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沙发，这段时间陈书然趁着奶奶不在家，把利源家里能换的家具家电都换了个遍，就差换房子了。
哦，陈书然真说过换个电梯房，就算现在还买不太起，先租一个过渡着。
利源当时就反驳了：“咱家1楼，本来也不用走楼梯。”
陈书然理直气壮：“1楼潮啊！你年轻力壮的不要紧，老人家住着多不好？”
利源也很理直气壮：“住多少年了也没潮。”
本地就不是潮的地方啊，这不生搬硬造吗？
陈书然轻咳一声，换个方向和利源battle一顿，最后这事儿暂且搁置。毕竟这事儿还是太大了。
至于家具家电，不管利源怎么说，他反正还是坚持换了。利源只好搬出奶奶说事儿，说老人家等下不习惯，谁料陈书然得意洋洋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早就问过奶奶了，奶奶说挺好。
利源才不信奶奶是这反应，他觉得大概率陈书然是省略了一些内容没说。
果不其然，他后面打电话给奶奶问，奶奶说小然是跟我说过啊，他说热水器漏电，灶台漏气，空调漏水，水龙头开了关不上，水流一夜把地都泡了，哎呀，反正就是都坏了用不了，用了有危险。
利源：“……”
奶奶叹气：“我老了，看也看不清，漏电了也摸不出来。”
利源：“……”
奶奶继续说：“家具他也跟我说了，怕散架！哎呀，我想想也是，这都多少年了，你那床还是你小学买的，多少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现在小然也一起睡，那是怕散架。小然说要换就都换了吧，成套也好看，不然别人一看就你屋里换了我屋里没换，等下说你对我不好，说闲话！唉，我都行，想着没必要费那钱，也没几年能睡了，但小然说得也对，等下别人说你！有的人嘴巴可讨厌了。”
利源：“……”
奶奶最后说：“你别怕花钱啊，你大伯不是一个月给你一万吗，小然说你买股票又赚了很多，唉，股票还是少买，我不懂这些，但听你大伯大伯妈这不昨儿还吵架吗，好像就是股票亏了……你多存点钱是好事儿，但该换的就换，啊，以前是家里确实没什么钱，奶奶也没多少钱，只能省着花，现在你工作了赚了，该花还是得花，啊，奶奶花不了你多少钱，你把日子过好，啊。”
利源还能说什么呢？他忍了半个小时直到结束通话，扭头问陈书然怎么这么骗奶奶。陈书然眼神飘忽支支吾吾，最后说他赚的就是利源赚的，不算骗！
至于一个月一万，这跟他无关，这是他那个破大伯吹牛骗奶奶的，他听奶奶说的时候都很震惊，但怕老人家伤心就没戳破罢了，想来破大伯也知道他们会投鼠忌器才敢这么吹。
“那股票是谁买的？”利源问。
陈书然眼神又开始飘向远方：“不知道……”
利源都气笑了：“热水器漏电我怎么不知道？”
陈书然想了想，支棱起来：“那热水器标都磨没了！现在不漏以后也得漏，你就想把我电死！”
“我——”
“你就想把我电死！”陈书然找到立足点，开始道德呐喊。
利源只好放弃对于家电的追究，改而问家具，陈书然就说他想把自己摔死。
最后这事儿只能就这么算了，不然利源马上就要成为杀|妻|骗|保的恐|怖|分|子了。
……
想起那事儿，利源又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可陈书然居然学会了谎话连篇，这仇他是记在了娱乐圈身上的。
陈书然这才进那个圈子多久啊。就算是善意的谎言，是出于好心，那也……
反正以前的陈书然不会这么做。
可利源气着，陈书然也气。他摔在了软绵绵的沙发扶手上，一点不疼，可心受伤了！
“你干嘛突然站起来？！”陈书然也站起来，生气质问。
“我——”
“害我摔了！”陈书然大声说。
利源看一眼沙发，刚要辩驳，陈书然转身跑进卧室，把自己往床上一摔，面朝下开始哭。
“……”
利源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进去小声叫他，“然然，别哭了，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突然起身，害你摔了。”
“你故意的！”陈书然指控他。
利源舔舔嘴唇，没脸反驳。那确实是故意的。
“但、但我知道不疼所以才……”
“我再也不理你了。”
“别啊，别不理我……我错了，然然，我现在去摔一百回好不好？你别生气，我再也不那么做了。”
陈书然猛然翻身坐起来，脸上没有一点泪痕，看着他，说：“那你去岑总他朋友那上班。”
“……”利源沉默着和他对视了十来秒，说，“我不去。而且你现在都会假哭了是吗？”
