生的建议，把情绪变化做成表格，记录下来。
……
临出门的时候，她又扫了眼对面，无意识地动作。
外面细雨绵绵，真不适合出门，宋佳玉拿着雨伞下楼，刚出门厅，就看见容凌赫的车。
顿了下，她朝后座走去。
打开车门坐进去，谁都没说话。
过小区门栏的时候，小屏幕显示的是小区住户的标志，宋佳玉皱眉，问容凌赫：“你住在这里？”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昨天那种气闷的感觉又来了，“我能干什么？”
“怕你多想。”容凌赫冷淡道。
“我能多想什么？”宋佳玉刚怼回去，脑海中忽然闪过临出门前扫过对面的那一眼。
她记得昨晚对面的帘子是拉开的，刚才好像……有半面窗帘拉着三分之一……？
本来没多想，他这一说，她还真开始多想了。
“你不会住在我原来的房子吧？”
一问出口她就觉得荒谬，正想找补几句，就听容凌赫说，“从一个姓杨的人手里买的，他移居国外，房子一直空置，就挂了出售，我正好需要在附近买房，只有这套房空间和布局合适。”似乎真怕她想多，容凌赫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宋佳玉沉默。
她无法理解，那栋房子里发生了太多事，他再看见那些地方，就不会觉得别扭吗？
还是说放下了，就能坦然面对一切？
没错，其实是可以坦然面对的，很多事情她也可以坦然面对。
但是……
宋佳玉心里有点儿不舒服，面上却很平静，想起一件事，道：“你昨晚没进小区。”
容凌赫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苍白的脸上一闪而过，顿了顿，才道：“有事。”
把暖风开大了一些，“以后不要这样了，对我没用。”
“什么？”
容凌赫又扫了她一眼，收回目光，“5度的温度，穿成这样。”
宋佳玉低头。
丝绒裙，羊毛大衣，小皮鞋。
有问题？
“你怎么想的我知道，但没用。”
他知道？她都不知道！
宋佳玉终于听懂容凌赫话里的意思，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又来了。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后视镜里男人的脸。
几年不见，他真属孔雀了？见天的开屏，人人都看上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