陈书然愣了下，有点心虚，但转念一想以前又不是没跟利源闹过，甚至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假哭（这种事谁会记很清楚啊！）就觉得利源现在就是在努力找茬罢了。于是他没在意后一句，只盯着前一句：“你就得去！不然我不理你了，我说真的。”
室内又安静了一会儿。
陈书然在这安静里逐渐不安，小心翼翼观察利源的反应，利源不像平时一样听到这话就急着哄他，此刻那张总是对着他温柔、甚至带着些讨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
陈书然有点怕了。但旋即又很气。但这一时半会儿又不敢气出来……就更气了！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身边的被单，眼睛酸涩，真想哭了。但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让他不想在现在哭出来，他就只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憋着。
“唉……”
利源叹了声气，坐到床沿上，伸手去轻轻掰陈书然的嘴，“别咬了，不疼啊？”
陈书然不情不愿地松开牙，哽咽着小声说：“疼死我算了，反正你这样子。”
“我……”
“你答应对我好，现在就这样了……”陈书然越想越悲从中来，“你就是哄我跟你上床，现在你得到了就不珍惜了，白月光就成米饭粒了，你就喜欢张焉那样的！”
这到底跟张焉什么关系……哦，是跟这个傻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傻叉的事情暂且搁置，得先把眼前的小傻子哄好。
利源试探着抱陈书然，陈书然这次是真伤心也真害怕，都没心思跟他演你抱我挣扎你再抱我再挣扎你坚持非要抱那我就心不甘情不愿勉为其难算了的戏码。
……也是有点害怕这次一挣扎，利源不坚持了，那就很难收场了。
这么一想，陈书然越发委屈，无声的眼泪越发汹涌。
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分手就分手！
可是……
利源抱着他，原本想伺机说点什么，难得陈书然这么乖。可是他可以明显感受到陈书然一直在颤抖，刚刚可能真把人给吓着了，他就舍不得这会儿还说什么有的没的。
“我不喜欢张焉那样的，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首先，把张焉这惹事精踹出去。
然后表忠心。
“我从以前到现在到以后，都只喜欢你，然然。刚才我不是在……唉，我刚刚是态度不好，但我真不想去岑总他朋友公司。不过还是我不好，我没处理好自己情绪……吓着你了？”
陈书然没动，从喉咙眼儿里发出呜的一声代表回答，跟小动物似的。
利源越发抱紧他：“对不起，然然，别怕……别怕我。”
陈书然想说谁怕你啊！但这会儿说不出来，渐渐不发抖了，只是又委屈地流眼泪，惹得利源又是一顿心急如焚的求饶求原谅，又是许诺又是发誓，好不容易才把人哄不哭。
终于好点儿了，陈书然小小声开始嘀嘀咕咕地仍然不放弃劝利源去岑总朋友那公司享福。利源不敢再甩脸子，头疼了一阵，也放低了声音，说：“那你什么时候听我的不混娱乐圈了？”
“。”陈书然卡壳了。
过了一会儿，陈书然咬牙说：“你别浑水摸鱼，这不是一码事儿。”
“为什么不是一码事？”利源说，“都是我们在干涉对方的工作，不是吗？”
“。”陈书然又卡壳了。
过了一会儿，陈书然咬牙道：“可是我……我那工作和你这新工作，都是为了工作……都是为了更好地赚钱啊。”
“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利源只能这么说。
“需要！”陈书然却在下一秒就反驳他，像是出自本能，随即挺直上身，摆出争论的态度，却很不容他反驳，“我们就要有很多钱！只有有很多钱，我们才能过得好！”
利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应他：“我们可以慢一点赚，总会赚到可以让我们过得好的那么多钱。”停了下，补充道，“只要我们是一直都在一起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补充这么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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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